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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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为之?你说他是装出来的?”洛嫔一挑眉,轻声道:“这话未免有些诛心了吧?接待皇上,谁不是打扮的光鲜亮丽,为什么要装出这一副穷酸样儿?”

“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听听皇上是怎么夸得?再听听你们是怎么夸得?一袭打着补丁的旧官服,能换来这些,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啊。”

“姐姐向来仁义善良,怎么今日却将人心想得这样坏?以打补丁的旧官服来取巧,哪里是寻常人能想出来的?”

连薛答应都忍不住帮那官儿说话,就见宁溪月耸耸肩,淡淡道:“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官场上这些人,为了博出位,什么奇思妙想都有。当然,也不排除他真的就是爱民如子,以至于家徒四壁,但我总觉得,真要是这样的官员,就不会将名利放在心中,那自然也不会以这样的官服来吸引眼球,哪怕借一件呢,也总比穿成这样来见驾强吧。”

“娘娘素日里总说,做好事不该不留名,更别怕人知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这叫什么?宣扬正能量是吧?怎么今日有了这样一个人,您却又瞧不起了?”

洛嫔悦嫔等人难得和宁溪月意见相左,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就听舒妃笑道:“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咱们该去行宫了。”

话音落,当先而行,宁溪月等人连忙跟上。眼看那穿着旧官服的老县令跟在谭锋身边,皇帝陛下还时不时伸出手去扶他一把,萱嫔娘娘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暗道皇上啊皇上,您一辈子精明,该不会也被这老家伙给骗了吧?您看他那一身官服,虽然也有些旧,但根本就没到磨损如此严重的地步,这显然是作秀无疑嘛。

回到行宫中,嫔妃们还在畅谈扬州的繁华,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那穿补丁官服的官儿身上,言谈之间大加赞叹,洛嫔便对宁溪月笑道:“看看,大家都这么说,偏你这会儿又小人之心,不信那人是廉洁奉公了。”

宁溪月撇嘴道:“你们的眼力太差,说起来好歹都是擅长女红的,就没看出他身上的衣料根本没磨损到那个地步?”

洛嫔不以为然道:“一听你的话,就知你不是这方面的行家,须知那袖口,胳膊肘,领口等处是最容易磨损的,往往别的地方还好,这些地方就破了。”

宁溪月便道:“你没看清楚吗?他身上别处何止是还好?根本就是七成新,这种官服,就算是胳膊肘等易磨损之处,也不至于的。”

“萱嫔又没近前看,怎么就敢保证那衣裳有七成新?我倒是觉着,看上去十分陈旧,怕没穿了十年二十年呢。”

舒妃忍不住开口,静嫔芳嫔等人也都应声称是,薛答应陈答应等人是宁溪月这一派,但也觉着这一次是她看走眼了,因此也不好偏帮,更不能向着舒妃等人说话,一时间就都有些尴尬。

正争论不休,就见谭锋走进来,看见大家说得热闹,他便朗声笑道:“咦?今儿这气氛够热烈,说什么呢?”

待众人将事情一说,皇帝陛下也深深诧异了,忍不住看向宁溪月,皱眉道:“萱嫔何出此言?若说是故意的,那岂不成了欺君之罪?料那贾苍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

宁溪月淡然道:“这算得上什么欺君之罪?难道还不许人家穿一件旧官服吗?这件事情啊,即便皇上看走眼,那也只能是您看走眼,和人家可没有半点关系。”

谭锋点点头,沉吟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朕还有些不相信。”

宁溪月笑道:“臣妾也只是这么一说,皇上不必苦恼。说起来,是不是该用膳了?从下了船,水米没粘牙,再不吃饭,我这肚子都要咕咕叫了。”一句话轻轻巧巧将话题岔开了去。

舒妃于是也笑道:“萱嫔这句话说得没错,臣妾也觉有些饿了,怕是皇上还要去与臣子们饮宴同乐,不如这就过去吧,也让我们自在用膳,顺便说些体己话。”

谭锋点头道:“我便是回来换件衣服,顺便看看你们怎么样,走了这么些天,都还好吧?”

那还能不好?别说没有晕船的,就算有,也必须强撑着。一入宫门深似海,能和皇上一起出巡,这样机会一生中有一次,便足慰平生了。

谭锋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此次下江南,能带的妃嫔都带了,想着她们在深宫寂寞,自己也没办法做到雨露均沾,唯一能让这些可怜女子开心的机会,他宁可多花点银钱,也不想错过。

饮宴完毕,谭锋回到行宫,于得禄正想安排人去宁溪月处禀报,让她预备点醒酒汤和宵夜,就听谭锋沉声道:“朕今晚不去后院了,派人请宁爱卿来书房。”

第二百一十章 女扮男装

“啊?是。”于得禄答应一声,心中纳闷,暗道这是怎么说?不见女儿,倒要见父亲。说起来,这一路南下,宁大人可比在京城那会儿受重视多了,皇上已经召见他好几回了呢。

不一会儿,宁风起赶到,心里也纳闷皇帝这个时候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进了书房,就见谭锋懒洋洋坐在那里,看见他,便微笑道:“不必多礼,朕今日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这些日子,我那两位王兄有没有和宁爱卿通消息?”

宁风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曾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磕头道:“皇上明鉴,老臣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啊。庆王禄王虽然时常有信来,可老臣从未回复过,和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

“废话,你要和他们有联系,今晚上就不会跪在这里痛哭流涕了。”谭锋没好气翻个白眼:“起来吧,让溪月知道,还以为朕故意欺负你呢。我就是问你,庆王禄王那边有没有什么信给你?”

“没有,真的没有。”宁风起连忙起身,擦擦眼泪,故作委屈道:“臣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可是您想啊,臣不肯和两位王爷走动,就算他们再怎么想拉拢臣,可有些事情,又怎么肯透露给臣知道?两位王爷再草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想必还是懂的。更不用提小女如今在后宫,他们想拉拢臣的同时,肯定也防着我啊。”

“没有就罢了,朕也知道他们不至于草包到这个地步,不过随口一问。”谭锋喝了口茶水,然后放下茶杯,微笑道:“今日那贾苍成,你看见了吧?后宫嫔妃们都觉着十分感佩,偏偏萱嫔和其他人意见不同,一口咬定此人乃是故意装相,你怎么看?”

宁风起一愣,接着笑道:“真不愧是小溪……”只说了一句,便醒觉这有自吹自擂之嫌,连忙垂头道:“这个……萱嫔娘娘不过是妇人见识,皇上不必认真。”

谭锋压根儿不理这老家伙后半句话,沉吟道:“这么说,你也是和萱嫔一样的意见了?为何如此笃定?”

“这个……臣倒也不敢笃定。只是宦海沉浮中,看多了为博名利花样百出的各色官员。不过这位贾大人,倒的确是别出心裁。其实皇上若想知道他是否真的爱民如子到自己一贫如洗,只需到他的管辖之地看看,一切便可水落石出。毕竟皇上这一次下江南,就是为了看民生疾苦。”

谭锋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一路匆匆而过,朕也没四处走走,如今到了扬州,是该各处看看呢。听说那些大盐商都是权势熏天,朕倒想知道知道,他们是怎么一手遮天的。”

说到后来,语露杀机,宁风起却是神色如常,显然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太了解这位皇帝,说大度是真大度,但要说小心眼,那也真的是小心眼。扬州盐商们糊弄他不是一日两日,也别说他了,就是先皇那会儿,不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北匈之战紧促,先皇腾不出手。如今看当今皇上这作派,很显然是要秋后算账,且要连着先皇那笔旧账一起算了。

正想着,就听谭锋正色道:“朕要在扬州逗留几日,苏州那边,朕想先派爱卿过去看看,了解一下改粮种桑的风气到了何种地步,你可愿往?”

宁风起一愣,但旋即一喜,躬身沉声道:“臣愿往。”

“好。”谭锋点头道:“朕给你派一队护卫,至于是微服私访,还是光明正大,都由你自己看着办。苏州那里,便交给你了。朕不会在那里过多逗留,扬州之事完毕,便是前往杭州。”

“是。”

宁风起明白,无论是盐商操纵盐业也好,苏州的改粮种桑也好,乃至朝廷和皇家的海贸船队,海上神出鬼没的“匪患”问题,以及那些盘根错节的大家族,这所有一切的解决之道,最终还要着落在杭州的两江总督府,皇上当然要将那里作为终点站,重点观察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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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膳乃是江南这边的口味,娘娘看看合不合心意?”

素云将一道道小菜从食盒里捡出来,放在桌子上,忽听宁溪月叫道:“把那道醉蟹撤了,我不喜欢吃生东西。”

“好。”素云将桌上醉蟹撤下,又对身旁元度道:“我记得还有一盘醉虾是不是?别拿出来了,娘娘不喜欢。”

元度点点头,这里宁溪月便问道:“有高邮的咸鸭蛋吗?剥两个。”

“是,知道娘娘喜欢,已经预备下了。”

素云从食盒里捡出鸭蛋,正要剥皮,就见谭锋从外面走进来,微笑道:“怎么才吃早饭?朕还以为你早吃完了呢,难得来到江南,倒不贪吃了,莫非是坐了几天船,觉着不舒服?”

宁溪月连忙起身行礼,接着笑道:“听皇上这话,您是吃完了吧?如何?吃得饱吗?要不要在臣妾这里接着用一点?”

谭锋看了看桌上几样细粥小菜,点头笑道:“也罢,吃一点就吃一点,不知为什么,一看见你,朕就会食欲大振。”

宁溪月:…… 这是对一个吃货的最高褒奖吧?可为什么我就没有一点儿开心的感觉呢。

“愣着干什么?快点吃,吃完了朕带你们去街上逛逛。”

“我们?”

宁溪月果断抓住话中重点,就听谭锋笑道:“对啊,这扬州城天下闻名,既来了这里,不出去逛逛,对得起这一路车马劳顿?所以朕有心带着你们几个,都出去走走,大家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咱们也来一出微服私访。”

“哇!微服私访?”宁溪月的眼睛亮了起来,果然穿越者都是天选之人,平凡如她,也能有如此奇遇。

微服私访啊,前无古人基本上也后无来者了吧?只有《康熙微服私访记》里的宜妃有这个待遇,那还是瞎编的。

一念及此,宁溪月扒饭的速度猛然就快了两倍,只看得谭锋立刻又担忧起来,连忙道:“不着急,你慢点吃,别噎着。”

周围站着的太监宫女们都忍不住低下头偷笑,心想皇上刚刚还说快点吃呢,现在又说不着急了,这就叫关心则乱吧?皇上对娘娘真是太体贴了。

不过想也知道,宁溪月哪会听谭锋的劝告,三两口就着流油的咸鸭蛋黄将粥饭扒完,她便站起身一边净手一边道:“皇上您慢用,臣妾回房换一套衣裳。素云,在宫里时我让你预备两套男装,你放在哪儿了?”

“不许女扮男装。”谭锋险些没让饭噎着,连忙吞下去高喊一声:“你只穿着寻常女子的服色便好,朕不想被人误会有龙阳之好。”

“噗哈哈哈……”

屋里传出宁溪月的喷笑声,接着只听她道:“皇上真是不会享受,想一想,我若换上男装,那肯定是英姿飒爽啊,比起女装,或许会格外有一股英秀之色。龙阳之好怎么了?你那么帅,我又俊秀,说不定咱们还会成为传唱一时的佳话呢。”

谭锋:…… “别尽想着好事儿了,就你这资质,离佳话还差一点。”

“就我这资质才正好,你若换上舒妃洛嫔悦嫔这些风情万种各有千秋的美人儿,那可就成了二尾子,才叫一个过犹不及呢。”

两人一边说着话,在谭锋撂下筷子的同时,宁溪月也收拾完了,撩开帘子从内室走出来,这里谭锋抬头一看,目光便是一凝。

“别说,扮上男装,果然有一股飒爽之姿。”皇帝陛下微微一笑,原本打定主意不让宁溪月女扮男装的决心也在瞬间崩塌。

虽是阅美无数,早已不会对任何美人心潮澎湃,但看惯了心上人平时打扮,忽然换了一种模样,那份新奇感还是战胜了理智。

此时舒妃等人也都接到了消息,收拾差不多,便从各处赶来,众人汇聚在一起,看见宁溪月的打扮,不由都失笑,舒妃便道:“还是萱嫔想的周到,不如我们也换上男装?”

“不用了,她一个淘气就够朕受的,再添上你们,好嘛,这哪里是去逛街?正经是遭罪去了。”

谭锋摇摇头,舒妃有些失望,就听静嫔笑道:“皇上说的没错。舒妃娘娘也不用羡慕萱嫔,有些事情啊,真的是羡慕不来,便是您换上男装,没有萱嫔妹妹那份儿上树掏鸟下河捉鱼的假小子气派,也不像啊。“

一句话说的芳嫔舒妃等人都笑了,连连点头称是。宁溪月冲静嫔悄悄龇牙,吓得她笑容一滞,接着便对谭锋撒娇道:“皇上,您看萱嫔,她要报复臣妾呢。”

“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报复你了?”

宁溪月仗着没人看见,理直气壮地冷哼一声,就听谭锋无奈道:“这一次带着你们出去,须把素日里那些端着的架子和身份都忘记,可别到了大街上,还舒妃娘娘萱嫔娘娘的叫,让人听见,皇家体面可就真的剩不下几分了,明白吗?”

“臣妾明白。”舒妃等人连忙答应,就见静嫔撇嘴道:“我们倒是没问题,就怕有的人原形毕露。”

宁溪月笑道:“这说的是我么?放心,到了大街上,我只会比你们更自在,因为我是能上树掏鸟下河捉鱼的假小子气派啊,这和百姓们打成一片,显见得是小菜一碟。倒是静嫔姐姐要注意些,从来都是端着的架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来的。”

“皇上,您听听这话……”

静嫔跺脚,但旋即就被舒妃拉了一下袖子,她这才发现谭锋正冷冷看着她,于是立刻知道自己的言行惹了对方不快,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聒噪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生疑惑

“静嫔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就留下来。”

果然,就听谭锋冷哼一声,接着转身当先而行,他身后,宁溪月冲静嫔做了个鬼脸,露出胜利笑容,只把静嫔气得险些掉泪,心想皇上真偏心,明明萱嫔也没少说,她还吓唬我,你怎么不管?就只拿我出气。

一念及此,真想不管不顾转身就走,然而又实在舍不得这个机会,见舒妃芳嫔等人也是神色如常,浑没有一点儿替她打抱不平的意思,因咬着嘴唇想了又想,终于还是一跺脚跟了上去。

轻车简从,自然没有秋猎时的条件,两辆大马车里,坐着舒妃悦嫔芳嫔等人,褚贵人看着窗外繁华景象,忽地淡淡笑道:“还是萱嫔姐姐有经验,她换了男装,这会儿却能和皇上并肩而行,可不是比我们自在多了。”

薛常在陈常在等都点头笑着应是,褚贵人眉头轻轻一挑,似是饶有兴趣般道:“说起来,我也是有些奇怪,怎么她有这样好的主意,却不和你们说呢?若说防备我们,不愿意将这种经验分享,但她和你们不是向来情同姐妹吗?”

薛常在和陈常在对视一眼,就知道褚贵人的心思了,两人微微一笑,薛常在便淡淡道:“这有什么?萱嫔姐姐对我们的好,我们心里清楚,不说别的,只说这一次随圣驾下江南,若不是她在皇上面前替我们进言,哪里就能轮得到我们?”

褚贵人笑道:“也不是这么说吧,我看这一次皇上将能带的姐妹都带了来,萱嫔即便不进言,你们也可以来的,素日里皇上对你们也算好。”

说完忽然又掩口一笑,点头道:“是了,我失言了,想必这是萱嫔告诉你们的吧?她的确是恩宠无双,在皇上面前替你们说几句话也是有的,既然是她说的,那自然是真的了,说起来,你们是有福气的,靠上她,以后也就不用愁了。”

这话就差没直说萱嫔是揽功了,薛陈二人知道她和宁溪月有怨,也就不再搭理,只撩开车帘,假装看外面景色,不经意间,就见马车旁边,谭锋和宁溪月并肩悠悠而行,虽然都是男装打扮,但只看着他们时不时交头接耳,言笑晏晏,当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其实这却是两人误会了,谭锋和宁溪月虽然在小声谈笑,话题内容却和风花雪月毫无关系,谭锋说的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我看了半天,没觉着有什么特别啊。”宁溪月转头,疑惑地看着皇帝陛下,却见谭锋一挑眉,轻声道:“这里是广陵县,就是昨天那个贾苍成的牧民之所。”

“咦?”这却是出乎宁溪月意料之外,因惊奇道:“他的县城是在这里?难怪走了半天,我还以为皇上是要带我们考察一下扬州的盐业或者郊外农田情况呢。”

谭锋点头道:“昨天你不是说,不信他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儿,那袭旧官服是装样子的吗?朕觉着你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所以决定今天亲自来看一看。不然的话,那贾苍成如果真是装相,朕还对他赞赏有加,岂不是让他自鸣得意?将来传出去,天下人都会耻笑朕有眼无珠,竟被一个贪官蒙骗了,这一点朕不能忍。”

宁溪月轻轻拍了两下手,点头道:“皇上这认真求证的精神实在可嘉。只是走了一上午,莫说我这腿有些酸,连肚子也有些饥饿了,您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先祭一下五脏庙再说?”

谭锋笑道:“正合我意。”说完转头冲后面马车一招手,于是车夫会意,立刻将马车停下,于得禄早派了两个小太监飞跑到车前报信。

须臾间,舒妃等人从车上下来,一水儿聘聘婷婷的美女将路人都看呆了,虽然每一个都面罩轻纱,但那婀娜身姿和高贵风华,民间等闲也难见到一个,这一次却是一下出现了好几个,怎不由广大路人吃惊。

宁溪月便凑近了谭锋悄声笑道:“谭少爷这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当真是享尽了齐人之福啊,看看路人们的眼光,大家都很羡慕你呢。”

谭锋无奈摇头,也贴着她耳边悄声笑道:“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所谓的齐人之福,烦恼却也不少。”

“再多烦恼也值了,看看大家看你的眼光,那是多么的羡慕嫉妒恨啊,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宁溪月笑吟吟的,忽听谭锋疑惑道:“你真觉着大家那是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朕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好像除了这些之外,还很古怪。”

“哪有?你多心了吧?我就……”宁溪月话说到一半,也不说了,因为她的确察觉到广大吃瓜群众的目光不仅仅是艳羡,就如谭锋说的,大家看着他们两个的眼光,确实很有点古怪。

“行了,别在这里现眼了,咱们又不是猴子。”谭锋见人都聚到了自己身边,也不愿意在这里接受路人目光的洗礼,连忙转身进了旁边一座酒楼,舒妃等人也忙跟了上去。

立刻就有店小二赶过来招呼,看见他们这一大群,热情笑道:“客官带着这样多的家眷,不如要个雅间吧。”

“也好。”谭锋点点头,和宁溪月舒妃等人到了二楼最里边的雅间坐下,四下望望,见这酒店布置得还算雅致,心中也觉满意,扭头对小二道:“挑你们店里拿手的菜上几道来,余下的看着安排吧,记得荤素搭配着来,蜜饯果铺随便上一点。”说完冲于得禄点点头,于是大内总管便拿出二两银子抛给小二:“呶,我家少爷赏你的。”

“好嘞。”

小二知道这是大客户,不由喜动颜色:“您就等好吧,小的这就去安排。”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不一会儿,先端了几碟瓜子花生蜜饯果铺,一面摆着一面笑道:“菜已经做上了,客官稍等,一刻钟后便可以上菜,还有道东坡肘子,那得焖得酥烂些,却是要等两刻钟。”

谭锋点点头,待小二退下,他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对宁溪月道:“看来你是走眼了,我看这广陵县城繁华得很,说明那贾苍成的确是个好官儿。”

舒妃笑道:“皇上……少爷慧眼如炬,我也觉着这街道上人人衣着光鲜,且连半个乞丐都不见,若非繁华富庶之地,哪里能有这样气象?”

宁溪月拈了颗果脯送进嘴里,淡淡道:“皇上驾临扬州城,官员们自然要准备一下,别的也就罢了,乞丐这种有碍观瞻的,哪里允许出现?或赶走,或是打扮一番,让他们做几天普通百姓,这也是有的。”

静嫔学了乖,这一次绝不肯多嘴多舌,倒是芳嫔忍不住笑道:“要是这么说,皇上驾临江南,却是连乞丐都跟着沾光。做几天平民百姓,那总得有百姓的衣裳和饭食,这些天不用乞讨就能吃饱,还能得一套衣裳,可不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舒妃笑道:“还是芳妹妹会说,细一想,可不是呢。如此看来,皇上下江南,真是普天同庆的好事儿了。”

谭锋看了宁溪月一眼,那意思是:听听听听,哪一个不比你会拍马屁?只有你,天天和朕唇枪舌剑的,那些赏赐都是给了白眼狼。

宁溪月了解他的意思,忍不住低头抿嘴一笑,她不愿意和妃嫔们争辩,索性就将目光投到街道上,看了一会儿,便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少爷,你觉不觉着?这街上的人,似乎有些怪异。”

“哪里有怪异?”

不等谭锋探头,舒妃等人就忙探出头去看,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并不觉哪里有什么奇怪的。

“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宁溪月又拈了颗蜜枣,这一次静嫔再也忍不住了,呵呵笑道:“萱妹妹该不会是不想认输,又挑不出这广陵县的错处,便要鸡蛋里挑骨头吧?”

芳嫔也笑道:“这哪里是挑骨头?分明就是无中生有。”

话音未落,就听洛嫔淡淡道:“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更不是什么无中生有,我也觉着有些奇怪,只是说不上来哪里怪。”

芳嫔静嫔嘴角忍不住就抽搐了两下,她们心里清楚得很,洛嫔这就是故意偏帮萱嫔,不然的话,她们从前都是官宦贵女,上过几回街?再大一点,就都进宫了,知道街上的景象是什么样?此时说怪异的,或者说正常的,其实都是凭空想象罢了。

但宁溪月和她们不同,这是个爱玩的主儿,别说前世里逛街无数,就是这一辈子,那不管是偷着溜出去,亦或是光明正大跟着母亲哥哥出门,都是习以为常的,所以宁溪月是真真正正觉得这街上人群有些怪,只是一时间确实说不上哪里怪罢了。

几人正说着,忽然就听楼梯上脚步声响,接着一个大嗓门道:“嗨!听说刚刚这听风楼来了一群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可惜我晚来一步,竟然不曾得见。”

另一个声音笑道:“方兄不必遗憾,我听人说,那些人进了这酒楼,想必是要在此处用午饭的,你只要守在这二楼,不怕他们人不出来,到那时不就可以看见了?”

谭锋眉头一皱,就听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叫我说,你们都别痴心妄想了,那些女子都是头戴斗笠罩着轻纱,遮得严严实实,哪里能看出是花容月貌还是貌如东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先见之明

先前声音笑道:“曾贤弟这就不懂了吧?什么叫浑然天成?但凡是美人儿,那必定面貌身段俱美,很少会出现身段和容貌反差极大地情况。那几个女子虽是轻纱罩面,但听人说身段袅娜,由此可知,必定是美人无疑。”

舒妃等人听了这些话,都是面色剧变,洛嫔便咬牙切齿道:“这些混账东西作死,竟然敢如此议论我等。”

说完有些不安地看了谭锋一眼,心中十分后悔。身为后宫贵人,竟被一些纨绔如此轻薄议论,传出去,她们名声还要不要?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早知如此,先前就该按捺住好奇心,不跟皇上走这一趟的。不然回宫后,太后皇后怪罪下来,就是皇上也不好替她们说话。

“是朕考虑不周到,你们不必惊慌。”谭锋面色冷冽:“这几个出言不逊的家伙,理应派人收拾一顿,让他们明白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宁溪月知道谭锋是动了真怒,连忙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少爷息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些人虽然不留口德,但也是因为不知道我们身份。俗语说得好,不知者不罪。更何况,皇上若真因为他们的几句议论,就派人去揍一顿,这可不成了奇闻?一旦传扬出去,本来大家都不知道我们是,这下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萱妹妹说得有理。皇上,出了酒楼,我们便回去,之后自然再不会有人议论,眼下却不宜为此事动气。”

舒妃难得同意宁溪月的话,就见宁溪月眉头一挑,豪气道:“姐妹们不必畏首畏尾,你们大多时候是坐在马车里,这在寻常官宦人家也是常见,即便被人议论几句,反正他们又不知咱们是谁,管它呢。难得下一次江南,还不能一饱眼福,多冤啊。你们看这酒楼外,小桥流水碧瓦红墙,桃李榆荚繁花似锦,难得阳光正好春风不燥,若是因为几句议论就不能享受这江南春光,实在太可惜了。“

静嫔没好气道:“你只知道这会儿享受的好,却不想想回宫后怎么办?万一让太……那两位知道了,你有恩宠固然不怕,我们呢?”

宁溪月看了她一眼,扭过脸嘟囔道:“不识好人心。我不过是怜惜大家等闲不能出门,所以想着让你们多看看多走走,还不领情,那就罢了,你们回去,到时我是一定要和少爷一起逛得。姐姐说的没错,我有恩宠我怕什么?”

“你……”

“行了。”谭锋挥挥手,淡淡道:“溪月说的没错,难得来一次江南,若不能饱览景色,实在可惜。何况走在街上,也没人知道咱们是谁,我不说你们不说,太后和皇后也不会知道。”

有了皇帝这句话,舒妃等人都稍微放下心来。此时就听那几人在旁边雅间坐了,谈笑声仍然传出,可见是放浪惯了的人。谭锋嫌这几个人聒噪,却又不能让小二去说什么,即便他贵为天子,也不想惹是生非,不怕别的,只怕暴露了身份,令几个妃嫔名誉受损。

因便拿起茶杯默默啜了一口,目光忍不住向宁溪月看过去,就见这女人已经趴在了窗台上,看上去仍未放弃之前的怀疑,此时正兴致勃勃研究着街上人流与别处到底有何不同。

他不禁莞尔一笑,心想只有溪月这样豁达乐天的性子,才能真正领略出行的乐趣,在这方面,朕都比不上她,朕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且家事国事天下事,哪一样都逃不过去。不过也好,朕即便操碎了心,只要能换她一世无忧,永远如此纯真快乐,也是值得。

宁溪月不知皇上心中所想,如果知道,只怕要感动的流下两行清泪,说一句“臣妾何德何能”了。但她此时全部心思的确都用在了街上的行人身上,看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道:“少爷,你不觉着,这街上人不算多吗?扬州可是天下繁华之地,可是你看看,这午时本该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街上的人却仍如之前一般,虽不是稀稀落落,却也谈不上繁华,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怕是你的疑心病作祟。非年非节的,寻常百姓,又有几个有闲暇逛街?都在为衣食奔波。即便繁华如扬州,也不可能例外。”

谭锋随口说着,忽听旁边雅间又有一个人过来,听到这几个家伙重新将话题回到自己等人身上,皇帝陛下心中无名火起,偏在这时,就听后来那人笑道:“哈哈哈!小弟运气好,刚才在这门口等哥哥们的时候,恰好看见那一群……”

不等说完,大概是被人扯住了,这人急的叫道:“别扯别扯,哎哟,把我这新衣服给扯坏了。其实哥哥们不必感叹,这人世间当真什么怪事都有,那么些美貌女子,却全都是虚度了年华青春,我看她们的丈夫,竟是个龙阳之徒,放着身后莺莺燕燕不理睬,只和一个清秀的小厮打得火热……”

谭锋:……

宁溪月:……

众妃嫔:……

“看看,我就说吧,如何?到底如今成真了,朕的一世英名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谭锋率先向宁溪月发起攻击,抓着她的肩膀不停摇晃,宁溪月却不理他,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衣裳,咬牙切齿道:“什么眼神?啊?我这是小厮的衣裳?明明也是绫罗绸缎好不好?为什么不猜我是个少爷?难道帅哥和清秀男孩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兄弟情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注这个。”谭锋也是服气,瞪了宁溪月一眼,接着又忍不住笑道:“你怪谁?不是有那么句话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典型就是这种了,虽然穿着绫罗绸缎,可让人一看,还是个小厮作派。”

“姑娘我好歹也是官宦之女,身上最起码的气质还是具备的吧。”宁溪月忍不住轻轻踹了谭锋一脚,好在这动作是在桌子下面,隐蔽,除了洛嫔这个眼尖的,其他人也都没瞧见,不然又不知要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最后萱嫔娘娘得出结论:误会的人不但是个眼神不好的,还是个先入为主小人得志便猖狂疑心生暗鬼就该大卸八块的纨绔草包。谭锋有理由相信:这是诅咒,如果对方认为爱人也是个俊秀少爷,她保准不会给人家这种评价。

不得不说,听风楼厨子们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一点从宁溪月的表情可以看出:萱嫔娘娘吃得眉开眼笑,将先前被误认做小厮的无名怒火抛到了九霄云外,能安慰她到这个地步,可见厨子们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舒妃等人却远没有宁溪月这般没心没肺,因为被谭锋听到了先前议论,她们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也没吃多少饭菜,之后出了酒楼,就一定要回行宫,谭锋也看出再逛下去,不但不能令大家愉悦,反而会给她们增添压力,于是便命于得禄带着一队护卫,护送舒妃等人回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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