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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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静和护士小姐，一脸喜色地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感觉呼吸都停止了。这样天方夜谭的故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寒着脸，“护士小姐，你的检验报告有没有搞错？”

“怎么会呢？”护士小姐笑着答道。

“真的吗？我看，最好再复查一次吧。”

“怎么了？不敢相信吗？”安静伸过手，握紧我冰凉的手，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雨儿，我早就盼望了，甚至在丹麦哥本哈根的那一周，我就在想，让我们在这儿有个BB吧，这将是我们爱的见证。”

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变得柔软起来，哥本哈根的那七天，也是我珍视的温暖。不由放慢了语气，“护士小姐，麻烦你再检察一次，好吗？千万别弄错了。”

女孩看了一眼安静，然后无声地退出门外。

“怎么了？雨儿？”安静扳过我的身子，满眼的关心。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着怎么样才能再做一次检查，“安静，有件事我从来没告诉你，我，我以前得到一场病，妇科病。医生说，我可能，可能怀孕比较困难。”我一边思索着，一边撒着谎言。

“这样啊，你担心有误，是吗？好吧，我们再检察一次。”安静轻轻拥我入怀，安慰道。“但我有个强烈的感觉，你这里确实孕育了一个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孩子。”

下午，第二遍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报告单上尿检呈阳性。

我确实怀孕了。

这一次，我不再感觉是天方夜谭，荒诞离奇了。我站在那里，看着报告单，全身渐渐地变得冰凉，像被人从寒潭里捞出来一样，忍不住轻轻发抖。

安静马上觉察出我的异样，立即上前拥住我，“怎么了，雨儿，脸色这么难看，冷吗？”我厌恶地甩开他的怀抱，他跌坐在床上，脸色一下子也变得阴沉。

护士小姐连忙上前查看他的腿，他现在已经能下地走了，但还是有点不太自如。我刚才用力推了他一把，应该很疼。安静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女孩出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根本不想为我生孩子吧。”冷冷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动了我的药吧。”

“什么药？”

“维生素片。”

“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再想一想。”我转过头去，定定地望着他，想看穿他。

“噢，你说得是那瓶一直带在身上的蓝色药瓶吗？”安静想了想，好像恍然大悟道，“复合维生素片，对吗？有一回，你放在洗手间的梳妆台上，我不小心碰翻了它，结果全掉进马桶里了。后来我就让刘妈拿了一瓶相同的回来。怎么了？这药有问题吗？”

看他一脸无辜的样，我莫得想起韩乐那晚说得话，“雨生，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是啊，韩乐提醒得对，我却当成耳旁风。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怎么就忘了，他是一个多么有心计，多么凶狠的人啊。

我笑了笑，“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你这样装下去，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雨儿，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不好？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安静对我仍然一片深情，但在我眼里，却完全变了味。

“不要再演戏了，我很累。我们俩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安静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痛苦，“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我是如此爱你，可是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真想挖出来看看，是不是比钢块还硬，比冰块还冷。”

我哑然了，是的，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爱，确实曾经深深打动过我。就在我听闻他出车祸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停止跳动。那一刻。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爱上了他。可怕地，同时爱上两个男人。

“雨儿，我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超过我对你的爱。所以，不论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爱你，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安静侧着脸，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但是说话的腔调已经变了声音。

我垂地而望，满眼莹眶，伸出一只手，“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安静惊喜地抬头望了我一眼，两行热泪来不及擦试，慢慢流淌下来。我伸出双手，轻轻靠近他的怀抱，轻轻拂去他的泪水，再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该怎么办啊？”

随即被安静紧紧搂住在怀，“雨儿，让我们忘掉以前的一切，只为现在而活，为了肚里的孩子，为了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生活，好不好？”那一声声呼唤，钻进了我五脏六腑，那一刻，我停止了思考。

安静不顾医生的劝阻，执意提前出了院。整个家里都忙碌起来，为了有身孕的我，也为了脚伤未愈的他。刘妈更是把多年珍藏的独家秘方都拿了出来，说是对怀孕前三个月的胎儿最有用。当她端着一碗如墨汁的水，满脸殷切地递到我身前时，一阵反胃，吐得我天昏地暗。

安静慌了神，掂着一条腿来回侍候我，一幅焦急万分的样子，一会儿递毛巾，一会递开水，一边帮我拍背，一边嘴里嚷着上医院。

“没事，没事，太太，先生，这是正常现象。让她吐吧，这才刚开始呢。”刘妈一幅过来人经验十足的样子。眯着眼躺在床上，挥手让他们都出去，想睡觉。安静不放心，执意要守着我，被刘妈劝走，“先生，让太太休息一会吧。孕妇都有点贪睡。没事的。”

看着实木门在眼前被轻手轻脚关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用手摸了摸肚子，心里烦躁不安，怎么办？怎么办呢？想起安宣企求的目光，深情的声音：“等你，等你，等你。”心如刀绞。

好困啊，好累了。莫不是有了身孕就这么容易贪睡了。不一会儿，眼皮开始打架。实在熬不过，慢慢睡去。

兰姨来了，远远地朝我走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如前一样美丽。我大声喊道，“兰姨，兰姨，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啊。”兰姨的眼光冰冷如刀，愤怒的表情让我感到无比陌生，“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不，不，兰姨，对不起。”我愧对她，是的。

“那就替我报仇，雨儿，我的孩子死得好冤啊。他还没出世就被人毒死在娘胎里，他就这样死了，还没来得及到人世上走一遭，就被人害死了。”兰姨双手捧着肚子，神情悲痛万分。

“兰姨，兰姨，我没忘，没忘。”我也凄然泪下。

“是安哲宇，是他干的。他亲手杀了他的儿子。我即使做了鬼入了阴朝地府也不放过他。雨儿，你答应过我，替我报仇。永远不要放过安哲宇，永远不要。我的孩子，孩子……”突然兰姨的脸上流出了血泪，鲜血淋淋，惨不忍睹。“我死不瞑目啊。”

我吓坏了，又急又怕，大声哭了起来。

“雨儿，雨儿，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印入眼帘的是安静一双焦急的目光。我哇得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孩子死了，孩子死了。”

安静双手有力的抱着我，“别怕，别怕，有我在。孩子也好好的。只是做梦，不怕。”他的声音干净有力，身子温暖如炉。慢慢平静下来，却不敢再入睡，一直躲在他的怀里。这真的是南柯一梦吗？

五十九、

安静的腿伤未好，只好在家办公，大部分的工作都由秘书和司机福叔帮忙从中传递。他每天都控制只工作半天，剩下的时间全部留给我，有时陪我在花园散步，或听音乐，或晒太阳，或对着胎儿讲故事。有时我也会偶尔在书房陪他工作，自从这次从医院回来，他一改常态，处理工作已不再避开我，甚至是公司机密的文件与讨论也不忌讳。

我一直担心安宣，他是否已听到这个消息？现在在欧洲，还是已经回国？我没办法知道他的情况。自从我有身孕之后，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系，任何有辐射的东西都远离我而去，包括手机、电脑，甚至电话也不让接。所有事情都是安静、或者刘妈她们代劳。能递到我面前的东西都已被过滤了多遍。

怀了孕，口味突然变了很多。一会儿喜欢吃辣，一会儿喜欢吃酸，甚至心血来潮看到书上的某样东西就嚷着要吃。为了能满足我一天比一天怪异离奇的要求，安静又新聘了一个司机，开着我原来那辆白色本田车，一天到晚在北京城瞎逛，只为我千变万化的口味奔波。

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我的自营店的店长白梅。

她手里提了不少新生婴儿用的东西，直跟我和安静道喜，一脸的高兴。她也是自我开店就跟了我的老员工了。安静对她不熟，淡淡地打了声招呼，见我们聊得都是店里的安排和进出货的事，听得无聊就自个进了书房。

白梅呆的时间不长，走了时候，不露痕迹在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第二天一早，起床吃早餐时，看着满桌的饭菜，又嚷着口里没味。安静吩咐刘妈再去弄点新鲜吃的玩意，然后就跟随站在旁边的秘书进了书房。

我抓着刘妈的手一个劲地嚷着吃 “驴打滚”，而且一定要她去护国寺买。那里的“驴打滚”，糯糯的，甜的不过，香的不腻。新招的司机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驴打滚”长啥样，还以为是道驴肉卤菜，却不知是老北京小吃。为了能让他更加形象理解“驴打滚”是个什么东西，我开始讲起了故事：

有一次慈禧太后吃烦了宫里的食物，想尝点儿新鲜玩意儿。于是御膳大厨决定用江米粉裹着红豆沙做一道新菜。新菜刚一做好，一个叫小驴儿的太监一个不小心把刚刚做好的新菜碰到了装着黄豆面的盆里，但此时再重新做又来不及，大厨只好硬着头皮将这道菜呈到慈禧太后的面前。慈禧太后一吃这新玩意儿觉得味道还不错，就问大厨：“这东西叫什么呀？”大厨想了想，都是那个叫小驴儿的太监闯的祸，于是就跟慈禧太后说：“这叫驴打滚”。从此，就有了“驴打滚”这道小吃。

刘妈忍不住了，解释这半天，搭搁这功夫早把小吃买回来了。看着她急匆匆跟着司机上车出门而去，我后脚也偷偷开车出了门。

白梅是受安宣之托前来给我送信的。

当我赶到通州某个会所时，安宣已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看到我，把车钥匙随手扔给门童，就匆匆忙忙带我去了二楼包厢。

一坐好，安宣直直的看着我，“决定了吗？什么时候跟我走？”

“宣，我..我怀孕了。”尽管难以启齿，我仍然说出了口。

安宣摆了摆手，“我已经知道了。我一得知你的消息就赶回国了，但整整三天都无法打通你的手机。”

“我避免碰有辐射的东西。出差顺利吗？”

“不错，莲子很能干。我提前回来了，她们可能这两天才回国。”莲子什么时候也跟去欧洲了，安宣的话让我忍不住犯了酸味。

安宣握紧我的手，眼睛里少有的凝重，“雨儿，我必须要带你走。不管你有没有身孕，我都一定要带你离开这儿。你现在很危险。”

“怎么了？”

“我怀疑突然被抽调到欧洲出差，是早有预谋的，包括安静的车祸。怎么会那么凑巧，就在你要跟他摊牌的那晚，突然就出车祸了，平时他很少自己开车。雨儿，你想想，从我和你约定离开中国开始，到安静发生车祸，到我忽然去欧洲，再到你又怀孕。这一连贯的事，非常紧密，环环相扣。你不觉得太完美了吗？”安宣的话让我背后一阵发凉，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还有，避孕药那件事，天底下除了韩乐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安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给换了，结果让我成功怀了他的孩子。如果真是无意中碰翻了药瓶，那有可能真是上天的安排，天意如此。但是，如果是早有预谋，那安静，这个男人的心计与城府，简直是深不可测。

安宣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我凉入谷底。“我不知道安静这样处心积虑地留下你，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是为了爱吗？”

“我要为父母报仇！！！找出那个女人。”猛然想起了安静以前的一句话，这不就是他最初接近我的真实目的吗？难道安静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他花费这么多功夫接近我，就是为了找到我身后的兰姨？

“雨儿，你在想什么？”安宣的话唤回了我的神游。

我如梦初醒，“你说得有道理，我得好好想想。”

“雨儿，别想了。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吧。”安宣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如果以前还有这个可能，但在我肚子里有了别的男人的骨肉时，这条路已经被封死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顾虑，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腹部，“让我做他的爸爸，好吗？”

倒吸一口气，“安宣，你..”

“我这几天已经认真想了，不是意气用事。我愿意做她的爸爸，我也能保证一定视他如已出。你听过一句话吗？爱屋及乌。如果你不放心，甚至我们可以只要这一个孩子。”

安宣的话让我眼皮发酸，“安宣，你太傻了。”

“不，我很幸运，这辈子能遇见你。”安宣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睛一汪秋水，“我没有能力保护我妈，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我生命中第二个珍惜的女人。跟我走，好吗？让我来珍惜你，保护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抱，泪流满面。我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眼前这个男人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为什么不能珍惜他，不能回报他。我也累了，倦了。对不起，兰姨，我没办法帮你报仇了，安哲宇已经死了，死于非命，上天让他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你就放手让我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吧。

再次抬起头，我的脸变得坚毅。“好，我们走，离开这儿。”

安宣从包里掏出了两张机票，“这是明天下午三点从北京飞往意大利的机票，你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要再回去了，所有的事情由我出面和他解决。现在就跟我走，找个地方先住一晚，明天直接去机场。”

“为什么我们不去加拿大？”

“暂时我不能再让安静打扰你。加拿大的住所他知道，所以我们去意大利。我带你去看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能让人早上优雅醒来的地方，托斯卡纳农庄，一个非常美丽能看日出与夕阳的地方。我已请朋友帮我在那儿准备好了一切，我们的孩子将在那儿出生。不过，有一点，”他突然皱了皱眉头，我的心一紧，“这小子不得学说三门语言吗？汉语、英语、还有意大利语，得是个小小天才才行！”

安宣的话让我忍俊不禁，轻轻垂了垂他的胸，“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呢？”

“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小洁啊，不过是个女儿说不定更好，到时我们家就有三朵花了。”看着他一脸的贼笑，我也笑了。

六十、

为了掩藏行踪，我们放弃了自己开车，而是打的跟安宣回到了预定的酒店。我打电话约了韩乐。我必须给他一个交待，更重要的是请他转告乔治，我的决定，以及小洁的事。等我的孩子出生后，我会亲自去加拿大向兰姨和他赎罪。

我不想让安宣掺杂进韩乐的事，更不想让他知道兰姨和安哲宇，我和安静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希望从离开中国那一刻开始，我和安宣之间的爱能够变得简单纯粹，一个男人对女人发自内心的单纯的爱。像天底下任何一对自由双恋的夫妻一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

韩乐看起来，瘦了一些，只不过那双眼睛仍然炯炯有神。

我大致把情况跟他说了说，以及我最后的决定。他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微笑着听，既不点头，也不发表意见。

“拜托你了，韩乐。帮我向乔治说声对不起。”

“不用抱歉，这么多年来，乔治从一开始就不主张你来报仇。他希望你能生活幸福。知道吗？”他的话让我想哭。“是的，我知道。是我想替兰姨报仇，是她收养了我，是她帮我医好的眼睛，也是她给了我爱和一个温暖的家。我这辈子无以为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了她和她肚里的孩子报仇。”

“安哲宇死了，其实恩怨就已经结束了。我相信，你的兰姨如果泉下有知，不会怪你的。”韩乐的话给了我莫大的鼓舞，“那么，你也赞成我的决定？”

他笑着点点头，“是的，陈安宣是唯一让我佩服的人。如果你决定跟陈安宣走，我愿意放手。”

我吃惊地看了一眼他，“你说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转过头去，“那个校园里的树下，对你一见钟情的人，除了他，还有我。我和乔治当时站在另一旁。不过，你的眼里只看到他而已。这些年来，我一直默默关心着你，看着你和陈安宣恋爱、分手、回国，又变成安静的女友，开始复仇、直到订婚。我一直都在远处看着你。”

韩乐的话，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呵呵，你不相信吧，我也不敢相信。怎么喜欢一个女生竟然怯懦到不敢去表白。只有乔治知道我的感情，也只有他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看着韩乐苦笑的面容，我不知说什么好。这份意外的感情，给我的冲击确实很大。

韩乐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一会儿，没说任何话，阴沉着脸，看了我一眼，喝声道，“把你的包给我。”我虽然很讶异但是仍把包递给了过去。

他把我的包从里到外翻了一个底朝天，然后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四四方方如火柴盒般的一仪器，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过了一遍，甚至连口红，香水都一一拧开查看仔细。我不知他在找什么，但看他一脸严峻的样子，我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突然他又把视线移到我身上，让我站起来。还是拿着他那个不知名的仪器，在我身上从上到下扫描着，很有点像机场安防人员搜查违禁品。

就在这时，仪器“叮叮叮”想了起来，闪着红光，我们俩同时都愣住了。顺着声音望去，竟然是我的戒指，安静给我在法国订的那枚订婚戒指。我迅速褪下戒指，韩乐看了一眼，很熟悉地就打开了戒指底部，露出一个洞，洞里放了一个小东西。

“你被跟踪了，这是微型窃听器。”韩乐损坏仪器之后，脸色阴沉得像天边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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