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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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宋叹了口气答,原来自他擅自将大门前那把剑拔出,插到他儿子的房门前后,非但没有因此而阻止那新娘子的出现,反而连庄里那一班青壮男人也都相继出了事。最初是全身乏力,总做不得重活,后来开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好像发了癫痫一样,随后就此倒地不起。请来的大夫根本诊断不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之后过了短短三四天,他们下半身就全部失去了知觉,连自身的思维也似有似无,无奈之下,只能全部集中在此间房内,派几个丫头老妈子终日照料着。

而怪就怪在,遭这病折磨的只有青壮年,小的如严小莫,老的如严宋、老刘头,倒都一直无事,却不知这无事又能持续多久,长此下去,只怕这庄子都要给毁了。

听完严宋一席话,老道沉默了许久,随后踱出房门。

见状严小莫忙跟过去要搀扶,却被他推开了,只仿佛能看见般一把指向严嘉玉门口那两把剑,对严宋道:“你可知那两把是什么剑,我又为何要分别插在大门和贵公子的门前么?”

那两把剑叫阴阳断。

虽用的都是百年桃木所制成,但一把取材自春桃,一把取材自秋桃。春桃木性火,为阳剑,故以此镇在面朝正南的大门处;秋桃木性水,为阴剑,以此镇在偏西向的少庄主房门前,一阴一阳相呼应,便可吸取天地灵气,形成阵法,断了那新娘子寻回严嘉玉的那条路。

但严宋却因恐慌而擅自将阳剑拔出,同阴剑立在了一起,这不但打破了原先老道所设的阵法,还因此令两把剑的阴阳之气失控。所以,这一屋人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怕不止是因被那妖孽吸了阳气的关系,恐怕也是被两把剑气失控而出的力量所伤。身体越是壮伤得越是厉害,因为阳气越盛,宣泄越快,对身体的伤害也就越大。

老道这番话一说完,严宋不由懊悔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捶胸叹气,苦着张脸想追问他究竟该怎么办。

这时老道却已自顾着走回到严嘉玉的房门处。

四下里转了一圈,抬着头用力长着两张鼻翼,似想从周遭充斥着浓重汤药味的空气中嗅出些什么来。片刻转身返回门前,一把将那两把剑拔出循着阳光最盛处用力一拗,折成了数段,随后抬手一抛,将那几段剑身整整齐齐抛在了严嘉玉的门前约一丈远的地方。

剑身落地便斜插进土里,呈扇状而立,顶端朝着正西方倾斜着,老道随即从身上取出一团红得发黑的细线交予严小莫,嘱他将线依次缠绕在那些剑身的顶端,再将剩余红线沿着房子一周将它环绕起来。又交给他一把只有铃托的银哑铃,要他绕完以后将那些铃铛系在红线上。

严小莫立即依照吩咐去做了。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所有线便已绕好,说来也怪,那些线仿佛量好了似的,不长也不短,刚够讲这些东西全部绕住。但严小莫不知它们究竟有何用处,只暗忖,那么细一些线能挡住什么,只怕连只老鼠都是拦不住的,老道士到底能靠什么法子去挡那新娘子呢?

想到这个,不由人一激灵,因为他一瞬间想起了那新娘子一张白森森的脸。虽然日头当顶,可一想到那张脸只觉得周围风吹到身上一下子变得阴冷阴冷的,即便庄主跟那高人道士都在边上,他仍突然有种想立即离开这地方的冲动,当即跳起身腆着笑走到严宋边上,对两人道:“老爷,道长,线都绕好了,铃铛也系好了。若没旁的事,那小莫就先行告退了。”

严宋正要点头答应,岂料老道身形一闪挡住了严小莫的去路。

随后蓦地伸手在他头顶心处轻轻摸了一把,便开口委了他一个一听之下,便让严小莫几乎要哭出来的任务:“小莫乃童子之身,顶花阳气最重又天然固守,使得阴气难以侵入。所以,今夜不如就守在这里替我看着这个阵,以免出什么岔子。”

梵天异事录之一 白骨桥9

七.

夜里起了风。

风把天上的云吹得很干净,倒叫一轮满月显得又圆又亮,照得四周清清楚楚。饶是这样,二狗子沿着后花园那条小石子道一路过来时,仍小心护着手里两盏纸灯,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风吹灭了。

自打严家庄上下壮丁都病倒后,整个庄子一到夜里就静得可怕,女人们都躲在屋子里早早睡下,原本入夜就由明叔在每条廊子里点的夜灯也没人管了,那种没有人气的阴冷感,以前只在远离庄子的深山坳里才有过。所以纵然头顶的月光那样亮,仍不免叫人提心吊胆,只一心低头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匆匆往前走,连看都不敢朝周围多看上一眼。

绕过假山,远远瞧见严小莫一个人在廊檐一角的花缸边无聊地坐着,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放慢了脚步正要招呼,冷不防脚底下突然沙沙一阵声响,掺在自己脚步声里蓦地钻进了他耳朵,把他惊得一激灵。

“我操…”

忍着砰砰的心跳没大叫出声,二狗子一阵迟疑后站定脚步,低头匆匆将灯笼朝周围照了一圈。

及至见到假山边一条熟悉的身影在低头刨动着什么,他方才缓了口气。原来是老刘头养的那条狼狗大黑,低头在土里一个劲地刨挖着,大约是晚饭没被喂饱,这会儿正四处寻东西来充饥。

“去,畜生!这边又不是厨房,哪有骨头给你啃。”边说边在大黑屁股上踹了一脚,一边是壮胆,一边是为刚才自己的惊吓感到窝囊。

大黑吃痛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呜呜地哼了一声,没理会他又低头在地上嗅了起来。

“还不走!”二狗子作势要用灯笼去拍它,大黑这回跑开了。

但没跑多远,就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它又停了下来,甩着尾巴抬头朝上看着。二狗子以为它是在看自己,皱了皱眉正要再骂它,却很快发觉它其实是在盯着自己身后那座假山的方向瞧。

瞧得很仔细,却也不知道究竟在瞧些什么。二狗子拿灯笼朝那方向照了半天,始终也没看出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住那只畜生的注意,于是又作势要撵它,却发觉它已经一声不吭地跑了,一边跑一边扭头又朝这方向看看,那么三四次回头后,便在夜色里不见了踪影。

真有些古怪的一头畜生。二狗子呆想着,忽听见严小莫在远处压低了声唤他,便转身匆匆朝他奔了过去。

严小莫在少爷屋外那条回廊里已待了有三四个时辰。

自李老道说了那番话后,庄主就把他留在了这地方,最初倒也没什么,但眼见日头偏西夜色渐浓,便就开始有些坐不太住了,两只眼睛总时不时地朝廊外头那圈缠绕着剑身和房子的红线看,唯恐它突然间出现什么异常的举动。

所幸长长一段时间以来,它没有任何异状,只是说来也怪,按说外头天那么黑,那根线应该是基本上看不见的,但严小莫总是能很清楚地看到它在风里悠悠地晃荡着,颜色看起来比白天时候更黑,映得那上面几只哑铃格外的光亮。

他记得在缠着这根线的时候,他能闻见它上面有股怪味。说不上是什么味道,臭烘烘的,好像放坏了的豆酱一样。

这味道同老道离开这地方前交给他的那瓶东西似乎是一模一样的。他不知道那到底是瓶什么东西,至今他还没打开看过,只听老道离开前交代,若红线出现异状,或者铃响,那么千万不要迟疑,立刻将这瓶东西朝那红线上泼去就好。

说着简单,听上去也简单。可是严小莫打从黄昏时候开始想着这件事,一直想到月上中天,一颗心却不由越来越慌乱起来。

红线出现异状意味着什么?铃铛响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意味着那鬼东西出现了…

可是真要出现了,手里这瓶东西泼到红线上就能有用么?万一要是没有用,那他严小莫可怎么办?想那李道士远在庄主那屋,离这头少说也得走刻把分钟的路,就算如他所说,只要那新娘子一出现他必定能感觉得到,可他一时半会儿的就真能及时赶到这里么??

越想心越乱,越乱越是忍不住继续要去想…

那样愁得心乱如麻,又被夜里的露水和山风打得浑身发颤的时候,他总算见到二狗子从假山那头走了出来,却又不知怎的停下脚步低头在跟谁嘟嘟囔囔说着话,于是忍不住从廊里跑了出来,压低嗓门催促了他一声。

二狗子给严小莫带来了一大包庄主赏的烧鸡和烙饼。

热乎乎的,喷香又肥嫩,就着黄酒咕嘟嘟一阵吞进胃里,一下子就把身体给捂暖了。

身体暖,心里头倒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慌乱不宁,严小莫拍着肚子同二狗子缩在一起,吹熄了灯朝角落深处挤了挤,问他:“二狗哥,你刚才跟谁说话来着?”

二狗子比严小莫大不到两岁,个子比他高一个头,胆子却比他要小一大截,听他冷不丁地这样问起不由吓得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朝地上连啐了三口唾沫,道:“什么跟谁说话,没人,是刘老爹那条狗。”

“原来是大黑啊…我说呢。”一边说一边又朝嘴里灌了两口酒,随后想到了什么,晃了晃脑袋:“这畜生平时闹腾得很,怎今天明明就在那边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早知它在,我也不必提心吊胆到现在了。”

“你要它陪你么?”

“是啊,不都说鬼怕恶狗么,有大黑在的话兴许那东西今晚不敢出来。”

“嗤,它要真那么能耐,咱庄里能出那些事么,况且,你怎么肯定她是鬼…”话刚说到这里,本是为了揶揄严小莫,可是突然间两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利索地抽了抽。

因为此时刚好一股冷风从廊外头卷过,卷得边上花缸里那丛大绣球哗哗一阵响。

两人的牙齿也立刻咔咔地打起架来,好一阵时间相互呆望着没有任何言语,直到风过,那丛绣球花重新安静了下来,方才活络了脸上的神情,轻轻吁出一口气。

“我说,那要是今晚它不来,我们是不是每夜都得在这里守着了?”片刻后,二狗子低声问。

严小莫没有回答,只默默地转动着手里那只装着不知什么东西的瓶子。

“这是什么?”见状二狗子取了过来,托在掌心里看了看。

“是李道长托我在见到红线出状况,或者听见那些铃铛响的时候用的,也不知是什么。”

话音刚落,二狗子不由扑哧一声笑:“铃铛?那些没有坠的铃铛怎么可能响,你傻啊?”

经他一提严小莫也反应了过来,是啊,这几个铃铛都是只有铃托的哑铃,这玩意要响,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只怕等到海枯石烂也等不出一点声音啊。“可是李道长说…”

正想为此去辩驳些什么,忽然听见身后屋子里嘎吱一声轻响,随后有道猫叫似的声音从里头呜呜咽咽地传了出来:“…放…我啊…放我啊…放放我啊…”

两人一瞬间被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但随即听出,那原来竟是他们少爷严嘉玉的声音,他一边哭一边说着胡话,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却不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下两人迅速起身互望了一眼,正要朝屋里冲去,屋子里却又一瞬静了下来,并很快传出阵鼾声,听上去颇为安稳,似乎在刚才短短一刹的折腾后,他又重新陷入了熟睡。

于是两人长出一口气,一屁股重新坐回了地上。随即发觉自己手心和额头上一层冷汗,这令严小莫用力叹了一声,拧着眉道:“唉…真不知道少爷到底造了什么孽,好端端的会撞上那种东西…”

这句话令二狗子有些欲言又止地朝他看了一眼,原是抿了抿嘴想不说什么,过了片刻,仍忍不住轻声道:“我说,会不会真跟琴嫂她们说的那样,是因了楚家庄的关系…”

“你说什么呐!”话还未说完,严小莫朝他瞪了一眼,摇着头不愿他再说下去:“那几个婆子碎嘴胡扯的东西,有的没的,你也爱听。”

“可是楚家的事也的确邪乎…”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怎会和我们严家有关?”

“这…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什么都能随口说得,这也是能随口说的么,小心老爷知道了抽你。”

二狗子听他这一说不由吐了吐舌头,随后将头朝领子里一缩,便打算不再同这小子再继续说下去。可是突然间见严小莫肩膀猛地一抖,倏地探头朝廊外张望了过去。

廊外依旧很静,静得只能听见蛐蛐在风里头一阵阵烦躁地叫唤。

可随即这静便被兀地打破了,因风里隐隐有个声音从不远处的围墙外飘了进来,那声音幽幽的,好似一个女人清丽婉转的嗓音,在低低哼着一首似有若无的调子:白骨桥,乱骨造,东边人亡西边笑…

白骨桥,乱骨绕,一拨黄土一世消…

梵天异事录之一 白骨桥10

八.

第一声铃响的时候那歌声消失了。

严小莫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种从哑铃里发出的铃铛声,声音很奇怪,嗡嗡的,就像用嘴朝朝铜盅里用力吹气,夹杂着一种嘘呖呖的尖啸,明明声儿不大却听得人耳朵里针扎似的疼。

这声铃响过后,他看到正西方向那道蛇一样起伏的墙头上慢慢浮起一道桥。

红艳艳的一座桥,看上去好像是无数支枯藤扭结而成的,枝节交错,极窄又极老旧。它带着一些细微的吱嘎声从墙外一直伸向墙内的廊檐处,似乎要往檐下的正门处展去,但在距离严嘉玉房间还差那么数尺来宽距离的时候,仿佛被什么给挡住了似的,它停下声音不再朝前延伸。

因此从桥上飘下一阵叹息。

那叹息声仿佛就在头顶心上似的,这让两个孩子不由自主伸了伸脖子,目光越过廊檐朝上飞快看了一眼。

随即看到半张脸。

白得发青的脸,它贴着桥梁边缘由上至下倒扣着,在头顶那轮明晃晃的圆月下,同它发髻上那些闪烁不定的发簪一样隐隐能生出光来。于是将那半张脸照得格外清晰,清晰得即便离得那么远,仍是让严小莫将那张脸上一双白得几乎看不见瞳孔的眼睛瞅得一清二楚。

那双眼正似笑非笑望着他和二狗子。

“新娘子来了…”见状二狗子喉咙里嘎地发出声怪叫,又转瞬把自个儿吓得魂飞魄散,当下同严小莫一把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这当那女人半个身体已从桥头滑了下来,血红的华服在纤细的身体外空落落地飘荡着,好像画上仙女的样子。

可是仙女哪有那么僵硬的脖子和肩膀…

仙女哪有这么一张好像全部五官都被揉碎了,又再重新捏合起来的五官…

俩孩子看得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就见那些原本随风安静微晃的红绳突然间活了般剧烈抖动起来,带着上面那些铃铛越晃越响,越响越令那些原本深埋在地里的断裂剑身一分一分地朝上移了出来。

那女人由此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紧跟着那道细长的身体蓦地朝下一晃,转眼间已如蛇一般滑到了严小莫的面前!

那瞬,严小莫感到冰冷冷一股寒气从那女人身上直透了出来,刀似的透进他露在衣服外的每一寸皮肤里,一下子将他所有的感觉都给冻没了。

“小莫!快撒那啥东西!”这时二狗子急吼吼一声吼一下子立把严小莫从僵滞中拽了回来。

回过神才发觉那新娘子一张惨白的脸几乎就要贴到自个儿脸上了,当即尖叫了声猛朝后用力一退,他一把抢过二狗子手里那只瓶子将瓶盖啪地在墙上拍碎了,瞅着那张脸移动过来的间隙,一把朝廊子外丢了出去!

正丢在廊外的红线上,即刻间一股黑油油的液体从里头顷撒而出。

说来也奇,那些液体仿佛长了眼似的,一点不少一点不漏,它们全都不偏不倚沿着那线的走势一路滑了过去。随即轰的声巨响,就见一道红蓝交错的火光从那被液体染过的红线上直窜而起,瞬间巨大的烈焰一下子吞噬了上方那座细长的桥,也将桥上那细长鲜红的人影蓦地吞了进去。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直把两个小孩看得呆若木鸡。

直到熊熊的火焰将头顶那座桥烧得消失不见,两人的头仍高高仰着,大咧着一张流满了口水的嘴,呆呆看着头顶上方那片天。

天上只剩下一些余烟在风里缭绕着,带着股臭烘烘的气味。

那气味让二狗子打了个喷嚏后一下子吐了起来,吐得昏天黑地,却不忘一边抹眼泪一边乐呵呵又充满了佩服地对严小莫道:“李道长果然好本事啊!一下子就把那新娘子给烧没了…”

那个‘没’字还没来得及从嘴里彻底滑出,便被严小莫脸上勃然转色的神情给逼回了喉咙。只觉得后脑勺蓦一阵发麻,他呆呆对着严小莫那双眼看了一阵,随后慢慢回过头,循着他视线朝身后看了过去。

随后腿一软,嗵的声跪倒在地上。

就在刚才那把桥的消失处,二狗子望见那新娘子在燃烧着的红绳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着,苍白的瞳孔冷冷望着他俩,面孔扭曲,一双细长的手用力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仿佛要将它们撕碎一般。

偏偏这当口,挡在她面前的那跟红绳终于在燃出最后一团火焰后,啪的声断了。

“娘啊!”见状严小莫再次哇的声哭了出来。

一下子情绪完全失去了控制,倒是平时胆小老实的二狗子最先反应了过来,眼见那新娘子正低头朝那条断裂的红线处看去,忙跃身而起,一把抓着严小莫撒腿就跑,可是却哪里来得及。

只感到耳边忽地阵风声闪过,一抬头,那新娘已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这令他们几乎一头朝她身上撞去!

所幸就在此时,突然掉在地上那些哑铃嗡地再次发出阵闷响,紧跟着弹身而起,如脱弦之箭般纷纷朝着那新娘身上疾射而去,到她身前哗啦一下绕成一圈,如一张网般将她围在了中间。

她便如同被困住了般没再继续朝前挪动一步,只用一双斜吊着的眼冷冷看着那两个吓得魂不守舍的小孩。

他俩在离她不到半步远的距离跌坐到了地上,手几乎能碰到她裙摆,她两只纤小的绣花鞋在裙摆下直挺挺地离地踮着,脚尖下有黑水流出,落地便将地上的草腐蚀得迅速枯败了下去,这叫那两个小孩立时想朝后退缩开,但随即发觉,他们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缚在了地上,饶是用尽力气也没办法让自己的身体挪动一分,这时眼见那新娘伸出手,似乎是要将那些铃铛从自己身前推开,可是手略略一抬,又垂了下来,因为在她手指即将碰到铃铛的一瞬,有一道白色的光朝她手上挥了过来。

见状严小莫忙用尽全力勉强抬起头,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

一望之下不由又惊又喜,原来那竟是李道士。他手里握着拂尘,之前的白光就是拂尘上的鬃须,看来他果然如他所说感觉到了新娘子的出现,所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赶了过来,即便这短短片刻的工夫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已经几度经历了生死一线。

“道长救我们!”当下严小莫放开嗓门对着他大叫。

可是连叫了好几声,那老道仿佛一句也没听见似的,只绷着张脸一动不动面朝着那个新娘子,一边摆着手里的拂尘,一边嘴里低低的不知在念些什么。

那样不知过了多久,严小莫一下子觉得自己的手脚能动了,忙跳起身朝后退了开来。见二狗子仍一动不动在地上躺着,李老道也似乎仍在同那新娘子僵持着,心知此时不能作声让道长分心,忙趁着夜色悄悄往花园内潜了进去,直退到安全处方才撒开退往严宋主屋处狂奔而去,大喊道:“庄主!!道长捉到那新娘子了!庄主!快来帮忙!!”

不消片刻工夫,整个庄子内灯火大亮。

所有家眷奴仆不分男女老幼全在严宋和严小莫的带领下扛着锄头镰刀,高举着火把,匆匆奔向严嘉玉的居所处。

但到了门前,却并未见到那新娘子和李道士的踪迹,只见二狗子两眼紧闭在地上躺着,边上烧黑的红线同扭曲了的铃铛撒了一地,被风吹着滴溜溜打着转。

“道长和那东西呢??”见状严宋立即问严小莫。

严小莫呆看着眼前的现状一时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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