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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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捂住她的嘴,“好了,别说了,小概率事件嘛,是她不按常理出牌啊!”她觉得自己狗头军师的位置可能保不住了,“但这件事,我百分之二百跟你保证,听我的,没错!”

“额,那好吧!”

第63章

对于这件事,盛夏是有些凌乱的。

童言从“卧槽还特么有这种骚操作”的震惊中醒过神来,给了她三种说法,“要么呢,是她求而不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要么是明知得不到,临走也要来膈应你一下。再要么…或许是真的喜欢你。”

对于最后一种设想,她是拒绝的,她不歧视同性恋爱,但是苏灿做的事,哪有一样是对喜欢的人做的嘛!从她了解的零零碎碎的细节中,完全看不出来好吗?

童言拍了拍盛夏的肩,“或许吧,可能吧,你摧毁了一个少女的初恋,她可能是第一次,无比纯洁无措战战兢兢的…第一次。”

盛夏:“…”

“怎么突然觉得她有点儿傻的可爱。”童言抚掌哈了一声,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信誓旦旦骂戏精的事了。

她就这么一个人,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从不介意去更正。

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坦坦荡荡反而让人高看。

盛夏是学不会。

她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对苏灿的感觉很微妙,不是很喜欢,但也不算太讨厌,这会儿更是夹杂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总觉得伤了一个女孩子一颗心…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其实说起来,她也没做什么。

可能也就是,说话做事有些没有分寸感,很容易让人误会。而且,盛夏确实是抱着主观意图去看待她的。她讨厌有人惦记沈纪年。

不过…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重要了,反正盛夏再也没有见过她。

听说她从事务所辞职了,在母校旁边租了间房子,偶尔会去蹭课,专心考研。

对于这件事,盛夏和沈纪年跟童言提过,其他人就没再说过了,总觉得苏灿应该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在日记里写“见不得光”,应该是觉得自己性向不被接受。

那封手写信里也提了,说她无意打扰她,也希望盛夏不要讨厌她,就当她是一个朋友。

盛夏尊重她。

总之,这个插曲很快也就过去了。

因为这个,童言学会了一项新技能——开脑洞,总是故作高深地跟她讲,“事情总有两面性三甚至更多面性,耳朵会骗你,眼睛会骗你,心会骗你,大脑会骗你。所以,不要过早地下结论。”

虽然有空间鸡汤语录的嫌疑,但是盛夏还是基本认同的。

做新闻也是这样,永远不要过早下结论。

她们上课的时候,老师总会拿新闻案例给他们讨论,起初总是会代入主观的东西,我们相信证据,相信直觉,相信既有的道德观和价值观,不过有时候,新闻之所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在于它对事实的多角度无限接近式追求,一个好的记者,会避免主观上的臆断,客观、事实,拒绝粉饰,也不逃避现实。

苏灿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虽然有点儿荒诞。

不过,人生处处有惊喜嘛!

*

沈纪年实习结束,他们就回了学校。

大三了,盛夏他们系大一比较闲,然后之后课程是越来越多的,课最多的是大三,到了大四,反而是没什么课了,很多人都找了实习单位,然后提交实习证明给学校,不少课可以自修,大多都不在学校了。

梁文娜在进行了无数次相亲和被相亲之后,最后和学生会的副会长,那位传说中的富二代温和派男神贾哲宇走在了一起,贾哲宇比他们高一届,他大三的时候已经是会长,梁文娜作为会长女朋友,走到哪儿都被人关注,有时候贾哲宇会带着她参加学校的活动,她往那儿一站,到处都是目光,以至于她的穿搭水平和化妆技术突飞猛进,每天都要美美地才出门。

去年因为课太多,盛夏从跆拳道协会退了出来,但是陈萌依旧留在那里,去年的高校交流赛是她带队去的,据说又碰见了程薇安,内部小组赛的时候被过肩摔,一招KO,回来嚎着要盛夏给她报仇雪恨,盛夏无情地拒绝了她。导致她练拳练得更加卖力,不停考级,如今已经考到蓝红带,但毕竟基础摆在那儿,程薇安是从小开始练的,他就算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也落后人十几年。据说今年程薇安成功晋选到了跆拳道协会的会长,陈萌是副会长,意味着她要被高傲且冷酷的程薇安虐至少一个学期,呕血要呕死了。

至于董晴,跟初恋男朋友吹了,颓废了好一段时间,后来部门聚会的时候,突然看上了一个小学弟,每天少女心爆棚地去追求新幸福了,撩着撩着还被反撩了一波,最后幸福地投入了学弟的怀抱,去年搬出去住了,当时梁文娜还语重心长地劝说她要冷静不要冲动,谨慎越线。

不过没多久梁文娜自己就跟贾哲宇上三垒了,五月份贾哲宇要去实习,离学校不远,在绿源广场附近租了房子,要她过去一起住,她不去,觉得害羞。不过暑假的时候去住过一段时间,被贾哲宇的朋友接连撞面,如今已经具有了高度免疫力,今年据说也要搬过去了。

宿舍一下子就要空了。

陈萌哭着嚎着求盛夏不要也走,不然她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作为宿舍唯一的单身狗,每天都是屠狗现场,你们的良心呢,不会痛吗?嗯?”

盛夏只能不好意思地告诉她:“我已经…提交了申请…”

陈萌:“…”不带这样的。太残忍了。

*

盛夏他们房子也找好了,是学校附近小区的两室一厅,租金在Z市算很高,一个月要三千七那样子,盛夏本来不想要,觉得太贵了,不过沈纪年说:“我今年会很忙,不能经常陪你,所以安全性很重要,这边小区的安保是最好的,而且条件也不错,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当然选择最好的给你。钱你不用担心。”他的各种奖学金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加上挂名在室友的创业公司那里做合伙人,也有一些分成。加上,母亲如果知道,也一定会要他谨慎考虑房子的问题,最近各种报道的女性安全问题不断发酵,在能力范围内,他自然是想要帮她规避一些潜在的危险。

盛夏有时候会想起自己上中学那会儿,她那时候浑身的刺,眼神狠戾,行事乖张,从不认输。

她那时候很会打架,无论是小混混还是大混混,她都招惹过,最惨的时候浑身的伤,打完架她站都站不住,却倔强地昂着头,目光阴沉含怒,不服输,也不认怂,对方最后顶不住,服了软走了,她一下子泄了力,扶着墙慢慢地挪动,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像被敲打过,痛得眼泪不受控制…

童言一直说她很倔强,像一头豹子,敏捷,高傲,从不认输。哪怕浑身是血,也要死战到底。

后来她遇见了沈纪年,他很冷淡,不太爱说话,对人世间大多事都缺乏热情,他总是冷静地旁观着人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像上帝一样俯瞰众生,群不参与。但他会很温柔地俯身亲她唇角,说轻软的情话,会温柔凝视她,给她买糖吃,也会情难自已地把她抵在角落里拥吻,辅导她功课,计划和她考同一个大学…

他像温水,慢慢地把盛夏浸润熬煮着。

然后盛夏慢慢收起了自己的利爪,收起了獠牙,像只慵懒的猫,偶尔挠挠他掌心,不轻不重地踩他肚子,毫无条件地依赖他。

盛夏已经不敢想,没有他,自己会怎么样。

*

如果沈姨知道,肯定也是希望他们不要委屈自己,家里条件又不差,更是只有沈纪年一个儿子,他们辛辛苦苦赚钱,也就是希望儿子将来有更多的选择,当然,如今多了半个女儿,他们也是很宠爱的,总希望能给她更多更好的,让她过得无忧无虑一些。

盛夏事先是没告诉沈姨的,总觉得很难为情,她不是那种脸皮子很薄的人,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面对长辈的时候,比较保守克制。

沈纪年也没说,怕她不好意思。

但是两个人住在一起,很多细节总是难免瞒不住。

最明显的一次就是,沈姨打过来视频,盛夏接起来的时候,沈纪年刚刚好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问她换洗的衣服放哪儿了。

盛夏吓得一下子按了视频,好一会儿才心虚地拨了回去,好在沈姨没有问什么,可能也是怕她尴尬。

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同居着。

寒假自然是要回去过年的,盛夏放学早,等着他全部考完才一起回家,已经是很晚了。

回家那天还下着暴雪,高铁差点儿停线,好在他们还是顺利到了家。

盛夏踩了一路的雪泥,到家的时候鞋子都湿了,玄关处换了拖鞋就往卧室里赶,想着找双袜子出来换,脚上湿湿黏黏的很难受。

推开门一下子就楞了。

床没了,衣柜和书桌也没了,堆了很多杂物,屋子里满满当当的。

盛夏张了张嘴巴,莫名有种自己要被赶走了的错觉。

这是…

她艰难地回过头去寻找沈姨的背影。

沈姨忽然想起来似的,“前几天家里换了套家具,东西没地方放,又不舍得扔掉,我就想着腾出来一间房做储物间,既然…嗯,我把你东西搬到隔壁了,本来说要跟你讲的,没顾得上。”

盛夏心头猛跳了一下,心虚得指尖发颤,轻声“哦”了声,转身推开了沈纪年卧室的门。

抽象壁挂画、狐狸抱枕、书桌…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在,和他的东西混在一起放着,甚至小熊睡衣都叠得整齐在床头和他的睡衣叠放在一起…

盛夏咽了口唾沫,更心虚了。

沈纪年倒是淡定,走过来按了下她脑袋,“站门口干嘛?进来啊!”

盛夏舔了下嘴唇,脚步发虚地跟着他进了房间。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住了很久了,但进他家里的卧室,还是有种…嗯,很奇妙的感觉。

第64章

在他房间里来回摸索,像在探索新世界。

他书架上有各类书籍,从小到大的课本和作业本甚至都封箱搁在最上头,她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把作业本的箱子搬下来,好奇地拿出来看。

他从小字就不错,瘦长,笔锋坚硬,力透纸背。盛夏以前发新书会让他给她写名字,那字金钩银划,每一笔都赏心悦目。

周记本子一沓一沓地码的很整齐,各科的笔记和作业本都分门别类地搁在一起,盛夏发现他小时候就很变态,一沓一沓数学卷子,几乎都是满分或接近满分。

屋子里很少装饰品,银灰色的窗帘,同色被单和被套,书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书。以前盛夏上高中那会儿,有时候会进来和他一块儿写作业,他辅导她功课,就坐在书桌前,那时候沈纪年怕她别扭,会把房间的门打开。

但有时候还是会不经意做些小动作,盛夏在长辈面前总是胆子异常的小,每次他捏她脸或者握她手的时候,她都能心跳半天,手指尖都是颤的,几乎握不住笔。

但其实不讨厌,反而有点儿隐秘的悸动,年少的时候好像总喜欢突破点规则,不喜欢规规矩矩。

那时候在家里并不能做什么,偶尔有点暧昧的举动就好像是尝到了蜜的小孩,舔一下,能回味一整天。

沈纪年很有分寸,淡或者浓烈,都刚刚好,不会吓着她,也不会让她觉得疏离。

恰好的亲密,恰好的距离,相处起来永远都不会累。

盛夏其实是个很独的人,寻常人很难走进她心里,不喜欢谁来干扰她生活,从小到大,除了童言,她几乎没有第二个交心的朋友。但沈纪年,好像就是不知不觉就融进了她的世界,自然而水到渠成。

很神奇。

*

沈纪年和沈叔叔在父子谈心。

回来的时候,盛夏正跪在床上看他小时候的照片,有一张是在山上的栈道,他穿着橘色的上衣,运动长裤,应该是拍照人叫了他一声,他扭过来头,神色带着些微的疑惑和散漫。光越过山头,从他侧边打过来,他半个身子仿佛披着光。

盛夏指了指照片,“你小时候就挺酷。”

他把相册从她怀里抽出来,俯身从后面抱住她,看着一屋的狼藉,失笑道:“研究了半天,有什么发现?”

他的下巴蹭着她的脖子,痒痒的,盛夏拿手垫着,半捧着他的脸,离得近,声音都很低,“发现了你的黑历史。”

他漫不经心地“哦?”了声,“发现了什么?”

盛夏笑了笑,“你二年级的时候在周记里写不想上学。四年级语文考了五十九分,初中的时候拍毕业照,全班就你没有笑。你的生物习题集里夹了一张小纸条,应该是哪个女孩子给你的,不过可惜了,那本习题你做到第十六页就不做了…”

还没说完,沈纪年就挼弄着她的头发笑了,“是我在外面待太久,太无聊了?”

“没。”挺好玩的。

沈纪年拍了拍她的脑袋,蹲下身来把东西都收拾了,盛夏赤着脚蹲在他旁边,好奇地问他,“你小时候也会不想上学吗?”

“嗯…有吧!”

“为什么?”

“大概…觉得太无聊?”

“我以为你生来就对学习有着异样的天分和如鱼得水的本领。你语文竟然考过不及格,作文跑题了?”

“嗯。”

“不敢置信,难道你们学神不是发挥失常也能考个□□十分的吗?”

越来越离谱了…

沈纪年三两下把东西拢好搁在箱子了,回身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搁到床上,摇头叹息,“你问题太多了。”

盛夏就势搂着他的脖子,依旧是好奇宝宝上身,两眼亮晶晶地问他,“欸,你是不是很小就开始收女生的情书了啊?”

沈纪年忍无可忍地堵住了她的唇,手握在她的腰上,把人压倒在床上。

世界瞬间安静了。

后来盛夏摸着去关灯,小声问他,“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黑暗里他声音含笑,“你觉得家里真的没地方了,所以我妈要把你的房间给占了吗?”

盛夏:“…不然…呢?”

沈纪年敲了下她脑袋,“笨。”

直接说,怕她尴尬罢了,这样先斩后奏,反而省却了很多麻烦,也不至于让她太窘迫。

虽然有时候她似乎胆大得神鬼不惧,但在这方面,其实保守又羞涩。

盛夏轻声哼了句,“就你聪明。”

“嗯,所以将来生宝宝,随我比较好。”

心口仿佛被轻轻轻轻撞了一下,盛夏心尖发颤,“随我不好吗?”

“智商随我,其他都随你。”

盛夏噗嗤一声笑了,“说得好像你能控制一样。”

“那…先试试?”

额…

盛夏拿手抵着他腰,“你收敛点儿啊!”

他含混地“哦”了声,咬她耳朵。

迷迷糊糊的时候,盛夏好像听见他说:“走之前,先把证领了吧!”

盛夏觉得自己大概听错了,他语气随意地就好像在说明天去吃个火锅吧!

“你确定?”

“你不愿意?”

“没。”

“那就这样定了。”

盛夏:“…”感觉,好随便的样子。

盛夏起了大早,帮沈姨做饭。

之前沈姨身体出现了点儿毛病,经常头晕,检查也没检查出来什么,神经科的医生她是太累了,医院上个月强制给她放了大假,一下子闲下来,反而无所适从。

每天除了做饭打扫卫生,就是去逛街游玩,前几天和沈叔叔飞去哈尔滨看冰城,感叹那边室外真是冷到怀疑人生。

不过虽然折腾,精神头倒是好了很多,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活力,仿佛年轻了十岁。

沈姨一向起的早,盛夏洗漱完出去的时候,沈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盛夏也就过去打个下手,随便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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