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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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唐瑛拄着拐杖,惊闻萧潇涉案,再见二女儿对萧潇监管居住不服,看二女儿神色,心跳剧烈,不敢置信道:“是你做的?”

“对,是我。”唐伊诺笑了一下,但鼻子却是骤然一酸:“你去问问你好女儿,她都对我爸爸做了什么?她唆使人杀了我爸爸。”

伴随着唐伊诺话音落地,便听到“啪”的一声响,唐瑛已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打我?”唐伊诺咧着嘴似哭非哭。

唐伊诺身体发抖:“她是你姐姐,对你是一忍再忍,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我不需要她假慈悲。”唐伊诺崩溃怒吼,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唐瑛:“你还是不是我妈啊!你丈夫被人害死了,可你一心想的,念的,全都是你女儿,那我爸爸呢?我爸爸死后,你可曾为他流过一滴眼泪?我真为我爸爸不值。候”

唐伊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你希望我们和平共处,简直是痴人做梦,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血债血偿,我和唐妫这辈子都将势不两立。”

嘶吼声夹杂着恨之入骨的怨气,惊呆了闻讯赶来的唐家成员,也惊呆了唐瑛。

唐瑛紧紧攥着拐杖,这都是她的罪,全部都是她的错,因为这层认知,唐瑛几欲喘不过气,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方之涵在狱中得知消息,征得狱警同意和律师协商,给萧潇打电话。

“有些事为什么不说?”方之涵语声平静。

电话被监控,萧潇不愿多说,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潇潇——”方之涵阻止她挂电话。手机沉默,方之涵闭上眼,有濡湿的眼泪缓缓渗出眼眶,良久后她说:“你和你爸爸一样,责任心太重,也太傻。不苦吗?”

那天除了给萧潇打过一通电话之外,方之涵还给邢涛和苏越打过电话,她让他们过来,说是有话要对他们说。

四月晚春,方之涵向邢涛和苏越吐露过往隐晦,她讲那些年那些事,手指发凉,身体发凉,她哭着对苏越说:“我不是不想爱你,是我太害怕面对你和暮雨。”

方之涵说:“萧潇为了保护你和暮雨,连带隐瞒她父亲真正死因,黎世荣车祸案与她无关,谭梦怂恿在先,黎世荣制造车祸在后,这一切我都知情。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愿意帮萧潇作证。”

邢涛神情痛苦,那个平时在C大严肃谨慎,不苟言笑的教授,他在那日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像是失了魂一样痛苦呢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而苏越呢?

苏越获知身世,他用双手抱着头,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咆哮声,他的咆哮跟唐伊诺在唐家的咆哮不一样,苏越发出模糊的哭泣声,那样崩溃的哭声,让身边人无不动容。

有狱警上前,想阻止他,邢涛却泪流满面阻止:“拜托,让他哭吧,让他哭个够。”

那天,方之涵哭,邢涛哭,可他们的哭声都没有苏越的哭声大,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哭出来一般。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苏越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就那么昏天暗地的度过了一夜,隔天肿着眼睛开门,有人措手不及,身体下意识朝后倒。

是纪薇薇,邢涛担心苏越出事,萧潇又被监管,邢涛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纪薇薇了。纪薇薇来到苏越住所门口,也不敢敲门,打苏越电话也不接,只能坐在外面苦等,如今见苏越出来,顿时是松了一口气:“苏越——”

苏越朝外走,纪薇薇连忙跟上:“苏越,你去哪儿?”

山水居,书房。

方之涵之前说,萧潇手里有录音,苏越这次是为录音而来,萧潇不给。苏越多番劝说无果,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他坐在沙发上悲声痛哭:“潇潇,徐书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有必要知道。”

“我不能毁了你和暮雨。”萧潇语气坚定。

苏越顾不上擦泪,走到萧潇身旁坐下,斩钉截铁道:“不,录音公布,不会毁了我和暮雨。此时此刻,我多么庆幸暮雨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些痛,他无需承受,仍可以对身世保留一丝美好的遐想。潇潇,我没事,我既然能站在你面前,不正说明有些真相虽然残酷,但我还不至于无法强撑。”他说着,却是悲从中来,握着萧潇的手:“我是太痛心了,为我母亲方之涵,为暮雨,为我,为萧叔叔,也是为你…”

窗户没关,四月春风渐暖,但萧潇一颗心却是冰火交加。

高彦和张海生从国外打电话回来,黎世荣之子黎铮了解两人来意,很无可奈何的告诉他们:“很抱歉,我无法帮助你们,我父亲去世前未曾给我打过电话,更不曾给我写过信。”

周毅对萧潇说:“我一直相信老板的直觉,更相信亲情牵系,黎世荣去世前曾给老板写过一封信,信里叮嘱老板好好照顾您。您也说了,黎世荣最惦记的两个人,一个人是您,一个是他儿子,所以我觉得他临死前一定有跟黎铮联系过,只是黎铮不肯承认罢了。”

周毅离开时,萧潇在身后叫他:“周毅——”

周毅止步,却没有回头,他仰脸望着蓝的一片洁净的天空:“太太,老板现在出不来,但我4月16日深夜答应过他,一定会在他不方便的时候,好好照顾您。所以老板出来前,我一定要帮您洗脱罪名。”

庭院里,萧潇望着周毅的背影,神情无波无澜。

她问自己,做错了吗?

如果那天她不去警察局,傅寒声不会因为做伪证拘役一个月,而她为了帮他脱身,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寻找证据。一旦有了证据,傅寒声也会因此被释放。

但她不能让他承受这些,顶着嫌疑人的身份被人议论纷纷,茫然无期的等待着。如果能找到证据还好,如果找不到呢?

他们现在都在奢盼那个“万一”出现。万一是希望,也是厚望。

4月C市,满城风雨。出于保护方之涵、苏越和萧暮雨的名誉,在四月曝光的部分录音内容里,再次把死亡一年之久的徐书赫推到了舆~论顶端。

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萧潇会在愤怒之下,说出那声血债血偿,恨不得徐书赫死。

犹记得曝光录音之前,苏越对方之涵说:“现在很多人怀疑潇潇是犯罪嫌疑人,眼下也不惧录音公诸于众。如果能找到证据,清者自清。如果不能,我势必要让徐书赫的罪名公诸于众。”

没有曝光的内容,是方之涵遭遇、苏越和萧暮雨的过往身世。

曝光的内容,是徐书赫承认杀害萧靖轩的嚣张之言。

那些没有曝光的内容,唐瑛之前在医院,就曾通过萧潇获知,但4月曝光的录音内容,对于唐瑛来说,却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劫。

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唐瑛手脚发冷,她在弯腰使劲力气尖叫一声之后,当场昏厥。

唐伊诺也想惊声尖叫,但她及时捂住了嘴,她父亲徐书赫的声音,她是不会错认的,她在听到父亲声音的那一刻,全身血液沸腾,但很快全身发凉,仿佛被冰渣子过滤过一般。

当天,冯妈从医院照顾唐瑛回来,进门就见唐伊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神红肿,双眼黯淡无光,就像是一具遭受沉重打击,被抽走所有情绪的绝望人偶。

下雨天,唐婉找到徐誉,担心他出事,拉他去了她家里。唐婉在做饭,徐誉坐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刚走了几步,唐婉在身后叫他:“徐誉。”

徐誉转身,就见唐婉眼眸柔和:“吃完饭再走。”

唐婉迟疑询问:“你也觉得你哥哥的死,跟唐妫有关吗?”

“唐妫的事已与我无关。”徐誉转身走了,背影越走越远,沿途雨雾和路灯模糊他的身影,但垂落在背后的身影却很长很长......

爱过,恨过,怨过,然后相忘尘世。

徐誉以为唐妫的死活早已与他无关,但他错了,当他和周毅等人一样,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黎世荣儿子身上时,他已拿着飞往国外的机票置身于三万英尺高空。

爱和恨能够放下,但常年累月积压的感情和关怀,却让徐誉保持了一份清醒。

他知道,她不会有事,因为有那么多人正为了她四处奔波......

放飞,唐门正文大结局【4000】

四月,傅寒声自由限制,通过电话频繁致电黎铮,无果。

周毅在黎铮公司门口守候,黎铮不堪其扰,周毅还为此进过警察局,无果。

黄宛之留守唐氏,张婧和谢雯出国见黎铮,在和黎铮沟通无效之后,接近黎铮妻子,试图通过黎铮妻子说服黎铮,无果。

唐瑛亲自来见黎铮,好话说尽了,甚至拿当年萧潇说服唐老爷子资助黎铮国外读书说事,说到最后黎铮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抱歉,有关于我的答复,一如最初。我父亲生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更不曾给我写过信。芑”

那天,当苏越和徐誉乘坐不同航班,却在同一时间段抵达黎铮住所时,就见外面聚满了人,唐瑛跪在地上,她伤心大哭:“阿铮,身为母亲,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事关阿妫清白,你就看在老爷子的份上,看在你父亲爱护阿妫的份上,你就帮帮阿妫吧!这辈子我为你做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背负污点,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她太难,也太苦了......”

张婧等人站在一旁默默流泪,一向温顺的谢雯红着眼睛,心里发了狠:“黎铮,你是想让我们大伙全都跪下来求你吗?”

周毅耐性都快被磨光了,他一把揪着黎铮衣领:“黎铮,我肯定,十分确定你父亲在出事前曾给你写过信,你是他儿子,他不可能在下了那么大的决定之后,对他唯一的儿子漠视不理,甚至不留下只言片语。如果你父亲给你打过电话,请你告知电话内容,如果你父亲给你写过信,我们这帮人只是想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我们只看一眼,绝不再缠着你不放。”

黎铮抿着唇,不惧周毅手头暴力,更是别开眼,不去看下跪的唐瑛,过了半天,他冷漠的说:“我说过了,我父亲出事前不曾给我打过电话,不曾写过书信,我奉劝你们最好离开我的生活圈之外,否则别怪我报警。候”

周遭一片静寂,周毅动作僵了,再然后无力的松开手指,似是被黎铮逼进了死胡同。

谢雯眼里泪光闪烁,和张静分别扶唐瑛起身,唐瑛浑身颤抖,佝偻着身体,叫着阿妫的名字,哭得令人心生悲戚。

那天人潮散尽,黎铮转身回屋,却见别墅对面一棵春树下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直直地看着他,黎铮意识到什么,脸色阴沉。

又是为了唐妫而来。

在黎铮的目光注视下,徐誉一步步走近,没有逼迫和急切,只有平淡和无波,他对黎铮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恳求,而是自我介绍式的陈述:“你好,我叫徐誉,死者徐书赫的亲弟弟。”

黎铮闻听徐誉身份,呼吸明显乱了,就连眸光也是复杂无比,徐誉在他转身就要回屋时一把抓住了黎铮手腕:“你放心,我来这里见你,跟你父亲无关。”

黎铮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徐誉,徐誉对上他的眸,缓缓开口:“我是为唐妫而来,跟你父亲,跟我哥无关。”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最后黎铮艰涩问徐誉:“为什么?”

徐誉说:“因为我和你父亲一样,我们看着唐妫长大,把她当家人,当亲人一样来对待。你父亲可以为了唐妫连命也不要,我徐誉为了还唐妫一份清白,放下亲人恩怨,又算得了什么呢?”

黎铮似是受了触动,看着徐誉沉默。

“黎铮,你父亲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女儿,他女儿名字叫唐妫。她和你不同父不同母,却都被你父亲放在心上珍爱了很多年,很多年。如今,唐妫被官司缠身,如果你父亲还活着,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像傅寒声一样,为了让唐妫置身事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顿了一下,徐誉问黎铮:“你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吗?”

黎铮知道,但他不说。

“因为爱。”徐誉发自肺腑道:“这样的爱,你父亲有,拘役傅寒声有,监管居住唐妫有,被你送去警察局的周毅有,下跪的唐瑛有,每一个为了唐妫疲于奔波的人都有。此刻,我有,所以我相信,你也有。”

黎铮在徐誉的语言攻势下,坚韧的心一寸寸瓦解,他知道他败了。

黎世荣临死前,分别给傅寒声和黎铮写了一份信,那是一封对于萧潇来说,堪比救命的时空信件。信里,黎世荣向儿子黎铮道明一切,清清楚楚写着全是他一人所为,唐妫对此并不知情,有意将徐书赫罪名公诸于众,但他觉得这样做太便宜徐书赫,所以这才有了车祸命案的发生。

这封信,是父亲黎世荣的绝笔遗书,除了阐述杀人动机之外,还说了很多父子之间催人泪下的话语,这才让黎铮一直舍不得销毁,不曾想竟成为了众人急于寻找的真相。

黎铮之前不肯把这封信公诸于众,总归是私欲作祟,有人愿意把父亲的罪证曝光人前,如此以来,不仅父亲名声尽毁,他的未来,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都会因此受到连累。唐瑛下跪,其实他已松了念头,虽然拒绝,但心中城墙却早已崩塌在即,偏在这时徐书赫弟弟出现了。

黎铮无法再坚持,进屋时,他对徐誉说:“你

tang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国。”

五月,萧潇、周毅、博达高层前去接傅寒声。

天气很好,鸟语花香,那天有记者闲着无聊,捕拍到了很多飞鸟,伴随着一道开门声,飞鸟受惊,扑棱着翅膀四散逃窜。

门口炫目的光线中,萧潇凝眸,耀眼光线散去,逐渐勾勒出一个高高的身材来,光影交汇,傅寒声单手插在裤袋里走出来,侧脸轮廓坚毅,拘役一月,没有憔悴和颓废,只有平和安淡。

所有人都看到了,傅寒声嘴边有笑,记者理解他这是气定神闲,从容大气,萧潇看到他的微笑,想到的却是踏实和安定。

萧潇突然想起萧暮雨临终前对她说的话:“潇潇,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你会发现其实幸福一直都在你身边。”

——暮雨,我找到了,我的幸福,就在我面前。

她曾深深的爱过两个男人,萧暮雨给了她最美好的相依相守;傅寒声给了她最独一无二的烟火人间。

他们一步步走向彼此,看似很远的距离,但萧潇却觉得他们从未如此接近过,她以前一直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那么肝肠寸断,纠缠不休的爱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爱情世界里又哭又笑,却执拗的不肯松手,但她现在明白了,每个人都在等待属于他/她的彼岸,那个彼岸胜似人间千万事,所有的所有都不及他唇角的那一抹笑。

夫妻走近,没有言语,没有拥抱,众人眼中的傅寒声在走过萧潇时,背后手指微勾,萧潇低头微笑间,已飞快的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牢牢握紧。

他慢吞吞的跟她说着话,他说:“早知道决不掺合你的那点事,想办法让你也进去待几天,看你下次有事还敢不敢瞒我?”

他说:“拘役所饭菜不错,回去做给你吃,这叫有福同享。”

他说:“一月不见我,有没有像摩诘一样,哭着想我?”

他说什么,她都笑着点头。

那天什么都好,就连阳光也很好,照在两人身上,投落在地上的影子看似那么亲密无间,没有丝毫距离,再无秘密和伤痛,只有彼岸花开。

五月末,唐伊诺办理休学,给唐瑛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至此有好几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人见过唐伊诺。

6月下旬,谢雯前男友结婚,那一夜谢雯醉酒微笑释然,隔天谢雯回办公室,就见办公桌上放着一把豪宅钥匙,手机短信响起,萧潇说:“他家别墅隔壁,做邻居,房子不为住,只为寒碜他。”

谢雯拿着钥匙笑,但笑着笑着,眼睛却是湿润一片。

7月末,黄宛之正式加入董事局,于此同时张婧职位平步高升。

8月,此时的萧潇已经是身家惊人,唐氏集团更是在她和一众下属团结合力下,一举一动备受瞩目,关注度几欲和傅寒声比肩抗衡。

但她不快乐,偶尔午夜梦回,傅寒声看着背对着他而眠,或是站在阳台上发呆的妻子,总是能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这声叹息,和他功成名就最初的叹息声,何其相似?

8月下旬,傅寒声找到唐瑛:“妈,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上午唐家,傅寒声和唐瑛慢步行走,浅浅的说着话,这一说竟足足说了三、四个小时,后来唐瑛拍了拍傅寒声的肩,长长一叹:“我不反对,但是履善,阿妫才23岁,你知道你的这项决定,极有可能在未来出现什么样的隐患吗?”

傅寒声笑着问:“阿妫变心爱上别人吗?”

唐瑛见他并不担心,挑眉打趣:“你妻子还是很有魅力的。”

“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傅寒声说。

傅寒声不仅对他自己有信心,也对萧潇有信心,他在8月末的某天黄昏,牵着萧潇的手外出散步。

后山,萧潇不肯再往前走,趴在傅寒声的背上,吊着他的脖子,难得撒娇:“背我。”

傅寒声背着她一步步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傅寒声开口说话了:“潇潇,你出去走走吧!”

“嗯?”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萧潇当时吓了一跳。

他平静开口:“带着摩诘离开这里,出去看看,走走,我不会再干涉你,不会再管制你,跟着你的心意走,过你自己最想要的生活。”

太过出人意料,萧潇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她离开傅寒声的背,看到他认真的眼神,她才意识到他是在说真的。

她迟疑道:“我还有唐氏…”

他看着她说:“我已经跟你母亲,我岳母商量过了,她现在身体康复的很好,帮你管理唐氏几年不成问题,不是还有我吗?”

他说的话那么有条不紊,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先兆,萧潇愣了几秒,却是忍不住眼眶酸涩:“那你呢?赶我离开,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却笑了:“傻瓜,我就是因为太在乎你,所以才不忍禁锢你

在我身边。我最近总在想,我那么宠我太太,儿子摩诘又很乖,她又那么事业有成,什么都不缺,但她为什么就不开心呢?后来我明白了,我的太太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好好的活过。童年和少女时期,为唐家活;暮雨生病后,为暮雨活;包括和我结婚,也是逼不得已…”

“不是逼不得已。”她摇头,眼里闪烁着星光:“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有多幸福。”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目光温柔:“那我现在所做出的决定,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让我太太更加幸福。我承诺你,不管你和摩诘在哪儿,我抽空就会过去看你们…”

9月,一架载着萧潇和摩诘的飞机,穿过天际乌云,云层之后,欢喜邂逅光芒四射的阳光。

飞机上,萧潇打开信纸,那是傅寒声送她上机前塞给她的书信。

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我与你和摩诘同在。”

萧潇低头看着那些温暖的文字,摩诘在她怀里,抓着她手中的信纸,咧着嘴笑,模糊不清的叫着:“妈妈…”

高空上,萧潇看着舷窗外的云层,不期然想起那人带笑的眼眸,那人温柔的手指,那人一声声如梦似幻的亲密昵称…

萧潇抱着儿子,淡淡微笑。

趁年轻,放下包袱,来一次放松身心的远行吧!

寻一个新开始,尝试给自己寻求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带着她的解压和释放,带着傅寒声的豪赌一场,看一看她的世界还可以出现怎样的惊喜和震撼。

2009年9月,她知道,离别将不仅仅只是离别,而是一种安心的幸福。

幸福有多长,像飞机在天空留下的踪迹,那么长,那么长......

***

PS:唐门大结局,到此正文结束,第三卷预计几章左右,主要描述男女主和孩子生活,也算是番外了,感谢大家多月守候。

唐门番外:2009年——2010年(上)

一路慢步行走,一路无忧花开,穿越时光迷雾,只为邂逅最初的自己。

——2010年,萧潇。

2009年9月,唐氏董事局宣布,董事长萧潇远赴国外求学,尽管董事局声称萧潇依然是唐氏董事长,几年后还会再回来,但有业界人士声称:未知难以预测芑。

有关于这次远行,温月华起先并不同意,但经不住傅寒声哄劝,最终败下阵来,这才让萧潇远行国外得以实现,而不再只是一场虚幻的迷蒙。

9月,萧潇收拾简单行李,带着儿子摩诘,来到了国外第一站美国。

是傅寒声生长经年的城,漫步其中,感受着他曾经经历过,呼吸过的,虽然过往事迹和味道早已烟消云散,但却处处能够闻到阳光的味道。

城市很喧闹,但萧潇却把日子过得很清静,她总是穿黑、白色棉布衬衫,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未加任何修饰,要么随意的披在肩头,要么编成松松的辫子,每天在摩诘入睡后,一个人去院子里走一走,坐在草坪上看书、看杂志,喝大量的水,听好听的音乐…放下一切,有时候就连闲适发呆,也是一种福气候。

除了傅寒声、母亲之外,萧潇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包括她的三位舍友,苏越、纪薇薇、徐誉......

过往的人和事,至少现在,她还没有触碰联系的打算。

10月份,天气很好,摩诘在睡觉,萧潇和唐瑛视频聊天,谈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萧潇几次前往卧室,家人都说摩诘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很多时候都是一声也不响,他可以自己一个人玩很长时间,玩累了就睡觉,睡醒了继续找玩具玩。

唐瑛视频询问:“一个人在国外带摩诘辛苦吗?”

“不会,他很乖。”

傅寒声说儿子像她,喜欢独处,不喜欢别人长时间抱他,可以盯着房间某一角傻乎乎的看上好半天,至于他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孩子有孩子自己的小天地。

在山水居的时候,傅寒声从不让人打扰他:“他爱看多久就看多久,不要影响他。”

2009年11月27日,是摩诘的生日,出生12个月,也是他的周岁日。此时他已会叫妈妈、爸爸和奶奶,还记得萧潇和傅寒声视频,诱哄儿子开口叫“爸爸”时,那个人是如何的欢喜欣慰。

傅寒声从不问她和孩子是否过得安好,近期都做了些什么,生活中有没有什么不便,只在每星期打一通电话,或是短暂视频,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美国时间,每周日晚上八点,她总能准时接到他的电话,俨然真的把她和摩诘放养在外,不再干涉分毫。

萧潇亲自烤了一个蛋糕,不太大,只有她和摩诘吃,足够了。周岁需要抓周,萧潇在前一日就推着摩诘去商场,买了很多抓周必备物品,摩诘周岁当天,一件件摆列整齐,小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这是什么?只是兴奋的拍着手,笑得很开心。

天很冷那天,可以从外面疯狂摇摆的树枝窥探端倪,别墅内却很温暖宜人,摩诘穿的并不厚,摇摇晃晃就要抓蛋糕吃。

想来,孩子在这一天是想念他父亲的,萧潇阻止摩诘乱抓蛋糕时,他很委屈,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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