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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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宫里,已是三更时分。姜碧兰煮了一碗银耳汤,让绘云给送到御书房去。听王允昭说,慕容炎是与将军们在书房议事,这么晚了,估计也要歇下了。

绘云端着汤蛊到了书房,却见里面漆黑一片,并不像有人的模样。她以为慕容炎已经睡下了,正要回身,碰见御书房侍墨的太监小安子。她赶紧上前:“安公公?”

小安子转过头,见到是王后的贴身宫女,赶紧行了个礼:“是绘云姐姐?这夜深露重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绘云说:“王后娘娘听闻陛下还未歇下,特地命奴婢送了羹汤过来。没想到过来晚了,陛下好像已经歇下了。”

小安子说:“到底是娘娘心里牵挂着陛下,不过陛下今儿个可不在书房。下午时分就出宫去了。”

绘云心里一惊,问:“出宫?陛下出宫,可是有要事?”

小安子意识到自己多了嘴,说:“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管得了主子的事儿呢。不过陛下经常出宫行走,看看民间疾苦什么的,也是有的。”

绘云想想,也是。遂跟他道了个谢,端着汤蛊仍然回了栖凤宫。姜碧兰听闻慕容炎不在宫中,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早早便歇下了。

次日,天色未亮,慕容炎已经起身,仍旧是悄悄地出了温府。

左苍狼生怕他被人发现,坐在床上听了许久,见外面确实毫无动静,这才重新躺下。然而枕边突然少了一个人,心里便有些空荡。她闭上眼睛,却是再难入眠。仔细一想,发现自己竟然忘了问他薜成景入狱一事。

当真是色令智错,古人丝毫不曾说错。

她翻来覆去,又开始想这次的刺客到底是谁。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太医又送了汤药过来。温老夫人仍然亲自照顾她,温以轩和温以戎前来向她请安。之后便要去往达奚琴府上读书。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燕王宫里,早朝之后,姜散宜特地去找了封平。薜成景的案子,慕容炎没有交给任何人审理,目前薜家人和匠作监的万楼等人一直被关押在诏狱之中。

二人行至宫闱僻静处,待左右无人,姜散宜问:“封统领,不知薜丞相的案子,现在审得如何了?”

封平对于他,还是有点保留,说:“陛下亲自过问,只是囚于狱中,并没有动刑。”

姜散宜当然是着急的,他如今只是代丞相,如果万一薜成景翻案,他仍然一无所有。他轻声说:“薜成景已经入狱数日,陛下却迟迟不肯处理,封统领可知是何原因?”

封平沉吟不语,姜散宜说:“封统领,这些年您在陛下身边,并不得志吧?”

封平怔住,姜散宜可谓是一语切中要害,禁卫军统领,不过是一个四品武官。只是因为防守宫闱,没有人敢轻视他罢了。

但是相比周信、左苍狼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尤其是左苍狼,年纪轻轻,已经是手握重兵。他沉声道:“姜大人此言何意?”

姜散宜说:“封统领,身在朝中,若只是孤身一人,只能处处受制于人。如今陛下身边,武将之中,不会有您的一席之地。但是陛下终究是会老的,我儿如今是王后,且后宫别无妃嫔,只要她生下太子,日后河山流转,封统领也不必蛰居宫闱了。封候拜相皆指日可待。”

封平说:“姜大人此话,若是传入陛下耳中,只怕是不妥吧?”

姜散宜负手微笑,说:“武学造诣我不如封统领,但是扎根朝堂,却也非封统领所长。人在朝中,若无根系,风一吹便倒了。”

封平似乎还在犹豫,姜散宜也不催促,许久之后,他终于问:“姜大人想让下官做什么?”

姜散宜说:“陛下纵然审定薜成景有罪,也未必会开口杀他。但是此人不死,后患无穷。如果封统领……”他凑近封平耳边,轻声说话。封平神色慢慢凝重。

没过两日,狱中传来消息,薜成景在狱中患了鼠疫,已是卧床不起。消息传到温府的时候,温行野一家正在吃饭,但听闻这件事,他无论如何坐不住,立刻就要入宫见慕容炎。

左苍狼好不容易可以下地,追也追不上他,只是说:“别去!”

温行野说:“薜丞相为官四十载,一向刚直清廉,我与他也相交多年了,难道真就忍心看着他偌大年纪,病死狱中吗?!”

话落,他抬腿欲走,左苍狼终于说:“我这就进宫,你别去。”

温行野转过头看她,说:“你的伤……”

左苍狼摇头,命下人取来朝服,穿戴整齐之后,进到宫中。

彼时慕容炎正在同甘孝儒和姜散宜议事,小安子十分恭敬地请她在门外稍候。大臣见驾,一向是只能跪候。左苍狼当然也不例外,她跪在廊下,外面本来就风大,没一会儿便开始咳嗽。

等到书房房门打开,甘孝儒和姜散宜一同出来,见到左苍狼,姜散宜就是一怔。正在这时候,王允昭从里间出来,见到左苍狼跪在外面,脸色都变了,当即就瞪了小安子一眼。

小安子诚惶诚恐,王允昭似乎生怕慕容炎看见,赶紧过来将左苍狼扶起来,笑道:“哎哟左将军,你身上可带着伤,怎么在这风口上跪着。老奴扶您进去。”

左苍狼搭着他的手站起来,问:“多日不朝,今儿个好些了,便想着入宫看看。王总管,陛下可得空了?”

王允昭连连说:“空了空了,将军请。”

姜散宜眼看着王允昭扶左苍狼进去,若有所思——这个人这时候进宫,是要干什么?

思虑间,他却对甘孝儒笑道:“王总管与左将军倒是交好。”

甘孝儒看了他一眼,笑得颇有玄机,却没有多说,只是一拱手:“姜大人,请。”

第 47 章 搭救

左苍狼进了书房,人还没跪下,慕容炎已经说:“别跪了,过来。”左苍狼走到他身边,还没说话,慕容炎已经拉住她的双手,说:“伤还没好,怎的就入宫了?”

左苍狼说:“听说薜丞相在狱中患了鼠疫,温老爷子焦急,托微臣入宫见驾。”

慕容炎显然很满意,他知道她说的是真话。温行野跟薜成景一向交好,如今薜成景身陷囫囵,又染了重病,温行野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他将左苍狼拉到自己怀里坐下,问:“那么你今日来,是替他传话给我,还是自己有话想说?”

左苍狼想站起来,然而挣了一下,到底伤口不能受力。她只好任他揽着,说:“如果是传话给陛下,应该是薜相多年辅佐慕容氏,大燕正是因为外有温帅,内有贤相,方才危而不败。这么多年,他就算有什么不是的地方,陛下大人大量,也不要跟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计较吧。”

慕容炎冷哼,左苍狼复又笑着说:“说起来,微臣也只是想起,当初主上还是潜翼君的时候,北俞献上反间计,燕王将主上收押下狱。满朝文武袖手旁观,只有薜丞相一人,为主上四处奔走,甚至修书给温帅,想要说服温帅同他一起为主上求情。”

慕容炎似乎想起什么,眼中的讥嘲之意渐渐淡了,说:“嗯。”

左苍狼转过头,面对他,说:“想来虽然愚蠢,然而却总算情真。如今……主上登临帝位,万众俯首。满朝文武皆高呼万岁,而当年力保主上的人,却已丢官罢职、囚于监牢。细细想来,倒也令人唏嘘。”

慕容炎说:“薜成景这个人……这个人有时候真是该死。”他沉声说,半晌,却又轻声叹:“然也确实是个好人。”

左苍狼说:“主上慧眼,自能辩识忠奸。其实薜丞相毕竟年势已高,又有几年余寿?主上何不赐他一个善终,也算是圣心如月,回报当年他一言之恩吧。”

慕容炎低下头,埋入她的脖项,许久之后,说:“听闻他在狱中生了重病,孤念他年势已高,又有功于江山社稷,且免刑狱之苦,准其迁回府中将养吧。”

左苍狼起身跪拜:“微臣替薜丞相谢陛下恩典。”

慕容炎说:“你是他什么人,也能替他谢恩?”左苍狼语塞,他食指轻抚她的唇,那指腹温热微凉,左苍狼抬起头,他目光如魔咒。

他的唇越靠越近,左苍狼猛地挣脱他站起来,伤口一阵尖锐地疼痛,她说:“主上!”

慕容炎刚要说话,外面王允昭突然高声道:“陛下,王后娘娘求见。”

左苍狼急整衣冠,跪在一边,慕容炎终于缓缓说:“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暗香随风而至,姜碧兰环佩丁当,缓步进来,身后宫女绘云低着头,把汤盅递给她。她将汤蛊放到书桌上,说:“陛下。”她看了一眼左苍狼,慕容炎说:“不必多礼,阿左不是外人。”

姜碧兰微笑着说:“说起来,本宫与左将军还是旧识。将军又是陛下昔年府上家臣,宫闱清闲,以后左将军还要多多走动才是。”

左苍狼倾身行礼:“承蒙娘娘抬爱,微臣遵命。”

姜碧兰点点头,走到慕容炎身边,取了小碗分汤,然后说:“不知道左苍狼也在,若要早知道,便多带一份过来。”

左苍狼恭敬地道:“微臣不敢,微臣告退。”

慕容炎说:“传旨的事,交给下人去做便是。爱卿旧伤未愈,不宜辛劳。”

左苍狼答了句是,后退三步,缓缓出了书房。王允昭本就守在门外,这时候赶紧过来扶住她,说:“将军,老奴派车驾送您回府。”

左苍狼扶着他的手,说:“王总管,陛下答应免去薜老丞相刑狱之苦,暂时迁回旧宅养病。请您派个人,立刻传旨。”

王允昭心中一跳,低声说:“将军啊,您可知此事是由谁暗中下手?你为薜老丞相求情,只怕会无端为自己树敌啊!”

左苍狼摇摇头,却没答此话,只是说:“薜相据传是得了鼠疫,宫中太医不可靠。您请派人帮我去趟拜玉教,找杨涟亭前来为他诊治。必须立刻前去,否则消息传出,只怕薜相立刻就会性命不保。”

王允昭点点头,说:“将军放心。”

次日,薜成景被放归旧宅养病的事,在朝中传开。拜玉教教主杨涟亭连夜赶回晋阳,亲自为薜成景诊病。

而当天,左苍狼带伤入宫,在御书房徘徊约摸盏茶功夫。这时候,所有朝臣都把目光移向了她。她带伤休养,十数日不曾上朝。然而朝中大臣联名上书、大声疾呼了这些时日,效果却不及她这盏茶功夫的几句话。

而且谁也不明白,她明明是慕容炎的心腹,为什么会突然为薜成景求情?

毕竟薜成景一派,可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自己人。

朝臣暗中观望的时候,薜成景被接了出来,几日牢狱之灾,又身染重病,尽管慕容炎并未对他用刑,他却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

杨涟亭连左苍狼都没见,直接去了薜府。左苍狼从回到府上开始就一直在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姜碧兰袅袅婷婷的身影总在眼前晃。

现在,她才是他的妻子。每一次见到他,这个事实就冰冷地横亘在她和他之间。而她是谁?温砌的遗孀。

这一生,那些作过的,或者不曾作过的梦,都湮灭在无边虚妄之中。

第二天,杨涟亭派拜玉教的人传信给她,让她前往薜府。左苍狼临将出门之际,温行野说:“我与你同去。”

左苍狼挥挥手:“鼠疫传染。”

说罢便出了门。温行野看着她的身影,有片刻的静默。温老夫人站在他身后,说:“老爷子,你说薜相被释放出来,真的是因为阿左向陛下进言吗?”

温行野缓缓说:“我只是一试,但没想到,她真的可以。”

温老夫人说:“可她毕竟是陛下的心腹,陛下这次明显是有意置薜相于死地,为何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温行野说:“我更关心,她为什么会同意搭救薜相。是为了施恩于薜相一派,巩固自己势力?还是另有原因?”温老夫人说:“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温行野说:“我只是觉得,如果她救薜相,是为了收买人心,那她的野心是什么?会有多可怕。”

左苍狼去到薜府的时候,薜府花木枯残。似乎转眼之间,这华门高府就变成了荒凉废宇。

左苍狼踏着满地零落的花叶走进去,只见薜成景披头散发,躺在简陋的床榻上。杨涟亭一身白衣洁净无尘,衣冠素洁,与这里竟有些格格不入。

她行至杨涟亭身边,问:“他怎么样了?”

杨涟亭说:“情况不好,是有人故意让他染上鼠疫,被鼠啮咬的伤口只是假象。”

左苍狼并不意外,只是问:“能救回来吗?”

杨涟亭说:“能。你站出去些,门口煮有药帕,自己蒙上再进来。”

左苍狼退到门口,说:“那你叫我来干嘛,我先回去了。”

杨涟亭头也没回:“你那伤多少天了还不好?在外面等等,我忙完给你开两副药。”

左苍狼说:“我怎么等,外面连坐一会儿的地方都没有!”

杨涟亭无奈,脱下身上羽缎的披风扔给她。左苍狼将披风团成一团,坐在外间,靠着被劈成两半却没有倒地的贡桌,闭上眼睛歇息。

不一会儿,姜杏带着人送了衣物棉进来,室里这才开始暖和起来。

杨涟亭熬好药端过来,看见她倚着破贡桌睡得正香,叹了口气,找了床薄毯给她盖上,又把暖盆挪近一些。左苍狼已经醒了,但还是困。太医开的药,就是让她少动弹,几乎每天都在睡觉。这样的药看起来虽然精神不好,但对她这样好动的人来说,养外伤确实奏效。

左苍狼睡不一会儿,便被贡桌硌醒。杨涟亭说:“先把药喝了。”

她伸手来接,杨涟亭却已经用勺子吹凉药汁,一勺一勺地喂她。

姜杏在旁边看了一阵,冷哼了一声,说:“脚踩两条船,倒不怕沉了。”

杨涟亭瞪了他一眼,左苍狼没忍住,问:“另一条船是谁?”

杨涟亭也不用勺子了,左手捏她鼻子,右手用碗沿堵住她的嘴,一通猛灌。

当天夜里,姜散宜府上。姜散宜说:“这个左苍狼到底是想干什么?她是陛下的心腹,怎么突然救起薜成景来了?”

他妻弟郑之舟说:“姐夫,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她想拢络薜成景那拔人?”

郑氏说:“就算她有意,陛下怎么就答应了呢?实在令人费解。”

姜散宜说:“陛下答应不奇怪。”郑之舟和郑氏都看向他,他缓缓说:“枕边风,没几个男人受得住。”

郑氏面色大变:“什么?老爷,您是说……”

姜散宜缓缓点头。

第 48 章 尖刀

薜成景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毕竟年纪大了,又眼见薜夫人惨死刀下,身体本就受不住。何况又染了鼠疫。这若不是杨涟亭在,恐怕这条命也就此交待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左右一顾,不像在牢里。他吃力地转过头,看见床边,一个年轻人正在替他把脉。再仔细一看,这个人自己还认得,他张了张嘴,终于说:“杨大夫?”

杨涟亭略略点头,招招手,便有拜玉教的人呈了药上来。薜成景说:“我……怎么会在这里?”从染病之后,他昏迷居多,竟不知如何出得监牢。

杨涟亭说:“让外面的人跟你说吧。”他对薜成景,其实有点耿耿于怀,当年杨继龄被诬陷下狱,薜成景身为他的恩师,并未能救下他。反而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狱中被人拷打至死。

杨涟亭那时候毕竟年幼,哪怕如今已经知道身不由己、无能为力这几个字,然而幼时心结,终究是不能释怀。

所以哪怕是按辈份,他得称薜成景一声师公,但是这么多年,杨家不在了,哪怕他还在,也早已是旧情不存了。

他给薜成景喂完药,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已经有几位老臣进来。走在前面的正是薄正书。见到薜成景醒来,他们显然很是激动。倒是杨涟亭丢了一句:“别谈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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