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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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真的亲眼看见了?那怎么不留下来?这可是天大的证据啊。”

宁溪月是真的惊讶了,就见洛嫔痛苦道:“你说的是废话,那会儿我痛彻心扉,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彩袖也只顾着照料我,究竟是被谁将那团肉处理了都不知道。说到底,我们就是没经历过这样事,当时也没想到这是有人故意害我……”

“原来如此,你说的没错,这都是经验不足导致的严重后果。后宫斗争,当真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素云,赶紧记下来,这都是前车之鉴啊,将来万一我……呃……没事儿了,呵呵!这种倒霉事情,肯定不会摊到我身上,不用记着,呵呵……”

宁溪月看着素云黑沉如锅底的面色,心虚地笑笑,连忙转移了话题:“反正目前这情况,玉妃的嫌疑是很大的,今日我假装被逼无奈,将肖太医的事情透了点口风过去,那边肖太医再配合一下,想必过两天,就会有人来对余音下手,到那时,只要抓住了,这案子也就可以告破。”

洛嫔担忧道:“娘娘莫要大意,万一玉妃不上当呢?您可有后招?”

宁溪月断然道:“她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有不上当的道理。只要她是凶手,此时必定关心则乱,别忘了,真正的重头戏,是在肖太医那里,我今日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洛嫔面色更难看了几分,沉声道:“我怕的就是这个,听说你对肖太医一直不友好,焉知他不会怀恨在心?万一故意坏你的事,怎么办?”

宁溪月呵呵一笑,悠悠道:“我说,你能不能别把所有人都看的和你一样狭隘浅薄?我和肖太医,虽然平时看起来剑拔弩张,但那是损友的关系。我对他不友好,他对我还友好过吗?想想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他有什么脸来坏我的事?你知不知道?就在刚刚,丫的还公报私仇了一把,为了还你一个清白,我容易吗我?一想起你曾经对秋桂春草做的事,我这心里都窝火得慌,帮谁不好,偏偏要帮你这么个蛇蝎美人?”

洛嫔:…… “好吧,我知道了,我还是寄希望于肖太医的人品吧,听说他这个人虽然嘴巴毒一些,但着实是个端方公正的君子。”

宁溪月:……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叫寄希望于肖太医?我就不值得相信了是不是?”

洛嫔嫣然一笑,恰如冰雪消融春花竟放:“怎么会?娘娘如今可是嫔妾的主心骨,嫔妾不信你,又能信谁呢?”

宁溪月激灵灵打了个颤抖,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喃喃道:“又来了,也不知你如今跟谁学的这样坏,我倒宁愿你如从前那般,看见我就冷着脸,强似这副笑里藏刀的肉麻模样。”

洛嫔:……

且说玉妃,离了照月轩后,便一直阴着个脸,玲珑心中一肚子话,觑着她的脸色,却是一句都不敢说。

好半晌,眼看就要到畅意宫了,方见玉妃一挑眉,沉声道:“让黄太医在太医院悄悄探听一下肖太医的口风。”

“肖太医?关他什么事?”

玲珑一愣,就听玉妃冷哼道:“肖太医过去,根本不是给萱嫔诊脉,而是给余音看诊,只怕也不是诊治什么风寒,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有没有能让人恢复记忆的方子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啊!奴婢明白了。”玲珑惊叫一声:“娘娘是说?萱嫔一直按兵不动,其实暗中让肖太医给余音看病,一旦能让她恢复记忆……”

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下去,连忙安慰道:“娘娘放心,就算余音真的想起如意,萱嫔娘娘她们多说也只是怀疑,抓不到实证,她们拿你没办法。”

玉妃沉声道:“这个我自然明白,可我也说过,如此一来,我再没有前程可言。这样地狱一般的后宫,我苦苦煎熬挣扎,为的是什么?只为了一份锦衣玉食么?这些我在哪里得不到?何必非要跑到后宫来?我要的是权力地位,要让家族因我而光耀门楣,富贵绵延。而一旦余音想起如意,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你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奴婢这就想办法,看看怎样能不着痕迹地除掉那老货。”

玲珑连忙低头答应,眼看到了畅意宫大门外,她伸出手去搀扶着玉妃,忽见正殿门帘一挑,接着一群人走了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舒妃和静嫔。

“真是不巧,这样大雪天,我们本想着……”

舒妃边走边和畅意宫的管事太监说着话,不等说完,忽然看见玉妃,脸上便堆了笑容,紧走几步来到大门口,对她道:“我刚还说不巧了,下这样大雪,我和静嫔妹妹兴致勃勃来找你,偏偏你就不在,可巧你这便回来了。”

玉妃挤出一丝笑容,淡淡道:“我也是看着要下雪了,就想着出去走走,你们今日兴致这样高,怎么就冒着雪过来了?走,我们回屋里说话吧。”

舒妃和静嫔转身陪她往屋里去,到得暖阁坐下,有两个宫女奉上香茶,玉妃便拨着茶盏盖儿笑道:“你们那斗菜大赛置办的如何?我听说连太后和皇上都十分感兴趣,皇后娘娘这一回怕是更要上心了吧。”

舒妃笑道:“可不是。皇后娘娘今年冬天的精神不错,也有兴头忙活这个,皇贵妃一开始还不是很热心,后来见太后和皇上也有兴致,这又想抢了去,可惜皇后娘娘没给她机会,这会子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一番话说得玉妃和静嫔都笑起来,玉妃便道:“她自然生气,为此事,我听说皇上这两日晚上都是去了坤宁宫。若是被皇贵妃抢了差事去,这两晚上,怕是圣驾就要到瑶云殿了。只是有一样,我左思右想,这事到头来,只怕还是要为人做嫁衣裳,若要咱们自己夺这个光彩,少不得要好好筹谋一番。”

静嫔忙笑道:“玉妃姐姐放心,我们何尝不知这件事萱嫔占着优势?但只要咱们大家齐心协力,前三甲保准没她的份儿。”

“咦?怎么说?我这几天精神不太好,也没怎么出去,难道你们又商量出了什么万全之策?”

玉妃是真的好奇,就听舒妃笑道:“倒也不敢说是万全之策,不过皇后娘娘和我们确实早虑到了这一层,所以也有了应对的法子。姐姐想啊,那萱嫔做出来的菜肴再好,咱们大家不说她好,她又能如何呢?”

玉妃仔细一想,方明白过来,讶然道:“你们的意思是说,无论她的菜多么美味,咱们只要说不好吃就行了?”

“自然。”舒妃点点头,呵呵笑道:“有数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她的菜再好,可就是不合咱们的口味,皇上也不能逼着咱们违心称赞吧?”

玉妃拍手笑道:“果然这个主意甚好。如此一来,咱们这么多人,那萱嫔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只是有一条,万一太后和皇上都向着她……”

舒妃脸上笑容消失,拨着茶盏盖儿,面无表情地淡淡道:“太后和皇上都向着她,那就说她好呗。咱们这么多人不说好,太后和皇上怕也不好意思就不管咱们的意见,硬要指鹿为马,说她是魁首吧?”

玉妃看着舒妃眉眼间那一缕煞气,忽地恍然大悟,因慢慢点头道:“我明白了,没想到这一次的斗菜大赛还有这般玄机。除了让大家有个展才的机会外,也是时候让太后和皇上了解一下后宫的态度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萱嫔委实是太出风头,自古以来,这样的人才都是后宫大忌,太后和皇上都是顾念旧情的人,想来也不至于就被她迷了魂魄,全不顾咱们心里怎么想,退一万步讲,即便皇上昏了头,太后老人家也一定会为咱们做主的。”

舒妃嘴角一弯,绽出一抹笑容,轻声道:“姐姐看得明白,所以您也要赶紧操持起来啊,这样的好机会,萱嫔既然提前就被排除在外,怎么知道姐姐大展身手后,就不能夺得头筹呢?”

玉妃笑道:“我倒是跃跃欲试,可惜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罢了罢了,我只等着吃大家做的美味佳肴就好,什么夺魁的事,就不去想了。”

“那也由得你。”舒妃点点头:“你别说,到如今,我真是越来越期待这斗菜大赛,真希望除夕快点儿到。”

话音落,就听静嫔笑道:“咱们在这里希望除夕快点到,怕是有人不希望。听雨楼的荷塘女尸案,萱嫔娘娘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进展,她这会儿大概求神拜佛,希望时间慢点儿过,最好能拖到明年再过年呢。”

玉妃面色一变,却见舒妃和静嫔都笑起来,她也只能按捺下心中那股烦躁不安之感,勉强陪着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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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护城河里发现的那一具男尸,如今已经有了结果,您猜是谁?竟是之前遍寻不到,说是已经远走高飞的孙太医。”

“哦?“谭锋放下手中棋子,一挑眉,看向于得禄:“此事当真?是谁认领的尸首?”

“千真万确,是他妻子认领的尸首,唉!寡妇家家的,也是为难。奴才听说,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得,直说这日子怎么过?原本还以为孙太医虽然远走高飞,但只要安顿好了,就会回来接她们娘儿两个,可谁成想,竟然就这么畏罪自杀了。”

“这是他妻子的话?”

谭锋目光一转,于得禄点头道:“小太监们都是这么说的,奴才想着,应该不会差。”

“这倒有些意思,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认领了尸首,悲痛也罢了,怎么就知道是畏罪自杀?”

谭锋用奏折轻轻敲着手掌,这里于得禄想了想,便小心猜测道:“妇道人家懂什么?知道丈夫之前犯下的罪过,自然就往这方面想了,莫非皇上觉着这其中有蹊跷?”

“倒也不是,或许你说的也在理,是朕想多了。”谭锋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忽然一笑道:“罢了,朕又不是包青天狄仁杰,专门断案的,这事儿如今不是有人管着吗?你吩咐人把这事打听清楚,包括那妇人认领尸身时到底是个什么反应?说过什么话?都仔细探听清楚无误,就去禀报给萱嫔吧。”

“啊?萱嫔娘娘?”于得禄吓了一跳:“皇上,她身在后宫,又没办法出去,这事儿告诉了她,又能如何?”

“能不能如何,用得着你管吗?你只按照朕的吩咐做就是。”

谭锋斜睨了于得禄一眼,想了想到底忍不住道:“你是个笨的,那女人应该不会这么笨,她不能出宫,难道她在宫外没有娘家人?今天上午她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和朕说起,说明天宁夫人会进宫,她要留夫人用饭,让朕就不要过去了,唯恐慢待了朕,哼!”

于得禄险些没笑出声来,心想这萱嫔娘娘在皇上面前是越来越没有顾忌了,怪不得皇上这话里的怨艾都快溢出来似得。

心里想着,嘴上还得赶紧安慰:“皇上,萱嫔娘娘说的没错,她们母女在一起说话吃饭,难免忽略了您,您不过去,对彼此都好。”

谭锋狠狠瞪了于得禄一眼,虚踢一脚,骂道:“滚蛋,朕不信你看不出那女人的真实心思,不就是怕朕去了,她们母女吃不好吗?哼!对彼此都好?明明就是对她们好,对朕好个屁啊。”

好嘛,皇上这都爆粗话了,可见是真有怨气啊。于得禄心里都快笑得打滚了,面上还要做出一副苦恼样子,连声道:“皇上,是奴才考虑不周。这样,她们母女相聚,皇上也可以去找太后啊……”

不等说完,就见谭锋摆摆手打断了他,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朕自有主张,你赶紧办你的差事去。”

于得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得!萱嫔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这事儿您不说也就罢了,您还非要特意说一声,那明天您和宁夫人的中午饭,怕是没办法吃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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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家里如今怎样?嫂子们的身子有没有消息?父亲的身体可还康健?二哥我是不担心的,就是大哥,最近没有出去惹祸吧?可别让他知道我受宠,就跑出去胡作非为……”

照月轩内,宁溪月拉着楚夫人的手坐在炕床边,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龙颜大怒

“都好都好,家里都好。”楚夫人满眼慈爱地看着女儿,越看越是喜欢越是骄傲,因拉着她的手道:“你大哥的确不太省心,不过有你爹看着,你就放心吧。他那个人,并没有天大胆子,敢仗着妹妹受宠,便出去横行霸道。倒是你三堂妹,那才是个无法无天的,如今眼看着就到了嫁人的年纪,还整天不肯收心,你婶子都快愁死了。”

宁溪月明白母亲特意提起这三堂妹的用意,因忍不住笑道:“她就是那个性子,让婶子也不用发愁,俗语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何用父母置马牛?我倒觉得,女孩子这样天真烂漫的也不错。她过了年才十七吧?嫁人急什么?”

“都十七了,还没定人家,能不急吗?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一旦过了十八,可就难找婆家了。谁敢像你一样豁达?我知道,依着你的心思,就是她嫁不出去,大不了在家里一辈子,还省得嫁个不省心的,天天在婆家受气,是不是?”

宁溪月忍不住笑了,将脸放在楚夫人胳膊上磨蹭着,撒娇道:“还是娘了解女儿,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嘛。咱们家如今又不穷,还怕多她那双筷子吃饭怎的?告诉婶子,若是她叔叔以及堂哥堂嫂们心疼钱,三堂妹所有的吃穿用度我包了,不用他们出一文钱。”

“你啊,进宫一年了,还是这个性子。”楚夫人伸手摸了摸女儿头发,感叹道:“你在家的时候,就和你这个堂妹投缘,如今你在宫中,她也十分想念你。唉!家里没了你,剩下她一个,也没办法淘气了,我们倒是省心不少,只是想一想,你这一进宫,就再没有回家的日子,也难免伤感。”

“娘别伤心。”宁溪月见楚夫人说着说着落下泪来,连忙拿手绢帮她擦去,笑着道:“虽说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好在皇上疼惜女儿,如今我过得很好。娘想一想,就算我不进宫,嫁去别家,一年又能回几次娘家?更不用说这天下的男人,哪有一个能比得上皇上?连小指头都比不上。”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姜德海的声音道:“于公公,你怎么来了?春草,小北子,你们两个……昨晚上做什么了?这大白天的就在屋里打盹儿,于公公进来了都没看见。”

“啊?啊……”

春草和小北子惊惶的声音响起,宁溪月翻了个白眼,这里楚夫人便急切问道:“于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

“就是他,母亲且安坐,我看看是怎么回事?”一面说着,便对外面喊道:“是于公公来了吗?请进吧。”

须臾于得禄走进来,宁溪月便笑道:“怎么?今儿皇上没过来,你这是代替你主子来听墙角了?幸亏我没说他什么坏话,不然被你抓了现行,又是一场风波。”

于得禄忙陪笑道:“娘娘可别这么说,给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听您的墙角啊。我来的时候,门外小丫头认得我,直接就掀了帘子叫我进来,进来后,小北子和春草又在打盹儿,这才耽误了通报,奴才正犹豫呢,可巧姜德海随后就来了。”

“行了行了,我不过开句玩笑,你何必解释这么多?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就是听墙角,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我也不怕你听。”

宁溪月一面笑着,就命人上茶,这里于得禄方向楚夫人行了礼,只听宁溪月问他道:“究竟有什么事?还要劳动你亲自过来?”

于得禄忙将孙太医的事说了一遍,果然,就见宁溪月瞪大眼睛,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事?等等……你是说?他的妻子认领尸首后,非常肯定的说孙太医是畏罪自杀?”

于得禄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宁溪月,只看得她莫名其妙:“干什么?我这个问题很弱智吗?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是,奴才失态了。只是奴才实在惊讶。昨日奴才向皇上禀报的时候,他也是问了奴才这个问题,还让奴才去查实后,再来禀报给娘娘知道。”

“是这样啊。”宁溪月点点头,接着笑道:“这也不值得惊讶吧,我和皇上多少回都是这样心有灵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于得禄心说这也能扯到心有灵犀上去?难怪萱嫔娘娘招人恨呢,这后宫哪位主子受得了这样话?尤其是皇后和皇贵妃那两位。

表面上则憨笑道:“是,娘娘说的没错,是奴才大惊小怪了。那个……事情娘娘已经知道,奴才就告退了。”

“行了,你去吧。”

宁溪月点点头,这里于得禄离了照月轩,赶回养心殿,老远就见几个小太监迎上来,到得身边,听他们小声道:“公公小心些,刚刚刘大人李大人来过,不知说了什么,他们走后,皇上发了好大的火,连奏折都摔了。”

“什么?”于得禄吓了一大跳:谭锋虽是少年天子,却着实是勤政爱民的典范。记忆中再荒唐的奏折,似乎也没得到过这样待遇,到底两位大人带来了什么消息?竟让皇上如此雷霆震怒。”

一面想着,便小心走进养心殿,只见谭锋坐在龙椅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张俊秀面孔没有什么表情,实在无从揣测他的情绪。

“回皇上,奴才从照月轩回来了。”于得禄陪着笑施礼,果然就见谭锋呼出一口气,淡淡道:“回来了?宁夫人在吗?她们母女聊得如何?”

于得禄忙道:“十分亲热呢。奴才过去的时候,守门小宫女嘴巴里鼓鼓的,想是偷吃什么零食,她认识奴才,也就没禀报,直接让奴才进去了,结果外屋的小北子和春草打盹儿,也没禀报。幸亏如此,倒让奴才听见萱嫔娘娘安慰宁夫人,大概是宁夫人难过娘娘这一生不能再回娘家,萱嫔娘娘就说,即便不进宫,在别处一年也难回娘家一趟,更何况,天下男人哪里还有比皇上更好的?就是找个比得上皇上一根小指头的,都找不到。”

“噗”的一声,谭锋的脸果然没绷住,轻笑一声,摇摇头道:“这个女人啊,她也太看轻了世间男儿。”

于得禄笑道:“奴才倒觉得萱嫔娘娘说的没错,论才情,相貌,对女儿家的体贴心思,哪里找得到皇上这样的?更不用提您贵为天子,指点江山,爱民如子,英明神武,睿智天成……”

“行了行了,人家仗着天高皇帝远,都欺到朕头上来了,你还在这里拍马屁吹捧呢。”

于得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萱嫔娘娘这张牌果然好用,一下子就让皇上的心思通透了,只是不知道谁这样找死,竟然敢欺皇上年轻,引得他发了这样大火,就不怕龙颜大怒,头上乌纱,甚至是项上人头都不保吗?”

心里寻思着,表面上却陪笑道:“皇上说笑了,这世上哪有如此大胆的人呢?皇上登基一年多,那些原本以为您年轻好糊弄的,应该也擦亮眼睛了,还想在您面前弄鬼,可是活腻歪了?”

“刚刚李刘两位爱卿送了这几道奏折来。看看,海上倭寇猖獗,前往南洋的一支船队,还有一支从西洋返回的船队,俱都遭遇了倭寇,船上人无一人活着回来,货物白银被洗劫一空,十几艘大船渺无踪影。江南各级官府轰轰烈烈查了一个多月,一无所获。临近年关,这就是江南所有官员送给朕的年礼。”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陡然转厉,于得禄吓了一跳,连忙道:“皇上息怒,想那倭寇纵横海上,来无影去无踪,江南官员们怕也难查,这也是有的,倒未必是故意存心欺您。”

谭锋冷笑一声,将奏折扔在桌上,悠悠道:“这所谓的倭寇,也当真会看人下菜碟,劫掠的船只无不是官府经手的,其他那些私人的船队,便是秋毫无犯,你说他们是不是长了千里眼?看一眼,就能知道这船队是官船还是私船?”

于得禄就不敢说话了。因为初开海贸,谭锋也虑到禁海多年,人才稀缺,且大海茫茫,无法护卫周全,所以官府的船都扮作普通商家民船,没想到就这样,还被人准确地给找出来消灭了两队,这要说没有了解内情的内鬼通风报信,当真是骗鬼都不信。

这里谭锋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站定,对于得禄道:“去,请宁大人过来。”

“啊?”于得禄一愣,心想宁大人如今在礼部,这海贸的事和工部户部兵部有关,和礼部虽然也沾着点关系吗,但这种事,怎么也不该请礼部的人来商量啊?请兵部的大人们过来还差不多。

只是也知道谭锋正在气头上,不敢多问,于是忙派小太监去请宁风起过来,过了大概两刻钟,人到了,他连忙命人进去禀报,这里就小声对宁风起道:“皇上因为江南船队遭劫的事,龙颜大怒,宁大人千万小心应付。”

“多谢公公。”宁风起一拱手,对江南的事,他心里明镜儿似得,此时奉召而来,心中不但不紧张,甚至还有些雀跃,暗道幸亏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才让我能有在皇上面前应对的机会,说不定这一次奏对对了皇上心思,就可以将从前的罪过一笔勾销,我还能得到皇上重用,将来入阁拜相,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一念及此,不由精神抖擞,见小太监出来,说皇帝宣他进去,老头儿双手正了正乌纱,又掸了掸衣袖,昂首挺胸,大步走进养心殿。

第一百七十章 解语花

“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斗菜大赛,这不明摆着是给我送分吗?不知情的,还以为你闺女我在后宫交游广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眼看临近晌午,素云就进来询问是否摆饭,宁溪月答应后,很自然就和楚夫人说起斗菜大赛的事,一面说着,就见楚夫人站起身道:“你这里既要摆饭,我也该告辞……”

不等说完,被宁溪月一把拽住,只听闺女满不在乎道:“今儿我特意留娘亲在这里用饭,才命她们早些摆上来的。”

“那怎么成?”楚夫人笑着摇头:“万一皇上驾到……”

“不会的。”宁溪月摆摆手,打断楚夫人的话:“我和皇上说了,今天中午他有事没事都别过来,让我们母女两个好好儿说说话。”

“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楚夫人大吃一惊:“怎么能这样和皇上说话呢?儿啊,听娘一句话,万不可恃宠而骄,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爹如今虽然还有官职,可他常说,自己就是个戴罪之身,咱们家这个情况,你在后宫之中,便该如履薄冰才是,怎么……怎么还越发放肆了?”

宁溪月笑道:“娘,您是不知道,皇上就喜欢我这样坦率的性子,不如此,你女儿要什么没什么,皇上却是要什么有什么,他凭什么会看上我啊?”

“正因如此,你才更该心存感激,可我见你如今越发没了正形,就跟在家时一样……”

楚夫人想着皇帝陛下到底年轻,如今因为一时新奇,许是愿意做个有情人,不好在闺女面前严厉,可这恰恰是害了她,长此以往,新奇不在,就凭自家闺女这资质,再这样不知好歹下去,这妥妥是要往冷宫狂奔啊。

因拿出一副严母模样,就要替皇帝陛下教育一下女儿。可惜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让宁溪月给截住了,胳膊被她拉住摇晃着,一面听她娇声道:“娘,好不容易母女两个见一回面,您就别教训女儿了,也不想想,我是那种不知分寸进退的人吗?皇上对此都表示理解,您何必还要上纲上线?”

“皇上真的理解?”

楚夫人听女儿说得有道理,一时间也就打住话头,只是对宁溪月的话还持保留态度,却见女儿点头如捣蒜,嘻嘻笑道:“当然了,他可是皇上,如果不理解,又怎会答应我呢?放心放心,这些我都搞的定,走走走,咱们这就去饭厅,知道娘今天要来,我早早就打好主意要留你吃顿饭,让你也尝尝御厨们的手艺,今儿特地要他们把压箱底的绝活都拿出来,做的都是娘喜欢吃的菜……”

楚夫人见宁溪月滔滔不绝,脸上满是骄傲得意之情,心中也觉安慰,暗道听老爷从前说那些三国故事,其中有一句,是曹操说的,生子当如孙仲谋。我一个女人家,没有那些雄心壮志,有溪月这样孝顺的孩子,便是我一生骄傲了。如今家族都因她而荣耀,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个母亲有我这般福气?

一面想着,便随宁溪月出了内室,忽听院子里一声高唱:“皇上驾到。”楚夫人顿时就愣住了,转头问女儿道:“你不是说皇上今天中午不会过来吗?”

宁溪月比楚夫人还要吃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呐呐道:“我去看看,该不会是廊下鸟儿跟着于得禄学会了说话,来捉弄我吧?”

楚夫人:…… 扯什么鬼?这个声音怎么可能是鸟说话?

这里宁溪月快步出门,果然就见谭锋身着便装,从院门处施施然走来,看见她,便笑着道:“夫人还在吧?你们母女两个今日家宴,朕恰好无事,也过来凑凑热闹。”

宁溪月:……

“皇上您不是答应臣妾,今天中午不过来吗?”

“谁答应了?朕当时并没有说话啊。”谭锋看见宁溪月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龙颜大悦,上午因为江南之事生的一肚子气也消减不少。

“您……你你……”宁溪月气得说不出话,皇帝陛下这明显就是要耍赖,但她能怎么办呢?那可是皇帝。亏刚刚还在母亲面前夸口,说对方理解自己,这下好,真是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于得禄生怕宁溪月不高兴,再给皇帝添堵,连忙赔笑道:“萱嫔娘娘有所不知,刚刚皇上宣宁大人觐见,原本也要带他过来一起,让你们一家团聚,只是宁大人坚辞不肯,只说外男没有要事,不能随意进出后宫,所以到底还是走了。”

“哦?”

听话听音,宁溪月便知道这事儿不太寻常,因嫣然一笑,对谭锋道:“难得皇上有兴致,既如此,那快请入席吧。”

谭锋也只有在宁溪月这里,才能肆无忌惮的释放一下少年心性,眼见这一向牙尖嘴利的女人被自己暗算,还只能把火气咽回肚里,便有些恶作剧成功般的小得意。见楚夫人似乎有些局促,他哈哈一笑,摆手道:“夫人请,认真说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千万莫要见外才好。我今日不请自来,已是唐突,若你因此吃不好,回头溪月怕是要找我算账了。”

“皇上,小女放肆无状,都是臣妾教导无方……”

楚夫人连忙施礼赔罪,却见谭锋摇摇头,笑道:“夫人这样说,可是太生分了。若真是你教导无方,朕倒要感谢你这教导无方,如果教导有方,她也不过就是个泯然众人的寻常女子,朕于这宫中,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合着我进宫,是给皇上取乐的是吧?”

宁溪月瞟了谭锋一眼,面上似笑非笑,看得楚夫人胆战心惊,然而在谭锋眼里,却又是另一份天然的妩媚风流,若非楚夫人在场,他真想立刻将这女人拉进怀中,好好儿亲一亲她。

官宦女眷,哪有等闲之辈?尤其宁风起之前位高权重,之后助大皇子夺嫡失败,又跌落尘埃,楚夫人也算是各种滋味都经历过了,于人情世故格外通透。先前谭锋在她面前自称我,之后却又自称朕,她便知道,对方这是不喜欢自己太过拘束,然而知道归知道,她万万做不到似宁溪月这般,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能谈笑自如,娇嗔戏谑,全是女儿本色,没有半点对皇权的敬畏。

这一顿饭吃得,着实煎熬,用完膳后,楚夫人便急急告辞离去。这里宁溪月就愤愤瞪了谭锋一眼,咬牙道:“今天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能否给臣妾一个理由?”

于得禄心里咯噔一跳,暗道我的天,明明之前我都暗示过了,怎么萱嫔娘娘还这样咄咄逼人的?果然楚夫人说得没错,你这可真是放肆了,这妃嫔一旦恃宠而骄,有几个能得好下场?

大内总管急得不行,谭锋却是浑不在意,拉着宁溪月的手回到暖阁,两人在炕桌对面坐下,他这才淡淡道:“派去西洋和南洋的两支船队,回来途中在南海遭倭寇劫掠,无人生还,连船带货皆被抢走。”

宁溪月一愣,接着连忙道:“无人生还,船货无踪,怎知是倭寇所为?”

谭锋冷笑一声,轻轻捻动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森然道:“据说是倭寇示威,将船员尸体吊在船队必经的岛上,被其他船队看到,回来后禀报官府。官府查了一个多月,没有半点踪迹线索。”

“原来如此。”宁溪月沉吟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臣妾也赞同您的想法,这打击面也太精准了些,保不齐就是皇上之前强行开海后,那些因此利益受损的大家族进行的反扑,这些大家族世代经营,盘根错节,江南官员和他们勾结往来的也不会少。然而大海茫茫,倭寇行踪不定,若要寻到蛛丝马迹,确实也不容易,倒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谭锋点点头,沉声道:“之前朕的确十分生气,如今静下心想想,两江总督杨帆不是个拎不清的,他是朕登基后才去的江南,看中的便是他此前和那边没有什么关系。这个人功利心强,善于钻营,也有才干,当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置前程于不顾,所以正如你所说,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官。”

宁溪月见皇帝陛下情绪稳定,便亲自捧了一杯茶递给他,又从点心盘子里拈起一块蝴蝶酥,送进谭锋嘴里,一面纳闷道:“皇上为这事儿生气烦心,臣妾可以理解,但为何要召见我爹?他如今在礼部,似乎也管不着江南那边的事吧?”

谭锋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爹如今虽然不管江南的事,但他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天下还有什么是没装在他心里的?朕现在就在犹豫,想着要不要派他去江南看一看。”

“我爹虽然称得上胸有丘壑,但他又没下过江南,皇上若想理清江南这一团乱麻,何不亲自下江南看一看?”

“下江南?”谭锋惊讶地看向宁溪月:“你怎会突然起这种念头?帝王出行,何等繁琐复杂?秋猎那一次,不过是去京郊猎场,且朕下令一切从简,尚且成了什么样子?若是要下江南,那更不知道……”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的目光忽然幽深起来,当中跳跃着的那一点火焰宁溪月认识,叫做兴奋。

第一百七十一章:脸皮比想象中还厚

“啊呸呸呸!皇上,您别听臣妾胡咧咧,臣妾就是一时间异想天开,那个……您说的没错,去个猎场打三天猎,都成这样了,何况下江南?这都是臣妾胡说。”

宁溪月急了,因为她才想起来,所谓的微服私访啊,下江南什么的,大多都是上一世影视剧中的戏说,真正下了四次江南,历史上好像也只有康熙老爷子做到了,但人家是什么情况?天下算是相对太平,朝政稳固,老爷子又是雄才大略,这才成行。到了乾隆,民间传说的风流韵事是不少,但这位主儿是不是跟传说中的爱到处溜达,她实在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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