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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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把这句话记住了，直到现在都非常深刻。只是母亲没想到的是，如今她的女儿就是这个样子，甚至比这个更差，即使别人让我改变，我都不想改变。

我又见到了陈辉的老板，女老板，不过这一次是我单独与她见面，而且还是在陈辉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下了很大决心，特别是雨生的极力游说起了作用，最终还是赴了这个鸿门宴。

女老板选了一个公园里的茶馆见面，特别安静，周围的风景也非常好。为了不输掉气势，我化了一点淡妆，抹了一点香水，第一次穿上了雨生送给我的那条极美的长裙，很显身段。女老板显然比我早到很久，她坐在茶馆的一角，看着我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我也学她一样，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因为临出门前，雨生一再强调，我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不论时候情况都不要显得很惊讶，要表现得早就了如指掌的那种神形。我记下了这句话，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

我坐下身来，她朝我点点头。“你想喝点什么？”

“铁观音吧。”

侍者离开后，她突然笑着说道，“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

我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我只好假装低头喝茶，茶很烫，我尽力做的自然些舔了一下嘴唇。

”我叫王娜，陈辉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的名字”。

我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陈辉从来都不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的名字，他总是说老板，甚至连那个女字都省掉。王娜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陈辉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他说你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

我的心有些痛，我不敢想象陈辉与这个女人谈论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们俩当时在干什么，他们说到我的时候有没有放声大笑，笑完之后是不是目光里充满了不屑与怜悯。

“陈辉一直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这也是我爱他的原因。”王娜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下去，“即使他早已不再爱一个女人，他仍然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就怕伤害到她。然而陈辉并不了解女人，守着这个男人，却守不住他的心，这对一个女人来讲，无疑是一种更深的伤害。”

王娜的话太伤我的自尊了，“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以前我们的感情很好，现在也一样很好。”我极力辩解。

“是吗？如果他真的爱你，为什么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是因为有些不要脸的女人诱惑他。”我有些恼怒。

王娜笑了，她用手掩着嘴轻轻的笑着，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她笑得并不大声，轻轻的，很得体的动作，手掩着嘴的样子让人感觉到很有女人味。我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我本来以为她会发火。

“诱惑？！莲子，你知道我和陈辉在一起，是谁在诱惑谁吗？”

王娜终于不再笑了，她把手放下来端起茶杯，低头浅浅的饮了一口茶，然后抬起来，眼睛看着我。这是她第一次正视我，王娜的眼睛里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神形，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胆怯。

“其实你太不了解这个男人了，你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但是你却一点都不了解他。他早已不是那个在学校食堂门口替你打饭，每天给你一封情书的小男生，他现在是一个男人。你知道这个男人白天在做什么，晚上在想什么吗？你知道这个与你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与你盖同一床被子，枕同一个枕头的男人，心里害怕什么，渴望什么吗？你知道当他面对你已经不再有爱的冲动却要装出爱你的样子，几次想说出口却被你乞求的眼光挡住，硬生生吞回去，他那时心里的痛苦吗？这些你知道吗？”

王娜的语气淡淡的，就像空气中淡淡的茶清香一样，让我感觉到窒息。我想逃，我不想再面对她了，这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她能在淡淡的笑容中把我的尊严一点一点撕碎，撕尽，直至我完全暴露在她面前，受尽她的嘲讽与怜悯。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我不该来这儿，更不该答应跟她见面。

我感觉血一下子冲到脑门，什么也没想就大声说道：“你说谎，你这个卑鄙的女人，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一切。陈辉根本不爱你，他只是玩玩你而已，现在他甩了你，找了另外一个比你更年轻，并且脸上没有一点皱纹的女人。你已经老了，你来找我我也没办法帮你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王娜的脸色一下子变青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嘴里扔了一句“泼妇”，迅速起身离席而去。我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脚步急促的往前走，然后拐弯，直到完全消失不见。我像做了一个噩梦似的，筋疲力尽，终于支持不住，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雨生并没有追问我这个约会的结果，她现在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我的一些习惯。如果我想告诉她的事我会主动说。我尽量让自己在她面前显得平静一些，最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受到影响。这么丢丑的事，怎么让我说的出口。

陈辉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用淡淡的口气对我说：“莲子，我已经离开原来的公司了，我准备自己开一个公司。”

我愣住了，难道他与王娜闹翻了。“你有这么多钱吗？你以前留给我的家用的钱，我全部存了起来。如果你想要得话，我这几天去取出来。”

“是吗？你有多少？”陈辉有些惊讶。

“差不多有15万吧。”

“怎么有这么多，你平时怎么生活，你呀，怎么说你呢，就是太傻。”陈辉有点动情的把我搂在怀里。

“我本来是想把你平时给我的钱存起来，以后我们买房用。既然你现在要开公司，这钱对你来说就很重要了。”

“莲子，你知不知道，你常常让我感到惭愧，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怎么回报你呀？”

“辉，我从来都没想过什么回报。我们俩在一起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们也许以后还要在一起过很长的日子。”那个晚上，辉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一遍一遍亲吻我，他的热情让我感觉到初恋时的疯狂，他在激情的时候嘴里念叨的是我的名字，轻轻的，梦语般，让我激动不已。

那几天我一直都像生活在天空的云层里，高兴的有些飘飘欲仙。周末我有些迫不急待的赶去告诉了雨生，我终于在保卫家园的这场战役中取得了重大胜利，我赶走了侵略者。雨生朝我淡淡的笑了笑，举杯示意我坐下来，她给我也倒了一杯红酒。

“来，我们干一杯，为了你的第一次胜利！”

我乐了，还是雨生了解我，这确实值得庆幸，我一饮而尽。雨生也乐了，又给我倒一杯。我摇摇头，就我这一点酒量，这一杯下去，极可能就得趴下了。雨生没再逼我，然后我们的话题就转到了服装，以及我的课程上去。我提醒雨生，我在这儿不能呆很长时间，因为陈辉要回来吃晚饭。

“莲子，有时候我真的很生气，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做女人真的不容易。”

“怎么了，这点小事也生气了？”

“你今天心情好，我不想讲，免得影响你。算了，你还是走吧，免得你那个情郎生气了。他妈的，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男人，一定要娶个你这样的女人当老婆，这才叫享受。”

雨生的神态甚至粗话都让我忍俊不禁。

“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否则啊你会睡不着觉。”

“莲子，其实我挺同情王娜。”雨生说这话的时候神态特别认真，“也许你不爱听，她跟你同样都是受害者。”

雨生的话让我不以为然，“第三者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女人就是这样，千方百计想着如何守住大门，却放任男人打开窗户干着眉飞色舞的勾当。一辈子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却不知道亡羊补牢。不是说时代在进步吗？我感觉啊，女人已经退步了。”我不想听雨生讲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生活就是这样。

在雨生的强烈要求下，我开始经常往雨生的时装店跑。雨生让我多看看别的设计师的作品，听听顾客的意见，翻阅大量的国外服装杂志，她觉得这样我才会有比较大的进步。

正因为如此，我与安静见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我们现在已经比以前熟悉些了，偶尔也会一起吃吃饭，喝喝咖啡，聊聊天。见面次数多了对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其实也是一个内敛的人，虽然人看起来比较活泼开朗，但内心深处极少暴露在人前，甚至有时候显得很深沉，跟他的年龄不相符合。我们俩的话题永远只围绕两个主题：一是雨生，二是服装。由于这两个共同的兴趣，每次见面聊天都觉得尽兴。

雨生最近非常的忙，家里、店里都很难见到她，有时甚至会突然消失好多天，谁也不知她在干什么。好久不见，心里难免有些挂念。有几次几乎要开口问安静了，最终还是忍住了。如果他也不知道，那该有多难堪啊。

陈辉仍然象以前一样，几乎都在外面，家里只是他的旅馆。他对我依然很疼爱，电话、礼物、甜言蜜语一样都不少。他从不跟我说他的工作，他的事业，我也从不问，但我仍然能够从一些细微之处感觉到他在朝成功之路迈进。虽然我很想同他一起分担创业过程的艰难与辛苦，高兴与快乐，甚至失望和打击，但他用微笑和所谓的爱残酷的把我挡在了门外。

我的日子就过样按部就班的过着，虽然很平淡，但对于我而言已经在慢慢充实了很多。这个时候我的世界里已经不再是陈辉一个人，我多了几个朋友，多了一个梦想。这种变化让我晚上睡觉也变得踏实一些。

十一、我不知道安静与雨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急急忙忙得赶到医院时，只看到安静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发呆。我稳了稳情绪，虽然门打开着，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安静瞬间转过的眼神，满怀惊喜。在看清我时又瞬间变得索然无趣。

我有点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是否该进去。

“她叫你来的？”安静垂着头，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她甚至不想见我一面。”我不知内情只好闭嘴。“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呵呵。”安静突然抬起头来，满脸笑容的看着我，像是换了一个人。我实在捉摸不透他。还是无语。

“你坐啊，怎么还站在门口？”他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我顺从的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是一间高级套间病房，并不像我平时看到的摆了好几张病床的房间。这更像一个家的会客厅，有沙发、冰箱、电视、茶几、衣柜，里面还有一间卧室和洗手间。

“你自己拿东西吃。”安静又用手指了指茶几上堆满的水果和营养品，笑容在空气中荡漾。“水果刀在茶几下面，自己拿。盘子里是洗好的，削皮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并没有伸手拿。轻轻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唉，没事，死不了。小手术而已，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嘴角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皱了皱眉似乎不愿意再提起。我不知他得了什么病。见他不说也不好意思再问了，雨生在电话里只说安静住院了，希望我抽空来看看他。所以我就来了。

气氛有些沉闷令我有点拘谨，看他无恙我打算告辞了。反正来了一趟对雨生也算是有所接待了。我话还未说出口，安静的一句话吓得我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

“我自杀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不等我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不就是分手嘛，死过一回也就明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嘴角终于动了动：“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你说的意思我会转述给她。”话还未说完，安静瞟过来的一道凌历的眼神让我不由自主的继续说道：“当然，我不会谈你自杀的事。”然后想了想，又问道：“但是，她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

“你就说阑尾炎开刀。”

“噢……”

空气中再次陷入沉静。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看到我一下子愣了。她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眼睛里带着问号望着我。

“刘妈，你去帮我问问医生，能不能提前出院？顺便帮我到超市买个哈蜜瓜回来。”安静说这话的时候很冷，硬绑绑的不带任何感情。刘妈恭敬的应了一声，又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有人速度比她更快，“刘妈，还不快去！”严厉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刘妈低下头放下东西转身就出去了。

我又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个比我还小两岁的男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自己和他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经过这一次似乎又被打回了原形。

“这段时间她过得好不好？”安静说得很慢，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眼睛里弥漫着一层雾，让人看不到底。

“我也不太清楚，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或许他觉得我在说谎，不过事情确实如此。安静没吭声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包中南海，随即烟草的味道在整个房间充盈了起来。我们俩都不说话，只见他嘴角的红光在一点一点燃烧。他抽烟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到男生的模样，紧锁的双眉，冷俊的微笑，凌历的眼光，完完全全是一个男人。这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他和陈辉不同。陈辉是能令女人感到温暖，尽管他的温暖后面套着一个又一个谎言，但本意上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这个男生，确切的讲是男人，我看不透。或许雨生讲得对，我的道行还太浅，只是一个陈辉就弄得我心神不宁，死心踏地。不知雨生又是如何看秲他？他们俩又为何弄得分手的田地？安静为何又自杀？这一切一切的谜团都让人好奇。

安静猛吸了最后一口烟，缓缓地闭上双眼，突然躲下去拿被子罩着自己的头，良久，只听到从被窝里传出来一句模模糊糊带着哽咽的话：“莲子，我该怎么办？”只那一句话，听得我心口生疼生疼。直到我离开，他都没有伸出头，始终藏在雪白的被子底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瞬间我明白他之前所有的动作和话语，那是一个男人的武装和掩饰，却终究敌不过自己内心的真实。

十二、再见到雨生时，已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我把大致的情况跟雨生说了说。特别是说到最后安静哭着問我怎么办时，我又一次动容了。想不到男人的深情是这个样子。

雨生漠然的听我说完，表情没有任何攺变。我替安静有些不忍，终于说了实话：“他这次进医院其实不是阑尾炎开刀，他自杀了！本来不让我告诉你。”雨生终于有反应了，一脸不置信的看着我，似乎还在寻找更加确实的答案。我再次肯定的点点头。

“他很傻。”雨生叹一口气，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准备离去。我急了：“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安静为什么要自杀，你们俩分手了？”忍在心里好久的话终于一连串的扔了出来。

“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也谈不上分手。自始自终都是他在导演这场戏，他是戏里唯一的主角，我只不过是一个配角而已，你呢，莲子，算是跑龙套的角色吧。”

雨生的话让我越听越糊涂，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俩都在打哑谜，唯独剩下我在这儿受煎熬，我一定要弄清楚。雨生这儿打听不到，还有安静呢。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安静，没说其他的，只问了一句话：“在哪儿，我们俩谈谈吧。”安静的声音似乎听起来比较遥远，“我出院了，要不你就来我家吧。”

拿了地址，我没有多做停留就直接奔过去了，等到的士在院子门口停下，我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座好大好美的别墅。我把地址重新又看了看：河苑路南108号。再次核对门牌号码，确实无误。

我向司机招了招手，一直看着他远离我的视线后，然后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按了门铃。“叮咛” 的声音在空阔的建筑物里格外的悠远。等了一会儿我又重新按了一次，我很耐心的等待。现实的状况终于我让平静下来，或许雨生说得对，我不过是个跑龙套的，我的眼睛被太多太多表面的事情掩盖住，今天我要真正接触到真相，我必须冷静。

似乎过了好久，终于来人了。我认得她，是上次在医院碰到的刘妈。我向她点点头，她看到我也微微愣了一下，脸色不太好，语气有点硬。“小姐，请进！”然后我就开始跟她在这座纯中式的别墅里，穿越古今。以前听陈辉提起过，这样的别墅造价非常昂贵，都在千万级以上，能住上此地的人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也是雨生的财力无法达到的。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踏进纯中式的别墅。印象中北京的恭王府算是中式建筑的代表作，也算是北京四合院的典型建筑物。这栋别墅，其实我更愿意称院子，就像以前看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一样，过于美仑美焕。百年银杏树、千年泰山石、优美湖景营造了一个中国传统风水的和谐环境。看惯了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初见如同灵秀温婉南方少女一样令人惊艳。一路走来，院落精细繁复，小桥流水、观花赏鱼，一派江南生活情景。阳光的余温洒到庭院里，置身其中不知是否真的回到了古代。

没想到刘妈会把我带到一个湖中心的亭子，她用手朝我指了指，不再理睬我，转身离去。我拾级而上，看到了一个正坐在躺椅上，盯着湖面入神的男子。听到脚步声，他豁然转过头来。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岁月的沧桑带给他的却是如此的神奇。站在他的面前，就感觉天地都变得宁静，万事万物都不复存在似的，眼睛如深潭里的旋涡一样吸引着我不由自主的跟随，他长得并不是十分漂亮但五官非常耐看，年龄不大约27-28岁左右，穿着很休闲但面料看起来非常考究。嘴角的坚毅散发一种成熟男人的气质。对了，他全身上下最致命的不是他的五官，也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围饶在他身上的这种无法言表的气势。

他站起身来，微微笑了一下：“请坐，你是来找静儿的吧？”我下意识点点头。

“她过得好吗？”紧接着他下一句话又来了。

“谁？！”脑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喔，”他笑了。嘴角的线条变得柔软极了。“我以为今天来得是她，所以就直接让刘妈带到这儿来了。静儿在大厅。你顺着……”他边说边用手指了指来时的那条路，想告诉我前行的方向。

“你以为是雨生？！”突然我象开窃似的，打断他的话。这个名字刚出口，我就看到他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些。时间在我们之间停顿了似的，良久，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请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静儿给他添麻烦了。”

“为什么你不自己向她说。我只是一个外人。”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不愿意见我。”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你不是外人，你是她身边唯一的朋友。”

“你爱她？！”今天的我有些失态，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这个。

他没有回答我，像是没听见似的，朝另一条路走了。我看着他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感觉心口在一点一点紧缩。雨生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不得而知。这个神秘的女人，就像一个强大的磁场，把周围的人一个个紧紧吸附在身边，有的人为她欢喜，有的人为她伤神，还有的人为她心碎。我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都被她深深吸引，命运在无意中让我一次次朝她靠得更近。

十三、我在大厅里没有找到安静。诺大的客厅显得极为寂寥。刘妈不知去哪儿了，刚才的那个神秘男人也不知去哪儿了，站在陌生人家里遭遇到这样的冷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遇到。怯懦的性格又开始暴露起来。我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只有古式的座钟嘀答的声音告诉我，时间没有停止。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你跟雨生太不一样了，你们完全属于不同的两类人，老天爷却让你们走在一起。”转过头，安静正从楼梯口走下来，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嘴角带着嘲讽。他看起来精神很好，穿着一件灰底打暗花的丝质睡衣。

“要不要喝点什么？”他四处张望着，见没人然后自己朝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和两个高脚玻璃杯。

“谢谢，不用了，我不会喝酒。”我站起身来。不知为什么，安静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又迎面而来。

“没关系，不会醉。如果真醉了，我会送你回去的。”他根本不看我自顾自的倒了两杯酒，然后走过来硬塞给我一杯。突然他朝我府身下来，用一只手用力托着我的腰，逼得我直面他，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其实你长得也不错。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朋友。”我实在是吓到了，傻傻地望着他不知所措。他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得意，低低地笑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吻你的。”

我猛得一惊，急急的推开他，感觉到脸莫名的红了起来。酒洒到我们俩身上到处都是。看着我的反应，他哈哈大笑起来。他坐在我的对面，虽然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但一双眼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我不得不承认，我当初对他的判断是多么的幼稚。

“你来找我，为了何事？”他低头喝了一口酒。

“本来是为了了解一件事，不过现在没必要了。”我心里窝着一团火。

“噢，为什么？”

“你这个人不值得信任，反正你和雨生也分手了，我们之间也不会再见面。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转身离去。安静的手很快拦在我面前。

“想干嘛？”我冷冷斜视着他。

“话没说完就走好像不是你的作风，再者让雨生知道我这样对待她的朋友，她肯定会生气的。”

“你别假惺惺了，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却要去做一个兼职服装设计师，别把大家都当傻瓜，你接近雨生肯定是另有目的，你根本不爱她。”

“我有什么目的？她长得很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爱上她是件很容易的事。”他嘴角的讥讽更加浓烈了。

他的神态激怒了我。“你不用得意，雨生早就看穿你了。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现在都完蛋了，呵呵。她只是在配合你演戏而已。”

“演戏？！是嘛？”

“对，她对我说，你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也谈不上分手。自始自终都是你在导演这场戏，你是戏里唯一的主角，她只不过是配合你而已，当然她也不可能爱上你。” 我要好好打击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这是她跟你说的？”安静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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