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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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格森太太?」 「叫我马琳吧,亲爱的。」 她微微一笑,用一种瞭然的目光上下 打量了他一番。她灰色拉鍊外套下是件粉 红色莱卡背心,下身是条紧身裤,裤脚离 灰白色的脚踝只有几英寸。她脚上蹬著一 双脏兮兮的人字拖,手上戴了很多个金戒 指。一条肮脏的发带将已经白了几英寸的 金发束到脑后。

  「我能请你喝点儿什么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来一品脱卡尔兰 啤酒吧。」 她朝他俯下身的样子,她把干草一样

  的头发从浮肿的眼睛上拨开的样子,甚至 她拿着烟的样子,都有种怪异的卖弄风情 之感。也许,她只知道这一种跟男人打交 道的方式吧。斯特莱克立刻便觉得她真是 又可怜、又讨厌。

  斯特莱克为两人买好啤酒,坐到桌旁, 马琳·希格森说:「没错,是我拋弃了她。 你可能很吃惊吧?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 了,但我以为她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否则, 我一定没勇气那么做。我以为我在给她我 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我从小就穷,非常穷。 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转过脸不看他,狠狠地抽罗思曼牌 香烟。这么一使劲儿,皱纹明显的嘴看上 去就跟猫的屁眼似的。

  「迪兹,我男朋友,有点不高兴。你 知道的,她生下来就是个有色人,所以显 然不是他的种。混血儿的肤色深一些,这 你懂的吧。不过刚生下来时,她倒显得挺 白的。不过,要不是我看到有更好的生活 等着她,我才不会不要她。我想,她还那 么小,也不会想我吧。我给了她一个好的 开端。也许她大点儿后会回来找我。我果 然如愿了。」她极其伤感地加一句,「她 来找我了。」

  「好吧,我跟你说点奇怪的事情,」

  她说,都没顾得上喘口气,「就在我接到 她电话的前一周,我的一个男性朋友对我 说:‘你知道你长得像谁吗?’我说:‘別 跟我说什么傻话。’但他说:‘真的,整 个眼睛,还有眉毛,都很像,你不知道?’」

  她一脸期待地望着斯特莱克,但斯特 莱克却毫无反应。那张又灰又紫的小脸, 总不至於长得像奈菲尔蒂狄 [1] 吧。

  「要是看我年轻时的照片,你就知道 了。」她有些生气地说,「关键是,我以 为我在给她更好的生活。可他们呢,却他 妈的让她遭遇了什么?別怪我说脏话。要 [1] 埃及历史上一位著名的皇太后,后来代指 美女。

  是我早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我就留下她 了。这话我也跟她说过。她听完就哭了。 我会把她留在身边,永远都不放她走。

  「噢,是的,她跟我说话了。什么都 说了。她跟她爸爸亚力克处得还不错。听 起来,他人还不赖。不过,她妈妈就简直 是个疯子,还是个婊子!嗯,没错。她吃 药,定期吃。那该死的婊子总是神经紧张, 总是他妈的在吃药。卢拉和我有话可谈, 瞧见了么。这就是血缘天性,对不对!没 法抹杀的,血缘!

  「卢拉害怕那婊子如果知道她在寻找 生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卢拉担心,要 是媒体找到我,天知道那婊子会干出什么 事来!不过嘛,人就是这样,如果你也像 卢拉那么有名,他们迟早会把什么事儿都 挖出来的,不是吗?噢,不过,他们也会 胡说八道。比如说我的那些话,我现在都 还想告他们!

  「我说到哪儿了?哦,对,她妈妈。 我对卢拉说:‘担什么心啊,亲爱的。听 起来,我觉得你离开他们会过得更好。’ 她要是不让我们见面,就他妈的滚蛋。不 过,卢拉是个好女孩,还是会尽尽义务, 定期去看望她的。

  「总之,她有自己的生活了,可以想 干甚么就干甚么,不是吗?她有埃文,那 是她男人。我告诉她我不同意,坚决不同 意。」马琳·希格森斩钉截铁地说,「嗯, 没错。毒品。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过,我 得承认,他人还是挺不错的。嗯,这点我 得承认。他跟这事没关系。我可以打包票。」

  「你见过他吗?」

  「没见过。不过,有一次卢拉跟我在 一起时给他打过电话。我听见他们讲电话 了。很甜蜜的一对。不,我不会说埃文坏 话的。他跟这事没关系。早就有定论了嘛。 只要他是清白的,我就不会说他坏话。我 会祝福他们俩的。我跟卢拉说:‘把他带 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我就不反对了。’但 她从没带他来见过我。他一直都很忙。不 过,看看那头发,那小子还真帅。」马琳 说,「他所有的照片都是那发型。」 「卢拉跟你说起过她的那些邻居 吗?」 「噢,弗雷迪·贝斯蒂吉?嗯,说

  过,全都说过。他想让她参演电影。我跟 卢拉说,去啊,干吗不去?没准儿又是个 五十万呢。就算不喜欢,也能赚个五十万 回来啊!」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了,斜睨著一 边,整个人似乎突然陷入无尽的虚空。这 令人目眩的一切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仿佛仅仅这么一说,便能体验到金钱的力 量,体验到成为富人的感觉。

  「你听她说起过居伊·索梅么?」

  「嗯,她喜欢居伊。居伊对她挺好的。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经典的东 西。我不喜欢他那类型的。」

  她倾身优雅地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 那件无比扎眼的粉红色莱卡背心也跟著上 卷,露出腰部那圈都快溢出紧身裤的肥肉。

  「‘他就像我哥哥。’她说。我说, 別管什么假哥哥了。干吗不把我的亲儿子 找回来呢?但她理都不理我。」

  「你的亲儿子?」

  「嗯,我还有孩子。在她之后,我还 生了两个:一个是迪兹的,后来还生了一 个。社会福利中心把他们夺走了。但我跟 她说,你有这么多钱,我们完全可以把他 们找回来。给我点儿,不用太多。也许几 千英镑就行了吧。我会想办法托人去找他 们,一定不让媒体知道。我能办好这事的, 一定不牵扯到你。可是呢,她居然不感兴 趣!」马琳唠唠叨叨地说。

  「你知道你儿子在哪儿么?」

  「还是婴儿的时候,他们就被抱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也困难啊。 实话跟你说,我他妈过得真不容易。」

  然后,她开始详细地跟他讲述自己的 心酸血泪史。那个支离破碎的故事里,满 是暴力的男人,满是成瘾、无知、忽视和 贫困,以及一种动物般的求生本能。这种 本能让她拋弃了自己的亲骨肉。因为,马 琳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养育孩子。 「所以,你不知道你那两个儿子现在 在哪儿?」二十分钟后,斯特莱克再次问 道。 「不知道,我他妈能干什么?」马琳

  苦涩地说,「反正她不感兴趣。她已经有 个白人哥哥了,不是么?她要寻找自己那 个黑人父亲。这才是她真正想干的事。」

  「她问过你她生父的事吗?」

  「问过。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了。 他是个非洲学生,跟另外两个人一起住在 我楼上。嗯,就在这条街,巴尔金路。他 很帅的,我买了东西回来,他还经常帮我 拿。不过,现在住在楼下的是个赌注登记 经纪人。」 在马琳·希格森口中,这段求爱经历

  几乎带上了一种维多利亚式的体面。相识 的第一个月里,她和这位非洲学生的交情 似乎只停留在握手阶段。

  「后来,因为他帮了我那么多次,所 以有一天我就请他进屋了。我就是想感谢 一下他,真的。我可没有种族歧视。对我 来说,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要喝杯茶 吗?’我就说了这一句话。然后,」马琳 说,残酷的现实在纷乱的茶杯和桌巾间悄 然而至,「我发现我怀孕了。」

  「你跟他说了吗?」 「嗯,说了。他不停地说要如何如何 帮我,说一定会负责,让我放宽心。但接 著学校就放假了。他说他要回家,」马琳 轻蔑地说,「然后,他们就跑了。他们不 都这样吗!我能怎么办?跑到非洲去找他 么?

  「不过,我也无所谓。我不伤心。那 时候,我便开始跟迪兹约会了。他不介意 我肚子里的孩子。乔走后没多久,我就跟 迪兹同居了。」

  「乔?」

  「嗯,他的名字。」 她说得十分笃定。但斯特莱克想,肯 定是因为这谎话已经说过很多遍,所以她 才会如此不假思索,张嘴就来。

  「他姓什么?」

  「我他妈不记得了。你跟她一样。这 他妈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穆姆巴,」马 琳·希格森毫不脸红地说,「之类的吧。」

  「有可能是阿杰曼吗?」

  「不是。」

  「奥乌苏?」 「我告诉过你啦,」她咄咄逼人地说,

  「是穆姆巴之类的。」 「不是麦克唐纳?或威尔逊?」 「你搞笑吧,麦克唐纳?威尔逊?来 自非洲?」 斯特莱克觉得,她和那个非洲人的关

  系大概还没发展到交换名字的地步。

  「你说他是个学生?他在哪儿上 学?」

  「大学里。」马琳说。 「哪所大学,你还记得么?」 「我他妈不知道。我再抽根烟,你不 介意吧?」她语气稍缓,补充一句。 「嗯,你随意。」 她用自己的塑料打火机点着烟,使劲 抽几口,这种畅快感让她的情绪稍稍平复 了一些。於是,她接着说道:

  「应该跟博物馆有关。附属于博物馆 之类的大学吧。」

  「附属于某个博物馆?」 「嗯。因为我记得他说过:‘休息时,

  我会去博物馆。’」她说的那个非洲学生 就像上流社会的英国人似的。尽管这种胡 编乱造简直荒谬至极,她还是得意地笑了。

  「你还记得他去的是哪家博物馆 么?」

  「英——英国博物馆之类的吧,」接 著,她又恼怒地说,「你跟她一样。这么 久了,我他妈怎么可能记得住?」

  「他回家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

  「嗯。」她说,「我也没指望能再见 到他。」她喝了口拉格,接着说道,「他 没准儿已经死了。」

  「为什么这么说?」 「非洲啊,不就这样吗?」她说,

  「他可能被枪杀,不是吗?或者被饿死。 什么事都有可能。那地方什么样,你知道 的啊!」

  斯特莱克的确知道。他想起内罗比那 凌乱的街道,想起从高空俯瞰安哥拉雨林, 那终年云雾缭绕的树梢。想起直升机一转 弯,猛然出现在眼前的绝世美景——苍山 翠林中,那掛晶莹的瀑布。还有那个坐在 箱子上,正在给婴儿餵奶的玛赛女人。斯 特莱克仍记得当时特蕾西在一旁举着摄像 机,而他则小心翼翼地问她被强奸的事。

  「你知道卢拉曾经找过她生父吗?」 「嗯,她找过。」马琳不屑一顾地说。 「怎么找的?」

  「查大学的入学记录。」马琳说。 「可你不记得他上的是哪所大…」 「我不知道。她觉得她找对地方了。

  不过她始终没找到他。没找到。也许,我 把他的名字记错了吧,我也不知道。她不 停地找啊,找啊。他长什么样?他学什么 的?我跟她说,他又高又瘦,你应该庆幸 你耳朵像我,不像他。要是遗传到他那对 大象耳朵,这他妈模特的活儿你就別想干 了。」

  「卢拉跟你聊过她那些朋友吗?」

  「噢,聊过。有个黑婊子,叫罗谢尔 还是什么的。她就像附在卢拉身上的吸血 鬼。哦,她对自己可不赖。衣服、珠宝、

  还他妈有什么別的?有一次,我跟卢拉说: ‘要是有件新衣服就好了。’你瞧,我还 是挺委婉的。可那个该死的罗谢尔,她居 然也开口要。」

  她不屑地嗤了一声,喝干杯里的酒。 「你见过罗谢尔吗?」 「她就叫这名儿,是么?嗯,见过一 次。她和司机开着那辆该死的车来我这里 接卢拉。神气活现地从后窗嘲笑我。不过, 我想现在她可再也没这种机会了。活该!」

  「还有个叫西娅拉·波特的,」马琳 继续说,表现得更加不屑,「居然在她死 的那天睡了她男朋友。该死的婊子!」

  「你认识西娅拉·波特?」

  「在报纸上看到过。那个埃文去了西 娅拉那儿,不是吗?和卢拉吵完架后,他 就去找西娅拉了。他妈的贱人!」

  马琳说得越多,斯特莱克越可以看出 卢拉坚决将生母和朋友们分隔开来。除了 瞥到过罗谢尔一眼,马琳对卢拉朋友圈的 瞭解全都是她如饥似渴地从报纸上看来 的。

  斯特莱克又点了些喝的,继续听马琳 描述听到女儿死讯时她有多么惊恐。她是 八号一早从邻居那儿听到这个消息的。小 心翼翼地询问一番后,他得知卢拉死前已 经有两个月没见过马琳了。接着,斯特莱 克听她说卢拉死后,收养卢拉的那个家庭 是如何辱骂诽谤她的。 「他们不喜欢我去葬礼,尤其是那个 该死的舅舅。你见过他吗?那个该死的托 尼·兰德里。我联系他,说想去参加葬礼。 可他居然他妈的威胁我。噢,没错,就是 威胁!我跟他说,我是她妈妈,我有权参 加葬礼。可他跟我说,我不是她妈妈,那 个疯婊子才是,那个布里斯托夫人才是。 我说:‘真他妈好笑。我怎么还记得她是 怎么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抱歉,又说 脏话了。不过,我就是这样的人。而且, 他说我跟媒体接触惹出不少麻烦。但,是 他们找上我的!」她愤怒地跟斯特莱克 说,狠狠地指著对面那栋公寓大楼,「是 媒体找上我的。就因为我他妈从我的角度, 把这该死的事讲了一遍。就因为我干了这 事!

  「好吧,我也不想吵架,至少不要在 葬礼上吵。我也不想搞砸什么事,但就是 不能赶我走。我去了,坐在后面。我看见 那个该死的罗谢尔也去了。她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不过,最后也没人 出来赶我。

  「那该死的一家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一切。我一个子儿都没捞到,一个子儿都 没有!我敢说,卢拉肯定不想这样。她应 该想要给我点儿什么的。但是,」马琳故 作清高地说,「我不是想要钱。这跟钱没 关系。什么东西都不能取代我的女儿,不 管是一千万,还是两千万,都不行!

  「我跟你说,要是她知道我什么都没 有得到,肯定会非常生气。」她继续说, 「富人的钱,都是讨来的、抠来的!我跟 人家说我什么都没捞到时,他们还不信。 女儿留下几百万,可我还在为房租苦苦挣 扎!但事实就是这样。有钱人之所以一直 都是有钱人,这就是原因,不是吗?他们 不需要钱,但永远不介意再多点钱。我都 不知道那个兰德里晚上是怎么睡着的,可 他干的,不就是这种事么!」

  「卢拉说过,要留点什么东西给你 吗?她提到过立遗嘱的事吗?」

  马琳似乎一下子燃起希望。

  「噢,是啊。她说过她会照顾我。没 错,没错。她跟我说过,她要看到我好好 的。你觉得,我应该把这话告诉什么人吗? 比如跟某人提提?」

  「我觉得没用,除非她真的立了遗嘱, 并写明留什么东西给你。」斯特莱克说。

  她的脸又沈下去。

  「他们或许已经把遗嘱毁了,那些该 死的混蛋。他们一定这么干了。没错,他 们就是这种人。从那个舅舅手上,我一个 子儿也別想捞到。」

  五

  「真抱歉他没给您回电话。」七英里 外的办公室里,罗宾对打来电话的人说, 「斯特莱克先生现在非常忙。告诉我您的 名字和电话,我保证他今天下午就会给您 回电话。」

  「噢,这倒不必了。」那女人说。她 的声音很好听,微微有些沙哑,显得很有 教养。不过,她的笑声很性感,还带着几 分肆无忌惮。「我不是非跟他说不可。你 能帮我带个信儿吗?我就是想告诉他一件 事。天哪,这…这真有点儿不好开口。

  我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呃,好吧。总 之,请告诉他,夏洛特·坎贝尔打电话来, 说她要跟杰戈·罗斯订婚了。我不想他从 別人那儿知道这个消息,或在报上读到。 杰戈的父母把这事发到该死的《泰晤士报》 上去了。真讨厌。」

  「哦,好的。」罗宾的脑子突然跟手 上的笔一样僵住。

  「非常感谢,罗宾。你会告诉他的, 对吧?谢谢,再见。」

  夏洛特先掛断了电话。罗宾慢慢地把 电话放回了原位,心乱如麻。她不想转达 这个消息。她或许是唯一能把这件事告诉 他的人,但她还是觉得,这就好比朝斯 特莱克决意要保密的个人生活狠狠地发 动一次攻击,包括那些他坚决要忽视的东 西——装着各种私人用品的箱子、行军床, 以及每天早上垃圾桶里头天吃剩的晚餐。

  罗宾苦苦思索著该怎么办。她可以装 作忘记了。或者跟他说,给夏洛特回个电 话,让他去收拾自己的烂摊子(现在,这 烂摊子归罗宾了)。但是,如果斯特莱克 拒绝回电话,从別的什么人那里听到订婚 的消息,怎么办?罗宾不知道斯特莱克和 他的前任(女友?未婚妻?妻子?)有没 有共同的朋友。如果她跟马修分手了,如 果马修跟別的女人订了婚(光这么想想, 她的心就抽痛起来),那她最好的朋友和 家人们都能察觉到,并一窝蜂地湧来告诉 她。她觉得她应该会希望这事能尽可能私 密一点,最好有谁能低调地事先知会她一 声。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听见斯特莱克上 楼的声音。显然,他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而且心情还挺好。罗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跟马上要参加考试一样。他推开玻璃门 走进来时,她发现他已经掛断电话,正低 声哼着说唱音乐。她觉得更难受了。

  「去他妈的药物治疗,去他妈的约哈 里,」斯特莱克抱着装电风扇的盒子,哼 哼道,「下午好啊!」

  「下午好!」

  「我们该用用这个了。这地方可真 闷。」

  「嗯,那太好了。」

  「刚才在店里听见迪比·马克的歌 了。」斯特莱克把风扇放在角落里,脱著 外套,跟她说,「‘什么什么费拉里,去 他妈的药物治疗,去他妈的约哈里。’这 约哈里是谁啊?肯定是哪个跟他有仇的说 唱歌手,你觉得呢?」

  「不,」罗宾说,真希望他別这么高 兴,「这是个心理学术语。约哈里之窗。 讲的就是我们有多瞭解自己,以及別人有 多瞭解我们。」

  斯特莱克掛外套的手顿时僵住,转头

  盯着她说: 「你不是从《热力》杂志上看来的

  吧?」 「不是。我大学学的是心理学。我辍

  学了。」 她隐约觉得在告诉他这个坏消息之

  前,先分享一点自己的失败经历或许能显 得公平一些。

  「你辍学了?」他似乎非常感兴趣, 「真巧,我也是!可是,为什么是‘去他 妈的约哈里’呢?」

  「迪比·马克在狱中曾接受过治疗。 所以他来了兴致,读了不少心理学方面的 东西。这是我从报纸上看来的。」

  「你简直是个百事通啊!」 她心头又是一紧。 「你不在时,来了个电话,是夏洛 特·坎贝尔打来的。」 他猛地抬起头,眉头紧蹙。 「她让我带个消息给你,说——」罗 宾飞快地瞥了斯特莱克的耳朵一眼,「她 跟杰戈·罗斯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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