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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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虽然抛弃一切远离C市,虽然他们婚后一直冷漠相待,但他毕竟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打电话问一声是否安好,并不突兀。

但唐婉的手指都快按酸了,可还是打不通,唐婉颓然的放下了手机,窗外树叶哗啦啦作响,搅得她心情烦躁,起身“哗啦”一声拉上窗户,这下好了,世界一片安静,却也因为这片寂静,致使唐婉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这里是她的家,可寂静的却像是死寂的坟,哪里像是一个结婚女人的家?

5月13日,苏越在阔别数月后,终于拨通了萧潇的手机,他来跟萧潇短暂告别。在高新路的广场上,那里还残留着昨夜市民祈福,尚未清理干净的蜡烛,高低起伏,看得人心思沉重。

苏越坐在广场台阶上,较之以前消瘦了许多,即便是现在,萧潇看到苏越,也是会不期然就想起萧暮雨,可在她的内心最深处,涌现出的却不再是绝望和痛苦,而是酸楚和释然。

22这一年,萧潇开始领悟人生真谛:葬掉痛苦,微笑行走咕。

苏越看到了萧潇,他起身淡淡地微笑,看上去依然那么平静和温淡:“你还好吗?潇潇。”

“好,你呢?”

苏越点头,他笑着说他很好,他说他今天将会和C大几十位志愿者一起前往灾区支援,临走时特地来跟她见一面。

萧潇明白,苏越是建筑专业出身,又是获奖无数的实践佼佼者,灾区需要像他这种专业的建筑师搭建灾区临时住所,更需要像他这种通透房屋建筑设计的人给予震后挖掘建议。

萧潇说:“苏越,你要注意安全,在那里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或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及时告诉我。”

苏越说“好”,他跟她告别:“再见,潇潇。”他很想伸手握住她的手,但她手指上的婚戒却闪痛了他的眼睛,所以他只能低着头微笑离开。

“苏越。”身后,萧潇叫着他的名字。

他转身回头,她已迈步走了过来,轻轻抱住了他,她用亲情温暖给了他最无声的支持和抚慰:“我和暮雨一直与你同在。”

苏越眼眶一热,他把萧潇抱在了怀里,脸轻轻地贴着她的发。是啊!他们是亲人,经历了这么多,不是亲人,又会是什么呢?

广场上,苏越一步步走远,那个和萧暮雨长得近似的男人,穿着最简单的休闲衣裤站在路边拦车。车里,微凉的风扑打在他的脸上,他看着道路两旁巍峨耸立的高楼大厦,脸上露出淡淡地笑。

这是一座冷漠的城,却在冰冷之余,有着最为打动人心的安宁。

——暮雨,汶川像是一个受尽委屈和痛苦的孩子,比起汶川正在历经磨难的千家万户,在生死面前,我的恨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汶川需要重建,需要蜕变,脱皮之苦痛彻心扉,生不如死,但只有历经蜕变,才能在磨难出长出新的生命。等我从汶川回来,我决定不再恨她,她纵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归根究底始终都是我们的母亲。身为儿子,可以憎恨尘世万千人,却唯独不能憎恨自己的母亲。放下对她的恨,也是为了放下曾经的自己…

苏越前往灾区后,萧潇有时工作间隙,会站在落地窗前俯览视野之内的广场,她就是在一个星期前,在那里送走了苏越。

唐氏对面,是一幢幢商业大厦,繁华耸立,气势恢宏,萧潇看到这些,总是会不期然想起一片废墟的重灾区。

C市商界在数日后召开了一场慈善募捐,全市各大上市公司总裁、总经理、董事长全部出席。还记得早晨出门,萧潇弯腰换鞋时,傅寒声已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体,他看着手里的运动鞋,眼睛里浮现出淡淡地笑意:“金融界每天穿运动鞋出入公司的董事长,除了你,放眼C市,绝对找不出第二人。”

萧潇低头看着他漆黑的发,半真半假道:“晚上我穿高跟鞋给你看。”

“你敢。”

是警告,是不悦,他的声音是那么低沉,带着最近疲于工作和照顾她的暗哑,听者只觉撩人。

萧潇笑了笑,敢不敢还要视情况而定。

慈善募捐晚会,少了以往高调风光,却少不了衣香鬓影。傅寒声姗姗来迟,一进门就看到了萧潇,周围女子一个个都是晚礼服加身,她并未在这一晚与众不同,一袭黑色收腰晚礼服,长裙垂落,站立不动时,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双脚。

今夜的她有些艳光四射了,卷发披散,正和几位国外老总聊天,英文声寂静游走,只听语意倒是八面玲珑,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可谓是游刃有余。

萧潇意识到

tang傅寒声的存在,源于对面有人笑着扬手:“傅先生——”

灯光下,傅寒声眉目清晰,幽深的眸望着萧潇等人,听到有人向他打招呼,嘴角微勾,形成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

他穿过人群来到了几人面前,简单寒暄,出于礼貌一一握手。

握手完,这时候却有一只手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指白皙修长,停在半空,手臂线条优美,掌心纹路异常清晰。

傅寒声微微侧眸,放低视线看着那只软软地小手,心里忍不住好笑:折腾。他是这么想的,却配合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与其说是握手,还不如说是直接抓住了萧潇的手。是她主动伸手的,傅寒声握住了,哪还有松手的道理,握手姿势持续几秒钟,萧潇无可奈何的唤了一声“傅先生”。

声音如常,但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光却带着几分窘迫和懊恼,落在傅寒声的眼中,不是一般的可爱。

傅寒声失笑,这笑少了往日心无城府和虚伪深沉,怎么看都是愉悦居多。

算了,放过她了,某人发善心松了手。

对面几位商人含笑注视着这一切,禁不住打趣两人:“萧董如此浪漫,傅先生私底下有福了。”

浪漫?

萧潇哑然,她之所以伸手回握,是因为她不愿在这里公私不分,傅寒声和众人握手,那么是否也应该跟她握握手呢?

她的想法很单纯,但落入别人眼里,难免会往“有趣”和“浪漫”上面尽情发挥想象力,至于他们口中的“傅先生私底下有福”,萧潇就不敢苟同了。

最近公司都很忙,她忙完公司的事回到山水居,虽说孕吐难受,但却一直在歇着,倒是傅寒声忙完公司,回到山水居还要伺候她,一直到她躺下入睡,他才能正儿八经的歇一歇。

被人评价很有福的傅寒声,侧眸看着萧潇时,意味深远道:“确实是很有福气。”

都是有眼力劲的人,几位商人和夫妻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几乎就在几人离开的下一秒,萧潇只觉得脚踝一凉,只见傅寒声已提着她的裙摆一角,露出了她的双脚。

那是一双高跟鞋,不高,但也不低。

傅寒声低头打量了一眼,也不开口训斥,重新放下她的长裙,他心里不高兴,却不宜对妻子板着脸,但惩戒还是有的,他不拿她怀孕说事,只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平时都不穿高跟鞋的人,忽然穿着这么一双鞋,站着跟人说了这么久的话,不累吗?”

萧潇笑:“不累。”

无疑,傅寒声是了解萧潇的,把萧潇拉到僻静一角,华臻早已准备了一双鞋带过来,那是一双平底鞋,傅寒声蹲在沙发前握住萧潇脚,要帮她穿鞋时,萧潇缩了缩脚,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慈善宴会厅,出没这里的人可都是在商界有头有脸的人,若是被他们看到这一幕,实在是尴尬。

傅寒声却笑了笑,取出平底鞋帮她换上,在她不肯乖乖配合时,漫不经心的威胁她:“再乱动,小心我挠你痒。”

萧潇不敢乱动了,心知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就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换好鞋,傅寒声就那么蹲在萧潇面前,双手撑着沙发,倾身凑向萧潇,飞快的亲了亲她的唇。太突然,萧潇瞪着傅寒声,下意识捂住了嘴。

“以后不许涂口红。”他说。

华臻站在一旁看着,表情如常,但眼睛却是红红的。

她说:此景,此人,可入画

5月下旬夜,这是一场安检程序很高的慈善募捐晚宴,前来应酬的商人,随便挑一个出去,都是在商界响当当的大人物或是业界高层精英,入口戒备森严,一直有专业警卫严格把关鹕。

这个世界很无情,这个世界很精彩,伴随着时代进步,商界总会出现这样一个群体,他们衣着光鲜,对人风光无限,为了赶赴一个盛宴邀约,可以毫不犹豫的跨越大半个地球只为聚首一时,觥筹交错,左右逢源。

他们都是善于交际的商界佼佼者,看着对方说话时,会自信的直视对方的眼睛,功利心极重,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功利,所以他们巧言逢迎。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不同的是每一个人的内心,有人内心荒芜,有人内心无情,有人内心坚如磐石。

这场慈善募捐晚宴,最受瞩目的无疑是C市三巨头首次聚首。

博达傅寒声:商界游走十几年,他在待人接物和处理应急事件上早已修炼的炉火纯青,成熟内敛一直是他言语间最大的标签,在公事上所下的每一个决策,从酝酿到启动,历经时效短,却能在每一次都震惊商界。

明伦贺连擎:这是一个做事胸有成竹的男人,他最大的优点是冷静谨慎,最大的缺点是自视甚高。比起傅寒声,贺连擎可谓是少年得志,从小到大一直是顺风顺水,未经人生磨难,就已笑傲苍穹。

唐氏萧潇:比起前两位,他们是前辈,而她只能称得上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就是这么一个女子,顶着“唐家长女”、“傅太太”、“唐氏董事长”的耀眼光环,因为备受瞩目,所以她总能成为众人眼中的众矢之的。那是看不到的明枪暗箭,当一个女人,一个只有22岁的年轻女孩子,能够顶住舆~论和压力一步步撑起唐氏一片天的时候,她不仅完成了最华丽的转身,更加吸引了无数商界大佬对她的赞赏和好奇。好奇她为何如此平静理智,好奇她需要经过怎样的幼年少时专业洗礼,才能在蛰伏多年后破茧而出?

唐奎仁教养出了一只猛兽,他用这世间最冰冷的话语来训练她,一句“慈不掌兵”融入到了她的血液里,她在唐氏的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力排众议,都尽在掌握之中。

贺连擎喜欢冷静的女子,但同时他心里很清楚,像这样冷静的女子并不适合做妻子,更不适合做商业对手,凭她在唐氏对唐家成员严苛以待就能看出端倪。

这女人无疑是一位狠角色咕。

四月份,贺连擎神情肃穆,他在贺家书房对他的父亲说:“傅寒声和萧潇是夫妻,他们又都是博达和唐氏的董事长,若是两公司合作,势必会打破C市三巨头鼎立的局面,届时明伦岌岌可危。眼下明伦看似一片风平浪静,但我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对于明伦将来的命运,我必须要提前做好危机忧患意识。”

贺老爷子亦是心事重重,开口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那晚月光照在贺连擎的脸上,眼神里带着冷漠的光,良久之后,从他的唇齿间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策反。”

既然有忧患意识,就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这里是宴会厅,贺连擎在人群里搜寻傅寒声和萧潇,夫妻两人不在一起,有着各自的人际交流圈,萧潇在跟人谈话,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头发和姣好的侧脸轮廓,话告一段落,女子微微转身间,有着说不出的耀眼风情。

萧潇目光和贺连擎对视,离得远,所以彼此看对方,均是眼眸深沉,但嘴角却都适时的挂着一抹笑。

贺连擎朝萧潇举起杯子,然后隔着很远的距离一口饮进,仰头喝酒时,眼里却没有笑意进驻。既然是策反,博达内部固若金汤,自是无坚不摧,那么就只能是内部矛盾波涛汹涌的唐氏了。

萧潇移开眸子,慢慢侧身看着宴会厅一角,那里商人浅薄应酬,带着各自的功利,巧言令色。她抬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水,论勾心斗角,商界绝对位居榜首。

是自助餐,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萧潇拿着水杯远远地站着,来到宴会厅近两个小时,她一直避开餐品自助区,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怅然。

傅寒声应酬完,朝萧潇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水杯,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餐饮区。

“会吐。”萧潇步伐迟疑。

“总不至于饿着。”距离宴会结束,少说也有数小时,眼下不乏商人一边和人交谈,一边选用餐食,他们都知道饿,更何况是孕吐比较严重的萧潇。

那晚,萧潇的身上汇集了太多目光,因为傅寒声,她在本就是焦点的前提下,再次成为了焦点之中的焦点。

衣香鬓影,傅寒声牵着萧潇穿过人海——

傅寒声在前,脸庞英俊,眉眼带着惯常的疏离色,长腿迈动,带着萧潇一路走来时,仿佛可以牵着她走遍人世间的所有春暖花开。

萧潇在后,单手提着黑色礼服裙摆,追随他的步子,沿途遇到商人走过,灵活绕开,裙角在步履间轻轻飞扬。

tang商者凝眸注视,纷纷跟他们打招呼,傅寒声在餐饮区止步,示意她坐在用餐区等他。

餐饮区,一个接一个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傅寒声,傅寒声目不转晴的看着食物,偶尔摸不清菜色口味,会在先行试吃后,决定是否更换菜色。

一盘素食素汤被傅寒声端过来放在了萧潇面前,拿了刀叉给她,萧潇也确实是饿了,也禁不住这样的食物诱惑,所以在开口吃饭时,少了往日矜持,落在傅寒声的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饿坏的孩子。

“汤不错,先喝口汤。”

说出这种话,傅寒声是怕她噎着,也算是好心办坏事,他遗忘了那汤虽然可以入口,却难免会有些烫。

一个提醒不到,萧潇就被烫了嘴。

他连续抽出几张面纸帮她擦嘴,又起身拿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他说不出训斥萧潇的任何话语,他知道她是饿了,所以遇到可以入口的食物时,难免着急了一些。

那样一个傅寒声落入别人的眼里,不是商业霸主,而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家居男人,周围人都能看出他眼睛里漫溢而出的笑意。

这天晚上,萧潇还是吐了,不过不是吐在了宴会厅,而是吐在了回山水居的路上。

车行半路,恶心感猝然袭来,伴随着一道刹车声,有两道身影先后从车里冲了出来。

五月C市是一片最为绚丽的花海,全城花朵肆意狂欢。

萧潇扶着一棵花树下,仿佛要把晚上吃得东西全都吐出来一样,背上有一只大手在温柔的轻抚着,那人朝身后的车辆大声喊:“拿瓶水过来。”

是月季花树,C市月季花在五月装点了整个城市,五颜六色,争奇斗艳。一朵朵硕大饱满的花朵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花香清淡。

萧潇吐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如果不是傅寒声支撑着她的身体,她怕是会直接跌坐在地上。

花树下,萧潇一袭黑色晚礼服,漱完口,倚在傅寒声的怀里不动,是在调整呼吸,也是在压制呕吐。

傅寒声把她圈在怀里,腾出手把矿泉水瓶盖拧上,交给了站在身后的高彦,再回眸看萧潇,见她仰脸专注的望着月季树,心绪转动间,已抬手摘了一朵红月季斜插在了萧潇耳边的鬓旁。

萧潇愣了一下,伸手去摸那朵花,情不自禁的微笑:“这花种在街市上,是给过路市民看的,就这么被你摘下来,不好。”

“是不好。”他这么说,却还执意这么做,无关是否有公民道德,只为妻子的那一份短暂凝望。

月光皎洁,他伫立看她,有宠爱的光从眼神里滑落。

已经忘了是谁说过:花朵从不会因为采摘就失去芬芳,草儿更不会因为风雨就远离阳光,生命路途,总是充满着千回百转,季节轮换总会出现各种悲喜寒凉,可这正是光阴赋予的精彩。外在的风景,只会润了别人的眸,但一个人的精彩,却要靠自己一点一滴去丰盈。

“人比花娇。”他说。

萧潇嘴角带着笑,迎视他的眸,他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车阵,是巍峨矗立的高楼大厦,那双眸子却较之月光更加清雅无双。

此景,此人,可入画。

画期欣赏:一辈子。

五月,他们生活在金融城

五月汶川,余震接连发生,每一次来临,都压得灾区众人喘不过气来。

徐誉在5月12日捡回了一条命,随后加入了灾区支援工作,那日为救一位伤者,突遭余震卷土重来,徐誉被卡在了横梁之间,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砸伤了腿,鲜血流淌在裤腿里,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疼痛。

那种疼,盖过了萧潇和徐书赫的仇恨厮杀,盖过了C市带给他密密匝匝的痛,在这世上终于有一种痛盖过了心脏和灵魂上对他的不休折磨。

…丕…

苏越在前往灾区第九天,淋雨感冒,咳嗽声一阵接一阵,灾区支援护士拿着药和水来找苏越,“快把药给吃了,一直这么咳下去可不行。”

这是苏越来到灾区后,和这位女护士的第一句对白。

这里是灾区,凝聚着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像女护士这样的女孩子,其实有很多,她们在救助灾民的同时,虽然清系灾区,但并不妨碍她们春心萌动,心仪哪个男孩子婕。

苏越是众人眼里的白月光,白月光和沙子不同。沙子落入眼中,会被人揉掉;白月光落入眼中,徒增了几分神秘和美好,所以想被人存放在眼睛里,不舍它悄然离去。

每天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对苏越目带示好,但他恍若未闻,吃了药,就去找白烨等人,他们接下来还要紧急实施新的搭建工程,很忙。

在这个热气蒸发的五月,C市金融界更是风起云涌。博达历来讲计划,讲智慧营销,五月下旬C市销售总额曝光,博达日化销售整体破亿,成为最大的黑马,领跑日化界。

萧潇看到新闻当晚,回到山水居问傅寒声:“博达旗下共计十几种跨行业务,不管是哪一种业务都能在同行业里成为佼佼者,面对这么多的业务,博达高层平时都是怎么运营的?”

傅寒声把报纸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很简单,我既然给了下属高位,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相信他的能力,放任他们尽情在工作中施展才能。现代生活节奏太快,任何一种行业都存在着风险,好比唐氏正在运营的互联网,互联网是机遇,但对市场饱和的2008年来说,互联网的崛起除了是对传统公司的颠覆,更是在未来充满了不可预测。”

萧潇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若有所思道:“你也觉得我是在冒险?”

“是风险,也是机遇,也许是后者呢?”这话也算是安抚了,如果是前者也不打紧,就算是将来捅出了窟窿,他再想办法帮她补上也是一样的。

从商的每一个决议,本身就充满了不可预测性,不管是风险,还是机遇,她都做好了应变的心理准备,更深信自己对商业讯息的敏锐力。

萧潇运行互联网,初念不改。

5月下旬,唐氏正式推互联网公司上市,运行后第一个客户是博达。博达旗下房地产项目御景台第一期和第二期互联网宣传全部交由唐氏互联网宣传造势。

博达和唐氏强强联手,目前虽然只是初期合作,但谁又能保证两大巨头不是在小试牛刀?明伦贺连擎站在高处看C市,眼前高楼大厦耸立,但在他眼里却是战火纷飞,满城崩塌。

任职唐氏两个月,张婧等人也随萧潇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蜕变。萧潇对张婧三人向来是出手大方,配车配司机,年薪如果讲出来,怕是会惊呆一群C大同期生。

高额金钱回报,往往意味着她们工作要比寻常上班族还要艰辛。早在2007年冬天,得知萧潇身份的那一刻起,后又聆听了她的学业安排计划,张婧等人就开始积极修学分,撰写论文,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学分修满,至于研二是实习汇报成果制,基于以上种种,几人每隔一段时间回一趟学校上交论文就可以了。原以为离开学校就意味着解放,可伴随着任职唐氏,繁忙和压力更是无所遁形。

三人在经历了4月的兵荒马乱,终于在5月游刃有余,她们聚集一起谈论公事,就连思维节奏也能罕见的保持一致。当然,也有意见不同争锋相对的时候,当着萧潇的面吵得脸红脖子粗,甚至瞪着对方气得牙痒痒,但事后冷静,一个个伏案研究,终于在翌日回到公司冰释前嫌,继续商讨较之昨天更好的解决方案。

张婧辛苦,因为她在善交际的领域里,对客户要学会最大限度的隐忍,并耐心解决外界对唐氏业务各种各样的质疑。

谢雯辛苦,因为她要在白天正常工作,还要利用下班后的私人时间审查唐氏多年账目,伴随着漏洞接连发生,谢雯的一颗心也是愈发沉重。她这才意识到,萧潇扛起的,并非一个风光无限的唐氏,而是一个战火硝烟,千疮百孔的古老集团。

黄宛之辛苦,因为她每天只睡几小时,然后把时间全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彻夜伏案迎来黎明,她在湖边跑步,看着两岸风景,虽累,却充实。

母亲给她打来了电话:“宛之,自己一个人在C市,要好好照顾身体啊!”

“好。”黄宛之迎着风微笑:“等我赚大

tang钱了,买一栋大房子,然后把你接过来,我们母女俩一起住。”

母亲开心的笑:“好好,我等着。”

其实她们都很清楚,最辛苦的那个人是萧潇。五月唐氏全员大会,召开之前,这个面容精致,穿着黑色棉质衬衫的女子,穿着黑色球鞋,面对车流如织的堵车现况,她迈开步伐快步行走街头,长发在身后肆意飞扬,她怀着即将满三个月的身孕,如此匆忙,只是为了赴一众员工约。

那样的背影,如同年轻时的唐瑛。

昏迷不醒的唐瑛,入主唐氏是因为一份逼不得已;正在商场杀伐的萧潇,她入主唐氏却是因为一份责任,一份百年唐家是否繁荣昌盛的责任。

唐伊诺在一个星期前正式来到唐氏实习,她从最简单的白领做起,只要她不在学校,在公司,就势必会最早一个来到唐氏最高层,她永远都比萧潇的女秘书先到几分钟,十几分钟,于是萧潇上班后的第一杯花茶通常都是唐伊诺准备的。

这事萧潇起先不知。

回到办公室,那花茶摆在办公桌上温度刚好,入口就能喝,萧潇近段时间不喝茶,秘书是知道的,询问秘书这件事,秘书也是疑惑不解。

萧潇若有所思。

又是一个早晨,萧潇这天早到了十几分钟,车停唐氏对面,果然看到唐伊诺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等萧潇算好时间回到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那杯花茶。

花茶被萧潇倒在了室内盆栽里,放下杯子,萧潇平静转身,回到办公桌后开始一日工作。

开始有员工说,唐伊诺为人很亲和,每天穿最简单的衣服,素颜示人,一点也不像是千金小姐。

难道家庭变故真的改变了她的心性?很多人都喜欢这样一个唐伊诺。

“她这是要收买基层员工的心。”办公室里,张婧站在萧潇身后总结了这么一句话。

黄宛之说:“她现在很努力。”

唐伊诺是很努力。周遭同事都下班了,唯有她还待在空荡荡的办公区里翻看文件,通过电脑编写文件。

五月很快就走进了尾声,是一个黄昏,傅寒声给萧潇打电话,说他在楼下接她回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段,唐氏空寂一片,所以傅寒声的到来并未造成太大的轰动效应。

他穿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深咖色休闲皮鞋,看到萧潇走出来,眼神清晰温和,微笑着走近。

夫妻之间的距离还有一米不到,萧潇的身后这时候响起了一道悦耳的女声:“姐夫——”

是唐伊诺。

仔细想来,这还是唐伊诺第一次叫傅寒声“姐夫”,傅寒声视线越过萧潇,凝落在了唐伊诺的身上,她今年有19岁了吧?叫“姐夫”时,嘴角笑容温婉如花。

那日,傅寒声面带微笑,和唐伊诺寒暄了几句,再上车,面色深晦。

C市是有名的堵城,数条车道拥堵,余晖游走在长龙车队里,投射在车窗上,微光闪闪。

从上车后,傅寒声就一直在沉默,但他这时候却开口说话了:“小心养虎为患。”

萧潇知道傅寒声在说谁,隔了一会儿,才简单回应:“无妨,若是为患,到时候再灭不迟。”

挖墙脚,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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