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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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夜里潮湿阴冷,我的手背忽然刺痛起来。”他开口,向姚婴反应自己的身体情况。

“我看看。”闻言,姚婴直起身体,他也把手递了过来。

他手背是伤处,破开的皮肉虽是愈合了一些,但那一块仍旧是紫红色的,很是明显。

抓住他的手,以两根拇指在伤处周围按压,那紫红色的地方好像淤积着一些什么。

“刺痛会更明显么?”看了他一眼,其实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想来是能忍耐的。

“嗯。”微微颌首,的确是如此。

再施加一些力气,原本愈合的外皮被挤开,之后那些淤积在皮下的东西就出来了。是血,只不过是紫黑色的血,一看就不正常。

一点点的挤压出来,之后从披风里拿出热水壶,将那些紫黑色的血冲掉。

再抬眼看向他,姚婴深吸口气,“感觉如何?”

“好像没那么疼了。”孟乘枫握拳又松开,不再刺痛了。

将热水壶重新放回披风里取暖,姚婴微微摇头,“所以说你得好好休息才是,不然淤积的毒素也不愿排出来。”

“有阿婴姑娘在,我想一切情况都不成问题。”孟乘枫倒是吹捧起来,惹得姚婴不由得笑,这马屁拍得她不是很开心,毕竟她也不想做他的私人大夫。

夜色深浓,星辰只能依稀的窥见到分毫,这囚崖深处水太多,又无比的潮湿,如今再加上夜空的阴云,好像随时都会下一场雨似得。

蓦地,一个人从没有火光的峡沟深处走出来,来无影去无踪,好像没人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只是忽然之间消失了,又忽然之间回来了。

孟乘枫先听到了声音,坐直身体看过去,之后便笑了。

“三公子,你这是又去了哪儿?”从石崖上下来就转眼间没了影子。

“孟公子,你该休息了。你今晚不休息,明日该剥削你的还是一样不会落下。”朝着这边走过来,齐雍的语气像是调侃好朋友一样。

“我的手有些刺痛,所以来找阿婴姑娘给看看。”朝着齐雍抬起手给他看,他手背刚刚被挤压过,所以有些肿。

齐雍过来,挺拔的身影居高临下,抓住孟乘枫的手也看了看,之后微微颌首,“没事儿了,一些淤血而已。”

“我也不懂,只是疼了,心里就没底了。”孟乘枫笑着摇头,很是谦虚。

齐雍看了一眼姚婴,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瞧着倒是挺无辜的。

转到她另一侧,那儿有一块更高的石头,旋身坐上去,之后也发出了一声叹息,可见他也是很累的。

“三公子去了何处?”孟乘枫问道,坐直身体,越过姚婴,看着齐雍。

“本公子需检查清楚这所有的石崖是否都有猫腻,太多了,得花费很多时间。”原来,他也怀疑这个,之前姚婴也在想,兴许有问题的不止这一座石崖。

“囚崖太大了,想要挨个的查清楚,不止浪费时间,还会消耗许多精力。三公子手底下的人若是不够,我可以再从留荷坞调一些过来,为三公子分担。”毕竟这里距离留荷坞是最近的。

“无事,反正这里的工程也会耗时很久。接下来几日会有更多的东西运进来,还望孟公子给开路。早日解决了这里的祸患,我们也就撤了,不会再打扰。”齐雍作为一个领导,安排的还是很细致的,最起码他不会将烂摊子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应对,自己就先协调好了。

“三公子放心,外面都安排好了。留荷坞都是小船,知道要运送一些比较大的东西,所以临时调了大船过来。”孟乘枫的安排也很是周到。

姚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听着他们俩说话,莫名的有点眼皮发沉。一个声音低沉,一个声线温和,一左一右,像极了催眠。

最初她觉得自己坐在这儿是不是有点碍事,毕竟他们可能会说一些机密的事情。但,听着听着,就知道俩人也没说啥,好友聊天一样。

可即便如此,姚婴也知道齐雍对留荷坞的不信任,他能做到与孟乘枫如此心平气和又像好友一样的聊天,真是让人佩服。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总之之后很久没听到有人说话,她一下子睁开眼睛。

扭头看向身侧,孟乘枫之前所在的地方已经没人了。再看向另一侧,原本以为齐雍也不见了呢,不想看到了他靠坐在那儿,眼睛都闭上了,好像睡着了。

扭头看向对面的石崖,护卫依旧在做事,远处更有一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这个黑夜有那么一丝丝的静谧,和昨晚差不多。即便是阴暗潮湿,可心里也觉得很安稳。

从披风里拿出水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清甜的让她不由弯起眼睛,这花茶真是好喝。

“给本公子喝一口。”身边的人忽然说话,姚婴手一抖,水杯差点掉了。

扭头看向他,这人还闭着眼睛,好像透视到她在喝水一样。

把水杯递给他,他抬手接过,然后送到嘴边喝了好几口,全程闭着眼睛。下巴上的胡渣更茂密了一些,让他瞧着颇为颓废。

不过,他也是天生有这种气质,衣领敞开着,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

喝完,又把水杯重新递还给她,像梦游一样。

接过来,姚婴微微摇头,“我还是觉得上面那石洞里的壁画可能藏着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我不认识那些字,无法找到重点。还有那块石板,真是可惜。”鬼婆这个称呼姚婴是熟悉的,在那个世界,有一些人也称呼他们家的人是鬼婆。这是一种不了解又惧怕的称呼,只有少部分人会这般说。更多的是叫他们大师傅,恭恭敬敬。

“那块石板本公子白天就看过了。”蓦地,齐雍闭着眼睛忽然道。

刷的扭头看向他,姚婴皱起眉头,“你看过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齐雍幽深的双眸深不见底,他盯着姚婴,难说他眼睛里藏着一些什么。

“那你、、、”在上面时可完全没表现出来。

齐雍缓缓地直起身体,然后靠近了姚婴,入鬓的眉扬起,“本公子又岂是糊涂之人。”不该放过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看过了那石板,又把它推回了原位。缘何你看的时候上面的字没有消失,而今天孟公子将它转过来之后就消失了呢?”边角的字一瞬间就没了,他们都亲眼看到的。

齐雍弯起薄唇,“那上面的字是本公子写的。”他告知,略有得意。

姚婴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是他干的,目的是什么?不让别人知道那石板之前所隐藏的秘密么?

☆、069、掰掉小白牙

齐雍这个人,心机深沉,做事严密,让人猜不透。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真是有压力,因为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明明在笑,但很可能在心里计算着如何动刀子更快。

短短时间内,他居然就能将藏在石洞里的东西给换了,目的是什么,想法是什么,让人难以猜测。

“那么之前,那石板上是什么呢?”她有些好奇。重新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脸朝着齐雍那边,想知道答案。

“本公子说了你也不理解。这巫人内部同样派系复杂,本公子认为,有一部分人凌驾于其他人之上。这鬼婆,不过是爪牙,但她们的首领又是谁,却始终没有调查出来。”劈开两条长腿,他倚靠着身后的树根,一边悠悠道。

他能跟她说这些话,看起来,心中的怀疑似乎没有那么多了。

只不过,他的心思难以猜测,实在想不出他意欲为何。

“他们的手段,好像在长碧楼中,统称为邪术。但我之前也说过,痋为怨气所结,这是他们邪术中的一种。是以怨气而催生出的各种东西,毒性强烈。这些怪物,就是痋。咱们楼中也有,最初我进楼时的试炼,便是培育痋虫,但都是很低级的。可咱们楼中应当也有擅长其他的,那就是蛊。罗大川在楼中也不知得罪了谁,被下了蛊,那条腿差点废了。所以我想,痋蛊这两种咱们楼中都有,是自己钻研出来的,还是策反了巫人,从他们那儿学来的?”还有齐雍,他也有很大的本事。最初姚大壮被下蛊,还是他解的呢。

“长碧楼建立已久,这么多年来与巫人斡旋,作为敌人,知己知彼是必然的。倒是你这小丫头,知道的真多,到底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不要跟本公子说天授,再胡说八道,把你的一口小白牙都掰下来。”齐雍微微眯起眼睛,让她想好了再说。

姚婴想了想,觉得还是闭嘴不说话比较好,毕竟除了天授这种说辞之外,她暂时还没想到更好的谎话。

眼睛一转,看向齐雍,这家伙还在眯眼盯着她,明摆着非要她给个说法出来,否则他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来。

“真的是天授,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身体大受创伤。大概老天也觉得亏待了我,所以给了我一些补偿。”想不出更好的谎话来,她依旧还坚持这个说法。

齐雍看着她,半晌后深吸口气,蓦地起身,朝着她伸过手来。

眼看着他手过来,姚婴立即扭过头把脸藏起来了,这家伙还真打算掰掉她的牙?

她脸藏起来,但别处还露在外头,齐雍一手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本公子那么好糊弄么?”这话骗骗东哥也就算了。

被拍得生疼,姚婴咬紧了牙齿忍着,但坚决不抬起头来,难保他不会真把她牙给掰下来。

“你不愿意说,本公子会一直怀疑。不过你说得对,兴许,他们的邪术真有分别,各成一系。”策反的巫人,也并非是拥有崇高身份的,比普通的巫人位置能高一些,懂一些他们巫人自己的文化。

但迄今为止,除了寻到过一些鬼婆的踪迹之外,便再也没有了。

巫人的内部极其难渗透,他们对外族人的戒备不是一星半点儿。

长碧楼不知派出去多少人做潜入渗透的任务,但,根本就没有成功过。甚至很多都再无消息,想来是死于非命了。

太难了,只要想一想死掉了多少人,便觉得不杀光这些巫人,实在难平这仇恨。

“像这里,只有痋,不见蛊。我认为,他们自己也是分开的。”扭过头来,姚婴接着他的话说道。那些壁画上的鬼婆都一个样子,背景也都差不多,皆与痋相关,不见蛊。

眼见她扭过脸来,齐雍忽的伸手奔着她脸过来了。姚婴睁大眼睛,在他手指头要戳到她脸上的时候,她再次把脸藏了起来。

没掰到她的牙,只是碰到了她的头,齐雍嗤笑了一声,之后收回手,“反应还挺快。”

姚婴这回也不转脸了,趴在自己膝盖上,她真是没想到这人这般无聊。明明过去了俩人还交谈过,谁承想趁她转脸之时还想偷袭。

“深入敌营没那么容易,长碧楼可用之人其实不多。”能够训练出一个合适的人有多难,单单是意志这一关,十有八九过不了。

“那我哥呢?”脸还藏起来,姚婴问道姚寅,他是不是就去做这种事了。和姚寅相处了半年左右,他是个很阳光的少年,但对自己的父亲保家卫国甚至最后殉职为国而死这件事有着强烈的荣誉使命感。

若是要他去做这种事,他是一定能坚持到底的,宁死都不会倒戈。

“他还不错。”齐雍给了评价,只是还不错,至于姚寅做了什么,他不说。

“公子不说我哥在做什么,我也就不问了。但我想知道,他是否有和公子一样的体质。至少不会被人害了,而自己又无法解救自己。”齐雍的体质是十分奇特的。

“本公子从小浸泡在各种草药中,自是金刚不坏。”但也仅此而已,他也是仗着这一身金刚不坏的身体肆意妄为。

微微扭头看向他,姚婴没想到他是这样练就这一副身板的,和她并不一样。

她家族有特制的药膏,还有可以避蛊的饰物,强度有差别,佩戴身上可以抵御大部分的痋蛊。

“这么说,我哥是没有任何保障的。”这种事难说,若是让姚寅也带着个刀枪不入的身体,是根本无法深入巫人之中的。

齐雍看着她,不语,似乎也并不想告诉她实际的情况。

“好吧,公子不说就算了。只不过,我想下次我哥若是出现,希望我能见一面。我这么多年没见着他了,也不知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那时每个月给我写一封信,他必然很惦念我。”歪头看着他,她把自己的脸大部分都藏起来,只露出一只眼睛,希望这人能够有良心。

看着她,齐雍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静默了半晌,他的手臂忽的抬起来。

姚婴立即扭过脸藏起来,但其实齐雍也只是抬了一下手而已,根本没打算袭击她。

看她那当真了的样子,齐雍发出一声嗤笑,之后身体向后倚靠着,眼睛也闭上了。

没听到他的动静,姚婴悄悄地扭过头来看他,谁想到这人已经闭上眼睛了。显然刚刚是吓唬她,这人真真假假,不知何时是真的何时是假的。

他睡着了,姚婴也不再说话,直起身体喝了些水,然后起身缓步的顺着这峡沟走。

天快亮了,换班的护卫睡觉的睡觉,做事的做事,有条不紊。石崖顶的工程几乎完成了,接下来是要在这石崖上进行另一项工程,就是要接下来运送铁汁。

融化的铁汁能直接把人烫死,运送上去十分不易。不过长碧楼似乎有自己的法子,目前正在路上。

眼下护卫在石崖上固定固石钉,凿打的声音在半山回荡,让这夜里十分不平静。

不过,一下一下的声音倒是也让人心生一股安定来,知道有很多人在这儿,并非孤身一人。

在峡沟中走了走,最后又走到燃着火堆的地方,很多的火堆,烘烤着这附近的帐篷,让睡在帐篷里的人不会觉得太冷太潮湿。

这边好是好,但唯独有一点让人难以忍受,就是此起彼伏震天的呼噜声。所有人睡觉都打呼噜,而且一个比一个响。也不知是累的,还是都这样,让人难以忍受。

孟乘枫也不知去哪儿了,但同时也很同情他,在这种环境中是睡不着的。

烤了一会儿火,给水壶换了热水抱在怀里当暖宝宝,之后又转回了石崖那儿。

齐雍还是那个姿势,已经睡着了,有轻轻的鼾声。

这地方无比潮湿,可不是那边有火的地方,火苗跳跃的话,能驱赶一些湿气。他就算是身体强壮,但这个样子不管不顾,待年岁大了,身子骨指不定的糟糕成什么样儿。

微微摇头,站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姚婴随后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在距离齐雍不远的地方升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火苗在跳着,果然暖和了许多。

重新坐回石头上,折腾了几趟柴火把她累够呛,不过成效是好的,因为她坐在这儿也暖和多了。

石崖下的缝隙太多了,这也是个问题,到时为了防止那些东西逃跑,还得想法子给堵上才是。

这也不容易,到时还得人下去,各处找齐了缝隙缺口,然后进行围堵。

可围堵也得在那些怪物进来之后才能下手,届时都是水,想要堵上也不容易。

这是个难题,姚婴思虑起这事儿来,觉得明日得和东哥商量商量,想个降低危险性的法子。在下个月十五之日,引来所有的怪物汇聚到这石崖内,就得将它们的退路全部堵住。

想想这也是个大工程,比往石崖顶运送铁汁要难得多。

思虑着这些事儿,天色也逐渐的亮了,新的一天来临,这第三班的护卫从石崖上下来,而第一班去休息的护卫则按时起来了。

留荷坞的人也是分班制度,有条不紊,准备饭食,很快就飘来了香味儿。

其实他们做的饭菜很一般,以熟了为标准,能填饱肚子,大家也不挑剔。连姚婴都觉得在这种地方能吃到热乎的饭,就十分幸福了。

这边燃着的火堆逐渐的熄灭,天也彻底亮了。

似乎是换班的护卫声音太大,齐雍也醒了过来,先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直起身体。

他那个姿势太久,起身时脖子都发出了响声,很是清脆。

姚婴坐在那儿看着他,很是难想象他脖子是否疼,反正要她以这个姿势睡觉,她是不行的。

“一直在守着?”看向姚婴,这小丫头脸苍白,眼珠子却乌溜溜的,透着一股古怪感。

“嗯。”点了点头,夜晚就是她值班,必然得守着。

站起来,齐雍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便离开了。

姚婴将水杯里的水都喝光了,这才看到东哥的身影,他这一晚睡得还不错,看到了她便招手要她过来吃饭。

两个人换班,倒是轻松,东哥守着白天,姚婴守着夜晚。

第三天的时候,需要的大件开始往这山中运送,是一些可以往石崖上运送东西的工具。那种可以折叠又能延伸的工具,在石崖上每一段建立出一个平台,每个平台之间的连接分外霸道,传送带一样的机括,能够运送百斤的巨大石桶上上下下。

铁汁就得这般运送,以人力是无法送上去的,太危险了。

这种工程看似复杂,但长碧楼中有专门的人才,他们就是做这个的,所以在做完了石崖上的固定工作后,之后的一切都很是顺利。

唯独夜晚之时有些阻碍,除了夜色等原因,就是石崖内部的怪物汲取月华。因为石崖顶被扩大成了巨大的圆形,在石崖内部看那上面就像一轮巨大的月亮。

所有的怪物都蜂拥而至,争抢着汲取月华。

这石崖最初的削薄目的就是如此,但在后期也不知出现了什么差错,以至于他们匆忙撤退,这工程便撂下了。

因为月华太充盈,那些怪物明显长大,就像泡水的水宝宝一样胀大,满身银光十分耀目,在那石崖顶看的时候,极其慑人。

每到这个时候,护卫们都不会再到石崖顶去看了,那怪物毒性太大,他们也担心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中了招儿,可能就没命了。

每到夜里的时候,金隼就会飞到石崖顶上去盘旋。它看得到那些怪物在下面折腾,汲取月华,它显得很暴躁,又像是想用一己之力遮住月华不给它们汲取。

做出一些让姚婴无语的举动,但也拿它没办法,只要它不下去送死,随它怎么折腾,毕竟也有自己的脾气。

倒是这几天齐雍不在这里,他去检查囚崖中其他的石崖了,他来无影去无踪,多天不见踪影,似乎也没人在意。

连东哥都不提,只看着眼前的事儿,只希望不要出差错。又和姚婴商量该如何堵石崖下的缝隙,那些怪物力气也很大,必须得想出个完全之策来。

最终,两个人决定以云母和以糯米入铁汁,制成楔子,塞入那些缝隙之中。

云母天地精华生成之物,克制痋蛊为上佳。糯米拔毒为最佳,再和入铁汁之中,让那些怪物不敢接近。

需要大量,但东哥不认为困难,很快的着人去办,他便做主了。

姚婴负责出谋划策,不过和来到这里的一些长碧楼较为地位的人也有过交涉,似乎不知不觉间,她的地位变得和东哥相差无几。

夜晚东哥休息姚婴值班时,那些匠人就会与她商议,需要拍板的事情也问她。

姚婴心中对长碧楼的雄厚资金有些概念,她能做主的,也没有等东哥商议,便直接做主了。

半个月过去了,这时的夜晚月亮根本不会出现,而藏在石崖底下的那些怪物也安静了。它们不会跑出来汲取月华,也不知都在做些什么。

它们对月亮何时出现真的极为敏感,这就是痋的特性,眼睛可能根本不好用,但感觉却是极好的,比人类可强上几百倍。

姚婴在这山中待着,似乎都忘了外面是什么模样。也亏得长碧楼中对姑娘的物质支援很丰厚,她的月事没有太痛苦,只有她一个姑娘,倒是也无人敢对她逾越半分。

罗大川仗着与姚婴关系较近,这段时日也不断的在石崖上来来回回,有时还会跑到上面去指挥。他提出的意见虽不是什么重要的,可也不容忽视,因为在下面观瞧和在上面是不一样的。

工程进行的很顺利,这甬长的峡沟成了基地,浇筑云母糯米和铁汁。熔炼铁汁是个很危险的活儿,须得高温,那些匠人是老手,可不熟悉的人还是不敢太轻易接近。

姚婴靠近一些时就会觉得热气扑面,烘的她不敢再靠前,否则非得融化了不可。

终于在月亮重新在天空亮相,尽管它像漂亮姑娘弯弯的眉毛一样,可也引得藏在石崖里的那些怪物蜂拥而至。许久没见月华,它们都疯了一般。

而这边的工程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这石崖像是盖楼一样,阶梯似得搭建了平台,一直延伸到石崖顶。还有那传送带,犹如高科技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这期间,孟乘枫为长碧楼做足了后备的工作,吃喝睡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纰漏。

这时候北方塞外已经白雪漫天了,还有皇都,冬天也会飘雪,温度下降。在那儿住了几年,姚婴倒是也习惯了。

但在这儿,除却阴冷和潮湿之外,根本感觉不到冬天的气氛。

终于,齐雍回来了,他这些日子好像不止在囚崖中走动,应当是出去了。因为回来后,整个人焕然一新的样子,脸上的胡渣也刮了。

一身黑色的劲装尽管穿在身上好像很松垮,整个人显得大而化之,但看得出他是换了衣服的。

对这里工程进行的速度齐雍是满意的,看了一遍之后,他没有说任何不足之处。这个人把任务交给下属之后,便是放任所有权利,他根本不干涉。

这种领导让人喜欢,最起码,不会让下属觉得自己的努力全部白费,继而怀疑自己的能力。

东哥和匠人简单的向齐雍报备了这里的情况,之后他便和孟乘枫去聊天了。距离有些远,所以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姚婴裹着一件孟乘枫前几日新给她的披风,这一件更厚一些,淡紫的颜色,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倒是很显眼,总是能让大家在很远的时候就看到她。

将身体完整的包裹在里面,姚婴站在火堆边缘烘烤靴子,昨晚守夜睡着了,迷迷糊糊起来踩进了水里,整个靴子都湿透了。

趁着这会儿还没困倦,她想把靴子烤干了,不然她的脚丫子就得被泡的失去原样。

被火苗烘烤的有些困倦,她扭头往那边看了看,齐雍正在笑,也不知笑的是什么,反正看起来挺开心的。

这人笑起来也分各种情绪,很少看他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大多数时间笑里藏刀,笑的不怀好意。

靴子烤的差不多了,姚婴也准备去睡觉,东哥却快步走来,说齐雍叫她过去。

抖了抖披风,姚婴在怀里抱着热水壶取暖,之后随着东哥朝着齐雍走过去。

她走过来,齐雍和孟乘枫两个人居高临下的看向她,她也仰头看着他们,这俩人看起来都挺高兴的。

“累赘,问你个问题。有一个人,白天很正常,夜幕降临之后就四肢朝地仰面朝天的满地爬,是中了什么邪?”齐雍问她,边说边笑。

姚婴缓缓的眨了眨眼睛,她不是很理解齐雍所说的话,四肢朝地又仰面朝天?那是什么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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