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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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明棠委屈地抿嘴:“我说的又没错,赶路的人回来都需要好好睡一觉,打仗难道不比赶路更累吗?”

“不一样。”谢玄辰已经进水,一把把慕明棠拉过来。他只说不一样,却又不说哪里不一样。

赶路虽累,但是这种累和打仗、打架不同。男人天性逞凶好斗,也天性被下半身控制,基本从懂事就脑子里就在想男女这种事。男人对同性的胜负欲和对异性的占有欲其实是同步的,激烈的肢体对抗之后身体和神志都亢奋,往往最想要占有女人。

不然今天晚上的庆功宴,又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

“宝儿,你是自己主动,还是我来?”

慕明棠在谢玄辰没有回来之前只是想洗澡,最后这桶水洗到只剩一半。后来水冷了,谢玄辰把她抱到塌上,之后又在床上,一晚上都不得安生。

第二天,慕明棠直接没有下床。

第二日,知州夫人得知安王大胜,特意带着女儿过来给慕明棠道喜。没想到到了门口,丫鬟支支吾吾,最后推拒道:“王妃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身体不适?知州夫人怔了一下,想到昨日庆功宴的主位是空的,大军进城后,安王直接就回了府。

知州夫人了然,贴心地带着女儿告辞:“既然王妃身体不适,妾身就不打扰了。望王妃好生休息,早日恢复。”

慕明棠听到知州夫人临走时的留言,十分郁闷。她倒是也想,但是她得能好好休息啊。

☆、换衣

谢玄辰回来后,慕明棠很是休养了几天,知州夫人一直想来给慕明棠请安,奈何慕明棠一直不太方便。等终于找到机会了,慕明棠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如今形势对邺朝十分有利,谢玄辰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他已经写信给中山、河间两城的守将,提醒他们拦截耶律机,而谢玄辰带着人从下方围堵,务必要将北戎人全军歼灭,活捉耶律机。

大军休整了几天后,谢玄辰就重新补充队伍,去真定堵耶律机。耶律机奇袭到黄河边就是取道真定,如今真定府中跑的跑散的散,没有主事人,无异于一座空城,耶律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突破口。

慕明棠也收拾行装,跟着去真定府。

恩州知州送慕明棠和谢玄辰出城时都快哭出来了,正如谢玄辰所说,慕明棠在的地方就是邺朝国境线。现在慕明棠到了恩州城北方,知州立刻产生强烈的安全感,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谢玄辰不会让慕明棠受到丝毫威胁,同理,在慕明棠后方的大片国土,便也尽可安枕无忧。

慕明棠到真定府后,下车看到满目狼藉,深深叹了口气。

丫鬟簇拥在她身边,叹道:“好好的官邸,怎么成了这样?”

真定被耶律机攻破,虽然紧接着耶律机就南下围困东京去了,但是以北戎人素来的作风,可想而知真定会被大肆洗劫一番,临走还要放一把火。真定知州府坐落在全城正中正北,免于大火肆虐,但是此刻看着也十分萧瑟。

慕明棠叹气,说:“被攻破的城池,房子能留下来就不错了。你们都小心点,去哪里都结伴而行,小心府邸中藏有外人。如果府衙中还有没来得及逃跑的奴仆侍婢,检查一番,身世没有问题的话,就都留下来吧。”

“是。”

真定府的长官在城破后跑了,后面朝廷自顾不暇,哪顾得上搭理真定。等谢玄辰进城后,毫无悬念,他直接入驻官邸,接手了所有军政大权。

慕明棠之前一直都自立门户,住在民宅,如今真定这个状况,她只能搬入知州府,收拾一片狼藉的官邸后院。慕明棠看着东倒西歪的后院叹气,指挥丫鬟们打水扫地,撤下破损的桌椅家具,然后又指挥护卫,将掉落的牌匾重新挂上去。

慕明棠和丫鬟们忙了一整天,谢玄辰一进城就去忙了,他专程给慕明棠拨了一小队精兵,平时护卫慕明棠安全,如今,还能给慕明棠和丫鬟们打下手,搬东西。

所有人撸袖子忙了一天,等到上灯时分,终于把狼藉的官邸收拾出一个大体样子。

慕明棠累得不轻,坐在刚刚清洗干净的座椅上,问:“王爷呢?”

“王爷还在前面衙府,似乎在召人议事。”

各地官府都是坐北朝南、前衙后府的格局,真定府衙也是如此。前面是常衙厅、通判厅、司佥厅等大小官员办差的地方,后面是州宅,最高长官起居之地。

为了安全,最高长官必须住在官衙里,下面的小官小吏散了衙各回各家,长官却必须全天在官府。如今谢玄辰接手真定府衙,慕明棠也跟着住在后面内宅,谢玄辰只需要过几道门就能回来,倒是比以往方便许多。

慕明棠点点头,真定府如今百废待兴,谢玄辰要忙得事情肯定比她多。她呼了口气,说:“你们也累了,吃完饭都各自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你们来伺候了。”

丫鬟迟疑:“可是…王妃,室内帐子还没挂呢。”

一府长官居住的宅子并不差,东西打通五间,南北通透,宽敞又亮堂。但是现在高大的屋宅空荡荡的,放眼望去,只能看到被擦洗的黑亮的柱子栏杆,里外没有帷幔遮挡,空旷的几乎说话都有回声。

慕明棠回头瞧了一眼,说:“天黑了,挂帐子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明日再说吧。你们也回去收拾收拾,早些休息,明天还有的忙呢。”

丫鬟们都称是。她们今天只来得及把屋子收拾出来,慕明棠带来的随身用具还没来得及安置,衣服、首饰等也全锁在箱子里,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慕明棠将丫鬟们打发下去,自己留着一盏灯等谢玄辰。谢玄辰议事不知道要多久,她早就让人把饭菜送过去了,省得他忙过了头忘了吃饭。她在灯下翻书,渐渐疲倦上涌,竟然就这样倚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慕明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人把自己抱起来,她才猛地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人脖颈修长,下颌精致,骨骼线好看的不可思议。

谢玄辰发现她醒了,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头顶:“醒了?”

“嗯。”

“怎么在桌子上睡着了?小心受凉,肩膀疼吗?”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慕明棠当真觉得自己后颈有些酸。谢玄辰看到慕明棠的表情就懂了,他无奈地叹口气,替她揉捏肩颈处的肌肉。

“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谢玄辰现在曲臂撑在慕明棠上方,另一只手缓慢替慕明棠放松肩颈。两人距离极近,呼吸相闻。

慕明棠被捏的有些痛又有些舒服,她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挂住谢玄辰脖颈:“我要是不等你,你这个小心眼指不定又在什么地方给我记账呢。”

谢玄辰无奈:“我没有。”

“你有。”

“好吧,确实有。”谢玄辰很痛快地承认了,他低头咬了慕明棠的嘴唇一口,说,“你能等我,我很开心,可是如果看到你为了等我受凉受冻,我就没法原谅自己了。下次乖,在床上等我。”

谢玄辰说完后被慕明棠掐了一下,谢玄辰一顿,道:“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在床上睡觉,但是你如果想这样等我,当然也可以。”

慕明棠睁眼,含嗔带怒地睨了他一眼:“闭嘴,不正经。”

谢玄辰一翻身,抱着慕明棠躺在床上,一只手揽着腰,另一只手还环着慕明棠肩膀。慕明棠对这个距离瞬间紧张了,她刚要挣扎,就被谢玄辰威胁性地拦住了:“别动,你要是再动,我就真不让你好好睡觉了。”

慕明棠果真不敢动了,谢玄辰环着妻子纤细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为她放松肩颈,慕明棠身上的幽香之气阵阵袭来。谢玄辰手指顺着衣料感受了一下慕明棠致命的腰线,颇有些遗憾,只能靠在慕明棠肩膀处用力吸了吸她的体香,说:“安心睡吧。”

慕明棠将信将疑,说:“我还穿着家常衣服呢,我要换中衣。”

“等你睡着了我帮你换。”

慕明棠就知道,她嫌弃地拍开谢玄辰的手,自己起身去换衣服。但是府衙在混乱中被破坏的厉害,屏风被推到刮破,慕明棠已经让丫鬟搬出去了。如今她从箱笼中取出衣服,在屋内转了一圈,才发现没有遮挡的屏风。

慕明棠手里抱着衣服,有些尴尬了。谢玄辰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不换了?”

慕明棠恼羞成怒,回头凶谢玄辰:“你闭眼。”

“我不。你有本事来遮我的眼。”

慕明棠越发羞恼,谢玄辰见状笑道:“你遮住你的眼睛,不就看不到了吗?都是一样的。”

“你胡说。”

谢玄辰被慕明棠逗得忍不住发笑,外面那群废物惹出来的糟心事似乎也无足轻重了。谢玄辰心情愉悦,自己闭住眼睛,仰躺在床上:“好了,我不看,你放心了吧。”

慕明棠其实不太放心,她一边用眼角留意着谢玄辰的动作,一边飞快换衣服。谢玄辰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忽然问:“都要睡了,为什么还要换抹胸?”

慕明棠手下意识地抱住自己胸口:“你怎么知道我在换抹胸?你睁开眼了?”

“我睁眼没睁眼,你不是最清楚吗。”谢玄辰依然懒懒散散地躺着,说,“听出来的。”

又不是非要用看的,屏蔽视觉的干扰后,其他感官反而更加敏锐,也颇有乐趣。

慕明棠脸红了,再不理他,飞快给自己系好衣襟。然而谢玄辰这个人极其恶劣,慕明棠越是不想听,他越要一件件报出来:“你抹胸系带系这么快,可能没系好吧。你在换中衣,现在在换衬裤。”

“你闭嘴!”

谢玄辰闭着眼睛忍不住笑。慕明棠气冲冲地走过来,狠狠踢了他一下:“烦人。”

谢玄辰笑着睁开眼,一翻身将慕明棠压在身下。慕明棠都气咻咻地拉被子打算睡觉了,突然发现谢玄辰覆了上来,整个人都懵了:“你干什么?”

“我真的觉得你抹胸系带没系好,我帮你检查一下。”

“你不是说今天好好睡觉吗?”

“我改变主意了。”

慕明棠十分悲愤,指控道:“你说话不算话!军中无戏言,就你这还是主帅?”

“我在床上的话你也信,我自己都不信。”

因为今天匆忙,没来得及挂帐子细软,床帐亦是空的。慕明棠躺在被褥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莫名有种露天席地的害怕感。但是这种暴露感不知怎么刺激到谢玄辰这个禽兽,慕明棠都累了一个白天,晚上也不得安生。

所以第二天,慕明棠又起迟了。丫鬟们捧着舆具站在门外,对这种情况十分有经验。

王爷走前特意吩咐过,让王妃安静睡觉,不许进去打扰。其实就算谢玄辰不说,丫鬟们也明白的。

每次王爷带兵回来,王妃总有几天恹恹的,不太容易下床。丫鬟们讨这碗饭吃,她们都懂。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还有一章。

☆、围城

谢玄辰在蒙山重挫耶律机后,耶律机带着两万人逃走,谢玄辰没有着急去追,而是先回恩州城补充粮草兵马,让大军休息了两天后,才带着慕明棠启程。谢玄辰停了两天,行军速度当然赶不上耶律机,但等他到达真定府后,还是轻而易举逮住了耶律机。

幽云十六州被割出去后,邺朝只能靠北方三大军镇拱卫外敌,其中太原在太行山西,而其他两个,都在太行山的东边,稳稳堵在耶律机北逃的路上。

所以谢玄辰一点都不急,中山、河间两城早就憋了好一股劲,接到谢玄辰的信后,得知耶律机只剩两万人马,都纷纷出来抢战功。如今,耶律机就被中山城的驻军拦住了。

中山的守将是徐老将军,谢玄辰虽然没有和徐家直接共过事,但是两家之间的共同关系并不少,勉强也可以说一声未曾谋面的熟人。谢玄辰和徐老将军通信,商议前后夹击,歼灭北戎人,活捉耶律机。

徐家满门青壮男儿,接到信后摩拳擦掌,各个都想参战痛击北戎人一顿。他们正在缩小包围圈,眼看即将把耶律机围成铁桶,突然接到京城的急令。

皇帝让他们退兵,打开边关,放耶律机回北戎。

东京,被耶律焱围住了。

耶律焱一直围攻太原,太原仅靠三千人苦苦撑了两个月,后来耶律焱接到耶律机战败的消息,扔下即将失守的太原,直奔东京。

耶律焱只带了五万人,皇帝有十万禁军和十万勤王队伍,自觉胜券在握,就大胆派了人迎战。结果,这一战因为两个文官抢功,朝令夕改,指挥失利,惨败。

禁军被俘虏了两万人,其他人逃的逃跑的跑。耶律焱在东京城门前,当着守城将士射杀了五千战俘,当时血流成河,被俘战士的血流入城门,把主街的地砖都浸红了。

各路勤王队伍试图救援京城,结果纷纷惨败于耶律焱之手。耶律焱围住东京,逼着皇帝投降,对北戎俯首称臣。同时,还让皇帝卸了谢玄辰兵权,即刻放东丹王出关。

东京被围的消息传到真定府,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慕明棠正在府中用银耳羹,听到这个消息失手将羹匙摔落。她顾不得收拾自己被打湿的裙角,立刻去问传信的丫鬟:“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现在,京城来的使臣还在前面和王爷传话呢。”

慕明棠眼前晕眩,丫鬟看到吓了一跳,慌忙扶着慕明棠坐下。丫鬟们都吓得六神无主,围在慕明棠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慕明棠定神,停了一会,问:“使者还说什么了?”

传信的丫鬟怯怯瞄了慕明棠一眼,似乎是不敢说:“使者还说…皇上让王爷交出兵权,立刻放东丹王出关。”

慕明棠虽然没有参与战争,但是也知道现在谢玄辰和中山城的徐老将军正在收网,眼看即将活捉耶律机,却突然接到这样的命令。

一旦放耶律机出关,那之前谢玄辰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丫鬟们想到这回事也难受,眼看马上就要抓到了,却要将人放走,谁能甘心?

丫鬟们小心翼翼地问:“王妃,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慕明棠也想知道。放走耶律机还不是最致命的,关键是兵权。谢玄辰若是当真交出兵权,下一步,耶律焱是不是还会逼着皇帝召谢玄辰孤身回京?

耶律焱提出这种要求,真是其心可诛。

慕明棠内心沉重,她摇摇头,说:“走一步看一步,王爷会有安排的。”

此刻前衙,确实十分不平静。

谢玄辰听到消息当即就拍裂了桌案,简直匪夷所思,十万大军守城,为什么会被耶律焱六万人打的屁滚尿流?耶律焱总共只带了六万人,经过太原的消耗,已经很疲惫了,东京十万禁军,加上各地勤王,居然会输?

他一心把北戎人赶出国界,夺回失地,完全没想到,自己后方出现了这么大的乱子。那可是堂堂国都啊。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一众属下眼睁睁看着谢玄辰拍碎了厚重的桌案,各个心惊胆战,噤若寒蝉。他们没人敢说话,好容易见谢玄辰平静些了,才有人试探地问:“王爷,你看如今该如何?”

耶律机放不放,兵权交不交?

谢玄辰气得不轻,他在桌案前站了一会,感觉理智重新回来,才说:“通知徐家军,放人吧。”

一众人听到这些话义愤填膺:“王爷,我们明明已经把他围住了,再有三天就能捉到人,凭什么…”

“就凭我们的都城被人围住了。”谢玄辰声音冷冷的,说,“放人吧。耶律机放走了还能抓,但是耶律焱手里有两万战俘,不能拿他们的命开玩笑。”

几个年轻儿郎听了都气得不行,他们许多都是作战英勇,被谢玄辰提拔起来的。他们一路随着谢玄辰打下来,当然知道今日局面来的有多不容易,结果在成功前夕将人放走,实在心有不甘。

但是他们再不甘心,也知道谢玄辰说的没错。东京还被人围着,皇帝、皇后、太后,以及中央所有官员、达官贵族都在里面,他们不能赌。

谢玄辰又站在地上静静想了一会,再说话时,语气里已经拿定了主意:“来人,拿笔墨来。”

他说着朝地上扫了一眼,道:“顺便搬张新的桌子。”

众人听到谢玄辰发话,立刻抱拳应是。他们刚才气归气,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并不怎么觉得气馁。因为他们知道,谢玄辰总是会有办法的。

谢玄辰给徐老将军修书一封,徐老将军接到信后,长长叹气。

下面几个儿子看见徐老将军脸色就知道不对,等一个个接过信看完后,也都悲愤交加。

徐家七郎气得当场拔剑砍树,徐老将军任由儿子们发泄,最后,沉沉叹了口气,对二儿子说:“二郎,你去吧六郎叫回来。开放边境,让东丹王离开,任何人不得阻拦。”

徐二郎年纪已大,脾性沉稳,听到父亲的话虽然无奈,也只能领命。徐七郎年轻气盛,不及哥哥沉稳,闻言愤愤道:“父亲,我们就这样看着他离开?”

“不然呢?”徐老将军沉沉看了徐七郎一眼,隐含威压,“你不许偷偷带人去追,让东丹王平安离开。要是让我知道你轻举妄动,我饶不了你。”

徐七郎气结于怀,最后只能仰天长叹。他气了一会后,问:“父亲,那岐阳王…”

“什么岐阳王。”徐老将军呵止,“该叫安王。”

徐七郎连忙改口:“安王要怎么办?莫非他真的要交出兵权?”

谢玄辰的大名如雷贯耳,徐家满门武将,徐七郎基本是听着岐阳王谢玄辰的名字长大。岐阳王这个封号实在太出名了,徐七郎被提醒了好几次,但一时半会还是改不过来。

圣旨中若只是让他们放耶律机走就罢了,反正他们就在边境,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可是皇帝让谢玄辰交卸兵权…这就太过分了吧?

徐七郎听着都气得不行,何况谢玄辰那边的人呢?徐老将军也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不乏担忧:“我也不知道。”

这种事敏感,尤其谢玄辰的身份涉及两代皇权斗争,徐家只是普通武将,见到文官都要毕恭毕敬,更何况皇权继承这么敏感的事呢?徐老将军不敢多问,他把念头压下,又重新告诫儿子:“安王在信中说,过几日安王妃可能会来。你回家约束下面的兔崽子,不要闹腾,勿要让王妃看了笑话。”

徐七郎听到一怔:“安王妃要来?”

谢玄辰拼着被万人唾骂不忠不孝,也一定要把王妃从京城里带出来。之后北上一路,一直小心翼翼地将王妃护在后方。谁都能看出来谢玄辰有多么在乎自己王妃,为何,现在突然要将王妃送到他们这里呢?

他想要做什么?

徐老将军摇头,说:“无关之事不要多问多想。安王如何,都不是我们能管的。他肯将王妃送到我们这里,已经是对我们无比的信任,你回家告诉你娘和你的几个嫂嫂们,为安王妃收拾屋宅,准备用具。多余的事,一句不要问。”

徐七郎领命走了。徐老将军想到外面的局势,长长叹了口气。

强敌环伺,天灾**,而朝廷内部却还在忙于党争,天天防着武人夺权。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真正安稳的朝廷啊。

事实上谢玄辰这边,他从听到使者让他交出兵权的时候,就把这句话当放屁。

让谢玄辰放走到手的猎物已经是底线,指望谢玄辰乖乖交出兵权,那是不可能的。

真定府中一派忙乱,所有人都忙着收拾行装。谢玄辰已经下令整兵,明日卯时准时出发,南下回援东京。

之所以是明日而不是立刻出发,其实还是因为慕明棠。谢玄辰要急行军,再带着慕明棠就不妥了,他不放心将慕明棠独自留在真定府,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将慕明棠送到中山城。

中山城世代由徐家驻守,徐家满门武将,治兵有方,在中山城素得人心,根基深厚,可以说是三个军镇中实力最强的。谢玄辰之前听说过徐家的许多事迹,对他们家品性信得过。如今谢玄辰不得不离开,把慕明棠放在中山,算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谢玄辰昨日给徐老将军修书,今日亲自送慕明棠去中山城,等明天,就带兵走了。

徐老将军知道慕明棠要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此刻徐家老少都站在城门,迎接谢玄辰和慕明棠入城。

徐七郎从昨天接到信后就开始盼,谢玄辰盛名在外,他实在好奇已久。没想到今日,竟然就见到了真人。

慕明棠的马车驶入城门,停在徐家二门。此刻院里已经站满了人,慕明棠一下车,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早就听闻徐家儿郎众多,可是…这么多的吗?

徐老将军一共有七个儿子,长子和幼子七郎差了二十岁,如今除了徐七郎,其他哥哥都已经娶妻生子。这些成亲的哥哥们又生了许多侄儿侄女,去年连最大的侄儿也娶妻了。

儿媳孙媳们带着各自儿女站一块,阵仗十分惊人。徐家一众媳妇见到慕明棠,都好奇地围过来招呼。

“原来这就是安王妃,果然是一顶一的美人。”

“久仰王妃大名,今日终于得以一见。王妃可要在我们家多住些日子!”

慕明棠都被这阵势震住了,徐老夫人怕媳妇们吓着了慕明棠,轻轻磕了磕拐杖。媳妇们散开后,徐老夫人才慢慢走过来,对慕明棠笑道:“她们在边野之地待久了,没有规矩,王妃勿要见怪。”

慕明棠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徐老将军的正妻,徐家的老夫人了。她立刻行晚辈礼:“徐老夫人。久闻老夫人巾帼之名,是晚辈给老夫人添麻烦了才是。”

徐老夫人赶紧扶住慕明棠,说:“王妃不可,折煞老身。”

徐家的其他几个媳妇也围上来扶慕明棠,慕明棠实在敌不过她们人多势众,只好放弃了行礼。徐家人热热闹闹地把慕明棠拉近正厅说话,徐老将军和众多徐家儿郎陪着谢玄辰,正向后宅走来:“安王即刻就要回真定府了吗?”

“没错。”谢玄辰点头,道,“这几日,就劳烦徐老将军照应王妃了。”

徐老将军自然一口应下:“王爷大可放心。您将妻眷送来是信得过老夫,老夫诚惶诚恐,必不负安王所托。我们家年轻人多,大郎他们的媳妇成日在家中无聊,正好王妃来了,能和她们妯娌说说话,一起做针线。我的几个孙女、孙媳也和王妃差不多年龄,她们年轻人总有说不完的话,王爷尽可放心。”

谢玄辰果然安心了一些,他走入徐家后院正厅,一进门都怔了一下。

眼前花花绿绿,莺燕满堂,谢玄辰得找一下才能看到慕明棠在哪儿。他知道徐家人多,可是…人这么多的吗?

慕明棠家里就她一个女儿,谢玄辰虽然有个哥哥,但是很小就发疹子死了,谢玄辰也无异于独子。他们两个独生子女习惯了小家庭,突然见到徐家这种人丁兴旺的大户人家,都被惊住了。

慕明棠很懂谢玄辰现在的心情,她立刻起身朝谢玄辰走来:“王爷。”

谢玄辰回过神,向徐老夫人请安:“老夫人。”

徐老夫人自然是推辞。徐家仅靠自己人就能把屋子站满,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可想而知有多么热闹,但是谢玄辰一进门,所有声音都停了。

谢玄辰惊讶,其实徐家众女眷看到谢玄辰,也觉得十分惊讶。

原来这就是岐阳王谢玄辰。大名鼎鼎的战神岐阳王,长相…有点出人意料。

徐七郎一看嫂嫂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因为,他刚才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倒不是说谢玄辰长得不好看,而是他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徐七郎忍不住怀疑,这样一个人上战场,能威慑住下面的小兵吗?

好在徐家其他儿郎稳重,次第给双方介绍。说是介绍,其实是单方面介绍徐家人,谢玄辰和慕明棠一共就两人,一句话就说完了。

光介绍儿媳辈就介绍了很久,慕明棠被绕的晕晕乎乎,其实没记住谁排行几。谢玄辰更是完全放弃了,看似胸有成竹,实则一个名字都没记住。

彼此介绍过后,仅是说了些场面话,谢玄辰就得走了。明日就要发兵,真定府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谢玄辰安排,他专程来送慕明棠,已经是强行挤出时间了。

慕明棠也知道谢玄辰该走了,她突然觉得不舍。好像从他们成婚,他们两人还没有真正分离过。如今谢玄辰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而且前路未卜,慕明棠光想想就难受。

谢玄辰又何尝想把慕明棠放下呢,但是东京那边拖不得了,他只能出此下策。谢玄辰知道时间已经超了,忍痛提出告辞,徐家众人一齐送谢玄辰出门,声势浩浩荡荡。走到二门门口时,谢玄辰脚步忽然停了停,转身去看慕明棠。

徐家众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当即都识趣地退后,把空间让给这对小夫妻。

谢玄辰低头看着慕明棠,忽然叹气,伸手抱住慕明棠。慕明棠也主动拥住他,谢玄辰声音浮在她耳边,听起来沉甸甸的:“我要走了。”

“嗯。路上一定保重身体,你是我养出来的,我不许你身上有伤。”

“好。”谢玄辰说完,用力抱了抱慕明棠,用尽全部自制力将她松开,“你也是。等我回来。”

慕明棠点头,谢玄辰抬头朝不远处的徐老将军等人点了点头,最后不舍地摸了摸慕明棠的头顶,毅然转身离去。

他怕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谢玄辰走出许久,忽然鬼使神差回头。慕明棠还站在原地,看到他回头,对他笑了笑。

谢玄辰看懂了慕明棠的嘴型,她说的是:“我等你。”

谢玄辰回头,再无犹豫,大步朝外走去。

慕明棠看着谢玄辰走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心里也越来越低落。

他才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他明明费了那么大力气离开京城,可是现在京城有危,他二话不说,带着人回去救援。

她猜得没错,她的救命恩人确实是个大英雄。他顶天立地,铁骨铮铮,明知前面是针对他的陷阱,也愿意以身犯险,去救援敌人。

这就是她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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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让

慕明棠还站在原地看着谢玄辰离去的方向,一眼都不忍心错开。徐家几个年轻的媳妇别过脸去擦泪,徐老夫人叹了口气,说:“外面风大,请王妃回来吧。”

谢玄辰走后,慕明棠就暂时在徐家住下。徐家的生活确实热闹极了,慕明棠每天从早上起来就有人过来找她玩,直到晚上睡觉,档期都排不完。徐家儿子多,娶妇也天南海北,这些女子多半都是武将家的女儿,虽然性情有的温柔有的爽朗,可是都没有什么圈圈绕绕的心思,相处起来很舒服。

徐家几个未出阁的女儿也喜欢来找慕明棠,慕明棠受过蒋家培训,又在东京当了两年王妃,见识远非这些在中山城长大的小姑娘能比。她有时候会指点徐家姑娘刺绣或者写字,等回去后她们的母亲知道了,又会加倍感谢回来。

徐大娘子就是如此,慕明棠听到徐大娘子对她珍而重之地说感谢,意外了一瞬,随即笑道:“大娘子严重了,我也帮不了其他,指点六姑娘刺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对王妃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我来说,却是大恩。”徐大娘子表情依然十分郑重,说道,“六娘马上就要议亲,我也不瞒王妃,我们这种武将人家,女儿议亲十分麻烦。文官人家看不上,再嫁入武将之家,我又实在心疼。如今这才是刚刚开头,北戎人撕毁协议,接下来几年还有的是打仗。我父兄都是武人,嫁过来之后,徐家也是世代从军。这些年母亲和夫君对我都好,妯娌们也好相处,论理我实在不该再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每次清晨他们出去巡逻,我都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晚上,我就见不到夫婿儿子了。”

慕明棠听到叹气。这种心情她再明白不过,徐家的生活很温馨,徐家人对她也很好,怕她一个人不自在,变着法来逗她开怀。可是慕明棠的心里却没有一刻真正安宁过。

她每天都忍不住算,谢玄辰去哪儿了,他会不会遇到危险。天气稍有变化,她就心惊胆战。慕明棠十分明白徐大娘子的心情,也能理解徐大娘子不想再让女儿嫁给从军之人的心情。

然而文武泾渭分明,祝杨宏升任枢密院,正正经经入了朝廷中枢,他的女儿在京城里一样说不到体面亲事。徐家还在中山,议亲难度更可想而知。

慕明棠对此唯有叹气,宽慰道:“六姑娘还小呢,大娘子勿要着急,这些年慢慢相看,说不定什么时候缘分就到了。”

徐大娘子如何不知道慕明棠在宽慰她,她叹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

徐大娘子说完正了色,道:“六娘从小在中山城里长大,外面看在徐家的面子上都让着她,家里尽是男孩儿,她的叔叔哥哥们也宠她,倒把她纵的像皮猴一样。我几次想要管她,奈何我自己也不通文墨,有心无力,如果王妃不嫌耽误时间,愿意提点提点她,妾身感激不及。日后王妃无论有什么用得着的,只管开口,妾身在所不辞。”

“大娘子言重了。”慕明棠连忙推辞。她也微叹了一声,说:“我其实也不擅长文墨,远不如王爷和其他官家小姐。既然大娘子不嫌弃,以后可以让六姑娘来我这里,只要是我会的,我必无保留,尽力为之。”

徐大娘子听到起身就要行礼:“多谢王妃!”

慕明棠连忙拦住:“大娘子不可,快快请起。”

丫鬟们也上前拉着徐大娘子,徐大娘子却执意行了礼,对慕明棠说:“多谢王妃。王妃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大娘子这是说什么话。我如今借住徐家,徐老夫人和众位娘子对我都极好,我该感激你们才是。王爷平素也极为赞赏徐家,说中山徐家满门英豪,乃当世楷模。”

徐大娘子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是从慕明棠嘴里听到,她也不由露出笑:“能得岐阳王此言,不甚荣幸。回去让我那几个小子听到了,估计高兴得能上房揭瓦。”

徐大娘子说完,才怔了一下:“哎呦,瞧我,总是忘。该叫安王。”

“无妨。”慕明棠对封号不太在意,安王是皇帝起的,岐阳王却是谢玄辰自己打下来的。他当年在岐阳一战成名,岐阳王这个封号本来就有战功的意思。

虽然岐阳王只是郡王,安王是亲王,等级差了一级,谢玄辰本人却更喜欢岐阳王这个称号。

徐大娘子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她内心过意不去,说:“管小孩子耗心耗力,王妃这样和善,实在让我过意不去。不知道王妃有什么用得着我的,您尽管直说。”

慕明棠想了想,还真想起一件:“不知大娘子会骑马吗?我一直想学骑马,之前议和的时候,我还动过和塔烟部落公主学骑马的心思。后来不了了之,骑马也就一直耽搁下来。”

徐大娘子听到怔了一下,爽朗大笑:“这有何难?王妃这可是问对人了,我们家别的不行,唯独舞刀弄枪的多。我这几年身子骨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不过其他几位弟妹都是好手。三弟妹一手好鞭法,五弟妹家中祖传习枪,耍起枪来有时候连五弟也比不过。六弟妹是骑马射箭的好手,就算是四弟妹,身体纤弱,但是上马也没有问题。若是王妃不嫌六娘毛躁,她也可以替王妃看着马。”

慕明棠惊讶了,原来她才是全场最弱吗?就连看着最文弱的徐四娘子,也可以挽弓射箭。

慕明棠有一点点悲伤,她文武比不过谢玄辰就算了,到了徐家都被众人碾压。她忍着悲痛点点头,说:“有劳大娘子了。我什么都不会,哪位娘子有空,来指点我一二就好了。”

慕明棠本意是不要大动干戈,免得给徐家添麻烦,没想到第二天,徐家所有娘子都来教她骑马了。

慕明棠被众人围观,全身僵硬地被扶上马。各位热心的娘子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指点她哪里姿势不对,哪里该用什么技巧。后来徐老夫人听到动静,都拄着拐杖出来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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