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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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理由。”

“安静，他，很爱我。”

“呵呵，雨生，你这话让我有点看不起你。照你这个意思，只要一个男人爱你，你就受不了诱惑？”安宣也开始学会讽刺了。

我苦笑，点点头。“是的，我确实是被他感动了。你知道，男人可以因为一个女人的容貌、智慧、身材，甚至是妖艳而爱上她。但女人不同，女人可以仅仅因为一个男人对她的好，而产生感情。安静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事，说无动于衷那是骗人的。”

“那我呢？这些年对你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他的好？”

“我爱你，深深地爱过……”安宣不知道，他其实已在我心底深处深深烙印上了，我曾经是多么希望能跟他双宿双飞，共缠一身。因为他的出现，他的感情，让我灰色的天空有了片刻炫丽的色彩，同时也给了我生的希望，以为上天待我是公平的。

“只是我没想到，人的感情会游移，会不受自己的意志而转变。”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爱我了，爱上他了？”安宣终于动怒了。

我沉重的闭上眼睛，轻轻地点点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

他走上前来，狠狠盯着我，一脸的不置信，双手抓住我，“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你如果这么容易变心，不会等到今天。你的理由很憋脚，骗不了我。”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必须坚强，为了我的兰姨，为了她肚子里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别无选择。

“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我逃避过，挣扎过，但我骗不了自己。”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靠着窗边，天阴沉沉地令人压抑，北京的天空很少能见到蓝天白云。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辆私家车。

“安宣，我已搬去安静那儿了。”低低的声音在屋里回荡，我闭上眼睛不忍看他。“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找个好女孩，远离这儿，去过属于你自己幸福的生活。”

“呵呵，幸福的生活？！”陈安宣的语气已变了调，听起来很尖锐，“你能告诉我，幸福长什么样吗？我曾经以为幸福就长得像你这样，如天使。可是事实告诉我，这是魔鬼的模样。”

我摇摇头，“我曾经爱你，义无反顾，无怨无悔。但今天我的爱，对你已经不公平了。你是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男人，你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和爱人同床异梦。退一步海阔天空，让我们彼此记住对方的好，祝福对方能过得比自己好。这样不是很好吗？安宣，几年以后，说不定你会庆幸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时间会带走一切的。”

“一切？！不可能，或许对你是可能的，但对我，即使是一生的时光也带不走我一丝一毫的感情。”

“对不起，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哈哈哈，”安宣大笑起来，“我现在才突然醒悟，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我给了你太多的自由和纵容，因为你一再暗示这是你想要的生活。但今天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丑罢了，自作多情，心甘情愿任你欲索欲求的小丑。”

安宣的话让我感动，也让我害怕，我不想伤害他，也不忍他如此痛苦，如此贬低自己。“不，你不是小丑，你曾经是我所有的希望。”

我的话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雨儿，即然如此，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你有什么顾虑？说出来，我去解决。我去找安静谈，我们离开这儿，回加拿大去，忘掉这儿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我想留在这儿，对不起。我想留在安静身边，因为，他需要我。”

“我更需要你！”安宣大吼道。

“对不起，虽然爱上他是件很可怕的事，可是我仍然无法左右我的感情。”我的声音凄凉而又悲切，“我爱他，安宣！”滚滚而下的泪水吓呆了陈安宣。

屋子里又陷入死一般寂静的空气中，“你真的爱上他了？”良久，他的声音传过来，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知道这回他终于相信了。

“是的。”我轻轻点点头，同时注意屋外的动静，偷听的人已经站了有好一会儿了。“我快要订婚了，祝福我，好吗？”

陈安宣的身子轻轻晃了晃，伤心欲绝地目光让我心悸。转过脸去，窗外的天空比刚才更显阴沉，似乎就要下雨了。等我回过头时，他已悄然离开。

四十二、

爸爸在弥留之际，眼睛仍然望着门外，企盼奇迹会出现，企盼他的大女儿能出现在他跟前。我看着妈妈哭得喘不过气来，竟然没有掉一滴眼泪。陈辉一边搀扶着妈妈，一边担心的望着我绝绝的目光。

爸爸就这样带着永远的遗憾走了。在那瞬间，我的天空也倒踏了半边。爸爸的丧事都是陈辉一手操办的，他以准女婿的身份在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忙碌着，出钱出力，尽心尽责，毫无怨言。本来就能干的他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大家在呆悼爸爸英年早逝的同时，也在劝慰妈妈找了一个好女婿。

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在北京和我家来回奔波。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在那一刻，我深深地感谢他，无论之前他对我做了什么事，我都不再记恨了。

办完所有的一切，为了让妈妈避免睹物思人，我带着她跟随陈辉又一次来到了北京。才短短一段时间不见，这座中国幅员广阔的城市又变化不少。大街上很多的指示牌，标语，广告等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每一个中国人，奥运会快来了。坐在出租车里，看着汽车绕过鸟巢，奇特的建筑造型，虽然还未成形，但已初见模样。这样的建筑物恐怕会为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增添不少谈资。

这段时间，陈辉真的做到了，他没再跟我提感情，似乎分手二字从来都没有在我和他之间发生过。很自然，我回到了他的屋，即使是租来，也算是在北京的一个家。安顿好我和妈之后，外面已经夜幕降临，灯火辉煌了。

陈辉用略带愧疚的目光望着我，“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了，公司有好多事。你和阿姨早点休息。”我微笑地点点头。这个男人一如从前一样拼命，工作才是他的全部。想来这一个多月对我的特殊照顾，已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他用他所理解的爱情行动在无声地向我表白，莲子，永远是他心里最在乎的人。

妈妈太累了，吃过晚饭，就上床睡去了。我担心她，守着睡在一旁，久久无法入眠。爸爸的身影像过电影似的老在眼前晃动。从小到大，我跟爸爸更亲些。因为他从来都不舍得打骂我，对我溺爱得有些过分。只要我所求，他都尽力去做。以前小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明白，他对我的这份爱里掺杂着对另一个女儿的亏欠。

我越睡越累，只好起身。只是下意识，开门，走过去，就站到了雨生的门前。短短几个月，恍然隔世。隔着厚厚的铁门，我似乎能听见屋内的两个女生在嘻笑打闹、追逐青春。这个曾经我最好的朋友，在变成我的亲姐姐后，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狰狞可怕。我无法想像，一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可如此绝情绝义。

抬起头，仍然无法阻止热泪盈眶，内心在无声呐喊：雨生，姐姐，我恨你！！！以前我有多么的爱你，如今我就有多么的恨你。

然后让由泪水狂奔。

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肩头。不能让妈妈看到我的软弱，赶紧擦试眼泪，回过头来，展颜一笑。却不是妈妈，竟然是陈安宣！

呆呆地看着他，震惊地无法言语。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玉树亭风的男子吗？他的微笑，他的淡然，他的浑然天成的气质，曾经对女人有多么大的杀伤力。眼前的他，穿着皱巴巴的衣服，满脸的拉杂胡须，憔悴的面容，呆滞的眼神。如果换成大街上，即使和他擦身而过，恐怕也会视而不见。

“莲子，你回来了？”一开口，满嘴的酒气扑鼻而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

“呵呵，我来找她，可是每次她都闭而不见。”安宣指了指雨生的门。

安宣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她现在住这儿？”

“怎么可能再住这儿。水性杨花的女人，见鬼去吧！”安宣满脸的嘲讽与不屑。我皱了皱眉，以前的安宣绝不可能说出，这样让自己掉价的话，他是那么有涵养的一个人。看样子跟雨生之间发生什么事。莫名地想起上次安静给我电话时，雨生当时就跟他在一起，难不成，事情果真发生变化了……

“你喝酒了？”

“酒，可是好东西啊。你要不要喝点？”

一抬手，安宣竟然举了半瓶酒在我眼前摇晃。看样子是喝醉了，我赶紧扶着他进屋。刚脱了鞋，他就急急忙忙朝洗手间跑去，一会儿，就听见呕吐的声音。我打湿了毛巾无声递给他，然后坐在客厅等着。

“对不起，失态了。”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他，看样子，已清醒很多。“莲子，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的？你爸爸身体怎么样了？”

我看了他一眼，眼睛瞟到别处，不想让他看到我眼睛发红的样子。

他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发生什么事了，莲子？”

我往脸越发转过去，不知为何，他一问我就想流泪，一种受了天大委屈想要发泄似的感情无法抑制地迸出来。安宣也跟我较上劲了，用力扳过我上半身，声音带着一丝不确认，“是不是你爸爸……”

“是的。”我未等他问完，连忙点点头，同时泪水也夺眶而出。

他倒吸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雨生知道吗？”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她不配！！！！”我大吼一声。

安宣呆了呆，竟也点点头，“对，你说得对，她不配！”看着他失神落魄的神态，我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不哭，不哭，莲子。我们不应该为这样的人哭。”安宣无限怜爱的帮我试去脸上的泪水，却不想越擦越多，我终于哭倒在他怀里。这是爸爸过世后我第一次淋漓尽致地放声大哭，就像迷失的孩子终于寻到父母安全的港湾似的，可以轻松放任的发泄一回。

安宣一直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一动不动任由我依靠。时间好像静止不动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妈妈那双充满了忧郁与担心的眼睛。我怯怯的叫了一声妈，然后起床。

“孩子，你终于哭出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妈妈叹了一口气，然后上前抱了抱我，“安宣那孩子让谁看了都喜欢，我也非常喜欢他。大气、稳重又能干，而且长得还一表人材。莲儿，你信妈一句话好吗？他的心不可能再给另一个女人了，这孩子太痴情，你不知道他看你姐的那个眼神……”

我听不下去了，强颜欢笑，“妈，瞧你说到哪儿了，我们吃早餐吧。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找工作了，以后我要挑起这个家，让您老来无忧享清福。”

妈妈看着我的笑容，也笑了起来，“好，我养了一个好闺女。”

陈辉再次回到这个家时，已是第三天的下午。看着他两只通红的熊猫眼，妈妈很是心疼了一把，吁寒问暖的好好侍候着，直到他甜甜进入梦乡。

“这孩子，也太糟蹋自己了，想必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吧。多好多上进的孩子啊！”

我乐了，“妈，怎么你看谁谁都好似的。前个儿是陈安宣，今天是陈辉，说不定哪天我再带回一个男人，你指不定也觉得他好。”

“不一样，他和安宣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了？”我饶有兴趣的探究着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不同。

“安宣嘛，太痴情，他的成败也就捏在一个女人手上。被他爱上的那个女子无疑是最幸福的人；反之，爱上他的女子则要受尽一生的凄苦。”妈妈的话让我的心一阵痉挛。

“陈辉呢，事业心很强，对男女情事难免看得淡些，谁能给他一个稳定温馨的家谁就能抓住他的心，他在外面飞得再高再远，家里的这头他不会扔下。”

我没想到，妈妈竟然把这两个男人看得这么透。

“妈妈，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

“莲儿，”妈妈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莫名心痛起来，“你知道你这句话的背后含义吗？你真让我担心啊！”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辛苦拉扯大的，你的心思还用我猜吗？你和陈辉在一起多少年了，如今，你已经把安宣摆在跟他一样的位置去挑选了。由此可见，你的心..”

妈妈的话让我又羞又气又急，“哪儿跟哪儿？您不是说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爱上他都是自寻死路嘛，我有这么笨吗？”

“傻孩子，感情的事如果能让人理智对待，那就真是好了。陈辉这孩子心并不坏，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做女人，要学会把心放宽些，十全十美的人到哪去找啊，知足才能常乐，古训说得是对的。”

“也不知这陈辉给您吃了什么迷魂药，老一个劲帮他说好话。回头醒了，让他给您磕头谢恩吧。”说着说着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四十三、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份工作，进入一家服装品牌公司做见习设计师。薪水比我想像中要高些，应付我和妈的日常开销还是够的。我在公司附近看好了一套小单元房，虽然只是一房一厅，但家里就我和妈妈两个人，也还过得去。

妈妈默认了我的行动。毕竟我现在不明不白的住在陈辉这儿，确实不太好。虽然说现在这年代未婚同居早已习以为常，但有老人在，还是让她们感觉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得勉强。

陈辉对我的决定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如果你决定了，我尊重。只要你高兴就好。”

晚上，他回来得比平常早，饭桌上，不经意地说道：“我有个主意，说出来看看可不可行？最近我的公司特别忙，我平常加班加点那是常事，所以想在公司附近重新找个房间住下。这样一来，这幢房就会空着，倒不如你们帮我照看一下，也免得搬来搬去，麻烦。”

我摇摇头，断然拒绝了。“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租的，又不是买的。既然重新找房子完全可以退租。这些天来打扰你已经很麻烦了，真的谢谢你，陈辉。”

他的脸色有点泛白，没再说什么。饭后无语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再出来。我知他心里难受，其实我自己胸口也堵得慌。正是因为这样，才想着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的了断我和他之间的一切。

第二天晚上，陈辉语气非常恭敬地把妈叫进自己房间，两人谈了很久。出来时，我看到陈辉眼圈都红了。随后他拎着个行李箱径直走了，竟然连招呼都没打。

“妈，他这是干什么啊？”

“莲儿，坐下来，妈想跟你好好谈谈。”看着妈妈一脸严肃的样子，我的心忐忑不安。

“他出差了？”

“不是，他搬出去住了。”妈妈怜爱的看着我，那是慈母的目光，详和又温馨。“莲子，你一直都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这些年来从来也没让我和你爸操过心，我很欣慰也很庆幸生了这么个好女儿。”

听妈如此长篇大论的夸奖我，还真不习惯。“妈，怎么想起说这个了？你瞧说得我脸都红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妈妈也笑了。

“傻孩子，你的心思一直很单纯，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妈妈这辈子觉得挺知足的，因为这个家，因为你爸，还有你。你姐……就不提了。”

我张开双臂抱了抱她，“不提她，妈，你有我就够了。”

“嗯，”妈点点头，“你也长大了，女人最重要的还是有个家，有个知冷暖的男人，相儒以沫的过一生，虽然很平淡但也会很持久。哪个少女不怀春啊，妈妈也年轻过，也曾经看过听过很多男女之间的故事，然而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因为漫长的几十年而转冷转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逃过的事实。很多女人就是看不清这点，常常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才发觉竹篮打水一场空。莲儿，我不希望你这样，知道吗？”

“妈，我知道你为我好，你怕我会爱上陈安宣。不会的……”

“你如果能控制得住，我就不会这么担心了。在这方面你远不如你姐，她那性子完全不像你爸，也不像我，想必吃了很多苦。莲儿，你别恨她，好吗？心思重、过于聪明的人不见得是福气，对于女人，单纯些，想开些，反而能过得舒心。”

“我从小就是一个傻丫头。不是吗？”我笑着说，眼角的泪也顺势而下。

妈妈的眼睛也湿润了，“陈辉这孩子，年龄虽然跟你相当，可心性比你高出太多了。你相信妈妈的眼光，他绝对有能力为你撑起一片天。但这样的男人，缺点可能比优点还要多，让你气受让你难过，让你没办法爱上他。这也是他不掩饰的结果。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了他，对你确实上心。虽然比不上别的男人感情醇厚甜蜜，但这已是他的极限。你想想，让一个有着万惯家财的男人，和一个穷小子，同时拿出10000元钱，这两者的意义千差万别啊。”

从小到大，我跟爸爸交流更多，也跟爸爸的感情更亲些。如今听到妈妈这席话，才发觉这些年来我根本不了解她，她是一个有智慧的女性，也难怪爸爸一生如此钟爱她。

“妈妈不能为你做任何决定，你的幸福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今天这番话我只是以一个过来人说给你参考的，还想听吗？”

我点点头。

“‘英雄末年，美人迟暮’，是很悲惨的两个词。为什么呢？任何人都会老，他们本身有错吗？没有！那为什么世人对他们却如此苛刻？就是因为之前的期望太高了，世人又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误。感情也是一样的道理，你越在乎的感情，越融不进沙子，到头来浓情转薄，爱人变心时，尤其的凄凉。像陈安宣这种男人，他对女人有太大的吸引力了。你爱上他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莲儿，恰恰是因为你爱得深爱得沏，当有一天你的感情永远得不到回报，或者他又爱上另一女子时，你能忍受得了吗？”

妈妈的话让我不寒而粟。

“孩子，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妈都会支持你。你过得幸福才是妈妈最大的心愿，其他我别无所求。陈辉把这个房子买了下来，钥匙在我这儿，你如果不想住，妈立即跟你收拾行李去租房子。你也可以再考验他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好好琢磨琢磨，有了结果再告诉我。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一夜无眠。

四十四、

我没想到，安静的订婚宴，会邀请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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