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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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雨开始在脑海里搜索,从初中到大学的所有同学,都被她过滤了一遍。只是她的思绪总在被某种东西干扰,反而是安桢那瑟缩的背影,让她禁不住开始感动,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孩从来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嫉妒她的美貌和才华,死心塌地地成为了她的好朋友。

静谧的空间里,那个背影的双肩颤抖了一下,却并没有即刻回答,反而步步走近了安桢。路雨突然很想冲上去,把那个背影撕成碎片,让安桢那瞳孔里的恐惧永远消失。不过关于真相的渴望,抑制住了她的冲动,她继续捂着疼痛的胃,等待着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过了很长时间,那个背影才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屑的冷笑:“可惜她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还口口声声在警察面前指证我呢,既然你如此清楚我的凶手身份,那么实在是抱歉了。”

锐利的刀光,在清晨阳光到来的瞬间,划破了路雨的目光。汩汩的血顺着匕首,从安桢的胸膛里安静地流出,染红了她的白衬衣。那片恐惧的瞳孔终于消失无踪,从此路雨再也不能寻找回,安桢那透露着喜悦的清澈目光。

远处的钟声刚好敲了七下,宜安大学的学生陆续涌进了教室,路雨终于反应过来,迅速地扑上前试图抱住那个背影。只是那个背影的力气大得出奇,毫不费力地挣开了她的双手,旁若无人地离开了天台。惟独那双无意回眸的眼睛,让路雨莫名感觉,她似乎认识这个背影有一千光年。

手忙脚乱之中,路雨匆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才心疼地抱着安桢那逐渐冰凉的身体。面对那殷红的血液,她完全忘记了正在回暖的天光,断断续续地说:“安桢,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千万不要闭上眼睛。你不是说过,以后要当我和卫晨的伴娘吗,我还等着那一天呢……”

安桢的脸色已经完全苍白,瞳孔里剩下涣散的光,嘴唇发抖到说不出话来。她努力地抬起了软弱无力的手,轻轻地触摸着路雨的脸庞,露出了异常明媚的笑容。只是那微凉的掌心,穿越过皮肤蔓延到心底,直扎出冰锥般的疼痛。

直到医生抬走安桢的时候,路雨才敢确认,安桢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那偶然露在空气里的手背,再次出现赫然的烟疤,路雨的手背便又开始疼起来。她拼命地挤进卫晨的怀抱里,想掏光他胸膛里的所有温暖,泪水却无休止地流下来,打湿了他的黑色运动服。

唯独那清晰的听觉里,有一个声音在喃喃而语,一切都会平息的。可是,这到底是安桢的声音,还是卫晨的声音呢?路雨全然无法得知。

4

谁都会猜测到,下一个死亡的人,肯定会是路雨。

尽管父亲再次摆平了警察局的纠缠,路雨还是不愿逃离所有的是非,决定寻找事情的真相。只可惜学校的监视器太差劲,只拍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所以她只能依靠发散性思维去揣测,那个背影的目标显然只是姚遥,只不过她和安桢不小心目击到姚遥在临死之前的一幕,所以那个背影才对她和安桢谋生了杀意。

既然如此,那背影肯定是姚遥的仇人。可是经过路雨多方打听,“女流氓”姚遥在酒吧一条街的名声居然还不算坏,很多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会露出惋惜的神情。原来表面上痞里痞气的姚遥,实际上拥有着一颗乐于助人的心,还资助过不少孤寡老人和孩子。只是酒吧服务员的身份,模糊了她的心灵,覆盖了她的单纯面孔。

所以路雨只能推测,杀害姚遥的背影,肯定是她的情敌。当然,姚遥喜欢的男孩是卫晨,所以姚遥的情敌也是她的情敌。看来就算她没有目击到背影和姚遥在一起,那个背影也会来找她,安桢或许只是平白无故牺牲的对象。

但是,路雨还是继续侦查着卫晨的一切,就连当初和卫晨处于热恋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关注过他。结果不查不要紧,一查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看上去那么简单纯粹的卫晨,居然是个花心大萝卜。而且关于姚遥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其实并非姚遥缠住他不放,而是他在酒吧里死缠烂打追上了姚遥,却在得到她的身体后又抛弃了她。原来姚遥每天守侯在校门外的石阶上,不是想横刀夺爱抢走她的卫晨,而是想寻找回属于自己的爱情。

当路雨知道这些真相的时候,她的全身变得冰冷,怅然若失地回到了家。结果父亲又开始责骂,本来就难过到想死的她一时冲动,没头没脑地跑出了家。

那天下着暴雨,无处可去的路雨跑到了姐姐家,姐夫还没有回来,姐姐心疼地收留了她。接着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述,所有的话语里,全都是卫晨对她的好。多么好的男孩啊,会弯腰为她系鞋带,会背她走过水洼,会吃掉她的剩饭。可是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呢?

聊到中途,姐夫突然回来了,怀里还有一个妖娆女人的发嗲声。只是姐姐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冲上去给那对狗男女两耳光,而是拉着她躲到了衣柜里。五颜六色的衣服散发着潮湿的味道,那么漂亮的姐姐,拥有着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却很久都没有心思再穿了。

衣柜外的动静大得出奇,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女人锐利的尖叫声,连肌肤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到刺骨。路雨用力地捂着耳朵,却依然能感觉到姐姐的颤抖,那冰凉的肌肤冻结了她的心口,这就是姐姐口口声声所要的爱情吗?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掐死那个可恶的女人,还有那个不知好歹的畜生。只是姐姐那哀求的眼神,制止了她的冲动。

外面的情欲起伏,终于从高潮熬到了落幕,姐夫带着女人离开了。路雨愤然地爬出衣柜,没心没肺地骂了很久,姐姐却保持着双手抱着双脚的姿势,依旧神情僵硬地蜷缩在衣柜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路雨急了,生拉硬拽加低声相劝都用上了,姐姐却始终不肯离开衣柜。

回头看到那狼藉不堪的双人床,还有那散发着恶臭的空气,路雨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愤怒,她顺手拿过剪刀,对着双人床狠命地刺去,把所有床上的物品都剪成了碎片。结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姐姐居然自动离开了衣柜,赤脚站在漫天的布料碎片里,高高地仰起了脑袋,冷幽幽地说:“妹妹,我们不能再纵容男人,他们应该为自己所做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居然是表情严肃的父亲,路雨低垂着脑袋,忍不住哀求道:“姐姐总是被姐夫欺负,爸爸,为姐姐报仇,好吗?”

父亲显然一眼就看到了虚弱地躺在卧室里的姐姐,可是他并没有理会路雨的请求,径直拽着她的手,语气强硬地说:“若不是念及父女情谊,我当初就不会给她那么多嫁妆了。不过那些嫁妆,早已经割断了我和她的一切,她的老公多恶毒也与我无关。”

最后,路雨还是被父亲拽回了家。那张宽大的床上,曾经承载着她和姐姐的童年,温暖得让人心生怀念。她下了一个决定,要在背影杀死她之前,解决卫晨那该死的爱情,还有姐姐的不幸婚姻。

当路雨知道这些真相的时候,她的全身变得冰冷,怅然若失地回到了家。结果父亲又开始责骂,本来就难过到想死的她一时冲动,没头没脑地跑出了家。

那天下着暴雨,无处可去的路雨跑到了姐姐家,姐夫还没有回来,姐姐心疼地收留了她。接着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述,所有的话语里,全都是卫晨对她的好。多么好的男孩啊,会弯腰为她系鞋带,会背她走过水洼,会吃掉她的剩饭。可是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呢?

聊到中途,姐夫突然回来了,怀里还有一个妖娆女人的发嗲声。只是姐姐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冲上去给那对狗男女两耳光,而是拉着她躲到了衣柜里。五颜六色的衣服散发着潮湿的味道,那么漂亮的姐姐,拥有着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却很久都没有心思再穿了。

衣柜外的动静大得出奇,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女人锐利的尖叫声,连肌肤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到刺骨。路雨用力地捂着耳朵,却依然能感觉到姐姐的颤抖,那冰凉的肌肤冻结了她的心口,这就是姐姐口口声声所要的爱情吗?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掐死那个可恶的女人,还有那个不知好歹的畜生。只是姐姐那哀求的眼神,制止了她的冲动。

外面的情欲起伏,终于从高潮熬到了落幕,姐夫带着女人离开了。路雨愤然地爬出衣柜,没心没肺地骂了很久,姐姐却保持着双手抱着双脚的姿势,依旧神情僵硬地蜷缩在衣柜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路雨急了,生拉硬拽加低声相劝都用上了,姐姐却始终不肯离开衣柜。

回头看到那狼藉不堪的双人床,还有那散发着恶臭的空气,路雨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愤怒,她顺手拿过剪刀,对着双人床狠命地刺去,把所有床上的物品都剪成了碎片。结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姐姐居然自动离开了衣柜,赤脚站在漫天的布料碎片里,高高地仰起了脑袋,冷幽幽地说:“妹妹,我们不能再纵容男人,他们应该为自己所做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居然是表情严肃的父亲,路雨低垂着脑袋,忍不住哀求道:“姐姐总是被姐夫欺负,爸爸,为姐姐报仇,好吗?”

父亲显然一眼就看到了虚弱地躺在卧室里的姐姐,可是他并没有理会路雨的请求,径直拽着她的手,语气强硬地说:“若不是念及父女情谊,我当初就不会给她那么多嫁妆了。不过那些嫁妆,早已经割断了我和她的一切,她的老公多恶毒也与我无关。”

最后,路雨还是被父亲拽回了家。那张宽大的床上,曾经承载着她和姐姐的童年,温暖得让人心生怀念。她下了一个决定,要在背影杀死她之前,解决卫晨那该死的爱情,还有姐姐的不幸婚姻。

5

还没过多久,卫晨对路雨说:“宝贝,跟我回家吧。”

其实卫晨曾多次表示过,想邀请路雨到他家去玩。以前的路雨只是单纯地认为,他是想她走进他的世界,以此坚固他们的爱情。可是她现在却突然明白,什么狗屁不通的爱情,他只不过是想骗她上床。说不定上床之后,她的下场就跟姚遥一样惨,不过她不会像她那么傻去挽回爱情,她会毁灭卫晨的一切。

所以这次,路雨答应得格外爽快,顺从地跟他回了家。是布置得非常有品位的房屋,天花板上的钢琴式灯具格外别致,在木地板上映出明亮的光芒。对于她的到来,卫晨似乎格外兴奋,在厨房里为她做着精致的水果拼盘,还说等一下会有惊喜给她。

紧接着,电视剧里的俗套剧情出现了,卫晨神秘兮兮地走进了卧室,还叫她五分钟之后进去。路雨轻蔑地笑了,如此骗女孩上床的伎俩,也太过于白痴了吧。不过五分钟之后,她还是怀揣着属于自己的心计,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哪知刚走到门口,一声尖锐的惨叫就传了出来。路雨的心口一紧,禁不住透过门缝望过去,那个熟悉的背影再次出现了!还是那条长到脚踝的白色长裙,凌乱的长发晃荡在纤细的腰部,让路雨的思绪回到了某个湿漉漉的秋天。对,就是一个湿漉漉的秋天,路雨见过这个熟悉的背影。

此刻,卫晨正躺在地板上,痛苦地捂着脸庞,鲜血穿过十根手指头,无情地落在地板上。而那个背影正坐在卫晨的身上,尖刀一遍又一遍地刺向卫晨,从脑袋刺到腰部,每刀都没有落在致命的位置,却刚好让人走向最挣扎的深渊。

莫名其妙的,路雨爆发了所有的勇气,突然冲进了卧室,掐住了背影的脖子,喘着气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死姚遥和安桢,还有卫晨呢?

那个背影拼命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路雨这才反应过来,她如此用力地掐住了背影的脖子,背影怎么可能回答她的问题呢?于是,她稍微松开了双手,再次提高了嗓门,激动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激烈的言语之下,那个背影似乎被震慑了一下,喉咙里终于发出干涩的声音,他们不都是你所恨的人吗,那我杀死他们,不是刚好帮了你吗?

是啊,姚遥抢走了卫晨,卫晨欺骗了她。就连那么善良的安桢,都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关于目击到背影的事实。路雨顿时有些恍惚,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谁知就在这恍惚的瞬间,那个背影突然将尖刀塞进她的右手,还反抓住她的右手,将那把尖刀狠狠刺向了卫晨。这一次是心脏,绝对的致命伤。卫晨发出最后一声低吼,双眼凝视着路雨,最终停止了呼吸。

路雨都快疯了,害怕地扔掉了尖刀,甚至来不及再次质问那个背影,便握着拳头离开了房屋。哪知刚离开房门,她就一头撞到了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正提着满满的菜蒌,眼睛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可是当他们看到路雨双手的鲜血时,所有慈祥的表情都立刻消失了,立刻冲向了楼上的卧室。

警察到来的时候,那个背影早已从窗台离开了,卧室里只剩下卫晨千疮百孔的身体。路雨又对他们描述着那个背影的形态。这已经是她生命中第三次面对死亡的笔录了,若不是学校监视器里那个陌生背影的模糊存在,警察肯定早该把她当凶手了。只是她现在才知道,卫晨的花心已经成为了过去时,他是真心爱着她的,他还从来没带过女孩回家。所以,他想要给她的惊喜是,见到他的父母。

一直到警察离开后,卫晨的父母都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坐在客厅里无声地抽泣着。幸好都是本性单纯的父母,完全没有将罪过推向路雨,反而抓着她的手,难过地说:“你就是小雨吧?小晨经常在我们面前说到你,他说要让你成为我们的儿媳妇,可是现在……”

想到自己还曾有过报复卫晨的念头,路雨的懊悔终于汹涌了。安慰卫晨的父母很久之后,她情绪惆怅地跑到了卫晨的卧室,他不是叫她五分钟之后去卧室找她吗,他原本想要给她看什么呢?

卧室里的窗台上,放着一盆鲜艳的牡丹,香味却被血腥掩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路雨叹息着坐在床上,却觉得屁股被硌得生疼,她掀开床单一看,下面全都是“水晶之恋”果冻,刚好在床上摆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她顿时泪流满面,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她最喜欢吃“水晶之恋”果冻。

离开卧室的时候,路雨只拿走了一样东西,卫晨抽屉里的相册。里面全都是她的照片,照片的背面还写了很多话,全都是卫晨想对她说的话。那些“水晶之恋”果冻,寂寞地堆积在空荡的床上,再也等不到人来吃了。

6

如果失去了友情和亲情,还有什么存活的意义呢?

路雨的答案是:完全没有意义。所以她决定自杀。连背影的真相都不想再寻找,不过在自杀之前,她想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帮姐姐逃离姐夫的魔掌。既然姐姐不愿离开姐夫,那么让姐姐逃离的惟一方法,就是杀死姐夫。

那天,姐姐去了健身房,说要为姐夫减肥。路雨便有了机会,拿着姐姐给她的备用钥匙到了她的家里。她给姐夫打了一个电话,装作很急地说道:“姐夫,姐姐在家里闹自杀,你快回来看看吧!”

若是男人狠了心,哪会顾得上女人的死活。姐夫听到这个消息完全没有任何反映,冷冰冰地说:“路雨,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没事别跟我瞎胡闹!”

路雨都快疯了,害怕地扔掉了尖刀,甚至来不及再次质问那个背影,便握着拳头离开了房屋。哪知刚离开房门,她就一头撞到了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正提着满满的菜蒌,眼睛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可是当他们看到路雨双手的鲜血时,所有慈祥的表情都立刻消失了,立刻冲向了楼上的卧室。

警察到来的时候,那个背影早已从窗台离开了,卧室里只剩下卫晨千疮百孔的身体。路雨又对他们描述着那个背影的形态。这已经是她生命中第三次面对死亡的笔录了,若不是学校监视器里那个陌生背影的模糊存在,警察肯定早该把她当凶手了。只是她现在才知道,卫晨的花心已经成为了过去时,他是真心爱着她的,他还从来没带过女孩回家。所以,他想要给她的惊喜是,见到他的父母。

一直到警察离开后,卫晨的父母都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坐在客厅里无声地抽泣着。幸好都是本性单纯的父母,完全没有将罪过推向路雨,反而抓着她的手,难过地说:“你就是小雨吧?小晨经常在我们面前说到你,他说要让你成为我们的儿媳妇,可是现在……”

想到自己还曾有过报复卫晨的念头,路雨的懊悔终于汹涌了。安慰卫晨的父母很久之后,她情绪惆怅地跑到了卫晨的卧室,他不是叫她五分钟之后去卧室找她吗,他原本想要给她看什么呢?

卧室里的窗台上,放着一盆鲜艳的牡丹,香味却被血腥掩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路雨叹息着坐在床上,却觉得屁股被硌得生疼,她掀开床单一看,下面全都是“水晶之恋”果冻,刚好在床上摆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她顿时泪流满面,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她最喜欢吃“水晶之恋”果冻。

离开卧室的时候,路雨只拿走了一样东西,卫晨抽屉里的相册。里面全都是她的照片,照片的背面还写了很多话,全都是卫晨想对她说的话。那些“水晶之恋”果冻,寂寞地堆积在空荡的床上,再也等不到人来吃了。

没办法,路雨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极具预谋地说:“姐姐真不想活了,还说要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所以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这是最能吸引姐夫的事。尽管他是那个小公司的负责人,可是其实公司所有的资料都被姐姐保管着,想要完全地独自拥有那家公司,还需要姐姐的配合。所以他千方百计地为难姐姐,就是想逼姐姐离婚,交出公司所有的资料。谁知道姐姐会这么痴情,宁愿守着不爱自己的丈夫,也要坚持这段婚姻。

姐姐的卧室里已经换上了新床单,是鲜艳夺目的红色棉布。路雨换上姐姐最喜爱的长裙,对着镜子精心地化妆,很快描出一张玲珑的桃花脸。其实她和姐姐长得很像,只是由于姐姐长期被姐夫压迫的原因,她在气质上更胜一筹。当然,她没有忘记穿上那双最心爱的高跟鞋。

路雨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要跟身强力壮的姐夫硬碰硬,无疑是鸡蛋碰石头。所以她决定先勾引姐夫,在这个计谋上她是绝对有胜算的。还是姐姐结婚的时候,姐夫就曾将手放在她的细腰,暧昧不定地说:“你比你姐姐更漂亮呢,早知道我就娶你了。”

刚刚准备好一切,门铃声便响了起来。路雨迈着轻盈的脚步跑过去开门,对姐夫露出一个诱惑的微笑。素来好色的姐夫一怔,双手顷刻爬上了她的身体,果然中了她的圈套。他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踉跄着倒在了鲜红的双人床上,卧室里又响起肌肤摩擦的声音。

顿时,路雨又想起那个封闭的衣柜,还有那些潮湿的衣服。所以,她终于不能再继续演戏,右手摸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剪刀,用力地向姐夫那赤裸的身体刺去。刚才还在狂躁的身体,顷刻像瘫软的泥巴,服帖地趴在了她的身上。她还能清晰地感觉到,姐夫并没有死,鼻子里还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可是她突然失去了杀戮的兴致,那恶心的汗臭让她不由自主地推开了姐夫,跑到卫生间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过了很久,路雨才缓过气来。可是当她抬头一看,镜子中居然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白色的长裙上沾满了血迹,凌乱的长发里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终于知道,那个背影为什么会如此熟悉了,原来那是姐姐啊!

姐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路雨的存在,温柔地坐在姐夫的身边,脑袋轻轻地放在他的身体上。只是右手上那把剪刀,在姐夫的背上游刃有余地雕刻着,伤口深得看不到尽头。她的左手抓着一根香烟,拼命地在姐夫身上用力地戳着!那疼痛,离奇地感染到路雨手上的烟疤,是撕心裂肺的痛。

明明预谋好一切的路雨,反而害怕得尖叫了起来,飞也似的跑出姐姐的家。她跑了很远,才慌张地蹲下来摸出了电话,拨打了父亲的电话号码,声音颤抖着说:“爸爸,不好了。姐姐,姐姐杀死了姐夫!”

半个小时之后,父亲领着警察过来了。路雨像抓到救命的稻草,死命地抓住父亲的胳膊。她带着父亲和警察回到了命案现场,姐姐的背影跟前几次一样,再次消失无踪了。这次,她没有再对警察描述那个背影,而是哭泣着说:“是姐姐,姐姐杀死了姐夫。”

那一刻,父亲的怀抱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暖。路雨用力地呼吸着,却闻到牡丹花开的味道,她想到了卫晨。

7

或许,父亲在宜安市的势力太过庞大,姐姐的谋杀案居然无人追究。

后来的时光很冗长,路雨每天都跟在父亲身边,奔波于许多医院。他似乎得了很重的病,每次一到医院就说要输液,便让她跟一个叫李医生的中年男人聊天。那真是一个有趣的中年男人,每次都会给她讲好听的笑话,逗得她捧腹大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在那么开心的笑话里,路雨都会昏沉沉地睡过去,而且总是会做关于过去的梦。那时候,姐姐还牵着她的手,走过很长很长的巷子,去宜安市的最南方学跳拉丁舞。她没有姐姐聪明,跳舞老是找不到节拍,老师还常常训她。不过姐姐不会嫌弃她,还会耐心地指导她,在那场世界级的拉丁舞决赛里,本来最有望夺冠的是光彩照人的姐姐,可是她却在最后关头选择了退出,让路雨顺利成为了冠军。

醒来的时候,路雨眯着眼睛告诉李医生,若不是遇上姐夫,姐姐本来该是很幸福的女人呢。她曾经爱过一个单纯的男孩,每天都会来接她上学放学,还会买“水晶之恋”果冻给我吃呢。

只是任凭路雨如何回忆,都无法再想起那个男孩的模样。李医生便温和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又开始给她讲笑话,让她再次回到了梦境。这次她努力地睁大了眼睛,终于看清了男孩的容貌,原来是卫晨。对啊,姐姐最初爱过的那个男孩是卫晨,只是没想到后来,她会莫名其妙爱上姐夫,从此抛弃了卫晨,所以卫晨才会一度花心到消极。

路雨的额头开始冒汗,她在再次苏醒的时候跑回了家,慌忙拿出从卫晨卧室里拿走的那本相册,细看才发现照片中的女孩原来都不是自己!她现在才知道,卫晨始终都没有爱过她,他之所以跟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有一张和姐姐相同的脸。

想到这里,路雨开始恨姐姐,她想去报警。结果当她回头的时候,姐姐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脸上还是那熟悉的微笑。她轻轻地说:“妹妹,你想去干什么呢?我可是你的姐姐啊,把拉丁舞冠军的位置让给了你,把温柔的卫晨让给了你,你怎么能对不起我呢?”

路雨向后倒退几步,全身都颤抖起来,她想起那个湿漉漉的秋天,为了缓解姐姐和姐夫的关系,她带着他们到宜安山的森林里出游,没想到姐夫却早已对姐姐动了杀心,想要找机会把她推下山崖,制造意外失足的假象。幸好她机灵,立刻拆穿了姐夫的阴谋。所以她走上前,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当初若不是我,你早已被姐夫害死在宜安山。”

 可是姐姐似乎并没有领情,反而离她更近了。接着,路雨听到了刀埋进皮肤的声音。她低头一看,腹部上插着一把锐利的刀,黏稠的血液顺着白皙的双腿流下,在地板上形成一条冗长的河流,河岸周围似乎开满了牡丹花,花丛的深处埋葬着卫晨的微笑。

路雨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还在医院里,李医生依旧坐在她的身边。模糊的听觉里,她听见李医生对父亲说:“星座学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契合着人的性格。就像双子座的女孩生性敏感,往往会在不经意之间衍生出多重人格,所以才会做出非常理的事情。”

温顺的姐姐和诡异的姐姐,在路雨的大脑里不断地绽放着,腹部的疼痛开始不断蔓延。可她还是不愿去责怪,尽管腹部的疼痛已经深入骨髓,因为那不是姐姐的真实本意,而是姐姐在姐夫的压抑之下,无意衍生中的另外一个暴力人格。所以,她愿意永远去相信,她深爱着她。

奇怪的是,父亲并没有带路雨去看望姐姐,而是沉默地带着她去了墓园。是啊,很久没有来看望母亲了。路雨突然很想告诉母亲,请她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哪知,父亲却带着路雨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尽头才停下了脚步,墓碑的方寸之间,是姐姐那张明媚若花的脸。

顿时,路雨的记忆再次迎来湿漉漉的秋天。那天在宜安山的时候,她的确阻止过姐夫杀害姐姐,可是姐夫却告诉她,卫晨和姐姐其实还有联系。而姐夫的手机上,全都是姐姐和卫晨的照片。结果,她失去了所有阻拦的意念,眼睁睁地看着姐夫将姐姐推下了山崖。所以,其实早在三年前,姐姐已经坠崖身亡。

父亲紧紧抱住了路雨,这次她终于读懂了父亲的心。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穿着白色长裙,故意弄乱了头发。继而是滂沱的鲜血,是她将抢走卫晨的姚遥推下了高楼,是她杀死了前来质问姚遥死亡真相的安桢,是她将卫晨的身体折磨到千疮百孔,是她设计杀死了不断来骚扰的姐夫。原来那个熟悉的背影,从来都不是姐姐,而是自己啊!

铺天盖地的泪水里,路雨的视线晃悠悠地穿过了父亲的肩膀,清晰地看到姐姐的出生日期:路雪,生于一九八六年六月六日。她想起来,路雨,同样生于一九八六年六月六日。她们,是一对双子座女孩。

Chapter 4 巨蟹座:花圃里的断手

文/喂小饱

杨卓不说话了,他从背后亮出一把锋利的剔骨刀,面带微笑地朝我走来……

1

五一假期结束,报社里又恢复了忙碌。

经过主编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劈头盖脸地训美编杨卓。主编把屁股压在桌子上,宝姿小套装很拧巴地卡在她赘肉明显的身上。

我猫着腰,趁她不注意,一闪身进了编辑部。大家都到了,见我进来纷纷默不出声地跟我打招呼。坐我对面桌的付晴从电脑前露出脑袋,打量着我说:“黎小楠,你总有穿不完的新衣服!”

我一边开机一边说,“哪有,都是打折的便宜货。”

“我前几天去商场见过你身上这件衣服,都没敢翻吊牌,真羡慕你。”付晴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大眼镜。

我输入密码,然后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给文毅发了条信息,亲爱的,谢谢你的礼物。

这时候,杨卓从主编办公室走出来,立马又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他坏笑着走过来说:“小楠,你穿这么花枝招展,就不怕坏人盯上你?”我瞪他一眼,“坏人是你吧!”大家都笑了。

杨卓脸红了,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还别不信,前两天咱们J市有个漂亮女孩就失踪了,警方至今没有任何线索。”

“杨卓,你又在瞎编了吧?这回我们可不会再上当了!”付晴做了个鄙视的眼神。

“就是,上回说什么有个女人穿粉色的裙子,结果被人给奸杀了,吓得我再也不敢穿粉色系的衣服了!”我忽然想起杨卓之前的谎话,和付晴联合起来讨伐他。

杨卓缩了缩脖子,小新一样肥短的眉毛皱起来,像两只蠕动的蚕宝宝:“之前的确是我瞎编乱造吓唬你们的,可这件事是真的!”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我们家的《J市生活报》递给我,指着副刊中缝里一则寻人启事说,“喏,你看。”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照片登在上面,下面写着资料:吴雯丽,二十二岁,J市人,于4月27日晚间失踪,至今未归。还附带着吴雯丽家人的联系方式。

我一看版头,是几天前的报纸,对杨卓说:“或许是出去玩了,没准过几天就回来了,年轻嘛,都爱玩。”

“吴雯丽是我曾经的老邻居,她家庭条件很不好,出事后她妈来求我刊登寻人启事,我就自作主张排进了版面。”杨卓吐吐舌头,“你们都看到了,主编刚因为这事儿把我骂了。”

“想不到你这么有爱心!”付晴赞许地说,然后又问,“可是这次只训了你十几分钟而已,不像是主编的作风嘛!”

“她临时接到一个市民来电,就让我先回来。”杨卓说。

“不对啊,咱们报社本来就有刊登寻人启事的业务啊,难道说……”我伸手点着杨卓,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呀,我没收那500块的版面费,被主编发现了,要扣我一周的薪水。”

杨卓的声音突然小下去,然后扭头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我回头,看到主编站在门口。

“黎小楠,你又迟到了!”主编陕西口音很重。

我起身,不安地看着她。

“刚才我接到市民提供的新闻线索,水岛小区出现了命案,你去采访一下,算是将功补过。”主编的眼睛分明在笑,我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死人了?”我有点紧张。

“确切地说,只是发现了一只人的断手。”主编的声音陡然升高,“你快去快回,必须赶上下午报纸下厂前把稿子写出来。”

“我会把版面给你留出来,要加油哟!”说完主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2

我在水岛小区门口下了车。

这里在J市的城郊结合处,到处是十几年前的老建筑。几辆警车从里面开出来,我一直看着它们呼啸远去,才走进小区。

小区没有保安,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只有四个大柱子光秃秃地立在那里,根据彼此之间的间隔空隙来区分大门和偏门,上头贴满了一层一层的小广告。

里面很安静,原本是花圃的地方长满了草,路面也坑坑洼洼。我在拐角的地方见到了一个老太太,眼光很犀利。

“你是记者?”老太太说话了。

“是啊,您就是刚才给《J市生活报》提供新闻线索的刘女士吧?”我打量着她。

“叫啥女士啊,都一把年纪了。”老太太爽快地笑了,她又指着我脖子上挂着的记者证说,“我看到这个,就知道你是干啥的了。”

我有点惭愧,这记者证其实是主编的,我的丢了,新的还没有补办下来。

随后我跟着刘老太来到她家里,一开门,我就被一股浓烈的中药味给熏得差点背过气去。刘老太看出了我的不适,抱歉地说,“王记者,要不我们就在外面聊吧?”

我在心里偷笑,这老太太把记者证上主编的名字当成了我的。我也没解释,连连回道:“没关系,我们屋里谈吧。”

刘老太是个明白人,知道我也不会用她家的茶碗,所以连水都没有倒。我们在逼仄的小客厅里坐下,就开始聊起来。

“警察刚从我家离开,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刘老太搓着手,继续道,“今早我起床,就寻思在小区跟前的那块空地上种些菜。你知道,现在菜价那么高,像我们这种人家真的吃不起了。那是块好地,草又高又肥,我费了老鼻子劲才清理出一小块来。我又用锨把里面的石头清了出去,你猜怎么着?这一掘就掘出个黑塑料袋来。我当时心里就想,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就用铁锨把袋子给划开了,这一看不要紧,我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那是一只人手,肉都快烂没了!”

坐在对面的刘老太脸色煞白,眼珠子却在咕噜咕噜转。我觉得屋子里阴嗖嗖的,换了个姿势坐,突然忘了自己是来采访的。

v“那估计是个女人的手。”刘老太语出惊人。

“警察说的?”我问。

“不,是我猜的。”刘老太笑了,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口浓痰,让人听着很不舒服,“我年轻的时候在农村老家种地,经常会挖出来以前那些死人的尸骨。”

“哦。”我轻声应着,脑子里却在回想着在编辑部时杨卓说的那件事。那个失踪的吴雯丽,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但愿不要,那样的话,她生存的可能性就十分渺茫了。

“您的周围,最近有没有发生过怪事?”我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偏了,毕竟我不是警察,更不是来查案子的,我的职责就是挖掘出这件事情的噱头,然后给主编一个交代,最好引起市民的强烈反响,这样我还会有奖金拿。

“哪有哦,我很少出门的,一个孙子就把我累得半死。”刘老太摆摆手。

这时,我感到背后有股细弱的风涌来,下意识地扭头,看到身后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正当我准备继续跟刘老太说话的时候,我发现在那道门缝靠下的位置,有一双诡异的猫一样的眼睛,在瞪着我。

3

我终于知道刘老太家的中药味是从哪里飘出来的了。我看不清那个孩子的模样,他那双大眼睛像夜里的星星,冲着我忽闪了几下。

“王记者,你不要怕。”刘老太起身绕过我走到门前,准备把门关上,里面的人明显紧张了起来,我听到有锁链撞击的声音,于是伸直了脖子扭头去看。

我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小细胳膊伸了出来,死死扳住墙沿不肯撒手,锁链稀里哗啦的响声更大了。刘老太显然力量更胜一筹,她用力将那几根小手指掰开,然后用力一推,哐当就把门带了过来。关门声巨响,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安地望着那扇死死关闭的门,正对上刘老太的眼睛。

那眼神里满是凄凉,好像全世界的悲哀都融在那双眼睛里,很快,就有眼泪流出来,刘老太赶忙伸手去擦。

“您没事儿吧?”我问,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这样一来,她更伤心了,哽咽着对我说,“我这孙子精神有问题,他父母几年前就去世了,我一个人养着他。”

我看着眼前的老人,心里一阵难过。

告别刘老太,我赶回报社,只用十几分钟就把主编交代的采访新闻写好了,给她的时候,主编赞许地冲我笑笑。我知道她城府很深,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杨卓就凑过来问:“怎样?采访感受如何?”

我有气无力地说:“警方把那一片都搜遍了,也只找到一只断手。估计是杀人后进行肢解,这只是其中一个抛尸现场。”

“好可怕啊!”付晴小声说了一句。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了。”我对付晴说,“没准真的会被坏人盯上。”

“你这话……难道你也怀疑那只断手有可能是吴雯丽的?”杨卓的话严肃起来。

我点了点头:“老太太猜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我就想,会不会是那个失踪女孩吴雯丽的。”

编辑部里一下陷入了沉默中,真要是那样的话,吴雯丽的母亲就太可怜了。我也注意到了杨卓的变化,他一声不吭地坐回电脑前。

杨卓虽然有时候言语有些轻佻,但他是个善良的男人,此刻他一定在想该怎么对吴雯丽的妈妈交代。我登上QQ,给杨卓发过去一句话:“警方还没有确切结论,你先不要着急,等调查清楚了,我们再通知吴雯丽的妈妈。”

杨卓给我回了个笑脸。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掏出手机,发现收件箱里有文毅的信息:宝贝儿,我做了摇滚水煮鱼,等你回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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