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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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如其来的凑近,连身上的气息都钻进他的鼻腔里,清淡的茉莉花香,是余白借她用的洗发水……

他只觉得一股热浪冲上头顶,脸颊像被打了似的火烧火燎的烫,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然后双腿一软,无力地蹲了下去,抱住头不敢看她。

他就是一见钟情了啊!

他就是以貌取人了啊!

余白啊,你完蛋了啊!

第七章 80的赤裸

part7

即使哪一种人生都很操蛋,我还是希望自己是成功的那一种操蛋。

——《夜光夜话》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黎夜光和余白下山的时候,竟然还出了太阳!红彤彤的落日啊,仿佛是太阳最后的倔强。

黎夜光忍不住问余白:“你是怎么在这种操蛋的地方待下去的?”

余白看了她一眼,又忽地把头别过去,“小姑娘不要说粗口……”

经过一天的洞窟独处,黎夜光已经摸清余白的属性了——一只纯净的小土狗,不谙世事,不染尘埃。“好好……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哎……”余白重重地叹息一声,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发现自己一见钟情的标准竟然是这样的?这种感觉就像他昨晚看完了《回家的诱惑》,刘哥才告诉他秋瓷炫是韩国人一样——颠覆认知啊!

回到下寺时,天已经黑透了,刘哥一天没见到他们俩一点都不惊讶,只招呼他们自己去厨房吃饭,好像对失联习以为常。这让黎夜光对这里的生活方式越来越不能理解,她没什么胃口,没吃饭就直接回房了。

余白也回房去换衣服,小除他们三个正趴在床上玩手机里的单机游戏,看到余白回来,欣喜万分,“余队,回来啦!”

“恩。”余白有点意外,平日他们三个很少如此关心自己啊,莫非跟了他两年,到底有了师徒之情?

小注从床尾的木箱上抱下一个扁扁的盒子,炫耀道:“我们买到麻将啦,要找夜光姐去搓麻将了!”

“……”

小滚向来是三人里最细心的那一个,一眼就看出余白穿的衣服不大对劲,“余队,你在山上淋雨了?”

“恩,是啊。”余白点头。

“噫……”徒弟三人齐刷刷地起哄,“余队,你和夜光姐一起在山上换衣服了?”

余白的性格本就禁不起开玩笑,尤其又是这样的话题,立刻就紧张了,“没有一起,就是我衣服湿了换了一下。”

小注连忙追问:“那你们在山上待了一天,都干了些什么呀?”

说起八卦,就连平日最老实的小除都跟着凑过来,三个人六只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余白,等他回答。

“就修壁画啊,还有……”余白说着就想起洞窟里黎夜光伸手触摸他的肩头,想起她身上的气味,瞬间就红了脸,他脸一红,谁还能看不出有问题?

小滚嘿嘿一笑,揶揄道:“余队,你是不是也觉得夜光姐长得漂亮?”

余白一时没回过神,傻傻地点了下头,丝毫没发现自己脸上还浮起了不经意的痴笑。

小除想起黎夜光上山的目的,便问:“余队,你会和她下山吗?”

余白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下山这件事,他好像从没有过任何动摇。

说到人情世故,三个徒弟虽然年轻,反倒比余白成熟些,见他如此坚决地摇头,便知道两人没戏了。小滚扁扁嘴说:“你之前还说攒钱是为了娶媳妇,你不下山,怎么娶媳妇?”

这话倒是提醒余白了,山里确实没法娶媳妇,爷爷的规定是不能下山入世,但没有说不能下山娶媳妇,那换句话说,娶媳妇的时候就可以下山了。

见余白若有所思,小注趁机又问:“余队,你想找什么样的媳妇?”

“唔……”余白思考了一下,其实他并没有很具体地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应该是和他相似的,喜欢壁画,也喜欢山里安静的生活,漂亮一些,温柔一些,可现在呢?这些模糊的概念都具象化了,因为思考这个问题时,他脑海里全是黎夜光,她的倔强坚持,嚣张无赖,还有坦然直白——“名利之于我,就像壁画之于你。”

她说的话,余白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就算他一见钟情,可黎夜光也实在和他差太多了。

她是一个追求名利可以不顾一切的人,而余白,恰恰相反。

他从小跟着爷爷接触壁画修复,至今也有二十年了,修复的首要原则就是以最小的干预为基础,不能天马行空地自由创造,要做到最大的兼容,让文物看不出被修复,而看不出被修复的关键,便是相同。

因为一丝一毫的不同,都会让修复暴露痕迹,无法完美地传达艺术曾经的辉煌与灿烂。

求同存异这四个字,在余白的人生里只有前一半,所以他从没想过会遇到黎夜光这样与他截然不同的人,也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对这样的人一见钟情。

于是,困扰余白的问题从“怎么会一见钟情”变成了“怎么样才能摆脱一见钟情”。他没办法回答三个徒弟的问题,无奈地换好衣服向外走,“我先去吃饭了。”

晚饭后到睡前是一天最难熬的几小时,因为没有任何娱乐,只能纯发呆。不过今晚黎夜光不用发呆,而是选择了发抖。

之所以发抖是因为白天淋了雨,她实在忍不住想洗个澡,结果还被告知晚上没有热水,他们都是用冷水冲凉的。黎夜光没辙,只能用半壶喝的开水冲进盆里,才让冰冷彻骨的山泉稍微回温,不至于第一瓢冲上去就被冻晕。

洗澡的地方在厕所旁边,隔了两间,虽不是露天,但确实只能算个棚子,因为四周的砖墙没有完全封闭,只砌了一人高,聊以遮挡,一阵冷风窜进来,本来就没多少温度的水瞬间又冷了大半,淋湿后的她全身战栗、牙齿打抖,只需要将手掌放在身上,不用使劲,自动进入颤抖式搓澡状态。

西北的水比南方硬,冷得也更加钻心。如果说一夜不睡赶到这里的难度系数是10,那么睡硬床、吃馍馍只能算05,而洗澡却是20。黎夜光的身体还留有一定的记忆,虽然已经过去十七年了,但她还能记得被这样冷的水从头泼到脚是什么感觉……

“黎夜光,撒谎精,不吃饭,吹牛皮……”十来岁的孩子,已经有了扎堆抱团的意识,一大群孩子就这么手牵着手,将她团团围在中间。

那时候的黎夜光也才十岁,就已经明白原来世界可以对一个人多温柔,就可以对一个人多冷酷。她几次想冲出包围圈,都没能成功,只能焦急地反驳:“我不是撒谎精,我没有撒谎……”

“你不是要去美国吗?吹牛皮!你去啊!你去啊!”两三个高个子孩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推搡她。

“我是要去美国的!我是要去的!”她被推倒在地,摔得很疼,却还是一声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撒谎!没有!”

“她还在吹牛皮,真不要脸!让她清醒一下,别做梦了!”不知是谁端来一桶水,当头就那么浇了下去。

十二月的西北,气温已经降至零下十度,冰冷的水从她的头顶淋下,顺着脖子浸入后背,像一把锋利的刀割过皮肤,快得几乎不见血,却是入骨的疼……

那么多年过去,身体的感觉却清晰至极,她仿佛还能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记得他们的声音,也记得他们大声的嘲笑。

可能人生就是这样吧,害怕的地方总会再来,不愿意见的人总会遇见。所以从某种角度看,既然人生如此,那做人多追求一些利益也是合理的,毕竟心灵和肉体,总得有一样被温柔以待。

当然,眼下的黎夜光,心灵和肉体都在炼狱。

她将盆里最后一瓢冷水冲完,结束了这个汆水般仓促的澡,然后哆哆嗦嗦去拿衣服。衣服就搭在两个浴室之间的竹墙上,竹墙虽不高,但也没过了她的头顶,她伸手拿下来一看,内衣却不见了。

难道是她洗澡时那一阵风吹进来,把放在最上面的内衣吹到了另一间浴室?

“靠靠靠……”黎夜光一边打摆子一边骂道,洗澡的难度系数应该是30才对!这种地方除了用操蛋来形容,还有什么词配得上?!

她把外衣往身上一披,然后踩着放盆的木凳,扒上竹墙去看内衣是不是掉在隔壁。就在她的头刚刚超过竹墙、才露出眼睛时,一声清晰的“咔嗒”,旁边浴室的门开了。

黎夜光吓得赶紧缩回脑袋,打算先走为妙,可是……开门的那个人好像是……

她忍不住又探起头看去,啊!果然是余白!他也来洗澡了。

因为没有热水,余白习惯了速战速决,黎夜光探头时,背对着她的余白就已经把上衣给脱了,整个后背光洁白净,使得右肩的疤痕更加清晰触目。

根据直觉,黎夜光认为这个疤痕绝不简单。

白天时候她没能问出结果,眼下倒是一个好机会,要是拍一张照,明天找机会发给高茜,找人去调查,岂不美哉?

毕竟黎夜光已经确认,余白这个人无欲无求,是没法利诱的,只能找把柄威胁了。

她悄悄弯下身子,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再度扒上竹墙,好在余白还没脱下身,黎夜光赶紧按下快门。

恩?第一张竟然对焦失败了。

余白开始解裤子纽扣。

黎夜光急了,赶紧又按了一张,还是对焦模糊。

余白的裤子开始往下拉了。

黎夜光一连按了七八张,竟然都是模糊的,难道她是冷到手抖?

等等,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视线也有点抖?身子也有点抖?

“哗啦——”一声巨响,两间浴室中间的竹墙轰然倒塌,扒在墙上的黎夜光失去支撑,应声倒在了余白脚边。

浴室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火光都被巨大的动静震得晃了一下,余白自然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幽暗暧昧的暖光下,一个赤裸了80的女人趴在他脚边。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在空荡的山谷里不断回响。

叫的人,不是黎夜光,而是余白。

第八章 我难过是因为我喜欢她

part8

如果要靠别人负责,就得做好随时被抛弃的准备。

——《夜光夜话》

自打来了山里,黎夜光对一切都特别宽容,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不下山的青年,突如其来的暴雨,永远没有的信号……

那么洗澡时爬墙偷拍,结果墙倒了,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可黎夜光的豁达,余白并没有,他整个人都僵了,直直地坐在院中的木凳上,平视前方,大脑放空,满脑子都是最后一幕的画面……

墙怎么会倒呢?虽然竹墙不比砖墙,但若不用力去推,也还是很牢固的啊。

当然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困扰余白的是,之前他的脑子里只有她的脸,现在还要出现她的、她的身体……

余白本想借冲凉让自己清醒一下,哪知竟会……好吧,他可能永远都无法摆脱一见钟情了。

黎夜光戳了他几下,他才缓过劲来,只见她毫不羞涩地看向他,清灵的双眼在月光下波光流转,这样的眼神让他更加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余白低下头,艰难地说:“我会……负责的。”

黎夜光本以为余白会问她为什么爬墙,她正在酝酿要怎么编出一个理由,却没想到他说……要负责?

“负责什么?”维修竹墙吗?

余白深吸一口气,像是理智与情感做了一番激烈的斗争,最后才下了一个郑重的决定。他认真地看向黎夜光,明亮的眼眸透出一股子与生俱来的光明磊落。“我看了你的身体,所以我会负责的。”

啊……黎夜光明白了,是要负责她啊。

“等等!”她抬手示意他打住,“谁要你负责了?”她黎夜光长这么大,连她爸妈都不用负责她,她还用余白负责?

余白看起来比她还震惊,说话都不利索了,“可是你的那个……裸、裸体……”

“看我裸体怎么了?”黎夜光眉梢一挑,特别理直气壮地反问,“看我裸体就要你负责?”

“不然呢?”余白也生气了,虽然他平日里老实又好欺负,但此时莫名就有了一股子霸气,腾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凶巴巴的黎夜光,不仅气势逼人,语气里也带着点教训她的意味,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无赖不害臊就算了,现在被人看了身体也这么不在乎?!

“你一个小姑娘,被人看了……”

“滚犊子吧!”黎夜光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她生气的时候像一只炸毛的鹌鹑,虽然看着小小的,但气势绝对不输人。“被你看一眼就要你负责,那我亏大了好么!是不是我去医院做体检,还要医生负责啊!”

余白被她一吼,懵了,有些委屈地小声说:“怎么就亏大了呢……”

黎夜光哼了一声,“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结婚,没有男朋友呢?”

“啊……”余白的心猛地一疼,他怎么忘了这茬,自己是暗恋她的单身汉没错,但她那么漂亮,确实不一定也单身啊。“原来你有男友啊。”

“那倒没有。”黎夜光很坦白地说,“我的意思是,就算我没有,也不用你负责。”

虽然她的话说得并不客气,但余白还是因为她没有男友而窃喜了一下,“原来你没有啊……”

是啊,她这几年每天早起贪黑忙碌,除了策展本身,还要见投资人,和其他博物馆交际应酬,此外还要时时防备见不得她好的人,哪里有空谈恋爱?

而且就算她单身,也不能要余白负责啊。就他这样的小土狗,久居山林,他能负责她什么呀,负责一下壁画了不得了……

负责壁画?

黎夜光眼前一亮,事到如今,虽然与她爬墙的初衷相去甚远,但条条大路通罗马,偷拍找把柄是一种威胁,要负责也可以是一种威胁啊!

她立刻收起自己的张扬跋扈,搓着手看向余白,仿佛在看一头肉多待宰的猪,“不过……我想了一下,你如果真的要负责,也是可以的。”

“恩?”

“你下山帮我修壁画,咱们就扯平了。”黎夜光激动地说出心中所想,没想到偷拍虽然失败,却意外有了其他收获。其实她也不太喜欢这种方式,但看都被看了,不拿来换点东西,那不是比让余白负责自己更亏!

余白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黎夜光还能想着要他下山修复壁画?!

他的心蓦然一凉,清亮的眼眸也黯淡了下去,虽然早就明白她与自己截然相反,但她此刻的反应还是让余白一阵难过。他心中悄然萌芽的小小情愫她丝毫没有察觉,更不在乎。也许在她看来,这般暗藏在心底的小欢喜,无关名利与成功,是多么不值得在意的事啊。

原本余白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然而此刻他却想通了。

黎夜光吸引他的,不仅仅是明艳的外表,还有她的固执。

那样无所畏惧的固执,和他是一样的。只是他们俩是背道而驰,永远有着相反的方向,越固执,越努力,就走得越远。

余白轻声拒绝:“对不起,这个不行。”

黎夜光哪里知道余白百转千回的心思,在她看来这人简直是一块石头,软磨硬泡不行,威逼利诱也不行,现在就连等价交换都不肯!这山上是有宝藏吗?还是有皇位要继承啊!

“你不是要负责吗?那我提了负责的方案,你是不是想耍赖!”

夜色已深,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霜白色的月光中,真的像一块顽石似的,他坚定不移地说:

“我娶媳妇的时候才会下山,其他的事不可以。”

有时候平静的拒绝比歇斯底里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黎夜光听完什么也没说,只给了他一个静默的冷笑,就径直回房了。

刘哥修完浴室的竹墙走回院子,就见余白还坐在原地。

深山幽静,只有前面大殿里隐隐亮着长明灯的火光,刘哥把油灯放在桌上,也坐了下来。他认识余白时,余白才五六岁,那时候刘哥是余白的父亲刚收的小徒弟,因为技艺不精,他的大部分工作是负责替师傅带孩子,孩子便是五六岁的余白。

不过余白师承他爷爷余墨染,所以五六岁的时候已经写得一手好书法,临摹勾线也有模有样,二十岁的刘哥还不如他。说是带孩子,其实是跟着这个孩子学习。

刘哥也算是看着余白长大的,知道他的性格,也了解他的脾气。固执是真固执,还死脑筋,但确实有叫人惊叹的本事和独特的天赋,所以人前刘哥总是习惯叫他一声“余队”。

“人家姑娘豁达,不要你负责还不好,省了多少麻烦事啊。”刘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劝他,到底是人到中年万事休,一个小小的竹墙都修得腰背酸痛。

余白没说话,刘哥记得他小时候也是这样,难过或是生气就不说话,自己一个人闷着,要么躲在门背后,要么缩在墙角里,一声不吭能过一天。

刘哥打量了他一眼,故意笑着扯开话题,“还别说,你打扮一下自己还是很不错的,打算什么时候下山娶媳妇啊?”

余白还是不说话。

刘哥叹了口气,讪讪起站起来,“你继续坐吧,我回去了。”

“刘哥。”余白却突然叫住他,虽然难过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但他发现现在唯一可以让他吐露心思的人,只有刘哥。

“恩?”刘哥转过身来,豪气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想明白啦?想明白就对了,今天这事纯属意外,我刚把竹墙修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好好会倒下。你呀,也别太自责,你又不是故意要偷看别人,夜光也是个利落的人,不然换作其他姑娘,拉拉扯扯……”

余白抬头看向刘哥,说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句表白,“我难过是因为我喜欢她。”

刘哥僵住了。

除了刘哥外,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也僵住了,那就是正要走出禅房的黎夜光。她刚才被余白气得两手发抖,回房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连夜下山,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她回去,就和上博打官司,大不了什么都不要了重头开始,几年的心血又如何,三五年后再做独立策展人呗!

虽然眼下不是能赌气的情况,但她是真的生气了。来这里一路的艰难,还有衣食住行的折磨,以及冥顽不灵的余白,都让她的情绪彻底崩溃。

他不下山就不下,最好一辈子都别下山,只要他敢下山,只要他踏入c市的地界,黎夜光保证会用108种方式叫他死得很惨!

然而就在她拎着行李箱,伸手拉门的瞬间,却听见了余白干净低沉的嗓音。

“我喜欢她。”

要不是这深山里就她一个女人,黎夜光是万万不能把这个“她”与自己划上等号的。

第九章 色诱也得认真

part9

已经掉进了低谷,东西南北,往哪走不都是上坡?

——《夜光夜话》

余白喜欢自己,这件事对黎夜光的冲击并不亚于余白本人。以至于这个夜晚他们都失眠了,余白没有继续去看连续剧,黎夜光则躺在硬床上辗转反侧,差点没把屁股磨出老茧来。

她原以为余白和自己说话脸红、紧张,都是因为他老实纯情,原来……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啊?算了,黎夜光不认为自己能揣摩出余白的心思,毕竟他的大部分思维都让她匪夷所思。

所以重点是,他喜欢她,也愿意负责,却还是不愿意下山,这表示……喜欢的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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