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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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景诡异至极,林芑云固然躲在阿柯身后不敢再看,就连阿柯与凌宵,也都各自退开一步,仿佛那人身上散发出了什么致命的气息一般。

此时听见赵无极的声音道:“阁下是谁?是否是道亦僧道大师?”

林芑云觉得阿柯身子一颤,忙道:“啊…可…可能是道大师声名在外,所以别人看到奇怪的和尚,都有此一问。”

阿柯道:“是吗…你觉得他要来吗?”

林芑云道:“哈哈…我怎么会觉得他要来?好奇怪的问题。”

阿柯嗯了一声,道:“可是,我并没有要问你什么,不要紧张啊,林芑云。”

林芑云牙根痒痒,伸手在他手上一掐,阿柯却并无任何反应。林芑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不是不痛,只是不愿让自己难堪,心中柔情一动,也就作罢了。

那人并不作答,只是一心一意地添着灯油,但是,当他的船驶到阿柯他们的窗前时,却不动了。

凌宵道:“停下了…我可是一直都没看见,他究竟是怎么划船的。”

顶上赵无极的声音也有些惊异,“阁下好厉害的身手,是来找人的吗?既然来了,为何不上来坐坐?”

隔了半天,那人突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林芑云靠近了阿柯,胆子壮了不少,从他肩头后看见了,道:“他摇头又点头…嗯,赵无极问他是不是道亦僧,是不是来找人,他显然不是,那自然是要来找人了。”

阿柯笑道:“那个姓赵的,还问他为何不上来坐坐呢!”

林芑云恼道:“你跟我抬什么杠,那是客套话!”

赵无极果然道:“阁下要来找谁,不妨报上名来,在下看看是不是在这船上。”

又隔了半天,那人用一根手指沾了沾灯油,在舌尖上一挑,娴熟地将灯火移到指头上,终于开口道:“我来找有缘之人。”

他一开口,船上的人皆是一惊,不是因为他声音有多古怪,而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悦耳动听,直慑人心,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者在谆谆教导孙子一般,听得众人心头都是一暖,但如此祥和平顺的声音,从那被灯火照得恍若鬼脸的铜面具后发出,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楼上的黑衣人都握紧了刀柄,赵无极一边运足功力,一边道:“什么是有缘之人?”

那人道:“世间事,因缘聚散而已。因起,则缘生,则法聚,则事合;缘灭,则因生,则法散,则事离;莫不如此。今日诸位聚于此地,焉知不是因缘所为。我原以为这河道隐蔽,无人寻来,你们却逆流而上,可见缘之为物,实在不可以人力、人心枉论之。”

阿柯一怔,觉得他说的这话好不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又记不起来。

林芑云见他脸色有异,道:“你怎么了?”

阿柯摇头道:“没事…只是觉得这话像是在哪里听过。”

赵无极道:“原来阁下真的是和尚。”

那人又摇摇头,诚恳地道:“我不是和尚。”

阿柯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是辩机!”

赵无极听到“辩机”两个字,神色大变,沉声道:“你当真是辩机?”

那人喃喃地道:“辩机…辩机…嗯,定是与我有缘之人。”

赵无极此刻已将功力提升至最高,沉声道:“阁下若是不愿上船来一叙,在下不恭,就下来了。”

他说完,无声地做了个手势,周围黑衣人会意,各自散开,在船上站好位置,牢牢地盯着那人的小船。更有几人偷偷地在舱中准备好了绳索、铁锚,准备强行扣住小船,同时安排弓弩的位置。

那人有些迟疑地道:“上船一叙…也行,也行。到我这边来…也好,也好…”

赵无极低哼一声,突然向前猛冲,因为既要动作隐蔽,又要出人意料,竟然连面前的栏杆都不及越过,直接“啪啦”一声撞断,如猛禽扑食一般向那小船扑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赵无极庞大的身躯已落在小船上,去势猛烈,压得小船一歪,跟着啪啪数声巨响,船头、船尾同时翘起一截——竟将船压成了两截!

凌宵颤声道:“好快的身法,好惊人的力道!”

阿柯也道:“好、好快!”

凌宵说着话时,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赵无极,阿柯的眼睛却瞧着天上,不知道那口沉重的瓮,怎么就轻如羽毛般地飞到了空中,在赵无极还没转身之前,已然咚的一下重重地落在船上。

那人哈哈笑道:“你要下去,我要上来,看来两样心思,各自不同;缘分之事,强求不来,强求不来呀!”

小船折成两截,咕噜咕噜往水中沉去,水迅速地漫上了赵无极的脚,他站着没动,因为心中惊惧至极。

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力大势沉,踏破了船板,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踏上来时,整个船身早已折了——他踏上了一艘断船。

他不知道,到底是那人飞腾起来时折断的,还是原本就是驾着断船而来。

他遇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第八集

第一章 般若无相

那人连人带瓮落在船上,阿柯等人再也看不到,禁不住又是焦急又是担心。

林芑云本待盼道亦僧来,却来了这么一个怪物,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只听赵无极跃回船上,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戴着面具,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那人笑道:“阁下这个问题提得好——你的本来面目又是什么呢?”

赵无极一怔。

那人道:“你向前冲刺,以腰腿撞断木栏,粗看似乎是‘少林铁膝功’,其实不然。

“铁膝功专为守下盘、护膝盖与小腿,你为了一招制敌,那一撞力道猛烈…嗯,你落下来时,以手掌切我的瓮底,手法力道用的都是‘竹叶手’掌法,那么撞破木栏那一下,应该是‘竹叶手’的桩姿。

“你一掌切过来,没能击穿瓮壁,顺势变招,食指、中指、无名指连续弹了几下,这手‘琵琶功’很纯熟呀。只可惜劲力还不到家。

“琵琶功为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专练弹力,但是跟一指禅有所区别,乃是四指并用,陆续弹之。

“你只知道以强劲内力,却不曾领会琵琶功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因势力循’四个字,所以反而失了真意。”

他这般侃侃说来,赵无极心中冰凉,没料到他隔着粗大的瓮,竟将自己的手法、功力看得一清二楚。

“因势力循”,没有错,师父当年教自己时也曾这样说过,自己苦练了三十几年,一直以为力道大,够狠、够猛就是真谛,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一个横空出世的古怪人,开口就说自己没有领会真意…

那人手指上的火兀自未灭,不过已经开始小了下去。

他用另一根指头沾点油,接过来烧,续道:“你弹到瓮身上,大概感到如中顽石,弹不动,就用手肘顶开瓮。

“你很聪明,知道不能硬顶,用的是股柔劲,一搓一甩,让我想想…啊,这是西凉吕氏的‘铁肩功’,难得你化在臂上,想来你应该在凉州待过一段时间,对他们的摔跤、勒马的功夫学得很透。

“你那一脚踏下去,也很不错,很不错。本来已经断裂的船身,你竟然只翘起一点,连水面都未曾出就停止了。这份内家功夫,似乎是崆桐派的内功。

“哎,十几年没走动,都忘记了…你一身的少林外家硬功,已经算得是少林难得的人材,还能内外兼修,更是不容易,想来大概是三十岁以后,由外入内的。

“听说二十几年前,少林寺有位僧人打过十八罗汉阵,强出山门,你有这份决心,了不起、了不起!”

他不住口的说“很不错、了不起、学得很透”,赵无极听在耳朵里,却比当面受辱还要恼怒,厉声道:“够了!你究竟是谁,是不是少林寺的和尚?”

那人嘿嘿笑道:“你看,你的真面目尚且如此复杂,又怎么能了解别人的真面目呢?我告诉你吧,我,不是和尚,确切的说,我——我不是人。”

赵无极见他如此怪诞,张口几乎将自己的师承门派报了个遍,就差说自己的生辰八字了,还真有些相信他不是人,禁不住退后一步,道:“那…那你是什么?”

那人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十几年前,我是和尚…很清楚,也很执着。现在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赵无极拱手道:“前辈是在这里练功么?在下等不知道,误闯了前辈的地方,我们这就离去。”

那人摇头道:“不是误闯,这里不是我的地方,不能算误闯。其实…”他抬头看看天,有些怅然,隔了好一阵才道:“其实我也想再走回人世,看看能不能…哎,算了,罢了,无所谓了…”

赵无极此刻已知他是位隐居高人,只是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来,有武功如此高深莫测而归隐的。

这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武功家底,难得的是竟然连姿势一模一样,只是力道略有不同的“铁膝功”与“竹叶手”的下桩都能分清,说不定跟少林渊源极深…

他略一思索,道:“阁下的船破了,在下这里还有艘小舟,奉送阁下,请到舱底观看如何?”

那人叹道:“你始终是凡尘俗事缠身之人,自然懒得跟我这号疯子啰嗦。人吶,贪心不足,终是大碍。好吧,走了走了。”

不知道他怎么用力,不见他手足动作,那瓮忽地一弹,跳起老高,又重重落下,撞得船板“咚”的一声巨响,船身都跟着一晃。

正在船板之下尖起耳朵听动静的阿柯、凌宵等人,无不心头剧震,各自退开数步。

赵无极忙道:“阁下行动不便么?在下愿送阁下一程。”

那人哈哈笑道:“你巴不得送我到阴间去,哈哈,哈哈,有些有缘人还没见到,我可还不想去!”

话音刚落,那瓮又腾空而起,这一次飞得更高,眼见它直直落下,就要将船砸穿,赵无极想到下面的林芑云,再也顾不得,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冲着落下来的瓮推去。

这一推运起十成功力,瞬间形成猛烈的掌风,站在周围稍近一点的黑衣人抵挡不住,纷纷退避。

那瓮中之人并不动作,仿佛没看见一般仍直落下来。

赵无极心道:“你奶奶的是鬼,也给老子滚蛋!”

突然之间,赵无极眼前一亮,一点火光出现在面前,闪烁不定。幸亏这个时候他心念如电,双手猛地向两旁一展,“谑呀!”一声暴喝,“兵兵砰砰”声响个不停,跟着数人惨叫。

赵无极用尽平生功力,才在最后一刻将双掌弹向两边,排山倒海的力道,将他手臂上的护甲迸成碎片,震得一堆手下飞腾起来,撞进船舱,不知死活。

他双足深深陷进船板之中,若非三十几年的少林“柏木桩”功,几乎就要站立不稳,撞到眼前那一点在风中颤抖的微弱火苗。

眼前这人身高七尺有余,肩膀极宽阔,腰以下却极细,无声无息的立在甲板上。

河风这么大,却连他身上的衣服也吹不起来,仿佛只是一根上粗下细的石柱。

他的衣服…他的衣服竟然是由金丝织就,串着无数玛瑙、猫眼、翡翠、河田玉石…随便哪一块都是价值连城,他却公然如此招摇地穿在身上,只那么一点火光,便反射出无数慑人心魄的光泽,天地间仿佛都被照亮一般。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从那窄小的瓮口出来的,无法想象,就跟无法想象他是如何钻进去的一样。

赵无极只隐约见他手足突然往里一缩,跟着就已站在自己眼前,那燃烧着火的手指凭空一指,正指着自己的额头。

自己只须再往前凑近两寸,就算把小命自动自觉送到他手心里了。

赵无极自小在少林寺苦练武艺,当年反出山门时已是外家高手,此后以过人的资质毅力,兼通内外,纵横江湖几十年,却从未如今天这般无地自容,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婴儿,被人任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全身暴出层层冷汗,颤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阿柯道:“刚才‘咚’的那一下是怎么回事,差点砸穿船板。”

凌宵眉头紧皱:“看不见…似乎是瓮撞下来。难道那人已经被杀了?可是接着为什么又有人被震飞,是这怪人出的手么?”

阿柯道:“不像…那掌风,像是抓我们的头目的功夫,他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

林芑云扯着阿柯道:“怎么了?上面怎么样了?是不是打起来了?”

阿柯摇摇头,凝神听着,一面道:“又没动静了…没打起来,在做什么?”

尹萱有些怯怯地道:“那…那是不是鬼呀?我听说,鬼要杀人,就不会像人一样打。”

尹禹鸣此时也醒了过来,勉强坐起戒备着,道:“萱儿不要乱讲,哪有那么多鬼的?”

“是呀,这世道,古怪的人可远比鬼还多呢。”“喀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头伸进来,铜制面具映着灯火,仿佛一张干枯的死人脸。

“啊!”尹萱尖叫一声,躲在尹禹鸣身后。

林芑云头皮发麻,险些跳起来,阿柯却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林芑云心中一颤,顿时觉得也不怎么害怕了。

凌宵抢上一步,挡在阿柯身前,沉声道:“阁下是谁?”

那人道:“我嘛?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这问题,我每天都要问自己上千次,可是,总也得不到答案,岂不是可笑?哈哈,哈哈!那我可不可以问问,你是谁呢?”

林芑云尖叫道:“别说!被鬼知道了名字就死定了!”

凌宵略一迟疑。

阿柯却开口道:“我叫做阿柯,你呢?”林芑云急得几乎哭出来,拉着阿柯的手使劲扯,阿柯不理她,继续道:“上面那些人,都被你杀了么?”

那人惊异地道:“你叫阿柯?你知道自己是谁?了不起、了不起!上面那些人吗?没有死,我怎么会没有道理乱杀人呢?”他说到这里,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只会有根有据的杀人,又或…无根无据的杀人,总而言之,都是有道理的杀人。”

房门彻底被推开了,他的一身华丽至极的衣服露出来,整间屋子顿时充满了珠玉金丝的闪光,照得林芑云眼都花了。

她与尹萱同时惊呼一声,揉揉眼睛,定睛仔细看看,禁不住吐出舌头来,只觉阿柯握着自己的手,已沁出一层冷汗。

凌宵也被这般气势所慑,咽着唾沫道:“阁…阁下此来,所为何事?”

那人向前走了几步,身上叮叮铛铛地响个不停,那是珠玉宝石相击之声。他有些苦恼地道:“我啊…我为了有缘人而来。”

阿柯问道:“什么是有缘人?”

那人道:“缘分乃天定,强求不得。天定之人,便是有缘人。”

阿柯道:“你坐在那瓮里,一路漂下来,就是想找有缘人?也许一辈子也不能遇上。”

那人叹道:“是呀。我走遍了天下,遇到的人何其之多,可是竟没有一人令我满意。天下之大,都是些俗人耳!不过我也不气馁,俗话说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不识,此乃定数,你明不明白?哈哈!”

林芑云听他语气傲慢,躲在阿柯身后道:“你这话好比没说。天要你今天遇上我们,可不就遇上了,可不就是有缘之人了?”

那人一怔,道:“你说什么?”

林芑云道:“你能看见的、听见的,不都是天要你见的、听的,可不都是有缘人?你若还到处寻有缘人,岂不可笑?”

“砰”的一声,那人头不动,身不动,脚不动,却向后疾速滑行,木门如朽木一般被他撞出一个大洞,木屑四射。

林芑云吓得往后退,阿柯忙扶住她肩头,道:“别怕!”

林芑云道:“这…这人是疯子吗?”

阿柯摇摇头,盯着那扇破门,低声道:“不知道…无论是什么,他…他太强了。”

过了良久,只听那人在黑暗的走道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原来…阿弥陀佛。”话音刚落,他又大踏步走进房间,伸出手来,道:“来,跟我走。”

林芑云心中狂跳,阿柯眼中杀机一闪,道:“为什么要她跟你走?”

那人道:“她就是有缘之人,果然是千里相会。跟我走吧。”

林芑云叫道:“不…我不是!我…我瞎说的,什么有缘无缘,我可不明白…不是什么有缘人!”

那人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难道我还会弄错么?来来来,跟我走吧。”

林芑云身子狂抖,没想到自己胡言乱语又惹上麻烦,不知道这狂人究竟要拿自己怎样。

阿柯挡在她身前道:“前辈,你找有缘人要做什么?”

那人双手一拍,朗声道:“我是谁?哈哈,我是神!我有通天彻地之能,勘破轮回、反转生死之法,可惜直到今日,都未能有一有缘之人可承我衣钵。跟我来吧,我化了你,自然有无尽的好处!”

林芑云使劲摇头道:“不去不去!我…我不要好处,我可不想什么通天彻地、反转什么生死轮回的!”

阿柯道:“前辈…”

那人突然跨前一步,伸手来扯林芑云。

林芑云一声惊呼,阿柯并指做剑,直戳那人肋下,可是经络被赵无极封住,完全没有力道。

那人转头对阿柯呵呵一笑,阿柯顿时胸口如遭重击,向后飞起,撞翻了桌子,跌在床上。

尹萱惊叫一声,刚要扑过去扶阿柯,“砰”的一下,凌宵也重重摔在她身旁,险些撞到尹禹鸣。

他胸中气息堵塞,一时哼也哼不出来。

尹禹鸣挣扎着挡在阿柯身前,怒道:“你要做什么?堂堂男子,身负绝世武功,却对一小女子施毒手!你脸上遮着面具,是不是怕见人!”

那人一把拉住林芑云,林芑云惊骇之下,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身子软绵绵瘫倒。

那人就势将她横抱起来,道:“伤害?一个人生在世上,可知每天要伤害多少生灵?一滴水尚有十万八千虫…不过你却可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是想度她而已。阿弥陀佛。”

阿柯身子酸软,爬不起来,眼见那人抱着林芑云就要出去,心中急得几欲吐血,突然想起一事,叫道:“闭、闭嘴!”

那人果然楞了一下,回头好奇地道:“什么?”

尹萱吓哭了,拉着阿柯道:“阿柯大哥,别…别再说了!”

阿柯不理她,继续道:“我叫你闭嘴。”

那人暴喝一声:“闭嘴!”震得众人耳中嗡的一响,头顶的船板纷纷扬扬落下大片灰来。

阿柯头被这一声震得眩晕,禁不住靠在背后的墙上,亦大叫道:“我叫你闭嘴!”

那人冷冷地道;“你叫我闭嘴?为什么?为什么你只叫我闭嘴?难道你不叫我放下她么?说不出理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阿柯道:“我叫你闭嘴是因为…你不是和尚,干嘛老是不停地说阿弥陀佛?”

那人眼中放光,转身走到床前,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和尚?你…你看,我头上有戒疤呢!”声音中竟然透着些惊喜。

阿柯道:“世人都有眼,却无人认得清。戒疤是什么,沙老大…咳咳…你知道么?”

那人道:“戒疤乃出家人的标记,藉以戒律,并供奉诸佛。大乘梵刚经菩萨戒本记中记载:‘若不烧身臂指供养诸佛,非出家菩萨。’你…你认为戒疤是什么呢?”

他心中似乎极之期待,忍不住身子倾前,眼中幽幽发亮。

尹萱闭上眼不敢看他。

阿柯歪头想着辩机的话,道:“什么是戒疤,我…我也不知道。为何有这疤便是和尚,我更是不明白。

“我就认得一个人,叫做沙老大的,他是血剑联盟的老大,平日里杀人如麻,连他的弟子都杀,好朋友、兄弟更是要杀。这个人脑袋上就被整整齐齐烧了五个戒疤,你说,他是不是和尚?”

那人不住点头道:“嗯、嗯…那你说,这个叫做什么?”

阿柯想了想,不觉脱口将沙老大的话说出来:“是屁和尚!”

尹萱“噗哧”一笑,忙捂住了嘴。

凌宵忙道:“少主,你…你是说天台寺的远僻大师?是远僻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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