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裂变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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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旋吃惊地看着罗子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看苏镜,苏镜竟然若无其事,还笑着说道:“罗医生,你的话一点都没错!”罗子涵的笑脸变得铁青,指着何旋厉声说道:“你就是凶手!”苏镜恶狠狠地看着何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大声求饶:“你原谅我吧,你原谅我吧。”

1 辨读凶手

冷建国从罗子涵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低着头,哈着腰,迈着碎步,疾步匆匆。苏镜和何旋迎着冷建国走去,走到他身边时,苏镜突然叫道:“冷记者。”

冷建国木然地抬起头,呆呆地盯着苏镜看了一会儿,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又低下了头,看着手上的一张照片,继续往前走去。

苏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何旋问道:“又怎么了?”

“我觉得他怪怪的。”

“这里的人哪个不怪啊?”

罗子涵见到两人拜访,笑脸相迎:“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罗医生,我是你的病人啊!”苏镜说道。

“哈哈哈,你还当我是你的医生啊?”罗子涵问道,“感觉怎么样?”

苏镜左手指指僵硬的右臂,说道:“看,还这样。”

罗子涵看了看两人,露出难为情的神色:“一般来说,心理治疗不同于其他治疗,如果有可能,最好是两个人面对面地聊比较好。”

何旋笑道:“罗医生下逐客令了,我只好出去透透气了。”

罗子涵忙站起来:“何记者,多多包涵。”

看着何旋走出去,苏镜竟有点依依不舍,他突然觉得有何旋在身边,他会多几分安全感。

罗子涵说道:“何旋是个不错的女人。”

苏镜脸红了,他发现自己暗暗喜欢上何旋了,他为这种想法懊恼,觉得背叛了朱玉。

罗子涵继续说道:“喜欢就去追嘛,胆子要大一点。”

“罗医生,我已经结婚了,你知道的。”

罗子涵微微一笑也不反驳,说道:“苏警官,你对催眠治疗一直心存抵触,其实你是对这种治疗方法心存误解。你心里有疙瘩,只有通过催眠才能化解……”

苏镜抢过话来说道:“我不反对催眠,上次你给我催眠之后,我特地找了一些有关催眠的文章来看,这的确不是巫术,是可以治病的。但是在催眠之前,我们能不能先聊聊?”

罗子涵惊奇地问道:“哦?聊什么?”

苏镜并不急着回答罗子涵的问题,他溜达到书柜前,看着满满一架子的藏书,赞道:“不愧是教授啊,书这么多。《习惯心理学》、《习惯决定人生》,还有人专门研究习惯的啊?”

罗子涵说道:“是啊,人脱衣服的习惯,都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特点呢。”

“是吗?有意思。”

“你脱衣服的速度应该很快,犹如狂风卷落叶。”

苏镜点点头:“对对,确实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性格外向友善的人,基本上都是这样脱衣服的。”

“还有吗?”

“还有什么?”

“类似的习惯分析。”

“苏警官,难道我们今天要上课吗?”

苏镜呵呵一笑,说道:“好吧,言归正传。你母亲是沈雯婷吧?”

“是。顺宁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天价医疗案’的主谋。”

“我可不赞同,光凭她一个人就能整出八百万的医疗费来?打死我都不信。”

“可是,狗官们信了。”

“那些记者呢?”苏镜微微笑着。

“什么记者?”

“你有没有觉得记者该死?”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如果记者不炒作,也许就不会爆出天价医疗案;如果记者不炒作,令堂就不会被栽赃开除,自然也不会自杀身亡。”

“苏警官倒是提醒了我,以后有机会杀几个记者。你说是从你女朋友何旋开始呢,还是从我男朋友殷千习开始?”

“何旋不是我女朋友。”

“既然这样,就先杀她。”

“你下得了手吗?”

“也许你下得了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冷建国犯病时,不停地说有人要杀他吗?”

“记得,怎么了?”

“那天晚上,冷建国莫名其妙地跑了出去,我一直奇怪,他到底做什么了?在清醒状态下,有些事情他是想不起来的,因为对他来说,那件事情太可怕,他故意把它忘记了。只有进入他的潜意识,才能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刚才给他做了催眠,他说他听到有人密谋要杀掉朱建文。”

苏镜一听,马上坐直了身子,问道:“谁?”

病房的门开了,两个护士走进去,冲着病人们喊道:“吃糖果了,吃糖果了。”

大伙哇哇叫着,兴奋地围拢在护士周围,取走了一粒粒药丸,然后在护士的监督下吞服了。最后盘子里还剩下一粒,护士环顾一圈,看到了冷建国便叫道:“冷建国,过来吃糖了。”

冷建国取了药,往嘴里一塞,一仰头准备吞进去。就在这时候,他看了看窗外,马上停止了吞咽,神情里充满了恐惧,浑身也跟着颤抖,惊恐地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一个护士顺着冷建国的目光望过去,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2 虚幻记忆

“想不到啊,”苏镜喃喃道,“可是,精神病人的话也能相信?”

罗子涵说道:“这种证词上不了法庭,但也许可以给你破案提供一点思路吧?”

苏镜点点头,表示赞成。

罗子涵说道:“还是谈谈你老婆的事吧。”

“罗医生,你就放过我老婆吧,她又没惹你,”苏镜笑道。

“我只要求你闭上眼睛想想你老婆,想想她的样子,想想你上次见到她时的情景。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苏镜笑了,仰躺在椅子里,微微闭上眼睛。朱玉的脸蛋渐渐清晰了,她笑语盈盈,款款走来。苏镜沉浸在甜蜜之中。可是突然,一个男子闯进他的脑海,手里拿着一把枪,抓住了朱玉,冰冷的枪管抵住了朱玉的头……就在这时,他的右臂剧烈颤抖起来,带动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哆嗦了,豆大的汗珠一粒粒从额头滚落。罗子涵看到苏镜突然犯病,腾地站起来,问道:“苏警官,你怎么了?”

苏镜看着罗子涵,却说不出话来。罗子涵立即命令道:“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苏镜盯住了罗子涵的眼睛。

“听着,你不要紧张,你这是一种心理焦虑。过去的事情,你必须勇敢面对,这是解救你的唯一途径。”

苏镜坚持着点点头。

罗子涵拿起一个小手电筒,拧开开关照着苏镜,说道:“你的视线跟着手电筒移动,对……就这样……往左……向右……你做得很好……现在你感觉胳膊已经不颤抖了,浑身慢慢地放松下来……对,就是这样……你的眼睛也快要合起来了,全身的力气逐渐逐渐地消失、消失……你的心情变得轻松愉快。从现在开始,我从一数到十,当我数到十的时候,你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你全身的气力会完全消失,你将完全进入催眠状态……”

苏镜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子涵,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罗子涵数着数字,声音是那么柔和,仿佛摇篮曲:“1,2,3……”

苏镜神情恍惚地离开了罗子涵的办公室,眼角处还挂着泪痕。何旋迎上前来,关切地问道:“苏镜,你怎么了?”

苏镜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罗子涵也走了出来,说道:“何记者,对不住,让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没什么。”

“你可以进来一下吗?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可是苏警官他……”

“放心,苏警官那么大的人了,还用你操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苏镜说道:“我没什么,你们聊,我四处走走。”

何旋犹豫着进了办公室,门在身后关上了,她忙问道:“苏警官到底怎么回事?”

“苏警官跟你说起过他老婆的事吗?”

“他老婆回娘家了。”

“你相信吗?”

“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认为他老婆死了?”

“不是我认为,是苏镜亲口说的。”

“亲口说的?”

“就在刚才,我又给他做了催眠,他说他老婆一年前死了。但是他的自我意识非常强,他迅速地压抑了本我的冲动,当我把他唤醒的时候,他又忘记了老婆已经死了这回事。”

“就是你上次说的自我否认?”

“是,有些人会采用自我否认的方法,对一些事情进行选择性遗忘,并且还会虚构记忆,像苏镜就虚构出老婆回娘家的记忆。这时候如果你问他老婆回娘家的情形,他也会绘声绘色地给你描述出来,但这是不存在的。”

何旋竟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罗子涵的眼睛。

苏镜站在病房窗外看着那些精神病患者,连何旋走到身边都没察觉。他的眼睛红红的,眼眶有点湿润。

“苏镜,你怎么啦?”

苏镜回过神来,马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在想外面的人看里面的人,觉得里面的全是精神病;里面的人看外面的,估计也会觉得外面的全是精神病吧?”

何旋皱了皱眉头,说道:“罗医生说,你刚才在催眠状态中,说你老婆已经死了。”

苏镜嘿嘿一笑,说道:“你相信吗?”

“你从来没讲过你老婆。”

“曾子杀人的故事你听过吧?”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曾子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儒家学者,著述有《大学》、《孝经》等儒家经典,后世儒家尊他为“宗圣”。曾子尚未发迹时,有一天离开家乡到齐国去,齐国有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打架斗殴杀死了人,被官府抓了起来。曾子的一个同乡,听到这个消息也不问清楚,就跑去告诉曾子的母亲说:“你儿子杀人了。”曾子母亲自然不信,她知道儿子品行端正绝不会跟人吵架斗嘴,何况杀人?后来又有一个人跟她说你儿子杀人了,她还是不信。最后第三个人跟她说,你儿子杀人啦,曾子的母亲终于相信了。

苏镜说道:“其实这个故事还没有完。后来,曾子的母亲找到曾子,说你杀人了,曾子说没有;第二个人又跟曾子说你杀人了,曾子把那人骂了一顿;第三个人说你杀人了,他把那人打了一顿。再后来,邻居丁告诉曾子他是乙亥年杀的人;邻居戊告诉他,他杀的是王二麻子;邻居己告诉他杀人时用的是刀;邻居庚告诉他,他用刀割了王儿麻子的喉咙;邻居辛告诉他,杀人地点在齐国青阳河边上的悦来客栈……最后,曾子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真的杀人了,而自己竟然忘记了,于是跑到官府自首去了。县衙判处他死刑,但是杀他之前,要找到王儿麻子的家人来观刑!捕快们到了齐国,找来找去也没找到青阳河;只好跑到其他大江大河上找悦来客栈,也没找到!最后翻出了齐国的户籍档案,也没找到王二麻子这号人物。县衙听说之后,把曾子重打一顿,说他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但是曾子依然信誓旦旦:‘我该死,我真的杀人了。乙亥年,我在齐国青阳河边上的悦来客栈,用刀割了王儿麻子的喉咙。’”苏镜总结道:“这就是罗子涵挂在嘴边的记忆重建。那么多人的证词,让曾子开始怀疑自己,于是虚构出一段杀人的经历来。她反反复复地说朱玉死了,说的次数多了,也许我就真的会相信了,谎言重复千遍也能变成真理。”

何旋彻底晕了,她不知道是罗子涵在重建苏镜的记忆,还是苏镜在重建自己的记忆?她试探地说道:“把你老婆叫回来吧。”

“哎,”苏镜深深地叹口气,何旋看出来他的眼眶又湿润了,“没办法,她在娘家有事。”

“什么事这么重要?一年都不回来!”

“她弟弟做服装生意人手不够,她回去帮忙了。”

“电话也不打一个?”

苏镜生气地说道:“懒得理她!都一年了也不知道回家。有组织,无纪律!”

“没准,嫂子也像你一样埋怨着呢,一年了你也不去看看她。”

一阵冷风吹来,两人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何旋不停地跺着脚以增加身体的热量。苏镜忙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何旋脸上浮出一抹红晕。

3 游戏人生

苏镜掏出杀人游戏的记录仔细地看起来。这份记录是何旋笔录,杨署风和殷千习回忆的。何旋开着车,眼角的余光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问道:“又在想杀人游戏的事啦?”

“是。我越来越觉得这四宗谋杀案跟杀人游戏有关了,因为死亡顺序惊人一致。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就是游戏中的杀手,二是凶手在模仿杀人游戏。”

“那肯定是凶手在模仿杀人游戏。”

“为什么凶手不就是那个杀手呢?”

“直觉,”何旋呵呵笑道,“你不是常说办案有时候要靠直觉吗?”

“你倒是现学现卖啊。”

“你是不是杀手?”苏镜突然问道。

“不是,”何旋说道,“你突然觉得我像杀手吗?”

苏镜看了看那几页记录,说道:“好乱啊。第一轮没什么可说的,第二轮冯敬被杀之后,胡薇和你的票数是最高的。如果当时我也在玩游戏的话,下一轮我肯定就会投你的票。可问题是,大勇被杀了。按照简单的逻辑,如果你是杀手的话,那么你不应该杀大勇的,杀他只会让你更受怀疑。所以,我又觉得你不像是杀手。”

“那当然,我本来就不是杀手。”

“可惜殷千习这厮就是不肯说谁是杀手。”

“也许他有什么顾虑?”

“顾虑?鬼扯。”

“刑讯逼供,打他一顿,看他说不说!”何旋笑道。

“咱很温柔的,”苏镜说道,“要文明执法。”

“哈哈,上次对黄国涛,没见你多文明。”

“文明执法是对文明人说的,黄国涛那种人渣,没打死他就算客气了。”

“对了,殷迁习当上制片人了。”

“这么说,他是目前唯一从朱建文的死中获益的人?”

“为了一个制片人的位子,他犯不着杀人吧?何况,大勇他们也被杀了,他犯不着杀那么多人啊。”

一到电视台,何旋就开始继续整理几天来的侦破过程了。苏镜在朱建文的办公桌找到了殷千习。桌上有一部电话,是朱建文跟顺宁市各个职能局联系的,台领导有什么事也会打这部电话。现在殷千习代任制片人,就必须守在电话旁以便接听电话。

“殷制片还没想起来杀手是谁?”

“老实说,我真不愿意说。我觉得这谋杀案根本与杀人游戏无关,我现在把杀手名字说出来,对那个同事不好,会引起其他同事的怀疑。”

不远处一个卡座传来一个女记者打电话的声音,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苏镜却听得清清楚楚。

“明天下午三点……在哪儿?……中心公园A出口……书记林达夫出席……好的,没问题……明天见。”

苏镜循声走去,见一个女记者刚刚挂断了电话,他爽朗地笑道:“林记者你好,经常看你的新闻。”

女记者叫林美丽,经常做现场报道,所以苏镜认得。她问道:“苏警官又来查案了?”

“是。你这是在联系采访呢?”

“一个线上的采访通知。”

“上个周一,你们玩过一次杀人游戏?”

“是,怎么了?”

“那次游戏没有找出杀手就结束了。”

林美丽被问得莫名其妙,说道:“是啊。”

“后来朱建文接了一个电话,游戏就结束了,说是樊玉群和凌岚采访遇到麻烦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市民开车出了交通事故,然后车被扣了,他打电话投诉,樊玉群和凌岚就去了,谁知道扣车场把我们采访车也扣了。两人就给朱制片打电话,于是我们就全去了扣车场。”

殷千习走了过来,说道:“苏警官,上次你问过这个问题,我都没好意思回答你,没想到你这么执着,要问清楚每件事情。”

“为什么不好意思说呢?”苏镜好奇地问道。

“十几个记者围着一个警察一个保安采访,感觉……呃……有点欺负人。”

“原来这样,”苏镜转头对林美丽说道,“林记者,你想抓到杀手吗?”

“我也一直在猜呢,就剩下我们五个人,杀手就在我们中间。”

“可是你们制片人却忘记杀手是谁了。”

殷千习忽发奇想,笑道:“不如,我们把上次的杀人游戏进行到底?”

4 偷天奇谋

一个小会议室,坐着七个人,苏镜、殷千习和上次杀人游戏的幸存者庄雪涯、林美丽、何旋、易叶、杨署风。

何旋和易叶非常不喜欢这个游戏,何旋说:“我不知道玩这个游戏,对破案有什么帮助。”

苏镜微微一笑:“不,总会有帮助的。”

易叶说道:“万一凶手就是杀手怎么办?他是按照杀人游戏的顺序来杀人的,万一他又……”

苏镜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觉得这几个同事里面,谁像是凶手?”

易叶看了看大伙,马上不说话了。

苏镜说道:“放心,即便这里面真的有凶手,警方也会保护你的。”说完,不经意地看了何旋一眼。

庄雪涯说道:“苏警官,那你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呢?”

“好啊,为了公平起见,我跟大家一起闭上眼睛。”

殷千习说道:“既然没有异议了,那就……天黑了,请闭上眼睛……”

“等一下,”苏镜说道,“有件事情我得提醒大家,这不是一次新的杀人游戏,而是上次游戏的继续。上次是朱建文被杀之后,还没猜谁是杀手,游戏就提前结束了。所以,现在你们应该投票决定谁是杀手。”

易叶说道:“这谁还能记得清啊?”

杨署风说道:“我记得。朱建文当时的遗言是,杀手在刘德正和易叶中间,而刘德正刚刚被冤死了,那么易叶肯定就是杀手了。”

易叶一听,马上说道:“对对对,我是杀手我是杀手,大家赶快投票吧。”

庄雪涯说道:“当时我就说如果易叶不是杀手怎么办?是谁把战火引到易叶身上的?是在第三轮的时候,杨署风的一番话让很多人怀疑易叶的。而现在,我更加确定易叶不是杀手了。”

易叶怒道:“庄雪涯,我都说了我是杀手了,你想干什么?”

林美丽说道:“小易,不要紧张嘛,我也认为你不是杀手。”

杨署风说道:“我觉得现在这个杀人游戏虽然说是上次游戏的继续,但是味道已经完全变了。所以,我同意易叶是杀手。我宁愿在游戏里冤死她,也不想她真的被凶手杀了。”

庄雪涯笑道:“好吧,我可不信邪,我就是要坚持到底,看看这个杀人游戏是不是真的那么恐怖。”

最后,易叶如愿以偿地全票通过,她被成功地冤死了。

“天黑了,请闭上眼睛,”殷千习故作神秘的声音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响起,“杀手睁开眼睛……请杀手睁开眼睛……杀手……好吧……杀手闭上眼睛……天亮了,大家睁开眼睛。”

苏镜微笑着睁开眼,打量着每个人,林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庄雪涯和杨署风则无所谓地等待着宣判,而何旋的脸色似乎越发红了,由于呼吸急促,胸脯一起一伏的。

只听殷千习说道:“何旋,你有什么遗言?”

何旋抬起头,恼怒地看了一眼苏镜,苏镜正奇怪地打量着自己,她说道:“没有。”

“你不指控任何人?”

“我不知道谁是杀手。”

林美丽看着庄雪涯和杨署风说道:“你们俩真是老奸巨猾啊,竟然一直藏到现在。”

杨署风说道:“我不是杀手。”

庄雪涯说道:“当初是你把战火引到易叶身上的。先从第一轮说起,丁川林被杀后,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你说要么是胡薇要么是舒茜,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第二轮,你是最后一个举手的,当时胡薇的票已经遥遥领先,于是你就投票给何旋,既能隐藏自己杀手的身份,又能再下一轮把焦点吸引到何旋身上。第三轮,你又指出易叶一句话里的漏洞,其实那句话肯定无足轻重,也许只是用语的习惯,但是你成功了,大部分人都被你说服了。而刚才,你又以关心易叶的姿态,说愿意投她的票。”

杨署风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不成立的,我当时的发言都是有理有据的。林美丽,你还记得庄雪涯在第一轮怎么说的吗?他说胡薇是个老手,不管有没有冤枉她都要把她推出去,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第二轮,他见胡薇的票数多,就随大流地投了胡薇的票,第三轮,他说观察一下再发言,最后发现刘德正的票多,于是便投了刘德正的票。”

庄雪涯突然笑了:“我突然发现,好像咱俩掐上了,为什么就不怀疑林美丽呢?她第一轮毫无理由地怀疑冯敬,第二轮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跟你一样投了何旋的票,第三轮又故意说何旋不是杀手,企图把局面搞得更加混乱,第四轮又开始装傻,说法官是不是搞错了。我觉得,林美丽十分像杀手。”

林美丽刚想说话,杨署风说道:“是,林美丽跟我一样都投了何旋的票,所以我们俩是一伙的,你才是杀手。”

庄雪涯立即说道:“美丽,他这分明是在拉拢你,你可不能上当啊。”

苏镜的思绪越来越混乱了,一切都跟他想得完全不是一回事,哪里出错了?难道是自己完全想错了?

开始投票了,最后林美丽跟庄雪涯结成了同盟,将杨署风投出去了。

杨署风无奈地说道:“好吧,平民输了杀手赢了,你们俩到底谁是杀手?”

林美丽和庄雪涯同时指着对方说道:“啊?你隐藏这么深?”

易叶惊呼道:“什么?你们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难道这游戏里没有杀手?”

苏镜顿时明白了,原来自己此前的推测并没有错,只听何旋说道:“你迟早会知道的,是吗?”

苏镜笑道:“是。不过,刚才你被杀之后,我还懵了呢。”

易叶说道:“何旋,你是杀手?可是……谁把你杀了?你自杀的?”

苏镜说道:“你们难道不记得法官连说了两遍‘杀手睁开眼睛’吗?何旋不肯承认自己是杀手,所以就是不肯睁眼。殷千习,你是在搞恶作剧吧?于是你代何旋把她自己杀了。起初,我还被你们蒙骗过去了。”

殷千习笑道:“哈哈,这个……何旋,我是帮不了你了。”

苏镜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替何旋打掩护?”

“我相信,我的任何一个同事都不会是杀人凶手,我不想让你怀疑任何一个人。”

苏镜笑道:“我感到奇怪的是,何旋只玩过三次杀人游戏,竟然能在第三轮起死回生,实在是高!如果当时她不杀李大勇的话,也许她马上就被揪出来了。”

何旋冷冷地说道:“谢谢苏警官夸奖,我可没你说得那么高。我当时很紧张,伸手一指就赶紧缩回来了,所以法官没看清。”

众人发出一声惊叹,易叶说道:“你真是阴差阳错得恰到好处啊。”

林美丽问道:“你本来要杀谁的?”

何旋红着脸说道:“我本来要杀的是刘德正。”

苏镜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你马上就会被揪出来的。”

“我命好。”

“真的吗?”苏镜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何旋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5 噩梦入侵

何旋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深夜十一点,冒冒失失地敲开了苏镜的家门。一见到何旋,苏镜便微微笑了,说道:“何记者,我一直在等你。”

“我?”何旋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请进,坐下说话。”

何旋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里,说道:“苏警官,我……我不是故意隐瞒我的身份的。”

“隐瞒身份?你不是何旋?”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就是杀人游戏中的杀手。”

“那你为什么没说呢?”

“因为我害怕呀,那天一看到大勇的尸体,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到了杀人游戏。而之后,冯敬和丁川林也被杀了,我就越来越担心。再后来……他们的被杀顺序竟然跟杀人游戏一样……我不知道……总之……我就是特别害怕。”

苏镜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也是正常反应。”

“正常反应?”

“人总是喜欢在纷纷芸芸的世事中找到一点关联性,这是人类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苏镜说道,“别用那种眼光看我,久病成医嘛!我现在对心理学也是略知一二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怀疑你?你的意思是怀疑你是杀手,还是怀疑你是凶手?”

“你真的怀疑我是凶手。”

苏镜微笑不语。

何旋越发坐立不安了,说道:“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我本来已经这样做了。可是……可是,今天在康宁医院,我看到了冷建国,他当时正准备吃药,他看到了我,然后特别惊恐,说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很害怕,我觉得我越来越像凶手了,或者……或者说,也许你们会觉得我越来越像凶手。所以,我就不敢告诉你,我就是杀人游戏中的杀手。”

“你知道冷建国为什么说那些话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苏镜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隐藏自己是没有用的,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朱建文收到那个包裹的时候,我让你认了字条,你一看是丁川林的字,就如释重负地说这事跟杀人游戏的确没有关系。而这几天,我一旦提到杀人游戏,就会遭到你的反驳,今天我说,这几起谋杀案与杀人游戏关联度这么高,有两种可能,你马上说是有人在模仿杀人游戏。你说这是你的直觉,可是我不相信。”

“于是,你就故意安排了一次杀人游戏,要当众揭露我是吗?”何旋哀怨地看着他。

“严格说来,那不是我的主意,是殷千习提醒了我。我本来打算通过正式途径问询殷千习的,后来他说起继续上次的杀人游戏,我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好。只剩下五个人了,谁剧烈反对参加谁的嫌疑就最大。”

“是,我很不愿意参加,但是如果我拒绝的话,就等于表明我就是杀手。我本来还在想怎样在杀人游戏中蒙混过关呢。只怪我……怪我……当时你一说要继续杀人游戏,我的脑子马上就乱了,根本没有意识到,不管我是否参加杀人游戏,我迟早都会暴露的,因为没人会跳出来代我受过说自己是杀手的。”

“好了,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把这一切说出来就行了。”苏镜说道。

“你……你不会再怀疑我了吧?”

“起码,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杀人动机。”

苏镜一直冷冰冰的,何旋的心里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站起来说道:“谢谢苏警官肯听我把话说完。对不起,打扰了。”

“应该的,我们要允许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嘛!”

何旋哀怨地看了看苏镜,说道:“我走了。”

打开房门,一阵凛冽的西北风迎面扑来,何旋冻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今天没穿你那件红色的羽绒服?”苏镜问道。

“出来的时候还没变天。”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大到暴雪呢,”苏镜看了看窗外,雪花已经开始漫天飞舞了,被狂劲的西北风吹着,每片雪花似乎都变成了刀片。苏镜叹口气说道:“算了,今天不要走了,你还是睡客人房。”

一听这话,本来还在打转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但是何旋坚持着说道:“不,我回去了。”

苏镜一把拉住了何旋的胳膊,说道:“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没事哭什么呀?这种天,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如果朱玉知道我是这样对待客人的话,我非被她骂死不可。”

何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几天跟苏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觉得一阵阵甜蜜,但是她不知道苏镜能不能原谅她。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起初隐隐约约的,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大,何旋听得真切,是苏镜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亲爱的,你总算回来了!”

“想我了吧?”

“是啊,每日每夜都在想。”

何旋恍然大悟,朱玉回来了,原来她真的没死,罗子涵在撒谎!她为什么要撒谎呢?何旋走下床,准备出去打个招呼,刚走到门口她又犹豫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算什么?如果朱玉小肚鸡肠的话,不是要打翻了醋坛子?如果脾气再暴躁点,岂不要翻江倒海?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一个俊俏的面孔探进来,微笑道:“何大记者,这几天多亏你照顾苏镜啊!”

何旋惊讶地看着朱玉,她发现朱玉的长相竟然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但由于光线昏暗,她也看不真切。听到朱玉的话,她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犹豫半天才说道:“没有啦!”

朱玉转头向苏镜问道:“你的胳膊怎么啦?”

苏镜疑惑地看着朱玉,说道:“没什么啊?”说着话举起胳膊。

何旋吃惊地看着苏镜的右臂,果然灵活如初,再也不是僵硬的了!看来罗子涵也有说对的地方,只要想起老婆的事,他的右臂自然会好。这么想着,朱玉突然变成了罗子涵,她得意地说道:“看,我说得没错吧?”

何旋吃惊地看着罗子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看苏镜,苏镜竟然若无其事,还笑着说道:“罗医生,你的话一点都没错!”

罗子涵的笑脸变得铁青,指着何旋厉声说道:“你就是凶手!”

苏镜恶狠狠地看着何旋,眼睛里射出阴冷的光,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大声求饶:“你原谅我吧,你原谅我吧。”

话音刚落,苏镜不见了,罗子涵也不见了。

何旋大口喘着气,还好这只是个梦。她非常疑惑,为什么会梦见朱玉呢?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满足!梦见朱玉,要满足我什么愿望呢?梦中的朱玉很美,似乎有点像自己。这意味着什么呢?或者……何旋脸红了,这几天跟苏镜东奔西跑,她确实感到了内心的一点细微变化。之前她没有细想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而现在万籁俱寂之时,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这个英俊潇洒又一往情深的警察了。她之前没有想,也许只是内心深处觉得不该在大勇去世后不久就爱上他的好朋友,何况这个人已经结婚了。但是,她的梦却出卖了她,让她发现了内心深处真实的愿望:她想取代朱玉的位置。

何旋想着转过头,突然,李大勇、冯敬、丁川林、朱建文竟出现在面前,每个人都铁青着脸张大了嘴,每个人的嘴里都黑洞洞得深不见底,他们脑袋耷拉着,喉咙汩汩地淌着鲜血。他们不说话,因为他们说不出话!他们直直地盯着何旋,盯得她浑身发凉!他们朝她一步步走来,而何旋却浑身无力,脚也抬不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你们放过我吧……啊……”

何旋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回忆着噩梦依然惊魂未定。她惊悚地看看四周,直到确认自己的确已经醒了过来,心跳才慢慢平复。朱玉,她到底来过吗?刚才的梦好真实!隔壁那个神秘的房间突然又闯入脑海,还有房间门口的地毯,以及地毯下面的钥匙。何旋记得清楚,苏镜把钥匙藏在地毯下面。那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苏镜为什么在房间里哭泣?疑问在心中越积越多,她终于按捺不住,轻声下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主人房里,隐隐约约传来苏镜的鼾声。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苏镜的鼾声突然停止了,何旋吓得赶紧屏住了呼吸,站在门口不敢移动脚步。

过了片刻,苏镜的鼾声又响了起来,她这才弯下腰,掀开地毯把钥匙取出来,哆嗦着手打开房门,然后轻轻走了进去。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有一股呛人的味道。她在墙上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打开了灯。屋子里骤然亮了起来,何旋看了一眼,便吓得睁大了眼睛,浑身每个毛孔都被恐惧攫住了!

她站在门口,不敢迈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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