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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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无言,杰西是怎么认定她和她先生关系不太好呢?因为她和傅寒声不生活在一起?

七月末,傅寒声带摩诘去博达,乘坐专属电梯直接抵达高层办公室,此行并不公开,只有寥寥高层和秘书室成员得见太子爷真容。

他带摩诘参观他的工作环境,让摩诘知道自己的父亲除了家庭给予的身份之外,还可以在公司,在事业里做些什么事。

摩诘打量那间极富冲击力的现代化办公室,小孩子只知道好看不好看,哪里会想到高端品味之类的词汇。

“爸爸,你似乎很有钱。”摩诘说。

傅寒声笑,并不否认自己很有钱,“摩诘,你要明白,我的钱是我自己的,包括你母亲,她的钱也只属于她自己,你想有钱的话,以后可以自己去赚。”

其实,他的钱也好,萧潇的钱也罢,全都是摩诘的,但他不愿灌输儿子凡事不劳而获的思想和认知。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激励他成长比什么都重要。

那天,但凡是得见摩诘的高层和秘书成员,私底下全都称呼摩诘“小老板”,听说这个称呼是从周毅那边传过来的。

据说,因为这个外号,周毅也未能幸免于难,直接被摩诘呛了声。

办公室,傅寒声办公的时候,周毅端水果给摩诘吃:“小老板,尝尝水果好不好吃?”

摩诘看了周毅一眼,拿起一块水果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周叔叔,你可真会拍马屁。”

周毅头顶瞬间一群乌鸦飞过。

再看傅寒声,低头翻阅文件时,眉眼间都是笑:从某一程度上来讲,摩诘说的也没错。周毅那声小老板很有拍马屁的嫌疑。

八月上旬,傅寒声把摩诘交给温月华照顾,前往加拿大出差。

八月中旬,萧潇从温月华口中获知,傅寒声在加拿大出差结束,会直接来美国。此番前来美国,他没有告诉她,她去接机也不曾事先告诉过他。

在傅寒声看来,伫立在接机人群里的妻子,就像是一朵沉静的花,虽然长年累月开在沉默的枝桠上,但却一直是焦点所在。

算是惊喜了,萧潇看到他,快步迎上去,他还没做出反应,她已踮起脚尖,紧紧地抱住了他:“终于等到你。”

那天天气不好,傅寒声乘坐航班延误,萧潇在机场足足等了四个多小时,所以看到傅寒声的那一刻,完全找不出以往淡漠矜持的那一面,当她抱着傅寒声时,那

tang是用任何言语也无法言明的柔情似水,以至于傅寒声抱着她,心里是满满的暖意。

对于萧潇来说,在这场婚姻关系里,几乎一直是傅寒声在包容她。入住美国两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比带着摩诘随时远行,有时他来美国见他们扑了个空,也从没说过什么。她去大学读硕士,读了一年左右忽然厌了,跟他说想放弃,他会告诉她:“不要顾虑任何人,潇潇高兴最重要。”

因为他,她可以在晨起时,心无城府的用跑步去丈量栖息的城;可以随时远走,随时停下来歇息。

每一次再见,似乎都是一场贪欢的开始,萧潇疲惫入睡,所以没有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

傅寒声穿着睡袍去开门。

来人是杰西,是一个很有朝气,也很有活力的年轻人,拿着一盒包装精致的小饼干站在门口,看到傅寒声颇为意外,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你好,我是萧潇邻居,杰西。”声音干净而好听。

傅寒声握了下杰西的手,手指有力,“傅,萧潇丈夫。”

杰西还算识相:“这是我送给萧潇的饼干。”

“我代萧潇谢谢你。”傅寒声接过饼干,笑容温润。

这日,萧潇醒来看到那盒搁置在吧台上的饼干,问丈夫:“有人来过吗?”她已知道那人是杰西,但不能说,否则某人又该跟她置气了。

“嗯。”很奇怪,傅寒声竟没有围绕此事大做文章,甚至不曾询问萧潇,她是怎么和杰西认识的?一个年轻男子送饼干上门,举动多半不纯洁。

他把晚餐端给萧潇,吃饭的时候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萧潇答:“目前还没有计划。”

他“嗯”了一声,直到晚餐快见底,他才没来由的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喜欢吃饼干了?”

萧潇毕业第二天,清晨醒来,心脏险些停止跳动,除了傅寒声坐在床畔看着她之外,就连摩诘也来了。

“妈妈——”连续两个月没有看到萧潇,摩诘难免有些缠母亲,刚才母亲在睡,父亲不让他吵母亲,但现在......

傅寒声把摩诘放在了萧潇身边,目光对上萧潇的眸,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高兴吗?”

萧潇点头,与其说是高兴,还不如说是感动。

“高兴就好。”他直起身,转身帮萧潇把衣服拿过来:“起床换衣,我们一会儿离开这里。”

“离开?”萧潇愣了一下,她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抱摩诘下床,示意他自己去收拾他的小行李:“搬家,以后不住这里。”

萧潇任由他扶她坐起身,愣愣发问:“为什么?”

“你觉得我会容许一个毛头小子住在隔壁,天天觊觎我妻子吗?”傅寒声动作极快的脱掉妻子身上的睡衣,紧接着伸长手臂去捞长裙。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

“远在他跟你告白之前。”若不是为了等她毕业,他早就带她搬家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萧潇不说话了。

傅寒声手里拿着长裙,帮妻子穿上之前,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潇潇,男人可以欣赏你,但觊觎你,休想。”

唐门番外:2012年,他是她无法舍弃的喜欢(上)

从2012年开始,傅寒声开始把大量时间花费在萧潇和摩诘身上,每个月花两个星期在国内,剩下两个星期多是陪母子两人环球旅行。

没有目的性,他也并非每次都会亦步亦趋的跟着萧潇,纵容她的喜好,也应了当初给萧潇的承诺:放任她海阔天空。

1月份,美国加州,那天在姑姑傅安笛家做客,午后时光,摩诘找到了一个新玩伴,宁波像个大男孩一样坐在游戏室里和摩诘玩的不亦乐乎。

傅寒声和萧潇、宁承恩和傅安笛,夫妻四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席间提起春节过年,萧潇无意提及C市无雪,傅安笛这时候开玩笑:“这还不好办,让你先生再给你造一场雪。坻”

多年前圣诞节,傅寒声曾在山水居为萧潇造了一场雪,此事一直被知情人津津乐道。傅安笛得知此事,颇感意外,从不知稳重老成的傅寒声竟还有浪漫时,因此不知多少次拿这事取笑傅寒声。

加州宁宅,傅寒声听了傅安笛的话,又看了妻子一眼,只笑不语。

他不是一个时常甜言蜜语的人,但周遭人都知道,他很重视她。前一天瞒着她准备好一切,第二天就带着她和摩诘出门。

“去哪儿?”她总是那么后知后觉痢。

他简单解释:“瑞士。”

萧潇担心摩诘身体受不了:“瑞士现在很冷,如果旅行的话,还是再等等比较好。”

“No,No,No。”他温柔的凝视着她:“去瑞士跟旅行无关,纯粹是为了看雪,看一场真正的雪。”

萧潇在美国生活数年,也曾邂逅过好几场大雪天,但跟白雪培养出一段情缘,还是应该去有“滑雪天堂”之称的瑞士。

他事先查过那边的天气,抵达瑞士那天,上午刚下了一场雪,沿途路上,雪花在树梢上挂了厚厚一层,摩诘穿着厚厚的冬衣,看起来圆滚滚的,很可爱,分别牵着傅寒声和萧潇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走,小家伙有自黑精神,每次被父母从雪地里拔起来时,都会乐呵呵道:“怎么感觉你们是在拔萝卜?”

阴沉天气,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沿途景致全都被笼罩在漫无边际的雪雾中。那是萧潇见过下得最肆意狂欢的大雪,漫天飞舞的雪花不分白天黑夜,簌簌飘落,盘旋在或白亮,或氤氲朦胧的路灯灯光下,细听会发现,原来就连雪花也可以那么掷地有声。

摩诘正是爱玩的年纪,隔天一早起床,就闯进了父母的房间,这边刚把父亲摇醒,就见父亲脸色不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摩诘已懂事的捂住了嘴。

好在萧潇只是翻了个身,并未有苏醒的迹象。

傅寒声把被子给萧潇盖好,刚坐起身,摩诘已把拖鞋拿了过来,傅寒声勾了唇,穿上拖鞋的同时,摸了一下儿子的头。这孩子无事献殷勤,定是打着如意小算盘。

果然。洗手间里,傅寒声洗脸,摩诘这才敢开口说话:“爸爸,门口积雪很厚,我们一起去扫雪怎么样?万一妈妈早晨外出,路滑摔倒可怎么办?”

摩诘很清楚,跟父亲提要求,父亲不吃软也不吃硬,唯一的软肋就是母亲,只要他有事求父亲,顺势带上母亲,十有八~九,多是能顺利过关,好比这次......

傅寒声瞥了摩诘一眼:“穿得太薄,你是不是应该再加件衣服?”

他从不命令摩诘,常常会用疑问或疑惑的方式同摩诘沟通,让摩诘自己去思考,去决定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我马上回去换衣服。”

小家伙跑得很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再说傅寒声洗漱完毕,再次走进卧室,见萧潇睡得正沉,犹豫着是否应该把她叫醒。

清晨,萧潇睡意正浓,隐隐听到有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睡吧,睡醒了,我和摩诘陪你一起吃早餐。”

萧潇起得晚,不曾亲历父子两人是如何铲雪除冰,清晨起来拉开窗帘,她所看到的,是清洁干净的路面,穿着厚厚冬衣的傅寒声正陪摩诘在路旁雪地上堆雪人。

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十几分钟后萧潇开门出来,路上很快又铺着一层薄雪,穿着棉靴前行,脚下咯吱咯吱作响,身后隐约可见她的脚印,心里自有欢喜在。

傅寒声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朝妻子喊:“添件衣服再出来。”

等萧潇再出来,父子两人已经堆好了雪人,女子模样,端庄伫立,穿着雪裙…

“我吗?”

萧潇走近,眉目间的神情有着生活带来的温婉,隐隐清冷,倒是和父子堆出来的雪人颇有几分相似,那是积雪渗透而出的淡淡冰冷和无暇。

傅寒声笑着看她,虽然没有言语,但眼神却是最直接的独白。

“妈妈,像不像你?”摩诘在一旁问。

像不像,萧潇不知道,她只知道摩诘在下雪天玩疯了,一家三口难得邂逅积雪天,所以打雪仗似乎也变成了理所应当。

摩诘在雪地上奔跑,小小年纪最先使坏的那

tang个人却也是他,揉了一团松软的雪花悄悄跑到萧潇旁,萧潇正蹲在雪地上看傅寒声给“女雪人”做帽子,冷不防脖子里一凉,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回头看儿子撒腿就跑,顿时玩性一起,也抓了一大把雪朝儿子追去。

雪地打雪仗,奔跑追逐,快乐打闹,于摩诘来说,将是童年记忆里最温暖的回忆,但对于萧潇来说,为了促成儿子眼中的幸福无忧,所以屡次被摩诘吐槽“体力不好”,要不然一个大人玩雪仗怎会那么差,时不时成为儿子的攻击对象。

异国风雪天,傅寒声由着母子二人闹,摩诘手劲小,也懂事爱护萧潇,所以雪球扔在萧潇身上,多是轻软无力。只不过令傅寒声没想到的是,萧潇竟因此发了烧。

是午睡醒来,傅寒声察觉萧潇体温异常,叫醒浑身无力的萧潇,去医院之前,萧潇还不忘叮嘱傅寒声:“别告诉摩诘我生病了。”

安置好摩诘,傅寒声带萧潇去医院。

“你和摩诘打雪仗的时候,我就应该拦着,这几天我们不外出,留在家里陪你慢慢养病。”他守在床边,跟她说着话,掌心一直握着她输液的手指,怕输液点滴冰凉,她会不舒服,就一直想办法帮她暖着。

临床有输液患者见了,频繁侧望,询问两人是否新婚?

从2007年到2012年,转眼间他和她的婚姻正走进第五年,回首望去,惊觉时光骤然而逝,但他和她却在生生不息的时光长河里,平静凝望厮守,她是他戒不掉的光和暖,他是她无法舍弃的深深喜欢。

2月末,国内记者无意获知萧潇行踪,蛰伏加州跟拍,镜头里的她长发松散披肩,素颜示人,戴着墨镜,手里拿着相机,脚步异常缓慢,偶尔拍一下沿街花花草草,偶尔看着国外儿童寂静微笑。

昔日女财阀洗尽铅华,隐居异国人潮,低调外出,唇间一抹笑,看似清浅,却似漫漫月光,如水温柔。

当萧潇下落曝光,记者争相奔赴加州跟拍时,住所却早已人去楼空,再也不见伊人所踪。

3月,又是萧潇一年生日时。

这一年,傅寒声带着摩诘一起给萧潇准备礼物,父子坐在钢琴前,合奏合唱一首《生日快乐》,听得萧潇眼眶潮湿。

那时他们在澳大利亚,各国友人,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悉数欢呼,举杯祝福萧潇。萧潇看着台上那对父子,爱情亲情所系,牵系着一家三口,悲喜缠绕,她爱着父子两人,也爱此时此刻被父子两人深爱着的她自己。

同样是这一夜,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即便是异国他乡,这个男人似乎也能随时带给她各种各样的惊喜。

早晨出门,卧室还是一派现代化,但夜间回来,卧室却变得古色古香,房间布置典雅惊艳,一眼初见,只有赏心悦目。

在那间卧室里,摆放着一张雕花大床,大红锦缎床褥,纱幔帐子垂落,烛灯浪漫流淌,很有意境。

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支在她的肩上,说他给卧室起了个名字,叫洞房花烛,问她是否喜欢。

萧潇哑言。

那么喜庆的大红色,如此热烈,如此直白,倒是让萧潇红了脸。

唐门番外:2012年,他是她无法舍弃的喜欢(下)

傅先生闲时间多了,浪漫细胞便开始在日常生活里发酵再发酵。不知是从何时起,萧潇早晨醒来,总是能闻到浓浓的花香味,睁开眼睛,也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里邂逅惊喜。

满床的花瓣坻。

但凡是他给她制造的惊喜,他从不问她是否喜欢。妻子是否喜欢,微微上扬的唇角会告诉他答案,若有心,无需问。

五月逗留温哥华,午餐时间没到,摩诘就犯困闹脾气,曾瑜和张海生带他回去休息,萧潇和傅寒声找了一家中国餐馆吃饭。

帮她点餐,交代侍者叮嘱厨房,不要放这个,不要放那个;帮她续杯,又不让她饭前多喝水,她微笑聆听,也不打断他的话,只在他话语结束时,笑着叫他:“叔叔。”

邻桌有女孩频频张望,心里感慨这位叔叔对他小侄女可真好。

女孩吃完饭结账,在结账台再次遇到了他和她,她挽着他手臂,他侧眸跟她说话,女孩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在凝视一个女人时,原来他的眼睛竟可以那么深,似乎能直抵内心最深沉的情感,仿佛男子历经千帆终于在身旁女子身上找到了尘埃落定,而他微笑对待的女子,正是他此生最想要的情感归宿。

女孩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她叔叔,而是她的丈夫,结账出门,把帽子戴在她头上时,看的出来他很宠她,宛如父亲对待自己的女儿,所有的好和恩宠,全都是不计回报的付出,婉转情深,无关风月,只关淡淡日常。

六月,一家三口在澳洲逗留了一个多月痢。

那天夕阳很美,吃完晚饭,傅寒声在跟周毅、华臻谈公事,摩诘在房间看动画片,她简单收拾了一下,站在书房门口跟傅寒声简单交代,说她想出去走走,他没反对,打电话给高彦,让高彦陪她一起出去。

黄昏,漫无边际的走在马路上,夕阳温暖,城市却已灯火通明,走累了,坐在路边咖啡厅点了一壶茶,邀请高彦一起过来喝茶,高彦站在不远处,笑着摆摆手。

夕阳景致很美,有一位青年鬼佬过来搭讪,操着流利的美式英语,先以问路展开话题,萧潇直接告诉他,她不是当地人,原以为能因此终止谈话,不曾想鬼佬太能聊天,坐在那里竟不走了,喋喋不休的讲述着沿途见闻,但说着说着,大概萧潇黄昏异国独坐,让鬼佬误以为萧潇有点“空虚”,或是有点“寂寞”,竟伸手试探性触摸萧潇的手指......

别说萧潇不会让他碰,更何况高彦还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这一幕,所以几乎在那人刚有这种举动时,萧潇就站起身,礼貌跟鬼佬道别,那鬼佬还想追,却被一面人墙所阻,高彦冷声道:“先生,请止步。”

因为鬼佬搭讪,萧潇也没了散步兴致,回去前对高彦说:“只是搭讪小插曲,回去不要告诉先生。”

高彦点头,却是忍不住低头微笑,这事确实不宜告诉老板,否则又该限制太太出门了。

萧潇不怕傅寒声限制她出门,情感在日子里纠缠的深了,究竟是谁在乎谁的感受多一些,早就一言难尽,她是不想给他添堵。

一直知道,他是一个占有欲很重的人,就算是儿子摩诘,他也有争风吃醋的时候,她对他稍有忽视,他就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像个大男孩,她微笑的看着他的脸,是她贪恋的男子,也曾在午夜梦回间睡意朦胧的翻身抱住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虽不甚清醒,却含糊不清道:“潇潇,你快乐吗?”

他总是担心她不够快乐,他在公事上向来字字见真章,但在她的问题上,始终是小心谨慎,似乎永远也无法做到拈花微笑。

在他的梦里面,她不快乐吗?

心里有一处很柔软的地方被他轻轻触动,她伸手拍着他的背,对他低声说:“我很快乐,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很快乐。”

10月下旬,萧潇低调回国一星期。张婧等人获知,三人一起约着来见她,分别几年,萧潇前往国外生活;张婧商界几经拼杀,博得一死对头,但也在唇枪舌战中寻觅到一份良缘;谢雯成为业界响当当的女强人,早已不复旧事模样;黄宛之变化更大,她在唐氏已能独当一面,听说男友还是一位外国人,平时如胶似膝,公事私事两不耽误。

萧潇和她们虽多年来断绝联络,但见面却不见尴尬和陌生,在山水居相见,聊天,在楽府吃饭,话题很多,相处起来简单而又美好。

当初是萧潇拉她们进唐氏的,但她却在事业最辉煌时期悄然隐退,甚至不曾告知过她们。三人私下聚会,却从不敢埋怨她,提及萧潇,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抱歉。心疼她在困难时期的有口难言,心疼她的隐忍克制,抱歉她们身为舍友,身为下属的后知后觉。

在她想要回归唐氏之前,她们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她好好守护唐氏,守住她的“大家”。

萧潇不是不想念故人,而是随着时日渐长,逐渐开始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

tang和家居日常,人生旅途,沿途所遇之人,同行一程、数程已是缘分。至于以后,吃饭、喝茶、聊天、偶尔聚会,已是上天馈赠。

离开C市前两日,苏越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是否还在国内,如果方便的话,约定时间一起见见。

是在山水居见得面,那天傅寒声也在。苏越来接萧潇和摩诘去南京,再过不久,苏越也将离开C市,回到美国,相关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傅寒声送萧潇出门,道别时抱住她:“办完事就回来,我在家等你。”

苏越站在车旁看着他和她,嘴角笑容轻淡,年少时情感朦胧,他在初见萧潇第一眼情愫暗生,却在来不及开花结果的年岁里惊觉她已有家有夫,于是只能收心,静心。

后来,渐渐了解傅寒声,苏越方才意识到,他对萧潇的喜欢,也只能称之为喜欢,它永远也达不到傅寒声那样的高度。

他喜欢萧潇,像喜欢一朵美好的花,像喜欢亲人一样的喜欢她,但这样的喜欢不及傅寒声,不及萧暮雨,甚至不及一个徐誉。

南京看望萧靖轩和萧暮雨,墓地外观重塑,栽了很多花花草草,三人走近,花草摇曳,萧潇从身后搂着摩诘,通他一起跪在墓前:“摩诘,这是外公,这是小舅舅。”

萧靖轩是外公,苏越是大舅舅,萧暮雨是小舅舅。

摩诘很懂事,乖乖的叫外公,又走到萧暮雨墓前跪下,叫了声:“小舅舅。”

萧潇从苏越口中获知,墓地外观重塑,是唐瑛和方之涵一起置办的。数年前,方之涵出狱,和唐瑛却是时常保持着联系,昔日情敌化敌为友,关系竟是与日俱亲,视家人相待。

听说,方之涵能够放下过往,和邢涛在一起,也是跟唐瑛劝解有关。

“那你呢?”萧潇开口问苏越。

苏越只笑不答,是不想答。

这些年,纪薇薇陪他走过困境,走过最绝望的阴暗时光,她从未嫌弃过他的身世,甚至耐心等待,纪薇薇说:“苏越,我爱暮雨,也爱你,但这并不矛盾。我们活在真实世界里,孤身行走一生实在是太苦,也太累,你我相见C市,人生有幸同行多年,我把它视作成纪薇薇一生中最珍贵的财富。”

萧潇刚回国不久,曾经见过纪薇薇。纪薇薇开车前来,萧潇微笑相迎,下车对视,彼此相逢一笑。淡淡相处,相见清欢,感慨此番一别,再相见,估计又是经年。

席间,纪薇薇提起苏越,片刻失落,但很快就握着萧潇的手,是在告诉萧潇,也是在告诉她自己:“潇潇,他一直计较身世,但我可以等,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南京墓园,萧潇想起纪薇薇的话和说话时的神态,感慨万千:“苏越,你以后总会结婚吧?”

“当然。”苏越笑着看向摩诘:“我还盼着以后也能有一个像摩诘一样的孩子。”

“既然要结婚,为什么其她女人可以,反倒是纪薇薇不可以呢?”2012年10月,萧潇丢了这么一句话给苏越,给他时间去消化。

多年陪伴,人心都是肉长的,若不是在乎,怎会那般计较,瞻前顾后?

萧潇走近摩诘,属于孩童的声音缓缓传进耳中,带着几分老气横秋:“小舅舅,爸爸跟我讲过你的故事,我也知道你很爱妈妈,但你放心,我和爸爸会像你一样来爱她,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会帮你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一阵风吹来,萧潇伫立良久,竟是满眼潮湿。

唐门番外:2013年,婚姻在岁月里行走(上)

2009年至2012年,周遭朋友逐渐从阴影中走出,但凡是经历过黑暗沼泽,无不渴望温暖安泰。有关于未来,沿途鲜花肆意绽放,饱满浓郁,吸引人一路大步前往岑。

2012年10月,萧潇离国之际,前往唐家看望唐瑛,不期然和唐婉相遇,坐在一起吃家常午餐,几年不见,唐婉变成了一个平淡如水的人,笑容磨去张扬棱角,说不出的温润动人。

她和徐誉在2011年复婚,自此远离C市,凡事只求安和,不求事事拔尖,若是在一座城住厌了,夫妻商量之下,收拾行囊,来一次远行也是常有的事。

“有孩子了吗?”萧潇问。

“没有。”唐婉笑,说二爷都快急疯了,但也没办法,说尊重他们的选择,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徐誉和唐婉没打算要孩子,唐婉端起茶,笑容间一派洒脱释然:“两个人,其实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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