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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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众人话都说尽了。丹尼尔端上咖啡,他们喝,大部分时间沉默不语。随着一个看不见的信号,芙萝和山姆·莫顿起身,谢谢丹尼尔这一晚的招待,称赞希莉雅·蒙佛的模仿,然后离开。布兰克锁妥门,上好门炼。

他回到客厅时,希莉雅站着,两人拥吻,他的嘴黏着她唇上厚厚的口红。他摸她加了垫的屁股。

“要不要我脱掉?”她问。

“哦不要。我喜欢。”

他们清空烟灰缸,把酒杯放进厨房水槽。

“你可以留下来吗?”他问。

“当然。”

“好。”

她走进卧室。他巡视公寓一圈,检查门窗,关灯。拴上大门的铁条。穿过客厅时,他看见自己鬼魂般的零碎映影在镜与镜之间跳跃。

他回到卧室,见她安静坐在床上,瞪着眼。

“你要我怎么样?”她问,抬头看他。

“哦,假发戴着。”他迅速说道。“胸罩和紧身褡——或者不管是什么——也穿着。套装和衬衫脱掉吧。”

“衬裙?丝袜?”

“也脱。”

“珍珠项链?”

“不,项链戴着。你要不要睡袍?我有件丝睡袍。”

“好”

“这里会不会太暖?”

“有一点。”

“我把暖气关小一点。你困吗?”

“与其说困不如说累,莫顿夫妇让我觉得很累,他们老是动个不停。”

“我知道。我今天早上冲过澡。要不要我现在再冲一次?”

“不用。让我抱着你。”

“赤裸的?”

“对。”

稍后,在一条薄毯下,她抱着他,他透过丝袍抚摸她加了衬垫的胸罩和紧身褡。

“妈咪。”他说。

“我知道。”她喃喃说道。“我知道。”

他在她怀里蜷缩成一团,静静哭起来。

“我很努力。”他抽噎着说。“我真很努力了。”

“我知道。”她重复。“我知道。”

肏她或者尝试肏她的这念头令他反感,但他睡不着。

“妈咪。”,他又说。

“翻过身去。”她命令,于是他照做。

“啊。”她说。“就这样。”

“哦。哦。”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哦是的!是的。”

“我现在是吉尔妲吗。”

“是的。但她永远不会。”

“还要?”

“慢一点。请你……”

“我叫什么名字?”

“希莉雅。”

“什么?”

“吉尔妲。”

“什么?”

“妈咪。”

“这才象话。这样不是比较好吗?”

他终于睡去,彷佛片刻后又醒来。

“什么?”他说。“怎么了?”

“你做恶梦了,你大喊起来。怎么回事?”

“一个梦。”他说着朝她挨去。“我做了个恶梦。”

“你梦见什么?”

“一片混乱。”

他靠近她,双手按着棉垫和海绵橡胶。

“要不要我再做一次?”她问。

“要。”他感激地说。“请你。”

早晨他醒来,她躺在他身旁赤裸睡着,夜里不知何时脱下了假发、睡袍、服装,但珍珠项链还戴着。他摸摸项链,然后悄悄钻进毯子,直到缩身整个被盖住,闻着她甜甜的温暖。他轻轻把她摊平,然后啜饮她,贪婪大口饮用她的泉水,直到感觉她醒来。他继续坚持,她移动身体,手伸进毯子里按着他后脑。他呻吟,几乎昏晕,在毛毯下浑身发烧,欲罢不能。之后她舔他的嘴。

再之后,他们穿好衣服坐在厨房桌旁时,她说:“你会再做?”——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是陈述。他无言点头,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开始明白她代表何等危险。

“从前面?”她问,“好吗?看着他眼睛,然后告诉我?”

“很困难。”他说。

“你做得到。”她说。“我知道你做得到。”

“唔……”他容光焕发起来。“需要计划。当然还需要运气。”

“运气操在你自己手中。”

“是吗?唔。我要想一想。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你可以为我做一件事吗?”

“当然。什么事?”

“事后立刻来找我。”

他想了一会儿。

“立刻大概不行。但很快。同一天晚上。这样可以吗?”

“我说不定会不在家。”

他立刻起疑,“你想知道是哪一天晚上?我自己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不,我不想知道是哪一天晚上,也不想知道在哪里。只要告诉我哪个星期,我会每晚待在家等你,你可以告诉我哪个星期吗?”

“可以。我会告诉你。等我准备好。”

“我的爱。”她说。“眼睛。”她说。

伯纳·吉尔伯特严肃看待人生——而他有权心怀忧戚。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被叔伯阿姨表亲踢来踢去……每处各待六个月,人家永远让他清楚知道他吃的食物、睡的床、穿的衣——一切全来自他们的好心供给,是他们花的钱。

八岁,他在街头擦鞋,然后帮熟食店跑腿外送,然后当侍者,然后卖布头,然后在一家三流新奇物品店管帐。同时还要上学、念书、阅读。一切毫无欢乐。有时候他存够了钱,就去找女人。而那也毫无欢乐。他能怎么办?

高中毕业,在军队待了灰暗的两年,技术学院,永远都在工作,一晚睡四五个小时,念书,阅读,借钱,还钱,不真的去想为什么?只是遵循一种无法否定的本能。突然间,他成了CPA(译注:Certified Public Accountant,通过证照考试的会计师) 伯纳·吉尔伯特,一身崭新黑西装,工作勤奋,对数字拿手。这叫人生?

他有骨气。艰苦工作不会令他退却,有需要时也会卑躬屈膝耸肩忍受。好一个男人,不是神气活现、胸毛浓密的征服者,而是生存者。一种特别的勇气。希望从不曾死去。

第三十二个年头,希望来了。一个远亲出乎意料邀他吃晚饭,席上有蒙妮卡。“蒙妮卡,介绍你认识伯纳·吉尔伯特,他是CPA。”

然后他们成婚,他的人生开始了。快乐?快乐得难以置信!上帝说:“伯尼(译注:伯尼是伯纳的昵称),我压迫了你三十二年。你承受得了,现在轮到你喘口气了。好好享受吧,孩子,好好享受!”

首先是蒙妮卡。不是美女,但健美又强壮,跟他一样工作勤奋,两人在床上欢笑连连。然后来了两个孩子,玛莉和希薇雅。漂亮女娃!而且健康,谢天谢地。公寓不怎么样,但总归是家。家!他的家,有妻有女,充满欢笑。

恶劣的记忆淡去,全都消逝:残酷的对待,别人穿剩的旧衣,侮辱,屈从。他开始,这才刚刚开始,了解什么是欢乐。这是一份礼物,他非常珍惜。伯纳·吉尔伯特生性忧郁,两颊凹陷,总是需要刮胡子,肩膀下垂,眼神迷惘,头发渐稀,骨架瘦削。如果人生能从头来过,他想当小提琴家。唔……

他在一家很具规模的会计事务有份好工作,受到赏识。最近这几年他开始兼差,帮医师、牙医、建筑师、艺术家、作家等自己当老板的人办退税。他清楚让公司知道他在兼差,公司并不反对,既然他是用自己的时间傲,且跟公司本身的生意也不冲突。

他的私人事业逐渐发展起来。这很不容易,一天上班八小时之后,回家还要再工作二到四小时。但他跟蒙妮卡详谈过——他什么事都跟蒙妮卡详谈——两人同意,若他继续努力下去,也许五到十年内他就可以自行开业。有可能。因此蒙妮卡去上会计课,在家念书,过了一阵子便能协助他夜间的工作,当然还要煮饭、打扫、照顾玛莉和希薇雅。两人工作都很勤奋,但他们从不去想,如果有人说他们工作很勤奋,他们还会惊讶。不然呢?

因此他们住进东八十西街一栋没有电梯的楼房三楼。这不是什么花俏公寓,但蒙妮卡把家里漆得漂漂亮亮,有两间卧房和一大间厨房,蒙妮卡在那厨房做出美味得难以置信的油煎无酵饼,有一台唱机和艾萨克·史坦(译注:著名小提琴家)的所有唱片,还有一张可以给他当办公桌的牌桌。他承认这里不豪华,但他并不觉得羞耻,有时他们还会招待朋友或邻居,一同欢笑,有时他们甚至会带孩子上昂贵的馆子,表面一本正经,心里吃吃笑不停。

但最好的时光是他和蒙妮卡完成当晚的工作,午夜后孩子睡了,他们坐在沙发上,就这么坐在那里,听音量关小的维瓦第,就这么在一起。为了这样的时光,他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而当蒙妮卡的唇拂过他凹陷的脸颊……哦!

从第一大道公交车下来时,他正在想这样的时光。现在甚至还不到午夜。唔,也许晚一点再说。他今晚到下城去研究一家诊所的账簿。这是个可能的新主顾,很好也很大。跟医生们会面的时间比他预期的长,他耐心解释税法允许他们做什么、不允许他们做什么。他感觉自己令他们印象深刻。他们说他们会讨论一番,一星期内给他回音。他感觉很好,但决心跟蒙妮卡讨论时不要显得太乐观。以免……

他转个弯走上自己住的那条街。这里还没装新街灯,远处幽暗中他看见一个男人走来。这种时间,在这个城市,他自然保持警觉。但两人逐渐走近,他看见对方年纪与他相当,衣着讲究,大衣敞着前襟。那人轻快大步前进,左手插口袋,右臂自然晃动。

两人走近,伯纳·吉尔伯特看见对方盯着他,但带着微笑。吉尔伯特也微笑以对。这人显然住在附近,想表示友善。吉尔伯特决定开口说:“晚安。”

两人距离两步,他说:“晚——”这时那人右手伸进敞开的大衣,取出某样有握把、有尖锥、甚至在晦暗街灯下也会发亮的东西。

伯纳·吉尔伯特始终没说:“——安。”他知道自己停步后退,但那东西已从半空挥下。他试着举起手臂自卫,但手臂重得举不起来。他看见那人的脸,英俊而温柔,表情没有恨意,没有疯狂,而是一种热切。某样东西高高击中伯纳·吉尔伯特的前额,将他击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倒下,感觉背部撞上人行道,纳闷自己新近寻得的欢乐怎么了,听见上帝说:“好啦,伯尼,已经够了。”

第五章

每周三次,快递把隆巴德行动最新报告的复印件送到狄雷尼队长家。队长注意到,报告变得愈来愈少、愈来愈短,且包利组长现在把警探派去重查已经查过的东西:隆巴德的私生活和政治生涯;可能有关的犯罪组织;任何类似的伤害或杀人案,范围先是二五一辖区,然后邻近辖区,然后全曼哈顿,再然后全纽约;然后向FBI和其他大城市的市警局调阅类似命案的报告。

狄雷尼很钦佩包利组长的专业能力。组长手下的团队包括来自全城各处的近五百名警探,其中许多狄雷尼都认识或知道,有伤害罪专家、武器技师、熟悉政治丛林的圈内人、侦讯技巧高明的警探。

结果是零:没有角度,没有着眼点,没有看似可能的动机。包利组长在一份写给布罗顿副局长的机密备忘录中,甚至提出狄雷尼自己也考虑过的一个可能:隆巴德对市警局绩效不彰的公开抨击惹火了某个警察,因而惹祸上身。包利并不相信是这样。

狄雷尼队长也不相信。警察杀人八成会用枪。但大部分见过市长、局长、各阶级政客来来去去的职业警察,都会把隆巴德的批评视为不足为奇的公关鬼话,耸耸肩不予理会,自己做自己的工作。

狄雷尼愈思考这命案,读愈多隆巴德行动的报告,就愈深信这是桩没有动机的犯罪。凶手当然自有其动机,但对任何理性的人而言都没有动机。隆巴德是偶然的被害者。

狄雷尼试着填满时间。他一天两次去医院看妻子,中午一次,傍晚一次。他自己进行了一些简短访谈,拜访法兰克·隆巴德的合伙人、母亲、几个政治同僚。进行这些访谈时他穿制服戴警徽,冒着万一布罗顿发现狄雷尼在做什么而大发雷霆的险。但全是浪费时间,他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一天傍晚,绝望于缺乏任何有意义的进展,他拿起一本有横线的长型黄色拍纸簿,标明“嫌犯”,然后在正中央画一条直线把页面分成两半,左边那栏标明“生理”,右边标明“心理”。他决定写下他对凶手所知或所怀疑的一切。

“生理”栏内,他列出:

很可能是男性,白人。

高,很可能超过六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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