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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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手究竟是从哪儿弄到了那么多这种东西?”

  “信不信由你,盐酸似乎早就在那房子里了。”

  “那为什么——”

  “还没有人能告诉我们。厨房地板上有一些空的一加仑容器,楼梯下的储藏间也有几个灰扑扑的同样的容器,里面装满盐酸,尚未打开。它们来自伯明翰的一家工业化学品公司。空容器上有一些痕迹,似乎是戴着手套的手留下的。”

  “很有意思。”斯特莱克挠着下巴说道。

  “我们还在核实这些盐酸是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买的。”

  “击打他头部的钝器是什么?”

  “画室里有一个老式的制门器——是实心铁,形状像熨斗,有一个把手,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它。跟死者颅骨的印记相吻合。那个制门器上也都泼洒了盐酸,和其他所有东西一样。”

  “死亡时间是怎么估计的?”

  “唉,是啊,这是最棘手的。昆虫学家不肯对此负责,说尸体情况不适用于所有平常的计算方法。单是盐酸的烟就能暂时阻止昆虫靠近,因此无法通过害虫侵扰来判断死亡日期。没有一个自尊自爱的绿头苍蝇会在酸液中产卵。我们在尸体没有被盐酸浸透的部分找到了一两条蛆,但没有发现通常的害虫侵扰。”

  另一方面,房子里的暖气一直开得很高,尸体腐烂的速度会比晾放在这种天气里快一些。可是盐酸又会干扰正常的腐烂。他身上的有些部分已经烧焦到骨头。

  “决定性的因素应该是内脏,死者吃的最后一餐,等等,可是内脏完全被掏空了。看样子是被凶手带走了,”安斯蒂斯说,“我以前从没听说过这种事,你呢?几磅血淋淋的内脏被拿走。”

  “没有,”斯特莱克说,“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结论是:法医拒绝提供一个时间框架,只说他已经死了至少十天。但是我跟昂德希尔私下里聊了几句,他是他们中间最优秀的,他悄悄跟我说,他认为奎因已经死了整整两星期。不过据他估计,即使什么都不缺了,证据仍然会显得模棱两可,有许多空子让辩护律师去钻。”

  “药理分析怎么样?”斯特莱克问,他的思绪又兜回到奎因笨重的身躯上,要摆弄那么大的一具尸体是很困难的。

  “嗯,他可能被下了药,”安斯蒂斯说,“验血结果还没有拿到,我们还在分析厨房里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可是——”他喝完啤酒,夸张地把杯子放下,“——奎因还有一个特点会给凶手提供便利。他喜欢被捆绑——玩成人游戏。”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朋友,”安斯蒂斯说,“凯瑟琳·肯特。”

  “你们已经跟她谈过了?”

  “是啊,”安斯蒂斯说,“我们找到一个出租车司机,他五号那天九点钟时,在离奎因家两条街的地方拉上奎因,然后把他放在黎里路。”

  “就在斯塔夫·克里普斯宅邸旁边,”斯特莱克说,“这么说,他离开利奥诺拉直接去找了女朋友?”

  “噢,没有。肯特不在家,去陪她那奄奄一息的姐姐了,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肯特那一晚是在临终关怀医院度过的。她说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奎因了,但令人吃惊的是,她对他们的性生活倒是直言不讳。”

  

第二十三章(4)

  “你们问细节了吗?”

  “我感觉她以为我们知道很多事。不用催,她就自动坦白交代了。”

  “有意思,”斯特莱克说,“她对我说她从没读过《家蚕》——”

  “她跟我们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在书里,她那个角色是把男主角捆起来施暴的。也许她会强调把人捆起来是为了性,而不是为了酷刑或谋杀。利奥诺拉说的奎因带走的那份书稿呢?还有所有的笔记和旧打字机色带?你们找到了吗?”

  “没有,”安斯蒂斯说,“除非我们能确定奎因去塔尔加斯路之前是否在别的地方逗留,不然就只能假设是凶手拿走了书稿。那座房子里空空的,只是厨房里有一些食物和饮料,还有一间卧室里有一套露营床垫和睡袋,看样子奎因临时在那儿睡过。盐酸也泼洒过那个房间,奎因的床上到处都是。”

  “没有指纹?脚印?无法解释的毛发、泥土?”

  “什么都没有。我们安排了人在那里搜查,可是盐酸所到之处,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去了。我们的人都戴着面罩,以免被烟雾灼伤咽喉。”

  “除了那个出租车司机,还有没有人确认在奎因失踪后看见过他?”

  “没有人看见他进入塔尔加斯路,但是一百八十三号有个邻居发誓说看见奎因凌晨一点从那里离开。六号凌晨。当时那个邻居刚参加完一个篝火晚会回家。”

  “天色那么黑,又隔着两个门,究竟能看见什么……”

  “一个穿斗篷的高大人影,手里拿着一个大帆布袋。”

  “大帆布袋。”斯特莱克念叨。

  “是的。”安斯蒂斯说。

  “穿斗篷的人影上了汽车?”

  “没有,走远看不见了,但显然拐角那儿可能停着一辆车。”

  “还有别人吗?”

  “帕特尼有一个老头儿,他发誓说在八号那天见过奎因。给当地警察局打了电话,准确描述了奎因的模样。”

  “当时奎因在做什么?”

  “在布里德灵顿书店买书,那老头就在书店工作。”

  “他的证言可信吗?”

  “确实,他年岁不小了,但他声称记得奎因买了什么书,对外貌的描述也靠谱。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住在案发现场马路对面的公寓里,她说也是在八号那天,她在路上看见迈克尔·范克特走过那座房子。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大脑袋作家,那个名人。”

  “嗯,知道。”斯特莱克慢悠悠地说。

  “证人声称她扭头盯着范克特看,因为认出了他。”

  “范克特只是路过吗?”

  “证人是这么说的。”

  “还没有人去跟范克特核实过吗?”

  “他在德国呢,不过说回来后愿意配合我们调查。积极主动地提供帮助。”

  “塔尔加斯路附近还有什么可疑动静吗?监控摄像头?”

  “唯一的摄像头拍不到那座房子,是监视道路交通的——但我把最好的消息留在了最后。还有一位邻居——是房子另一侧的,隔着四个门——声称四号下午看见一个穿罩袍的胖女人进了房子,手里提着一个清真外卖食品的塑料袋。邻居说他之所以注意到这点,是因为房子空了很长时间。他声称女人在那儿待了一个小时,然后离开了。”

  “他确信女人当时是在奎因的房子里?”

  “他是这么说的。”

  “女人有钥匙?”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罩袍,”斯特莱克念叨着,“真他妈的。”

  “我估计这位证人的视力不是很好,戴着厚厚的眼镜。他告诉我,他不知道那条街上住着伊斯兰教徒,所以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此说来,有两个人声称在奎因离开妻子后见过他:六号凌晨,和八号在帕特尼。”

  “是啊,”安斯蒂斯说,“但我对这两段证词都不敢寄予太大希望,鲍勃。”

  “你认为他在失踪的那天晚上就遇害了。”斯特莱克说,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陈述,安斯蒂斯点点头。

  “昂德希尔也是这么认为。”

  “发现了什么刀子吗?”

  “没有。厨房里唯一的刀子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日常用刀。肯定干不了那活儿的。”

  “我们知道还有谁拿着房子的钥匙?”

  “你那个客户,”安斯蒂斯说,“这是显而易见的。奎因本人肯定有一把。范克特有两把,他已经在电话里告诉过我们。奎因把他的一把钥匙借给了代理,当时代理正安排给房子做一些维修。代理说把钥匙还回去了。隔壁邻居也有一把,如果房子出了什么问题,他可以进去看看。”

  “臭味越来越浓时,他进去了吗?”

  “房子另一侧的邻居倒是往门缝里塞了一张纸条,抱怨气味难闻,但拿钥匙的邻居两星期前去了新西兰,要在那儿待两个月。我们跟他通过电话。他最后一次进那座房子大概是五月份,收取了几个工人送来的两个包裹,把它们放在门厅里。奎因夫人也说不清这么多年来还把钥匙借给了谁。”

  “奎因夫人是个古怪的女人,”安斯蒂斯语气随意地说,“是不是?”

  “这我倒没想过。”斯特莱克没说实话。

  “你知道吗?在奎因失踪的那天,邻居们听见奎因夫人把他赶出来。”

  “我不知道。”

  “没错,奎因夫人追着他从房子里跑出来,大声嚷嚷。邻居们都说——”安斯蒂斯专注地看着斯特莱克,“——她大喊道,‘我知道你要去哪儿,奎因!’”

  “是啊,她以为她知道,”斯特莱克耸了耸肩说,“她以为奎因要去克里斯蒂安·费舍尔告诉他的那个作家静修所。比格利府。”

  “她不肯从家里暂时搬出来。”

  “她有个弱智的女儿,从来没在别处过过夜。你能想象利奥诺拉把奎因给制服了?”

  “想象不出,”安斯蒂斯说,“但我们知道奎因喜欢被捆绑,他们结婚三十多年,我不相信奎因夫人不知道这点。”

  “你认为他们大吵一架,然后利奥诺拉跟过去找到奎因,提议玩一局捆绑游戏?”

  听了这话,安斯蒂斯象征性地轻轻笑一声,说道:

  “形势对她来说可不妙啊,鲍勃。愤怒的妻子,拿着房子的钥匙,很早就能接触到书稿,如果她知道那个情妇的存在,特别是如果她怀疑奎因会为了肯特抛弃她和女儿,那她就有足够的动机。只是她那句‘我知道你要去哪儿’指的是作家静修所,不是塔尔加斯路的那座房子。”

  “你这么一说倒很令人信服。”斯特莱克说。

  “但你并不这么认为。”

  “她是我的客户,”斯特莱克说,“花了钱让我考虑各种可能性。”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以前在哪儿工作?”安斯蒂斯问,带着一副即将亮出王牌的神气,“在他们结婚前,在海里小镇的时候?”

  “你说。”斯特莱克说,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

  “在她舅舅家的肉店打工。”安斯蒂斯说。

  书房门外,斯特莱克听见提摩西·科莫兰·安斯蒂斯又噔噔噔下楼来了,一边又为什么不如意的事大喊大嚷。斯特莱克和这个男孩不咸不淡地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斯特莱克第一次由衷地同情他。

  

第二十四章(1)

  所有教养良好的人都会撒谎——而且,你是个女人,绝不能怎么想就怎么说……——威廉·康格里夫,《以爱还爱》

  白天喝了毁灭酒吧啤酒,谈了血腥、盐酸和绿头苍蝇,那天夜里斯特莱克的梦境便奇异而丑陋。

  梦中,夏洛特要结婚了,他,斯特莱克,跑向一座怪异的哥特式教堂,两条腿是完整、健全的,他知道夏洛特刚产下他们的孩子,他需要看到孩子并把他救出来。在黑暗、空旷的大教堂里,他看见夏洛特独自站在祭坛旁,费力地穿上一件血红色的衣袍,在看不见的什么地方,也许是一间冰冷的法衣室里,躺着他的孩子,全身赤裸,被遗弃了,无依无助。

  “他在哪儿?”他问。

  “你不能见他。你本来就不想要他。而且他有毛病。”夏洛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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