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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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琰依旧波澜不惊,“留园中上百号人,倒是没有叫沈明的。你是在哪里见着他的,不如我把人都叫过来,给你细细辨认?”

沈妱呆呆的看了他半晌,徐琰脸上越是镇定,越是无懈可击,越是漫不经心,她的心中便越是低沉,良久才勉强扯出半点笑容,道:“兴许是我看错了……”

“面容相似之人不少,看错了也是常事。”徐琰声音蓦然顿住。

目光何等锐利,最初还以为沈妱是随口一问,然而见着她这样欲盖弥彰的僵硬笑容时,登时觉得沈妱不太对劲,有些探究的望着她双眼。

沈妱干笑了两声,脸上笑容却依旧僵硬,就连声音都是干巴巴的,“今日贸然前来打搅了殿下,民女告辞,薛万荣的事情,恳请殿下不要失诺。”她僵硬着脊背后退,脸上又是一丝自嘲,仿佛有些后悔刚才那句话,屈膝补充道:“民女关心情切,倒是僭越强求了,还望殿下恕罪。”

她这样陡然疏离冷淡起来的态度叫徐琰蓦然心中一紧,猛的伸手扯住了沈妱的手臂,“沈妱,你什么意思?”

沈妱抿唇不语,微微挣扎了一下,徐琰的手臂却像是铁箍,半点都挣扎不脱。

她只觉得心里酸涩,心头莫名的涌起委屈和彷徨——

她以为这一路相处、数次深谈,她和徐琰是有些交情的,可是如今才发现两人原来差了好远。徐琰的世界太广阔,心里装的东西太多,心思布置藏得太深,她其实根本无法触及。

这原也与她无关,可是哥哥的事情……

他明明知道那是沈明,知道她想求的答案,却毫不犹豫的装糊涂,还装得那样无懈可击、置身事外。

那张薄金的面具在眼前晃来晃去,留园里四目相对时沈明的仓皇离开,郑家书楼外揭开面具时沈明毫不犹豫将她击昏的姿态。

那个明朗耀眼的少年,曾经是庐陵城里比秦愈更有名气的文曲星,如今却已成了见不得人的影子,藏在面具之下,裹在黑衣当中,不敢显露行踪,不敢与亲人相认。

他能自由出入留园,必是徐琰的人。

徐琰这样的身份,要用人时怎会不认真查清底细?

沈妱回头看了徐琰一眼,熟悉的英俊容颜,曾叫她敬畏、觉得心惊胆战,也叫她亲切、觉得或可信赖,如今再看,却像是隔着一道沟壑、一道无法戳破的纱屏,模糊而真实。

终究是她贪图太多,太天真了,沈妱暗暗告诫自己。

徐琰这样的人,谈笑杀伐、翻手算计,所思所想的是朝政天下,是百姓沙场,又哪里会拿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姑娘当朋友,真诚以待?

黯然垂下已涌出泪花的眼睛,沈妱又是屈膝行礼,想要转身离去。

徐琰却猛然往后一扯,突兀的将她拉进怀里。

沈妱脑中的万千念头霎时僵住。

他的手臂很用力,将她箍在胸前动弹不得,掌心炙热有力,紧贴在她柔弱的肩头,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仿佛她是轻盈的泡沫,用力轻了会脱离掌心、飘走,用力重了又会难承力道、破灭。

沈妱心头一片茫然,这……算是什么?

第33章 危险

头顶响起徐琰的声音,“你分明是在怪我,怪我没看好郑训,怪我的人没在他困于火海时救出他。 ”他的声音陡然添了涩意,“你觉得我凶名在外,冷厉嗜杀,所以有铁石心肠,故意见死不救是不是?”

“不是。”沈妱下意识的回答。

“那是为了什么?”徐琰手臂的力道丝毫不松。

沈妱没有回答,紧贴在他的胸膛,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奇怪的信赖依偎在萌芽滋长。

半晌,她才低声道:“殿下真的不认识我兄长吗?”

徐琰没有做声,却伸手抚着她的肩膀,仿佛安慰,温厚有力。

沈妱积压许久的情绪渐渐裂开了一道口子,她小声的啜泣,慢慢的声音变大,哽咽道:“他失踪了八年,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父亲为他添了白发,母亲为他憔悴伤心,到现在他都是家里的禁忌,每个人都悄悄的怀念着,却根本不敢提起……”

“他曾经是父亲的骄傲啊。”沈妱泪水肆意,打湿徐琰胸前的暗纹织锦,“如果他没有失踪,这时候必是金榜题名,我会有嫂子,会有小侄儿,爹爹不必辛苦的支撑家业,娘亲不必为我的婚事日夜操心……”

徐琰一时默然无语,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可是现在呢……”沈妱压抑着哭声,“他生死不明,他……”残留的清醒意识叫她咽下了后面的话语——

他藏身暗处,遮掩面目不愿见人,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变得锋锐,曾经的文雅洒脱尽皆化作冷淡紧绷。

沈妱心中像是有钝重的刀子在狠狠割着,不见伤口,却尽留瘀痕。

“会好起来的。”徐琰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微微躬着身子,终究不再用力掩饰,松了口风,“既然你看见了,兴许他还没死。”

“可他不愿相认,他……”

“那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有未竟之志。”徐琰伸手将她腮边泪痕拭尽,“等他心愿达成之时,必定会荣归故里。”他的唇角扯出一丝弧度,“那个时候,你会为他感到骄傲!”

坚定的声音直触沈妱心底,她忐忑而探究的看着徐琰,想要深入他的眼底。

他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很明白,兄长有难言之隐、未竟之志,那么他不是被迫留在徐琰身边的?

所以她心绪纷乱时的那些揣测,是错怪他了?

徐琰此时已能猜到沈妱情绪如此激动的原因,她必定是见到了沈明,十四岁的姑娘见到阔别多年、音信全无的兄长,又哪里会有不激动的?又有几个人能保持镇定清醒,冷静分析?她会胡思乱想、猜度揣测,再正常不过。

而沈明……那个冷峭的青年早已不是当年庐陵城里文采俊秀的少年郎君,不是她印象里明朗的兄长,她能按捺到这个地步,已是难得。

“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就安心等着吧。”徐琰恋恋不舍的松了她的肩膀,离开她的脸蛋,站直了身子,语气有些无奈,“现在先去洗把脸,免得让别人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沈妱还是有些忐忑,“他……当真如此?”

“我又不是沈明,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徐琰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模样,只是语气却不像先前那般置身事外,见沈妱不动弹,又道:“要不我把他捉来,你当面问问?”

“那倒不用。”沈妱破涕为笑,纵然心疼兄长,可若那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就没有她多嘴评判的份儿。

她看着徐琰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睛,脸上渐渐有些发烧,环视四周时,书房里倒是有盛着清水的铜盆,可谁知道那是不是残水?

“我去盛水。”她并不骄矜,挽袖就想端水盆。徐琰却朗声叫人进来,准备热水。

沈妱不敢叫人看见她哭过的脸,转身面朝书架,装作看书的样子。

洗完了脸,情绪平复,沈妱多少有些尴尬,连忙告辞开溜。

这里徐琰目送她离开,伸手将那遮着地形图的竹帘卷起,心思却半点都没法集中过去。

他又踱步到书案跟前,随手抽了一本压在最下面的书,那是经由秦愈的手举荐到他跟前的一本套印书,朱栏勾丝,墨绘图画,随手翻了几页,朱红色的批注整齐醒目。

倒是个心思精巧的姑娘,徐琰心想,听说她还要彩印图谱,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耐?

沈妱……他摩挲着指尖,有点怀念她脸颊的温度。

皇兄说喜欢一个人,就很容易为她破例,哪怕再冷硬的心肠,再缜密的思维,再坚定的原则,到了她的跟前都能打上很大的折扣。他以前听了时虽然明面不说,心里却总要嗤之以鼻,觉得那是皇兄优柔寡断,才会有那等儿女心肠,为一个女子而神魂颠倒,痴迷入道。

而他自己么,久经沙场后博得战神之名,能谈笑之间下杀伐之令,面对敌军数万的人头都能面不改色,坚定的行军向前,又岂会为了一介小小女子而改变心意?

如今他才隐约明白,当有些东西一旦窜进了心里,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而现在,那个灵秀俏丽的小姑娘,似乎已经钻进去了。

虽然有些危险,却是从未体尝过的甜蜜温软。

他恍然失笑,低头看时,宣纸上已经写下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他搁下毛笔,将那两字看了片刻,想要揉成纸团扔了,终究是心念一转,折了几折,夹进书页里。

是夜人语初歇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迅速进了留园。

徐琰站在水边凉亭里看着月色,那黑影疾掠到他的身边,躬身抱拳道:“见过端王殿下。”

“来了。”徐琰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那张薄金面具上,开门见山道:“今天沈妱来找过我。”对面的面具虽然盖住了背后的表情,沈明的脊背却微微一僵。

“她跟我探听你的消息。”徐琰的语气中有些许自嘲,“以为是我逼迫你在此。”

“是我轻举妄动了。”沈明歉然躬身,“叫舍妹这样误解殿下,是我的过失,请殿下治罪。”

“她身处火海,当然应该救她。”徐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你这一去八年,沈家确实难熬。五麟教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这些时日必须加倍小心,尽早解决。我看近来情况,秦雄那里举动奇怪,他会不会跟五麟教也有关联?”

“这事属下正在查证。目下就只有临江王暴露了出来,秦雄这里暂时还没有线索,不过静缘那里发觉鹤长老不止是在跟临江王打交道,正在深挖。”

“静缘身份敏感,务必叫他谨慎。”

“遵命。”沈明单膝跪地,“教中的线正在慢慢收,咱们所做的事情终究会被人发觉,若是秦雄真的有此狼子野心,恐怕这庐陵也不宜久留,还请殿下早日回京,以保安全。”

徐琰断然摇头道:“若秦雄真有此心,我更不该走。他手中握有军政大权,稍有不防,或许便是一场兵患。这两年五麟教闹得凶,难保没有夜秦国在暗中推波助澜,若纵容秦雄放肆,恐怕西境难安。”他忽然撮唇发出一声低呼,黑暗中有个影子翩然落到他的跟前,跪地待命,正是影子般守卫在他左右的顾安。

“立马从薛万荣那里调人出来,拨给黑鹰调派。”徐琰吩咐,“秦雄那里要格外留意,不得疏忽。”

“遵命。”顾安得令,又起身道:“殿下,最新探得的消息,秦雄去年曾暗中去过两趟泰宁,只是行踪隐蔽无人知晓。”

“有更确切的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顾安双手奉上一个极小的信筒,道:“这是泰宁那边刚递回来的。”

徐琰就地拆开,借着月光看过了,忽然嗤笑一声道:“这魏猛倒成了香饽饽。临江王和秦雄都有意招揽他入伙,谁知他却是两边不靠,却往我这报信来了。”

“魏猛?”沈明抬头,道:“据属下所知,他以前有和临江王勾结之意,只是一直摇摆不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秦雄也算是他的上司,他以前也不曾违背,如今突然如此,不知是何居心。”

徐琰道:“他不敢和临江王决裂是为自保,当时未必没有勾结的意思。不过惠嫔五月里传出有孕的消息,他会由此生出替代秦雄的野心,想要抱紧皇兄这棵大树,也未可知。只是人心难测,不得不防,派人过去细探。”说着,便挥手叫他们退下。

顾安依命而退,沈明却站着未动,凉亭里又只剩下徐琰、沈明二人,徐琰有些诧异的挑眉看他。

沈明的身姿依旧冷峭,被月光一照,反倒添了些许柔和。他拱手跪地行礼,破天荒的头一次主动提起家里的事情,“舍妹向来娇生惯养,不晓得世间疾苦,不知道庐陵城平静之下的暗涌,她也是关心情切,才会来搅扰殿下,并没什么恶意,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徐琰虚扶一把,“无需多礼,沈姑娘性子直爽,人之常情,岂能怪罪。”

沈明这才放心,退后两步,返身没入无边夜色。

第34章

深夜的玲珑山馆,沈妱躺在被窝里,心绪繁杂。

昨夜此时她脑海里只有郑训和沈明的影子,而今夜,又有个影子突兀的闯了进来——徐琰。

她是在走出留园后才回过味来的,当时情绪起伏并未细想,到现在越想越是坐立不安。

徐琰竟然会抱她?那是什么意思?仅仅是安慰吗?可是他当时的姿态和声音分明是……沈妱又不是个不通人事的小奶娃,此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再怎么说,前世今生,她都只是个不曾恋爱过的姑娘家,哪怕跟董叔谨嬉笑时言语无忌,却极少有身体的接触,更不曾有这样相拥的时候。

回想起来,第一次跟徐琰的接触是在郑家书楼,她几乎摔倒在地时被他揽着腰,带进怀里;第二次是在嘉义,她跌落巨石,徐琰救她出水,帮她处理腿上的伤。那两回都是情势所迫,无可厚非,可这次呢……

沈妱渐渐觉得脸上热起来了。

她又想起了留园那晚的“幻觉”,她怎么觉得……端王对她有意呢?

额,又想多了!

沈妱猛然一个翻身,将头埋进被子里,想把那些恼人的念头赶跑。锦被的悉索声还没停,就听次间传来沈夫人含笑的声音,“阿妱这是怎么了,发脾气呢?翻身都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娘?”沈妱转过头才发现沈夫人已经走了进来,身后的石楠手里拎着个小锦盒。她面上的热气还未退却,又不敢坦诚相告,只得昧着良心再次扯谎,“一直睁着眼睛睡不着,这才烦躁翻身的。娘你刚回来吗,怎么不歇着?”

“放心不下你的嗓子,过来瞧瞧。”沈夫人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着沈妱微热的脸蛋,“别再把头闷被窝里了,当心头晕,瞧这脸热得。”说着便从石楠手中取过锦盒交给沈妱,“这是蓁儿给你的,叫你别太伤心。”

沈妱接过来,倒也没急着打开,问沈夫人道:“你去姨妈家啦?”

“今日衙门里办郑先生的事情,我顺道就去了一趟。”

“郑先生的事情……怎样了?”

“那书楼起火后烧了旁边的两处民居,郑先生葬身火海,又伤着了人,官府正查呢。”

“没有结果吗?”

沈夫人无奈道:“就算有结果,他们又哪里会告诉我?不过我听你姨父的口风,查办的时候牵扯出了薛万荣,所以按察使那里找他商议,这事儿恐怕要上达天听了。”

沈妱闻言,心中稍安。

郑训的死确实叫人惋惜遗憾,她们救不回他的性命,也就只能帮着完成遗愿了。徐琰的奏报应该会先到京城,蒋文英他们的奏折随后再到御案……沈妱虽不了解那位天子的性情,但想来有徐琰安排,薛万荣是肯定讨不到什么好了。

薛万荣作恶多端,这回是逃不掉一个死罪了!

沈妱这里刚吁了口气,就听沈夫人抿着唇道:“今天你姨妈跟我提起了一个人,他过些天到了庐陵之后应该会立马递来拜帖,你大概会想见见。”

“谁?”沈妱好奇。

“朱筠。”

“朱……朱筠!”沈妱瞬间明白过来沈夫人言下之意,顿时大窘,道:“我不见他!”

沈夫人像是已经猜到沈妱这反应了似的,只是觑着她笑,低声道:“都已经是大姑娘了,害羞什么。朱筠虽说在京城待了三年,可我瞧他信里的意思,人是半点都没变的,心意也照旧。哎,我发愁了这么久,如今也可缓缓气儿了。”

“娘!”沈妱立马打断,“你这是打算把我卖给朱筠吗?”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沈夫人一嗔,从袖中取出封信来,“这是他给你爹写的信,意思明白着呢。他即将调任咱们庐陵的同知,这年纪里实在难得,你也知道陆挚跟他家的交情,后头不会坎坷。他呢,虽说人跳脱了些,可心诚,待人又好,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沈妱听着她满口的夸赞,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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