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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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真的有一天能想起来报复他，对他来说，那倒是件好事儿了，左正则看一眼忆慈，苦笑一声，又生生地灌下一杯酒。
33、类似爱情（十）
周忆慈觉得，自己是和那个杜雨笙杠上了。那天和陈橙聊天，还被陈橙重重地取笑了一番，“哎，周忆慈，你那天不是还取笑我，说我本质上就是离了男人活不了的小女人，那你呢，你这个向来事事不落人后的大女人，怎么现在也学我勒紧你老公的裤腰带了！”
“我哪有，我压根没把左正则当回事儿，我就是讨厌姓杜的那个女人，我周忆慈不要的，剩下的也不给她！”
陈橙看着眼前这个脸色红润，比以前丰腴不少的女人，笑起来。也许不是周忆慈嘴硬，她是真的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当她开始讨厌杜雨笙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她开始在意左正则了。哪里是不当回事儿，根本就是情商低下。“可是，听说你还会煮面条慰劳左正则同志了！”
“谁说的？”周忆慈一听有些心虚，那是前几天晚上，她晚上没吃饭，结果到半夜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偷偷到厨房煮了袋方便面。结果却被从书房出来喝水的左正则抓个正着，最后，左正则居然堂而皇之地要求分他一半。
“别掩饰了，我听孟飞飞说的，听说你们家左同学还好生得意呢！”陈橙说着笑起来，“我还不知道你那手艺，在英国的时候，你除了会自己煮袋面，你还能干什么。真不知道左正则得意什么！”
“您老似乎对我的婚姻生活很感兴趣嘛！”周忆慈说着，笑得尤为阴险。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陈橙忙讨饶，要是这个女人发狂了，她可是担不起啊。“那天你在电话里说，你们家老爷子打算开春就把你调回总公司，这事儿到底有没有谱儿啊？”调回总公司就意味着周忆慈在事业上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在这样的当口，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无疑会让忆慈和婆家的关系雪上加霜。
周忆慈似乎并没有想那么多，“我是要调回去，不过什么职位爷爷还在考虑！”
“那你的意思呢？”
“我回周氏，自然是要大刀阔斧一番，周氏内部的高层，那些有用，哪些没用，我早就已经看在眼里。爷爷是不能动他们，那这个恶人就让我周忆慈来做！”
“你又打算像当年管理世纪一样，先来个大换血？”陈橙听得是心惊胆战，忆慈的手段未免太凌厉了一点，“可是周氏不像世纪，就像我哥当年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啊，你要是对周氏从新换血，风险未免太大了吧！”
“何必换血！”周忆慈剥了颗葡萄放进嘴里，“什么叫杀鸡儆猴，我这次让你看看！”
“我先跟你说，有些事情，别太犟，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不好意思向左正则开口，你就跟我说，我好让孟飞给你旁敲侧击去…”
“千万不要！”周忆慈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就安心在家把我干儿子养好，这些事情，就让我这个不愿生孩子的女人来操心吧！”
陈橙瞪她一眼，笑嗔道：“你就是犯贱！”
时间已经进入十二月份，S市湿冷的天气开始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然后，周忆慈感冒了，入冬以后的第四场感冒。
忆慈揉揉被纸巾擦得有些发红的鼻子，抬起头看一眼周忆乐，道：“你的这封辞呈，我就当没见过！”
“为什么？”她已经在这里近三年了，这三年里，她始终都只是一个副总监，周忆慈对她看得死死的，她根本没有一点实权。
“原因很简单！”周忆慈把手中的辞呈放进办公桌的抽屉，然后道：“这是爷爷的安排，当初你自己也同意。我记得一开始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你虽然是我的妹妹，但是世纪影视不是家族企业，是不能靠血缘关系来作为职务安排的依据的。说实话，你的能力和成绩并不能胜任副总监以上的职位。”
“我现在不是要求你给我升职，我现在是在辞职！”
“如果不是因为对职务不满意，你会这样做么？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的话，那好，但是，你不能靠你爸爸，去周氏其他公司工作，这一点，你能做到么！”
“为什么？周忆慈，你回国以后就接任世纪影视的总经理，为什么我就必须经过审核才能升职？”周忆乐早就已经不打算在这里干了，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不断受到她的打压，她宁愿任用黄子杰也不肯再给她权利，即使在她不在的那段日子，她也让她的助力时时刻刻盯着她！
“为什么？”周忆慈冷笑一声，“因为周氏是我的，除此之外，我的确不能给你任何理由！”
“周忆慈，你就非得把事做的那么绝么？”在周氏，周忆慈直言不讳地要把她爸爸逼下总经理的位置，在世纪，她又想方设法地把她困住。周忆慈这样做，无疑让他们父女两个寸步难行。
周忆慈忽然笑起来，她起身，走到周忆乐身边，“忆乐，这可不是绝，这是自我保护！”周家宏这一辈子都在打周氏的主意，她爸爸周家明去世以后，他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也许是因为越来越接近权利的中心，所以，他的野心开始膨胀，想当然的，她周忆慈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这些年来，爷爷年纪大了，渐渐不太过问公司日常事务，周家宏就利用职务之便，渐渐形成了一个盘根错节的关系链。这个关系链链住的人很多，周忆慈要想坐稳周氏，就必须把这个关系链打破，可是，就像陈橙说的，周氏毕竟不是世纪，几十年历史的大公司，里头的关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以，她不能用对待世纪的方式来对待周氏。
周老爷子把忆慈这些年在世纪的成绩看在眼里，让忆慈回周氏那是迟早的事，只是，当真正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孙女所提出的要求倒是让他真的有些为难。
“这次把你们叫来呢，是要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忆慈明年就会正式在周氏集团任职，至于是什么职位，我想要听听大家的意思！”周老爷子把几个自己的亲信叫到面前，其中，当然还有周家宏和周忆况。
忆慈浅笑着环顾一下众人，其他几位自然是不肯率先开口的，毕竟他们很清楚，这也可以算是周家的家事。“不如，我先说说我的意思吧！”周忆慈率先开口，“我在世纪已经有三年时间了，这些年来世纪影视的成绩我相信大家也看在眼里，从世纪分拆上市以来，给周氏集团带来的利益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世纪影视会是我职业生涯的一个顶峰，因为我是周氏的继承人，我的未来是成为整个集团公司的掌舵人。这一次既然爷爷既然要把我调回周氏，我想，您一定会慎重考虑给我一个合适的位置，让我在周氏有一个良好的开始，所以我的意思是，总经理是最合适的位置！”周忆慈说完，笑着看一眼旁边的周家宏。她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开口就是总经理的职位，即使其他人不这么想，应该也会自觉闭嘴不发表什么意见吧，毕竟这是他们周家人之间的事。
“家宏，你的意思！”老爷子问道。
周家宏看一眼周忆慈，“年轻人有雄心壮志那是好事，可是要是自信过头了，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忆慈在世纪影视的这几年里，虽然成绩有目共睹，但据我了解，管理手段让人不敢恭维啊。太过于强硬和凌厉的方式，只会造成一人独大，意见闭塞，最后引起的各方矛盾也许在世纪并不明显，但在周氏，我想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隐患。因为周氏毕竟是一个拥有众多产业的集团公司，所谓术业有专攻，很多事情，需要不断地听取意见，不断地和各方磨合，但是，忆慈的年轻气盛，难道真的能够做到么？”
周树国点点头，孙女的性格本来就硬，这些年来她在世纪，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确实，周家宏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一点，我想爷爷，叔叔以及在坐的各位都可以放心，我很清楚一个集团的管理者所需要的素质是什么，我也会认真地总结区分周氏和世纪所存在的不同点，然后，做出相应的职业规划。”
“其实我觉得，忆慈调到周氏，总经理的职位是再合适不过的！”周忆况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他。
“忆况，你回来才几天，周氏内部的事情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周家宏急急喝道。
周忆况回头看着周家宏，神色自如地道：“虽然对周氏我没有说话的份，但是在风投界的这些年里，我给很多公司做过上市。在国外，很多投资者会把公司的经理人作为自己投资考虑的一个重要依据。我们周氏虽然没有聘任职业经理人的习惯，但是，这一点同样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所以我要说的是，对于一个上市公司来说，整个企业形象是融资的一个决定因素，而这个企业形象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有一个有未来的管理者。而无疑，忆慈就是一位有未来的管理者！”
周忆况的一席话让周树国连连点头。他把忆况叫来，也是想要听听他以一个投资者的角度所总结出来的意思。
“我们周氏有自己情况，很难适应国外的理论，忆况的一席话虽然还算在理，但是究竟适不适用于周氏，我想我们还需要在做讨论吧！”
“叔叔这话可就错了，您不要忘了，我们周氏也有很大一部分产业是直接面向国外的！”周忆慈和周忆况对视一眼，很快接下周家宏的话茬。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中，周忆况的态度至关重要，他一方面不是利益的第三方，另一方面，又是周家人，很多事情，那些外人未必敢表态。在老爷子私下里说要把忆慈调回总公司的时候，忆慈就已经开始着手和周忆况沟通。忆慈觉得，她需要这个哥哥的帮助。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周忆况不参加，那么，纯粹就是两个阵营的对决，而且很显然，周家宏利用他多年的关系链，优势不是一点点，但是若有周忆况参加，那整个情况就不一样了，其他人不会那样肆无忌惮地站在周家宏一边，因为他们除了要考虑周家叔侄两人到底谁的实力更强，谁和他们的关系更近以外，还必须得考虑在周家内部，到底谁才会是真正的胜利者。
34、类似爱情（十一）
“可是，如果二小姐要调回周氏，那世纪影视那里…”说话的是周氏的财务总监胡郑云。
“如果忆慈调回周氏的话，世纪那里该怎么办？这一点，我想也需要好好讨论一下吧！”周家宏与胡郑云对视一眼，浅笑着看向忆慈。她要拿走他周氏总经理的位置，那么，世纪那里，又应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我觉得子杰和忆乐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旁边的周树国的秘书梁天城道。
周家宏似乎很满意，“我听说，你没有批忆乐的辞职信？前些天，忆乐才和我说起，她在世纪三年，职务是一直没有什么变动，觉得也许是自己能力不够吵着要去国外进修！”周家宏说着，又看看老爷子。忆乐怎么说也是周家的人，比起那个黄子杰来，老爷子自然是有所偏向的。现在，他要告诉周忆慈，总经理的位子，就算他保不下来，但世纪影视，必须作为她赔偿他们父女的损失。
周树国喝口茶，缓缓地道：“我看，忆乐确实…”
“我也早有打算！”周忆慈打算爷爷的话，面无表情地看一眼周家宏和胡郑云，“我没有批准忆乐的辞职信，是因为我觉得忆乐虽然现在还不成什么气候，但确实是有进步的空间，我希望她能够在世纪影视好好锻炼，毕竟，那里她已经很熟悉，而且，专业也相对对口。我很清楚，世纪影视是我父亲生前的全部，黄家的人对此觊觎良久，既然爷爷费劲夺了回来，自然是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但这样，也不等于说，忆乐就有资格坐上世纪总经理的位置！”
“二小姐的意思是…您还有第三人选？”胡郑云一皱眉。原本以为，这样的情况，周家宏唯有退让，但好歹，他还可以得到世纪影视的一些利益，但没想到，周忆慈竟然很绝到这样的程度，一丁点利益都不给他。
“我的意思是，忆乐是我的妹妹，迟早，她会是我最好的帮手，换句话说，世纪影视迟早是要由忆乐来管的。但你们也知道，一个管理者的生涯中，第一步有多么重要，所以我想我们不能那么冒险，为了权衡利弊把忆乐硬是推上那个现在并不适合她的位置…”
“你到底想说什么？”周家宏有些忍不住了，没想到周忆慈真的要把他逼上绝路。
忆慈一笑，转头看着老爷子，道：“爷爷，我想，让蒋珊先暂代世纪影视总经理的位置！”
“一个外人…”
“叔叔，世纪影视不是家族企业，我父亲生前就强调过，我也说过无数次。在世纪，是有能力者居之，没有什么外人内人的。蒋珊是爷爷一手培养起来的，她的能力和对周氏的衷心我非常清楚。况且，从我回国到现在，她都是我的助理，对世纪的内部管理和业务都清楚明白也非常有自己的简介。我给她的职位不过是暂代总经理，并不是总经理，你担心什么？”
“叔叔，您觉得这合适么…”
“爷爷，我倒是觉得不妨一试！”周忆况打断周家宏的话，道：“就像忆慈说的，蒋珊了解所有世纪内部的事务和外部的业务，她的能力我相信您一定清楚，毕竟，她是您一直看好的。另一方面，黄昊对世纪从来没有死心过，当初忆慈把子杰叫道公司给他一个副总的位置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忆慈一旦离职，他自然是不会那么安生。如果我们名正言顺地让忆乐当上总经理，您认为他会甘心么？但如果蒋珊成为代理总经理，情况就不一样了，她是忆慈的助理，而且，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总经理的位置，不是子杰就是忆乐，所以大家自然就会认为，您是在观望，在继续考察子杰和忆乐，蒋珊只是暂时的，那么黄昊自然也就会觉得自己挑起事端的时机未到，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忆慈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睛状似不经意地瞥过胡郑云和梁天成，嘴角冷冷一笑。他们两个，一个是周氏的财务总监，一个是老爷子的秘书，都未免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吧，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居然还敢帮着周家宏说话。“叔叔您放心，我在这里给你保证，只要时机一成熟，世纪影视总经理的位置一定非忆乐莫属。我想您一定想得明白，我现在不过是让蒋珊占着个位置，来防止黄昊的发难而已。我会私下里叮嘱蒋珊，让她好好辅助忆乐，也会把话和她明了讲，我希望我们能有这个默契！”
“默契？”周家宏冷哼一声，“这些年来，我们叔侄两个的默契难道还不够么！”
忆慈笑笑，确实，这几年来，互相心照不宣的暗自较劲，互相心照不宣互相监督发难，确实已经积累了不少默契。
那天最后，老爷子打发走了所有人，唯独只留下了周家宏。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忆慈和周忆况从办公室出来，便和其他众人分道扬镳了。
“我该怎么谢谢你呢，你刚才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走进电梯，忆慈便道。
周忆况一笑，道：“你不需要谢我，我也是受人所托而已!”
“受人所托？”忆慈侧头看着周忆况，一脸不解。
“有件事情，你也许不知道！”周忆况顿了顿，道：“我还没出生我爸爸就去世了，我是个遗腹子，等我到了四岁，我妈妈又抛弃了我，是爷爷把我抱回家养的。那时候，当然还没有你，但是你妈妈，却已经嫁进了周家。在那几年，是她带着我，我记得，忆恩到周家的时候，也是阿姨带的，等到你出生，我也被送到了国外，但是我和阿姨的感情很好，就算她和叔叔离婚，她有时候依然会来美国看我，工作忙的时候，生日卡片她也从来不会忘记，所以，我和你妈妈的感情，一直以来都很好。也许你没发现，忆恩和阿姨的关系，也比你好很多。当然，这些不是我今天想说的，我想说的是，我回国以后，和阿姨见过很多次面，她每一次都摆脱我要帮帮你。她很关心你…”
“你不用说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既然你是受她所托，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事成之后，我会考虑你的利益，至于你刚才所说的，她关不关心我，我告诉你，她不关心，我不会勉强，她要是真关心，那是她欠我的，以后不要妄想用这种措词来让我有所转变！”忆慈说完大步走出电梯。
周忆况站在电梯口看着周忆慈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地一笑。早就听说这个妹妹是出了明的悍女，现在看来真时候一点都不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她是周氏唯一的继承人，但说到底，她如今能够在商场上如此横冲直撞，更多的是因为她夫家左氏的背景。很多人觊觎左氏在黑白两道的势力，所以对周忆慈畏让三分。
自从上一次左正则和周忆慈有了共同的目标——节省资源以后，两人便确立了长期合作关系。按照周忆慈的话说，虽然左正则仍然不体贴，但至少在假装不霸道；而按照左正则的话说，虽然周忆慈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就连勉强给他洗个内裤，都常常不知道放到哪里去，可是她至少在努力记住她是个妻子。
左正则拿着杯子从书房出来，就看见忆慈大嘞嘞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而电视上放的居然是一出京剧，依依呀呀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客厅。左正则走过去，果断地关上电视。周忆慈这才算是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遥控，再拉直自己几乎陷下去的身子。
“这么晚了不去睡觉，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左正则说着，已经走到饮水机前了。
“你不也没睡么！”
左正则把杯子凑到嘴边，转过身来看着忆慈，忽然道：“怎么，一起睡？”
忆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动忽略他的话。“左正则，我可不是家庭主妇，我的工作也不仅仅是伺候丈夫，我有自己的工作，我也需要像你一样通盘全局，设计和核定整个公司的大政方针！”
“然后呢？”左正则索性在她身边坐下，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说实话，周忆慈真有些讨厌这样的左正则，因为她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每次只要他显得很有耐心地在她身边坐下听她说话，总是没好事！“所以！”周忆慈猛然站起身来，“所以，左正则我那么晚没睡觉，是因为我有没有完成的工作，不是为了等你睡觉！”说完，忆慈大步走开。
可是，即使她动作再迅速也没有快过左正则，他一伸手，就已经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忆慈跌倒在他的怀里，背后被他狠狠地扣住，而下巴正好搁在他的肩胛处。忆慈不喜欢这样的姿势，因为两只脚根本没有受力点，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贴在左正则身上。“你放开我！”忆慈说着，一仰头，可是下一秒，左正则的大手在她脑后一托，她的脖子就一动都动不了了。
35、类似爱情（十二）
“囡囡，你这样仓促地下定论，似乎对我很不公平啊！”周忆慈听地毛骨悚然，每次左正则假装温柔的时候，后头肯定会把她往死里整，她从来没有占到便宜的经验。只听左正则在她耳边继续道：“我哪里把你当家庭主妇了？”
“你哪里没有？房间是我收拾的，冰箱里的东西是我买的，你用的须后水，古龙水，洗发水，哪样不是我替你买的，就连你的内裤都是我帮你买的，你还敢说你没把我当家庭主妇！”也许是怯于左正则接下来的动作，忆慈用自己强硬的态度来提前回击。
“这些？”左正则忽然笑起来，“周忆慈，要是我找人来做这些事情，你愿意？”
“我…”忆慈一时语塞，但马上，她又道：“就算这些事情不能找人代劳，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做，你去趟超市会死啊，男女平等你知不知道…”
“男女平等？”左正则笑起来，换了个姿势，把忆慈横抱在自己怀来，“我们家难道男女还不平等么？书房有两个，酒柜有两个，电脑有两台，连浴室里盥洗台都有两个，周忆慈，我们就差房间里头放两张床了！”
“那不过是为了满足各自生活的需要而已，这样的安排，你方便，我也方便，这和男女平等有什么关系？左正则，要是有一天你愿意坐着上厕所了，那才叫真正的男女平等了！”忆慈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周忆慈，你知不知道你很放肆！”左正则把头凑近忆慈，“而我，有很多办法可以制你…”
忆慈整个人都忍不住向后缩，左正则慢慢逼近的面容，连说话时候，温和的气息都酥麻麻地喷在她的脸上。“正则，我这次可是重感冒！”忆慈这样告诫他。可是很显然，效果不大。因为接下来左正则把她整个人都托向自己，然后，轻轻辗转在她的脖颈处，弄得某人浑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二天早上，周忆慈破天荒地地没有被左正则吵醒。感冒的时候，真的很痛苦，忆慈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忍不住又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了，因为鼻塞，她只有张着嘴呼吸，结果到了早上，就口干舌燥，连睡都睡不好。周忆慈推开左正则的被她压在脖子下的手臂，把身子向外挪了挪，枕上自己的枕头，心里想着，也许这样，鼻塞就能好些，至少不至于一点气儿都不通。
“左正则，你今天没事么？”他不是每天忙得跟超人一样么，怎么这会儿倒在家里睡大觉了。
左正则明显还睡意朦胧，轻轻地哼了一声，转个身又继续睡。
周忆慈不想管他了，用力一扯被子，把整床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就那样拖拖拉拉地走向衣帽间。左正则很早前就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些习惯了，轻车熟路地就扯过她的枕头，抱在怀里，继续睡。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忆慈才刷完牙，连嘴角的泡沫都还来不及擦。左正则光着上身，站在卫生间门口，脸上抹不去的朦胧，就连头发都还乱糟糟的。显然，他没有睡醒，而且，还处在被吵醒的郁闷中。“奶奶的电话！”他说着，将手机递给忆慈，然后走进浴室。
“奶奶！”忆慈接起电话，走出洗手间。
老太太向来起的早，她是不知道他们还没起床的，反正她是晨练回来了，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的。“我已经和家宏约好了，中午你到你公司旁边的那个餐厅来！”
“嗯，我晚些再给您打电话！”
“那也好！”老太太说着，又道：“小恩昨天晚上生了，刚刚石斌才给我打电话！”
她生了？忆慈忽然愣住，猛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都好像漏跳了几拍。“还好吧！”
老太太在那头叹了口气，明显是敷衍的，连男孩女还都不想多问，看来这些年来，忆慈还是没有办法释怀，“囡囡，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奶奶，那么深的伤口，即使止了血，结了痂，痕迹是永远消不去的…”
“忆慈，帮我把浴袍递进来！”浴室里头，左正则忽然间想起的声音打断了忆慈原来的放低的情绪。
老太太在电话那头似乎也听到些声音，于是也笑起来，看来，这小两口的关系没有像先前那么糟了。就算忆慈心里还念着什么，只要有了自己的生活，总是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