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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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我一个人犯的错,怎么要牵连这么多人?”言昭华觉得实在为难,就这样说道。

谁知道裴宣不以为意,反而一耸肩,站直了身体,说道:“你也可以认为,是你一个人拯救了这么多人的机会,但前提是,你得弹出来啊。”

言昭华只觉得头皮发麻,裴宣这人要么不笑,笑起来比不笑还恐怖,而且提出的问题和要求都很刁钻,就是那种,明明让她做不到,可偏偏又不能拒绝,这种心里的憋闷,言昭华自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呢。

裴宣看着她满脸苦恼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爽快,不得不说,这丫头的皮相生的真的很不错,最起码外形是他喜欢的类型,若是性格再单纯一些的话,就更好了,最起码,对他的防备心不会这么重吧。

勾唇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三天之后,我来检查成果。”

说完这句话之后,裴宣就负手扬长而去,独留言昭华一人在习室里,猛地惊醒,反应过来,追到门口对裴宣喊道:“那我要是弹出来了,你得把书也还给我。”

可是这句话也不知道裴宣听见还是没听见,反正是没给言昭华任何承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垂花门外。

谢馨柔在门外看着裴宣离去之后,才敢返回,就看见言昭华正坐在木头台阶上穿鞋,凑过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没挨揍吧?”

言昭华对谢馨柔没义气,把她抛下的行为十分不齿,穿好了鞋就兀自站了起来,谢馨柔自己心虚,只好锥在后头赔笑,说道:“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这不看起来,也没怎么着嘛,我就说,表舅有分寸,他不会对你动手的,顶多给骂两句…”

言昭华停下脚步,无奈的看着谢馨柔,满脸写着‘求你别说了’这句话,谢馨柔赶忙闭上嘴,言昭华才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谢馨柔依旧紧追不舍,时不时的问两句,一直缠到言昭华的听雨轩,言昭华实在受不了她的聒噪,就把裴宣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馨柔,谢馨柔为之震惊。

“他居然这么说?天哪,我就说他今天进来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好,可能心里对咱们这些丫头都已经不耐烦了吧,只是碍于答应了我娘,不好直接回绝,这才想起用这样的方法来拒绝,让你三天学会弹一首曲子,这不是存心为难嘛,你要是弹不出来,他肯定说到做到,而且到时候还有正当理由,哎呀呀,外表看不出来,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表舅!”

第五十九章

“现在怎么办?他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肯定非做不可了,你…能行吗?”

不是谢馨柔小瞧言昭华,就她这琴艺水平,别说三天了,如果没人教的话,三十天都未必能学得会一首曲子,叹了口气,谢馨柔说道:“要不然…我教你吧。虽然我也是半吊子,但最起码两个人一起要快一点吧。”

相比于谢馨柔的着急,言昭华倒是比较淡定,上了二楼之后,就去换衣裳去了,谢馨柔的话在屏风外想起,言昭华不置可否,换好了衣裳,清清爽爽的出来之后,才和谢馨柔坐在中间的茶室里说话。

“你觉得怎么样?两个人一起的话,成功率会高一点。”

言昭华喝了口茶,果断的摇了摇头,谢馨柔见状,问道:“不要吗?可若不要,你三天怎么能学会啊?”

言昭华扬眉一笑,说道:“他让我弹我就弹?他说三天就三天吗?开什么玩笑。”

谢馨柔听她这番话似乎有点自己的想法,不禁凑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不做?可是,表舅都已经说了呀,你若是不做,他来不来教我,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其他人肯定会记恨你的,这是把你架在了火上,让你进退两难啊。”

言昭华觉得谢馨柔话中的‘进退两难’四个字用的极好,裴宣不就是想让她进退两难吗?不过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谁也没说一定要听他的话不是,言昭华毕竟是个伪少女,才不会那么老实的受人摆布。

当即说道:“没那么严重。别自己吓自己了。”

谢馨柔不解,言昭华喝了杯茶之后,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边走便说道:“走吧,跟我去搬救兵。”

裴宣回到他居住的竹苑,刚坐下准备写折子,这些天二皇子那边出了点事情,有些麻烦,圣上已经开始着手清理二皇子党,要他将潜伏在二皇子身边这些日子以来搜集到手的证据尽数呈上,昨天收到密报,说是有些证据出了一点问题,经过他一夜的调动之后,总算是成功送到了御前,可以稍微歇一口气,写个总结折子顺带给皇上捎过去。

可坐下之后,还没动笔,就听他的贴身侍卫陈瑜来通传,说是国公府世子夫人顾氏亲自给他送点心来了。

裴宣没有不见之理,便让顾氏进来了,在花厅相见,顾氏把刚出炉的点心给裴宣端上来,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顾氏才说起了今日来的目的。

“我听柔姐儿说,今儿华姐儿在你的课上犯了些小错,你要罚她,我是特意来给她说情的,小丫头片子,从前在长宁候府没上过学堂,不知道规矩,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顾氏的话让裴宣正在掰点心的动作顿了顿,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对顾氏问道:“是那丫头找你来说情的?倒是个机灵的。”

顾氏哪里会听不出来裴宣这是在说言昭华心眼儿多,敛目笑了笑,说道:“也不是她机灵,只是我听她也是说的真切,那孩子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她从小亲生母亲就没了,一直是继母带大的,虽说继母也是她的姨母,可到底隔了一层,对她也没有那么上心,直到八岁才给启蒙,说到琴艺嘛,我是知道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才学了几天琴呀,哪里就能三天学一首了,你这不是为难她嘛。一个小丫头做错了事,说两句就得了,何必较真儿呢。”

顾氏和裴宣说话,既透着亲近,也带着恭敬,说的话更是实实在在,没有半点虚假和奉承,倒像是寻常表姐弟之间的对话,这便是裴宣为什么在那么多亲戚中,偏偏就和这个表姐还算亲近,正因为顾氏对他多了两分真心。

裴宣倒是没想到顾氏会直接和他打同情牌,那丫头的身世,他多少也是听说了些的,只不过亲耳听见身边的人提起,还真有那么点不习惯,心神一凛,差点着了那丫头的道。

说到底,顾氏不过就是她搬来的救兵罢了,她似乎总能想法子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新动力超强,从学堂回去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她居然就说动了顾氏来替她跑一趟,还真是个能说会道的。

“况且你也知道,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外孙女,父亲是长宁候,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了。”

顾氏十分笃定,自己只要这么说了,裴宣就算是为了她的面子,也会成全了她,可没想到裴宣却忽然来了一句:“其实吧,如果那丫头不去找表姐你的话,说不定三天以后我就忘了,可她偏偏自作聪明,找你来压制我,若是我就这样算了的话,下回再见到那丫头,岂非要被她笑话了?她这是反将我,我可不能答应。”不等顾氏说话,裴宣又接着快速来了一句:“表姐回去跟那丫头说,就说我不同意和解,三天之后,她若不能完成,我定会履行我的诺言。时候不早了,表姐请回吧。”

这就下了逐客令了。

顾氏彻底傻眼。

直到被侍卫请出了竹苑她才发觉,自己居然在自己家里面被人赶走了…而这个赶她走的人,还是她无论如何都惹不起的,哎呀,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正跟着谢馨柔在房间里喝茶吃点心,就听外面的人传话,说顾氏回来了,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笑,放下了点心就去找顾氏了。

言昭华原以为只要找顾氏出马,裴宣不管怎么样都会卖顾氏的面子,可是没想到的是,顾氏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叫人大跌眼镜,谢馨柔都不禁惊讶的叫道:“什么?表舅居然连娘您的面子都不给?他和表姐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言昭华也想知道,那个裴宣到底和自己有多愁,干嘛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揪着她不放呢?真是死人了。

只见顾氏没办成事情,也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对言昭华说道:“唉,今儿这事儿其实也怪我,我知道宣哥儿的脾气,素来就是吃软不如硬,可能我说的太着急了些,让他觉得不痛快了。那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家里没个管得住他的,说风就是雨的,谁也不敢惹他,就连恭王爷对他都是千依百顺的,生怕惹恼了这位小爷。咱们今儿确实急了些,其实干脆华姐儿老老实实的跟我上门给他道个歉,没准儿事情还就办成了,可如今…唉,我也没辙了。”

谢馨柔和言昭华对视一眼,谢馨柔问道:“娘,您说没辙是什么意思?就是让华姐儿回去练琴?然后三天三夜不睡觉,然后还弹不出一首完整的?”

顾氏想了想,才对言昭华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宣哥儿对人没有坏心,他就是那驴子脾气,你且回去练着,能练多少练多少,宣哥儿其实要看的,可能就是你的诚心,只要诚心诚意的,就算最后达不到他的预期,想来也不会真的怎么样的。”

顾氏话虽这么说,可心里也没什么底,毕竟裴宣的心思,从来就没有人能真正猜中过,他这些年之所以和自己多走动些,也不过是因为她这个表姐对他没那么多虚与委蛇,若说亲近,可能还真谈不上。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帮言昭华的,就是让她诚心诚意的回去做裴宣说的事情,没准那位小爷一高兴,这事儿就忘诸脑后了也说不定啊。

言昭华听到这里,也知道顾氏是真的无计可施了,不再勉强和推辞,谢过顾氏替她特地跑了一趟,顾氏觉得没帮上忙,反而把事情弄糟糕了,有些对不起言昭华,就亲自送她到了院门口,叮嘱她不要再想其他方法挑战裴宣的耐性了。

顾氏都这么说了,言昭华还能说什么呢,领命之后,就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听雨轩中。

不情不愿的让染香把琴给翻了出来,这把琴是住进听雨轩之后,国公府管事统一给她和言昭宁采购回来的,因为言昭华不爱弹琴,所以一般都是收着,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最近天气有些闷,言昭华不想待在房间里,就让人把琴给她搬到了院子东边,假山后头的凉亭里去,凉亭坐落在院子的角落里,右侧和背面都是墙,左侧是假山,围墙顶上还有一笑截竹叶透墙而来,倒是别有一番雅意。

言昭华选定了地方,就带着曲谱去到了凉亭,然后屏退所有人,自己在凉亭里坐下,翻开曲谱,开始了她晦涩的找音阶段。

这首曲子叫‘观莲’,白天的时候,听裴宣从头到尾弹过一回,似乎带着些禅意,音调虽不多,但弹奏起来十分为难,因为音调少了,就很难在琴弦上找到准确的音,凭着感觉找了两三个,自我感觉似乎还不错的样子,最起码音调找的挺准,心里一阵窃喜,这不正说明了,只要她想做,没准儿也能成为一代琴技大家呢,可这沾沾自喜的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从墙那头传来了一道声音,像一盆冷水般,将言昭华从头泼到了脚。

“这里该是尺字调,四上,四合,交替。”

琴声戛然而止,言昭华惊恐的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第六十章

空荡荡的墙,还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竹叶,让言昭华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刚才明明是有声音的…

站起身来,言昭华走到亭子一边,踮着脚往那墙壁上的雕花洞里看了看,那边院子竹林后头的亭子里似乎也坐着人,不过天色已经有些黑了,看不太真切,言昭华低头看了看亭子的栏杆,比了比栏杆到墙头的高度,亭子本来就高出地面不少,踩在亭子的栏杆上肯定就能够着墙头。

言昭华是那种很有行动力的,掀了裙摆,就踩着栏杆,爬上了墙头,拨开面前的竹子枝叶,看到了那边庭院的凉亭,里面确实坐着个人,一身白衣,晦气的要命,不是裴宣是谁。

似乎感觉到墙头的目光,裴宣抬眼看过来,两人眼神短暂的接触,言昭华就想跑,却听他又道:“敢出墙,还怕羞啊?”

“…”你才出墙呢!你们全家都出墙!

言昭华在心里翻白眼,本来心里就憋着气呢,此刻听他这么说话,更是恼火,不客气道:“我不过看看是谁罢了,表舅舅何必出言讥讽呢?”

裴宣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看向了趴在墙头,一点都不扭捏害羞的姑娘,挑眉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你都爬上墙了,还怕我说几句不成?”

言昭华只觉得这人恶劣,气量小不说,嘴巴还毒,已经在他手上吃了个闷亏,再不能在言语上亏待自己了,当即回嘴:“我好好的在自己院子里练琴,却听见有人说话教我,我若不知道是谁,如何听信?”

裴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过那片竹林,来到墙下,仰头看着那丝毫无惧的小丫头,说道:“那你现在看到了,还要我教吗?”

目光在她下巴的伤口上流连片刻,可还没看清楚,言昭华就缩了回去,慢慢悠悠的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然后拍拍手和身上的衣裙,隔着墙对裴宣说道:“怎敢劳烦大驾,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房里练吧,免得打扰了某些人的清净,到时候再给我加一条罪名,我可受不起了。”

裴宣仰头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墙头,耳中听着她毫不掩饰厌烦的声音,脑中想象着她此刻的表情,裴宣终于是忍不住勾唇笑了出来。

而言昭华也是说到做到,让人把亭子里的琴给搬回了房间,关上了门窗,坐到琴台前一点一点的拨弄起来。不过也没怎么上心,吃了晚饭之后,到院子里去溜了一圈弯儿,回来洗漱,就滚到暖哄哄的被窝里看闲书去了,这似乎已经变成了言昭华的一项兴趣爱好,上一世她活的太累,没空接触这些书本,而这一世,终于有了几天安生日子,就想把从前没有看到的全都看一遍。

看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染香就进来给她熄蜡烛来了,言昭华倒是不贪,到了时间也就把书放下,乖乖的睡着了。

青竹给她放下了帐子,染香替她剪掉了烛心,门窗关闭之后,两个丫鬟便回到了楼下,因为言昭华夜里不需要人伺候,所以,便没要她们夜夜值守。

夜深人静,睡意正酣,一只修长苍劲的手伸入了言昭华的鹅黄暖帐之中,将暖帐掀开一角,裴宣坐到了床边,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睡梦中的少女,眼长眉细,翘鼻挺立,樱桃小口,瓜子脸盘,没想到睡着了比醒着还要可爱许多。

裴宣弯下腰,将头凑到言昭华的下巴那儿,目光落在下巴上的伤口上,这伤口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愈合,看这样子是要随她一生了,突然有些后悔,那天夜里没有悠着点剑气,居然在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留下了这么一道伤口,美玉无暇,如今成了有瑕,这丫头也不知会不会恨他。

坐直了身子,将睡梦中的言昭华又上下打量了一圈,目光从她纤细的手腕向上看去,一本醒世姻缘传的话本映入了他的眼,伸手过去将书拿起来翻看了两页,不禁有些气结,这丫头还真不是普通的喜欢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突然觉得有些气,伸手想弹一弹那丫头的脑门儿,幸好及时忍住了。

将书本放回了言昭华的手腕前,目光又落在她的伤口上。

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就因为在墙头看了一眼她的下颚,居然夜里就忍不住来探闺房来了,而且探的对象还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想到这里,裴宣又一次觉得自己有问题。站起身来就想走,可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从掀开一角的帐子里看去,她睡得似乎特别香甜,特别安逸,想起顾氏和他说的那些话,的确,这个小丫头是过的不太容易,从小身边都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无怪她渐渐多疑,身边害她的人多了,无怪她越来越防备,被欺负的次数多了,无怪她越来越坚强…

他素来不喜欢心计重的人,不管男女老少,总要真诚一些才有可能和他打交道,却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因为一个原本不怎么喜欢的小丫头这么上心,而且还不顾形象的要与她为难,这样单纯又讨厌的做法,连裴宣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正是这不可思议的事情,裴宣今天就是做了,而且做的义无反顾,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然后,成功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气量小,没风度,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的印象…

走过去,将言昭华的帐子夹好,站在她的床头,透过薄纱,又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间闺房,神不知,鬼不觉。

言昭华一夜好眠,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入眼便是她昨夜看了一半的话本,似乎偏离了些她昨晚放置的位置,不过,可能是晚上睡着之后,不小心碰到了吧。没在意这些细节,言昭华躺在床上,把书拿在手里随意翻了两页,等染香她们把今日要穿的衣裳都拿过来了之后,言昭华才从床上起来,洗漱,吃早饭,然后去找谢馨柔上课,脑袋里还在纠结今天该怎么面对裴宣,怎么熬过去,谁知道,刚一到谢馨柔的院子,她就给了言昭华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你猜怎么着?我就说你看着就该是个福大命大的。表舅他今天一早就走了,说是恭王府有点事,急急忙忙的就辞了我爹娘,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言昭华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

这个消息对于言昭华而言自然是意外之喜了,捂着嘴,免得让自己高兴的叫出声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雀跃的光芒,拉着谢馨柔的手不住摇晃。

突然又不放心道:“他不会突然再回来吧?我怎么觉得好事儿来的太突然了呢?”

原本言昭华还在脑子里想着,昨天傍晚她也算是又得罪了裴宣一回,今日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出什么坏主意来为难她,可没想到一夜过去,雨过天晴了!

谢馨柔摇头说道:“不会不会,今天一早我听得分明,他是回去处理事情了,估摸着要忙好一阵子呢,哪里还有空来管咱们这些小丫头的事情了。”

言昭华也觉得裴宣不会去而复返,毕竟他是做大事的,哪里会一直耽于后宅呀!

知道裴宣不在了,言昭华的心情都好了不是一点,牵着谢馨柔的手,走路都变得轻快了,这就是所谓的无债一身轻的意思吧。至于以后裴宣会不会再想起来,言昭华一点都不担心,裴宣是什么人,这回也就是她运气不好,才碰到他的手中,将来两人之间又没有什么交集,裴宣也不可能每回都来给定国公府的小丫头们上课的,到时候,裴宣就是想讨账,也没有机会呀。

嘿嘿,只要一想到这里,言昭华就觉得好开心呢。

第六十一章

清明过后,雨一直就没停过。

言昭华算算日子,如果柳氏告诉她的没有错的话,那么豫州那边也应该要传来消息了。

言昭宁被龚姨娘带回去之后,就一直宣称养病中,再也没有来柳氏这里问过谢氏的情况,更加没无理取闹让柳氏放谢氏回来,终于在她安分了小半个月之后,豫州的消息传了回来——谢氏,病故。

这个消息在定国公府里激起了千层浪,言昭华带着三个弟弟妹妹跪在擎苍院的厅中,脸上全都挂着泪,谢氏死了,就是他们的嫡母死了,言昭宁和言书彦抱头痛哭,言昭华和言瑞谦比较含蓄,偶尔低头抹泪。

龚姨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病倒了,听说好几天都没进米食,连国公都惊动了,这些天都在她的院子里陪她。

“好端端的人出去养病,没想到竟还是晚了。早就说京城的水土太硬,不适合她居住,就想让她搬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养养,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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