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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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了语气:“我如果读研的话,身份若曝光,怕是很麻烦。”

“有心读研,我让周毅去安排。”傅寒声嘴角弧度很小,笑得有些心不在焉。

萧潇之前还没决定是否读研,现下却为了避开婚礼,道出读研打算,其中缘由,傅寒声不深想了。

他想这婚虽然结了,但哪里像是结过婚的人呢?

没有婚纱照,没有婚礼,没有喜宴,没有蜜月旅行,这些可以忽略不计,但结婚戒指是必需要准备的,这事早该操办了,若不是女主角回了一趟南京,也不可能拖到现在。

他这么想着,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没理会,任它一直响。

待铃声停了,傅寒声松了眉,也开了口:“婚礼可以没有,但戒指不能少。”

这是他最后的妥协。

..

留块月饼给他,不许偷吃

||傅寒声前往澳洲后,萧潇多是闭门不出,一日三餐,有时会在餐厅里吃,有时会被曾瑜端上楼。

宁波单独来过一次,他喜欢这个同龄女孩子,但那并不是爱情,他不敢喜欢表哥的女人,也无心喜欢。他对萧潇的喜欢,是欣赏,是新奇。

山水居绿树林荫,处处可见小石子铺成的鹅卵石小径,宁波邀萧潇外出走走,提起萧潇成长地南京,被萧潇避重就轻的岔开了话题。

她不喜欢将自己的过去暴露在他人面前。

宁波笑着说:“听舅妈说,你和我哥不打算举行婚礼,我以为女孩子这辈子都很向往穿婚纱。”

她笑笑,不作声。

其实,她也曾有过幻想,萧暮雨昏迷期间,她握着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期许有一天他若是身体好了,他们就远离南京,重新找一座温暖的城,把过去漂成空白色,他穿着西装,她穿着婚纱,两人手牵手,可以没有宾客,没有婚礼仪式,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也是婚姻。

她也曾以为他们可以相依到老,但时光走过,殊不知已是生死之隔。

这婚纱…没了想象,没了期许,不穿也罢。

换做北方城市,八月正是凉意袭人的秋,南方C市,气候柔软和暖惯了,就连季节变迁也习惯了不紧不慢。

萧潇用罢晚餐,已是夜间七点。南方城市,天黑的比较晚,她从花园里散步回来,就见曾瑜迎了过来:“太太,先生打来了电话。”

这几日,傅寒声若是得闲,便会打电话回来,两人交谈少,多是他问,她答。话题多是围绕一日三餐,她白日都在干些什么,有没有抹药,膝盖伤疤怎么样了?

8月14日这晚,因为即将到来的中秋节,两人的谈话内容终于有了改变。

国际长途,他的声音从电话里缓缓传来:“明天是中秋节,我不一定能回来。”

萧潇了然,他之前说过,这次去澳洲,少说也要一星期,不回来也正常。

傅寒声道:“过节应该陪在老人身边,明天让司机送你去妈那里。”

萧潇应了,既然是中秋节,去傅宅陪温月华也是应该的。

“记得留块月饼给我。”傅寒声前半句说的温情,后半句却是在打趣,他警告萧潇:“不许偷吃。”

“…”

萧潇竟是无言以对。

她不会知道,此刻跟她和气说话的男人,在半个小时前,是如何的心狠麻木。

程邹华,是傅寒声派往澳洲担任市场总监的老员工,因为贪污分公司账目,做了假账,被周毅派去的人堵在别墅里打了整整半个多小时。

周毅给傅寒声汇报情况,傅寒声没了用餐兴致,他拿着餐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不评价程邹华,也不说“给点教训,才能长记性”之类的的云云之语,他像一个挑剔的美食大师,用英语跟私厨师傅交流:“酱汁盖过了肉本身的鲜味,还有…”他拿起刀叉,将没吃完的牛排切开,言语苛刻:“温度不够,肉汁没有锁进去,牛排口感欠佳。”

..

你相信吗?红尘中有魔鬼

||同样是这天晚上,萧潇避睡婚房,8月12日那天,温月华前来山水居,专门列了单子采办婚房所需,这两日陆续送来,曾瑜见萧潇有些意兴阑珊,起初还会过来询问她有什么意见,后来也就不问了,直接打电话汇报给温月华,萧潇自享清闲。

在曾瑜和家佣面前,她有太多理由不睡婚房,比如傅寒声没回来,再比如婚房没有添置完善…

温月华拉着萧潇的手,她觉得傅家太委屈萧潇了,因为萧潇什么也不要。

也不是,她要了一枚婚戒。

傅寒声太有钱了,这些钱可以让他前一秒想法初成,后一秒就会有人把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8月12日,萧潇回到山水居,周毅已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他递给傅寒声一只盒子,那里装着一对定制婚戒。

那天,他把一枚女戒亲手套进了萧潇的无名指上,婚姻誓约就此缔结,简单的连一句再平凡无奇的“我愿意”也没有,但…不重要。

那句“我愿意”真的不重要,她相信父母当初结婚的时候,也必定说过“我愿意”三个字,但后来呢?

2000年,刘若英唱《后来》,她唱:“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从那时候起,萧潇就已然明白,这世上并非每一段爱情都是有结果的。

2007年8月14日这天晚上,萧潇从浴室出来,随手打开了客房电视,头发需要梳理,她去梳妆台那里拿梳子,不小心把什么东西顺到了地上。

萧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婚戒。

她弯腰找,最后在电视柜一角找到了它。那枚婚戒,她只戴了几个小时,直到傅寒声和温月华先后离开,她才摘下来,随手搁在了梳妆台上,从不曾认真打量过。

如今凑近细看,方才发现戒指内壁刻着字:履善&阿妫。

电视上,金融频道主持人正在采访唐婉,萧潇从戒指上移开目光,落在了唐婉身上,她是唐二爷的小女儿,临近30岁,任职唐氏旗下通讯业总经理。

算起来,萧潇应该叫唐婉一声阿姨,她这个阿姨妩媚又漂亮,工作上又很有能力。多年前的一个雨夜,唐婉在唐家祠堂里抬手狠狠扇了萧潇一巴掌:“说,我爸爸受伤,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那枚婚戒,被萧潇倏地攥紧了。

C市繁华,夜晚更甚白天,所有的权欲往来和纸醉金迷,全都在夜间时分蒸笼而出。

唐婉刚从酒会上离开,她穿着高贵的黑红色晚礼服,走在高楼大厦陪衬下的夜色里,像是一只惊心动魄的蝶。

酒喝多了,她走得摇摇晃晃,不过不重要,有人扶着她。这个男人是她在舞会上新认识的传媒小开,邀她跳舞那会儿风度翩翩,但眼中藏匿的火花,都是成年人,她懂。

酒会附近有一家24小时营业超市,小开帮她买醒酒药去了,超市门口摆放着一个大书架,有序的陈列着一些杂志,供客人购买或是阅读。

唐婉目光落在一本金融杂志上。

【傅寒声,C市首富,金融界十大成功商人之一,杰出企业家,著名地产巨商。】

是真的喝多了,唐婉出现了幻听,仿佛又听到那人笑着说:“哭什么?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你羞辱羞辱我,回头我再羞辱羞辱你?”

唐婉睫毛上沾了水意,小开拿着药走出来,体贴询问她还好吗?

好,她很好。

她搂着小开脖子娇笑不止,她在小开耳边吐气如兰,“你相信吗?红尘中有魔鬼。”

小开不明,正待询问,就听她说:“吻我。”

“回酒店再说,这里是超市门口,来往…”

那句“来往那么多人”小开并没有说完,因为唐婉红唇摩擦着他的唇,他说:“我就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吻我。”

小开糊涂了,他?谁?

这晚月亮很皎洁,唐婉像是一条蛇,她在超市门口,当着“傅寒声”的面和小开热情缠吻,隐隐兴奋,隐隐畅快,隐隐解恨,隐隐…难过。

杂志上,傅寒声眉目清隽,盯着缠吻在一起的唐婉和小开,嘴角有着淡淡的微笑,眼眸在路灯照耀下尤显漆黑,仿佛无底洞,掉进去便会是万丈深渊…

..

中秋黄昏,男子亦真亦幻

||这天是8月15日,夕阳黄昏,一辆黑色汽车穿过C市大街小巷,触目所望一片清新的绿,萧潇打开窗,一辆旅游观光车从旁驶过,车身旁垂挂的小铃铛叮当作响。

过节,道路拥堵,司机在凤凰路停车,C市著名的凤凰音乐喷泉广场就在这里,广场外围近百棵法国梧桐树呈环形围绕,黎世荣曾开车带萧潇多次经过这里,他说这里也叫白鸽广场。

学生放假,广场比平时任何时候都热闹,司机说:“太太,堵成这样,一时半刻也走不了,要不您先去广场上转转,等路况通了,我再给您打电话?”

司机是怕萧潇在车里坐久了,会心生火气。

也好,与其坐在车里,还不如下车走走。萧潇把手机号码留给司机,开门下车了。

这天黄昏,每隔几分钟,伴随音乐响起,在孩童的欢呼声中,数以千只的白鸽会受惊般展翅齐飞,水柱在音乐旋律下直冲云霄,夕阳映照下仿佛是这世上最瑰丽斑斓的彩虹。

萧潇仰脸看着那些白鸽,它们快乐的围绕着喷泉起舞,耀眼的白,宛如漫天飞舞的大雪。

围观人群喝彩,不乏操着外地口音的观光客,现场随时能够听到相机传来的“咔嚓”声,摄影爱好者们使用手中的长枪短炮记录着眼前美景。

忽高忽低的水雾中,凤凰路上缓缓移动的车流似乎也开始变得流光溢彩起来,隔着喷泉看人,只道是雾里看花,恍恍不真切。

有老人,有家长,有孩子,有学生,有游客,有…

那天黄昏,萧潇似是做了一场梦。

她听不到喷泉音乐曲目,听不到手机在口袋里响,听不到人群激动呐喊声,她失聪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她在烟雨迷蒙的水雾里,仿佛看到了暮雨。

他拿着相机,仰脸看着头顶白鸽,周身笼罩在晚霞里,嘴角笑容温润,隔着水雾,亦真亦幻。

世界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她像是一个迷失思考的人,她在欢呼不断的人群里,大声喊暮雨的名字,她扒开人群朝喷泉对面跑。

让她再见见他,再见一面,她后悔那天没有挽留他,如果她说她舍不得他,他是不是还能为她再坚持多活几天。

音乐停了,不要停。

水柱落了,不要落。

人群乱了,拜托不要乱。

她看不见他了,看不见了。

人群推搡,她脚下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臂是疼的,膝盖是疼的,她爬起身,太突然,眼前竟是一片眩晕,她眼睛睁得很大,眼眸却没有焦距,她茫然的寻找着。

不见了,不见了,他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有一种尖锐的痛蔓延全身,她在人群里泪流满面,她痛的快要窒息了,她捂着心口,她叫:“暮雨,暮雨…”

——你怎么能像父亲一样遗弃我?

——既然真心待我,又怎忍心这般伤我?

2007年8月15日,中秋黄昏,C市上空夕阳似血。

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苏越背着相机回头,只见远处一群人围成一圈,挡住了他的视线,有人看热闹离开,路过他身旁时,苏越听到那人说:“看那姑娘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晕倒的时候脸上都是泪。”

苏越愣神间,手机响了,家人从国外给他打来了越洋电话:“Sawyer,中秋节快乐。”

..

他爱她,像是一种罪【5000】

萧潇醒来,是在C市人民医院。

触目,刺眼的光。

八月,北方在过秋,南方在过夏,夜已深,病房静,于是外界带来的声音格外响亮,走廊里传来病人交谈和走动声,窗外是夏蝉唧唧。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贯的医院病房装潢,萧潇脑子清明了,她想起凤凰广场,想起满天白鸽齐飞,想起烟雨迷蒙的喷泉,最后想起那个隔着水雾如梦似幻的人。

假的,都是假的,她所看到的,她所执迷的,一切不过是自欺。现在,夕阳沉没了,月亮出来了,泡沫破裂了,连带那人也跟着消失了。

他连一场幻觉也不肯给她鬻。

有人在病床前坐着,她睁眼瞬间就知道了;搁置在被子外的右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着,然后一点点握紧,萧潇不挣扎,任由他握着,也任由沉默蔓延一室。

蝉声钻进心里,萧潇沉溺深海的静。

黄昏,司机在广场上找到昏迷不醒的萧潇,司机急了,紧张了,他把萧潇送进了人民医院,司机正想打电话给周毅,殊不知主治医生和唐瑛认识,认出萧潇来,于是一通电话直接打给了唐瑛。

司机这时候也拨通了周毅的电话,周毅先询问萧潇的身体状况,随后让司机离开医院,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他是过路人,见萧潇晕倒,这才把她送到了医院。

关于萧潇已经嫁给傅寒声这件事,唐家人该不该知道,什么时候知道才合适,周毅觉得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澳洲,周毅握着手机,他给温月华打电话,中秋节,傅宅怕是早就备好了饭菜,萧潇迟迟不到,温月华难免会着急担心。

周毅找借口搪塞了,拐着弯说话,大意无非是萧潇和唐家人在一起,绝口不提萧潇在广场昏倒这事。

老人对萧潇的事情原本就知道不多,也不能再知道太多了。

结束通话,周毅看了一眼半虚掩的中餐厅包间,心里想着:现在跟老板说这事怕是不合适。

傅寒声这次来澳洲,一来是因为程邹华做假账,澳洲这边账目出了问题;二来是因为博达在澳洲这边组建了好几个销售大区,少不了应酬往来。

包间里,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英文声,谈笑声,碰杯声,女人嗲嗲的娇笑声,这代表了什么,又说明了什么?

请客吃饭,权色贿赠…这种事情,说浅了,会让人觉得虚假;说深了,又会让人觉得现实肮脏。

脏吗?除非这个世界不是五彩色,傅寒声曾说:“世界白了,人也就白了。”

关于萧潇晕倒这件事,周毅说的时机不太对,当时酒足饭饱,繁华收场,傅寒声喝了酒,还没少喝,周毅车开一半,他在后座扯着领子喊了声“停车”,也没等车停稳,就打开了车门。

傅寒声扶着一棵绿化树,反胃恶心,偏偏吐不出来,难受是一定的。后来傅寒声直起身,双手叉腰,立在原地调整醉酒状态,周毅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世界各地,处处可见华人,澳洲这边华人也看重中秋节,街道上彩灯闪烁,偶尔还能听到远处街道绽放的礼花声。

周毅切入正题:“傅先生,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傅寒声没理他,喝矿泉水漱口。

周毅道:“今天黄昏,太太在凤凰广场忽然晕倒了,被老刘送进了医院。”

漱口水还在傅寒声的嘴里,听了周毅的话,也不见他发火,或是情绪起伏过度,他只是停止了漱口动作,他盯着周毅看,眼眸很深。

周毅不敢面对那眸子,欲言又止:“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您也知道,她以前为了萧暮雨频繁试药…”周毅没把话说完,因为傅寒声把水吐了出来,矿泉水经过他漱口之后,还剩小半瓶,他直接递给周毅,朝座驾走去。

周毅一颗心虚浮着,实在是摸不清傅寒声的心思,说他生气吧!他哪里有生气的样子?说他漠然吧!眼神又太让人捉摸不透。

长街上,周毅找到路边垃圾桶,顺手把瓶子扔了,这才开门上车。

傅寒声在后座闭目养神,似是出去吹吹风,精神好了许多,周毅发动引擎,就听傅寒声开口问他:“谁在医院?”

周毅握着方向盘,从后车镜里望了一眼傅寒声,“医生和唐瑛是旧识,估计这会唐瑛已经在医院里了。”

“好端端的去什么凤凰广场?心血来潮?”傅寒声又问,喝了酒,声音暗哑不说,还很慵懒。

周毅心里一咯噔,虽然心有叹息,却不敢瞒着傅寒声,于是说了实话:“凤凰路堵车,老刘怕太太闷,就提议太太可以下车走走?”

傅寒声没睁眼,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着椅背,慢吞吞道:“多嘴。”

“…”

傅寒声不用多说一个字,周毅已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请辞老刘,已成定局。

窗外,传来一阵阵礼花声,傅寒声

tang睁开眸子,转脸望去,礼花在半空中如雨飞溅,下坠,五彩光刺目,照得远处一片通明。

“用太太名义,打电话让人送一份中秋礼到傅宅,上面就写…”傅寒声略一沉吟,随后慢慢启口:“看此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傅唐良缘缔约,载婚同亲,惟亲同喜。媳:阿妫。”

C市人民医院,紧握萧潇右手的男人,他叫徐誉,同时也是徐书赫的亲弟弟。

兄弟俩都是文质彬彬那一款类型,若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徐誉堪称英俊帅气,可他今年已经36岁了,帅气的外表因为岁月和商场打磨,他是成熟的,是坚毅的。

徐誉跟唐家人一样,习惯叫她“阿妫”,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想这么叫她。

他和胞兄徐书赫是截然不同的人,他生性温善,热爱生活,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徐书赫比徐誉要大十几岁,年龄相差,所以徐书赫对他唯一的弟弟很器重,供他出国读书,萧潇不喜徐书赫,连带也不喜徐誉。

徐誉30岁回国那年,萧潇15岁。

那天他们在唐家拱门处相撞,萧潇怀里抱着的书落了,她贴在徐誉高大的怀抱里,长长的一缕头发更是缠绕在了徐誉的衬衫纽扣上。

那是徐誉第一次靠近萧潇,他低头看她,她抬眸看他,仅一眼,那双眸子太清,太静了,徐誉闻着她头发上传来的玫瑰香,晃神了。

撞了人,她跟他道歉,然后就低头处理起她的头发。

徐誉也有些尴尬,他原想帮萧潇,但刚碰到她的手指,又觉得不妥,收手了。

头发不太好解,她动手解了快一分钟,没耐性了,她转脸看着隔墙,徐誉是看不到那里有什么人的,只听她扬声喊:“黎叔,黎叔…”

黎世荣匆匆赶来,他叫少女“大小姐”。原来,她就是唐家长女阿妫。

当晚,唐家设宴招待徐誉,唐瑛看着萧潇说:“伊诺叫徐誉叔叔,你也该这么叫。”

一桌沉寂。

萧潇没有顶嘴,没有浪费口舌,她甚至没有抬眸看向任何人,她那么平静用餐,那么沉稳的夹菜,仿佛唐瑛不曾跟她说过话。

那天,徐誉尴尬,唐瑛皱眉,徐书赫撑笑圆场,唐家成员嘴角笑容诡秘,所有人都有心事,唯有她,似是无关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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