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梨花烟雨作品金律良缘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初一初二忍不住在旁边打趣,被宣素秋狠狠瞪了两眼,然后她叹了口气,小声道:“好吧,那我就先不问徐你到底得了什么新思路,我只想问你,那县令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两帮混混是彼此互殴,然后诬陷外乡帮的啊?”

“应该是这样无疑了,不然他不会只打了那张良十板子。”

“为什么啊?我就是这点不明白,既然知道外乡帮是被人诬陷的,为什么还要打张良十板子?这太不公平了。”

“世事哪有那么多公平?张良到底是外乡帮的头目,即便这一次他们是无辜的,可本地百姓心中不会这么想,陆大人到底还是此地县令,要靠着乡绅百姓治理此地的。他若一碗水端平了,难免会让本地百姓心中不痛快,别看平日里大家恨混混们恨得咬牙切齿,可一旦只打了混混,外乡帮一点儿惩戒都没有的话,这些百姓心中立刻就会是另一种想法。这就是乡土思想了。”

“原来如此。”宣素秋终于明白,忽听初一笑道:“不是说出身百姓,所以最明白百姓们的想法吗?怎么这会儿就懵了?”

第二百零四章:自导自演

宣素秋纳闷道:“我也奇怪,反正……反正我觉着即使是这样,对外乡帮也还是不公平。”

徐沧道:“那是因为,小宣你本身就是个最公平公正的性子,你从来不去考虑什么利害关系,只知道天地间最公平的那一套准则,在你心里,是真正的人人平等,自然就觉着外乡帮和本地人是一样的,外乡帮这是受了委屈。然而做官,尤其是这样的地方官,需要考虑的却是太多了,要平衡各方面的势力。”

宣素秋郁闷道:“我竟不知道徐这是夸我呢?还是训斥我?”

徐沧惊讶道:“你这样的赤子性情,我自然是夸赞你,怎么会说我是训斥你?”

宣素秋低头小声道:“可赤子性情,必定是做不好官的吧。”

徐沧笑道:“原来是为这个。的确,小宣你这个性格倒是不适合做官,只那又如何?你做仵作,不也是特别出色吗?一样可以为死者伸冤昭雪。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适合做官的就让他去做官,适合做教书育人的就去做先生,适合做匠人的就去做匠人,如此不好么?”

一番话说得宣素秋立刻出了牛角尖,点头笑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徐你太厉害了,一句话就说的我也豁然开朗了。”

当下并未立即回行馆,而是到了驿站,向英吉利使者详细询问了他们遇到海匪的情况,了解完毕,这才回到行馆。

宣素秋也不及换衣服,进了后院就求徐沧揭秘,却听徐沧笑道:“本来想等有了结果再给你看,谁知道你这样性子急,罢了,就告诉你吧。”

“初一初二耳朵也都竖了起来,就听徐沧沉声道:“使团遇害案到现在,所有方向都指向朝鲜使团,然而他们和英吉利遇到海匪,不得不靠在岛上修整,最后又是一起来到此地码头,这个时间距离使团遇害案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有作案时间,这个问题不解决,哪怕有再多的证据,我们也不可能结案。”

“没错,难道徐现在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宣素秋眼睛亮起,却见徐沧摇头笑道:“现在能不能解决还未可知,但因为帮派互殴的案子,倒的确是给了我一个新的思路。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没有海匪的存在……”

不等说完,就听初一在旁边叫道:“少爷,这个不可能吧?奴才亲自去看过,英吉利和朝鲜船上的火炮痕迹,都是货真价实的。”

“你只看到火炮痕迹,还看过别的痕迹吗?”

徐沧反问,初一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呐呐道:“大人说得别的痕迹是指什么?”

“刀砍斧凿之类的痕迹,看见过吗?”徐沧的神色十分严肃,显示出他不是为了为难初一,而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初一看了初二一眼,两人努力回想了一下,初一摇头道:“回爷的话,当时奴才害怕那些番人,也没敢上船,更没有仔细查验过,不过……就奴才亲眼所见,倒是没看到刀箭之类的痕迹,但火枪火炮造成的痕迹非常明显。”

“一般来说,海匪们最擅长的并非是火炮火枪,而是跳帮作战……”

说到这里,忽见宣素秋眼睛眨了几下,就知道她不明白跳帮作战的意思,于是解释道:“跳帮作战就是海匪们从一条船跳到另一条船上,一般他们会利用炮火将劫掠的船只逼停,然后跳到对方船上,靠近身肉搏杀伤俘虏船上的人,抢劫财物。刚刚英吉利的使者说了,他们当时是在夜间与海匪相遇,双方只是开火,根本就没有跳帮作战,这事情就奇怪了,夜间的茫茫大海上,他们怎么那么巧就遇上了海匪?这海匪晚上还有值勤的么?也未免太勤劳了些。”

“噗”的一声,宣素秋和初一初二等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徐沧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沉声道:“嗯,海匪如此勤劳,于夜间出没,说明他们定是擅长于夜间行动,就这样,到最后他们竟没有跳帮作战,只是和对方开了一通火,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被重创到需要休整的情况下逃走。你们想想,这损失得多惨重?”

初一砸吧着嘴道:“是损失惨重,若我是那海匪,弄到这么个血本无归的地步,只怕要撞墙了。”

徐沧笑道:“是啊,确实是血本无归。但非常奇怪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刚刚损失惨重的海匪队伍,它不说好好休养生息,竟然在两三天后就又出现了,还是在夜间,和另一支使团的船开了火,除了活腻了自寻死路之外,我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这种行为。”

“没错,这纯粹是脑子让驴踢了,漏进了海水,不是疯子干不出这种事儿。”

初二在一旁迟疑道:“这也不一定,或许……或许第二次交火的海匪另有其人呢?”

“嗯,初二你说的也很有可能。但问题就是,两支使团先后遇上海匪,如此重大之事,没有人敢等闲视之,自从地方行文通知之后,水军卫所日夜在附近海面巡逻,别说两支海匪了,就是一支都没找到。而且此地承平已久,除了这两个使者团之外,此前并没有任何人遭袭?难道这海匪就如此倒霉?不在白日里打劫商船,非要在夜间行动,结果两次空手而归不说,还把自己给葬身大海了?就算是最笨的海匪,会不会干出这种事?”

初一初二面面相觑,宣素秋在一旁直点头:“确实,让徐这一说,海匪之事竟是处处充满诡异,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徐你想出来了吗?”

“如果我所料不错,所谓的海匪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扮作海匪的人,便是其中一支使者团,基于先前西夏使团遇害案的矛头一致指向朝鲜使团,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朝鲜使团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第二百零五章:闯馆

“少爷的意思是说:所谓的海匪,就是朝鲜使团?他们和英吉利的使团互相攻击,然后各自休整,迟了将近两个月才过来,可……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是很明显吗?只有这样做,他们才有理由在海岛上休整两个月,完美避开西夏使团遇害案的时间点。没有时间证明,就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只要他们可以证明自己那段时间在海岛休养,那什么证明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但是朝鲜使团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如果只是想完美错过西夏使团遇害案的时间,为什么要在夜间和英吉利开火?万一被打沉了,岂不得不偿失?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在船上造些痕迹,然后在海岛休养两个月再过来,这样也可以错开时间啊,何必那样费事?”

“小宣,由此可以看出,你果然是认真思考了的。而朝鲜使团这样做,目前我倒是想出了两点原因。”

徐沧拍了拍宣素秋的肩膀,笑着表扬了一句,然后沉声道:“第一:朝鲜使团中肯定是有人被匈奴收买,而且这个人绝对是高层,甚至很可能就是使团中的最高官员,又或者是高层官员都被收买,所以他们狼狈为奸。因为只有他们才能掌管全船事务,无论是夹带武士,或是派遣武士悄悄离开,乃至后来再把他们接回,都只有高层才会有这个条件。这样情况下,使团中大多数人是不知情的,那就需要有足够的理由掩人耳目瞒天过海,而最合适的办法,无非就是靠着海岛休息两个月,海岛离陆地不远,只要算好时间,两个月足够杀人凶手们来回了,中间凶手消失的时间,完全可以说他们是在和海匪的战斗中受了伤,需要静养,如此既可以完美造假,令不知情的人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怀疑,又可以为凶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作案。”

“是这样没错。”宣素秋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认同。

“第二:俗语说得好,口说无凭,单凭他们朝鲜使团一家之言,就说我大夏海面上有海匪,到时候水军卫所也找不到海匪在何处,如果是你,你会一点儿都不怀疑他的话吗?可如果有了英吉利在旁边作证,你们还有谁会去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样啊爷。当初奴才看见那个少年竟是个硬点子的时候,奴才也想到了,只说这样手段,要杀西夏使者团足够足够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们和英吉利的使者团都遇上了海匪,时间根本不够用,所以奴才半点儿都没再往朝鲜使团的方向去想。”

初一连忙附和,徐沧道:“的确如此,朝鲜使团在这方面就是利用了人们的心理,完美伪装了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别说你们,在此之前,若非查出了凶器,而那少年又露出了东瀛忍者的路数,我都绝对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事儿竟然有可能是他们做下的。”

“爷,让您这一说,奴才觉着这凶手就是朝鲜使团,没跑了。只是这要怎么证明呢?若我是朝鲜那个最高指挥者,我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这种事的,反正你们也拿不出证据来。”

“谁说我拿不出证据?”徐沧微微一笑,看向宣素秋:“你之前不是问我寻精通火器的人来干什么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请这样人过来验伤的,不过他们和小宣可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小宣是检验人体的伤,而精通火器的人,他可以去给两个使者团的船检查伤痕,只要能证明他们彼此得炮火都是打在对方船上,那就是铁证如山,朝鲜使团即使想要狡辩,只怕也是要理屈词穷的。”

“好,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少爷这一招太高明了,只要检验出那些船上面的炮火痕迹,证明英吉利船上的炮火都是朝鲜留下的,呵呵!那任凭朝鲜使者想要百般抵赖,却也是不能够了。”

“金大人,不好了……”

张成明慌张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金泰林的侍从们惊讶看着这位向来喜欢走八字步的大官从门外飞奔而来,上台阶的时候甚至一个踉跄,差点儿绊了一跤。

张成明此时也顾不上侍从们惊讶的能够装进鸡蛋的嘴巴,他甚至等不及守卫的通报,就一头撞进了屋子里。

“怎么了?”

金泰林从桌案后豁然而起,他没有像平时那般训斥对方,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能够让张成明慌张成这个模样,必然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西夏……西夏人围了我们的使馆。”

张成明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了一句,下一刻,他看到金泰林勃然色变,拍桌吼道:“欺人太甚,他们凭什么……”

不等说完,就听院中脚步声响,接着又有一名侍从冲进来,大叫道:“大人,西夏人已经带兵冲进来了,他们把守住了所有的房子,把人都赶了出来,每个士兵都看守着一个人,有两个侍从反抗,却被一下子就制住了,来人当中有高手。”

刚刚还怒气勃发的金泰林猛一下跌进椅子中,面色惨败如纸,喃喃自语着什么,张成明和侍从也听不清。

张成明急了,上前一步道:“大人,到底现在我们该怎样做,还需要大人做主,西夏人如此明目张胆,太过分……”

不等说完,就见金泰林摇头道:“你还不明白吗?咱们的事情……暴露了。”

“什么?”

张成明猛地呆住,却见金泰林咬牙站起身,沉声道:“来人当中有高手,西夏就算因为使团遇害案带了一些高手过来,可这毕竟是大夏境内,又怎么能允许他们带太多的人?而且一下子就能够制伏反抗侍从的,那必定不是西夏高手,而是徐沧带来的大内侍卫,只有大夏的大内侍卫,才会有这份儿功力。”

第二百零六章:一网成擒

“那……大人,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张成明见金泰林明显是被这个天大的坏消息打击的蒙了,不由也是心急如焚,暗道现在不是蒙的时候啊大人:“大人,西夏又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和使团遇害案有关,我们总要再努力一下的。”

“他们既然敢闯进来,那肯定就是得到关键的证据了,只是……怎么可能?”

金泰林喃喃念着,忽然又想起自己的时间证明是完美的,西夏绝对不可能破解,因此刚刚慌乱绝望的心似乎又看到一丝曙光,连忙振作精神,对张成明和那侍从道:“快,立刻暗中传我的命令下去,参与此事的所有人,立刻殊死反抗,最好是被那些高手杀死。”

“是,大人。”

张成明立刻就明白了金泰林的意思:就算西夏找到铁证又如何?只要当日参与使团遇害案的死士全部身死,那就是死无对证,最妙的是这些人都是你们大夏的高手杀死的,到那时,还可以因此追究大夏责任,哪怕是能够以此为筹码,而让西夏使团遇害案不了了之也好啊。朝鲜向来尽心尽力以大夏属国自居,进贡朝见从未敢有半丝懈怠,说句不好听的,这份态度比儿子对爹也差不到哪里去了,而西夏却一直不服王化,如今想要结盟,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国力下降,就不信大夏会因为一个西夏而和朝鲜交恶。

更何况,大夏和西夏的破案团也未必就掌握了什么铁证呢?

张成明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死中求活的唯一希望,而如果大夏和西夏并未掌握什么铁证,只是凭一些推断就如此冒失地进攻朝鲜使团,想着先把人抓起来问取口供,等到无法如愿后,金大人甚至可以因此狮子大开口,相信为了保持两国友谊,大夏会给予最丰厚的补偿。

张成明想着想着,竟然连死里逃生的感觉都没有了,反而觉着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巨大自信。

包抄了朝鲜使团馆驿的人马大多数是西夏的侍从,带头的就是方朗和何宇,这两人一听了徐沧的分析,就立刻认定害死西夏使团的凶手必是朝鲜使团无疑,再听徐沧分析说只要他们去码头上检验英吉利和朝鲜的船上伤痕,那得到消息的朝鲜人很可能将凶手灭口,毕竟从西夏使团遇害的伤口来看,杀人凶手凶残狠毒干净利落,这种人通常都是被豢养的死士,要让他们死,实在太简单了,主人只要下一个命令即可。

这下方朗和何宇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要求徐沧派人先查封朝鲜使团,却被一口拒绝。徐沧的理由很简单:我们和朝鲜从两千多年前就隔海相望,一衣带水的情谊直到如今,在没有真正证据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伤害邻国的事?

不过他在表明大夏立场之后,也表示充分理解西夏使者的愤怒和仇恨心情:西夏使团几十个无辜官员侍卫丧命,这是举国之仇,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点什么不理智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身为大夏官员,没办法安抚西夏使者的怒火,就只能派几个高手前往协助,其实是以协助之名行监视之实,目的就是防止西夏使团被愤怒仇恨蒙蔽了眼睛,草菅人命,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他们就必须跳出来阻止,总之,务必要让两国的使团尽量保持理智,不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大夏钦差为了几国和平所做的努力,绝对的用心良苦殚精竭虑,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方朗和何宇表示,他们都被徐大人为国为民的苦心和高风亮节所感动,方朗被感动的眼睛都红了,指着徐沧发自肺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徐大人,你真的是……太他妈一言难尽了。”

对此,徐沧表示:“过奖了,我也只是做了一名大夏官员应该做的事。两位这就要告辞了吧?那就不送了,我也要立刻带人前往码头查验船上伤痕。”

何宇和方朗被客客气气送了出来。听了徐沧的话,两人都认定这一次使团遇害案的凶手必是朝鲜使团无疑,这也是他们甘心被徐沧利用的原因。

不过方朗回想起徐沧那一番滴水不漏的暗示时,还是忍不住气红了脸,对何宇道:“这就是你口中君子端方的徐大人?我说何大人,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看来是的。”何宇叹了口气,在他心目中,徐沧一直都是聪睿公正的君子,哪想到他玩起政治来,也会如此的狡猾多端。这一番安排,简直就是捏住了西夏使团的七寸,让两人明知道是被他利用,却还不得不按照他的安排走。

不过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如果换作自己,也肯定会这样做。徐沧在这件事上是表现出了政治的无耻,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是这样,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唯有朝鲜使团,那群杀人凶手,他们被北匈收买,在自己得到利益的同时,只怕早把国家丢到脑后去了吧。

正是这一番安排,才有了西夏使团包抄朝鲜使团馆驿的大事件。

当下得到命令的西夏侍卫和徐沧安排的几个大内侍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朝鲜使团的人全部揪出来,金泰林和张成明打的如意算盘倒是不错,希望那几个死士能够在反抗中被杀死,然后一口黑锅扣到西夏和大夏头上,既可以死无对证,避免罪行暴露,又可以以此为借口向两国狮子大开口索要补偿。

只可惜算盘打得响没有用。徐沧带来的几名大内侍卫,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死士们在得到命令前不敢死,不然罪名就坐实了,你没害人你为什么自杀啊?这不明显是畏罪自杀吗?可等到命令想要在反抗中战死的时候,一伸手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那几个高手的经验太丰富了,变换莫测的擒拿手轻松将他们擒住,接着胳膊卸掉下巴卸掉,连牙齿内的毒囊都被搜了出来,真是半点机会都不给。

第二百零七章:双方交锋

这当中也唯有那个东瀛美少年小照,费了众人不少功夫,且一个不慎,险些就让他畏罪自杀成功。好在大内高手也不是吃干饭的,到底技高一筹,将这条狡猾的狐狸抓住,并且死死捆上,杜绝了他所有自杀的机会。

金泰林从屋子里出来,一看见这乱糟糟的院子,就知道大势已去,自己最后的垂死挣扎也彻底落空了。

现在,他唯有寄希望于那个完美的时间证明,只要能够咬死自己的船在海岛上休整,根本没时间来大夏境内杀害西夏使团,那么不管对方有多少证据,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自己等人就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徐沧不是傻瓜,他是大夏人交口称赞的神断青天,他真的会在没有解决这个最大的问题时,就任由西夏使团胡来吗?甚至还派了身边的大内高手推波助澜,他是打算用酷刑撬开死士们的嘴巴?虽然在无可奈何之下,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如果是徐沧的话,他未必会如此冒险吧?要知道,一旦朝鲜使团死不承认,他就等于是把大夏的国家信誉给葬送了,这个结果甚至很可能要他付出性命代价也未必能平息,他是大理寺少卿啊,又不是赌徒,这种孤注一掷怎么想都不该是他的作风。

想到此处,金泰林的心更沉了下去。

但不管怎样,他的态度总是要表达出来的。当下便沉着脸上前,对带队的何宇和方朗一拱手,强忍怒气问道:“何大人,方大人,请问两位这是何意?”

“何意?你还有脸问我们这是何意?你们做下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好手段啊,一夕之间,我们西夏使团就全军覆灭,若不是你们偷袭,我们的使团何至于如此悲惨……”

方朗因为立场问题,所以在以往和徐沧的交锋中,总是扮演沉不住气的那一个,拜此所赐,这一次需要一个暴躁易怒的西夏官员时,自然毫无疑问又是他顶上了。

此时一边暴跳如雷一边在心里流泪,暗道我再也不和大夏的官员打交道了,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站队错误真是要不得啊。

“方大人说什么?本官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是说,西夏使团遇害案乃是我们朝鲜使团所做?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谁都知道我们是在半个月前才来到此地,你一桩发生在三个多月前的案子,却来攀诬我们,这是失心疯了吗?对于西夏使团的遭遇,本官也很同情,可这不是你们胡乱指认陷害别国的借口。”

金泰林大义凛然地反驳着,却听一旁何宇冷笑道:“原来金大人也知道我们胡乱指认朝鲜使团是失心疯般的行为,那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我们为什么要失心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上门拿人吗?”

“一派胡言。”

张成明这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了,见大门口已经有别国的使者侍从探头探脑,他就振臂大呼道:“这里是大夏的地盘,是谁给你们权力在大夏横行霸道的?难道大夏官员都不闻不问么?西夏使团遇害,为什么要我们遭殃?就算大夏心中有愧,也不能如此坐视他们横行不法吧?不然今天是我朝鲜使团被如此对待,焉知明日不是英吉利不是大马不是波斯国使团被包抄?唇亡齿寒……”

“住口。”

方朗大喝一声,指着张成明道:“你休要挑拨离间。包抄你朝鲜使团,自然是因为你们有重大嫌疑,不然谁吃饱了撑着,冒着引起两国外交风险做这种事?你也不用蹦跶,想要证据吗?好,等一下就给你。”

他说完,忽见大门口一个水手打扮的人在鬼鬼祟祟往院里张望,顿时眼睛一亮,指着那人道:“看,报信的来了,你进来,有什么话赶紧和你们大人禀报。”

金泰林并不认识那个水手,可是看装束的确是朝鲜百姓的打扮,这就说明是自家船上的水手无疑,他心中猛地一沉,暗道莫非船上出了什么事?难道……真有什么铁证在船上,如今落入了徐沧手中?

那水手本来就慌乱不已,此时见方朗指着自己,一时间害怕,险些逃走,只是他不过一介平民,何况常年在水上生活,冷不丁到了陆地,竟有些站立不稳,所以方朗一喊,他身边的侍卫就蹿出去了,很快就把人给揪了过来,摔在方朗面前道:“大人,抓到了。”

“抓什么抓啊?这不过是个小喽啰,怕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过来给金大人送信而已。”

方朗冷笑一声,对那水手道:“起来吧,我呢,也没有别的意思,你是要过来向金大人禀报吧?尽管说你的,告诉你们大人,让他也知道知道,码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水手爬起来,面白如纸,脑袋在方朗和金泰林之间不停乱晃,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忽听金泰林沉声道:“行了,这里的事情和你无关,到底码头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快说来。”

“大人,刚刚……大夏那位钦差徐大人带着许多人去了码头,有好几个人上了咱们和英吉利的船,说是要检查炮火痕迹……”

水手不等说完,金泰林的身子就猛然晃了一下,刚刚还怒气冲冲挺直腰板的使者大人,此时竟差点儿摔倒在地。

水手看见这情况,登时不敢再说,目光转向使者大人身边的副使,却见那位比使者大人还不如,竟浑身颤抖起来。

方朗何宇看见此情此景,心中便确定了:果然西夏使团遇害案就是朝鲜使团干得。

这一回方朗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义愤填膺了,他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揪住金泰林的领子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杀害西夏使团几十人?明明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他们就会如此狠毒?竟不惜布下如此巧妙的棋局,只为了让西夏使团几十人葬身异乡。

第二百零八章:负隅顽抗

“怎么会?”

方朗咕哝着,却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文人,真要是到了人家面前,被突然暴起抓住做人质,那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因此只好按捺住性子,咬牙切齿道:“好,老匹夫,不用你在这里,等徐大人从码头查验回来,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果然,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忽然就听外面一阵鸣锣之声,方朗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方嘟囔道:“哼!这个时候倒把钦差仪仗摆出来了,好大的威风。”

何宇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使团遇害案震惊天下,偏偏凶手又是另一国的使者团,徐大人怎可能不造一造声势?换个角度想,他能把钦差仪仗摆出来,就说明是取得了至关重要的证据,西夏使团遇害案,就要真相大白了。”

“明明死的是咱们国家的人,可什么风光都让他得去了,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方朗不服,就是不服,原本他就看大夏不顺眼,现在印象就更差了,原本还以为徐沧是个值得佩服的人,可今天也算是认识了对方的真面目,同样是老狐狸一条,这怎能怪他对大夏印象不佳?匈奴虽然彪悍,可好歹那些汉子是真正的直来直去,豪爽大方……唔!等等,如果朝鲜使团真是被匈奴所指使,那岂不是说明,匈奴比大夏还要无耻?好吧,官场上就没几个好东西,包括自己。

方大人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忽然就醍醐灌顶了,却听身旁何宇道:“你也别只看到徐大人的风光,须知这一次他作为钦差来破获这个案子,同样顶着如山般的压力,毕竟这关系到两个国家的未来发展,一旦办砸了,你想想那个时候他的名声和地位会受到多么的的冲击?这正应了中国那句古老的话:富贵险中求啊。而且,你必须要承认,这个案子如此离奇,其实咱们俩并没有贡献多少力量,一切都可以说是徐大人亲力亲为,才能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方朗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然而他是个高傲的人,哪能忍受自己就这样被比的一无是处,为了努力挽救尊严,他不得不把那个数次顶撞他的无礼仵作给抬出来,冷哼一声道:“那也是因为他身边有一个出色的仵作,想一想吧,如果这个仵作是咱们的人,头顶的奇异伤口是咱们先发现,那些死后做出的伤痕也是咱们先得知的……”

“没有如果。”何宇打断方朗的话:“方大人,你做官多少年了?怎么还会做出这么可笑的假设?那个小仵作的确非常厉害,也可以说是破案的关键之一,然而他是徐大人的人,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不是吗?按照官场惯例,这个破案的功绩就是徐大人的,毫无疑问。”

“喂!何宇,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为什么非着大夏狡猾的官员说话?”

被戳穿的方朗恼羞成怒,却见何宇淡淡道:“在这件事上,大夏和西夏的立场是相同的,所以无所谓为哪边说话,我只是帮助方大人认清现实而已。”

话音落,就见几个衣甲鲜明的士兵小跑着来到院门边,先将院门全部打开,接着上百鲜衣亮甲的士兵昂首而入,在院中分列两排。

最后,象征钦差身份的天子团龙旗下,徐沧身着官服,缓步登场。他身后跟着英吉利的使者,从使者难看的面色和怒瞪金泰林的眼神来看,他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

“徐大人……”

金泰林很想恶人先告状,只可惜刚喊出了三个字,就见徐沧来到面前,沉着脸打断他道:“金大人,本官奉圣命前来侦破西夏使团遇害案,如今各项证据齐指朝鲜使团,希望你给本官一个明确的解释。”

“徐大人,我……”

“经查证,朝鲜使团和英吉利使团所谓的遭遇海匪袭击,纯属子虚乌有。你们船上的火炮痕迹,已经被证实乃是互攻所致,本官详细问过英吉利的使者,对方声称在相遇之初,乃是朝鲜使团率先开火,以至于他们仓促迎敌,损失惨重,对此,金大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面对徐沧灼灼的目光,金泰林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但他很快醒悟过来,跳起身叫道:“胡说,徐大人,你……你不要听信一面之词,当时我们在海上航行,是他们……率先攻击,对,是他们先开的火炮,我以为遭遇到了海匪,这才下令全力反击的。”

“你胡说。”

英吉利的使者终于急了,上前一步用蹩脚的汉语大叫道:“我们……怎么可能……先开火?明明是你们,是你们这样做的……我们是带着女皇陛下的……诚意和友好前来大夏,怎么可能……先做出这样不友好的暴力行动?你们……是你们血口喷人。”

应付这个番邦洋鬼子,金泰林就从容多了。他冷笑一声,用流利的汉语道:“有诚意和友好的不只是英吉利女皇陛下,朝鲜作为中华大地的属国,一直以来都对天朝上邦恭敬有加,如果你们不可能做出不友好的暴力行动,难道我们会做出?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你这条狡猾的毒蛇。”

英吉利使者气愤不已,可惜受限于汉语不太好,所以只能用出这种低等的咒骂。忽听旁边徐沧沉声道:“英吉利使者的确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很不巧,我恰好知道,金大人,你要不要听听本官的论断?”

金泰林心中一沉,咬牙转过身直视徐沧目光,一拱手生硬道:“钦差大人请讲。”

“很简单,因为你们要利用这一次袭击作为借口,去海岛上休整,这个休整期间,就是你们派人前往此地截杀西夏使团的时间。如此一来,你们就拥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我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堪称完美的计划,然而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徐大人,您是钦差,不能妄下论断,您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有证据的。你说我们在海岛上休整是为了派出杀手截杀西夏使团,证据呢?”

第二百零九章:道不同

“此事早已时过境迁,直接证据的确没有。但是,我在搜查贵国的使团船队时,发现你们备用的逃生小船未免太多了些,竟然足足有十艘,而如英吉利这样远洋而来的船队,所遭遇的危险远比你们要多,备用的逃生小船也不过只有五只,因为谁都知道,真要是遇到了暴风雨或者被海匪围剿的灾难,这些逃生小船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有在靠近陆地不远,还要是风平浪静的情况下,它们才有用武之地。也正是因此,许多船队甚至不会准备这种逃生小船,贵国却带了十艘,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何意。”

“人老了,就难免要谨慎惜命一些,虽然这么做不太合常理,却也无可厚非是吧?”

金泰林悄悄松了口气,暗道只要没有直接证据,自己就咬死了不认,谅徐沧也没有办法。至于两国使团的船互攻,哼!反正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谁能说得清楚?英吉利使者说是我们先开的火,我也尽可以说是他们先开的火,就不信那些精通火炮的工匠除了能够检验出炮火伤痕外,还能验出是谁先开的第不成?反正当时是乱战。

徐沧冷冽目光直直看着金泰林,金泰林也毫不示弱与他对视,老家伙现在明摆着就是仗着可以死不承认而摆出了一副“来啊,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对视良久,徐沧忽然微微一笑,淡淡道:“的确,时过境迁,已经不能证明两个使团船队究竟是谁先开的火,过多的逃生小舟也完全可以是个人喜好。不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我想金大人你一定预料不到。”

话音未落,徐沧身边的一个大内侍卫忽地身形一晃,快如闪电般向张成明欺近。

张成明下意识往后一退,伸手架住了那侍卫的胳膊,接着身形急转,避开他的扫堂腿,下一刻,侍卫已经再变招数,双手力劈华山,从头顶直直劈下来。

张成明一低头,矮着身子急蹿出去,忽觉背上一轻,扭头看去,不由大惊失色,只见他背负着的那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已经落入侍卫手中,随即就被送给徐沧。原来那一招本就是为了诱出他这个动作,目的就是夺走他的宝剑。

可徐沧身为大夏的皇亲国戚,他想要什么神兵利器没有?为什么要夺走自己的宝剑?这把剑虽然自己爱逾性命,但也未必就会被徐沧放在眼里吧?

张成明正纳闷着,就见徐沧将那把剑抽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微微笑道:“真是好剑。不知金大人有没有听说过?有那技艺精湛的仵作,可以根据尸体身上的伤痕,找出造成伤痕的凶器……”

不等说完,张成明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他终于知道徐沧为什么会夺取他的宝剑,但已经晚了。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不在杀人后将剑丢弃?为什么要等如今人家把凶器夺去,才后悔不迭。

凶器显然不会只有一把。之前朝鲜使团的侍卫和死士抵抗失败被擒后,他们的武器已经被尽数收缴,此时堆在院子中央,在太阳光芒的照射下泛着阵阵寒光。

“竟然还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大人恕罪,下官从未曾听闻过。”

金泰林的心也一个劲儿往下沉,如果其他事情都可以抵赖的话,这些现成的凶器却都是无可抵赖,真正是铁证如山了。

  如果觉得金律良缘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梨花烟雨小说全集金律良缘药香怡人滚滚带你去修仙本宫不好惹,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