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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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侧过脸来看她,那双修长宁静的眼眸第一次离她那么近,透明又澄净,像是清晨第一缕光亮破云而出,宋儒儒突然想到一句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像是在哄她似的低喃:“很快就到了,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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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颉颃一路扛着她走到自己的停车位前,他那辆普普通通的沃尔沃宋儒儒还是认识的,只是他却没有走向NM250,而是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就在NM250隔壁,是一辆崭新的沃尔沃——和NM250同款同型号同颜色,但是是一辆新车,车窗上还有临时的纸质牌照。

他打开新车的副驾驶,把她小心地放进去,扣好安全带。

宋儒儒坐在这车里震惊不已,“这是……”

他关门的动作稍稍停下,一只手还撘在车门上,“哦,我刚才找你就是想说这个,今早你说你不想坐NM250车牌号的车嘛,所以我就去重新买了一辆,这次车牌肯定不是NM250了。”

炫耀新车这种事,换作别人肯定是又LOW又俗,可他诚恳又有点蠢的样子,以及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实在让她在哭笑不得之余莫名有了一种感动。

因为他不是要换车,也不是要炫富,他甚至觉得原来的车很好,所以再买的时候才会买一样的车,他所作的一切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甚至是一句她自己说完就忘的气话。

“就因为我?”像是有什么狠狠撞上了她的心,哪怕那心硬如磐石,也稍稍颤动了一下。

“恩。”修颉颃点点头,“我仔细想了你说的话,我确实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一直以来我都只顾着自己喜欢你,却丝毫没想过我的喜欢会让你难过。”他像写论文一样汇报自己得出的结论,除了分析资料还要反思之前错误的形成原因,“因为我从没有喜欢过谁,并不懂应该怎么样去喜欢一个人。”

这个问题他今天思考了很久,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怎样的,除了想要见到她,除了想要和她说话,除了想与她分享自己心情,更重要的是如何见到她,如何与她说话,如何向她分享自己的心情,“如何”二字偏偏是他不会的。

他也曾有过欢喜,有过这样的感情,可后来却骤然失去了,漫长的岁月过去,修颉颃早就忘记了该如何去迎接久违的欢喜。他的喜欢让她措手不及,其实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样,发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他也震惊,也茫然,但更多是期待。

他那么期待将自己的喜爱告诉她,想要诚实地让她知道自己的感受,像无垠沙漠中出现了清泉,枯燥的文字里出现了色彩,让他惊讶又喜悦。然而他是在黑暗森林里迷途的人,只能见到遥远天边的光明,有喜欢的心情,却没能找到喜欢的路。

所以在这篇论文的结尾,修颉颃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合理方案,“你说你讨厌未知,以后每一件事我会问过你的意见,你要是不想和我说话就告诉我,要是也不想见到我,就告诉我你的日程,这样我就不会和你一起出门,你也就不会看到我了。”

这是一场只有两个人的论文汇报,他是汇报人,而她是唯一的听众,也是唯一可以给予评价的人。

“当然……”他小声地补充了一句结语,“如果你愿意和我说话,愿意见到我的时候,也一定要告诉我……”

唯一的听众笑了。

宋儒儒想,他们俩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所有的思维她都不能理解,他所有喜欢她的方式都让她无所适从。她甚至觉得他的喜欢很莫名很可笑,在她狠狠刺伤他之后,他一定会选择优先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所以啊,她真的一点都猜不透他,他们也确实没什么是相似的,也没什么是相符的,可修颉颃真是个怪物,他这样耿直又笨拙的方式,竟让她觉得也许不安感并不是那么可怕,虽然她还是会因为他的突兀而紧张,可也会因为他的认真而感动。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想见到你,只是我完全不了解你,有时候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事,这让我有些不安……”

“你想了解我?”修颉颃惊讶地看着她。

宋儒儒不知道他怎么从上文中得出这个结论,一时语塞,而修颉颃已经开始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了,“我叫修颉颃,今年二十八岁,男,汉族,我的工作是……”

“咳……”宋儒儒轻咳了一声打断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脚。

修颉颃一愣,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我忘了要送你去医院,”

关车门的时候,他说:“以后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愿意和我说话,我很高兴。”

宋儒儒想,是不是因为太久了,太久没有体验过被人喜爱的感觉,她才会忘记其实无论是否真的喜欢上对方,被人喜欢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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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老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不给我留言的,我、生、气、啦!

17,要不我读给你听?

PART17

其实这点小伤是完全不必去医院的,换作以前宋儒儒就是菜刀剁了手都不会去打破伤风,可修颉颃小题大做,她倒也不那么抗拒了,当然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根据经验,拒绝修颉颃的第一选项,他因此而衍生出的其他选项可能还不如第一选项。

伤口包扎好,宋儒儒才想起她的鞋还落在自家门口,要是再被修颉颃扛着回去也着实不太好,好在修颉颃经过提点学会了观察,已经给她买好了一双鞋。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去商场,他是在医院门口的超市给她买的鞋。

那是一双黑色的男士拖鞋,上面还有红黄蓝三个黑体字——七星牌。

宋儒儒很欣慰他给自己买鞋,但还是输给了直男审美。

“这鞋比较大,不会蹭到你的伤口,而且……”他神色自信地说,“我看你经常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所以特意给你选了这个颜色。”

这种闪瞎人的配色,要说是临时凑合还能勉强接受,但特意挑选???尤其是她今天穿着如此知性的一条连衣裙,配彩虹拖鞋,也是美得无法言喻。

“怎么?”修颉颃见她面露难色,有些紧张地问,“你不喜欢吗?”

根据经验,宋儒儒决定不否认第一选择,主动穿上了这双拖鞋,“挺好,挺好。”

她起身的时候,修颉颃下意识地伸出手扶她,伸到一半的时候手又停留在空中不敢往前,因为他不确定宋儒儒喜不喜欢他这样做。

瞧他谨小慎微的模样,宋儒儒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作孽啊作孽,好好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吓成这样,她哪里是神婆,简直是巫婆。

车子一路往家开,修颉颃开车技术像他的为人一样一丝不苟,车开得稳极了,宋儒儒又饿又累,靠着座椅竟然睡着了。

等到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他才发现副驾驶的宋儒儒睡着了。她睡着的模样真的很好看,不那么凶,也不瞪着眼看他了。纤细而根根分明的睫毛垂在眼下,鼻头圆润微翘显得格外机灵,嘴唇是小而饱满的,笑的时候很甜,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大概是做了吃东西的梦,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有滋有味地咂了咂嘴。

修颉颃只觉得耳根热起来,不自觉地喉结一动,慢慢凑近她粉嫩的唇瓣,然后——

拿出一张面纸替她把嘴角的口水擦了。

见她睡得这么香,他不忍心叫她,索性开门下车,走到隔壁的NM250,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本书,然后回到车上开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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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是被生生饿醒的,她微微睁开眼就看见身旁专心看书的修颉颃,灯光昏暗的地下车库,他的眼眸却像黑曜石般熠熠生辉,他看得很认真,纸张翻过的沙沙声、油墨淡淡的清香和他清逸宁静的侧颜融为一体。

“这本书好看吗?”她开口问他。

他像是被惊了一下,长眉一动,眼波清湛地看向她说:“恩,挺好看的,你要看吗?”

宋儒儒揉揉眼,打了个哈欠,摇摇头,“看书好累。”

“那……”修颉颃问,“要不我读给你听?”

“改天吧。”她习惯性地用客套话回绝,成人的世界里不立刻答应的事,基本就是拒绝。可她一说完就想起修颉颃不适用于这一法则,还没等她改口,他就立刻回答了。

“好啊,那是明天还是后天?”

“……”宋儒儒没法向以前那样狠心拒绝他明亮又期待的目光,咬咬牙说,“那就明天吧。”

他果真拿出手机查日程安排,“我明天白天有事,晚上七点来找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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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是边教授家一周一次的家庭聚会,因为修颉颃最近很少回家,边舜对他无比思念,也更加怨念,“哥,你为什么不去我学校,要让边尧那个混蛋去!”

“哎哎!”边尧从沙发后面走过来,抬手就把边舜的脑袋按到茶几上的干果盘里,“我和你教授相谈甚欢好不好,要不是我你能去日本交流?”

“那是我成绩好!”边舜顺手抓起一把山核桃就要往边尧头上砸去,修颉颃轻咳了一声,“不要浪费食物。”

边舜就立刻就乖乖把手放下了,笑着问修颉颃:“哥,你吃不吃核桃,我给你剥。”

边尧就见不得他俩兄妹友爱的场面,吐吐舌头,嫌弃地往贵妃榻上一躺,“没天理啊,亲哥像后哥,后哥像亲哥。”

边舜一边剥核桃一边白了一眼,“你是我亲哥?那你认识温惜我怎么不知道?”

边尧一把抢过边舜刚剥好的核桃仁丢进嘴里,“得了吧,你也没告诉过我你和她是同学啊,咱们兄妹你不关心我,我也对你没兴趣,能互通什么消息啊,你还能记得我是你哥不是你姐就不错了。”

“那是因为我不喜欢她。”边舜撅着嘴说,“她在学校嚣张得很,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还真是了不起。”边尧贱兮兮地说,“啊,你是不是妒忌啊?人家长得好看靠脸吃饭,而我们家舜呢只能拼命努力靠才华!”

边舜长得也算清秀可爱,只是对比温惜那样逆天生长的美人,瞬间就变成了路人甲。她们俩大一时是同寝室,温惜当时一夜成名,引得好多记者围堵边舜打听温惜,次数多了,边舜就烦了,便去和温惜说让她不要把记者引来学校,哪知温惜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二话不说直接搬出了寝室。

学校的寝室是两人一间,温惜卷铺盖一走,宿管就把摇滚系一个大四的学生填进了边舜的寝室,听说是被其他寝室赶出来,正愁没地方去。此人日夜颠倒,大晚上灵感一来就狂弹电音吉他,折磨了边舜整整一学期才毕业。从此边舜就和温惜结下了梁子,两人见面也形同陌路。

“我才不会妒忌一个差点留级的人好不好!”边舜气得面如猪肝,骑上边尧的腰间就要打他,好在一直安静思考的修颉颃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边尧才躲过一劫。

“舜舜,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鞋子?”

“啊?”边舜难以置信地问,“哥,你要送我鞋吗”

“不啊。”修颉颃反问:“我为什么要送你鞋?”

边舜不高兴了,“那你要送谁鞋?”

修颉颃低头不说话,边尧嘿嘿一笑,“怎么了,打算送你心上人鞋子了?”

“哥!你真有喜欢的人了?”边舜之前是不信边尧的鬼话,可眼下一看便知之是真的了,气得她狠狠在边尧腰上掐了一把,“我小时候你答应我以后和我结婚的!”

修颉颃蹙眉看向她,“我没答应过。”

“那我说我以后做你新娘的时候,你也没说不好啊!”其实边舜只是哥哥控,不希望自己哥哥被人抢走,当然要是有人抢边尧,她可能会亲自送货上门。

“啊……”她这么一说,修颉颃真想起这事了,那时候边舜才十岁,缠着自己玩过家家时是这么和自己说过,那时候他确实也没回答她。于是他抬头看向边舜,目光恳切又认真,“那你要不要再说一次?”

一听这话,边舜立刻从边尧身上爬下来,羞涩地对修颉颃说:“哥,我以后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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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边舜都在生气,边尧笑得乐不开支,修颉颃则在专注地吃饭。今天孟秋做了边教授最喜欢吃的清蒸江白条,他吃得和修颉颃一样认真。

孟秋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边教授才想起有正事没说。“咳,那个边尧,颉颃啊,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现在都还单身,要不要相个亲?”

“相亲?”边尧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抬头看向孟秋,“妈,你最近也去跳广场舞啦?是哪个大妈家的闺女啊?”

“我什么时候跳过广场舞,是你爸的学生!”孟秋对边尧即便生气也只是嗔怪,“人家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我才不信。”边尧撇撇嘴,“才貌双全还相亲?只有长得和咱们家舜一样的才要相亲。”

边舜冷冷地说,“就你这样还挑别人?你说温惜漂亮,那你有本事找个和她一样好看的啊!”

“哎哟哎哟……”边尧啧啧嘴,“厉害了啊,那你说温惜漂亮没啥了不起,你怎么不找个和她男友一样帅的?”

“我哥就比她男友帅一百倍!”边舜自豪地说。

边尧笑得贱兮兮的,“你是夸我呢,还是夸刚才拒婚你的那个?”

边舜恼羞成怒,丢了碗筷就走,“我练琴去了!”

“好好练啊,勤能补拙!”边尧还不忘在她身后大喊。

孟秋一筷子就敲上了边尧的脑袋,“你就是这样才会一直单身!连你自己亲妹妹都嫌弃你!”

边尧耸了耸肩,十分的无所谓,“单身又什么不好。”说着他揽上修颉颃的肩膀,“大不了我们兄弟俩凑一对!”

修颉颃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抬手把边尧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拂下去,然后继续吃饭。

“不是相亲,是我好不容易说服人家见你们一面的,还不知道人家姑娘选你们哪个呢!”边教授白了两个儿子一眼,“你们俩谁被选中,睡觉就笑醒吧!”

吃饱了的修颉颃默默放下碗筷,郑重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相亲。”

边教授和孟秋还是头一次听到修颉颃说这样的话,两人皆是又惊又喜,“真的?是谁?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看看?”

“她不喜欢我。”修颉颃说,“所以不能带回来给你们看。”

“……”

边教授愣了好几秒,然后问:“那……以后会喜欢你吗?”

“不知道。”修颉颃严谨地回答,“但是目前她不讨厌我了。”

“……”

边教授汗颜,敢情之前人家还讨厌你?

修颉颃说完站起身,向书房走去,“爸,我要借你的几本书,晚上要去她家。”

他前脚刚走,边教授和孟秋立刻围上了边尧,“哎,你知道是谁吗?”

边尧连忙举手投降,“我连名字都不知道,他什么没告诉我。我就给他弄过俩石狮子,还目睹了他连人家电话都没要到。”

“那能成吗?”孟秋有些担忧自己的儿子。

“能吧。”边教授过来人似的笑了一下,“他不是说晚上要去姑娘家了,去家里哎,你儿子再不开窍还能去姑娘家读书上课不成?”

“那还真不一定。”边尧摸了摸下巴,“也许他就是去读书的。”

“啊呸!”边教授踢了儿子一脚,“颉颃好歹有追求的目标了,你呢!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相亲去吧!”

“你不是说人家姑娘还要二选一吗?”边尧玩世不恭地笑着,“没准人家根本没选我。”

但姜毕竟老的辣,边教授老奸巨猾地一笑,“她只要了你们的生日,又不知道谁是谁,反正颉颃走了就剩你一个人,她选哪个,我就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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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连我自己都很喜欢边尧了。。。捂脸。。。。

PS,今天依旧是不留言我就咬你的一天:)

18,我想学考古。

PART 18

因为今晚给宋儒儒讲的那本书有些内容需要其他书来辅助解释,所以修颉颃在书房里找到书后还做了一些笔记,就连边尧走进书房时他都没留意。

边尧兴致勃勃地问:“那姑娘约你去她家了?很有希望啊,看来之前不给你电话号码是欲擒故纵咯?”

“不是的。”修颉颃一边做记录一边说,“她是个很诚实的人,她不喜欢我,也都是直接告诉我的。”

“你被下降头了吧,说不喜欢你,你还能夸她?”边尧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恋爱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事!

修颉颃抿嘴笑了笑,虽然看起来和他惯常的浅笑没什么两样,可边尧偏偏瞧出了里面夹杂了些许的得意,以往在处理人际关系和感情的问题上,他都绝对信任边尧,觉得边尧比自己厉害多了,可是现在因为他有了这份喜欢,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又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懂。”

“???”边尧莫名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而攻击他的人竟然是修颉颃这个情商为0的家伙!“好好好,你有心上人,你了不起。”

修颉颃觉得自己确实挺了不起的,做笔记的时候都忍不住暗暗开心,还有五个半小时自己就可以见到她,就连下笔都潇洒自如,行云流水般在洁白的纸面上留下工整又清晰的笔记。

边尧很佩服那位素未谋面的姑娘,竟然能让修颉颃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神魂颠倒,难道就因为她诚实?不过边尧也知道,他对于真假是非有着高于常人,甚至是近乎变态的执着,想到这里,边尧开玩笑地问他:“哎,要是你发现那姑娘骗了你,你还会喜欢她吗?”

修颉颃握着钢笔的手骤然停下,最后一笔因为用力过度而穿透纸面,浓黑墨水一下洇开,破坏了之前近乎完美的笔记页面。

他紧抿着嘴不说话,深邃的眼瞳收敛了方才明亮清冽的光芒,像无星无月的夜空,幽黑又冰凉。

这目光阴冷得叫人窒息,边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虽然并不陌生,但因为太久未见,倒真的快忘记修颉颃曾经的阴郁时光了,他一旦陷入执着的时候,是谁也不可能去改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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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第一次见到修颉颃那年,他俩都是十七八岁的青春期。孟秋和边立心再婚重建家庭,他们俩成了继兄弟。边尧母亲很早就病逝了,他和妹妹边舜都很喜欢孟秋,因为孟秋笑起来很像妈妈,尽管兄妹俩并不太记得自己母亲原本的模样。

但见到修颉颃的时候,边尧很吃惊,不知道像孟秋这般温柔又体贴的母亲,怎么会养出修颉颃那样的孩子呢?

自闭,阴郁,眼里看不进任何人,也不关心任何事,没什么能让他开心,也没什么能让他动怒,他是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微粒,就连伸手去抓他,也抓不住。

很长一段时间,修颉颃在新家说的话,从未超过三个字。

改变修颉颃的,是边立心。

因为研究古代哲学离不开历史,也常和考古有交集,边教授平日爱去古玩市场淘点东西回来,真真假假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那天他又买了一个玉雕的小兵俑回来,正愁被孟秋发现乱花钱要挨骂,偏巧在家门口遇到放学的修颉颃,他忙不迭把兵俑往修颉颃校服口袋里一揣,修颉颃对什么都无所谓,闷不吭声就帮边立心暗度陈仓了。

等边立心被搜身后回到自己的书房,修颉颃才跟进去,把兵俑掏出来还给他,也不问是什么,也不问为什么。

边立心握着自己淘回来的宝贝爱不释手,忍不住用手轻轻叩了一下,玉人发出沉闷绵软的响声。已经走到门口的修颉颃停下了脚步,他曾经听过击玉之声,清冽脆亮的是翡翠,温润如水的是和田玉,但沉闷绵软……

像是冥冥中有神推了他一把似的,他转身问边立心:“是真的?”

边立心温柔而小心地摸着小玉人,看起来对自己的眼光很有把握,“卖家和我说这是战国玉兵俑……你瞧,这兵俑身上刻着甲衣,甲衣的形状是长方块形,因为在汉代,甲衣的形状就变成了槐叶形,像鱼鳞一样,也叫鱼鳞甲,所以这个兵俑的衣服是在汉代以前的。而古代甲衣的制作是由犀甲发展为铠甲的,这个兵俑的甲衣是包肩臂短袖甲,而不是秦兵陶俑那种长袖铠甲,应该是比秦早一些。”

修颉颃从门口走回到书桌前,素来放空的目光此刻稍稍凝神盯着小玉人,更难得说了一句超过三个字的话,“这样就能说明是战国的?”

边立心摇摇头,“那倒也不能肯定,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能得出答案。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修颉颃难得很在意一件事,继续追问:“你是说这个东西一定会有真假是吗?”

“那当然。”边立心笑了,“文物又不是人,它不会撒谎,只有造假的人,没有自造的赝品。”

他向边立心伸出手,示意想要仔细看它,边立心把玉人递给他,他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原本空灵到没有魂魄的眼眸变得深邃凝重,他迟疑了一下,谨慎地询问边立心,“那……我可以拿去研究一下吗?”

“那你可得小心点。”边教授虽然不放心,但毕竟是继子第一次主动和自己交流,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只能再次叮嘱,“我花了一万块呢,要是真的我再告诉你妈妈,她就会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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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一家人晚餐的餐桌上,唯独只缺修颉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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