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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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师兄。”她乖乖地回答,褚东垣笑了笑,拿过酒壶自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伊崔一直以余光观察着身边的动静,褚东垣和顾朝歌的互动他尽收眼底,心里很不是滋味,恰好对面张遂铭的狗头军师向他不怀好意地敬酒,他本来不能喝,可是想来顾朝歌现在也根本不会管他,伊崔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杯底空。

“之岚好酒量啊,”张遂铭坐在主位上,对下头的一切看得分明,他不要脸地称呼伊崔的字,微笑道,“传闻伊氏家族千杯不醉,不知是否名副其实?”

这是有意想要用酒撂倒一个,伊崔不傻,故意长叹一声,落寞道:“伊氏早已灰飞烟灭,更何况世上哪有真正的千杯不醉。”

张遂铭对他这副伤心的文人样很是受用,不知道伊崔的话触发了他的哪根神经。他突然开始吟起诗来,虽然那诗在薛吉这种学富五车的人面前来说,简直是狗屁不通,不过他手下的人倒是驾轻就熟地纷纷赞扬,一点不觉得自家君上丢脸。

和顾朝歌相信的不同,靠贩卖私盐获取造反本金的张遂铭,不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反而是一个瘦而苍白的中年人,唇白无色,眉心有川痕,眼底泛着淡淡的青,看起来忧郁而文质彬彬,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个俊美的男人。据说张遂铭的十二房小妾,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其中不仅有富商出身,更有太守之女。

想来除了他造反所得的财和势,他的气质和不错的皮相也起了很大作用。

古语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张遂铭为抵抗抓捕他贩卖私盐的官兵而揭竿起义,由于他为人仗义,响应者众,很快占领江浙大半地盘。然而此人并无称霸天下的野心,好像觉得经营好这一方富庶之地便心满意足。

虽然这次他拿到了大靖的特赦令,以及大批钱粮,可是他首要想的并不是和燕昭真刀真枪打一仗,毕竟年初吃下的败仗让他印象深刻,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这次会盟,其实他是给燕昭诚心准备了“礼物”的。

漫天飘舞的花瓣,香得醉人的百濯香,还有帐中央旋转成陀螺的两个容貌相似的红衣美人,以及她们穿得少少的衣服,画得华丽丽亮晶晶的妆,还有挤得要爆出来的乳沟,都让顾朝歌默默低下头去,偷偷打量自己可怜的小胸部。

“燕王看这对姐妹花如何啊?”张遂铭仿佛带着醉意,随意地问道。燕昭对“燕王”这个称呼皱了皱眉,他和张遂铭不一样,他一贯低调,并未称王,张遂铭这是故意说错。

燕昭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张王的舞伎天下闻名。”

张遂铭大笑道:“这可不是本王的舞伎,而是本王的一双女儿阿湄阿沁!这对姐妹才艺过人,容貌脱俗,乃是本王的骄傲啊!”

接下来不等燕昭回答,张遂铭又道:“听说燕王至今无嗣。若燕王喜欢,不若我将这两个女儿一并献给燕王,让燕王好好享一番齐人之美啊!”

啥?顾朝歌目瞪口呆,现在是重头戏来了吗,幸好阿潆姐不在!

她故作镇静地抬起头往主位上看,那对姐妹花赤足踏着莲步,顺应父亲的要求,身姿婀娜地往燕昭的方向走去。

美人主动献身,却不知道是美人还是美人蛇。燕昭看得头大,摆手笑道:“本将已有正室,而张王一双女儿娇贵如珠宝,怎好给我做妾?”

张遂铭哈哈一笑:“阿湄阿沁并非我嫡妻所出,只要燕王喜欢,给你做妾有何妨?哦,还不肯收?是怕两个太多,卫家大小姐心生不悦?无妨无妨,本王给你出个主意,听说燕王和伊长史情同兄弟,不若将阿湄阿沁一人带走一个,如此你们二人既是君臣,又是连襟,不分彼此,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啊!”

什么情况?

顾朝歌瞪大眼睛,不是给燕昭献美人么,怎么扯到伊崔身上去了?什么既是君臣,又是连襟,不分彼此,听起来真恶心!

大概是她抬头的动作过激,目光太过直白震惊,张遂铭的眼珠微微一转,转到她的身上来。几乎与此同时,他座下的那位松斋先生“适时”开口:“大王,燕王座下还有位未出阁的姑娘家呢,想必从未听过这些,所以在害臊吧。”

“哦?”张遂铭靠在椅子上,支着下颌,歪着头懒洋洋打量着红巾军那头,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医官衣裳的小姑娘,本来她的长相在张遂铭的心中只是一般水准。可是见她的神情颇为紧张局促,张遂铭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趣:“燕王,听说你座下的医官长妙手回春,医术通神,可否帮本王瞧瞧啊?”

第50章 快来买V呀买V呀

张遂铭不傻,他看出自己这两个妾生的女儿不得燕昭喜爱,伊崔更是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这让他很尴尬,所以他必须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松斋先生适时提出的另一个话题正好抓住他的需要。

可是他对顾朝歌说的这句话太随意了一点,显得很轻浮,莫名其妙就得罪了红巾军在场的所有人,而他自己还不知道。

燕昭心中不虞,面上则故作诧异:“张王莫非身体不适?竟点名要我帐下医官长入席参宴,难道有什么连松斋先生都不能解决的疑难杂症?”

于是张遂铭再次尴尬,松斋先生捻须呵呵一笑:“我家君上最好养生,也最敬重名医妙手,听闻燕王座下的顾医官曾治好我军一个百夫长的危急之症,故而才特地提出邀请。顾医官不论阵营,一心救人,着实令人敬佩啊!”

他这话说得,好像顾朝歌救他们的人,是有意背叛红巾军似的。

顾朝歌听得不高兴,褚东垣更不高兴,他笑着接口:“那日我也在场,顾医官若不出手,张王身边那位李校尉恐怕就要砸掉人家药铺,杀了人家郎中。虽然为兄弟义气,情有可原,但是…”他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李佑大面色尴尬,却不敢冒然发话。一时间骤然冷场,隐隐散发出火药味来。对面,曾出使扬州的王奉怀阴阳怪气地开口:“褚将军真会开玩笑,李校尉是一时着急,哪里会真砸百姓的铺子。倒是顾医官,至今未发一言,是不乐意为我们大王探脉吗?”

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在两方敌友未明,尚在试探着谈判的阶段,一件小事就可能成为借机发作的由头,成为点燃导火线的火星。顾朝歌硬着头皮,不得不开口回答王奉怀:“我自然听我们君上的命令行事。”

“燕王没有不准吧?”王奉怀继续阴阳怪气,他记恨着顾朝歌:“顾医官今日怎么如此谨慎小心,我出使扬州的时候,姑娘不是还亮出小刀来吓唬我吗?”

“明明是王大人先询问顾医官的身份,人家说了你又不信,情急之下她才拿出刀来自证身份,”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伊崔终于开了口,他道,“顾医官的刀剖过死人无数,并非徒有虚名,王大人看见那刀就被吓住,后面的话想必都没听进去吧?”

哪有什么后面的话,顾朝歌亮了刀之后抬脚就走,不过当时在场的就只有这么几人,伊崔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王奉怀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属下吃瘪,张遂铭的脸色也不好,失掉扬州一直是他心头的一个大疙瘩。如今看红巾军处处给脸不要脸,连一个小小的医官都敢对他不敬,他预感这次会盟没什么好谈的。

张遂铭不会蠢得当场发作,他淡淡扫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庶女。立在一旁安静做背景的姐妹花当即会意,一人托着一个酒壶,娇笑着向燕昭和伊崔的方向走去:“今日宴会,不就是要吃好喝好才好谈大业么,尽计较过去的小事,岂不是无趣得很?”阿湄扭着她纤细的水蛇腰,托着酒壶迈上台阶,足踝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姿态柔媚俯下身给燕昭倒酒。

燕昭扫一眼就能看见她的ru沟。

真不知道张遂铭的这对双生姐妹花是他亲闺女,还是出来做ji的交易品。

阿湄的动作比起妹妹阿沁来说,还不算太过分,燕昭眉目疏阔,身材高大,颇有几分慑人的英伟煞气,她还有点怵。可是阿沁面对的是那位,浑身上下都写着“弱不禁风”,除了一张嘴厉害,看不出还有哪儿强,更何况腿又是瘸的。不过看他长得还行,听说无妻无妾,阿沁觉得搞定他,自己就能脱离苦海了,张遂铭的女儿一大堆,后院斗得乌烟瘴气,可不是苦海么。

“伊大人莫气,阿沁为您斟酒。”她灵活地挤到伊崔身边,跪坐下来,一手执壶,身体前倾,另一手放在胸前,好像在遮沟,其实根本是在引诱人看。穿着果露出大片白皙皮肤的红裙的身体,若有若无地向伊崔靠拢,摩擦。

她很机灵地选择靠薛吉的一侧而非褚东垣,薛吉表示看不下去,那香味熏得他老人家头晕。但是他不像褚东垣那样会直接动怒,只是轻咳一声,道:“之岚体弱,不能多喝。”

阿沁微微一愣,转头撞进伊崔冷冰冰的目光,感觉直接冷到心底,让人一个哆嗦。她还想在努力一把,强颜欢笑:“今日会盟大宴,大人不能为阿沁破一回例么?”她忽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竟然还能挤出一点湿漉漉的泪来。

伊崔冷冷道:“我自己会斟,无须劳烦姑娘。”

“别呀伊兄,”褚东垣不怀好意地给他捣乱,“张王的女儿纡尊降贵替你斟酒,起码得喝一杯吧?”

伊崔扭过头冷冷地看他一眼,那意思是你小子到底是哪边的。

不过一杯酒而已,她还能吃了你不成?褚东垣朝伊崔眨眨眼,表示这种热闹他很想看,而且很想看看小泪包的反应哦。

“伊长史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女儿亲自给你倒酒,莫非你还看不上?”张遂铭见伊崔对着阿沁倒上的那杯酒,迟迟没有动作,心生不悦。他长期在自己的地盘当土大王,一不注意,说话就带上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却忘了红巾军根本不求他也不怕他,伊崔就是不高兴喝,他也不能拿伊崔怎样。

偏偏这时候松斋先生又来煽风点火:“是呀,燕王又不舍不得让医官探脉,又舍不得让长史喝一杯阿沁小姐的敬酒,这宴会还办什么,未必太没意思了。”

这个老先生真是小心眼,大家本来都忘了她这个小医官,他却突然跳出来再次提起,又让许多视线重新转回到她身上。存心和她过不去吗?

顾朝歌满心满眼的不高兴,再加上那个衣服穿很少、胸又很大的女人靠伊崔那么近,还给他抛媚眼,她就更不高兴了。可是她又没资格公然置喙。

人一旦不高兴还憋闷,就容易冲动,她倏地站起来:“探个脉是多大的事情,片刻便能完成。既然松斋先生如此挂着张王的身体,又对自己的医术如此没信心,非求助我不可,我也不能推辞,还请君上准我为张王探脉。”

松斋先生的脸瞬间铁青,他自从凭借医术和三寸不烂之舌,混到张遂铭座下最受宠的臣子位置之后,还没人敢这样公开给他吃瘪。偏偏还有人挺他:“是啊,张王如此注重养生,我再不允许,也太不近人情了。”

正是燕昭如此感叹,他说话间,轻轻拨开阿湄端过来的酒壶:“张王的一对双生姐妹花都是国色天香,站着敬酒太过委屈,不若好好下去歇息吧。”

别在他眼前晃悠,那熏死人的香气,那白花花的胸脯,晃得他眼晕。

阿湄本来就有点怕这个大块头,见他不要自己,她一个转身退下台阶,柔柔对着张遂铭福身:“父王,既然如此…”

张遂铭铁青着脸:“那你退下吧。”

阿沁见状,犹豫着自己该不该走,耳边忽地响起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声音:“她都走了,你还不滚?”那语气,阴飕飕的,简直堪称恶毒。

从来没被男人这样嫌弃过,这个病怏怏的残废是不是不举啊!

阿沁恶狠狠在心中诅咒伊崔,心有不甘地起身退出。恰好她离开的时候顾朝歌正在往主位的方向走,她气鼓鼓地撞了顾朝歌一下,本来是想拿这个小丫头随便出口气,可是顾朝歌非但没摔倒,反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阿沁不敢瞪伊崔,却敢瞪这小丫头。

“姐姐,来了癸水,献舞多有不便吧?”顾朝歌的声音不大,她只是随口一猜,没有刻意为难阿沁的意思。

因为伊崔的缘故,顾朝歌刚刚特别注意她,觉得她的坐姿有点古怪,虽然画了大浓妆,可是未戴甲套的指甲却没什么血色,说话声中气不足。而且顾朝歌最熟悉血腥味,她想靠熏香掩盖,可是她不该和顾朝歌挨那么近。

阿沁顿时慌乱不已,癸水献舞是为不吉,她胡乱辩解道:“你胡说八道!”说着便提起裙摆,转身飞快地跑出营帐。

咦,自己居然猜中了。

张遂铭见状,皱了皱眉:“这个丫头怎么如此失礼。”他出身商户,发迹之后却比一般世家更计较礼仪。

“她癸水已至,故而心情郁郁吧。”顾朝歌带着点报复的小心思,她才不会为阿沁隐瞒呢。她上前向张遂铭行过礼,也不管这位张王听见“癸水”两个字的时候那瞬间变黑的脸色。反正都站了出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径直要求道:“既是号脉,还请张王赐个座给我。”

癸水…

顾朝歌声音不大,不过座次靠前的人都听见了。燕昭瞅了一眼伊崔,后者垂眸看着自己的桌子,好像要盯出一朵花来,看不出表情。

燕昭对此表示颇为同情,那姑娘刚刚还使劲往伊崔身上蹭呢,不知道有没有蹭上血啊。

人家都到了跟前,张遂铭只有伸出手来,但是不是很高兴,觉得这个姑娘乱说话,没教养。他嗤笑一声:“顾医官不要乱说话,本王的女儿不会犯这种不知礼数的错误,你不过和阿沁打了一个照面,竟然就敢胡乱断言。看来你这医官之名,恐怕…”

他说了什么,顾朝歌没听见,她号脉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反而趁着张遂铭喋喋不休的时候,专注盯着他的舌头看了一会,幽幽来了句:”伸舌头。”张遂铭鬼使神差照办,却被她看得心里头发毛,本来这小姑娘长得太嫩他就很失望,现在又觉得这小姑娘的眼神亮得…有点邪门。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顾朝歌诊脉的时候,松斋先生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见她盯着张遂铭的舌头看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挑衅。

这姑娘恐怕是真懂舌诊,也不知道师承谁,他怕万一让她看出…

松斋先生心里有鬼,于是不等顾朝歌下诊断,他就急急道:“我王日服独参汤一碗,固本培元,补气益肺肾,实乃养生大家啊!”

独参汤,就是只有人参的药汤,张遂铭显然对这个方子也很得意:“这是松斋先生开给我的妙方,从前气短神疲的症状全消,我便从此日日服用不怠。顾医官,你看我身体如何啊?”

呃,离死不远了。

人参的确能大补元气,复脉固脱,所以危急之时常用它救命,张遂铭以前可能是虚证,所以气短神疲,服用它正好。但是他如今是风寒暑湿外加痰火郁结,再继续单独服用人参而不用别的药物辅助,那就会把邪气补住,散发不出来。

邪气不散,难怪是这种面色。

顾朝歌眼神复杂地侧头看了一眼松斋先生,他好像有些紧张,又好像在虚张声势地故作得意。张遂铭的态度,根本不想听不顺耳的话。如果她反驳说松斋先生的方法不对,要张遂铭按照她的法子来,这个人会听吗?

不仅不会,反而觉得她心怀不轨、挑拨离间,进而觉得红巾军心怀不轨吧。

她突然发现,自己此刻说假话竟然比说真话更合适,更没有风险。

选择?几乎不需要她做出选择。

鬼使神差的,顾朝歌说出了她此生最最违心的一句话:“松斋先生的方子极好,继续吃下去无碍。不知先生师承何处,说出来好让晚辈敬仰一番。”

此言一出,红巾军那边熟悉她的人都觉得怪怪的。顾朝歌从来不问大夫的师承,觉得好就交流,不好就驳斥,从来不存在恭维地“敬仰”某人的时候。

除非,有问题。

可是松斋先生不觉有异,他大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小丫头不比自己更厉害。于是捻须微笑:“老夫姓文,名叔扬,乃是蜀中文家之后。如果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该是听过文家之名的。”

文家?!

把师父赶出来的那个文家?

不是长年在蜀中么,怎么跑到张遂铭这儿混饭吃了,还是个医术不咋地的老庸医?

褚东垣心中震惊,端了一杯酒放在唇边掩饰他的惊讶。顾朝歌一听,同样讶异,几乎是下意识望了一眼师兄的方向,见他端着酒杯垂着眸,没顾得上看她,她的反应又比较激烈,害怕被人追问,忽然间有点慌。

此时另一个声音适时开口:“顾医官辛苦了。张王身体康健,乃是两军会盟之福,也望张王多向我家君上传授养生之道啊。”她求助褚东垣而无视自己,伊崔心里堵得慌,却还是为她解围,他不咸不淡地继续道:“君上,我看顾医官一介女流,不太适应帐中氛围,可否令她下去歇息?”

“正是如此,”燕昭也觉得小丫头在这里总让人提心吊胆的,他连忙吩咐,“顾医官出去候着吧。”

这、这是要她出帐去?

太好了!

第51章 买V买不了吃亏

这场会盟性质的宴席直到入夜才散,却并未能谈出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来。觥筹交错间,双方都在互相试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徒耗时间,毫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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