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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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男人惊讶的是,一个半裸的美丽女人随着笛声跳着舞,纤细的腰肢散发着惊人的魅惑力。

笛声停止,眼镜王蛇缩回篮子,半裸女人安静地退到耍蛇人身边,端起盘子,圣洁得如同处子,环绕一圈向看客们寻求施舍。刚才还情绪高涨的游客一哄而散,只有几个本土印度人往盘子里放着为数不多的卢布。

耍蛇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前热后冷的场面,不以为然,从布袋里摸出一枚鸟蛋,扔进篮子喂养眼镜王蛇。

半裸女人对每一位施舍的游客深深鞠躬,端着盘子回到耍蛇人身边:“今天比昨天多了50卢布。”

“卓玛,知足才能常乐。”耍蛇人收拾着物件,拎着篮子和卓玛一前一后走了。

“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卓玛忽然抽着鼻子嗅了嗅,诡异地笑着。

“呵呵。”耍蛇人卡塔拍了拍篮子,“上天馈赠的食物,在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前,我们要好好收下。”

两个人穿过孟买繁华的街道,拐到肮脏阴暗的贫民窟,进了一间破破烂烂的房子。

街道的拐角处,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偷偷瞥着,窃窃私语。

“季卡,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一个老人一个女人,还不乖乖任咱们摆布。”

“那条眼镜王蛇可是剧毒无比,万一…”

“多诺,作为印度人,你居然不知道耍蛇人在驯化毒蛇的时候已经把毒牙拔掉了?那条蛇和一根草绳没什么区别。”

“可是…”

“啰唆什么,你要是不敢,我自己去。”

夜渐渐深了,贫民窟本就没有路灯,各家为了省电,早就关了灯,整条街道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季卡脚下已经堆了满地烟头,抬手看了看表:“走!”

多诺有些犹豫,但是想到卓玛极度诱惑的身体,咽了口唾沫,跟着季卡摸到房前。

“我先进去,你在外面把风,听我招呼。”季卡看来也很紧张,以至于摸出匕首撬门锁的时候,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门锁“咯嗒”轻轻响着,季卡慢慢推开门,闪身钻了进去。

多诺看着虚掩的门,心跳如鼓,紧张地四处张望,竖着耳朵听季卡的招呼。

奇怪的是,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等了许久,多诺实在等不住了,推门而入。

屋子不大,只有客卧两居室。就着月光,客厅里空无一人,耍蛇人的物件胡乱堆在墙角,多诺往前走了几步,向卧室瞄去,却看到了让他根本无法理解的一幕!

耍蛇人、半裸女人、季卡正围坐在餐桌边,低声聊着天。

“耍蛇人嫁女儿,嫁妆只有一只狗、一条蛇、一包蛇药,你能接受吗?”卡塔嚼着咖喱拌饭,含糊地说道。

“能。”季卡机械地往嘴里拼命塞食物,肚子已经撑得滚圆,嘴角残留的咖喱汁像是涂着人血。

“可是你的朋友也爱我,怎么办?我只能嫁给一个人。”卓玛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风情。

“他不会和我抢的,他从小就不敢和我抢东西。”季卡抹了抹嘴,使劲咽着最后一口食物,又端起盘子舔着。

卓玛嘟起小嘴:“但是我不喜欢被两个人同时爱着,只有一个人能爱我。”

“那我应该怎么办?”季卡放下盘子,似乎想不到答案。

“杀了他!”卡塔冷冰冰地笑着。

“杀了他?”季卡眼中的瞳孔慢慢扩大,不停地重复这句话。О㈤92ьook.coм→

多诺全身汗毛竖了起来!他真切地看到,卓玛微微张开的嘴里,吐出蛇一样的信子!而卡塔往嘴里塞咖喱拌饭的时候,竟然咬掉了自己的食指指端,丝毫不觉得疼痛,伤口也没有流出血,“咯噔咯噔”嚼着!

“季卡!你中邪了!他们不是人!”多诺刚想喊出这句话,篮子里蹿出一道黑影,钻进他的嘴里,一阵黏滑凉腻的感觉从嗓子顺着食道爬进胃里,他看到留在嘴外面尖尖细细的蛇尾,食道被蛇鳞爬过刮得忽痛忽紧的感觉让他几乎疯掉。

“呜…呜…”他仰面摔倒,抓住蛇尾向外拽,只觉得胃里一阵剧痛,眼镜王蛇似乎咬住了他的胃。

“你看,你的朋友很不满意,想到杀掉我的嫁妆呢。”卓玛摸着季卡的脸,细长的舌头撩着他的耳垂,“杀了他,你就能娶我了。”

季卡木然地站起,拿着手中的匕首,一步步走向翻滚挣扎的多诺。

“刺向他的喉咙,对,就是这样。”卓玛柔声蛊惑着。卡塔默不作声地从包裹里取出两截竹筒,接上一条橡胶管子。

滚热的鲜血喷了季卡满脸,他伸出舌头舔着,眼中闪烁着野兽猎食似的凶光,用刀顺着多诺的喉咙剖到肚脐,热气腾腾的体腔里顿时淌出腥臭的浓血和暗黄色的油膏。

眼镜王蛇从多诺胃囊里钻出脑袋,贪婪地吸吮着人油。

多诺居然还没有死,脸部因为剧痛扭曲变形,看了看被豁开的肚子,破烂的喉咙里迸出一声沙哑的惨叫:“我不会放过你。”

眼镜王蛇吸足了人油,身体变得滚圆锃亮,卡塔抓住它的尾巴,从多诺口中拽出,用力捏着蛇头两侧,把橡皮管子探进蛇嘴,人油汩汩地流进竹筒。

不多时,蛇身干瘪黯淡,竹筒里盛满了人油,卡塔才把眼镜王蛇往地上随便一扔。

季卡如同木偶一样坐在多诺尸体旁边,捧着一截割断的肠子扯嚼着。

卓玛捧起眼镜王蛇,亲吻着冰冷的蛇头:“卡塔,即使它已经死了,也要尊重它的尸体。”

“尊重?呵呵…卓玛,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么?”卡塔把竹筒小心地放进包裹,走出屋子,身影慢慢消隐在黑暗中,“我最痛恨的就是和你们绑在一起的宿命!”

“我又何尝不是。”卓玛冷冷地望着卡塔的背影,转身厌恶地踹了一脚还在吃肠子的季卡,“还有男人丑陋的身体。”

客厅里不停地传出咀嚼吞咽的声音,卧室里的灯又亮了。卓玛双手探到脑后,轻轻撕扯着,把整张脸皮揭了下来,取出化妆品,仔细地修补描画…

“我会给你生个孩子的。”灯光下,卓玛长满了细细密密鳞甲的脸上淌着黏液,尖突的嘴里排着密密碎齿。

一年后——

“季卡,你真有福气,不但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一年内还从普通职员升到了信息部部长。”同事酸溜溜地笑着说。

季卡冷着脸没有作答,同事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回到刚收拾好的办公室,他泡了杯咖啡,热气不断升腾,如同压抑不住的怒火,举起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怔怔地看了半天,才清扫了玻璃碎片,取了新杯子重新泡咖啡。

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妻子卓玛和主任之间的暧昧关系,以他的能力,是不会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连升几级,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在地位和尊严面前,他只能选择前者。

有了地位,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没有地位,就算是丑八怪也守不住。每当卓玛半夜才回家时,季卡只能愤怒地安慰自己。

更让他感到羞耻的是,卓玛居然怀孕了!而他知道了卓玛和主任之间的事情后,每天都会在早餐牛奶里偷偷放进避孕药。如果不是几年前他晕倒在孟买街头,被卓玛救了送进医院由此相爱结婚,现在又拥有了地位和财富,他真的很想把避孕药换成毒药,杀了这个无耻的女人!

去医院做了CT,孩子居然健健康康,一点没有受到避孕药的影响而变成怪胎,这样连堕胎的理由都没有。他根本弄不清孩子到底是谁的,眼看着卓玛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他的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

终于到了临产期,季卡强忍着内心的煎熬,把卓玛送进了医院。等候在产房外,他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没有通知任何人。

生下来第一时间做亲子鉴定,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就算是离婚,所有财产都是我的!卓玛也会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弃!想到这里,他心里又隐隐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倒希望这个孩子真不是他的。

产房门开了,护士抱着孩子:“男孩,6磅。”

孩子响亮的啼哭激发了季卡的父爱,抱过孩子,眉目间依稀有几分自己的模样,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宽慰。

“孩子有皮肤病,”护士冷冰冰地说着,“蛇皮癣,在腿上。”

季卡手一哆嗦,孩子差点摔在地上,连忙用力抱紧,孩子受到惊吓,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这又不是什么绝症,在恒河里接受洗礼就会好,不用大惊小怪。”护士大概是见多了这种场面,很不以为然。

印度闷热潮湿的天气是各种细菌滋生的天堂,由此衍生的先天性或者后天性的皮肤病更是常见。被印度人尊称为“圣河”的恒河,却有着治愈各种皮肤病的奇异功能,所以每年都会有大量皮肤病患者来到恒河浸泡身体,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痊愈。

“我妻子怎么样?”季卡心里盼着卓玛最好是难产而死。

护士顿时来了精神:“从没见过生产这么顺利的女人!根本没用我们帮助,很顺利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这是你们第几个孩子?”

“第一个。”季卡逗弄着孩子。

“那真了不起!”护士抱着孩子回了产房。

季卡心情复杂地重新坐在椅子上,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季卡,是我。”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护士抱着孩子走进即将关合的产房门。儿子伸出一只小手,像是在对他打招呼。

因为是顺产,过了三天季卡就把母子接回家,同事们纷纷祝贺,就连主任也打来了电话。季卡强忍着表示了感谢。卓玛没有母乳,他只好托朋友从乡下收购新鲜的牛奶,印度人虽然不吃牛肉,但是从来不拒绝喝牛奶。

虽然卓玛对孩子冷冰冰的显示不出一点母爱,但是丝毫不影响季卡对孩子的喜欢。他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最好的朋友多诺,可是多诺失踪了很多年,怎么也联系不上。

儿子腿上的蛇皮癣更加严重,一层层褪着薄薄的满含油脂的嫩皮,白色的皮屑更是满床都是。卓玛无动于衷地休养着身体,季卡怒火越来越盛:要不是你出去乱搞,我怎么会给你偷偷吃避孕药?这蛇皮癣搞不好就是后遗症!

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他还去医院做了一件事情。

“医生,结果出来了吗?”他紧张地询问。

“结果出来了,DNA相符。”医生拿着检测单,面色很奇怪。

季卡总算松了口气,压在心头的石头这才放下来。

“不过…”医生欲言又止。

“怎么了?”季卡又是一头冷汗,生怕医生说出“误诊”之类的字眼。

“这个孩子的DNA检测很奇怪,简单来说,他有着十二种不同的DNA,其中有一种和你相符。这在医学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医生试探着问道,“如果方便,我想见见这个孩子,做一次彻底的检测。”

季卡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妻子和主任的奸情又一次刺痛他的心。

“您同意吗?”

“我是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像只小白鼠进行研究的。”季卡猛地站起,摔门而出。

回家路上,季卡发疯般踩着油门,脑子里转着无数个念头!

一个精子配一个卵子,这是最基本的科学常识!儿子怎么可能会有十二种不同的DNA?

前方红灯亮起,他猛地踩下刹车,死死盯着秒针不停跳动,到刺眼的红色数字跳动“12”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哈哈狂笑着。

回到家中,保姆说卓玛出门买尿布去了,季卡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守着一桌咖喱饭菜,忽然吼道:“我跟你说过,我不吃咖喱,我也不吃肉!自从2006年在孟买生了一次病,我就再也不吃这些东西了!每次看到咖喱和肉,我就会觉得在吃人肉!”

保姆吓得连忙收拾了饭菜,季卡阴沉着脸进了婴儿房。房间里传出一阵响亮的哭声,季卡一声低低的惊呼,头也不回地冲出门!

“主任,感谢您这么久以来对我的提拔,我想多请几天假在家照顾妻子孩子。”

在主任办公室,季卡谦卑地请着假。主任点了点头,在假条上签了字:“可别把自己累垮了,信息部可是重要部门。”

季卡满脸堆笑,倒退着出了办公室。走出大楼时,季卡抬头望着办公室那一层,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季卡,你在医院干什么呢?”

在医院的走廊里,季卡偶遇同事丽黛,心事重重的他完全没注意到丽黛神色间的慌张。

“没什么,给孩子做几个化验。”季卡把单子塞进包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丽黛脸一红,故意岔开话题:“你知道吗,你请假这几天,报社闹鬼了!每天晚上十二点多,报社的灯就会自己亮起来,真的!我不骗你,门卫都看见了!可是门卫上来检查的时候,却什么人也没有,而且灯已经关了!吓死人了!”

季卡“嗯”了一声,显然不是很感兴趣。

“今天晚上又要出去应酬,又要喝很多酒,这种生活烦死了!”丽黛显然不想让季卡追问来医院的目的,话题一转,不停地抱怨。

盯着丽黛噘起小嘴性感地发着牢骚,季卡心里一荡,心中燃起久违的欲望:“今晚要是喝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回家。”

“那太好了。”丽黛揽着季卡胳膊撒着娇,“果然还是季卡最好。”

夜已深,看守大楼的门卫总算松了口气,大楼的灯没有亮,看来请的僧侣真有点本事。正准备入睡,大楼的门被推开,丽黛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我上楼拿个包,很快就下来。”

“要我陪你吗?”门卫有些想入非非。

“不用,我送她上去,给我们留着门,马上就走。”季卡走了进来,板着脸森森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门卫忽然觉得季卡和平时不太一样,閨至于哪里有变化他又说不上来。眼看两人进了电梯,没过一会儿又从电梯里走出,丽黛手里多了个包。

“你一定要送我回家哦。”丽黛软绵绵地瘫靠着季卡肩膀。

季卡揽着丽黛的腰:“你自己住?”

“还有个男的…叫…叫…安瑞。”丽黛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嘟囔着。

“哦。那…”季卡有些失望。

“哈哈,安瑞是我养的狗啦。”丽黛放荡地笑着,“季卡,你现在是主任身边的红人,可别忘了我啊。哦,对了,听说他的亲戚要从英国来印度,去恒河玩。主任专门安排你去陪着呢。”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明天就出发。”

门卫眼巴巴瞅着车子呼啸而去,才磨磨蹭蹭回了监控室。他把腿舒服地搁在桌子上,抽着烟喝着啤酒,调出了刚才两人上楼的监控视频,指望着能看到些香艳的镜头。

幽暗的走廊里,两个人并肩走着,时不时窃窃私语,丽黛夸张地捶着季卡肩膀浪笑着。季卡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监控摄像头,门卫手一哆嗦,啤酒落地,雪白的泡沫激喷而出。

他摁下暂停键,越看越心惊:季卡黑褐色的眼睛变成死鱼肚般的灰白色,而廊灯投影的走廊上,只有丽黛一个人的影子…

第二天,季卡清晨从丽黛家匆匆走出,开车直奔飞机场,接上了主人的亲戚罗纳,直奔新德里。安排好了住处,罗纳嚷嚷着要看肚皮舞,季卡解释了半天,让罗纳明白新德里看肚皮舞需要在午夜时分的私人俱乐部才可以看到,罗纳才很不情愿地跟着季卡来到了恒河。

“这是什么鬼地方!河水像下水道一样脏臭!牛粪,屎尿,居然还有浮尸!哦!天啊!姜茶居然用这里的水浸泡,你们印度人果然像猪猡一般肮脏!”罗纳刚刚呕吐完,对着恒河大声咒骂。曾经作为殖民统治者特有的傲慢,让他根本不在乎周围虔诚教徒愤怒的目光!

“罗纳先生,不要忘记,您的亲戚也是印度人。”季卡眉宇间闪过一丝仇恨,连忙低头鞠躬掩饰。

“哼!”罗纳又吐了几口酸水,“真难想象托蒂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生活!你叫季卡是吧?跟你一起来的女人是你老婆吗?怎么看上去像你妈妈。”

“那是我儿子的保姆。”季卡强忍着怒气,压低了声音。

“你居然带着保姆和儿子来陪同我参观旅游!”罗纳挺着肥硕的肚子,“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托蒂。”

季卡忙不迭地恳求:“请您原谅。我的儿子得了皮肤病,只有恒河水才能治愈,所以冒昧把他带来了。‘圣洗’会在明天进行,今天晚上我一定带您去一个好地方。”

“哦?”在恒河里赤裸洗浴的几个年轻女子吸引着罗纳的目光,“得了皮肤病就要去医院治疗,我看这恒河也无非是个天体浴场而已。”

“晚上,恒河岸边会有更精彩的表演。”季卡压低了声音。

“哦?那我晚上一定要来看看。”罗纳搓着粗短的手指,不怀好意地笑着。

夜晚的恒河安详宁静,潺潺河水洗刷着夜晚的寂寞,虫鸣阵阵。岸边,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地走着,前面的胖子双眼冒火,燥热的湿气让他不耐烦地解开了领扣:“我不明白你要做什么!这里鬼都没有一个,哪里来的精彩表演!”

“表演马上开始了。”季卡站在罗纳身后,从腰间摸出一根手指粗的麻绳,飞快打了个活结。

“我现在要看肚皮舞,带我…”罗纳正要怒骂,脖子忽然被绳子套中。他猛地往前一挣,绳子越勒越紧,深深嵌进肥胖的颈肉里。

“难道这个节目还不够精彩吗?”季卡捡起一截手腕粗的木枝,重重击向罗纳后脑,一道鲜血喷到季卡扭曲变形的脸上。

罗纳双手拼命地抠着绳子,在重击之下,闷哼一声,肥硕的身体扑倒在地,像只待宰的肥猪,踢蹬了几下双腿。季卡擦了把脸上的血,疯狂地砸着。

树林里,回荡着“噗噗”的闷响声。直到木枝砸断,罗纳的衣服和糜烂的血肉黏在一起,季卡才一屁股坐在尸体旁,点了两根烟。

一根叼在嘴里,另外一根塞进罗纳嘴里。

“这个节目精彩吗?”季卡掐着罗纳脸上的肥肉,狠狠攥着,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仇恨,直至他脸上出现青紫色的血斑才松手。

“你是托蒂那个浑蛋的亲戚,所以我要杀了你。”季卡吸了口烟,把烟雾吐在尸体上,“因为托蒂和我老婆通奸!”

“他们现在已经都死了吧。”季卡伸了个懒腰,把腿舒服地搁在尸体满是烂肉的后背上,躺在草地里,仰望星空,“我真的很爱我的妻子。你知道吗?”

“喂!你听到没有,回答我啊。”季卡踹着尸体,“我很想找人聊聊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儿子有十二种不同的DNA,也明白了为什么男同事看我的眼神那么异样了。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嫉妒我升得快,直到那天我忽然想到,报社算上我,一共有十二个男的。”

“你说话啊!”季卡得意地笑着,笑得眼中不停地淌着泪水,“所以这几天晚上我偷偷摸进公司,收集了所有男同事的头发。哈哈…季卡狂笑了半天,才擦着口角的涎水:“你能想到吗?我的儿子,居然是公司所有男人的儿子!哈哈哈哈!昨晚,我在公司饮水机里下了毒,现在他们应该都死了吧!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偏偏这时候来印度,所以你也要死咯。不过我不会让你玷污神圣的恒河,你只配吊在树上,向恒河忏悔。”季卡爬起身,费力地把尸体拖到树下,绳子扔过粗壮的树枝,用力拉着,罗纳被缓缓地吊了起来。

“儿子,经过圣洗,你的蛇皮癣就会好的。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妈妈和你另外十一个爸爸了。因为你的妈妈早餐里面也被我放进了毒药。”季卡脱掉所有衣服,慢慢走近恒河,舀着水沐浴身体。

“我真的很爱你的母亲,她救过我。所以我会把你养大的。”季卡把头埋进水中,好半天才抬起头,脸上挂满晶莹的水滴。

不知道是水珠,还是眼泪。

太阳照常升起,清晨的薄雾如同漫无目的的冤魂,笼罩着恒河。季卡捏了捏孩子的鼻子,孩子吮着小指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神圣的恒河水啊,请洗去我可爱的儿子留在今生身体上的罪恶印记吧。”季卡捧着河水浇着孩子赤裸的身体。长满蛇皮癣的双腿在河水的冲洗下,竟然脱落了一层死皮,露出鲜红色的嫩肉,竟像是一条蛇在蜕皮。

一丝慈爱的微笑,挤皱了季卡的眼角。

“季卡,是我。我是多诺,2006年就死了。你还记得我吗?”孩子突然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季卡捧着水的手僵住了,水珠从他的指缝里渗出,一滴滴落在孩子身上。

“季卡,是我。我是多诺,2006年就死了。你还记得我吗?”孩子很认真地重复同一句话,天真地咧嘴笑着,露出四颗尖锐的犬牙。

许多恐怖的景象在季卡眼前飞闪而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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