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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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莫央、黎阳,新年祝福和温馨的叮嘱轮番赶来。安良的电话也挤进来:“茆茆,对不起,我回家陪妈妈过年了。我不知道你没回来,要不然我就……”“别这么说,你妈妈一个人很孤独,你应该回去陪她的。”“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忽然觉得,什么时候,我变得不那么恨他了。就是在这些点点滴滴的好中,我渐渐忘记了他的坏。
云姨也打来了电话,我接起,却很长时间没有声音,“喂?喂?”电话那端,是隐约的爆竹声、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断断续续的饮泣声。
“云姨,是你吗?”“茆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让你过年也不肯回家,也不能回家,都怪我。”说话间,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是电话掉落,然后隐隐传来洛秋的声音:“打这种电话,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忽然,电话里又传来洛秋气汹汹的大声叫喊,“苏茆茆,你和我妈,都是大傻瓜。我恨你们。”
疯了!一定都疯了。我苦涩地笑笑,挂断电话。
躺在电热毯焐热的床上,烟花渐消,思念却来袭。江辰,此刻,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已吃过了年夜饭?是不是也像我思念你这般,同样思念着我。你说得对,我是那个安静美好的茉莉,我会给你一个纯白无瑕的自己。
真希望新年到来,一切都是崭新的。真的可以吗?
初二初三过后,大小店铺开始开门迎客,人们走亲访友,生活又回归到快乐而有序的节奏中。我每天在外面吃完饭后,会在报刊亭里,买很多报纸来看,寻找和处女膜修补手术有关的信息。最后,锁定了离学校很远的城南的一家妇科医院。
我将那家医院的信息偷偷地剪下来,怀揣着刚刚从银行取的两千块钱,忐忑不安地上了公交车。
是一家私立医院,临街,很好找。站在医院门口,阳光惨淡,开始起风,大片大片往脖子里灌,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下犹疑着,挪不开脚步。
我可以这样欺骗你吗?江辰。“茆茆,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良忽然出现在身边,吓我一跳。我支支吾吾着,不知如何回答,急中生智,反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就在这附近的酒店上班啊!刚从家回来,瞧!带了好多妈妈做的好吃的,正要去找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啊?”他解释完,继续追问。
我不耐地回答:“没干什么,就瞎转。”安良狐疑地看看医院,仿佛猜到什么:“你生病了?怎么了?”一阵风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关切地问:“感冒了吗?”我一把推开他的手,不小心,手里一直攥着的那张字条就掉在了脚下,用脚去踩,却已经来不及了。安良捡起那张字条匆匆扫了一眼,然后,脸上呈现出复杂纠结的表情。
我一窘,旋即又恢复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在他面前,我还有什么秘密。
“你要去做这个?是为江辰吗?”“是啊!怎么了?”
“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想告诉你,你可以不对他坦白以前那件事,但是,如果他会因为你失去贞洁而嫌弃你,不爱你,那么,他也不值得你爱。如果爱你,就应该接受你的全部。而且,茆茆,你知道吗?做再小的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这样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安良,好讨厌,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为什么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我直直地盯着他,不耐地喊道:“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换是你,你会不在乎吗?你会心里毫无反应吗?你会保证知道那样的事还对女朋友一如既往地好,爱一点也不减少吗?”
“我会。”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深深地望着我,眼睛里忽然盛满了阳光,柔柔地淌向我。我一慌,局促不安地别开脸。
他依然一字一顿笃定地说着:“如果我是他,我会不在乎,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爱一点也不减少,只会更多。”
“你是他吗?他是你吗?”我困顿地蹲下去,捂着脸哭起来。“茆茆,你和我一样,我要做的,是克服我的懦弱,你要做的,是修补心上的创伤,消除心里的痼疾,而不是别的。否则,我们永远都是那个不完整的自己。”他递来纸巾,在我耳边说道。
15
因为安良的那番看似颇有道理的说辞,和我的犹豫,我最终没有走进医院,可是,在开学的人流里看着江辰走向我,我又后悔了。他穿着一件Kappa的蓝色羽绒服,面目清新,眼神灼热,上前一把抱住我,好紧好紧,在我耳边热切地叫着:“我的灰姑娘,想死我了。”我的心,又揪揪地疼起来。
我欢喜地帮他提过一个行李,朝他的宿舍走去。一路上,江辰给我讲除夕之夜,一个人放烟花,想着苏茆茆能看到吗?吃到妈妈包的饺子,想着灰姑娘有饺子吃吗?心里就特别难过。我心里满满地漾着甜蜜,告诉他,我看到他的烟花了,我也有饺子吃,猪肉白菜馅的,思念牌的。
他又讲过年和母亲回了一趟春里,去狱中看望了父亲,又和几个昔日同学见了面,说着说着,他的目光暗淡下来:“茆茆你知道吗?你们家出事了。听说,洛秋的爸爸拿了你家影楼的钱到澳门去豪赌,几乎把家底全部输光了,连你家的房子都抵押了,难怪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去找你,别人说搬家了。现在,影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已经关门了。那个男人还在外面欠了许多高利贷,被人追债,失手打死了人,现在,也进去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无法不动容,她们毕竟,是和我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的家人,云姨一直待我体贴关怀,不曾刻薄,我对她始终心怀感恩。我忧虑地停下脚步:“怎么办?除夕的时候,云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好像是和洛秋在吵架哭闹,后来自己挂断了。我也猜到一点,可是没想到这么严重。现在怎么办?洛秋在上学,云姨没有工作,以前的积蓄肯定都被那个人输光了。我这儿还有钱,要不给她们寄回去点?”
江辰转过身,深深地看着我,伸出手,轻轻地抚着我额前的头发说:“我就知道,茆茆,你这么善良的灰姑娘。”
我和江辰最终一起凑了些钱给洛秋汇去,因为不知道云姨搬到了哪里,打电话问她,她只是哭泣,不停地说对不起。
从邮局汇完钱出来,江辰紧紧地抱着我,说:“茆茆,你是这么美好。”
我泅在他起伏的胸口,心里暖暖的,傻傻地说着情话:“我不漂亮,不能让你觉得带出去很有面子,可是我会努力让自己的心变得漂亮,让你觉得很有面子。”
江辰曾说过,最好的爱情是,身体无比契合,灵魂也靠得很近。现在,我觉得我们的心更贴近了,只是身体依然无法契合。
季节暖湿,万物苏醒,宿舍里依然在暗夜里萌动着香艳大胆的枕边夜话。那一晚私语已渐渐消弭,我从一个恍惚短暂的浅梦中醒来,忽然听到下铺依然有隐隐窃语。是林燕燕和李秋的声音,她俩平日最要好,天气湿冷难耐时,总要睡一个被窝。
“上次去做那个处女膜修补,根本没用啊?”是林燕燕。“怎么了?”
“前几天和他做了,没有见红啊!”“怎么会这样啊?”“我怎么知道啊?”“他什么反应?”
“没多大反应,我说生理书上说了,有些女生是不见红的,他就信了。而且他说了,爱的是我,不是那层膜。”
“那你还操心什么啊!”“表面上看起来没事,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管他呢!反正他是不是处男还不一定呢!又没法检测。你在这儿纠结什么劲啊!睡吧!”声音虽然轻悄如呵气,却一字不落地撞入我的耳朵。原来每一个天真无邪的面孔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们的私语让我明白了,其实修复术并不怎么靠谱,其实爱是可以战胜一切的。安良说得对,我要修补的不是什么膜,而是心理的痼疾和创伤。
那个夜晚,我睡得好香甜,梦里有一树梨花罩着我,我站在月光里,洁白干净,宛若仙女。
16
我在图书馆找了许多心理学方面的书来看,还选修了一门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江辰为了常常见到我,也选了那门课,每次上课,早早帮我占好座位。我很认真地听课,做笔记,偶尔回头看时,他正盯着我,窗外的阳光灌进来,他洇在金色的光晕里,像王子。我想我有一天会走出心理的阴影,亲口告诉他那件事,我相信他会一如既往地爱我,甚至更深,而我也会没有负担地去爱他。
黎阳依然骑着他那辆单车,后座经常载着不同的女生,有时一个人,远远看到我和江辰,他会故意挑衅,冲我喊道:“苏茆茆,要不要坐一下,很稳,很舒服的。”
于是,江辰就龇牙咧嘴地冲他挥拳头。
不久,江辰也买了一辆单车,每天载着我从校园的梧桐树下穿过,树影迅速向后倒去,如急速回放的记忆片段,我恍惚觉得,在春里的那些日子,又回来了。他常常在前面如杂耍一样甩开双手,惊得我在后座连连尖叫。单车上的爱情,简单又纯净,像被春雨刚刚洗过的阳光,尘埃不染。
汇给洛秋的钱又被退回了。与此同时,我收到洛秋发来的一条短信,冷冰冰的:“多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她还是那么骄傲。我和江辰对着退款单和短信,面面相觑。不久,在学校外的小饭馆里,我和江辰知道了她那么骄傲地退还汇款的原因。
那天,我正在吸溜地吃一碗馄饨,小饭馆的墙壁上挂的小小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串花花绿绿的广告,这时,一个长发美女出现在画面中,白皙如瓷的肌肤,浅浅的酒窝斟满芬芳,甜醉了画面中满眼痴迷的男子。用一个短小的爱情故事,诠释了一则面霜广告。
画面中的女子,是洛秋。我含着一口滚烫的馄饨,仰着头盯着电视画面,直到广告已结束很久,我才咽下那口馄饨,惊叹道:“好漂亮啊!”江辰也看到了广告里的洛秋,接着我的话附和道“:是啊!真美!”我马上回过神来,放下勺子,在众目睽睽下,半含愠怒半含酸地揪住他的耳朵:“你还对她旧情难忘?”江辰夸张地喊疼,连连告饶:“没有啊!”“那你说她美。”“是你说的啊!我就说是的。”
玩闹一回,我们都安静下来,我们看到彼此脸上欣慰的表情。在一波一波不断袭来的苦难面前,洛秋长大了,她用自己的美貌和青春的资本,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她和云姨的生计,以合理的令无数少女羡慕的方式。
开始越来越多地在汽车杂志、平面广告和一些电视广告中看到洛秋的身影。
她在自己的明星梦的路上,迈出了摸索的步伐,我也拥有了自己的爱情。
风雨来,不避开,我们都是勇敢的小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些日子,我每天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7
这一年的暑假,为了不让我一个人留在校园里孤单,江辰带我去阳朔旅行。那里的天好像格外蓝,山峦叠翠,耕田被勤劳的人们缝纫成漂亮的几何图案,柔软的黄和青涩的绿彼此辉映,如同大地深处涌出的甜美汁液。我们骑着单车徜徉在燕子湖边,感觉心已被这世外桃源的静谧灌满。
坐船经过一片水墨画般的山水前,他兴奋地掏出二十块钱来,一定要我背对着那片山,举着二十块钱,给我拍照,原来二十块钱上印制的山水,正是身后的风景。我像个傻瓜一样举着那二十块钱,做出丑丑的鬼脸,任他拍照。
吃饭的时候,江辰点了阳朔著名的啤酒鱼,端上来,红红火火一大盆,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我尝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喝了好几杯啤酒才将火压下去。江辰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一个人吃得很欢。不一会儿,我点的山水豆腐花端上来,他见不错,又拿勺子来和我抢,嘴里嚷着:“我要吃你的豆腐,我要吃你的豆腐。”引得周围的客人和老板纷纷侧目看我,他依然坏笑着,俯身到我耳边,悄悄地说:“我今晚就去你的房间,真的吃豆腐。”我一下子脸红地低头捶他。
来之前,他在网上订了两间房。晚上入住以后不久,他就过来敲门要聊天,然后就不走了。
是遥远异乡的如家快捷酒店,那晚的月亮很大很圆,霜白霜白的月光淌得满床满地,像满床满地的忧伤把我覆盖了。不知何时,我们就并肩半躺在了床上。他时而坏坏地开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玩笑,说“你家我家不如如家”,时而切切地说着情话,说,“茆茆,以后我要带你去很多地方,走遍世界各地,以后我们要在斐济举行婚礼度蜜月,香槟酒和蓝色海水包围的婚礼,我要给你一个最浪漫的婚礼。”
真的吗?我可以如此幸福吗?我僵着身子,一颗心颤颤的,几次鼓起勇气,那曾经黑暗的过往,就在今晚,告诉他吧!可是最终却欲言又止,什么也没有说。我怕一说,满地的月光都要碎了,整个夜晚都要碎了。
他摸摸索索地伸出手臂,从身后环抱住了我,我心里忽然一紧,以为他又要提“初夜”这种要求,他却只是轻轻地吻了我的耳垂,说:“茆茆别怕,你这样纯洁美好,在你没有做好准备和不同意之前,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今晚,我只要抱着你就好。”
我忽然就流泪了。江辰,你知道吗?每当你说我纯洁美好的时候,我恨不得去死。
18
有多久没有回春里了,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独自的飘零和救赎。
又一季霜寒,我忆起一到冬天就萧条冷静的北方小城春里,孤独的雁队,灰色的楼群,枯索的落叶给大地贴出一脸昏黄,和一些破碎的年少残像。我曾经的家乡。
云姨在我大三这一年的寒假,给我打来电话,语气轻快,言辞恳切,没有了往日电话里的哭泣和无助,她明确地恳请我回家一趟,并告知了新的住址。我无法拒绝她。
江辰要陪我一同回去,他说其实他每年都会回春里,去监狱看望父亲,不如结伴同行。
重新踏上熟悉的土地,心里还是隐隐地一疼,我知道那里有结痂的伤口,伤口下的淤血仍记忆未散。
新的住址是一座半新的住宅小区,十二楼,按了门铃,是洛秋来开的门,她看到我和身后的江辰,吃了一惊。
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好像刚刚装修过,浅褐色的松木地板散发着淡淡木香,淡蓝的墙壁,蓝底白花的窗帘,拱形的门窗,地中海风格的清新自然。云姨从里间的卧室出来,她的脸上,有了衰老的迹象,几条淡淡的皱纹疲倦地挂在眼角,但看到我却很高兴,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吩咐洛秋去倒水。
看到我身旁的江辰,云姨的脸上荡漾着笑意,笑问是谁。
我不知为何,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回答:“是我男朋友。”洛秋正在饮水机前接水的手一抖,水杯就掉在地上。她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慌作一团,跑去拿抹布收拾水渍,沉默不语。云姨用长辈特有的欣慰目光看着江辰,对我说:“好啊!这就好了。你爸爸看到,一定会很开心。”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忽然潮湿,声音哽咽起来:“茆茆,都怪我糊涂,又轻信了那个人,才搞成现在这样,我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别这样,不是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是也挺好吗?”说起现在,云姨又渐渐收住眼泪,浮起笑容,拉起我的手要带我参观房间,她告诉我,洛秋现在很能干,很多广告商找她拍广告,她挣了钱,买了这套小房子。我看了看,两间卧室。云姨敏感,连连解释:“本来想买大一点的,给你留一间房子,可是,钱不够,只好先这样。”
我只好若无其事地笑笑:“你多心了,我已经长大了。”云姨拉着我的手,幽幽地说:“无论如何,希望你能经常回来看看,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我违心地点点头。往事难追,痛苦相照,这里是我不愿踏足的原乡。
忽然,云姨捂着左胸,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忙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屋里暖气太热,有点胸闷吧!”她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下来,脸上的表情渐渐松弛,笑笑地劝我,“我休息一下,你们几个聊聊天吧!”
我出了房门。我以为洛秋飞入娱乐圈的花花世界,早已把学生时代那一段少年事忘怀,可是,此刻,她和江辰在阳台上,彼此压低了声音,拉扯纠缠,像一场默剧。
“洛秋,别这样。”
“不!我不许你和她在一起,你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洛秋,我们的事早已过去了,现在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不!你一直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吧!以前是我太任性,伤害了你,我以后不会了,我们重新开始吧!”洛秋拉着江辰的手,那样卑微地恳求。
我站在客厅里,怔怔的,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我听到身体里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听到骨节咔嚓作响,江辰回头看见我,焦灼又尴尬,洛秋也又羞又愤地松开了手。
我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江辰追了上来。冬天的风迎面吹来,像一把把钢针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迎着风,不停地跑,不停地流泪。
江辰追上来横到我面前,气急败坏地质问:“你跑什么啊?是她说那些话,我并没有做什么!”
是啊!我为什么难过?为什么流泪?我只是听到洛秋恳求复合,我只是看到江辰吃饭的时候帮莫央夹菜,就像我只是看到他对身边走过的美女多看了一眼,我逼仄的心脏就如十级台风过境,慌作一团,我那么怕失去他,我是那么自卑。
“我心里难受,我怕你们死灰复燃。”我委屈地说。江辰哑然失笑:“什么叫死灰复燃,说得这么难听,叫旧情复燃差不多。”
“好啊你真的这样想的。”我又趁势哭闹起来,踢他,捶打他,江辰就势一把将我箍在怀里,忙不迭地表白:“傻瓜,你才是我的旧情,我和你,那才叫旧情复燃,我就是那冬天里的一把火,要把你点着,一起燃烧,一直到一起化为灰烬的那一天。”
我听着热烈的情话,噙着泪水点点头,恶作剧地将冰凉的手伸到他的脖子里冰他,然后迅速跑开,江辰假装愠怒地追上来,我开心地笑。
就是这样,纵情地哭,恣意地笑。那时的爱情,就是这样简单美好。
19
在春里逗留了两日。他去狱中看望父亲,我独自在旅馆等候。第二日一清早,江辰就敲响我的房门。我揉揉惺忪的睡眼,他的身后,是一辆蓝色的单车。他调皮地冲我眨眼睛:“赶快收拾,带你出去遛遛。”
那一天的阳光好暖,我洗漱完毕,穿上一件米色的风衣,坐上他的车子。三年了,熟悉的街道大致未改初貌,有新楼建起,有店铺开张,张家牛肉面馆还在,湖南米粉还在,一路上我惊喜地喊着;城市中心修了漂亮的喷泉,我们骑车经过时,一股水柱腾空而起;在那个熟悉的街口,他给我买了一个棉花糖,我坐在后座恬不知耻地啃着,沾得满脸满嘴白絮;爱知中学的门牌依旧闪闪发光,又建起了两座蓝色的教学楼。
风和日丽,阳光冲淡冬日阴霾。他终于停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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