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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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里面其实没什么保密信息,就是平时人员往来的一个落脚办公地点,真正的研究机构都在别的地方,但毕竟是个保密单位,张望雄不可能查到这儿来朱区长,你也别敲了,那张桌子从六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是一位院士用过的。”

谭涵川叹道:“这是物啊!”

庄梦周:“别这些了,还是谈谈禽兽国吧。”

丁齐详细介绍了一番自己在禽兽国中的经历,众人皆啧啧称奇。冼皓又补充了几句,她的经历其实没什么好描述的,能忆起来的东西不多,但也非常有价值。

据冼皓忆,她进入禽兽国之后就忘了自己是谁,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中,甚至不能清醒地认知自我,就凭着一股本能行事,而那本能好像是来自于一只白鹭。其实等到冼皓离开禽兽国之后,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化身为一只白鹭,想起她与那匹白马之间发生了什么。

谭涵川取出了纸和笔,面色凝重道:“我们先分析现象,一条条都列出来,然后再分析成因”

首先第一条,禽兽国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是一样的。丁齐和冼皓进去的时间是夜里,出来的时间是天亮之后,季节应该也相同,都是冬天。但是内外的环境或者气候是有差异的,外面是晴天,而里面在下雪。

第二条,也是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自我意识的迷失。在其他的方外世界中其实也会出现类似的状况,比如修为若不到隐峨境,进去之后再出来,则无法保留其中的记忆。而禽兽国则更特别,进去之后则想不起外面的事情,别记忆了,连身份都忘掉了。

到这里,庄梦周笑道:“那真是一个朴素的世界啊,每一个到那里的人,好像都要答两个最朴素的哲学问题我是谁?从何而来?”

尚妮不解道:“可是人为什么会变成禽兽呢,而且还是不一样的禽兽?”

丁齐思忖道:“我曾经看过一本,就是那本地师,里面有个人很特别,能把其他人都看成各种动物,那其实是一种意向投射,或者是一种心相。每个人的气质类型都不同,给人的感觉可能就类似于某种动物。”

尚妮:“那丁老师为什么会是一匹白马呢,还长得像独角兽一样?阿全他是一条神龙啊!”

庄梦周笑眯眯地道:“在神话传中,除了鱼、蛟之类,马也可以化龙啊,上古还有一种瑞兽叫龙马呢!冼师妹,你当时看清楚那匹马了吗,是不是没有一丝杂色?”

冼皓沉吟道:“我其实没记住,但在听丁齐的忆的时候,才朦胧想起来一些事,的确是一匹雪白的骏马,浑身没有任何杂色,头上那根银角非常漂亮。”

尚妮感叹道:“白马王子呀!”

丁齐:“只是白马,哪有王子?”

朱山闲插话道:“庄先生,您应该懂相术,这是怎么事呢?”

庄梦周:“我看丁老师就是那样一匹骏马,前途无量,忘我奔行,而且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单纯的人,所以不见一丝杂色。”

冼皓反问道:“丁老师单纯吗?”

假如换一个人,绝不会得出丁齐很单纯的结论,想想他经历的那些事吧,简直复杂得不能再复杂了。庄梦周却摇头道:“我的单纯,是指一种透彻。丁老师难得那么透彻又那么干净,你们想想他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本事吧?

我们这些老江湖,哪个能把他给带坏了?事实恰恰相反,几乎每个人都被他给看透了。他根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没必要有,因此才能见人所不能见,开创出方外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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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最真实的世界

丁齐谦虚道:“庄先生、庄前辈,您得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还能看透所有人?不别人,您我就一直琢磨不透啊!”

尚妮突然来了一句:“假如庄先生也进了禽兽国,你就不能看透了吗?不知道我们大家进了禽兽国都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就好期待啊!”

谭涵川却放下手中的笔,皱眉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现象背后的成因是什么?假如就是所谓的心相,那是心目中的自我形象,还是别人眼中的自己?很多人的自我认知与旁观者对他的认知,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同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更别提化为某种禽兽的形象了!”

朱山闲也补充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丁老师发现自己是一匹白马,冼师妹看见的他也是一匹白马,假如进入禽兽国中,我们所有人看见的丁老师都是一匹白马,纯粹从心理印象的角度就不太好解释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了解他,不定在某些人的心目中,丁老师还是一条毒蛇呢!”

丁齐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认为那是一个精神世界,反映的就是一个人真实的精神面貌,不因为自己或他人的认知而改变。”

庄梦周饶有兴致地追问道:“那是怎么显现出来的呢,又为什么会显化为禽兽,而不是别的形象?”

丁齐思忖道:“应该是那个世界的意志,将进入那个世界的人显化为各种对应的形象,可以在那个世界里,你是什么就显化为什么,对应某种禽兽。所以我才,我们进入的是一个精神世界,也因此它的名字才叫禽兽国。”

谭涵川:“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根据观察到得出的分析结论?”

丁齐答道:“兼而有之,其实更重要的依据,是我通过禽兽符感应到的世界意志。”

谭涵川点了点头道:“那应该就是最准确的!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其实你和冼皓并没有真正进入禽兽国,只是进入了一个现实和虚幻之间的地方,而在禽兽国中的经历都是精神投射,就像做梦一般,或者类似于某种催眠状态。”

丁齐摇头道:“不不不,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谭涵川却以很严谨的态度坚持道:“有很多种类似幻觉的精神体验,当世人都坚持认为是真实发生的,你有没有证据能证明呢?”

丁齐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胛位置道:“这就是证据。我往回跑的时候,冼师妹化身的白鹭停在马背上靠前的位置。白鹭的爪子很尖,她大概是想站稳,所以把我抓伤了。”

尚妮站起身探头道:“哎呀,衣服都破了!”

虽然是冬天,但以丁齐如今的体质已不怎么害怕寒冷,所以衣服穿得并不多。里面是衬衣,为了避免过于惊世骇俗,外面穿了一件带绒的厚外套,看上去也算正常。丁齐用手一扒,外套后面就露出了破口。

冼皓惊讶道:“是我弄的吗?伤得重不重?”

丁齐:“一点皮外伤而已,早就没事了。”

谭涵川:“衣服脱下来,让我们仔细看看。”

丁齐脱掉了外套,里面的衬衣也破了,而且明显沾上了血迹。再把领子往下扒开,身上有明显的伤痕,一处在颈椎下方,一处在右肩胛位置,都是三道对着一道的细条状伤口,看痕迹就像是被指甲挠的,此刻已经结痂了。

尚妮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丁齐和冼皓道:“冼姐姐,这都是你弄的吗……你们到底在禽兽国里干了什么?”

冼皓的脸莫名又红了,瞪了尚妮一眼道:“还能干什么,就是不心而已……我其实也不记得了,只是能回忆起站在一匹奔跑的马背上。”

庄梦周笑道:“下次一定要注意啊!丁老师,你快把衣服穿好吧。”

冼皓颇不好意思地声对丁齐道:“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再找商场买两件新衣服换上?”

丁齐:“不用了,没什么关系的,早就不碍事了。衣服也不着急,先谈正事要紧。”

谭涵川:“虽在某种潜意识状态下,通过暗示也可能留下伤痕,但衣服不会。所以这就证明了丁老师和冼师妹是真的进去了,而并非仅仅是精神景象,这又怎么解释呢?”

朱山闲:“很简单,在一个以物质为基础的世界里,也有精神的存在。那么在一个精神世界里,同样有物质的存在,只是显化的方式不一样,可能不好理解。”

谭涵川:“我能理解。”着话又提笔在纸上写下了第三条:类似精神显化的世界,世界的意志或者规则,是让每个人显化成某种禽兽的形象。

朱山闲:“这一条应该是最重要的一条了。”

庄梦周却摇头道:“最重要的应该是第四条,那是一个最真实的世界……”

这句话怎么理解?丁齐并不是马,到了禽兽国中却显化为一匹白马,至于冼皓就更不是白鹭了,这是显然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显化,而这种显化又对应着相应的物质。

可是换一个角度想,人们平常的很多东西却是无法掩饰的。比如每个人显化出的禽兽形象,并不以自我认知或他人认知为转移,就是映射出某种本质。更特别的是那个世界中的交流方式,无论是鸟鸣还是马嘶,其实就是一种最直接的精神意念交流。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个人都掩饰不了自己,连撒谎都做不到!

庄梦周解释了一番。尚妮张大嘴愣了半天才声问道:“丁老师,就你的亲身经历来看,是这样的吗?”

丁齐很郑重地点头道:“庄先生得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在那个世界里,交流的信息就是意识活动的过程,而欺骗的企图也包含在意识活动里。假如你想欺骗对方,在交流时相应的精神活动也会被对方感知,就看对方能不能反应过来了。”

尚妮:“哇,真是个好奇妙的地方!我们什么时候进去玩?”

谭涵川正色道:“先别着急,假如有一个问题不能解决,我们还不能进去。”

冼皓附和道:“谭师兄的对。我记得在禽兽国中化身为白鹭的时候,见到白马时并无一丝恶意,而且莫名就对它很信任,但没想到竟会把它给弄伤了。”

尚妮醒悟过来道:“是啊,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假如有人化身为刺猬,会不会把别人都给扎伤呢?刺猬还好,假如化身为豪猪,那就更麻烦了!”

庄梦周被逗乐了,又笑道:“假如化身为大老虎,会不会把别人给吃掉呢?”

丁齐却很严肃地想了想才道:“我认为不会,当时我虽然化身为一匹马,但还是保留了一些潜意识中的思维习惯,并没想着吃地上的草。”

庄梦周:“迷失自我确实是个麻烦事,丁老师既然进去过,那么有没有想到可以用什么办法解决呢?”

谭涵川:“应该是可以解决的。我们的修为都突破到了兴神境,也早就解决了方外世界不能保留记忆的问题,应该也可以在进入禽兽国后保持清醒。”

丁齐开口道:“其实是有办法的,我仔细回忆了一番,问题就出在我们是用什么方式进入的禽兽国,而进入其他方外世界又是用什么方式?要想保持清醒,还须以景石寄托心神。我将门户打开,你们都拿着景石进去,就像当初进入境湖一样。”

庄梦周:“还是要借助方外秘法啊!”

冼皓:“这样能行吗?”

丁齐看着手中的禽兽符道:“应该是可以的,稳妥起见,我们先让一个人进去试试。”

冼皓:“那就让我试试吧,假如成功了,我们都这么进去,那么你呢?”

丁齐:“我也这么进去,门户已是开启的,我先不动用禽兽符,只用景石,进去之后再去祭炼禽兽符。”

关于方外世界的门户,有一个概念可能一般人很难理解,就是它的开启与封闭状态。此前众人所发现的方外世界,实际上门户都是开启的,只是普通人看不见也进不去,比如境湖、大赤山与琴高台。

境湖并无控界之宝,或者他们从来都没得到过控界之宝,而琴高台的控界之宝早已被陶昕遗弃。大赤山虽有控界之宝两界环,但丁齐等人能够出入那个地方,凭借的也不是控界之宝,而是方外秘法。

但是昨天夜里,丁齐是直接使用禽兽符进入了禽兽国。假如不借助禽兽符呢?丁齐等人如今其实也能出入方外世界的,只要找到了门户所在。

通过祭炼两界环,丁齐也有一种感觉,可以借助控界之宝将大赤山完全封闭起来,也就是让门户消失。假如是那种情况,大赤山存不存在,与现实世界就毫无关系了。丁齐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但他感觉,若有朝一日修为更高,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禽兽国的门户,而且门户已是开启的,能够与外面发生联系,那么只要掌握了方外秘法,想出入那个世界理论上并不一定需要禽兽符。

朱山闲起身道:“试就试,事不宜迟,我明天还得回去上班呢。”

谭涵川:“要试也得是夜里,现在才中午,着什么急呢?这一次先别让他们盯上,等出来之后,不妨给那张望雄安一道门槛。”

冼皓点头道:“我赞同!范仰死了,沙朗政那伙人也进去了,但是那张望雄更不是好东西,手中恐怕早就血债累累。”

尚妮:“你们想把他也骗进禽兽国吗?”

丁齐叹了口气道:“不需要骗,只要我们有意让他查到某些线索,他自己就会进去的,不让他进去都不行,而且他很可能还会带着最得力的手下。大家猜猜,他们到时候会变成什么东西、还能不能出得来?”

冼皓:“假如丁老师不救醒他们,他们是出不来的。丁老师,你会去救他们吗?”

丁齐淡淡道:“该死的人自己找死,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

庄梦周看着丁齐道:“丁老师啊,我刚才夸你,你还谦虚呢!江湖盘局术主要有两种,穿珠局和滚珠局,你这不都无师自通了吗?”

丁齐:“也不能算无师自通,和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又接触了那么多人、经历了那么多事,学也会学了。”

江湖盘局术千变万化,但从原理上来讲,基本上都是请君入瓮或愿者上钩的套路,布局手段主要有两种,滚珠局与穿珠局。

滚珠局又称盘内滚珠局,通俗的,就是把某个人最在意的东西包装一番卖给他,买卖的对象也不限于具体的实物,还包括所谓的地位、名望以及虚幻的期待等等。这些东西对别人而言是没有价值的或者价值不大,但恰恰是这个人愿意花大价钱。

穿珠局又称按线穿珠局,通俗的就是你想要什么、就让你得到什么,但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对方早就设计好的。比如事先知道某个人在寻找什么东西,就设局不断让他查到有关这件东西的线索,牵引着他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到最后这个人拦都拦不住。

张望雄的目的就是要找到禽兽国这个方外世界,丁齐等人已经打开了禽兽国的门户,想把他引进去不要太容易了,就算想不让他进去,张望雄自己都不干。

谭涵川又补充道:“不要忘了方外世界的凶险,想想我们当初刚进入境湖的状况吧。无论他们能不能出得来,假如体质不行、修为不够,根据经验,绝大多数人进去之后三个时左右就会发病,然后很快就会送命的。”

朱山闲:“假如张望雄带着一批手下莫名失踪了,他的身份又很特别,官方部门会不会追查到我们头上?”

谭涵川反问道:“怎么查,又能查出来什么?”

庄梦周:“放心好了,张望雄既然想干这种事,计划好在暗中对我们动手,就会把所有痕迹都抹干净、让人想查都没地方查,他自己也不会留下行踪线索。唯一需要注意的,反而是那些与他有过合作的江湖同道。”

朱山闲:“那倒不怕!张望雄背后还有什么人,也可以趁机再引出来。”

冼皓:“既然这样,设局的时间就定在春节长假,大家都方便。”

谭涵川:“初一到初四我没空,只能定在初五到初七这三天。”

朱山闲:“我也一样。”

庄梦周一拍桌子道:“就这么定了,给张望雄一个机会,就让他在那个时候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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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海市蜃楼

张望雄是在中午时分赶到的铁锁崖,因为他得先坐高铁到北京南站,然后再租一辆车赶到张坊镇。在高铁上的时候,张望雄用手机上网,突然搜索到一条有关铁锁崖的即时新闻,并不是什么正规媒体的报道,而是网友自发上传的消息。

铁锁崖所在那段河滩的斜对岸,近几年搞起了房地产开发,已有一片林立的高楼,其种中有不少栋已经装修入住。早上八点半过后,有人在封闭阳台内晾衣服,抬头望向天边时突然发觉不对铁锁崖上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海市蜃楼景象。

本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空中却出现了一片飘带状的白云,仔细看那又不像是云彩,而是浮现在天上的一片雪原。雪原的尽头是一条河流,河流的对岸却没有雪,是一片冬日里的山野景象,山坡上枯黄的草地,还有落叶的林木间点缀着些许常绿的颜色。

起伏的山丘上空偶尔还有黑点在移动,那应该是飞翔的鸟儿,因为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有人赶紧拿起手机拍了下来,有图像也有视频,发到朋友圈里或上传到网上。坐在高铁中的的张望雄恰好在搜有关铁锁崖的消息,立即就发现了。他吃了一惊,铁锁崖上空居然在这个时间出现了海市蜃楼,难道显现的就是金山院那个方外世界的景象吗?

海市蜃楼现象从原理上来讲,是光线在大气中折射所导致的。有不少人声称海市蜃楼中出现的景象,在现实世界中根本找不到对应的地方,所以应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这其实是一种谣传或误传。很多海市蜃楼中的景象,其实能找到现实中的对应之地。

举一个例子。二零一四年五月二十号下午四点半左右,广东东莞市新沙港一带出现了海市蜃楼,天空中的景象就是广州市标志性的景观“蛮腰”高塔。从广州蛮腰到东莞新沙港,距离大约有二十公里。在这样的距离内发生海市蜃楼现象,完全符合光线在大气中折射的原理。

可还有一些海市蜃楼现象却很难得到解释,有的是真找不到现实中的对应之地,至少在目击地附近没有那样的地方。假如是世界上现实存在的、非常遥远的陌生之处,就不能仅用光线折射来解释其原理了,因为视界中的景物大完全不对。

铁锁崖上出现的海市蜃楼,虽然令见者惊奇,发在网上也引起了一片惊叹,但它的景象就是一片雪原以及山野,并无太多特殊之处,所以也没有太多人想到别的地方,只有张望雄这种有心人才觉得不太对劲。

此番海市蜃楼,持续了不到半个时就消失了。算算时间,丁齐和冼皓就是八点半左右从禽兽国出来的,然后和谭涵川一起匆匆离去,他们并没有看见随后出现的海市蜃楼的景象。假如丁齐当时看见了,一定会认出那就是禽兽国!

“清洁工”蒋等到九点半之后才赶到铁锁崖下,那时海市蜃楼已经消失了,反倒是高铁上的张望雄立刻知道了消息。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天地异象,就守在当地的人往往并没有发现,甚至导致其出现的人在当时也没有意识到,比如这一次。

张望雄来到铁锁崖下,蒋正等着在这里呢,脚边还放着那个垃圾筐,只是筐里并没有装垃圾。张望雄开口便问他有没有看见海市蜃楼?蒋是一脸懵逼,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就算蒋在九点钟之前赶来了,他的位置在崖下的河滩上,视线被高崖所阻,也看不到崖顶上方天空中的海市蜃楼,河对岸的区楼上才是最佳视角。

张望雄又在铁锁崖一带转了一圈,感觉也有些傻眼。这个地方他早就来过,很清楚仅凭一个人不可能监视崖上、崖下这么一大片区域,可是这次来的匆忙,他也不可能调集大批人手。还好他是带着设备来的,和蒋一起在高崖的顶端和底端悄悄安装了一些东西。

田仲络拿着那两件法器也曾到铁锁崖考察过,虽然没有找到进入金山院的门户,但也指出了门户的大概位置,应该就在那道自上而下贯穿整面山崖的岩隙中间。张望雄不可能在一百二十米的岩隙中各个位置都装上监控设备,但也好办,只要监控底部和顶部就可以。

他上次就能在朱山闲的车里装上窃听器,这次在野外可以安装的设备更齐全,在隐蔽的岩缝里装上了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都是感应触发式的。接收设备连接一台平板电脑,可以随时监控并记录音频与视频信号,他把设备留给了蒋。

在很多影视作品中,间谍使用的监控设备似乎无所不能,远隔千里都能随时监控到某地隐秘的情况,但实际情况远没有那么夸张,都存在各种限制条件。

比如这种在野外安装的微型监控器,都属于有源设备,摄录以及发射信号都需要耗电,又没办法接电源,只能依靠自身携带的电池,持续工作时间以及能接收到信号的距离都很有限。所以还得有人盯着,随时更换电池并接收信号,然后再通过网络传给张望雄。

朱山闲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张望雄也不可能无限期地守在这片荒郊野外,他还得单位上班呢,身在公门有很多事情很方便,但也有不少事情很不方便。他又交待了蒋一番,晚上便返了逍津市,差不多凌晨时分才到站。

张望雄刚刚走出高铁站,蒋那边就有消息发过来了。铁锁崖上出现了动静,有人触发了监控设备,拍下了一段视频,虽然看得不太清,但也能分辨出共有六个人从崖顶顺着那条岩缝爬下去了。但是崖底的设备却没有触发,明他们到达的位置是在那条岩缝的中间

张望雄心里当时就有一股火直往上冒,怎么他前脚刚一走,朱山闲他们后脚又出现了?从逍津市坐高铁到北京南站差不多要四个半时,再从北京南站赶到铁锁崖,快的话也要两个半时,加起来至少就是六个时了,这还是一路都不耽误的情况下,也没有计算其他时间。

一天一夜之间,张望雄已经跑了一个来,连觉都没睡好,难道又要赶过去吗?再想赶去,飞机和高铁都没有班次了,自己开车或者乘坐普通列车时间又太久,一千多公里呢!就算现在立刻出发,等他赶到铁锁崖,恐怕朱山闲等人也早就走了,而他上午在单位还有别的事。

张望雄最终叹了口气,只得吩咐蒋继续盯紧了,一点动静都不能错过。这下蒋惨了,大冬天夜里裹着羽绒服守在铁锁崖附近的隐蔽处,不仅睡不成觉,而且还得在野外过夜,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但蒋可是一点都不冤,他有很多把柄落到张望雄手里,假如那些罪证让警方查实,足够拉出去枪毙好几了。寒夜里冻得哆哆嗦嗦的蒋,心里还有一丝期待,希望这一次能有实质性的发现,更希望朱山闲等人不要再折腾了,否则他就得留在铁锁崖过年了。

朱山闲等六人入夜后攀下了铁锁崖,稳妥起见,他们在不同的位置与高度留下了好几条绳索,有的绳索很隐蔽,不徒手攀下来根本发现不了。来到岩隙中那个向内凹陷的平台上,冼皓手持枯骨刀率先走进了禽兽国。

假如从旁观者的视角,她的身影就似凭空消失在月光照射下的崖壁中,跟见鬼了一般。然而闹鬼还没有结束呢,没过一会儿,她又似凭空从崖壁中走了出来,冲丁齐点了点头道:“你的方案可行,我进去之后仍然化身为一只白鹭,但还保留了自我意识。”

岩隙中的平台空间有限,只能容三人立足,庄梦周也站上来了,而朱山闲、谭涵川、尚妮还在上方的岩壁上攀着呢。庄梦周饶有兴致道:“哦,那我先进去了!”着话手持景石率先走入了禽兽国。

接着是丁齐、冼皓、尚妮、朱山闲鱼贯而入,谭涵川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丁齐又一次来到禽兽国,所见仍是月光下的雪原,转身一看,那只白鹭就站在身侧,白鹭旁边还有另一只飞禽。丁齐或者白马的视力很好,借助雪原上的月光,能认出这是一只蓝羽山鹊。

丁齐曾在老家山区中见过这种鸟,蓝色的羽毛非常漂亮,翅根位置还点缀着黑白相间的纹路,通常出没在海拔较高的深山中。普通的蓝羽山鹊体型只有岩鸽大,喙是红色的,而这只蓝羽山鹊的体形却明显大得多,假如抬起把脖子伸直了差不多有尚妮那么高,鸟喙是漂亮的明黄色。

这还是在月光下呢,假如是在白天的日光下,这只山鹊的模样应该更加显眼好看。山鹊此刻却显得有些滑稽,正扭着脖子向下侧着脑袋,尽量把眼睛转过来打量自己,同时发出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这鸟鸣声传入耳中,脑海中出现的意念是:“哇,我原来是这个样子!这究竟是什么鸟啊?真好看!”

不用,这只是山鹊应该就是尚妮了,假如她的体形再个几号,羽色也没那么鲜艳,倒有点像镜湖中特有的猎隼,就是尚妮经常用大网兜扑着玩的那种鸟。就在这时,丁齐又突然听见一声嗥叫,声音非常洪亮带着一种震动感,能把人给吓一跳。

白马似乎受惊了,向前跳了一步扭头身看去,只见后面竟然站了一头大象,甩着一根长鼻子,有一对长长的白色象牙,看品种应该是亚洲象。大象旁边还站着另一头大家伙,如盔甲般厚厚的灰白色皮肤,鼻梁上长着一长一短两根直立的角,竟是一头犀牛,看品种应该是苏门犀或者是在野外早已绝迹的中国犀。

受惊的山鹊飞了起来,落在了犀牛的背上,看着大象叽叽喳喳叫道:“你是朱师兄吧?”

大象的声音放轻了,扭着大脑袋问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是老谭?”

山鹊:“猪鼻子插葱,你终于变成大象了。”

犀牛笑了,发出憨厚沉闷的声音,尚妮没有认错,它才是谭涵川,而大象就是朱山闲。、尚妮又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道:“咦,庄先生呢?我还想看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怎么不见了?”

白马、白鹭、大象、犀牛皆扭着脑袋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另一只禽兽。白马纳闷道:“庄先生是第一个进来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他会不会变成一只鸟已经飞走了?这地上也没留下脚印。”

朱山闲:“庄先生可能跑到前面去了,我们也到前面去找吧,见了面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这里应该还有别的禽兽吧?”

丁齐忆道:“我昨天走到了雪原尽头的河流边,河对岸的山丘上应该有别的动物,至少我看见了有鸟儿在树梢上飞过。”

尚妮:“庄先生会不会有危险啊?他别碰上大老虎了,我们快去找他!”着话她又飞了起来,似乎想去远方寻找。

大象扬起鼻子喊道:“妮子,快来!不要到处乱飞,还是让丁老师带路。”

犀牛开口道:“丁老师,我们还是走昨天那条路吧,雪没化,这地上还有马蹄印。庄先生如果往前走了,应该也是顺着这个方向,他不会乱跑让我们都找不到的。”

白马顺着昨日留下的足迹向前奔行,大象和犀都跟在它的身后,枯黄的草叶上积雪乱溅,连大地都在轻轻颤动。白鹭喊了一句:“丁齐,你不要跑那么快,别让后面两个大家伙滑倒了,假如扭着了腿,想扶起来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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