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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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侯陆禀则靠着祖上的荫封度日,给儿子捐的官职都是清闲的,陆柔嘉的父亲则是左佥督御史。御史这官儿也清闲,不必为政务操劳,闲着没事了挑个看不顺眼的人,不痛不痒的骂上几句也就是了。
原本是这也没什么,可关键是霍宗渊是皇后的侄儿,整个霍家都是帮着太子的。
当初魏王还未被斥责禁闭时,两下里争宠,打口水仗,上蹿下跳最热闹的就是那帮御史,如今霍家把这位右佥督御史拉过去,打的是什么主意,还不明显么?
那个霍宗渊恶名在外,稍稍有点家世的人都不大愿意嫁给他,更别指望娶哪位正经的公侯府里嫡出千金了,先前华真长公主还为这个犯愁,隐约提及想请崔太妃寻个好婚事呢。
如今倒好,陆柔嘉那里稍稍出了点差池,眼瞧着可能嫁不进端王府,甚至要为此所累,皇后和华真长公主就钻了缝隙,把那么个漂亮的嫡出侯府千金说给了霍宗渊那个鼎鼎有名的霸王,可真是机灵!
太过机灵!
崔太妃脸上掠过不悦。
不过当着沈妱的面,她并不会多说什么,心里将这些事情想透了,便也没心情跟沈妱敷衍,揉了揉眉心,道:“抄了半天佛经也累了,我去歇会儿。”
沈妱见机撤退。
出了永福宫的时候外头却又是乌云漫天,像是要有场雷雨。她走到雍和殿外,门口的小太监便连忙入内通报,过不多时徐琰走了出来,两人在丹陛上会和,徐琰低声道:“皇兄吃了药刚刚睡下,咱们先出宫吧。”
“皇上他……”沈妱讶然。
然而宫禁之中并非说话的好地方,两个人出宫上了马车,外头一声轰隆隆的雷响,没过片刻,就有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得树叶沙沙作响。
沈妱心里还记挂着刚才那个问题呢,“皇上不是好好的么?”
“刚才看了封奏折后气坏了,蓝道士服侍着他吃药歇息,叫我先出宫。”
沈妱未料她离开后那么短的时间里还有这波折,不由问道:“什么事情能把皇上气成那样?”
“有人上疏弹劾魏王,列举了贪贿弄权、结党营私、骄奢淫逸等罪状,皇兄最初也没怎样,后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气得变了颜色,我也没闹清。”
又是这个魏王……唉。
沈妱叹了一回,又问道:“皇后说的那件事情定了么?”
“两府里早已议定,不必担心。”徐琰想起沈妱先前那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由将她揽到怀里,“你呢,哄得太妃高兴了?”
“当然是一切顺遂。太妃就算未必喜欢我,至少也不会因此迁怒于我。唉,目下我是不奢望太妃能喜欢我了,她只要别看我不顺眼,就算是我烧高香。”沈妱吃吃的笑着。
徐琰也有同感,“京城里是非太多,等风波少些了,我请示皇兄的意思,带你去漠北走走。”
“可以么!”沈妱惊喜。
“有何不可?”徐琰倒是笃定。
*
弹劾魏王的那道奏折果然有了效用,原本就在家中禁闭思过、期限三年的魏王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惠平帝下令夺去撤去王府长史司,除了最基本的仆婢之外,不得再受任何王爷的供奉。
这基本就是只留他一条性命的意思了。
沈妱对这个倒是没有太深的感触,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京城里天气炎热,她便约了蒋姨妈和蒋蓁、蒋苓以及南平郡王妃孟姃和柔音县主,一同往京城外的妙峰山里避暑。
妙峰山距离京城约有四五十里,周围群峰环绕、山清水秀,京城中不少高门贵户都在这里建了别居,每逢夏日酷暑之时,便成群结队的来此消暑。
徐琰虽说不热衷于此事,不过他征战沙场立了不少功劳,惠平帝除了赏赐金银玉帛,还赏了这妙峰山里的一处别苑。
别苑坐落在山腰,官府自修了平整的道路绕山而上,两侧浓荫遮天蔽日,清风徐徐吹过去的时候,直叫人精神爽快许多。
徐琰自打得了这别苑后就丢着没有管过,但惠平帝赏赐宅子时就赏赐了打理起居的人手,是以这两年虽然空置着,里头那些仆婢却还是如常的洒扫整理,这回沈妱派人去安排时,一应都是齐备的。
南平郡王府在这一带也有别苑,只是跟端王府的隔了两个山头,她便也不去折腾,和蒋姨妈等人住在一起,也更热闹一些。
午后各自闲着纳凉的时候,沈妱便找到了蒋姨妈。
她毕竟没嫁过人,沈夫人当年婆媳关系融洽,也没多少经验能传给她,因此她碰见了难题,也就只能找蒋姨妈讨个主意了。
将崔太妃想把陆柔嘉塞进来的前因后果一说,沈妱有些苦恼,“姨妈您也是做婆婆的人,能不能给我支个招?虽说我不必时常侍候太妃,但是难免要入宫去,若是处得不好,殿下脸色也不好看。”
薛姨妈笑着瞧她,“我瞧端王殿下那意思,是想叫你少入宫,安心在外享福就是了。怎么你倒是想着委曲求全起来?”
沈妱脸上一红,“他虽这样说,但若是我跟太妃闹得太僵,到头来还是损了他的声誉。”
——她目下还没有跟徐琰并肩前行的本事,帮不到他什么,却也不能拖后腿。
暂时受点委屈算什么呢?若是能叫太妃和徐琰的关系缓和些,也是件好事吧,也免了她许多麻烦。
以前还没觉得怎样,现在是越来越不舍得叫他夹在中间作难了。
蒋姨妈立马猜透了她这点小心思,不由拍拍她的手背,“你肯为了端王这样做,是好事。其实婆媳之间也就那样,以太妃的身份地位,怕是不大瞧得上咱们庐陵城的小家碧玉吧?”
沈妱老老实实的点头。
蒋姨妈便续道:“端王殿下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妃,这回突然提出娶亲,太妃本该高兴才是,可他偏偏要娶一介民女做正妃,太妃心里肯定不痛快,更何况太妃瞧上了陆柔嘉,对着你的时候总是容易拿来比较,心里的芥蒂就更深了。”
“确实是这样,太妃好几次提起陆柔嘉的侯门出身,想必我这身份,她着实不大喜欢。”
“这也就罢了,你瞧现在这十来位王爷,哪个娶亲的时候不是遵照天家的仪程的?端王殿下倒好,一路从京城飞奔到庐陵亲自去迎亲,这自然是他体贴你,想告诉众人,他是将你捧在手心里的,可是换在太妃那里,她会怎么想?”
沈妱绞着衣带,咬了咬唇,“她会觉得殿下宠我太过,不是好事。”
蒋姨妈便点点头,“换做是我,自然也愿意看你表哥和嫂子感情和睦,处得融洽。可若是你表哥为了嫂子不遵家训,违背我和你姨父的意思,甚至为了维护你,给我心里添堵,你觉得我能喜欢你嫂子么?”
沈妱霍然抬起头来,易地而处,仿佛真是这样的道理。
换做她自己,若是将来哥哥娶了媳妇就对娘亲处处违逆,她也不会高兴。
所以陆柔嘉那只是小事,太妃心里真正芥蒂的,是徐琰“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表现吧!
蒋姨妈看她神态,便觉欣慰,“想明白了?”
“明白了。”沈妱找到症结所在,便觉思绪通畅了许多。
蒋姨妈便又给她开解,“太妃和端王殿下的关系虽然未必多亲近,但天底下但凡是做娘的,即便有意疏淡冷落,内心里还是在乎儿子的。像我,哪怕到了现在,私心里也希望你表哥会听我的话,按照我的意思行事。换作太妃,她自然也这样希望吧。”
“那我回去跟殿下说说,往后不叫他掺和进来吧?”
“那个陆柔嘉的事情,其实这样处理就很好,太妃故意为难你,无非是想叫你知道她的地位,叫你顺从罢了。她是个老人家,你顺着些又有何妨?阳奉阴违虽说难听,哄起人来却十分管用。你只消记得一条,太妃想要的是体面,你给她这个,她就安生了。”
沈妱若有所悟,却还有最后一点疑惑,“可阳奉阴违,被太妃发现了岂不糟糕?”
“这就是你小孩子心性爽直,行事老实了。”蒋姨妈失笑,“太妃十几岁就进了宫,在宫里几十年,连太后都薨了,她却稳稳坐着太妃的位子,难道是误打误撞得来的?这些事情她其实门儿清。左右你是不想顺了她的意思放侧妃进门,一边是你直接驳她的面子执意不肯,一边是你阳奉阴违却还是将她奉承得心泰意畅,哪个好?”
“自然是后者了。”沈妱笑生双靥,“果真姨妈看得通透!“
蒋姨妈便是一笑,“你刚进门,若一味的明着违拗,只会叫她越来越不高兴。若只是屈意奉承委曲求全的顺着她做,也太委屈你,且叫她轻视。如今这样刚刚好,叫她知道你会奉承她、敬着她,但也不会任她揉圆搓扁。”
一番话说得沈妱醍醐灌顶,当下便就着茶水敬了蒋姨妈三杯。
她们两人这里正说着体己话,端王府的后花园里,徐琰也正跟蒋文英对坐。不同于沈妱的轻松亲近,这两位的气氛就有些凝重了。
第108章
蒋文英入阁已经有一阵子了,最初的手忙脚乱过去,如今已渐渐适应。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他才有足够的闲暇梳理好思绪,而后带着谢礼来端王府道谢。
道谢的重点还是在江阁老的事情上,蒋文英是江洵的爱徒,徐琰也曾受教于江洵,说起他老人家来,各自唏嘘。说起魏王栽赃陷害,江洵狱中自尽的事情,早已过了中年的蒋文英还是有些眼角湿润,道:“魏王有如今的下场,是罪有应得!”
“这件事的始末你也都知道。”徐琰端着茶杯,目光审慎,“江阁老的死,你认为真的是魏王的手笔?”
蒋文英当然不蠢,“最初栽赃陷害,自是魏王手笔。但是后来狱中那个转折实在出人意料。殿下的意思是?”
“我只问你一句,魏王和江阁老的案子如果牵扯了更深、更隐秘的东西,蒋大人是否有胆量细查?”他的身子微微前倾,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威仪,“不止是魏王和太子争宠那么简单。”
蒋文英瞧着他那神色,心中暗自猜度。
庐陵城里的那些变故他都清楚,秦雄那样威霸一方的人都能被他连根拔起,眼前这个才二十余岁的男人,显然比他所想的厉害许多。去年的某些记忆浮现眼前,他看着徐琰无比郑重的神色,缓缓起身,而后单膝跪地,“蒋某不入党争,但愿与殿下协力,查明背后的真相。”
“这件事牵扯着令嫒,若有不慎,怕是阖府前途完全断送,蒋大人想清楚了?”
整整一盏茶的功夫,蒋文英沉默着没有说话。
徐琰便端坐在那里,慢慢的喝茶。
蒋文英手心里渐渐捏出了汗意,好半天,他才顿首及地,“愿与殿下同进退!”
这便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承诺了,徐琰连忙起身将他扶起。
这一回两人说的就不像刚才那样点水无波了,从去年中秋时白鹤楼的大火,到后来的昭明太子诗集,再到如今的昭明太子案,徐琰粗略分析完毕,道:“这些事情都牵扯到宁远侯府,蒋大人是否愿意深查?”
蒋文英心里咯噔一声。
过了片刻,他才沉声道:“要怎么查,还请殿下吩咐。”
“宁远侯府眼光不错,看到了蒋大人能有今日的本事。不知道蒋大人是否还愿意让令嫒嫁入其中?”
蒋文英闻言,只觉眉心突突直跳,便听徐琰续道:“兹事非小,蒋大人尽可回去细思,后日给我答复。”
*
沈妱在别苑里住了几天,周遭都是亲近的人,没有太妃和陆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回到端王府的时候,惠平帝那里已经差人将书单送了来,果然划掉了其中的几本书籍,沈妱虽然没有看过内容,却也看过其题录,晓得这些书可能犯着惠平帝的忌讳。
晚饭后说起这事儿来,沈妱十分庆幸徐琰的未雨绸缪。
如今暑热正浓,从深山清幽之地回到蒸笼般的城里,哪怕端王府中遍植绿树,到了入夜的时候也还是有热风吹过。
两个人饭后都会散步消食,端王府上守卫森严,徐琰却不喜欢太多的仆婢在眼前晃来晃去,散步的时候也不带侍女随从,两个人自在说话调笑,是烟火红尘里最熨帖的时光。
沈妱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夏衫,抬臂比划的时候袖子滑落,便露出嫩白的手臂。她自己并没有发觉,说得正在兴头上。“……索性咱们就在城外建个书坊,自己刻书放到书馆里去,省得四处采买费事。再者,书坊一旦建起来,自然需要人手去打理,不就给那些贫苦的人寻了点出路么?”
“照你这样说,这书坊和书馆往后自给自足,都不必咱们操心了?”
“殿下可以不必操心,我来看着就是。只要出了这最初的几笔银子,等书坊做起来,自能卖些银钱做雇工们的工钱,这边只需要派个得力的管事过去,别叫出什么乱子就是了。”沈妱家里开着书坊,对这些倒是熟门熟路,大致说了书坊应有的盈利和雇工们的工钱,倒还真是能自给自足。
徐琰看她说得高兴,也受了感染,忍不住拥她入怀,“这书馆建起来,自然也需要人手打理,是不是又能做一次好事了?”
“那是自然的,殿下自小金尊玉贵,不知道贫寒百姓家里,那些工钱虽不算多,却也能养活不少的人。”说着得意一笑,“殿下保家卫国,我这里又是为民着想,呀,回头可得到皇上那里请个功劳。”
这自然是玩笑话了,徐琰笑着躬身,“皇兄那里我不知道,但阿妱如此聪慧,我却是忍不住想记你的功劳了。”
手掌握着她的手臂,那一层纱袖在晚风里轻盈的掠动,轻轻的擦过手背,却能挑起心底的涟漪。
沈妱心无旁骛,还当他是说正经的,便道:“殿下怎么记功呢?”
仰头看过去,就见徐琰目光灼灼,不待她有反应便躬身压过来,唇瓣熨帖在一起,轻轻的摩挲着,“这样,好么?”
沈妱喜欢这样的亲近,便将身子贴过去,手臂环在他的腰间,断断续续的讨价还价,“这算是……我……给殿下记功才对。”
徐琰的手掌抵在她的背心,紧紧的往怀里拥,“就依你。”
夏衫轻薄,这样的拥抱亲吻能轻易挑起旖旎的情思。这一带花园里除了隐藏的暗卫之外再无旁人,这样的时候,暗卫也都会悄然避开,不敢打搅徐琰的雅兴。
是以暖风低徊,鸟雀倦栖,周遭除了枝叶随风的沙沙声,便再无半点动静。
仿佛有漫长的时光可以慢慢的厮磨亲近,徐琰吮吸着她的唇瓣,一手扶在她的背后,躬身时已将沈妱打横抱起。
忽然得了空隙,沈妱忍不住一声惊呼,旋即又被他封住口舌,肆意的攻城略地。
晚风仿佛愈发暖热,叫人浑身都黏黏腻腻的不舒服起来,她不安的扭着身子,含糊不清的道:“当心别人……”
徐琰却不回答,两步斜跨,进了假山底下的山洞里头。
山洞中毕竟荫凉昏暗,沈妱睁眼瞧见这逼仄的空间,便猜到了徐琰想做什么,不由大惊,“殿下!”
“嗯?”徐琰放她站在地上,额头相抵,声音低沉,如古琴上轻轻拨出的袅袅颤音。
沈妱有些意乱神迷,只是残存的理智还在挣扎,“这里是……外面……”
“没人敢过来。”徐琰的声音近在耳畔,是眉上心间最温柔的颤动,那背后的意思却是凶恶的——这会子若有人敢过来打搅,恐怕当场就能被端王殿下大卸八块。
可即便如此,沈妱也还是觉得羞窘,“咱们回房吧?”
“我等不及,阿妱——”他的手掌早已不安分起来,一只手垫在沈妱脑后,另一只手摸索向衣带。怕沈妱溜走,还侧身斜跨,将她困在中间。
肆意的亲吻之后,心绪已然荡漾,沈妱被困在逼仄幽暗的山洞里动弹不得,闭上眼睛亲吻时,却仿佛又处在蓝天云端之上。
这一场亲昵一直到了月上柳梢的时候。
虽说夏日暑热,入夜后到底能渐渐凉下来,山洞里又比外头更冷上几分,沈妱身上布着密密的细汗,若有风灌进来时,便又觉得脊背发凉。徐琰怕她受了风寒,解下外衣裹在她的身上,而后大步回屋。
他脱去外衣,身上便只剩下中衣了,沈妱立时羞窘道:“小心叫人看见!”
“好。”徐琰答应得快,脚步如飞掠过,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几个起伏到了摇光院外,悄没声息的掠过院墙,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抱着沈妱穿窗而入,栖身榻上。
因沈妱和徐琰都喜欢清静,这屋里平时除了隋竹、石楠等大丫鬟外,平常不叫人逗留。这会儿隋竹忙着带人四处寻找,石楠又在厢房里带人准备沐浴更衣的东西,正屋里寂静无人,正宜行事。
隋竹带人寻了一圈不见人影,还当是这位任性恣肆的王爷又带着王妃溜到夜市上去了,便也没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