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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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声笑了笑,不语,只管牵着萧潇的手离开锦绣园。有记者不是很好吗?也省得他再开记者会了。凡事走程序化,他累,记者也累,何必呢?

2008年1月16日下午2点53分,富商傅寒声,一件白衬衫上衣、一条黑色长裤,一双手工休闲皮鞋,他牵着萧潇的手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C大校园里。

清俊的五官轮廓,柔和的眉眼,褪掉了往日淡漠和疏离,一路走来,始终没有松开萧潇的手。步伐微错,他在前,她在后,不知惊羡了多少人的眼眸和芳心。

男子内敛含蓄,优雅微笑时,不管是他也好,萧潇也罢,全都有了烟火气息,温情乍现。

他这个人啊…

傅寒声牵着萧潇的手,从走进C大校园的那一刻起,并不理会沿途所见是学生,还是记者,但凡是走动的行人,他都会告诉那人,那几人,那一群人——

“我太太,萧潇。”

实在是太疯狂了,众人先是呆愣原地,再然后便是喧哗大乱。

那是怎样的一幕场景?

傅寒声和萧潇的身后跟着成群结队的学生和记者,而傅先生似是“游戏”玩上瘾了,逢人就说:“我太太,萧潇。”

萧潇被他牵着走,看着他笑意浓浓的侧脸轮廓,微微浅笑的同时,她在想:这时候的他,哪里还是心机深沉的傅先生,可不就是一个大男孩吗?

那天阳光很温暖,C大校园仿佛被仙女施加了魔咒,陷入了疯狂的狂欢之中。但凡是围观者,很多年后再回忆起这一幕时,他们说:“傅寒声太疯狂了,公开婚讯别开生面,他带着他的妻子几乎绕着学校走了一大圈,现场特别混乱。”

也有人说:“我在C大那么多年,但那天我却见到了这一生之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风景线。

沸沸扬扬,不过是过往云烟

大学校园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只要有心,所有的轰轰烈烈都可以在这里上演。

有关于婚讯,不管是博达召开记者会曝光,还是校园曝光,都将难以逃脱它的命运轨道。傅寒声选在C大校园曝光,一来是因为记者都在,二来是想告诉围观众人,他太太叫萧潇,是C大金融系研一学生。既然要曝光,自然要大大方方的介绍,一次说个明白。此举可谓是猛药,总好过记者日后留校追拍要来的妥帖。

傅寒声牵着萧潇的手,他这么一宣告,C大校园沸腾了,C市观看现场直播的市民也沸腾了,就连商界也是喧哗乍起。

傅宅暇。

温月华坐在傅宅客厅里,她在看电视:电视里,镜头先是落在了他们交握的手指上,再后视频画面凝定在了傅寒声的脸上,有笑意从他的眉眼间缓缓流溢而出。

宁波趴在沙发背上,接连撇嘴竖了好几次大拇指,“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道:“舅妈,你儿子实在是太威武了。岛”

大胖猫一直在脚边“喵喵”叫着直打转,温月华弯腰抱起,把它放在腿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嘴角自始至终都含着一抹笑:看出来了,此刻在履善的眼里,只有萧潇,再无其她。

受婚讯影响,宁波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直被困守在傅宅里,谁让外面都是记者呢?为此曾向傅寒声和萧潇抱怨多次。

电视台。

江安琪在电视台工作,做她们这一行的,向来是消息来源很快,最初听闻傅寒声已婚,她只当是恶作剧,直到周三下午看到直播画面,再听到那句“我太太,萧潇”,她的身体方才晃了一下,砰的坐在了椅子上。

嘴唇直哆嗦,竟是真的?

林荫大道上处处可见芸芸学子,喧哗异常,不同于张婧等人的脸红欢喜,唐伊诺低头站在人群外围,她的手心里都是汗,展开掌心,在外套上擦了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凉风席卷而来,吹动了身旁的冬季景观树,满树枝叶沙沙作响,宛如心中萦绕不散的叹息。

酒吧。

博达董事长和唐家长女结婚一事,在C市闹得沸沸扬扬,唐婉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神智不仅低迷,而且混乱。

怨气也好,自暴自弃也罢,有帅哥前来搭讪时,她并没有拒绝,因为她发现帅哥似笑非笑时的模样和傅寒声有那么一丁点的相像。

离开酒吧,帅哥代开豪车,一路上调~情欢笑,就那么纠纠缠缠的回到了盛世公馆。

帅哥先去洗澡,她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继续喝,晃晃悠悠走到了卧室,看到那张床,她先是冷笑,紧接着竟是笑的直不起腰来。

哭是一种发泄。同样的,笑又何尝不是一种发泄呢?可笑过之后,只剩下满满的空虚,她端着酒杯,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啦啦水流声,却又莫名烦躁。

帅哥洗完澡了,从身后抱住眼神迷蒙的她,先是吻她的脸,然后一点点的啃咬着她的颈。唐婉闭着眼睛,她把他幻想成了傅寒声,而她就是在这样充满想象的拥吻下,激动的浑身直战栗…

她自想象她的,沉迷她的,客厅里却传来了关门声。很轻的关门声,帅哥没听到,但唐婉听到了,她心一惊,忽然推开帅哥,脚步有些踉跄,她先是稳了一下神,这才快步朝客厅跑去,客厅没人;她就赤着脚,打开了客厅门,沿着走廊追,到了电梯门前,刚好看到电梯当着她的面缓缓关闭,透过小隙缝,她看到了徐誉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唐婉“咚”的跌坐在了地上,一时间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

唐氏。

内部高层会议上,唐瑛指出,老董事长去世前,曾立下遗嘱,一旦唐妫结婚,将会有10%的股份划分到唐妫的名下,如今是时候把股份交付给唐妫了。

唐瑛猜到了,这番话说出口,势必会引起唐氏高层反对,他们不忌惮萧潇手持10%的股份入主唐氏,他们忌惮的是傅寒声。

傅寒声和萧潇结婚,狼子野心啊!

唐二爷当场皱了眉:“唐董,这事不可操之过急。”

徐书赫笑了笑,语气沉稳道:“这事确实不急,阿妫现在还是学生,每天学业压身,横竖这10%的股份早晚都是她的,还是等她毕业后再说吧!”

“如果是阿妫主动要这10%的股份呢?”唐瑛靠着椅背,缓缓的笑:“难道包括我在内,在场所有人还打算强压着不给?别忘了,老爷子的遗嘱是受法律保护的,阿妫若是想要,就没人能拦。”

会议厅陷入静寂之中。唐瑛说对了,若是唐妫想要入主唐氏,就没人能拦,也无人敢拦。

锦绣园。

婚讯一出,各大网站首页曝光在了市民面前,打开网页,评论无数,一半祝福,一半尖酸刻薄;与此

tang同时,萧潇和苏越在礼堂的拥抱照也被公诸于众——

【傅先生澳洲办公,傅太太不甘寂寞】、【唐氏长女自多情,丈夫新欢齐通吃】等等专题报道,极尽渲染之能事,萧潇若非当事人,只怕看到报道也会信以为真。

苏越给萧潇打电话:“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出面澄清。”

“算了,这事越描越黑。”萧潇拒绝了苏越的好意。

记者热度不减,每天分批留守学校,罗立军和邢涛都发了话,让萧潇暂时不要回学校,相关作业或是课业内容,邢涛会另外发到萧潇的邮箱里,让她注意查收。

说这话时,邢涛的语气很冷漠。这份冷漠,源于她是萧靖轩和唐瑛的女儿,自从邢涛知道了她的身世,似乎对她就一直很有意见。

傅寒声是周三下午回到C市的,带着萧潇公开身份后,把她安全送回锦绣园,就又乘车返回了邻市,时间那么赶,是注定吃不上午饭了。

“刚给傅董打了一通电话,车已经上了高速公路,到了邻市,傅先生除了要解决电子零件问题,隔日一大早还要去一趟上海,有笔生意需要他亲自出面。”华臻跟萧潇解说着,临了又来了一句话:“看样子,傅董今天晚上怕是别想睡觉了。”

萧潇在客厅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起风了,天也快黑了。

华臻离开了。离开前听从傅寒声的意思,把锦绣园地址告诉了张婧等人,让她们晚上过来陪一陪萧潇。萧潇给傅寒声打电话:“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曾瑜走不开,你身边没人照应着,我不放心。华臻倒是很适合留在锦绣园陪你,但你和她不熟,想必处起来会有诸多不自在。”所以傅寒声才会请萧潇几位舍友过来陪她说说话。讲电话时,他那边又有了插播电话,于是挂电话前,他说:“只一晚,我明天就回去。”

是的,只有一晚,但他深夜却给她打来了一通电话。有关于网上对她的“多情”抨击,无疑他在邻市看到了,所以电话才会一打再打,但通话过程中,他并不提及网上的风言风语,而是和她散漫的说着话,叮嘱她晚上入睡前,一定要把门窗给关好。

萧潇应了一声,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不就是小孩子吗?隔三差五,净惹麻烦,事儿精。”

他成心逗她,萧潇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间11点了,张婧等人早已在客房入睡,萧潇把时间说给傅寒声听,他在手机那端笑,也听出了她的话外音,道了声“晚安”,等萧潇挂断了电话,他才收起手机。

当时,他正立身酒店房间里,打了一通内线给周毅,待周毅进屋,他指了指正闪烁着荧光的电脑屏幕,进浴室洗澡前,丢了一句话给周毅:“此事不能见报,联系相关网站,要求对方及时撤销相关不实报道,否则博达和唐氏将保留使用法律手段,追究对方侵害名誉权报道者的权利。”

周四起床,萧潇在厨房做早餐,谢雯帮忙,黄宛之坐在客厅里查看股市讯息,张婧顶着鸡窝头走到开放式厨房里,疑惑不解的看着萧潇:“奇怪了,有关于你和苏越的报道,今天早晨醒来,所有相关网页链接竟然全都打不开了。”

萧潇愣了一下,难道是他!

锦绣园,日常日常日常

傅寒声是周四深夜回来的,没有回山水居,直奔锦绣园。这晚,萧潇早已吃过晚餐,但傅寒声没有,体贴她闷在锦绣园不出,所以有心带她出去兜兜风暇。

傅寒声把车开到了沿河车道,深夜C市变成了一座不夜城,车道两旁的树木葱翠浓密,路灯明亮,幽静的很。

萧潇打开车窗,河岸下方有镭射灯照耀,河水波光粼粼,自从来到C市后,她还不曾好好的观察过C市夜景,如今一看,虽然称不上很惊艳,但好看是一定的。

是在河边用的餐,正确的说是夜市摊,地方是傅寒声选的,这大大出乎萧潇的意料之外,要知道他这人吃饭可是很挑的。

“怎么?”察觉萧潇在看他,傅寒声笑着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面前。

旁桌有人喝醉,但酒兴正浓,吆五喝六的划着酒拳,声音很大。萧潇压低声音道:“傅先生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吃饭了?”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饭。”傅寒声这话说的直白,萧潇抿着唇不支声,笑容安静。

一份菜单递到了萧潇面前,那人语气和缓:“点菜。”

夜晚时间段,萧潇点了几样菜,因为来的太晚,所以有些食材明显不够,只能另选了几样小菜。那些菜,萧潇很清楚,并不见得傅寒声就爱吃,但他心情不错,她低头纠结菜色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凑过来跟她一起研究选菜。

有些菜名很好听,但一一上了桌,负责点菜的萧潇开始尴尬了,怎么都是白菜之类的食材啊?倒是傅寒声笑意微微:“不碍事,能吃饱就行。”

已经很晚了,坐在河边吃宵夜,微风袭面。萧潇吃过饭,拿着筷子无非是陪他一起用餐罢了,他那晚几乎没怎么吃菜,后来萧潇叫了一碗面,他找了一只小碗分了一些面给她,剩下大半碗面全都被他给吃光了岛。

萧潇吃面的时候,偶尔看着他,心里流溢出浅浅的温软。一碗面而已,但他此刻安静吃着,却像是山珍海味尽在碗中一般。

结账走人,放眼周围大大小小各个摊位,食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寥寥无几。

“吃完饭消消食,我们去河边走走。”他拿着车钥匙,牵着她的手往河边走,已经是夜间11点多了,但依然有情侣,或是夫妻浓情蜜意的散着步。

傅寒声跟萧潇说着家常话,询问她白天在锦绣园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萧潇一一说了。他笑,拉着她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评价起她的一日生活:“倒也清闲自在。”

他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耀眼的星,就连语气也是格外平淡柔和,此刻他们手牵着手慢慢的散着步,怎么看都像是搀扶半生的夫妻。

回到锦绣园,已经是深夜12点了。

傅寒声去浴室洗澡,萧潇原本很困,但他的衣服都还没有整理,眼下锦绣园里只有他和她,有很多事情仰仗不了他人,只能自己动手去做。

她这边还没把他的衣服整理完,突然就被走出浴室的他拦腰抱了起来,只能说他把力道掌握的很好,看似野蛮,实则很轻柔,总之萧潇被他丢到了床上。

周五凌晨,傅寒声头发湿漉漉的,但却动作利落的去脱萧潇的睡衣。他解扣子,她就连忙的重新系扣子。他轻轻的笑,出其不意的伸手挠她的痒,这一招屡试不爽,萧潇边笑边躲,结果在床上和他闹成了一团…

他情难自禁,连续奔波数日,回到C市本该好好休息才是,但凌晨触及她的身体,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从凌晨到上午,断续奋战多次。结果可想而知,黄昏醒来,萧潇连床都起不来,而他去厨房简单下了两碗面,端到卧室里和萧潇一起吃面时,偶尔皱眉按着腰。

如此不节制,傅寒声连续请人推拿按摩了两天,周毅扶他回来时,闷头低笑,萧潇只当看不到,心里却是把傅寒声暗自腹诽了一遍,活该。

活该是她说的,但他白天外出,若是中午或是晚上回来,在锦绣园帮他按摩的那个人也是她。萧潇的按摩手法原本是为暮雨学的,专业水准是有的,就是力道不重。

萧潇力道不重,原本是体谅他腰疼,谁料却被他左右嫌弃:“软绵绵的,使点力。”

萧潇还真是使力了,听到他闷哼一声,忍不住笑了笑:“要不我轻点?”

“就这力道,舒服。”

他倒是舒服了,萧潇却累得满头大汗,结束的时候,她把被子拉在他身上盖好,去盥洗室洗手,等她再出来,就见他正下床扶着腰慢慢的走着路。

那天是周日,他走到卧室和阳台的接口处止步,不紧不慢的转过头来,然后落在了她的脸上:“都这把年纪了,一夜两、三次确实是玩命,以后一夜一、两次?”

入住锦绣园,傅寒声从未问过萧潇是否喜欢这里,或是对这里有什么不满。他能看出她的适应和欢喜,所以不问。

和山水居不同,锦绣园没有佣人,也没有厨师,更加没有警卫,只有他和她。

他刚回来那晚,他们在河边散步,他有跟她说过:“暂时住在锦绣园,等风声过去了,我们再回去。”

萧潇没有反对,他把事情全都安排妥当,生活中几乎没有她需要操心的事情。

细算下来,在锦绣园居住的那段时间里,是他和她最心思安静的时光。白天他出门上班,她在家里发送当天作业给邢涛,或写论文,或查看股票,或跟谭梦和黎世荣联系,或看日记。看到第八本日记的时候,萧潇终于看到了一丝线索端倪。

“今天是暮雨的生日,他的情绪很失落。我该怎么告诉他,有关于他的身世,那样的身世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在我面前崩溃,一切都是我的错。这里是她自小长大的城,有生之年,我一定要留守在这里,等她回来,这是我欠她的,同时也是我欠暮雨的…”

她?

萧潇皱眉,这个“她”指的是暮雨的亲生母亲吗?在第八本日记里,父亲只在暮雨生日那天简单提及了那个“她”,随后一直到第八本日记结束,再也未曾提及。

萧潇从日记本上移开视线,周遭一片静寂,已是黄昏时间段。如果那个“她”真的是暮雨的亲生母亲,无疑父亲和暮雨母亲是认识的。那么,究竟是怎样的身世,竟让父亲用到了“残忍”和“亏欠”诸如此类的词汇?父亲之所以会留守在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城,是因为亏欠和救赎?

萧潇有着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她拿出第九本日记,试图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来。

院外响起了汽笛声,萧潇合上日记,知道是那人回来了。午后出门时,他曾对她说过,冰箱空了,黄昏回来两人一起去超市。

这几日,萧潇正处身风头浪尖之上,不宜出没大型场所。是一家中型超市,年关将至,超市里到处都是人,热闹的很。

皆是喜庆色,过年气氛催生了超市盈利额逐日暴涨,几乎所有的购物车里都堆满了年货。傅寒声和萧潇直接挑选食材,只能说顾客太多,萧潇虽然闪避着,但难免还是会和别人碰在一起,傅寒声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带到身边,手中食材丢到购物车里,他示意她跟在他身后,侧脸微笑:“跟紧了,走丢的话,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又把她当成了小孩子。

超市一行,萧潇伸手扯着他的衣服,他在前面开路,她在后面亦步亦循的跟着,那样的架势,怎不像是跟着长辈外出购物的小女孩?

年关,这是一片喧哗的世界,人潮拥挤,不时有人错身避让,萧潇看着他的背影,竟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间竟被他带到了女性货品架子前,只听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例假不是痛经吗?买一袋红糖吧!”

萧潇抬眸看他,他的手里正拿着一袋益母红糖和当归红枣人参,低头专注的看着说明介绍。周遭是熙攘的人群,灯光耀目,萧潇看着他柔和的眉眼,忽然在想:原来,这就是日常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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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亲们,明天和后天连续加更两天。明天15000字,后天一万字。

同一场梦:他是罗成,她是窦线娘【一更】

1月下旬,C市乍寒乍暖,锦绣园却开始有了春天的颜色,那颜色是温暖色。

2007年,婚后相处时光里,萧潇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与傅寒声针锋相对。所谓针锋相对,不需要争吵或是冷战,那是一种坏情绪,都是处事稳妥的人,所以不激烈,就像是严冰覆盖下波涛汹涌的海水。

曾瑜是亲历者。

后来,曾瑜拿《隋唐演义》里面的历史人物比喻两人,曾瑜说:“先生是罗成,太太是窦线娘,两军阵前对峙,较劲的同时,却也是眉目含情,心存温软。僳”

这位富商,他在山水居是人前人后都有人伺候的傅先生,在锦绣园却也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家居男人。

婚后,应工作所需,他并非杜绝前往娱乐场所,但都不会逗留太长时间;应酬的时候,并不会喝酒没节制,酩酊大醉的几率很小,2008年他每次外出应酬,都会喝很少的酒;商友聚会,一群人或抽雪茄,或抽水烟,或赌博,玩麻将,他都不会参与其中,他对萧潇说:“以前倒也赌过几次,但玩着玩着也就那么一回事,没意思。”

他这个人,32年人生路,飞过很多国家,也去过很多地方,但都是为了事业在奔波,很少有机会能够放慢脚步,或是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番各国各地的风土人情。

夜里,他拥着她靠躺在摇椅上看月亮,他说:“几十年后,不知道C市的月亮,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明亮皎洁。克”

几十年后…

萧潇靠在他的怀里,很多时候她都是安静的,这份安静来自于内心的平和。偶尔她会想,他们的婚姻开始的时候被世俗染了色,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结束,而她尚且不知道她的未来又会是什么。从一开始就看到了婚姻的期限和尽头,所以在婚姻相处中时刻都要保持着六度清醒。惟愿不多,婚期内,彼此给予温暖和一份平淡,足矣。

锦绣园生活,饭菜称不上是粗茶淡饭,几乎都是他下厨做饭,厨具是为她这个左撇子购置的,所以他使用的时候很不习惯。有一次放置刀具,他还在忙着查看煲汤火候,刀具本应放在左手边,但他却放错了位置,手一松,只听“啪嗒”一声响,刀具直接掉在了他的脚边,萧潇在客厅闻声跑过来,看到那么惊险的一幕,呼吸都止了。

他当时还穿着家居拖鞋,那把刀若是砸落在他的脚上,刀背着地还好,若是刀刃…

萧潇不让他在厨房里待着了,推他出去,他却把她半抱着带离了厨房:“厨房都是油烟气,哪适合你待,你去客厅歇着,饭菜马上就好。”

他说凡事需习惯,生活作息也是一样的,他用了两日熟悉厨房,熟悉左手用具,并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渐游刃有余。

他要做饭,就让他做吧,况且他做的饭菜也确实是比她做的要好吃,花样还挺多,摆盘别致,萧潇也难免增了不少食欲。

家务是要分担的,洗碗总可以吧!他也曾开玩笑道:“吃罢饭,潇潇负责洗碗。”

但每次吃罢饭,洗碗的那个人都不是萧潇,而是他。打开水龙头,他把手探进水里和洗洁精里利落的刷着碗,然后把清洗干净的碗碟递给一旁的萧潇,萧潇则是拿着擦碗布擦净上面的水渍。分工合作,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话题,两人都是金融出身,谈及话题多是跟金融有关,若是细算下来,他跟她讲述最多的话题,其实大都是有关于日化业。

她当时还笑他:“博达几乎占据了整个日化市场,横竖都是你的家族企业。讲给我听,就算我通晓日化门道,难道傅先生还能分碗汤给我喝吗?”

他发出一声轻哼,意味不明道:“只喝汤,能喂饱你吗?”说着,又是“啧”了一声,没好气道:“说给你听,你就要好好给我记着,未来的事情说不准,总有用到的时候。”

萧潇记着,所以下次他再提及日化业的时候,她说了声“稍等”,回到书房拿了纸和笔,然后来到他身旁坐下:“说吧,我记。”

他被她的举动逗得直发笑,抱她在怀,一边吻她,一边叫她:“小坏蛋。”

通常亲吻,都会演变成一场场燎原大火,火候旺盛时,客厅沙发也可以成为最柔软的床,他在床事上花招众多,也确实是不知节制,之前所谓的“一夜一、两次”全部是骗人的,偶尔萧潇被他折腾的吃不消,会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你先生正是精力旺盛时,一夜一、两次,还是等四十岁之后再说吧!”说着气人的话,但他的声音却像是淙淙流水,清冽悦耳。

他这人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腰不痛了,就又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好几次了,早晨醒来,就能看到他微微含笑的脸,若是见她醒了,就会双手圈抱着她,温柔的亲吻她的唇。

萧潇反应比较迟钝,有时候是还没睡醒,有时候是心不在焉的想着其他事,但回过神,怎么说也会回应着他的吻。在缠绵互动中,他积极,而她本不该那么冷漠和沉默。

tang1月24日上午八点,傅寒声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萧潇在书房里和谭梦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适逢苏越打来了插播电话。此时苏越已在美国,他在电话里告诉萧潇,他和苏父近两日将会回国,到时候将会前往南京寻找当年苏父收~养孩子的中介人。

23年过去,其实有很多事情苏父都记不清了,回忆多日,又寻找了一些旧物,也只能隐隐约约的回忆个大概轮廓出来,所以寻亲路实在是渺茫。

萧潇说:“怕是不好找。”

沉默片刻,苏越轻声一叹:“我知道,但总要试上一试。”

那日记,萧潇已经看到了第11本,有关于暮雨家人的线索仿佛中断在了第八本日记里,它在之后的几年日记记录过程中,再也未曾被父亲提起。

看日记,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一年有三百六十多天,父亲一日都不落,就连他出差也会记录和她打电话的日常点滴,所以等于说一本日记里,会有三百六十多篇日记,或长或短。除了费时费力,同时也是很费神的一件事情,日记记录的那么详细,萧潇每读一篇,都会被日记里的过往片段带动出所有的回忆和情绪,生活里有着太多的酸甜苦辣,过往有多简单幸福,现在回忆故人就会有多残酷。

这样的心理变迁,再加上期末将至,所以查看日记进度难免就慢了许多。各大院校,研究生所谓的期末考试,多是形式不同,除了一两门课程需要考过之外,其余专业课,老师全部要求写论文,字数多是在5000字以上。

忙,实在是忙。

如今是1月24日,这天是周四。周五那天,萧潇必须要回一趟学校,考试在即,虽说她先前早已给学生们做好了备考试题分析,但考前总要见一见学生才合适。因为1月28日,周一那天,除了她有两门课要考之外,本科生考试集中在28日至31日,然后便是春节放假了…

近几天在赶论文,张婧她们偶尔也会过来跟她一起探讨细节,所以本该翻动的第12本日记,放假之前也只能暂时搁浅了。

这天,张婧等人在宿舍里一边写论文,一边和萧潇视频对话。接到傅寒声的电话时,萧潇正写的头脑发懵。

她的声音有些疲惫,两人每天生活在一起,他自然知道近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在书房里做些什么?

“写论文?”傅寒声问。

她下意识应了一声,屏幕里张婧等人正在看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视频给关了,只听傅寒声在手机里对她说:“写累了就歇歇,换身衣服出来,我一会儿就到家。”

萧潇查看了一下时间,上午九点左右,距离他出门不到一个半小时。论文没写完,萧潇跟他商量道:“还要写论文,我不想出去。”

傅寒声耐心询问:“你对于你现在写的论文满意吗?”

“…不太满意。”好几篇论文,疲惫轰炸,头脑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满意?

“那就出来。”他言简意赅道:“出门活动一下,中午吃完饭,回来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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