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茂陵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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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了茂陵邑后,刘病已观察了一下四周,但见人流都向着一个方向而去,不由得暗道一声天助我也。

  “喂,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啊?”霍成君坐在马车里,好奇地往外张望,“往前是什么地方?怎么人都往那边跑?”

  “今日有集市,他们都是来赶集的。”刘病已回答道,“我带你去看看吧。”

  霍成君一听,高兴地鼓起掌起来,说道:“那可好了。一直听人说赶集,我却从未见识过。”

  刘病已见她同意了,便将马车交托给一处客栈,便带着霍成君往人流密集处去。霍成君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和各种各样新奇而未曾见过的摆设,双眸闪闪发亮。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后,霍成君的脚步在了一处博戏的摊子前停住。

  “我能去和他们玩吗?”她转头看向刘病已,满眼的跃跃欲试。

  博戏是一种赌输赢,角胜负的游戏,带有赌博色彩。眼前这个摊子玩的是小博。两人对坐,中间摆上十二道的棋盘,当中为水,水中放鱼两枚,黑白两色的棋子各六个放置在两侧。然后双方掷骰子来决定棋子的步数,棋子到达终点后可入水牵鱼,先取得六条鱼成绩的人获胜。

  刘病已巴不得她赶紧被什么东西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见她这么配合自然不会阻拦。霍成君于是于是便兴致勃勃地下场和摊主玩开了。刘病已则开始四下张望,寻找一些熟悉的身影。很快,他找到了。

  旁边一个看杂耍的场中围观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刘病已挤进人群,在一个高高壮壮的大汉身旁停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李季。”

  那李季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刘病已,便吁了一口气,问道:“是病已啊。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最近去哪了?”

  李季是刘病已在茂陵邑认识的一个游侠,两人曾为了一柄宝刀争执过,最后不打不相识,倒成了不错的朋友。此刻,刘病已自然不能说自己这几个月不见人影是去当皇帝了,只能含含糊糊地把话题转开,好在李季也只是随口一问,倒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李季,托你件事。”刘病已拦住李季,笑呵呵地眨了眨眼睛。

  …

  刘病已一头闯进王家的时候,颇引起了一阵惊慌。因为王、许两家走动频繁的关系,王家诸人对他如今的地位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他们完全没想到刘病已竟然还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杜氏原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刘病已忽然出现,她刚一张嘴说了个“病”字,忽又想起眼前人的身份今非昔比。她正扭捏着想该如何施礼,却被刘病已早早拦住。

  “嫂嫂,不用多礼。”刘病已平日与王舜以兄弟相称,对杜氏也就直呼嫂嫂,平日他来王家多半会和性情温和的杜氏寒暄几句,打声招呼。只是现下时间紧迫,他急着见王蘅君,见开门见山问道,“阿蘅,可在屋内?”

  “在的,在的。”杜氏慌忙点头,“她在里面教章儿读书呢。”

  得了这句话,刘病已抬脚便进了屋内,王蘅君果然在里面。王蘅君看到他进来,也是一阵愕然。

  “阿蘅,我有话和你说。”刘病已直勾勾地盯着王蘅君,开口说道。

  将孩子们都赶出去,两人合上门窗,对坐下来后,刘病已就把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苦恼一一倾诉,将自己如今举步维艰的情境和盘托出。

  听到一切都如后世史书上所说的发生,丝毫不曾改变,王蘅君心底有些苦苦的。她略有些怅然地叹息了一声。

  “阿蘅,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一定会当上皇帝?”刘病已盯着王蘅君问道。

  王蘅君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而来的,说出来还不得被人当成妖精鬼怪。事实上自从上次一时冲动告诫了刘病已之后,她就已经把借口都想好了。

  “我是猜的。”王蘅君抿了抿唇,说道,“原先在宫里的时候,就听先帝提过你和昌邑王。先帝的意思还是觉得你更合适些。昌邑王的性格只怕和大将军合不来,反而你和大将军或多或少还有点血缘关系。那阵子,昌邑王虽入了宫,作了新帝,传出的政令却不多。我猜大将军的性格是不会喜欢这样的新帝的。”

  刘弗陵反正是斯人已去,刘病已也不可能去找一个死人探问他是否真的曾经跟王蘅君说过那番话。王蘅君笃定自己是猜的,刘病已纵然疑心,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答案。

  “你猜得还真准。”这次轮到刘病已无奈地叹息了,“以前你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现在可真的有这个感觉了。这个皇帝万事由人摆布,还不如做一个坊间平民自在。”

  “你非得让平君姐做这个皇后不可吗?”

  “难道你觉得我不该坚持?”刘病已听了这一问,略有些不高兴,“她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是皇帝,她自然就是皇后。这一点无可非议。难道你也跟朝中那些趋炎附势之徒一样,觉得我应该娶霍家女儿吗?”

  “可是大将军不同意的话,你又何苦硬是要和他作对呢?那样对平君姐和奭儿能有什么好处?为他们着想,你还不如退一步。”王蘅君虽然也觉得自己这般的软弱退缩,委实不是一个穿越女应有的风范。但是想到事已至此,一时的硬气与爽快要拿许平君的性命做代价,她实在感到胆怯。

  “阿蘅,不是我不想退,而是不能退。”刘病已看出了王蘅君的忧心忡忡,知道她也是一番好心,于是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平君做过我的结发妻子,又为我生下了长子。即使朕刻意忽视她,只给她普通妃嫔的封号,旁的人也会对她另眼相看。若让旁人做了皇后,他们母子在后宫只怕要受更多的委屈。既然无论如何低调,事情的本质都不会改变。为什么还要让她受这个委屈?还不如朕努力一把,为她争下这皇后的名分,至少可以让她多一点自保之力。”

  刘病已的话在王蘅君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从未试着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她一直以为这场后位之争是因为刘病已的年轻气盛,是因为刘病已初入未央宫不知轻重,却没想过,他也会有必须为许平君争得这个后位的无奈。

  “而且,也许大将军并不如旁人以为的那般跋扈。在一些政事上,我觉得他还是很尊重我的意见的。”刘病已这时方把自己心底的揣测说了出来,“所以,封后这件事,我想我若好好和他说道。也许,他也会同意的。”

  王蘅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刘病已的动物本能喝彩。的确旁人以为的最大阻力霍光在历史上除了不愿意让许氏家族享受尊荣外,在封后一事上倒没有表示过很强烈的反对。所以,问题从来不是霍光,而是浅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霍显。

  刘病已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情。他说道:“不过,我今天好像把事情弄糟了,惹了大将军生气了。”

  王蘅君一听这话,立刻警惕地直起身,慌忙问道: “怎么回事?对了,我都忘了问你是怎么出的宫,来的茂陵。”

  刘病已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王蘅君听说他把霍成君丢在了集市上,顿时有些急了。

  “胡闹。她可是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你这般冒失地把她丢在一旁,如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和霍家之间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王蘅君一听立刻起身,“我们快去寻她。”

  “可我总不能把她带来你家吧。你别忘了,你当初为什么会重伤离宫。如果大将军夫人知道了你的事情,岂不是节外生枝?”

  王蘅君听了这话,立刻停住了脚步,她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确不宜出面。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委实让人不爽。

  “那你快回去吧。”王蘅君略一犹豫,还是说道,“封后的事…旁的人说话是没什么用的。你既然在宫里了,不妨去找找余长御。她说的话大将军大抵是听得进去的。最好让平君姐和余长御好好相处,若她肯出面帮忙,你们在宫里的日子肯定会好过许多。”

  “余长御?就是从前教导你的那位吗?”王蘅君这么一提,刘病已也想起了这位长者,他犯愁了。 “可是自从我入宫之后,她就深居简出的,根本看不到人。只怕就算我们求上门去,她也未必搭理啊。”

  “余长御的心肠其实很软的。”王蘅君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我写封信给你带回去。你也好有借口去寻她。长御是个重感情的,只消你将对平君姐的不离不弃与她说清楚,我想她一定会帮忙的。”思来想去,她如今能帮的忙也不过是这个而已,至少余长御的出面可以有效减少刘病已和霍光之间的直接冲突。

  王蘅君话一说完,立刻取过笔墨,铺开一张布帛,开始写信。刘病已一边看她研墨一边问道:“余长御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个问题,你与其问我,倒不如回宫去问你的张贺叔叔。”王蘅君飞了他一个白眼,“我也只是猜的。”她写完之后,呵气吹着布帛上面的墨汁,待完全干透后,将整块布方方整整地折叠起来,递给刘病已。

  刘病已收信入怀后,王蘅君便将他送出了家门。临别之际,王蘅君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袖,嘱咐道:“深宫内有层层护卫守卫,其他我倒不担心,饮食什么的你们可要特别注意啊。别因为一时疏忽,就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真诚的担忧与嘱托让刘病已心中暖暖,他爽朗一笑,说道:“放心吧。我知道的。”

  离了王家,刘病已加快脚步赶回集市上,却见方才博戏之处人潮更加密集了。

  “愿赌服输,我既然赢了,你自当赔我钱。哪有这般抵赖的?信不信我拉你去见官。”霍成君的声音清脆响亮,从人群中央飘荡出来。刘病已忙挤进人群中央,却见霍成君正双手叉腰和摊主理论。

  “谁要跟你见官。”摊主不搭理她,自顾自整理物品,一一放进挑担里,准备抽身。

  “不许走。”霍成君从小也是骄横惯了的,哪有那么好说话。她立马举起摊主的一个木箱往地上砸了个粉碎。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那摊主立马红了眼,一边嚷嚷着你太过分了,一边就举起拳头往霍成君身上招呼。霍成君自小被人捧在手心,何曾有人敢在她面前动粗,于是面对抱以老拳的摊主竟一下子愣住了,只能惊惧地闭上眼睛,等待那拳头落下。

  可是,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霍成君再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刘病已挡在了自己身前,胸口挨了一拳,另有一人则在那摊主身旁,架住了他。

  霍成君惊叫一声,忙凑到刘病已身前,嚷嚷道:“伤到哪了?快给我看看?”随即又转头指责那摊主道,“你好大胆子。连这位,公子也敢打!一会儿有你苦头吃。”

  刘病已吃了这一拳,胸口疼得厉害,本想反手回击,待见那摊主脸上惊慌失措的神色,便知他刚才也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才动的手。再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事物和摊主身上洗得泛白的衣衫,他叹了一口气,对霍成君说了句没事,拦住了她滔滔不绝的责任和关怀,转头对那摊主说道:“我劝老丈还是把该赔给我这位小妹的东西都赔了吧。做生意也好,赌博也好,总没有只进不出的。你今日违了规矩,今后怕也难得他人信任。”

  方才只有霍成君一个人,摊主还敢耍横。见到刘病已和李季两个男人出面,他欺软怕硬的,就只得乖乖把钱掏了出来。

  霍成君拿到了那一袋子钱,高兴地对刘病已说道:“你到哪里去了?刚才都找不到人。幸好回来得及时,不然我可要吃亏了。我赚了钱,请你吃东西。”

  刘病已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些钱递给摊主,说道:“我这小妹损坏了你的东西。这些是赔偿你的。”

  霍成君一看那钱只怕比自己赢的还多上许多,她虽养在深闺,不知民间物价,但也看得出地上的这些物品完全不值这个价。

  这边事端解决后,看热闹的人流就慢慢散去了,李季也走到刘病已和霍成君身边,刘病已冲李季道了一声谢后,便带着霍成君回了马车。

  “干嘛要给那个老头这么多钱?他分明不是好人。”霍成君不高兴地嘟囔道,“至多我不要他偿还这赌资了。”

  “你自己前面不也说了,欠债还钱,这是规矩。”刘病已一边驱车,一边说道,“只不过,我们又不缺这笔钱,他也是个生活困顿的可怜人,能照拂就照拂一点吧。”刘病已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递给霍成君。“这是方才出去给你买的小吃,想是你在将军府里没吃过的。难得出来一趟,拿回去当个纪念吧。”

  “原来是去给我买吃的了。”霍成君掂量着那一小袋零食,心中对刘病已的印象不禁好了许多,“你这个人,还挺细心的。放心吧,我说到做到,肯定不会逼你娶我的。”

  刘病已听她说这些,心中不禁苦笑,暗道:可我的问题不是你嫁不嫁,而是能不能立平君为皇后。

  两人回到长安城,城里已是兵荒马乱,城门更是在霍光的命令下进行了戒严,两人险些进不去。后来还是霍府家人恰巧出城,认出了霍成君,方才免了两人对着城门守官坦白身份的尴尬。

  回到霍府,刘病已第一次看到以克己闻名的霍光,完全不掩饰自己情绪的怒气,冲着霍成君劈头就是一阵骂。骂完了女儿,命家人带下去面壁思过后,霍光才转身向刘病已请罪,只是那些请罪的话语却是句句另有所指,背后隐含着更多的是对刘病已身为皇帝,擅离长安,“不知自爱”的指责。

  对于这些指责,刘病已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他那会儿真的很想出宫去见一见王蘅君呢。而且总算此行不虚,至少在王蘅君的提醒下,他想起了当初在假太子案中对他施以援手的余长御。此人在霍光跟前的影响力,兴许足以扭转当前的僵局。

  只是霍光那边,经过这件事后,越发觉得眼前的皇帝刘询虽然天资聪颖,是一个明君潜力股。但毕竟自小缺乏皇家正统教育,这种偶尔脱离正轨的行为正说明他自由散漫的性格还没被完全纠正过来。霍光越发觉得自己需要更加严格地对待皇帝,也需要更加认真地为皇帝制造一个安全空间,隔绝外来的不良影响,让皇帝回到他应该待的轨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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