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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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脱吗,朱筠那个人何止是跳脱!

而且她和朱筠也算是私怨不断,若要论起婚配来,还真是没法想象。

沈妱无语的扶额哀叹,知道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没法打消沈夫人的念头,只得道:“人家都还没到呢,娘你这算盘就打得噼啪响了。天色已经很晚了,娘还是早点休息吧。”便钻出被窝,披了件衣裳,送沈夫人回去歇息。

再回到床榻上的时候,沈妱的头更大了。

那个朱筠……想起那张嬉笑不羁,半点都不正经的脸来,沈妱就想伸出手去拍他两巴掌。

朱筠比她大七岁,沈妱四岁的时候认识他,算起来也有十年了。

刚认识的那会儿朱筠还只是个学童,因为聪慧颖悟,深得沈平喜爱,后来拜了沈平为师,学习书法,因此经常和沈明一处读书就学。

沈妱那时候最爱缠着沈明玩了,因此也没少折腾朱筠,若是有时候沈明不得空,朱筠还会陪着她玩闹戏耍。

不过朱筠的性子和沈明全然不同,他年少时就十分顽劣,虽然后来收了性子,却依旧跳脱顽皮得很。以前带着沈妱爬上假山玩耍,险些就摔伤了她的腿。

再往后年纪渐长,朱筠就越来越爱逗沈妱。不过沈妱并不当真是五六岁的女童,胳膊腿脚拼不过,智力见识上却比朱筠还要厉害,朱筠好几回讨不到便宜,却是半点都不气馁,越挫越勇,没事儿就要跑来沈家逗逗沈妱。

他人也机灵,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在沈妱身上讨些便宜了。

沈妱小时候对这位兄台可谓又爱又恨,卯足了劲头应付,见面时大多都是吹鼻子瞪眼睛。

本以为跟他就这样结成冤家了,谁知道沈妱九岁那年,年已十六的朱筠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亲事,竟然跑到沈平跟前,说他想娶沈妱为妻!

想当然的,沈平以沈妱尚且年少为由,没有答应此事。

而沈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然后,就避朱筠如避瘟了。

彼时朱筠的才学已颇受称许,到了十八岁的时候一举中了进士,虽没有状元榜眼的风光,却也在恩师的安排下进了翰林院,不过半年就擢为七品编修,之后又在京兆衙门历练了阵子,这一回直接提拔成了从五品的同知,也是难得。

朱筠幼年就受沈平教导,又因跟沈明情同手足,跟沈家的关系也十分密切,这些年断断续续都跟沈平有书信往来,沈平夫妇对他可是赞赏有加。

之前沈平夫妻俩觉得朱筠会留为京官,便没动过其他心思,这回朱筠来庐陵为官,信中又明确提及旧事,沈夫人哪里能不动心的?

沈妱想着这些个,越发的睡不着了,睁着眼睛躺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因那晚沈妱惊悸过度,又伤了嗓子,沈夫人叫她在家休养了两天才肯放出去。

沈妱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去书院的时候精神就有些蔫蔫的。

虽说因为郑训的事情,薛万荣那里不能来主持事务,但征书的事情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庐陵地区藏书家星罗棋布,这时候已经献了三四千种书院和官府都没藏的书,整理出来后都放在静照阁后头的小院里,精心收着。

这些书当然不会直接采用,而是要由学子们誊录一份出来供编修《大典》之用,原件是要照样送还给献书人的。

因这些书内容博杂、质量参差,聚齐后就要先进行一次甄选,挑有价值的誊抄备用,余下的则仅作记录,再由专人拟一份详实的题录也就是了。

沈妱才学有限,要想专门做题录,还比不上年长的饱学之士;书法上虽说不差,但女儿家字迹隽秀,也难符合要求,因此这两项都用不着她。

不过有一项上,她却是旁人难以比肩的,那就是分类。

跟着沈平学了十来年的藏书,这些年又拜访过许多藏书名家,但凡跟藏书有关的购置、鉴别、装潢、陈列、抄补传录,以及收藏、题跋、印记,沈妱都有所涉猎,最要紧的是沈家藏书十万卷,那些书都是分门别类的存放,沈妱浸淫多年,对分类之事那是了如指掌。

是以她到静照阁后最要紧的就是帮着确定书籍的类目,偶尔帮着写个简单的题录。

这些书里头有不少孤本,那是沈妱以前从未见过的,有些书一代代藏下来,上头有不少名家题跋印记,那些个藏书印仿佛一段段历史,叫人沉迷。

沈妱喜欢这些,每天十分殷勤的过来帮忙,多少有些长见识的打算。

这会儿她捧着一本《孔子家语》,这书的类目倒是好确定得很,不过因为书上头有一枚珍贵的折角玉印,因此身价极高,流传到如今已有了十四五个钤印。这是董叔谨的父亲董珍呈上来的,据说当时是以数千两之价购入,专门造了书封,以锦匣贮之,宝贝得很。

沈妱小心翼翼的翻着,颇有些“以公肥私”的感觉。

外面阴云密布、天光昏暗,想是要有一场好雨,里面一灯如豆,慢慢看书时倒是叫人欣喜雀跃。她正自窃喜呢,忽觉眼前光线一暗,她抬头时就见徐琰已经站在了她的案前,低头瞧着她,目光灼灼,隐然蕴藏笑意。

数日未见,如今再见面,沈妱没来由的心头一跳。

第35章

屋内只有两人相对,外头像是起了风,吹得窗边树叶呼啦啦作响。

天际一声闷雷轰隆隆的滚过去,沈妱指尖一颤,毛笔险些掉落。她忙将其搁在笔架上,因为想起了先前在留园里的事情,乍然相见时有些手足无措,只是问道:“端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徐琰倒是从容,目光往她身后的书架上一扫,道:“随便转转,书都妥当吧?”

“都好着呢,防潮防蠹的东西全都用了,既然答应了人家妥善保管,自然得原模原样的送回去啊。”沈妱趁机低头,目光又落到那本《孔子家语》上头。

外头风势愈发急了,侧眼看过去,能看见窗外摇动的枝柯。

忽听徐琰叫了声“沈妱”,她诧异的抬头,恰巧跟他对视。

徐琰的目光幽深,叫人看不到底,他仿佛闲谈一般,问道:“霍宗渊没再来捣乱?”

“有殿下坐镇,他哪里敢来。”沈妱嘿嘿一笑,问道:“我爹他们有消息么?这都七月底了,该返程了吧?”

“赶中秋节能回来。”徐琰就势在沈妱对面的圈椅里坐下,这屋里就她们两个人,徐琰进门时又吩咐外人不许打搅,便清净得很。他自顾自的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沈妱,“京城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要带薛万荣回京受审。”

“回京受审?”沈妱有些惊讶。

徐琰却没细说,只是道:“且等等吧。”

沈妱没敢再问,目光又撤回书上,过了会儿又觉得好奇,偷偷瞧了徐琰一眼,见他在低头沉思便没好意思打搅,依旧低头。如是三四回,徐琰终于忍不住了,斜睨了她一眼,道:“别好奇了,这事不该你知道。”

“唔。”沈妱悄悄吐舌,“还有那个《通玄经》……”

正说着,就听外面风势大盛,吹得那支起的窗扇咯吱作响。

沈妱怕雨丝被吹进来打湿里头的文稿,连忙跑过去关窗户,再回去时,徐琰已经占了她的位子,低头翻那本《孔子家书》。

不过他也惦记着沈妱刚才的问题,答道:“薛万荣东窗事发,他们暂时不敢打这个主意。你过来。”

沈妱依命过去,徐琰便指着书上的一方钤印,问道:“这印瞧着倒是有趣,你可知道是谁的?”

他将座位占去,沈妱当然不能请他走开,站在桌子对面辨看。

那钤印刻作葫芦形状,字迹不算工整,却独有风流韵致,看上去应是有了些年头,不知道是不是印泥不济,字迹都有些模糊。

这会儿屋里光线本就不若往常明亮,沈妱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想要拿起书来细辨,徐琰却忽然伸手按住书页,指尖触碰到她的虎口,触感细腻温润。

“有了年头的书,少动为好,就这么看吧。”他说着起身往旁边稍稍一让,沈妱便依旧坐回原处,细细辨看了半天才道:“是‘西窗夜雨’四个字,后头写的是……云深溪山一钓徒。”

徐琰躬身靠近,低声道:“西窗夜雨吗?我怎么看着不像。”

“应当没错。”沈妱倒是自信,“云深溪山一钓徒是贺文丑先生的雅号,他向来推崇李义山,会将西窗夜雨作为藏书印,也不奇怪啊。”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位先生想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了?”徐琰低头看书,目光却落在沈妱的指尖,她的发梢,她的脖颈,她的耳垂……窗外一声闷雷响过,小姑娘的身子猛然一颤,指尖陡然蜷缩。

怕雷吗?

徐琰微微一笑,心中有种陌生的柔软,忍不住前倾,想要给她些安全感。

沈妱强自镇定。她确实怕打雷,只因她穿越时正是个雷雨大作的天气,她在疾风骤雨中陷入黑暗,又从黑暗中醒来,那时的恐慌畏惧至今记忆犹新。所以她怕雷,怕黑,晚上睡觉时总爱在床帐外点一支烛台,有些微光亮时才能睡得着。

不过身后站着徐琰,沈妱倒也没那么害怕了,想起这位钓徒,倒是唇角一勾,笑道:“他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一生未娶,却以情称绝,这西窗夜雨写的正是个叫她惦记了一辈子的姑娘。”

“哦?”徐琰甚少对野史感兴趣,不过若是沈妱乐意讲个故事,他倒是很想听听的。

沈妱倒是想讲故事的,不过端王殿下如此“亲密”的站在她背后,总叫她觉得窘迫,于是起身相让道:“我爹向来都说,文坛逸事是极好的下酒菜,这会儿倒没有酒,不如殿下请那边入座,喝一杯茶?”

“茶亦醉人无须酒,倒是我有福了。”徐琰有点眷恋这种类似于拥抱的姿势,却还是很配合的走过去坐了,又拿火钳拨着火盆,看里头的水鼎沸。

沈妱已经取了茶叶瓷杯,走过去冲了茶给他,讲起钓徒的故事。

窗外雷声时远时近,忽高忽低,风声中陡然夹杂了雨声,敲在窗纸上如同鼓点。

这样的雨声却又盖住了外头的动静,将这几丈见方的屋子隔成独立的世界。

沈妱的声音本就清甜柔润,讲起故事来虽不像茶楼说书先生一般抑扬顿挫、引人入胜,却别有韵味。

她的声音被雨声遮得时高时低,落入徐琰耳中自成韵律。

原来是个倔强执拗的书生啊……徐琰听着故事,心中暗想。皇兄曾说当时一念起,十年终不渝,倒是在此人身上印证了。

年少时满山桃花、夜雨诗话,爱上一个人兴许只在一念之间,却总用一生来诠释。求而不得的苦恼,擦肩而过的遗憾,多年后便成过往清愁、婉转执念。

徐琰虽有战神的名号,这些年在漠北的寒风枯砂里征战杀伐、威仪冷厉,但他自小养在皇家,有诸多名儒重臣教导,有宫中诸多美貌出众的女子入目,当然不会是粗豪之人。

柔情掩藏在杀伐之下,只因未有时机勃发。

而现在,置身温软细腻、繁华富庶的庐陵城中,面对这般娇美可爱的小姑娘,杀伐烽烟俱去、阴谋翻覆暂离,有些东西便开始生根发芽,悄然滋长,无声无息之间蔓延满心。

徐琰看着沈妱,最后一杯茶递过来时,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沈妱呆住了。

窗外的雷声早已停了,只剩骤雨疾风肆虐,重重的打在窗户纸上,敲进人的心里。将近中秋时气温渐渐转低,两人旁边因为有煮水的炭盆,所以温度稍高,沈妱手中捏着精巧的茶杯时,微微温烫。

更烫的是手背和虎口,徐琰的手掌整个包裹住她的手,掌心是烫热的温度。

他握得不算用力,却很牢固,让沈妱下意识的抽回时没能成功,她心尖剧烈的跳起来,抬头看着徐琰。

屋里光线昏暗,他的轮廓却分外清晰,那是漠北寒霜杀伐下历练出来的坚硬线条,是皇家无双富贵中将养出来的端贵气度,认真看起来的时候,其实令人着迷。

“沈妱。”徐琰盯着她的眼睛,柔和而深邃,却带着浑厚的力量,直透入她的心底。

“嫁给我吧。”他说。

沈妱依旧怔在那里,不点而朱的双唇微张。

徐琰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挑起一抹笑意,道:“怎么,傻了?”

“殿下……不要顽笑了。”沈妱有些结巴,勉强定住心神,想要抽回手。

徐琰却不容她逃避,一只手接过茶杯,另一只手却牢牢的将她握住,挑眉道:“嫁给我不好吗?”

沈妱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道:“没有。只是……”

太突然了,也太……沈妱说不清那一瞬间是怎样的情绪,震惊之外,似乎隐然有一股欣喜,可是理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是天方夜谭。

沈夫人早就告诫过她要远离徐琰,沈妱以前没有太放在心上,只不过是想着遇见他这样的人挺难得,没往婚嫁的事情上想过。可是如今……他是皇家贵胄,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多少京城的名门闺秀他都没放在眼里,会看上她这个平头百姓?

沈妱可不觉得做白日梦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兴许端王殿下这会儿被气氛和故事感染,突发奇想吧,但是这样居于云端的人,又哪里真晓得“十年终不渝”的真意呢?

沈妱并不敢奢望,因此那一阵急剧的心跳平复后,心里竟然变得十分清明。她再度用力挣扎,成功的抽手回来,而后抬眸,平静的道:“承蒙殿下抬爱,民女并无此心。”

徐琰的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十分悠然得体的举杯抿茶,淡然问道:“为什么?”

沈妱看着他那副淡定的样子,忽然有些恼怒,便道:“不为什么。故事讲完了,茶也刚好喝完,民女还要做题录,殿下请回吧。”说着竟自站起身来,走向书桌。

徐琰依旧站在那里,看她起身时衣衫摆起轻微的弧度。

书院里的冠服是青白交织的,男儿穿起来磊落儒雅,沈妱身板儿苗条,多少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愈发有种欲盖弥彰的韵味。他忽然想起她纤细的腰肢来,盈盈柔弱,揽在怀里必定是很曼妙的。

啜了一口茶,徐琰依旧淡定的看着沈妱,甚至嘴角都浮起了笑意。

沈妱坐到书桌前时,入耳的只有刷刷的雨声,半天没有听见徐琰离开的动静,抬头看过去时,徐琰正坦然望着她。就像那次她被召入静照阁,他在喝茶时偷看她藏在裙角下的绣鞋,被发现时不见半点愧疚。

这个人……有时候真有点无赖!

沈妱嗔恼的瞪他,不想多理会,依旧低头看书。徐琰却忽然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火苗微微一晃,徐琰的身影已经到了书桌跟前。他有时出现得悄无声息,有时候又像是走路生风,虽然衣衫不动,却能搅扰旁边的物事。沈妱停笔看她,晶亮的眸子里有极力压制的嗔恼。

徐琰俯身凑近她的面前,低声道:“我等你的回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怕是忘了。”

徐琰却仿佛是在玩味,瞧着她嗔恼的模样,再度逼近了一点点,气息可闻。

他悠然张口,语气笃定,“沈妱,你不是会乖乖遵从父母之命的闺中弱女。你的婚事,也不该由媒妁来定。我等着你。”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沈妱在那里气结——

他就这么自信,她会乐意嫁给他?

呀呀呸!才不会!

仔细想一想,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沈妱虽说对徐琰越来越有好感,但如果说要为了他舍弃庐陵这个安乐窝,而去京城那龙潭虎穴的地方,陷入规矩森严的王府中不得自由,那还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者说了,徐琰这态度,怎么看都像是一时兴起而已。

沈妱停下手中的笔,有些失神。

不过也就出神了一小会儿,她便强自回神,依旧专心的看书,暂且将徐琰置之脑后。

反正没了霍宗渊在那儿虎视眈眈,沈夫人对她的婚事也不像最初那么急切了,沈妱如今的策略就是能拖则拖,最好等十七八岁往后再谈论婚事,那时候沈明若是能归来,她不必再支撑家业,转而去做一做书馆的事情,岂不是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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