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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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那个已经被松了绑的白传,冷哼一声:“齐先生,枉我过去佩服你的谋略,没想到你却是个两姓家奴。”

没想到齐安未恼,只是微微一笑道:“敢问白将军,何为两姓家奴?淮王起兵来邀我入盟之时,我已是今上的人。”

白传冷嗤:“那你便是阳奉阴违的小人。”

“小人也好,家奴也罢,只要白将军解气,随意称呼哪一个都好。只是齐某有一席话不得不说。淮王谋逆这半年来,南域如何?将军可见尸横遍野,难民颠沛流离?”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白传答。

“可是为何要打这仗?若说为了向今上讨回一个先储应有的公道,将军方才亲耳听闻淮王所述,誓言已被当作儿戏。若说今上昏庸无能,民不聊生,我等需要替天行道。可是今上君临海内至今十余载,这九州四海可还安好?”

白传脸色稍霁,答道:“那……是他受祖荫庇护。”

“那今上与淮王相比,又如何?”齐安追问。

白传不言。

“其实白将军心中已有定夺。”齐安顿了一顿,又说,“何况今上已经承诺,会洗清先储的冤情,将先储夫妻追封帝后之位,迁进北陵安葬。”

两位武将闻言皆是一震:“齐先生,所说可是真的?”

“齐某以项上人头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沧荒日日下雨,地面全部都泡成了泥浆。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利于日夜行军,军中兵卒不少人生了病。

可是淮王一意孤行,连续两日按照那张布防图端掉了卫军两个前哨,不免扬扬得意起来。

在离卫军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淮王下令扎营。

快到天明时分,从马上奔下来的士兵急急忙忙地跑进营帐里,跪在地上禀报,北线军营里的粮草全部被烧。

淮王大怒,拍桌而起:“怎么回事?”

士兵哆嗦着回答:“不知怎么回事,有人突然从后方偷袭,放火烧了粮草以后便又迅速撤兵回去了。”

“是谁?”

“属下不知。”

“混账。”淮王怒着踹倒了最近那人。

“属下看那个带头的主帅,很像京畿行营的徐承致。”

“徐承致是何许人?”淮王的印象中压根没听说过这名字。

这时,又有士兵来报,敌军同时夜袭了风回镇的军营,洪武又带五万兵马从身后包抄。

淮王又急又怒,拔出佩剑,大喝一声将桌案劈成两半。

他怒然喝道:“将徐敬业给我带上来,他儿子这样行事,就休怪我无情。”

帐内的人领了命急忙去办。

随后淮王又对旁边副将说:“替我传话过去,叫徐阳赶紧缴械投降,不然我明早拿他父亲来祭旗。”

话刚传下去,却见刚才被淮王打发去带徐敬业前来的那人神色慌张地返回,跪地道:“主上……徐敬业在牢中自缢身亡了。”

淮王目眦欲裂:“你再说一次?”

那人惶恐着又重复一次,可话还未说完,淮王已经一刀刺进他的眼眶,让他当场毙了命。

他以为他活捉了徐敬业,尉尚睿必定分寸大乱,前线陡失主帅,军心不稳,正是他借机而攻的大好时机,可是却不想反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明明就是尉尚睿已经布好局,待他心中松懈,再全力一击。可是徐敬业为何也死得这么巧?

他正欲追问徐敬业的详情,却想起禀告消息的那人已经被他杀了,于是提着剑,去了关徐敬业的地方。

淮王一直将徐敬业随军关押,今日安营扎寨后,又将他关在南侧一处破庙内,看管十分严密。

他一进破庙后堂的居室,就看到徐敬业的尸体如一块破布似的挂在梁上。

淮王看着那张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徐敬业真的死了?”这句话并非是问谁,而是在喃喃自语,似乎不太相信。现在徐敬业死了,弑父之仇焉能不报。如此一来,徐阳必定悲痛交加,他年轻气盛,论攻心哪里是司马霖的对手,论带兵威望又不及洪武,徐家军自然只有听命于那二人。

副将又道:“主上,此刻应封锁徐敬业身亡的消息,战场上再叫个身形相似的人假冒,以之性命,逼迫徐家军退防。”

这时,又有人连滚带爬地大喊一声:“报——”

淮王闭上双眼,不祥的预感充盈全身:“又有何事?”

“主上,沈觅带着他帐下军士叛变,趁乱从吴家庄直杀而来,如今已到齐山脚下。”沈觅原本被他派在右翼,作为先锋,不曾想他却投了敌,还杀了个回马枪。

淮王闻言,又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半空的徐敬业,“噗”地一下,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主上!”众人大骇。

半晌后,淮王才缓过气来,孱弱地带人仓促逃走,上了马才想起来叫随行的部下带上徐敬业的尸体。

可待这行人再回到破庙里,哪还有那具尸身的影子。

寥寥数日,洪武带兵势如破竹。

淮王一党兵败如山倒,已经从沧荒退守到了淮州,眼看淮州前沿的徐州再度失手,几乎无路可退。

菁潭在仓促中从徐州穿过乱军,来到云中见到子瑾的时候没了郡主的光鲜。

菁潭在云中城内,一见子瑾和梁王便痛哭不止地喊道:“六叔,郁哥哥,你们救救我父王好不好?”

梁王叹了一口气:“菁潭你连夜赶路,定是累了,什么事都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菁潭一听,就知道希望不大了。梁王素来和她父亲没什么来往,如今还想劝他以身涉险来帮淮州,更是不太可能。

她本是王府家的娇小姐,之前经历过的人生最大的痛苦不过是心上人不喜欢她,此刻她完全没了分寸,“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六叔,菁潭求求你了。”

梁王起身道:“菁潭你知道你父王如今在做何事?”

菁潭一愣,摇摇头:“菁潭离开淮州的时候,是父王命人突围送我来,其余的事菁潭不知。”

梁王道:“他败走沧荒,节节溃败,现下退守淮州被困城内,没了粮草,便下令在城中征粮,先前还是自愿,后来竟然强取豪夺,杀无辜百姓抢粮。”

菁潭倒是不信,直接摇头说:“不会的。”

梁王冷笑,又说:“他身为淮州国主,败退之时为了挡住身后的追击,居然挖断淮州和沧荒之间的堤坝,河水一泻千里,淹了多少人?他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别说我不助他,就连老天也不容他。”

梁王拂袖而走。

菁潭哑口无言,见求他没用,又扑到子瑾跟前:“郁哥哥,郁哥哥……”

子瑾俯身将她扶起来:“菁潭你起身说话。”

“郁哥哥,救救我爹。”菁潭扑在他怀里,痛哭道。

梁王见状,脚步一滞,回身厉声说:“冉郁他秉性纯良,你莫要利用他的本心害了他。只要本王不同意,他答应你也无用。”

菁潭听闻后,放声大哭,直呼父王。

哭了半晌,她也有些累了。

子瑾叫人煮了一碗汤饼给她。

菁潭自小养尊处优,依旧不习惯这样的粗食,虽然饥肠辘辘,却只吃了两口就搁下筷子。

子瑾解释:“这里条件艰苦,你多少吃一点,免得夜里饿。”

她却无论如何也不吃了。

“郁哥哥你从小也吃这样的东西?”

子瑾一笑:“如何吃不得。”

“救你的那个喻晟对你好吗?”

“好。”

“我爹爹说你称他为义父?”

“嗯。”

“若是这喻晟他也如我爹一般,你会救他吗?”

子瑾微怔。

旁边的楚仲微微蹙眉,这姑娘拐着弯要劝子瑾救她父亲。

“我父王,他既是你叔父,还是你岳丈,你将来也要称他为父亲的,你却狠心见死不救。”

“菁潭,”子瑾皱眉,“你也知道,你我均未答应这门婚事。”

“我知道父王他们都在利用你,郁哥哥你这么聪明,定然也能看出来。”

子瑾没说话,望着菁潭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以前虽然说我喜欢九叔,不想和你成亲,我错了,我现在改主意了,所以我父王才叫我来说服你。郁哥哥,现在父王被困在淮州,粮草被断,洪武的大军随时会破城而入,如果你这个时候不帮父王,那父王真的完了。”她说到后面,又开始哭。

她哭了一会儿就改口,说哪怕子瑾不救他父亲,好歹把高辛玉借她一用。

身旁的楚仲知晓子瑾心软,有些焦急,就怕他被菁潭的狡诈给蒙骗了。

子瑾拍了拍菁潭的肩:“菁潭,你这么大了,懂得很多事了。这世间事,无法拿对错来衡量,更别提个人私情。”

他奔波了一日有些累,说话也吃力,顿了顿,思索了一下又说:“要是说起九叔,我想在这些叔伯当中,没有几个是不恨他的。可是偏偏菁潭还能一直谅解九叔的苦衷,甚至还喜欢他。菁潭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可以放弃对九叔的感情。我懂你的心。”

楚仲顿觉不妙,忙走到他跟前,打断他的话,呼了一声:“殿下……”

他抬起手止住楚仲的话,看了菁潭一眼,又看了看楚仲,目光移到窗外,喃喃道:“我也一样希望菁潭懂我。我们将九叔暂且放在一旁不提。你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换你的父王,可是我心中也有这样一个人,哪怕搭上我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那如果我拿我的命来求你,你也不愿意?”

子瑾叹气:“如果单单只是我一个人,你要什么都行,但是,为了她,我不可以。”

菁潭听到这里,冷笑一声。知道子瑾早是做好了思量,此时此刻不能动摇他。

她嘴角挂着讥讽,抹干眼泪,朝着子瑾躬了躬身子,疏离地说:“那我就不打扰殿下歇息了。”

子瑾看着菁潭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生于这尘世,一生要遇见多少身不由己。哪怕神佛入世,也救不了每一个人,所以,他只想保护好夏月,此生便足矣。

就是这个念头,让他一步一步在这样艰辛难熬的路上不敢回头。

回房后,子瑾招来楚仲:“事情如何?”

楚仲答:“按大哥飞鸽传书所言,他今日便可到帝京。”

翌日,菁潭默不作声地辞去。她那样活泼任性的性子竟然变得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南域四处兵荒马乱,子瑾想要留她,话到嘴边却咽下,他又有何脸面叫她舍弃心中所念。

子瑾怕她有危险,带着人送她出了云中。哪知路上遇见淮州逃出来的流民,怕她被误伤,于是又往西多送了她一截。

这两天,云中的雨倒是停了,只是驿道上的泥早就被雨水泡得坑坑洼洼。菁潭坐在车上,觉得头都颠晕了。

她实在忍不住想吐,只好叫唤着要下车歇一歇。

子瑾本来骑马走在前面,见此状况,便下马回头去照看她。

菁潭下了车就跑到驿道旁的一块巨石跟前,扶着石壁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儿,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却闻到一阵恶臭。

她嫌恶地捂住鼻子,准备往回走,却不想在草丛中绊到一个东西,害得她一个趔趄。她稳住脚步,往草丛里一看,尖声叫了起来。

子瑾与楚仲,一个眼见一个耳闻,几乎同时拔剑奔来。

菁潭扑到子瑾的胸前,不敢回头再看,伸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身后草丛中:“死人……”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膝盖高的草丛里散卧着好几具尸体,有男有女。大概是从沧荒逃水灾和战乱的,身体没有明显致命的伤痕,不知是饿死还是病死的,发出阵阵恶臭,脸上身上连块好肉也没有,明显是被乡间野兽啃过,尤其是其中一个婴儿几乎被咬得散了架,只剩下半边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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