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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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惜拎起垮包转身就走,开门的时候她稍稍放慢了步子,语调冷冷地说,“你最好还是把边舜叫回来吧,否则你不但不会有女儿,连得意门生都要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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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颉颃赶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家中没有半点香气,连空气都像结了冰。

他刚一开门,一直守在门口的边尧就伸手推他,想趁着孟秋还没发现先把他推出去说几句话,可孟秋却先开了口,“来了就进来吧。”

边尧没辙只好松开手,修颉颃好奇地问边尧,“你今天没上班?”

“我们去了音乐学院……”边尧小声说,“然后……”

“是舜舜的事吗?”修颉颃边问边走到客厅,却发现沙发上只有孟秋和边立心,边舜不在,他有些好奇地问,“舜舜呢?”

“舜舜还小,就让她出去了。”边立心说着冲修颉颃使了个眼色,但边立心的眼色太复杂,修颉颃一时没弄明白。方才边尧在门口也是欲言又止,现在边立心也冲他使眼色,看起来这件事不是和边舜有关,是和他有关啊!

“怎么了?”他在沙发前坐下,看向孟秋。母亲的脸色很不好看,在这样的季节她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手也止不住轻颤。

“宋儒儒……那个叫宋儒儒的女孩……”孟秋因为情绪难以自控,连说话都不顺畅了,“你还喜欢着她吗?你和她在一起了吗?”

修颉颃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怎么话题的中心也不是他,而是宋儒儒吗?“怎么了?”

“我问你你还喜欢她吗!”孟秋忽地站起身来,嗓音尖锐地叫了起来,丝毫没有往日的优雅镇定。

修颉颃虽然对母亲的反应有些惊愕,但还是保持平定地说,“她还没有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但我还喜欢着她。”

“好……”孟秋深吸一大口气,努力克制自己说话的情绪,“我要你从此以后不再和她有任何联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孟秋的情绪显然崩溃过一次,稍稍平定后现在又重新激动了起来,“就是以后都不许见她!”

“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别激动……”边立心伸手将她拽回沙发上,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继续给修颉颃递眼色,“哎呀,颉颃你先别管那么多,你就先答应你妈妈……”

可修颉颃不是那种可以不明不白就点头的人,他也清楚母亲不是无缘无故就发作的人,所以他必须问个清楚。“我怎么能不管呢?儒儒是我喜欢的女孩,我不可能不去见她的。”

边尧之前守在门口就是担心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他暗暗靠近修颉颃,掐了他一把,“你先别说了……”

“你们好像都知道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却还不许我问?!”修颉颃理清了眼下的局面,“如果是和我有关的事,就应该告诉我,而不是什么都不说,却要我违背心意遵从你们的意愿。”他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却在此刻语调提高,平淡的眉眼也变得锐意凌厉,散发出不容侵犯的严肃。

“违背心意?”孟秋一把甩开边立心的手,这四个字在她听来简直讽刺极了,难道说二十年前修翼的心意,二十年后修颉颃的心意,都是她在违背?都是她在破坏?

让她痛彻心扉的往事如满天迷雾扑面而来,让她无数次惊醒的噩梦重新出现在眼前,像一把把利刃插进她的胸口,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过去,却没想到早该彻底消失的一切却还近在咫尺。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宋佳宁的女儿!宋佳宁就是那个死都要和你爸死在一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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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就有了强烈的预感,我终于写最后一个环节了,我在收尾了o(╥﹏╥)o

89,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PART 89

宋佳宁……

这个名字修颉颃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知道父亲是和情妇死在一起的,但他却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原来她叫宋佳宁,原来她是宋儒儒的母亲……

她就是那个因为宋儒儒跑错路而葬身火海的女人,自己还去过她的墓前为她念诗,原来是她,原来就是她!

二十年是很漫长的时光,足以改变世界,改变所有人,却始终改变不了疼痛的感觉,他本以为自己不再恨修翼了,就不会再因此痛苦。

可他还能记得那晚的夜风,记得通天的红色火光,记得停尸间里盖着的白布,也记得白布下焦黑的手,就连那天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清楚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爸爸以后不会再骗你们了。颉颃会原谅爸爸吗?”

“若是爸爸以后再也不骗妈妈,我也不想爸爸妈妈分开。”

“咱们拉钩,爸爸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

巨大的震惊冲击后,他的思绪瞬间混乱,无数的片段在他脑海里凌乱地闪过,有过去的,也有最近的,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

有宋儒儒冷冷的讽刺,“收起你可笑的主观能动性吧,你当你是鸡汤博主啊,每天鼓励所有人积极向上,相信生活,相信明天?”

有她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你知不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有人在我眼前出事!修颉颃!你真是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也有方才甜蜜的吻,她唇瓣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他的唇上,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梦境里她微微一笑说,“我愿意。”

那三个字闪过时,他蓦然坠入冰渊,一下都醒了。

“是真的吗?”他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着每一双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些许的犹豫和回避,那么他就可以去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可每一双眼里虽然有不同的情愫,却都有着一样的肯定。

“颉颃,我们也是刚刚知道的。”边立心为难地说,“本来是想缓一缓再告诉你,但是你和儒儒……”

修颉颃明白,是母亲孟秋等不了了,她害怕自己的儿子像前夫一样喜欢上那个女人,喜欢上那个女人的孩子,她害怕命运二十年一个轮回,她的儿子再度因为一个女人抛弃家庭,她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因为就连他自己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将自己对宋儒儒的感情视为一生最珍贵的宝藏,将宋儒儒视为一生最重要的人。因为喜欢她,他才能摆脱过去的噩梦,才有勇气走进新的世界。她给他带来了从未有过的美好,为他驱除了过去的阴霾,可是现在他却发现原来那些噩梦、那些阴霾都与她有关。

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他曾经研究过佛学,佛学中将“因果”分为两种,一种是“异时依生”,即通常所说的“因果关系”;另一种则是“同时互依”。《杂阿含》中将此表述为“如两束芦,互倚不倒”,即两束芦苇,互倚而立,彼此都是对方得以“立”的“因”。就像他和宋儒儒一样,二十年前的纠葛是导致痛苦的“因”,可他的喜欢却又是痛苦的“因”,究竟让他痛苦的是二十年前的往事,还是因为现在他喜欢着她呢?又或许是一个解不开的循环,相互作用,相互折磨。

窗外忽地就变了天阴沉下来,冷风疯狂地往窗缝里钻,发出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整个家都像被冻住了,可怕的沉寂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修颉颃的眼眸像一片干涸的湖,曾经那些明亮闪烁的光此刻都变成了离水的鱼儿,在泥潭里挣扎喘息,不,他甚至不能喘息,他的喉咙里像是扎进了最坚硬的刺,他的心像是掉进了最深的黑洞,疼痛一寸一寸地蔓延,最后将他吞噬。

边立心很久没有见过修颉颃这样了,仿佛时光倒流他又变回曾经阴郁的少年,与世界格格不入,对一切视而不见。边立心不忍气氛继续凝滞,站起来做和事佬,“其实,这事也没那么糟糕吧……那时候儒儒才多大,她哪能有什么关系……”他说着递给边尧一个眼神,“再说,儒儒这姑娘是挺好的,边尧也很喜欢她啊。”

然而边尧正在想别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暗示。今天的突发情况连边尧都被吓到了,他一心想要隐瞒住秘密,却万万没有想到阮教授和宋佳宁竟然会认识,难怪那次她一眼就认出笔记本上潦草的名字,可既然她都认识为什么那次还要追问自己调查修翼的事和谁有关……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一时也想不明白。

孟秋丝毫不吃边立心软磨硬泡那一套,“如果边尧喜欢她,我不干涉,那是边尧的自由。但是颉颃不行,那个女人毁了我们全家,我不允许我的孩子和她的孩子有任何关系。”

“你看你这话说的……”边立心啧啧嘴,“你的意思是边尧和边舜就不是你的孩子了?这多伤人啊!”

“你少给我耍嘴皮子!”孟秋厉色呵斥他,“我今天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边立心见她是真的翻脸了,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个字。

孟秋捏着眉心起身向卧室走,进门前她对修颉颃说,“颉颃,不是妈妈不让你喜欢她,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你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修颉颃没有反驳,因为母亲的话是对的,宋儒儒的身份足以覆灭他刚刚接受的新世界,也足以崩塌他所追求和信仰的美好,所有一切他认知的、他相信的、他追逐的,都不复存在。如果人生不可避免地走到这一步,那么剩下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继续支撑他走完今后人生的终极目标又是什么呢?

沉默了许久的修颉颃开口叫住孟秋,“妈,我不会再喜欢她了。 ”

孟秋的脚步停下,她看向儿子目光里有欣慰也有心疼,“你明白就好。”

“但我好像不能离开她……”修颉颃又说,他干涸的眼眸一点点明亮起来,“或许,我是爱上了她。”

是爱她吧,在知道一切的时候,他震惊、为难、痛苦,却没有一个念头是要离开她。他知道他们的身份对彼此来说都会是伤害,甚至只要想起就会心如刀割,未来的路也会因此变得艰难甚至是绝望,但是离开她呢?

他从未想过未来的世界里是没有她的,哪怕是一百年的承诺,他只要信守她便始终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始终是他人生的终极目标。

“你……”孟秋一下愣住了,在她开口前边立心抢先一步问修颉颃,“那过去的事呢?”

“它还是存在的。”修颉颃没有丝毫的回避,“我不会忘记,它也会影响我,但是它不能改变我今后的人生方向。”

边立心笑了,“你这孩子做人倒也简单爽快。”其实从阮教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边立心就是最镇定的那个人,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无论多么大它终究只是过去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没有办法说服孟秋,一则是因为事出突然,二则是他们母子受到的伤害,他毕竟没有切身体会过。早在修颉颃回家前,他其实就猜想过这孩子应该能快刀斩乱麻,可倒也没想到这孩子的刀还真快!

一旁的边尧也没有料到修颉颃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知道时尚且犹豫踟躇,不知该如何是好,修颉颃却比他利落得多,何况颉颃才是真正的当事人!

“我不允许!”孟秋从未如此坚决地与谁说过话,她素来是平和温柔的,可这一次她绝没有任何商量妥协的余地。“除非你和你爸一样,为了那个女人家都不要了。”

“我为什么要抛弃家庭?”修颉颃没有因为孟秋的态度而有任何的动摇,他只是放低了声音,出于对母亲的尊重和她激动情绪的安抚,但这都不能影响他的判断和决定。“我现在的家庭就是你们,这和我爱她没有任何矛盾和冲突。”

“我不会允许她踏进我们家门。”孟秋是铁了心不会被动摇,“我也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就是宋儒儒,不需要任何人来承认。”修颉颃平定地说,“你可以不允许任何人进家门,这是你作为户主的权利,她可以不用来的,这里又不是她的家庭。”

虽然觉得这样不是很好,但围观的边立心竟有些想暗暗叫好,不过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说,“颉颃,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妈妈说话,你妈妈的意思是既然你一定要和她在一起,那就要解决这些问题啊,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不来往吧。”

“我没有要解决问题!”孟秋一下就听出边立心和稀泥的态度,“我就是不会和她来往的。颉颃你要是非要和她在一起,那你就不要叫我妈!”

修颉颃双手环臂思考了一会,用字面意思解读了这句话,“唔,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孟老师,还是孟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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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老师,你这样可能会失去你麻麻……

PS,你们以为虐完了吗?(*^▽^*)

90,原来我那么早就被放弃了啊。

PART90

毫无意外,孟秋气得偏头痛了,边立心佯装举起拖把修颉颃赶进书房,然后关上门鼓励他,“好样的,从今天起我就不站边尧了。”

“不过你气你妈妈也不好,我就假装打你一顿好了!”边立心说完叮叮咚咚地敲了一会桌子,然后气喘吁吁地搓着手走出来,扶着孟秋去卧室休息,“好了好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就别气了……”

修颉颃毫发无损从书房走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尧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他一杯,“你真的都想清楚了?”

“没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吧。”修颉颃接过咖啡握在手里,“这一直都是很清楚的两件事,儒儒的妈妈和我爸,我和儒儒,完全是四个不同的人啊。而且他们是过去,我们是今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时间,在时间轴上显示的话也是没有交集的。”

边尧在他身边坐下,喝了一口咖啡后酸涩地笑了一下,“我还是输给了你,我知道后犹豫了很久才和她表白,但是被她拒绝了。”

修颉颃正要喝咖啡,忽地就将手放下,“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恩。我比爸妈早知道,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边尧的咖啡是纯美式,没有一点糖,适合他现在的心境,“所以我问过你,如果全家都反对你和她在一起,你要怎么办?”

修颉颃有些惊诧地说:“你那么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

边尧努努嘴暗示房里的孟秋,“我就是担心会有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才不说的。”他说着放下杯子,拍了拍修颉颃的肩膀,“但我没想到你的态度这么坚决,你一定比我喜欢她更多吧。”

“如果是在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我或许会放开手。但现在我确认我爱她,就不可能放弃。”修颉颃坦诚地说,“所以你输了只是因为你没有早点告诉我。”

边尧认同地点了点头,“恩,看来我就是做事太磨蹭了。不光是你,就连儒儒都比我果断利落。”

修颉颃眉梢一动,难以置信地看向边尧,“你是说,这件事儒儒也知道?”

“是啊。要不然她中秋节那天为什么会拒绝你,还和你说要一百年后才答应你。”边尧不理解他的吃惊,“你难道以为她就是突然不理你吗?”

修颉颃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看起来比知道宋儒儒的身份更加震惊,“你是说她比我先知道,她知道之后才会拒绝我、回避我?”

“对啊。”边尧点头,“现在你知道她最近有多难过了吧。”

修颉颃蓦然起身,幽黑的眼眸瞬间暗沉,一股冰冷的寒意渗透他的全身,没有一丝暖意。“所以……她知道后就抛弃了我,对吗?”

边尧一下愣住了,“她应该是怕你知道,所以就……”

“就抛弃了我。”修颉颃把他的话接完,“因为知道后很难过,因为怕我知道,所以就先抛弃了我。”

边尧觉得这话虽然没错,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逻辑是这样,但是……”

但是什么呢?

修颉颃惨笑了一下,她和他父亲一样啊,用不想让他难过为理由,轻而易举就选择了欺骗他、抛弃他。他甚至愿意去守护一百年后的承诺,也没有一刻想过要离开她,他宁愿她欺骗他,让他一个人傻傻地等着,也好过知道自己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抛弃的。

“原来我那么早就被放弃了啊。”

===

修颉颃离开时对宋儒儒说让她等他回来,她便在家里等着,他还要和自己说什么呢?宋儒儒不知道,她不自觉地抿了下嘴,双唇相触的刹那她瞬间就红了脸。

她看着手里的发箍,轻轻推上开关,小星星便blingbling地闪烁起来,她真的可以拥有想要的东西吗?哪怕很遥远,哪怕很艰难,也可以不管不顾就追求吗?

不!她一下想到了她的母亲,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无论是什么感情都不可以不管不顾,她不能做肆意放纵的事。

可是她与修颉颃不一样吧,他们在一起不会影响到别人的,只要那个秘密没有人知道,只要没有人会为此难过,她就可以自私一次去拥有自己喜欢的……

哪怕这是错的,哪怕日后她会为此付出代价,但此时此刻她真的非常想要拥有他,一天、一个月、一年都好,她也想要拥有人陪伴,从此人生这条路她便不是一个人了,有人同行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门铃响起时她几乎是小跑过去的,亟不可待地打开门,门外果然是他。

是她喜欢的人啊。

她喜欢的人有着星月一样明亮的双眼,像兰花那般儒雅,还有孩童似的纯洁的心灵,他的声音空灵动人,笑起来的时候如同清风吹过竹林,他看她的目光有着融化冰雪的暖意,然而此刻那些温暖却都散去了。

“宋儒儒,你早就知道你妈妈是和我父亲死在一起的人,对吗?”

宋儒儒好像听见外面起了风,那风声像是锦缎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把精心编织的美好撕了粉碎。

修颉颃继续问:“你觉得我会放弃你,对吗?”

宋儒儒清楚地看见他眼眸中的自己,惊慌失措,茫然四顾,原来得不到他温暖的目光真的比死还难受,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痛过,像是刀在心上一下一下地剐着,又像是狠狠插进去用力翻搅,将所有与他有关的片段都搅得血肉模糊。

她记得小时候她问母亲,“妈妈,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当时宋佳宁正在做那种超大的面包,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回答女儿,“最痛苦的事是爱而不得。”

“爱而不得是什么意思?”五六岁的她根本不懂这么复杂的词语。

宋佳宁微微一下笑,“意思就是,当你发现自己爱上它的时候,却是失去它的开始。”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真的有这样的痛苦,拥有即失去,把最美好的一切撕裂,把最期待的未来打碎,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淡淡的光线映照在修颉颃白净的脸庞上,模糊了他的轮廓,让他变得好远、好远,在她触摸不到的地方,他的声音遥遥传来——

“我可以等到一百年,但我没想到原来承诺从一开始就是无效的。”

等到他转身,背影淡去,她才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湿凉的一片。

她真的很没出息,说好了不会再哭的,却还是难过得不能自已。

====

边尧的电话打了很久,宋儒儒才接通,一听她的声音边尧就知道修颉颃与她已经见过面了。“你已经知道他都知道了?”

“恩。”说真话,修颉颃说的时候,她虽然意外但也不算太震惊,从她知道秘密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世上是不会有永远可以瞒住别人的事。“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也好,好过我亲口告诉他。”

“阮教授为什么会认识你妈妈?她以前可没有说过。”边尧将困扰自己的问题告诉了她,“她有和你说过吗?”

“没有。”宋儒儒摇摇头,她和阮教授见面不多,也从未说起过她的母亲。

“那你找机会问问她吧,她既然认识你妈妈,或许你能打听到关于你父亲的事。”边尧说完停了许久,才继续开口,“儒儒,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输颉颃那么多。”

“没有输和赢的。”宋儒儒这句话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只是喜欢的多还是少,将来也会有一个人让你为她奋不顾身,那个人不是我,这没什么大不了。”

“我希望自己可以为你奋不顾身,但是我没有做到。”边尧轻叹了一声,“可能我没有输给他,只是输给了自己。”

“我也希望我可以为他奋不顾身,我也没有做到。”宋儒儒看向窗外,风越来越大,窗外的梧桐就连黄叶都所剩无几,温暖的季节终于还是要结束了。“他对我很失望吧。”

就连她自己都对人生失望了,曾经她坚强的信念都来源于母亲,后来她对未来的向往都来源于他,而现在这些信念都没有了,她连自己的心都无处安放。

他是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人,她却那么容易就放弃了他,是她自己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过去,也没有勇气可以保护好他。他不原谅她没有错,因为她配不上他那么好的人,配不上他那么纯粹的感情。

她轻轻摸着他送的发箍,眼泪忽地就又落下了。他是拥有最明亮星星的小长颈鹿,可即便他将星星送给她,她也没有干净透明的心。她不是小长颈鹿,所以她的小星星永远也不可能点亮整片森林。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许久才再度传来声音,不是边尧爽朗直率的嗓音,而是让她熟悉却又遥远的柔声,“儒儒,不要哭。”

边尧握着手机酸涩地笑了一下,也许他的喜欢不如颉颃多,但他也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如今他能够为她做的也只剩这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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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OUT

宋儒儒,OUT

修老师,继续玩~

91,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PART 91

接下来的几天宋儒儒都很忙碌,或者说她是努力让自己忙碌,给月真师傅办理出院,再送回上天竺寺,临走的时候她问月真师傅,“我妈妈以前在乐团有其他朋友吗?”

月真师傅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应该是没有的,她虽然友善也待人礼貌,但与人交往都很浅。”

“是怕被人发现什么吗?”宋儒儒问道。

月真师傅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握住宋儒儒的手微微使劲捏了捏,“儒儒,无论那件事究竟是怎样,我可以保证你的身份是绝对清白干净的。”

宋儒儒摇摇头,对一切都不在意了,“是怎样都没有关系了。”

月真师傅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低迷,好像再没什么可以触动她的心,又好像心已经空了,什么都装不下。

“儒儒,你很难过吗?”月真师傅问她。

她点了点头,“就像那天夜里那么难过……”她很努力地想要守护一个人,可是却跑错了方向,她弄丢了她妈妈,也弄丢了修颉颃。

“如果我的身份是清白的,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父亲是谁呢?”宋儒儒喃喃自语,“是不是她也像我一样,把心爱的人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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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天竺寺下山时,小尼姑拎出一小袋板栗递给宋儒儒,“虽然不多,总是月真师傅打给你的。”宋儒儒接过袋子,板栗确实不多,但颗颗圆润饱满,她叮嘱小尼姑道,“以后别让她去后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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