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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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不会动摇!不会!

修颉颃揉揉眼勉强止住自己的笑意,微微泛红的双眼和之前一样,像只无害的小白兔,他看着手足无措、呆愣在原地的宋儒儒,却又忍不住心生欢喜。

聪明的姑娘犯傻时,是可爱到叫人难以忍受的。

他想她一定只听到了他的笑声,却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他心中那堵墙轰然倒塌,万丈尘土自地而起,犹如龙卷风般席卷了他明镜一般的世界,不再有黑,也再有白,那个瞬间他忽然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一定要非黑即白,它应该是彩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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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堂课,修颉颃上得分外精彩,而宋儒儒却听的恍恍惚惚,仿佛从修颉颃放声大笑的时候,她就已经懵了。为什么明知道要离他远点,却还会忍不住挑衅?只是因为修颉颃先惹了她吗?还是因为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曾经卸下重负去接受不安感,却被命运扇了一记耳光?

又或许,她只是放不下?难道……她真的喜欢他不成?

产生这个念头时,宋儒儒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冰块,从头到脚都在发抖。

她疯了吗?她是一个神婆哎,她竟然会喜欢一个八字与自己冲克的人?她是要自毁招牌吗?

不,这绝不可能!一定是修颉颃笑得太大声,她被魔音震耳,短暂迷失心智而已,没错,一切都是短暂的,等到这节课结束她就会醒来了。

下课时间一到,宋儒儒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抱起自己的包撒腿就跑。

她前脚一跑,修颉颃后脚就跟上她,堪称是C大第一个一下课就狂奔出教室的老师。由此可见,否定自我导致的价值逆反确实挺容易让人随心所欲的。

被修颉颃堵在图书馆后巷时,宋儒儒是很崩溃的,但即便内心崩溃,表面还是得硬气无畏,“你来找打吗?”

她说着挥舞起有力的小拳头,但她却不知道,上一次修颉颃被她揍是他心甘情愿被揍,他若是不想被揍,以宋儒儒的海拔,跳起来也不能打到他的下巴,他只要伸手握住她的拳头,就能轻轻松松将她逼到墙角。

“已经下课了,你还要怎么样?”宋儒儒抵住墙角,保持霸气的姿态,“大不了我不上你的课了,下学期我多选一门,学分也可以补回来。”

“那你就拿不到奖学金了。”修颉颃淡淡地说,“补学分是没有申请资格的。”

“那就不拿!”宋儒儒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缺钱。”

“可你本科研究生期间都是拿国奖的,对你来说,不拿奖学金是丢脸的事吧。”修颉颃语调轻松地缓缓道来,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那笑容让她心里发慌。宋儒儒决定主动出击,速战速决,也好过被他逼死在墙角纠缠。

“那你是故意针对我吗?难道你还喜欢我啊?”

修颉颃先摇了摇头,却又停住,然后又摇了摇头,难以精确地定义出自己复杂的情绪,“我不能喜欢你,但是我……”

“你不喜欢我了,你干嘛还缠着我不放?”宋儒儒心里已经竖起一万次中指。

“我就是控制不住想见到你啊,但我不能喜欢你是因为你骗了我。”他老老实实地表述自己的内心感受。

自从认识了修颉颃,宋半仙就得了撒谎后遗症,现在每次撒谎都心悸还出手汗,虽然宝刀未老,但每次都要先磨刀半小时,事后还得吃点大补丸,骗人一千,自损八百,耗不起了啊……

所以一听到修颉颃又说到“骗”字,宋儒儒简直没法再忍了,难道这个梗一辈子都过不去了吗?

“我骗你一次你就这样?!”

“那你还打过我一次。”他小声提醒,以证明自己并非无理取闹。

“好!”宋儒儒也是老江湖了,规矩她懂。出来混,欠的总是要还,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她点点头,目光凌厉地看着修颉颃问,“那我让你打回来,你再骗我一次,咱们就两清了,以后我不惹你,你也别来烦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行不行?”

修颉颃想了一下,这好像确实是一种解决方法,只是他从未尝试过。“如果两清了,我真的不会再整天想着你了吗?”他也挺想知道这种不能喜欢她却又拼了命想见她的情绪究竟能不能消除。

“那当然!”宋儒儒一边说一边替他卷起衬衣的袖子,勇敢地自己的脑袋送过去,“人都是有憋屈的事才会放不下,你看我打完你之后心情就好了很多!所以你打我一次,再骗我一次,你肯定就好了,你现在所有的执念都是因为没有两清!”

她睁圆了双眼,目光如炬,慷慨就义般地昂头对他说,“来吧。”

修颉颃抬起手,然后又放下,“你眼神太凶了,我不敢下手。”

“麻烦……”宋儒儒小声腹诽,无可奈何地闭上双眼。也许修颉颃打她一顿,她混乱的大脑也能清醒点?这可是双赢啊!

修颉颃看着她蹙眉皱鼻的脸,纤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嘴唇不耐烦地紧抿着。他再次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小巧圆润的下巴,轻轻一提,在宋儒儒惊诧睁眼的刹那,他俯身低下头去,深深地吻住她正要说话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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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看在这个强吻的份上,你们应该同意我国庆停更两天的,毕竟人有三急,不,人有三乐,吃喝玩,一个假期我难道不可以休息两天吗?

我也是血肉之躯啊!这命运的枷锁、这禁锢、这囚笼,我也想挣脱一次啊!

啊!苍天!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43,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PART 43

宋儒儒惊觉修颉颃这家伙变了!

曾经他可是连和她说话都小心翼翼,还会问她“我可以和你说话吗?”,现在呢?他不但不怕挨揍、主动找事,还敢强吻她???

谁!借!他!的!熊!心!豹!子!胆!

可他不仅胆子大,竟然力气也很大!

修颉颃的双唇火热滚烫,重重地碾转在她的唇上,将她抗议声全部堵住。宋儒儒只觉得心跳得快要蹦出胸口,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但肌肉尚有记忆,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修颉颃此刻尚能一心二用,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他利落地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连腰抱进自己怀里,束缚在他的胸膛中,然后稍稍前倾,将她抵在墙角,更加肆无忌惮地深吻下去。

他说过价值逆反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九月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后巷尽头的桂花树下,此刻金桂才稍稍开放,香气还没那么浓烈,只将周围的空气染得甜丝丝的,像一杯加了蜜糖的牛奶,也像她的唇舌一样甜蜜又温暖。

宋儒儒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修颉颃却也没有松口的意思,他的吻并不霸道,而是很认真很执着,仿佛经过了精确的计算——此刻还不应该停,那便不停。

他对她向来是一丝不苟的认真。

他不在乎很多事,唯独在乎宋儒儒,她的每一句话他都格外在意,曾经他认定与她有关的一切都不能有分毫的假,可现在他发现真实存在的人、真真切切的世界远比他的执念更为重要。

曾经因为一句谎言,他失去了父亲,如今他要因为一句谎言,继续失去她吗?

修颉颃想,他是不愿意的,相比失去的痛苦,他宁愿父亲还活着,继续欺骗他。

所以他宁愿宋儒儒在他眼前,继续骗他,哪怕他不能喜欢她,也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他终于明白那些他弄不清的情绪,那些他无法自控的冲动,都是因为他没法不喜欢她。

非常非常的喜欢她,而且越来越喜欢她,喜欢到为了她愿意去否认自己。

因为这份喜欢,他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虽然他对此一无所知,有些迷茫也有些紧张,但他知道宋儒儒在这个世界里,那便没什么可犹豫的。他一定会很努力地不断出现在她面前,绞尽脑汁地引起她注意,这样她才能再次发现他啊。

宋儒儒抬脚狠狠踩了他一脚,修颉颃才松开嘴,他的双眼亮闪闪的,像一个吃到棒棒糖的孩子,闪着欢喜和幸福的光。

他捏住宋儒儒想要揍他的手,笑着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什么?”宋儒儒还沉浸在被强吻的羞愤中,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更加蒙圈。

他松开控制她的手,看她被自己吻得呼吸急促,晕头转向地扶墙靠着,他嘴角噙着笑解释,“这样我就打过你了,也骗过你了。”

“咱们两清了,那我先走啦!”他说完羞涩地一笑,竟然真的走了!

宋儒儒靠着墙站了好一会,才彻彻底底回过神来,“修颉颃!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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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宋儒儒都在怀疑也许这一整天是她在做梦,她没有去学校上课,也没有“被选”修颉颃的课,没有在教室里睡觉,也没有上台嘲讽他,更没有被他强吻……

可是一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的温惜就指着她的嘴巴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吃麻辣烫了?嘴巴怎么又红又肿?”

如果可以,宋儒儒很想吃一百碗麻辣烫啊!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她的初吻被、被……修颉颃给舔了?对!宋儒儒不愿意去回忆强吻的细节和感受,宁愿将此归结为舔!

宋儒儒不自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了?”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因为蜷缩在沙发上的温惜眼睛红红的,看样子不是已经从她爸妈那里问出了答案,就是穆扬已经把亲子鉴定的结果告诉她了。

“儒儒……”温惜张开双手,像孩子似的求抱抱,“我好像真的是阮教授的女儿……”

相比温惜,宋儒儒觉得自己被强吻也并不算一件大事了。她在沙发边坐下,张开手臂抱住温惜,“你都问清楚了?”

“恩……”温惜的声音哑哑的,“我妈说她领养我的时候我还没满月,从小到大我都健健康康,也没生过什么病,加上我的血型又和他们一样,所以他们原本打算永远不告诉我这件事的……”

宋儒儒知道,温惜和父母的感情很好也很真实,没有因为她是领养的孩子而过度宠溺,一直以来,他们对待温惜就是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该骂则骂,该疼则疼。虽然眼下好像只是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人来爱她,但对温惜来说那份真真切切的失去感还是不可避免。

“其实这件事阮教授还不知道。”宋儒儒知道,当一个人难过时,再多的安慰都比不上一个解决办法,既然这世上不存在感同身受,那便只有出谋划策才是有意义的。“如果你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我们都会为你保密,你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温惜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我还想和以前一样,可是我怕做不到……”

很多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也许表面能够粉饰太平,但心却始终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就好像宋儒儒总想把修颉颃从她的生活里抹掉,可是呢,那家伙像鼻涕虫一样,越抹越黏!

“做不到是一定的,只能说是尽可能吧。”宋儒儒抬手摸了摸她的短发,倒也不知道这么短的头发穆扬是怎么薅下来的。

温惜抹了抹眼睛,问了宋儒儒一个问题,“是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艰难的事,我以前过得太开心了,所以早晚会遇到难过的事……”

这有点像宋儒儒问月真师傅的问题,人的命运真的都是注定的吗?就像磨难一定会被安排进人生里一样。那修颉颃是不是注定要搅乱她的生活?如果是,那她就应该坦然接受,也不必去回避,因为注定的事是避无可避的。可如果不是,那命运本就不是注定的,倘若不是注定的……那她还怎么做神婆啊?

于是她只能点点头,“应该是的吧……”

“那你帮我算一卦吧!”温惜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宋儒儒,“你帮我算一算,我该不该认阮教授?”

宋儒儒点点头,从书架上拿过签筒递给温惜,温惜深吸一口气,握住签筒上下摇晃,竹签撞击竹筒的声音清脆极了,这声音宋儒儒听了二十年,熟悉到她能听出每一支签撞击签筒时的不同声音。

“啪!”

一支竹签应声掉落,宋儒儒弯腰去捡,指尖触碰到竹签瞬间,她却一下停住了。恍惚间,她想起修颉颃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每件事都有它产生的真正原因,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是命中注定?不是因为这个人本身让我喜欢吗?”

把所有的决定都压在一根签上,本是宋儒儒多年来的生存之道,可现在她却对此产生了动摇。难道这支小小的竹签就将决定温惜该不该认阮教授?

这个命题仿佛本身就是错的,难道这是一件“该”与“不该”的事吗?那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呢?评判的标准是基于算卦的结果,如果是好的结果,那便是“该”,若是结果不好,那便是“不该”。

可无论“该”还是“不该”,温惜都是阮教授的女儿啊,认与不认本就应该由心给出答案,相较于声泪俱下的重逢相拥,宋儒儒觉得更重要其实是内心认同。

那便是在温惜的心里,是否接受阮教授是她的母亲?这远比“该”与“不该”重要得多。

而且温惜是真的注定要遇到艰难吗?难道不应该去问一问阮教授为什么要抛弃她?如果没有抛弃,温惜就不会遭遇今天的艰难,她的艰难并非天注定,而是人为啊!所以,决定温惜要不要相认的也不应该是一支小小的竹签,而是导致这一切的真正原因!

温惜不知道宋儒儒怎么弯下腰就起不了身了,担忧地问,“怎么了?你闪到腰了?”

宋儒儒回过神来,她捡起竹签,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是什么签啊?”温惜眼角还挂着泪珠,显然把这支签当做迷茫中的救命稻草。

宋儒儒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竹签丢回签筒,然后拿起来疯狂摇动,哐地一声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温惜傻了,“这是什么新算法吗?”

“不。”宋儒儒扶住温惜的肩膀,郑重地说,“温惜,这件事你要自己决定,你是要清清楚楚得到一个答案,还是迷迷糊糊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无论选哪一种都没有错,但只有决定的时候听从自己的心,那么日后再怎么难过也不会后悔。”

只有这样才不会重蹈覆辙,不会像她那样,在上天竺寺的每一个夜晚,都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当时她没有撒谎,会不会就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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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国庆就是要休息啦!第一天是一号,第二次是几号你们自己选吧!因为我现在已经在拼命存稿了,否则我玩七天就得断更七天,所以我说的选停两天是因为我觉得我出发前最多存个五天的稿子最多了。。。。五天就是一万五,我已经写的要呕吐了。。。

(づ ̄3 ̄)づ╭?~最后是必须准假的么么哒

44,她竟然还兴奋了?!

PART 44

边教授的八卦消息一向很灵通,修颉颃的考古史选修课还没下课,他就已经听闻了上课前的那段小插曲,看这情形颉颃和宋儒儒还有戏?

这不一下班,他就忙不迭地赶回家向孟秋汇报情况。哪知孟秋也有新情况正等着边立心回来与他商量呢。

原来边尧上周末回来聚餐时,把一个文件夹落在了家里。今天孟秋上班的时候就顺便帮他送去电视台。孟秋到了台里,才发现边尧已经彻底调离了新闻主播岗位,要去主持电视台一档全新的历史文化节目。之前边尧被处罚的事,孟秋是知道的,也知道他为此不得不出外景戴罪立功。事实上,唐代墓葬纪录片的反响很大,按说边尧重新复职是没问题的。

虽说这档历史节目是电视台下半年的重点项目,但毕竟是一档全新的节目,哪比得过新闻主持更稳定。孟秋作为母亲,无论孩子多大了,只要觉得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那是一定要替孩子出头的,当即就去领导办公室要个说法。

哪知孟秋这么一问,才知道调职是边尧主动申请的。台里也因为替代边尧的主持人能力不足,希望他重回新闻频道,但边尧是铁了心不动摇。

“这孩子为什么啊?”

领导见孟秋也想边尧重回新闻频道,战线统一自然是知无不言,“听说这档节目有个嘉宾是他……朋友?”

“谁啊?”孟秋有些疑惑。

“一个叫宋儒儒的女博士,好像在微博上很火,研究周易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孟秋就彻底明白了,边尧啊,这是真的喜欢那姑娘了。但孟秋也知道,宋儒儒是修颉颃之前追求的女孩,虽然颉颃在他们面前说是都过去了,可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自己的孩子她最了解不过了,颉颃从小就执着又死心眼,不会轻易喜欢上谁,但若是真的喜欢了,也绝不会轻易作罢。

最重要的是,他表面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有着近乎变态的好胜心。若是没有这份好胜心,他又怎能年纪轻轻就在文物鉴定上成为专家权威?与其说是考证真假,倒不如是无论如何都要要证明自己是对的。

当然,他会有一时的失落和消极,但绝不是常态,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一旦被勾起斗志,便是拼了命也要得到。最可怕的一点,是孟秋在他很小的时候发现的,那就是修颉颃从不在意他的对手,或者说,他从不认为他的对手能赢他。

孟秋带着这些纷杂的念头,匆匆和领导告别,就连领导最后一句话也没仔细听,“哎,好像还有一个嘉宾,是边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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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边尧也要追宋儒儒?”边教授这下傻眼了,当初是他捧着两个儿子随宋儒儒选的,可这怎么就从二选一,变成二追一了?

孟秋叹了口气,“而且我怀疑颉颃不会那么容易放手的。”

“是……”边教授黑着脸把今天学校发生的八卦告诉孟秋,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现在却变成一件头疼的事。

孟秋头疼得厉害,先是捏了捏眉心,但越想越气,索性去捏边教授腰间的赘肉,把上个月骂他的话又翻出来说了一遍。“你说是不是都是因为你,你好好一个大学教授,高级知识分子,你和居委会大妈一样组织相亲啊……”

边教授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还不是你说两个儿子都是单身,总被人问,烦得很,我才去组织相亲的嘛。”

“哎呀!”孟秋眼睛一瞪,下手立刻加重三分,“你竟然还怪我?”

边教授疼得嗷嗷叫,只好主动背锅,“都怪我,都怪我,我回头就和边尧说,让他不许掺和了,毕竟是颉颃先喜欢上的……”

“为什么啊!”孟秋立刻松开手着急地说,“这事怎么怪边尧,明明是颉颃没本事加出尔反尔,他要是有本事早把人家姑娘追到手,那姑娘也不会去相亲,要不是他出尔反尔说都过去了,边尧也不会去追人家啊!”

“那……”边教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让颉颃放弃?你能说服他?”

孟秋摇摇头,边教授无奈地耸肩,“那就没办法了,我觉得咱们从现在开始索性就别参与这件事了,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谁有本事把宋儒儒追到手,反正咱们都有一个好儿媳妇,没本事的……”

“没本事的怎么样?”孟秋到底是母亲,对两个孩子又心疼又不放心。

“没本事的那就打光棍!”边教授特别坦然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己追不到姑娘还能怪谁!”

孟秋微微眯眼打量了边立心几眼,“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是因为你觉得你儿子胜算大?”

这话倒真是边教授心里的想法,但表面上他可不能承认,这种已婚男人的智慧,非结婚后不能理解。“怎么可能呢?颉颃可是宋儒儒的老师,现在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哼。”孟秋哼了一声,起身去厨房做饭,“你还真别小看颉颃,他啊……可有心机了!”

边教授一脸老实地目送妻子离开,尔后才敢露出不屑的笑容,颉颃有心机又怎样,边尧可是他的儿子啊!

孟秋当年多难追啊,她独自一人带着儿子来C市工作。那时候边立心主持的一场国际会议正在招聘同声翻译,孟秋来应聘。虽然那时候她已经四十岁了,但一身藏青色的棉布长裙,长发挽起露出纤细优雅的颈项,她站在一群年轻小姑娘中丝毫不输任何人。纯正地道的牛津腔从她嘴里说出来多了一份温柔的韵味,边立心第一次发现原来一门语言也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更美。一场会议结束,不少男性都向她示好,但孟秋却用一句“我不相信任何男人”把他们都喷了回去。

可最后呢?

他边立心连孟秋都能追到手,边尧还能追不到宋儒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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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穆扬来她家接走了哭唧唧的温惜,宋儒儒自己也陷入了艰难之中。或许她不得不承认,早在相亲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上了修颉颃。

哪怕曾经她将此定义为“未知的情绪,可能是一点点的好感”,后来她又将此定义为“命中注定的冲克,可能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否认她确实心动过……

但真的“过”了吗?

这才是让宋儒儒陷入艰难的关键,因为在修颉颃强吻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跳得像一只小兔子,而且这只小兔子还很开心!就像吃到胡萝卜似的那么开心!

这就很尴尬了。

一个曾经拼命追她的人突然甩了她,隔了两个多月又突然强吻她,她竟然还兴奋了?!

“不行啊,宋儒儒……”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你得有骨气啊!”

而且她都放话要杀了他,就算杀人犯法,那也得暴打一顿吧,总不能就这么默默算了,岂不会暴露她隐藏的小心思?尤其是修颉颃现在变了,不仅胆子肥而且心机重,打死都不能让他发现任何的端倪。

此时此刻,两人的距离只隔着两道门,宋儒儒觉得如果她不做点什么,那么强吻成功的修颉颃肯定晚上睡觉都在得意地笑!

她连忙翻箱倒柜,从百宝箱里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纸和一个装朱砂的小瓷钵,润了毛笔蘸了朱砂,认真地写了一张符纸,然后走出家门,把符纸端端正正地贴在自家大门中央,这才稍稍安心回家睡觉。

然而这个不眠夜可不会因为一纸黄符就有所改变,就像修颉颃睡在床上傻笑也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怎么说呢,他是真的在傻笑,很认真地傻笑。

这种笑既没有具体的理由,也不明确指向任何事,就是单纯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向两边扬起。吃饭时笑,看书时笑,洗澡时笑,那么睡觉时自然还是得笑。

今天是多么有意义的一天啊,他心中的围墙轰然倒塌,他学会了骗人,他还吻了她!想到这里修颉颃立刻翻身坐起,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记事本打开,认真地写下:

2017年9月15日,和宋儒儒第一次接吻。

他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还想再亲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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