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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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讶地抬头。“哦……嗨,法罗先生。你好吗?”

“祝福上帝,还不错,队长,你呢。”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恐怕不能接受,我现在并非现役值勤,你知道。请长假。此外——”他朝密切旁观这一幕的蒙妮卡·吉尔伯特比个手势。“——这位小姐是证人,我不希望她认为我收贿。”

三人都笑了——轻松的笑。

“这样吧,”狄雷尼边付账边说,“下次我自己一个人来,点你们店里最大的龙虾,再让你请客。怎么样?”

“当然好。”法罗微笑。“你知道我。随时欢迎,队长。”

两人走向蒙妮卡的公寓,她抬头好奇看他。“你会去吗?”她问。“我是说,去那里吃一顿免费的饭?”

“当然。”他高高兴兴说道。“如果我不去,会伤他感情。法罗人不错。最好的弟兄几乎每天都去那里喝咖啡。巡逻车的警察也是。不是所有人都让他请客,但我猜大部分都会。这无伤大雅。辖区内上百家餐厅和酒吧和热狗摊和披萨店都是这样。难道要说:‘轻贪污罪’?这样说没错,但大部分警察要靠薪水送小孩上大学都很吃力,偶尔吃顿免费午餐比你想象的更重要。我说无伤大雅,意思是,如果这些慷慨的店主和经理不守规矩,照样会被管。一杯免钱的咖啡不代表他们有什么特权,只是换来一声友善的问候。何况法罗欠我一份情。差不多两年前,他发现储存室的东西不翼而飞。不是员工平常的顺手偷拿——偶尔少个一罐或一包什么——而是成箱成箱的不见,所以他来找我,我叫来杰瑞·费南德兹,他当时是我们辖区警探小队的巡官。杰瑞安排两个人守在后巷暗中监视。他们监视的第一天晚上——第一天晚上!——就看到一个人开着旅行车停在后门口,从容不迫打开后门,动手从地下室搬出一箱箱、一袋袋东西装上车。他们一直等到他把车装满,正在锁后门,才走上前去。”

“然后呢?”她屏息问道。

狄雷尼笑了。“他们叫他把车上的东西全搬回地下室,整整齐齐摆好。他们说等到全部搬完,那人已经喘得像只鲸鱼。他是店里的助理厨师之一,所以有后门和储藏室的钥匙。事情实在没有严重到要提出告诉,否则就得没收证据,大家都多出一堆文书工作,在法庭上浪费时间,那人如果是初犯,八成会被罚钱然后假释。因此等他把所有东西都放回原位之后,杰瑞的手下扁了他一顿。不严重。我是说他不需要上医院什么的,但我想他们是给了他一点颜色——几处又疼又痛。他当然被开除了。消息传开,法罗店里从此连一罐色拉油都没丢过。所以他想请我们吃午餐。”

他微笑看着她,看见她突然打个哆嗦。

“那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低声说。

“什么世界?”

但她没回答。

她说得没错,前科纪录令人失望。他原先希望,等计算机打印的纪录核对加入档案卡之后,会出现几张或好几张上缘夹着五颜六色塑料卷标的卡片,指出重大前科纪录,可能显示心理变态且无法控制的暴力模式。

然而,卡片档案空白得令人泄气。三枚卷标的卡片有一张,两枚的两张,一枚的有四十三张。狄雷尼调查过的那九个买冰斧的人都没有前科纪录。

他在蒙妮卡的厨房桌上慢慢翻看夹了卷标的卡片,她则拿来要缝补的东西,戴上一副无框眼镜,开始在女儿的一件洋装上缝边,动作迅速,针脚细小,一旁准备着顶针和剪刀。他看完卡片,推开档案盒,她听见声响抬起头来,他向她惨淡一笑。

“你说得没错。”他说。“令人失望。一件强暴,一件抢劫,一件持致命武器伤害案。我的天,这辈子没看过这么多逃漏个人所得税的案例!”

她淡淡一笑,低头继续缝。他坐着闷想,铅笔有橡皮擦的那头轻敲在桌上。

“当然,这是个好辖区。”他说,既是跟她说话,也是边说边想。“我所谓‘好’,是指比东哈林和贝德佛-司徒桑好。这辖区的个人所得是全市第二高,暴力犯罪率排在最低的三分之一。我现在说的是曼哈顿、布朗克斯和布鲁克林,不是皇后区和史戴顿岛。因此我早该预料会比较倾向白领犯罪。你有没有注意到逃漏税、虚报理赔、股票骗局——那一类的东西?但还是……先前我没有考虑到的是,这些卡片,这些人——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整个档案里只有四名女性?——这些人想来全都喜欢爬山或其他类型的户外活动:打猎、钓鱼、驾船、健行、露营等等。这表示这些人有钱足以负担休闲嗜好。而暴力犯罪的起因通常是缺钱。所以我们手上是一个富裕的辖区,档案里的人花得起钱,花得起很多钱,在休闲活动上。我想是我太笨,才会指望登山客和深海钓客跟贫民区居民有一样的前科百分比。但……这还是令人失望。”

“气馁了?”她静静问,没抬头。

“蒙妮卡。”他说。听到他的语调,她抬起头来,看见他正朝她微笑。“我从来不气馁。”他说。“唔……几乎从来不。我会去查那件强暴、那件抢劫、那件伤害。要是没结果,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我才刚开始而已。”

她点头,继续缝补。他记下档案卡上那三件暴力犯罪的前科纪录。为了保险,虽然他认为没有机会,但还是也抄下有破坏公物、勒索、撬开保险箱定罪纪录之人的姓名住址。他瞥一眼手表〈厚厚的双盖表,是他祖父的遗物),还有时间调查三四个前科犯。

他起身,她放下针线活也站起来,两人同时脱下眼镜,一起笑了,感觉实在很奇怪。

“希望你太太早日康复。”她说着送他到门口。

“谢谢你。”

“我——我想见见她。”她微弱说道。“这是说,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我是说,现在档案完成了,我多得是时间,可以去那里陪——”

他热切转向她。“你愿意吗?我的天,那太好了?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定处得来。她会喜欢你,你也会喜欢她。我尽量一天去两次,但有时候没办法。我们有朋友会来看她,至少一开始是这样,但——你知道——现在他们也不常来了。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介绍你们认识,之后你若愿意偶尔去看看……”

“当然。我很乐意。”

“谢谢你,你真好心。也谢谢你跟我共进午餐,这顿饭我吃得很愉快。”

她伸出一只手,他惊讶了一秒,然后握住,两人握手。她掌心干燥,皮肉结实,手劲出乎意料的强。

他走进灰暗的冬季下午:天空是发黑的白镴。他瞥了一眼清单,看看该先找谁,但奇妙的是,他没有在想清单,没有想蒙妮卡·吉尔伯特,也没想芭芭拉。有什么东西小口啃噬着他的脑海边缘,跟命案有关的某样东西。是他最近听到的某句话,某人说过的某句话,但到底是什么,他想不出来。它就这么盘旋在那里,可望不可即,令人心痒难熬,最后他摇摇头,把它甩到一旁,开始在街头奔波。

那天晚上他十点出头到家,双脚疼痛(他没穿那双“警察鞋”),挫败得吹起口哨、想起黄水仙——总之就是尽量不去闷想无用的线索和浪费的时间。他冲个热水澡,洗头,感觉好了一点;穿上睡衣、睡袍、拖鞋,下楼去到书房。

下午和晚上他调查了六人名单的其中五个。强暴犯和抢劫犯还在坐牢,致命武器伤害罪的人一年前出狱,但不住在那个地址,明天早上必须问问他的假释官。至于另外3人,撬保险箱的还在坐牢,破坏公物的两个月前搬去佛罗里达,而且还周到地留下转信地址,勒索的那人,狄雷尼实在累得没去找,留到明天再说。

他木然把自己所有活动写成报告,加进档案,然后照例巡视全屋,锁好门窗。关灯,上床。还不到午夜,但他很疲惫。他真的已经太老,不适合搞这些有的没的。今晚不吃药,幸福的睡眠会来得很容易。

等待睡眠降临时,他纳闷把蒙妮卡·吉尔伯特介绍给太太认识是否明智。他说过她们会处得很好,而确实很有这个可能。芭芭拉一定会对命案被害人的遗孀感到同情,但她会不会认为……会不会想象……但她曾要他……哦,他不知道,无法判断。他会让她们两人见面,至少一次,看看情况如何。

然后他把思绪转向下午离开蒙妮卡的公寓之后便一直在骚扰他大脑的事情。他坚定相信,如果想着一个问题入睡——一个你想记起的字词,一个地址,一个名字,一个职业或个人的难题——醒来时会神清气爽,解答会神奇地出现,睡梦中问题在潜意识里获得解决。

第二天早上醒来,那问题仍然存在,啃噬着他的记忆。但现在答案比较接近了,是蒙妮卡午餐时说过的某句话。他试着回忆两人对话的每一个细节:她谈她的天竺葵,他谈他的长春藤;她谈她的孩子,他谈芭芭拉。然后法罗想请客,然后狄雷尼告诉她餐厅遭小偷的事。但这一切跟中国的蛋价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厌恶地摇头。进浴室刮胡子。

整个早上,他寻找那个勒索犯,也就是蒙妮卡·吉尔伯特档案里有犯罪前科(尽管只是轻微暴力)的六人中的最后一个。狄雷尼终于在第二大道一家小裁缝店找到正在熨裤子的他。那勒索犯身高只有五呎,至少五十五岁、一七五磅,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双眼泪汪汪。他到底勒索过什么啊?狄雷尼嘀咕几句“弄错人了”便尽快离开,留下又是发抖又是流泪的肥胖小个子。

他直接去医院,帮忙喂芭芭拉吃午餐,然后念了将近一小时的《小宝贝的第一个小花园》给她听。怪的是,念书不仅安抚她也安抚了他,他回家时情绪郁然但不沮丧——这种情绪适合稳定工作,不去质疑为什么或为何。

他花一小时处理私事:账单、投资、银行账户、试算税额、慈善捐款。他清理了累积一个月的杂物。

付了该付的钱,写封信给会计师,存一笔钱到储蓄账户,从活期存款账户提一笔钱应付目前的开销。

信封一一封好,贴上邮票,放在门厅桌上,这样他下次出门时一定会看到,记得拿去投邮。然后他回到书房,把长型拍纸簿拉到面前,开始列出自己的选择。

1、他可以开始亲自调查蒙妮卡卡片档案里的每一个名字。估计约有一百五十五人。

2、他可以等克里斯托弗·兰利的报告,然后写信或打电话联络美国每一家贩卖那把西德冰斧的零售店。

3、他可以等凯文·凯斯的档案,列出二五一辖区每一个曾在户外生活及另一家提供邮寄名单的店买过任何一种登山装备的人,然后请蒙妮卡再度比对自己的档案,确定每个顾客都有一张卡片。

4、他可以回去找那家拒绝提供销售单据和邮寄名单的店,对他们施压。如果没效,他可以问索森有没有机会弄到搜索令。

5、他可以再次检查自己对九名冰斧买主和档案里有暴力犯罪前科那六人的调查。

6、他可以终于回到早先的主意,去查是否有登山杂志,向他们借订户名单;是否有登山俱乐部或会社,向他们借会员名单;是否可以向本地圈书馆调查二五一辖区曾借过登山书籍的居民。

7、如果走到那地步,他会亲自调查户外生活天杀的邮寄名单上每一个天杀的纽约人天杀的名字。名单上大概有一万名左右天杀的纽约人,他会把天杀的每一个都找出来。

但这只是废话连篇,他也知道。如果手下有隆巴德行动的五百名警探,他可以这么做,但自己一个人恐怕得花上五年。到那时候被害人会有多少?哦?……大概不超过一千人吧。

但这些全是胡乱思索。有件事在烦他,他知这是什么。当蒙妮卡打电话向他报告,凯文·凯斯档案里有个买冰斧的人不在她的户外生活邮寄名单上,他一笑置之,说那是“人为疏失”。没有人是完美的。人都会犯错,不管是主动犯下或被动忽略的错。当然都是相当无辜的。

万一凯文·凯斯深夜疲劳,漏掉一张购买冰斧的销售单据呢?

万一克里斯托弗·兰利漏掉纽约地区一家卖冰斧的店呢?

万一蒙妮卡·吉尔伯特不知怎么跳过了计算机报告上的一笔暴力犯罪纪录,没有记在卡片档案上呢?

万一他,艾德华·X·狄雷尼队长,面前一直都有这整团他妈的混乱的破案解答,却视而不见,只因为他笨,笨得很,笨得要命?

人为疏失。专业人士跟狄雷尼的业余部属一样都会犯错,所以包利组长派不同的人再度查证相同事实,所以他重复侦讯两次,有时三次。我的天,就算计算机也不是完美的。但他有办法解决吗?没有。

因此队长再读一次自己列出的选择,然后丢到一旁。全是狗屎。他打电话给蒙妮卡·吉尔伯特。

“蒙妮卡?我是艾德华。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没有。”

“你有时间吗?”

“你要过来吗?”

“哦,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关于我们昨天的午餐。你说了句话,我想不起来是什么,只是有种感觉那很重要。这事一直在我脑袋里纠缠不去,我死也想不起来。”

“是什么?”

他猛然大笑,笑声响亮暄闹,最后终于口齿不清地说:“要是我知道,就不会打电话来啦,不是吗?我们谈了什么?”

他的大笑没惹恼她。“谈了什么?”她说。“我想想……我讲我的窗前花台,你讲你的后院。然后你谈到你太太的病,然后我们谈到我的女儿。要离开时,经理想请客,你不肯。回家路上,你告诉我那个助理厨师偷东西的事。”

“不是,不是。”他不耐地说。“一定是跟案子有关的事。我们吃饭的时候有没有讨论案子?”

“没有吧……”她怀疑地说。“我们喝完咖啡,你说我们回我家,你要看那些卡片。哦是了,你问我有没有把所有报告的纪录加在卡片上,我说做完了。”

“就这样?”

“对。艾德华,这究竟是——不,等一下。我开你玩笑,我说计算机的纪录只显示失败的罪犯,因为如果他们工作表现好,就不会留下前科,然后你笑了,说正是如此。”

他沉默片刻。

“蒙妮卡。”他终于说。

“什么事,艾德华?”

“我爱你。”他笑着说,保持语气轻松。

“你是说这就是你想记起的事?”

“这正是我想记起的事。”

他的记忆不规则地往回跳,记起在分局走上二楼途中与杰瑞·费南德兹刑警巡官交谈。当时他们正要拆散分局的警探小队。

“你分到哪里?”当时狄雷尼问。

“我抽到中城的‘保险箱、统楼与卡车组’。”费南德兹厌恶地说。

现在狄雷尼打电话给警方查号台,报上姓名职位,向接线生要曼哈顿中城一名保险箱、统楼与卡车组的新警探的电话号码。他被转接了两次——花了将近五分钟——终于拿到号码,然后他小心交叉手指(译注:祈求好运的手势),拨号,找费南德兹巡官。他运气很好,铃响八声之后,警探接起电话。

“费南德兹巡官。”

“我是艾德华·X·狄雷尼队长。”

一秒沉默,然后是一声兴高采烈的:“队长!我的老天爷!太好了!你好吗,队长?。”

“不错,巡官。你呢?”

“完全陷在狗屎里。队长,这套新系统实在不行。我可以告诉你,全是一大堆狗屎。你以为我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没人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们这里有来自全市每个辖区的人,他们把我们全安在这里,我们就该知道所有的一切。偷窃、劫车、诈欺、纵火、破坏保险箱、犯罪集团——啥都要瞭。队长,这实在太邪门了。我告诉你,太邪门了!”

“放轻松点。”狄雷尼安抚。“给它一点时间,也许会行得通。”

“行得通个屁。”费南德兹大喊。“昨天我手下两名弟兄逮到一个黑鬼,从美国邮政包裹车上往下搬包裹。你能想象吗?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车停在三十四街和麦迪逊大道口,这神经病就冷静地拖出两个沉重的包裹,大摇大摆带走。美国邮政耶!”

“巡官,”狄雷尼耐心说道,“我打电话来,是想请你帮忙。”

“帮忙?”费南德兹叫道。“我的老天爷,队长,尽管吩咐。你知道的。什么事?”

“我记得,分局小队被拆散前,你告诉过我,你在整理还没结案的档案,按照罪行种类送到新的警探分区。”

“没错,队长。我们花了好几个星期才清干净。”

“唔,那垃圾呢?你知道——申诉窗体、抱怨报告、线报、日志那些?”

“那些狗屎?大部分都扔了。留着又能干嘛?我们被分派到全市各地,最多只有一两个人会留在二五么。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对吧?所以我叫弟兄们把那些东西丢掉——

“唔,多谢了。”狄雷尼沉重说道。“我想那——”

“——除了去年的档案。”费南德兹继续说,不理会队长的打岔。“我想新的东西可能会对某人有用,所以我们就留下去年的文件,但其他全扔了。”

“哦?”狄雷尼说,仍有生机。“你怎么处理那些文件?”

“放在分局地下室。你知道,下楼之后更衣室在右边,拘留室在左边,对吧?唔,经过牢房,经过醉鬼监禁室,然后右转,有条走道通往一道台阶和后门。”

“是的,我记得。上面来视察的时候我们总是封住那条走道。”

“对。唔,那条走道有个扫把间,用来放拖把水桶那些玩意儿,继续往后门方向走,有间小小的储藏室,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想以前那里是酷刑室。”

“是啊。”狄雷尼笑了。“八成是。”

“当然啦,队长。那间房的墙很厚,又没有窗,谁听得见惨叫声?谁知道多少案子是在那里破的——对吧?总之,我们就是把垃圾档案丢在那儿。但只有去年的。有帮助吗?”

“很有帮助。非常谢谢你,巡官。”

“乐意之至,队长。听着,可以轮我请你帮个忙吗?”

“当然。”

“两个字:救命!队长,你有影响力,也有好名声。把我弄出这里好吗?我快死了。我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这里的同事。我整天弄文件,活像个满洲白痴官员,你以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连自己的屁股和手肘都分不出来。我想重回街头,街头是我熟悉的地方。你可不可想想办法,队长?”

“你想调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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