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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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陈子烈这一型的,放在漫画里,就是那种对全世界冷淡唯独对女主角比较特别的设定,有种非你不可的感觉,所以最能吸引女生;但在现实中……好像就缩减成了“对全世界冷淡”呢。真的,我没法想象陈子烈会谈恋爱,感觉像陈子烈这样子,只会喜欢上一头猫一只鸟一盒盆栽,怎么也不会喜欢上一个人——不管是女性也好,男性也罢。我都能想象他晚年的生活——穿一件针织背心,花白头发半秃但梳得整齐,阳台上摆着多肉植物和藤椅,每天下午会坐在藤椅上就着一杯茶戴着老花镜看欧洲小众作家晦涩的小说,脚边伏着一只灰色的老猫,然后看着看着猫也死了自己也死了。

嗯,我决定了,六十岁以后我要搬陈子烈隔壁去,泡是泡不上了,能做个对食也好哇!就是不知道毕业以后捡垃圾为生的我,能不能攒够钱在未来的外交官陈子烈隔壁买房子。

周扬的话,我和大宝都觉得他以后是要跟奶糖结婚的,所谓的“过尽千帆,都是掠影浮光”。不过他们俩都这么爱玩,说不定玩到五十岁,然后生下个孩子叫他们爷爷奶奶。奶糖倒是对婚姻充满憧憬,有回说:“我希望以后能有一座很大很大的房子,然后我和我的朋友全住在里面,小孩都到处跑……”

我说:“哦这个东西我们有个专有名词,叫大杂院。”

大宝说:“奶糖我不想住大杂院,你找你别的朋友吧。”

奶糖说:“滚,我一看你就是生八个孩子的命,我就开个大杂院也住不下你!”

——我就说我不能看帅哥,一看帅哥我就要想到生孩子的事上去,等我回过神来,一顿饭都快吃完了。饭毕散伙,已经入夜,大家各回各的宿舍,我迫不及待地要向奶糖等怒斥以周扬为首的犯罪团伙为泡妞不择手段的卑劣行径,于是边走边在心里组织着檄文。冷不防身后有人叫我:“天地会!”

我一回头,一罐可乐砸在我胸口,不过好歹还是接住了。我捂着心口艰难抬头看着对面笑吟吟的周扬:“我要被你砸死了,我他妈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你这辈子就别想找对象了!准备做一辈子的死处男吧!”

周扬回头向七哥:“处男,叫你呢!”

七哥跟过来:“冯芊敏你就别老捂着心口了,我看着别扭,那词咋说来着?东、东施效颦!”

我拿可乐砸他:“操,不会用成语就他妈别用!”

周扬笑说:“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手放下来我看看,有什么明显变化没有。”

我嘴上虽然说:“就算有变化也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吧?”还是放下了手。

周扬盯着我胸口看了一会儿,我被他瞧得瘆得慌,正要把双手环抱起来,周扬终于发表了评论:“看来没事,最多也就俩陨石坑上再叠一个陨石坑——”我追着他打,他还继续补刀:“——以后人家问你你就说你是月球人,这是你们种族特征……”

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两手支在腿上,一面把可乐递给一直站在我和周扬的战场垓心的七哥:“不玩了不玩了,七哥你帮我开一下,我实在没力气了。”

七哥还天真地以为这场战争存在着中立国,笑呵呵地接过可乐就开,结果当然被可乐射了一脸。周扬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面向我走过来,我们俩一击掌,算是通过对七哥的算计达成了和平。

然后……七哥揪过我的辫子,用辫梢把脸给抹了……

我发下毒誓:“回寝室我就把辫子给铰了!”

周扬还不放过我:“哟,冯哥,我们大清朝的复兴可都指着您哪,您怎么能说撒手就撒手了呢?”

我拍打着我黏糊糊的辫子:“好,我刚在那儿坐了两个小时都没拆穿你们,最后就换来这样一个下场是吧?我真想在你们系公告栏里贴一大字报,把你们的无耻下流通通给揭露了,看人民怎么唾弃你们!”

周扬靠在七哥身上,拿过可乐喝了一口:“去,快去贴,多丑化丑化我的形象,我正愁形象太好选择太多疲于奔命呢。”

七哥往边上猛地跨出一步,让周扬险些摔了一跤,自顾自就开始表现自己的纯洁:“主意都他出的,组织上最多也就判我一个政治立场不够坚定,没能顶住资本主义毒草的腐化……”他和大宝最近每周都要上党课,一张嘴就是官腔,“不过你说这南方小姑娘就是水灵啊,不像我们班那我老乡王杜鹃,还杜鹃呢,长得跟个大列巴似的。”

周扬说:“老七,其实你长得也挺像大列巴的……”七哥过去扭他脖子。

我老妈子似的数落七哥:“周扬那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跟他学,昂?还家住西湖边?你听过自己说话吗?我就等着你说‘俺们那旮旯,可叫一个山清水秀了’!”

周扬被七哥环住脖子,一面用手肘顶了顶七哥,笑问:“坐你边上那个,电话号码告你了吗?”七哥挺自豪:“那还用说!”

我愤然掉头出走,七哥在我身后喊:“下周我也有个老乡会,我带你去咋样?算是还你一次!”

我头都懒得回,周扬又补上一句:“个个身高一米八还带八块腹肌!而且你不是特喜欢东北口音吗?”

我咽下一口口水,转过身去吼:“这么无耻的事我干不出来!”转过来,硬气了三秒钟,又腆着脸转回去:“真有八块腹肌?”

他们俩跟上来,周扬一边给我讲细节:“真有,那几个东北大哥我洗澡的时候老看见,那身材,那器官,我看得那叫一个自惭形秽啊……”

2012年4月

“怎么样?”奶糖紧张地看着我们三个,而我们则紧张地盯着三张桌开外的一个男生。

我们齐齐转过头来,通通支着半边脸,用同样温柔的语气:“好——帅——啊——”

我歪着头:“好像元斌。”

大宝飞红了一张脸:“我觉得像木村拓哉!”

叶蓝说:“应该就是校草了吧?”

奶糖很是得意:“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之前跟你们说你们还不信!”我们在食堂遇到了奶糖去年就跟我们说过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帅”的男生,我们万万没想到他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帅。

我憧憬起来:“你们说,跟这样的人谈恋爱会是什么感觉呢?”

大宝:“他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他!”

奶糖眯起眼:“我现在已经不幻想能跟他谈恋爱了,能跟他睡上一觉就值了!”

叶蓝叹口气:“什么样的女生才能跟他谈上恋爱呢?”

大宝嚼着烤肠:“沈依人?”

我撇嘴:“沈依人也没有很好看吧?”

奶糖吸了口奶茶:“就是,什么校花,谁选的,我们投过票吗?”

叶蓝说:“她也就周扬水平吧。”我们大力点头。

“大奶糖!”我们回头,看见了周扬和陈子烈正走过来,周扬照例大幅度挥手。在外面说别人坏话的时候一定会撞到本尊,这是不是什么生活规律啊?

周扬抱着手,靠上我们旁边的桌子,开口:“你们最近——”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那边的元斌拓哉。

我们四个急忙挥手:“走开走开走开!”

周扬大受打击:“你们怎么能——”男神刚好在这时候吃完了,端着盘子放到了回收处,往楼梯口走去,我们的目光顺着他一路移动,当他往我们这个方向看的时候,我们又齐齐地低下了头。等他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以后,我们终于收回视线,感到十分的意犹未尽。

大宝感叹:“真想把一切都给他啊。”

我摇着头:“我觉得他不会要的。”

周扬拿手在奶糖眼前晃:“嘿!嘿!就这么好看啊?”

奶糖翻个白眼,打落他手:“我最近怎么老看见你啊,真晦气!”

周扬又抱起了手,弯起一边嘴唇:“我认识那哥们儿。”

奶糖眼睛一亮,立刻去扯周扬的手臂:“他叫什么?哪个系的?跟我们一届吗?”

周扬耸耸肩,又开始犯贱了:“不告诉你,不是说我晦气吗?——阿烈,我们走。”陈子烈一直站在边上,带着一点笑意看着我们。

我提醒奶糖:“奶糖踢他!”奶糖一脚踢上了周扬的脚脖子,周扬大叫着倒下了。

陈子烈说:“那人国贸院的,大二——”周扬本来还蹲着,这时候扑上去抱住陈子烈的腿:“别告她们!”陈子烈笑着摇头:“那我不说了。”

我们都急了:“说下去说下去!”奶糖抓着周扬的头发试图把他扯开。

周扬没趣,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女生都喜欢那种类型吗?每天晚上我们楼下都有女生喊他的名字。”

我们更热切了:“他叫什么叫什么?”

周扬撇撇嘴:“张强。”

奶糖:“张强?”大宝:“啥?”叶蓝用手背挡着嘴轻笑。我说:“校草怎么能叫这种名字?他爸妈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我们都感觉受到了伤害。

周扬嗤鼻:“还校草,有那么帅吗?”

这回我们齐齐翻了白眼,奶糖说:“对对对你最帅你最帅!”

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收拾完盘子便和他们俩一起下楼。走到我们寝室楼下,叶蓝刷了卡,我们正准备进去,陈子烈忽然叫我:“冯芊敏。”大家都一愣,所有人都看向陈子烈,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八卦的神情。

陈子烈吃不消了:“算了,下次再说吧。”

我点点头,也是很疑惑地走进了宿舍。

门一关上,奶糖、大宝和叶蓝的脸上就挂上了三姑八婆式的笑容。

大宝大着舌头:“里跟岑子烈……?”

奶糖摇着头:“没想到啊没想到,陈子烈的口味居然这么重……”

叶蓝钩过我脖子:“敏敏,说说吧!”

我很无辜:“我完全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

没人在乎我的话,奶糖感叹:“谁能想到,我们301第一个谈恋爱的,会是冯芊敏呢?整天躺在床上的冯芊敏!”

大宝说:“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陈子烈想跟我说什么呢?我低头看了看,鞋带没开;回寝室龇牙咧嘴地照了照镜子,牙齿上也没有辣椒。我们从没在网上私聊过,偶尔会在“人人”上回复几句,但也仅限于此了,最多也就算是个……点头之交?

我躺在床上翻自己的自拍照:我长得其实也不算很难看吧?可能勉强还能算个中上?你看我眼睛还挺大的,皮肤也挺好,陈子烈也是有可能喜欢我的对不对?说不定他早就对我一见钟情了,觉得我这个人非常有意思,长得也很可爱,不然他为什么不理奶糖,却主动找我讲话呢?他刚才那样,肯定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单独哦,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他喜欢我嘛!他是不是想跟我告白?完了,他想跟我告白!

想到这里,我冷静了下来,打开手机前置摄影头,仔细端详着我硕大的脸,没有鼻梁的鼻子和智障般的神情。

唉,还是醒醒吧。

但是陈子烈不让我醒啊,晚上我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你想不想去听李云迪的音乐会?”

他、他想跟我一起去听音乐会?不不不,冷静,冷静,说不定他是要转卖门票。春晚上李云迪和王力宏合奏了《金蛇狂舞》后,就像全国四万万少女一样,我和大宝都深深地迷上了这位钢琴家。我手机锁屏换成了他的自拍,而大宝在玩音乐游戏的时候还感叹道:“他是国际钢琴大师,而我,却只是乐动达人……”我们在社交网站上都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对钢琴家的爱意,所以陈子烈如果是想转手门票的话,第一时间找到我也不奇怪。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当然想啊,怎么了吗?”

握着手机等,刷着“人人”等,刷着微博等,在我即将打开QQ空间的时候,收到了他的下一条短信:“一个长辈送了我两张门票,周扬他们没一个想去的,既然你喜欢李云迪,要不要一起去?时间是5月2日19:30,国家大剧院。”

我心跳飞快,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陈子烈问我想不想去看李云迪的演唱会——啊不是,音乐会。”

大宝和奶糖尖叫了起来,叶蓝也很激动:“约会吗?”

我脑子还有点热:“我该怎么回该怎么回?”

奶糖说:“当然去啊!”

我急起来:“当然去了!问题是该怎么回!”

还是叶蓝冷静:“就正常回,但要表现出是对李云迪而不是对他有兴趣。”

我赞叹:“有道理!”组织了半天语言,终稿是这样的:“好好好!终于能见到活的李云迪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叶蓝打我:“什么无以为报,请他吃饭呀!”我连忙点头称是,添上了:“那我请你吃饭吧!”

陈子烈这回回得很快:“那倒不用了。2号七点在国家大剧院门口见吧。”被拒绝了。

气氛比较尴尬。我看看叶蓝,又看看奶糖,大家都不知道陈子烈这是几个意思。

我说:“那他可能就是真的找不到人一起去了吧。”

大宝说:“那他怎么不找我?我也喜欢李云迪啊!”

我热情减退了:“那你去你去。”

奶糖拍拍我肩膀:“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鸟陈子烈了吧?这个人,油盐不进啊!”

我爬回上铺:“那是人家不鸟你……”奶糖一把扯住了我的辫子,我忙认错求饶。

2012年5月

完全,听不懂。

我是指,完全,听不懂。

很好听,没错。但是,完全,听不懂。

我和大宝对自己都有着充分的认识,我们都非常认真地听过李云迪的专辑,听完以后我们紧握双手,做出了一致的结论:就我们俩这文化水平,还是就此告别古典音乐了吧。

所以我现在坐在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里,努力地吸着旁边听众们的气,试图让自己阳春白雪起来。

但我当然还是不得不失神了:脚下好疼啊。

去国家大剧院应该得穿正装吧?我昨天晚上才想到这个问题,奶糖她们谁也没去过国家大剧院,但大宝回顾了一下《悠长假期》,觉得是得穿正装。我自然没有正装,于是,叶蓝贡献了一条长裙,大宝拿出了一条自己都没怎么戴过的项链,奶糖则借给我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

我当然也考虑过我会穿不惯高跟鞋,所以我是穿着帆布鞋过来的,到了以后才换上了,走路的时候确实相当跌跌撞撞,但我没想到坐着也那么难受。也是,这不就相当于一直踮着脚吗,当然得难受。叶蓝每天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的,她的脚是铁打的吗?

我转过头去看陈子烈,他的脸上并没有表情,但比平时要更柔和些,右手手指在膝上轻轻起落,像在弹奏一架风做的钢琴。

“我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善良?”奶糖的脸忽然出现在了我跟前,她在给我夹眼睫毛,“竟然愿意给情敌化妆!”一下子夹到了我眼皮。我痛得大叫,捂住眼睛求救:“叶蓝叶蓝叶蓝!唐子晴她公报私仇!”

奶糖说:“那是你自己乱动!”

我睁开一只眼睛:“叶蓝,你帮我化,我不相信她!”叶蓝笑着从奶糖手里接过睫毛夹。

我喷了叶蓝的香水,大宝给我摘掉了裙子上的碎屑,临出门前,奶糖给了我最后的祝愿:“今晚努把力,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做严肃状地握拳。

陈子烈的脸重新回到了我的视野里,他穿着平时就在穿的衬衫牛仔裤,边上所有人也都穿着平常的衣服,只有我,招摇过市。

我把脚往椅子底下缩了缩。

舞台上,钢琴家被一簇光笼罩着,浑身散发着晶莹的光彩,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静默地坐了一会儿,开始敲下音符。

《彩云追月》。这首我总算听得懂一点了。

我又开始偷看陈子烈,而场景忽然换成了学校的图书馆。琴声像河流一样在书架间流动,是银色的;阳光照出一束浮动的微尘,是金色的。陈子烈微笑着看向我:“那你喜欢谁?”眼睛是棕色的。

普希金献上爱意,叶赛宁奉与衷情,莱蒙托夫手捧玫瑰,茨维塔耶娃给予双翼,俄罗斯文学的架子上书本纷纷坠落,书页翕动,每一张纸上熠熠生辉的词都是——爱情。

回应吧,回应吧,这是多么温柔的夏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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