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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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傅寒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却是心脏紧缩,是萧潇。

唐伊诺在一旁看出了端倪,隐约猜到了那人是谁,于是说话了:“姐夫,这通电话是我姐姐打来的吧?我有那个荣幸听听吗?”

一屋子沉默,傅寒声有傅寒声的底气,按了扩音键,直接把手机丢在了桌上,他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唐伊诺。

萧潇声音从手机那端缓缓道出:“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吗?”

他迅速回应:“不回去了,有应酬,你和妈先吃,不用等我。”

“哦。”她应,叮嘱他:“胃不好,应酬的时候,不要喝酒。”

结束通话,唐伊诺笑了笑:“看不出来,她倒是很关心你,电话里叮嘱你不要喝酒,可如果你醉醺醺的回去,你说她会跟你闹吗?”

说到这里,伸手探去,一直站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周毅,这才注意唐伊诺的碗筷旁竟还搁放着一瓶度数很高的白酒。

周毅赫然一惊,狠狠地瞪着唐伊诺,上前试图阻止:“唐小姐,我们傅先生......”

唐伊诺眼神杀向周毅,厉声道:“退下,我跟你老板说话,有你什么事?”

周毅咬着牙,气的胸口起伏,但又有什么法子呢?有事求人矮三分,只能任人欺。

唐伊诺看了看傅寒声,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傅寒声,你不是想要回录音,让我善罢甘休吗?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拿出你的诚意来,你把这瓶酒喝了,一滴也不能剩,否则录音的事免谈。”

当唐伊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有愤怒,有报复来临时的快感,但又怎会没有积压在心,萦绕于怀的嫉恨呢?

“傅董,您喝不得这个。”周毅急促劝阻。

傅寒声神色冷淡,透过墨镜看了唐伊诺一会儿,慢慢站起身,随后摘掉墨镜,再看唐伊诺,他面无表情,甚至连虚伪的笑容都吝啬给她,但他却单手插腰,另一手拿起酒瓶,在唐伊诺惊愕的目光里仰起脖子,随着喉结滑动,白酒沿着喉咙,缓缓的滑进身体,灼烧着他的

tang胃。

“傅董,不能再喝了。”周毅冲到傅寒声身边,数次想夺走他手里的酒瓶,却迟疑不敢,这个向来冷静无比的男特助,难得也有这么焦躁的时候。

唐伊诺黯然注视,她在笑,可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在笑周毅、笑傅寒声,还是在笑她自己,但她却开口说话了,那话是对周毅说的:“你急什么,你老板就算是喝的胃出血,喝出人命来,也自有他太太为他伤心难过,你凑什么热闹?”

“唐伊诺,你别欺人太甚。”周毅瞪着唐伊诺,他在怒吼一声之后,第一次违背傅寒声的意思,一把夺走傅寒声手里的酒瓶,猩红的眸直视唐伊诺:“不是要喝酒吗?我喝。”

在周毅喝完那瓶酒之前,傅寒声已经喝了一大半,后来一小半白酒被周毅咕噜噜的像喝凉水一样往胃里灌。

若不是因为录音,老板何至于如此无能为力,何至于让一个小丫头片子骑在他们头上耀武扬威?

寂静的室,唐伊诺有些麻木的坐在椅子上,她脸色苍白,扯着唇角呢喃出声:“晚了。”

“什么?”傅寒声目不转睛的看着唐伊诺,那样的眼睛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阴测测。

如果是往常,唐伊诺或许早就已经感到害怕了,但她现在不怕,从她获知父亲之死绝非意外,她就再也不怕了。

周毅这时候也不喝酒了,他因为唐伊诺的话止了所有动作,虽然无法理解“晚了”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含义,但他已经有了非常糟糕的预感。

“来餐厅吃饭之前,我就已经把录音文件交给了警察,唐妫——”唐伊诺对脸色煞白的傅寒声一笑,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的脸颊正在微微抽搐着:“唐妫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你玩我们?”周毅被激怒,手中酒瓶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也不知究竟是砸在了谁的心头?

是的,唐伊诺在玩傅寒声,其实接到电话之前,此事已经尘埃落定,但她很想看看傅寒声究竟可以为萧潇做到什么程度,如今她看到了,所以她似哭似笑,圆满了。

看似平静的,仿佛只有一个傅寒声,他在听了唐伊诺的话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拿起墨镜重新戴上,又拿起手机,因为喝了酒,步伐有些不稳,但每一步都落得很坚定,他平静无比的走到唐伊诺面前,他在这时候恢复了董事长的威严,居高临下的看着唐伊诺,他让她站起来。

唐伊诺坐着不动,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地,但身体却很诚实,身体直发颤。

傅寒声沉着声音再一次下令:“站起来。”

唐伊诺不管是基于什么心理,恐惧也好,倔强也罢,总之她站了起来,迎接她的不是傅寒声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也不是他的失控无情。傅寒声让周毅去拿酒,后来,他把那瓶酒放在唐伊诺面前:“喝,我喝多少,你喝多少。喝胃出血,我送你去医院;喝出人命,我担责。”

4月16日夜,在傅寒声的目光威胁下,唐伊诺并没有喝完大半瓶白酒,她在喝了一小半白酒之后,就当场呕吐,扶着桌子稳定身形,闪烁的灯光下,她看着那个男人冷漠伫立,轻飘飘开口:“有来有往,白酒不够量,继续喝。”

4月17日,她在背后叫他傅寒声

跟随傅寒声很多年,但周毅一直说不清楚傅寒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傅寒声在商界老奸巨猾,城府卑鄙;对母亲和家人温和以待;对妻子宠的没脾气;他能大手笔送下属豪宅名车,却也能因为下属贪污几万元的小账目翻脸无情。

他在人前一言而决,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却能面对沉默寡言的妻子口生莲花,不停的说,不停的哄她开心…

他在结婚以前,总能在别人欢声笑语,闹得正嗨时,像个不合群的局外人,静静的坐在一旁,透过指间缭绕烟雾,道一声轻叹,或是冷脸旁观。

博达集团从他接手以来,但凡是遇到的大小公事,哪怕再如何棘手,也没有难过他,更不曾出现像如今这么走投无路的表情。

晚上开车回山水居,周毅只见傅寒声在摆弄手机,似是在发短信,正看着,傅寒声突然让停车候。

他吐得厉害,仍不忘让周毅想办法消散他周身的酒气,那天晚上街道上空有礼花绽放,几乎照亮了沿途街道。

周毅抬头望着看了几秒,再侧眸去看傅寒声,就见他正步伐不稳的往座驾方向走,大半瓶酒虽不至于让他酩酊大醉,但身体不舒服,胃不舒服,就连步伐也是虚晃不稳。

“傅董。”周毅上前搀扶他,却惊觉他的眼睛竟是猩红含泪。

后来,山水居上下想起4月16日,都会下意识告诉别人:“那天晚上,我们傅先生喝醉了,耍了半个多小时酒疯,谁劝都劝不住。”

事实真相是,傅寒声喝醉回山水居,温月华闻讯来到院子里,就见傅寒声站在草坪上,朝别墅一声接一声的喊。

他嘶哑着声音叫:“潇潇,潇潇——”

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周毅劝不住,就连温月华也劝不住,最后萧潇把摩诘交给周曼文,走出别墅时,草坪上站满了佣人。

他在找萧潇,可真当萧潇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不认她,他推开她:“不,你不是潇潇。潇潇呢?你们把我的潇潇藏哪儿去了?”

萧潇只当他是在耍酒疯,抱着他轻声道:“不是不让你喝酒吗?你看你,酒喝多了,连我也不认识了。”

说这话的时候,萧潇眼眸湿了,耳边是傅寒声似笑不笑的自语声:“你不是潇潇,我把我的潇潇给弄丢了......”

站在一旁的周毅,忽然间泪流满面。

这一晚,傅寒声缠上萧潇的身体,在她身体里的每一次进出仿佛都用尽了力气。

滚烫汗湿的身体,就连汗水滴落,也化成最炙热的岩浆。

萧潇在接连不断的欢愉里,无意识抬高身体,攀住他紧实的肩膀。

睡前记忆终止在白色炫光过后,他重重地伏在她身上,再然后翻身把她搂在怀里。激情过后是疲惫,是困倦,傅寒声沉沉入睡。

萧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下床接了盆水,拿着湿毛巾给他擦汗,他不舒服皱眉,她看着笑了一会儿,但笑着笑着,却低头,额头抵着他的手臂:“说了很多次了,你胃不好,不要喝那么多的酒。我每次叮嘱你都没用,等有一天…”萧潇说到这里,语声哽咽:“等有一天,我再也没办法叮嘱你,你该怎么办?”

4月17日,傅寒声早晨醒来,床上已没有萧潇的踪影,豁然坐起,在偏头疼的眩晕视线里,终于看到了萧潇。

阳光从窗帘隙缝里洒进来,萧潇正坐在卧室一角的沙发上缝纽扣,是他昨天穿的衬衫。光晕里,萧潇发现傅寒声醒了,笑着道:“早安。”

傅寒声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昨晚,傅寒声回卧室耍酒疯,衬衫纽扣被他扯得四散飞落,萧潇今天早晨醒来,满卧室找纽扣,最后终于找齐,也帮他重新把纽扣缝在了衬衫上。

放下针线,把衬衫放在脏衣篓里,她回到床上坐下,见他正目光复杂的盯着她,又好气又好笑道:“酒还没醒吗?是不是还认不出我是谁?”

这是戏谑之言,傅寒声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伸出双臂把她紧紧地带进了怀里。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他让她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对不起他没能在她最痛苦的时间里陪伴她,对不起…他曾经那么多次让她难过。

“我没怪你。”她伸手回抱他:“喝酒伤身,我是怕你胃不舒服。”

那一刻,傅寒声的眼睛里渐渐有了雾气。

早晨吃饭,傅寒声和萧潇下楼的比较晚,温月华吃早餐的时候,想让两人多睡一会儿,就没叫醒他们,所以眼下吃饭,餐厅里一时间只有他和她。

傅寒声吃饭,不提闫钊,也不提黎世荣,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他似是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早餐了,或许是昨夜空腹喝酒,后来有接连吐了数次,胃里空空如也,所以才会那么饿。

早餐他吃的认真,也吃的聚精会神,还不

tang忘夹菜给萧潇:“平时要多吃饭,你看你,最近瘦的真让人心疼。”

萧潇惦记他的身体,对他说:“你今天上午先不要去公司,在家里休息半天,等头不疼了,下午再去公司......”

他不等她把话说完,抬起筷子敲了敲她的粥碗边缘:“知道了,管家婆。”

萧潇笑,不接话。

这时客厅有电话响起,数分钟后曾瑜走过来说:“傅先生,门口警卫打来了电话,请您亲自接听。”

“嗯。”傅寒声把筷子放在碗上,起身去客厅接电话,再然后坐回来,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饭,问萧潇:“吃好了吗?”

他看着她,温温地笑:“头有些疼,你去厨房给我煮碗醒酒汤。”

“好。”萧潇不疑有他,起身走了几步,又听他叫她:“潇潇。”

转头看他,他笑意深深:“不急,慢慢煮,煮好了端出来,我在餐厅里等你。”

餐厅里,傅寒声拿着筷子的手僵了,笑容也消失了,他看着萧潇离开的背影,恍惚了一下。依稀记得当初2007年南京再见,婚姻协议落定,她远去时沉寂的背影,宛如找不到家的孤魂。

他不能让他妻子再次孤身一人站在风头浪尖,不能让她再变回那个木偶娃娃,没有言语,不哭也不笑,麻木度日,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不能。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傅寒声沉沉闭上了眼睛。

曾瑜闯进厨房时,萧潇正在煮醒酒汤,那是萧潇第一次见山水居女管家未曾开口说话,就哭成了泪人:“太太,你快出去看看,警察来了,正要带先生去警察局问话。”

萧潇感觉自己心跳剧烈,竟是好一阵头晕目眩。

警察为什么要带他问话?

就在昨晚,当傅寒声听说闫钊把录音卖给唐伊诺知道时,傅寒声当时就做了两手准备,其一找唐伊诺阻止此事;其二他要未雨绸缪。万一唐伊诺那条路行不通呢?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和闫钊单独说话的原因了。

4月16日夜,见完唐伊诺回来,后车座他通过手机给闫钊发短信,让闫钊去警察局“颠倒是非”,为萧潇洗脱唆使杀人嫌疑罪。

警察局,闫钊顶着脸上的伤,徒增了几分说服力,他是来报案自首的,并以此寻求警方保护安全。在闫钊的说辞里:谭梦和方之涵是旧识,关系亲如姐妹;谭梦得知方之涵曾因徐书赫受过伤害,于是便起了报复之心。而傅寒声和萧潇是夫妻,2008年3月份,傅寒声之妻萧潇被徐书赫栽赃陷害,和其他男人的不堪照满天飞,傅寒声怎能咽得了这口气?黎世荣一直视萧潇如女儿,因为此事更是对徐书赫恨之入骨。此时,傅寒声和谭梦有意引导黎世荣误会萧潇的意思,唆使黎世荣杀人。事发后,谭梦逃离C市,后来认识闫钊,两人相爱大半年,谭梦去世,而闫钊在清理谭梦遗物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份录音。2008年即将走进尾声,闫钊曾拿这份文件威胁过傅寒声,但傅寒声不为所动,闫钊只得退而求其次去找萧潇要钱。萧潇为了黎世荣名声着想,也为了其母唐瑛身体,在给闫钊提供过几次金钱数额之后,这件事在昨夜被傅寒声知晓。傅寒声得知闫钊找妻子要钱,找人狠揍了闫钊一顿,闫钊生命受到威胁,也实在是惧怕傅寒声,所以才会前来警察局寻求保护。

这件事有唐伊诺报案在先,录音为证,如果警方想要查到萧潇暗中和闫钊的金钱来往,幕后唆使是萧潇无疑,所以傅寒声必须在警察找到闫钊问话之前,先策反闫钊。

4月17日,面对突然登门造访的警察,温月华愣了,傅寒声出门时,有人在身后失控叫他:“傅寒声——”

傅寒声止步,先是轻轻闭上眼睛,再然后他对警察笑着说:“劳烦两位在外面等我几分钟,别吓坏了我太太。”

她说:傅寒声,你这个大骗子

4月17日,萧潇紧紧抱着傅寒声,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傅寒声,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能。”

傅寒声摸着她的头,站在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母亲隐隐颤抖的身体,低头拍了拍萧潇的背:“我去洗把脸。”

他在洗手间里很久没有出来,萧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推门走进去,就看到他俯身撑着洗脸台,低头看着哗啦啦作响的水流,眼睛有些湿芑。

萧潇拿起毛巾帮他擦手,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所想要隐瞒的,不愿公开的那些事,你都知道了吗?”

她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

萧潇晃神:“你私底下找过闫钊?”

他点头候。

萧潇没有询问他是怎么知道闫钊的存在,只是抬眸看着他,轻轻说:“是,我曾说过要让徐书赫血债血偿,但黎叔策划车祸事件,与我无关。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怕,难道你也以为车祸这件事是我唆使黎叔做的吗?”

是的,包括傅寒声在内,几乎所有人听到录音和萧靖轩、徐书赫之间的恩怨,大概都会这么想,傅寒声有这样的心理预期,让闫钊去警察局,却不是为了替萧潇顶罪。

劫难来了,就要一步接一步的解决,在他的计划里,先让妻子置身事外,至于“唆使杀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自是不会坐以待毙。

他和她婚期太短,还不足两年好光景,他怎么舍得,怎么甘心?

他承认,听闻这件事不是萧潇做的,他在心里确实是松了一口气。眼下他去警察局,例行问话完毕,只要警方或周毅等人找到黎世荣伤人案与其他人无关,此事也就尘埃落定,萧潇也不会再身陷舆~论之中......

萧潇从傅寒声的神情里看出了端倪:“你以为是我做的对不对?”

傅寒声按住她的肩,沉重的像是两块烙铁:“潇潇,你听我说。警察收到录音,问话是必然。今天不管警察前来山水居带走的那个人是谁,你相信吗?家门口定是守了很多记者,我不能让你站在风口浪尖,再一次承受这些。”

有些事情,他已无法阻止,唐伊诺疯了,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报仇,适才警卫在电话里说门口聚集着很多记者,毫无疑问,定是唐伊诺泄露了风声。

这么一出去,不管是有罪无罪,下笔者定是怎么模棱两可,怎么醒目怎么写。

萧潇拿着毛巾,她虽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傅寒声抬手帮她擦泪:“这件事与你我无关,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证据证明......”

此时,警察再次来到客厅里催傅寒声离开,萧潇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我不能让你去,这件事跟——”

萧潇转身就往外面走,却被傅寒声拦腰抱起,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抱萧潇上楼,萧潇一只拖鞋掉在了客厅里,一只拖鞋掉在了楼梯上,傅寒声不理,回到二楼卧室,轻轻松松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她在床上看他,他站在床畔插着腰喘着气看她,相互不妥协瞪了一会儿,萧潇赤脚下床,再次往门口冲,他再一次抱住她不放,婚后第一次大声吼她的名字:“潇潇——”

萧潇身体僵了,从他的怀里缓缓滑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傅寒声嘴抿成一条线,站在卧室里不看她,似是在忍耐什么,后来狠心离开:“我已经让周毅去查黎世荣事发前都曾跟谁接触过,事情与你我无关,就不惧警察调查,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

傅寒声走了,世界寂静了,萧潇呆呆地坐在卧室地毯上一动也不动,她曾觉得这间卧室温暖无比,但如今却是盈满身心的冷。

曾瑜来找她,说是摩诘在哭,萧潇不为所动,被曾瑜搀扶到沙发上坐定,过了几分钟,曾瑜再进来,她还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温月华来了,萧潇这才说话,她说:“妈,这件事跟傅寒声无关,他是因为我…”说不下去了,萧潇转过身,肩膀耸动。

温月华闭上眼睛,猜到了,从警察进门不久她就猜到了。

温月华坐了一会儿,伸手去碰萧潇,但刚碰到她,她就浑身颤抖起来,这一次温月华把萧潇紧紧地搂在怀里,抱着她不放:“潇潇啊,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我这个傻儿子是真的爱惨了你。”

山水居有一间藏宝室,萧潇曾经去过那里,并在外间看到了许多古董字画,至于内间......曾瑜曾对她说过,内间除了傅寒声,几乎没有任何人进出过。

温月华进去过。萧潇搬到西苑不久,某次傅寒声酒醉回山水居,温月华伺候他上~床,帮他脱衣服时,发现了一把钥匙。

钥匙拿给曾瑜看,曾瑜说钥匙像是藏宝室的钥匙。那天晚上,温月华站在藏宝室内间,第一次窥探儿子长年累月无从诉说的满

tang腹心事,心里是满满的难过和不舍,颤抖着唇,触目所及,竟是良久都没有说出话了。

山水居藏宝室内间里面,摆满了2005年与萧潇有关的所有物件:他随她坐公交车保存下来的公交车车票;她买水零钱掉落,他拾起的几毛钱小硬币;C市和南京往返高速服务区发票,一张张整齐排列......

2009年4月17日,萧潇站在藏宝室内间,她一张又一张的翻看那些发票,浑身颤抖,哭的站不起身。

在她的对面,是一幅巨大的照片拼图,将近一万个碎片,拼成了一个她:南京街头,她戴着耳机,背着书包,低头走路…

温月华在一旁看的满心酸涩,走过去拍萧潇的肩,还没开口劝说,自己倒是先落下了眼泪。

后来萧潇对温月华说:“妈,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她的情绪已在爆发边缘,温月华还没走出内间,她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边哭一边叫:傅寒声…

说什么两年婚期?说什么互惠互利?

——傅寒声,你这个大骗子。

周毅来找萧潇:“太太,先生说了,黎世荣临死前,一定会给他儿子联系,他让我…”

萧潇忽然开口打断了周毅的话,她问:“周毅,你们老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毅没想到萧潇会这么问,一时哑言,过了几秒,红着眼睛道:“太太,我只知道,如果今天警察带走的那个人是你,我们老板一定受不了。”

萧潇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周毅,出了这种事,萧潇可以躲在傅寒声的背后,但唐妫不能,唐妫看到傅寒声被人带走,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纷纷,唐妫不忍。”

周毅默默地攥着手机,猝然间湿了眸。

上午,警察局。

傅寒声不认唆使杀人,不紧不慢强调闫钊信口开河,片面之词皆是来自于诬陷,直指黎世荣车祸案与他无关......

闫钊和傅寒声各执一词,警察皱眉间,就见有同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竟是萧潇。

警察起身和同事交谈了两句,下意识看向傅寒声,只见适才还镇定自若的男人,在看到萧潇的那一刻,脸色忽然难看到了极点,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萧潇,满眼猩红。

他的眼中没有警察,只有兵临城下的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话?”他问。

萧潇面色如常,眼睛里也尽是血丝,但她的嘴角却绽放出了一抹笑,她看着警察道:“黎世荣车祸案,我丈夫毫不知情,他是因为我…”

“什么因为你?你马上闭嘴回去——”他朝她激烈大吼。

萧潇看着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他,眼神柔软湿润,虽然告诉自己不该哭,但还是有眼泪溢出了眼眶,她上前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轻声呢喃:“傅寒声,我不能…”

他别开脸,一张俊脸痛苦的扭曲着。

“你爱我吗?潇潇。”他低语。

“傻瓜,我爱不爱你,你这里知道。”她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不,我不知道。”双眸直视萧潇,傅寒声一字一言仿佛呕出了所有的心魂变迁:“如果你爱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些,我受不了。”

那天,萧潇从他心口撤下手指,平静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在这里出现,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些,因为我也受不了。”

过往恩怨,只待尘埃落定时

2009年4月,傅寒声因做伪证帮妻子开脱嫌疑罪名,完全无罪脱身不可能,但因没造成一定后果,处以短期拘役一个月。

萧潇身为犯罪嫌疑人,因孩子尚在哺乳期,纪薇薇作为律师出面,以摩诘最近身体不好为由,萧潇被警察监管居住,与人见面联系,所有通讯设施一律进行监控。

纪薇薇看着萧潇,忧心忡忡道:“监管居住期间,必须尽快找到你无罪证明,否则事情会变得很棘手。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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