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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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武都告诉我了,王总,他说抓住尸检的问题不放,也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倪流冷笑一声说道,“为了阻止我成功入主远思集团,王总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以后等我成了远思集团的董事长后,一定会好好谢谢王总的盛情厚意。”

“你的威胁对我来说,一点儿力度也没有,倪流,别硬撑了,缴械投降,你也许还有一条生路,别自己非要把路走绝了。”王树斌做一个送客的姿势,“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几个人,实在是你们的战斗力太弱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什么没什么,怎么玩?听我一句话,放手,拿钱走人,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如果我非要坚持拿到股权呢?”倪流总算彻底看清了王树斌的真面目,宋国武紧抓尸检问题不放,非要置他于死地的背后,到底是不是王树斌的主意,他还真不清楚,但刚才他有意诈一诈王树斌,随口一说,不料王树斌居然没有否认,毫无疑问,王树斌还真有推脱不了的干系。

好一个王树斌,原来早早就介入了遗嘱事件之中。

“倪流,你面对的不止是倪芳、宋国武和远思集团,还有几家公司的围堵,你如果想连命都赌上,那就试一试吧,别以为一个遗嘱在手,你就号令天下了,法律上事情,该变的时候,也会变通。实在变通不了的时候,拖,也能拖死你。”王树斌下了逐客令,“几位,不送了。”

吴小舞终于插话了,她从进门时就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不发一言,现在也忍不住了:“王总,我知道你想借宋国武或洪东旭的手吞并远思集团,你早就对远思集团虎视眈眈了,宋总生前也说过远思集团最应该提防的就是中远集团,不过你可能忘了一点,你现在站队还是站得太早了,万一倪流接手了远思集团,你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倪流转让了股份,最终远思集团落到了洪东旭手里,你认为洪东旭千辛万苦拿到了远思,他还会让你吞并?”

倪流三人,倪流正面进攻,和王树斌过招打的是遭遇战,黄文旭从侧面攻击,打的是心理战,吴小舞从背后反击,打的是狙击战,三个人,三种战术,轮番上阵,虽然没有攻克王树斌这个久经商战的堡垒,但至少让王树斌腹背受敌,险些招架不住。

等倪流三人走后,王树斌余怒未消,在房间中来回走了半天,回想起和倪流三人的较量,越想越觉得气愤,自始至终,他居然没有掌握主动没有占据上风,想他堂堂的中远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却让几个小年轻围攻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传了出来,一世英名就付诸东流了。

不行,一定要好好给倪流制造一个障碍,说什么也不能让倪流顺利继承了股权。

“东旭,倪流刚和我见了一面。”王树斌拨通了洪东旭的电话,“看样子,倪流是铁了心要接手远思了,他现在也知道我的立场,中远集团暴露了,不能再躲在背后运作了,我准备发表一个声明,对远思集团表示一下支持。”

“倪流怎么就找到你了?你不是藏了起来?”洪东旭吃惊不小,中远集团的暴露,会对他的计划带来十分不利的负面影响,他必须调整策略才能进行下一步,“你怎么能向倪流明确你的立场呢?”

王树斌无奈地叹息一声:“人有失手啊,一不留神就着了小兔子崽子的道儿,被他套了话去,真是气人。倪流能找到我,全是因为黄文旭这个混蛋……”

“黄文旭是谁?”

“我也说不好他到底是谁,只知道他是京城人,常年混迹在中省的商圈,打着投资顾问的名义,到处坑蒙拐骗,这小子真本事没有,就是能说会道,中省有头有面的人物,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的。黄文旭名气不小,但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却没有几个人说得清楚。”

“好吧,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这样了。王总,我们的计划还照常进行,另外,你负责通知一下郭容天,别让郭容天再和倪流接触。”洪东旭心中懊恼,早先应该想办法留倪流在襄都才对,现在倒好,倪流离开襄都脱离了他的控制,一回石门就摸到了王树斌这条线,如果再让倪流顺藤摸瓜下去,他的计划就有了暴露的危险。

“我这就通知他。”迟疑一下,王树斌还是问道,“东旭,你真是要拆分了远思集团然后卖掉出国,不是想接手远思之后,让远思姓洪?”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王树斌还是无奈地发现,吴小舞的话还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你不相信我?”洪东旭轻松地笑了,“树斌,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我是真不想再在国内呆下去了,就想移民加拿大养老,人老了,心气没了,什么事业,什么名声,都不如健康平安幸福重要。你放心,只要我顺利拿到了股份,成了远思的最大股东,我就会将远思一分为四,其中最大的一块肥肉,就会成为中远集团的分公司。”

内幕重重

“呵呵,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想确认一下我们的合作,好准备好拆借的资金。”王树斌心里踏实了许多,“3亿的现金不是小数目,需要时间,不过等你摆平了倪流,在他签字转让股份的时候,我这边3亿现金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如果真能让倪流让步,用3亿去换他手中宋国文的股份,这一笔生意,可是划算得很。”

“呵呵,你也很划算呀,王总,你拆借我3亿,我送你价值10亿的四分之一的远思集团,等于是3倍多的利润,到时候,你的中远集团如虎添翼,成为中省房地产的龙头企业,指日可待。”

“借洪总吉言了。”王树斌眉开眼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会不会宋国文生前就知道了你的计划,所以他在临死时,才突然立倪流为继承人?”

“宋国文……应该不知道吧,我觉得他立倪流为继承人,就是喝酒喝糊涂了,伤了脑子,哈哈。这些年,也辛苦宋总了,喝了那么多酒,为远思的发展算是真的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也幸亏他突然死了,要不我的计划还得迟上几年才有可能实现。不管他立谁为继承人,远思在内忧外患之下,绝对保全不了了。”

放下王树斌电话,洪东旭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脸色如窗外的夜色一样,阴冷而凝重。窗外的灯光映了进来,正好照在他的半边脸上,就让他的脸一半清晰一半模糊。

一个人在黑暗中不知道沉静了多久,洪东旭忽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你们不过都是我的棋子罢了……”

从大宅门出来,倪流三人回到了办事处。

办事处有两间独立的办公室,可以住人,倪流和吴小舞晚上就一人一间,也省了住宾馆的钱。

黄文旭只在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他只和倪流说了三句话,第一句话是对倪流今天对决王树斌的赞叹,第二句话是让倪流好好思索一下下一步怎么办,第三句话是他明天一早过来,争取明天见到郭容天。

黄文旭一走,空空荡荡的办事处,就只剩下倪流和吴小舞孤男寡女了。

格子间的区域黑着灯,望着空无一人的座椅,颇有一种繁华落尽之后的凄凉,实际上,远思集团驻石门办事处,就从来没有繁华过,从成立之初到现在,最多的时候三四个人,大部分时间,只有吴小舞一人。

倪流洗了澡,走出房间,在漆黑一片格子间里散步,从窗外透过的点点灯光如梦如幻,仿佛是一个久远沉睡不醉的梦境。

站在窗前,打开窗户,冷风吹来,让他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和王树斌的一次交锋,算是收获不小,虽然最终没能争取到王树斌的支持——事实上倪流也原本没有指望王树斌能和他站在一起——至少让他看清了一个现实,远思集团的内部纷争,有外部势力的介入。

王树斌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林凝欢和黄文旭所言不虚的话,那么石门的两家对远思集团虎视眈眈的公司,一家是中远,另一家就是容天了?中远选择了和洪东旭合作,显然王树斌认为洪东旭掌握了大局,也认定洪东旭早晚会全面掌管远思,那么洪东旭许下了什么承诺让王树斌坚定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而不选择和他合作?

肯定不仅仅是因为王树斌轻视他的年轻,看轻他的能力,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优先。

算了,倪流摇了摇头,不去争取王树斌,而且直觉告诉他,他和王树斌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就算用利益捆绑在了一起,在关键时刻也难保王树斌不反戈一击,与其与狼共舞,不如另寻出路。

也不知道郭容天是什么样的人,如果郭容天能选择和他合作,或许来自洪东旭和远思集团的压力会减轻一些,倪流揉了揉太阳穴,一拳打在窗台上,也不知道他现在走的从侧面包抄的道路是不是正确,如果再回襄都,说服姐姐、摆平宋国武,然后和洪东旭正面面对,会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好?

“我觉得,从外围突破,比从内部突破更有挑战性,也会更有成效。”不知何时,吴小舞来到了身后,她似乎猜到了倪流的所思所想一样,“倪流,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双手空空回襄都,就算和洪东旭面对面又有什么用?你没有和他对话的资本。”

对,资本,就是资本,倪流猛然回过身来,双手抱住吴小舞的双肩:“小舞,远思的现金储备,是不是不太健康?”

吴小舞刚洗过澡,头发未干,头上包了一条速干毛巾,身上穿了浴袍,浴后美人最有居家的诱人之美,微微泛红的粉颈在黑暗中闪耀迷离的光泽。

“具体的财务状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又接触不到公司的核心机密,不过根据宋总生前偶而透露的一些话可以猜到,远思集团近年来由于投资房地产,负债率比前高了许多,曾经一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的负债率?接近资不抵债的边缘?倪流心中一跳,又一想,负债率高并不可怕,只要公司赢利能力强,完全可以消化掉高额的负债,但有一点,在高负债率的前提下,如果有一个重大项目出现投资失误,就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轻则出售子公司以缓解危机,重则破产倒闭。

“洪东旭提出以3亿元收购我手中的股份,如果现在远思集团拿不出3亿的现金,如果你是洪东旭,你会怎么做?”倪流忽然想通了什么,他要和吴小舞假设一个可能。

“我会找别的公司拆借。”吴小舞歪头想了一想,嘻嘻一笑,“不过如果远思集团没有偿还能力,别的公司也不会借钱,除非……”

“除非以公司当抵押。”倪流眼前一亮,“就如你向我借钱,你又身无分文,我还是借给了你一大笔钱,为什么?因为我事先得到了承诺,如果到时你还不了钱,就以身抵债。”

“去去去,拿什么比喻不好,非拿我。”吴小舞呸了倪流一口,不满地白了倪流一眼,“我想,会不会王树斌答应拆借3亿给洪东旭,洪东旭拿远思集团的分公司当抵押,这样,洪东旭以极低的代价拿下了整个远思集团,而王树斌也以极低的价格兼并了远思集团的部分业务,皆大欢喜嘛。”

确实,洪东旭和王树斌是皆大欢喜了,倪流却吃了大亏,准确地讲,是死去的宋国文的资产大幅缩水,最终满足了。

“小舞,行呀,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商业头脑了。”倪流一时兴奋,用力一拍吴小舞的肩膀,“再说说看,洪东旭有了王树斌一人的支持就足够了,为什么传言说有四家公司想要兼并远思,难道说,洪东旭一女四嫁?”

“哎呀,倪流,我恨你!”吴小舞被倪流打得身子一歪,差点没有摔倒,她抬腿踢了倪流一脚,“你真舍得下狠手,打得我好疼,我是女孩子好不好,你懂不懂怜香惜玉?怪不得梁米要和你分手。”

倪流吓了一跳,才知道激动之下下手重了,忙伸手去揉吴小舞的肩膀:“对不起小舞,我是兴奋过度了,真的不是故意打疼你,我哪里舍得让你难过?来,你再打我三拳踢我两脚,消消气。”

“才不要。我又不是暴力女,干吗打人?”吴小舞又笑了,“对不起呀倪流,刚才故意碰你的伤口,我不该说梁米的事情。”

“没事,都过去了,我早看开了。”倪流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下好女孩多得是,而且我也想明白了,她叫梁米,而我偏偏不喜欢吃大米,就说明我和她有缘无份。”

“瞎说,这是什么歪理斜说?”吴小舞眼睛带笑打量了倪流一眼,“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梁米和你分手,你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再找一个新女友了?”

“就算梁米不和我分手,我又没有结婚,也有再重新选择女友的自由,而且如果我再花心一点,同时找三四个女友,也是正常现象,是不是?”倪流现在越来越喜欢吴小舞了,他才发现,吴小舞在端庄优雅之外,还有活跃乐观的一面,“一个男人同时交往三四个女友,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但如果一家公司同时许诺给四家公司同一个承诺,就是法律层面的问题了。”

吴小舞低头一想,说道:“对呀,洪东旭老谋深算,不可能同时向四家公司提出以远思分公司为抵押拆借3亿的要求,但既然传出有四家公司想兼并远思,就说明肯定有四家公司和洪东旭有过接触了,想要兼并远思,必然绕不过董事会,必然要首先征得洪东旭的点头。”

远思集团不是上市公司,想兼并远思,最直接最快捷的路径就是和董事会达成协议,收购股东手中的股份,从而达到控股的根本目的,而目前远思最大的股东宋国文去世,他名下的股份暂时悬空,作为第二大股东兼执行副总裁的洪东旭,就暂时代理了董事长之职,拥有了决定权。

倪流就想不明白了,洪东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洪东旭的最终目的显然是想全面接管远思集团,但如果四家大型集团公司都向远思拆借了资金,到时远思还不起债务,下场就不是被兼并了,而是被直接拆分卖掉了。

卖了远思,那么洪东旭不就成了孤家寡人?失去了远思集团的洪东旭,他还能做什么?他不是一心想要将远思纳入他的名下,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真会错过?

又或者是,洪东旭的最终目的是想全面接管远思之后,再将远思化整为零,分割出售?洪东旭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倪流越想越觉得头大,忽然觉得以前还是小瞧了洪东旭,洪东旭深藏不露的心机,怕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想不明白了?”吴小舞见倪流想得入神了,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又推了他一把,“行了,别想了,赶紧睡吧,不管洪东旭想怎么处置远思集团,他都要先摆平你,所以,你只管守株待兔就行了,早晚,他会和你有一次面对面的对话。”

倪流点头:“话是这么说,还是早一步知道洪东旭的计划,才好更好地抢占先机,不能等接手了远思集团之后才忽然发现,远思已经被洪东旭拆分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反正我们尽力就是了。”吴小舞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困了,早点睡。”

望着吴小舞窈窕的背影,倪流突发奇想,恶作剧地说道:“小舞,晚上锁好门,小心色狼。”

吴小舞头也不回,嘻嘻一笑:“就凭你的身板,打不过打得我还要两说。如果你真有色心,就做好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心理准备。”

倪流一脸愕然,愣在当场,吴小舞竟然如此强悍!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黄文旭却没有如约而至,而是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临时有事走不开,让倪流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消息。

“何必等他,我们去找郭容天算了。”吴小舞提议,“黄文旭来路不明,我心里不踏实,虽然他有点儿鸡鸣狗盗的本事,不过如果事事都依靠他,说不定会因小失大。”

倪流乐了,黄文旭的本事虽然不入流,但也不能说是鸡鸣狗盗,吴小舞对黄文旭有偏见,他直接过滤了吴小舞的提议,提出了他的看法,“我不是要等黄文旭,而是正好趁现在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石门和襄都各大集团公司的实力和业务范围,好好补补课。”

“好吧,我也需要充充电,现在起,我们一起上课。”换了一身衣服的吴小舞容光照人,显然是昨晚休息得不错,她拿过资料,摆在办公桌上,和倪流相对而坐,埋头学习了起来。

吴小舞欢快时如小女生,霸气时如野蛮女友,认真时还真如白领丽人,她低头托腮的模样,就如一个备战高考的高中女生,倪流暗暗一笑,捡到宝了。

收起杂七杂八的心思,倪流也投入到了学习之中。

确定方向

一连一天,黄文旭既没有露面,又没有再打来电话,倪流和吴小舞除了吃饭之外,就没有下楼,系统地研究了一下中远集团、容天集团的业务范围和近年来的扩张步伐,发现了几个疑点。

一是中远集团和远思集团的业务交集的范围不大,甚至可以说,中远集团的未来发展方向和远思集团涉及的行业,几乎没有太多的交叉点,换句话说,中远集团除非想跨行业扩张,否则没有理由对远思集团大感兴趣,更不用提兼并远思集团了。

相比之下,容天集团和远思集团在房地产开发、新型建材的开发和酒店宾馆等行业上,有明显的业务交叉,也就是说,如果说中远和容天谁更有可能在远思危机之时乘机出手兼并远思,容天的动机要更强烈一些。

不过据吴小舞所知,远思和容天虽然有过一些合作,但合作的项目都不大,反而不如远思和中远的合作程度密切。倪流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许在宋国文的远景规划中,远思的下一步,要和中远有更多的业务联系,或者说,远思要改变发展思路,重新确定发展方向。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宋国文和王树斌私交深厚,就连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场酒,也是和王树斌共饮。

一连三天,黄文旭就如平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吴小舞就认为黄文旭知难而退,见从倪流身上骗不到什么油水,不辞而别了。

“走了正好,不信凭我们两个人就不能打开局面。”吴小舞扬了扬手中的电话,“我已经预约了郭容天,总裁办答复说会尽快给我们消息。”

总裁办的答复是官方答复,任何官方答复都是官腔,当不得真,倪流几天来如果不是沉浸在学习之中,他早就直奔容天集团的总部了,不信还不能堵郭容天在办公室内。

“不用等答复了,明天一早,直接登门。”倪流做出了决定,三天来,他充电也充得差不多,自我感觉差不多已经摸到了商界的大门。

当然,理论知识只有真正运用到实际中,才算有用,而理论联系实践的过程,也是一个充满了无数变数和失败的过程,摸到了大门,其实离推开大门然后登堂入室,还差得很远。

“不等黄文旭了?”吴小舞打趣倪流,“他可是你的狗头军师。”

倪流佯怒:“这几天我在忙什么,你心里有数,是在专程等黄文旭吗?”

“管你是不是,反正我对黄文旭这个人保留看法。”吴小舞又扬了扬手中的电话,“对了,我已经让人换好了车牌,再开奔驰出去,就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盯梢了。”

“晚上去哪里吃饭,我请客。”为了学习,倪流和吴小舞吃了几天的小吃,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今晚决定来一顿开胃大餐。

“去涮火锅好了……我要吃东来顺。”吴小舞双眼放光,一副吃货的馋样。

“准了。”

倪流和吴小舞一起下楼,到了地下停车场,二人刚坐上奔驰,倪流的手机就响了。吴小舞见状,一把把倪流从驾驶座拉了下来,让他去坐副驾驶,她推进钥匙,发动了汽车。

倪流摇头笑了笑,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副驾驶,接听了电话。

“倪流,你还在石门?”是倪芳来电。

“姐,我还在石门,家里还好吧?”姐姐的来电,让倪流百感交集,仿佛一下和姐姐生疏了许多,以前在姐姐面前,他可是说话十分随便,现在拘束了许多。

“不太好,爸妈都病了。”停顿了片刻,倪芳似乎不想让倪流太担心一样,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没大问题,老毛病犯了,也是在担心你。”

“姐,我没事,一直在忙远思的事情,姐夫遗嘱的背后,有内情,事情比表面上复杂多了。”倪流听了出来姐姐的心气没那么高了,就想乘机宽慰姐姐一番,“你告诉爸妈,我过段时间会回家看看,让他们别担心。”

“姐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倪芳支支吾吾地说道,“有人和我说,远思集团现在资不抵债,就算接手了,说不定也会破产,还不如现在就变现了股份,也能保一个衣食无忧。”

果然,洪东旭按捺不住了,派人去说服姐姐了?倪流兴奋了,战意高涨:“变现是好事,我想知道,谁出面劝你要变现股份的?”

“嗯……这个你就别问了,姐就想告诉你,如果股份能变现的话,价格就变现了吧,钱一人一半,怎么样?”

到底是谁出面劝动姐姐改变了主意,不再坚持继承股份接管远思集团,而要变现呢?倪流心中疑惑丛生,姐姐还非要保密,那么就说明这个人不是洪东旭,也应该不是远思的人,否则,姐姐没必要保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躲在暗处的人应该就是襄都两家想要染指远思的公司的其中一家。

“变现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看对方出价多少了。”倪流不慌不忙地说道,扭头看了吴小舞一眼,吴小舞冲他展颜一笑,还伸出大拇指夸他表现出色,他就无声地笑了,“说说报价。”

“三亿两千万。”倪芳的声音不大,似乎做了亏心事一样。

倪流完全可以理解姐姐的心思,一开始姐姐坚持要继承股份,还摆出不接管远思集团誓不罢休之势,突然之间就态度大变,不再坚持要股份而想变现了,想必姐姐也觉得心里有愧,愧对九泉之下的姐夫,所以,她现在也不理直气壮了。

洪东旭向他报三亿,神秘人物向姐姐报三亿两千万,倪流几乎要仰天大笑了,终于,他发现他自身的价值所在,终于,他找到了突破重围的切入点,就如同上次一路漫天风雪护送宋国文回襄都一样,现在他的心情,就和当时看到道路尽头闪烁的救护车的灯光一样,是说不出来的喜悦和轻松。

“姐,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外人终究打不败我们。”倪流坚定地说道,“你先不要答应对方,也不要一口回绝,就说和我商量一下,要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再适当提提价格,然后等我回襄都,见面再商量细节。”

“好,我听你的。”倪芳不再犹豫不决了,而是干脆地说道,“倪流,你自己要小心,我听说有人要对你不利。”

“知道了,姐。”倪流的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过了姐姐的一关,让他的心理压力大大减轻,这样,他就可以轻装上阵了。

“果然来了。”吴小舞听到了电话内容的大概,猜也猜到了八九,“洪东旭出三亿,有人就出到了三亿两千万,倪流,你反败为胜的机遇来了。”

倪流嘿嘿地一笑,毫不掩饰他的喜悦之色,拿出手机给郭容天发了一个短信:“小舞,我们打个赌,不出三分钟,郭容天就会亲自打来电话约我见面。”

“才不和你打赌。”吴小舞熟悉了倪流的把戏,嗔怪地翻了倪流一个白眼,“赢了,没彩头,输了,又没意思。”

汽车驶上了繁华的正义街,路过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倪流的手机果然响了。

倪流冲吴小舞眨了眨眼,一脸得意的神情接听了电话。

“郭董,几次约你都约不到,很让我伤心呀。”倪流阴阳怪气地半开玩笑地说道。

郭容天的嗓音是深厚的男中音,他话不多,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明天上午十点,我在西山钓鱼台。”

石门的西山钓鱼台和京城的钓鱼台国宾馆可没有丁点儿关系,只是一处名叫钓鱼台的山间别墅,沿石门的迎宾大道一路向西,出了市区之后是山前大道,再沿两侧全是农田和树林的山前大道西行十公里,就是石门久负盛名的山间别墅。

山间别墅依山而建,真山真水,引山上清泉,就地建成一座偌大的人工湖,湖光山色,波光粼粼,人工湖中,有几个人工小岛,坐在岛上的绿树浓荫之下,偷得浮生半日闲,垂钓一日,悠闲似神仙。

山间别墅当年刚推出之时,以一副湖光山色的如诗画卷点缀一名钓者的强烈视觉冲击力震慑了石门,山间别墅一举成名。

只是钓鱼台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山间别墅的大名被人遗忘,反倒是钓鱼台别墅的别名叫响了。开发商也有意思,从善如流,悄悄地改山间别墅为钓鱼台别墅。

在石门,一提起钓鱼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也都知道钓鱼台之地,谈笑有权贵,往来无平民,非富即贵,一般人别说想在湖光山色之间浮生半日了,就连门前的一块价值十几万据说从泰山运来的石头都买不起。

好在百姓也有百姓的乐趣,有人就在钓鱼台别墅对面投资了一个集休闲、娱乐和住宿为一体的草堂,命名为半日草塘。

半日草塘虽然不如钓鱼台别墅奢华富贵,但池塘、荷花、杏树、桃树一应俱全,再有乡村风味的小吃和烧烤,可以钓鱼,可以吊床,也可以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快乐不分贫贱,幸福只在心间。

倪流去过半日草塘,没有去过钓鱼台,只在外面远观过钓鱼台的奢华。

“成了,明天去钓鱼,小舞,等下去买一个钓鱼竿,我也去钓鱼台体验一下湖光山色的美景和顶级权贵的休闲娱乐。”倪流乐呵呵地笑道,“怎么样,我回石门的决定,现在看来是非常英明的一步吧?”

“倪总英明。”吴小舞车技还行,在车流中驾驶宽大的奔驰ML350,游刃有余,还有余暇和倪流说笑,“你打算向郭容天开价多少?”

“要看他有多大的诚意和决心了。”倪流转动手中的手机,“反正不能比神秘人士的三亿两千万少。”

“这么说,你真的打算变现股份了?”吴小舞不满地看了眉飞色舞的倪流一眼,“年纪轻轻的,拿一笔钱就养老,怎么想怎么觉得人生充满了无趣,再万一你一有钱就变坏,成了一个花花公子,得祸害多少良家妇女,天哪,我现在帮你,是不是正在为虎作伥?”

“行了,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我这个人很专一,要祸害就只祸害一个人,而且一祸害就是祸害她一辈子……”倪流想起了什么,话说一半停住了,回头看了一眼,“不对,那辆9G868牌照的宝来R,一直跟了我们半天,估计来者不善。”

吴小舞从后视镜观察了一下,有了印象:“没错,从我们一出门就跟上来,跟了三个路口了,看来是奔我们来的。”

倪流一拳打在车门上:“可惜了,要是我开车,非甩了它不可。一辆宝来R也敢挑战奔驰,找屎。”

吴小舞双眼放光:“要不……我试试?”

“你?”倪流大摇其头,“拉倒,你的水平也就是能安全地把人从甲地送到乙地,别逞强,小命比出气重要。”

“别小瞧人。”吴小舞不满地回敬了倪流一个大大的白眼,眼睛的余光一扫后视镜,脚下油门一动,奔驰ML350猛然发出一声轰鸣,咆哮着向前冲了出去。

后面的宝来R见奔驰ML350想跑,哪里肯干,也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冲了上来。

2005年上市的宝来R是一汽大众出产的一款高性能改装车,黑色车身,车后巨大的尾翼似乎宣告它不俗的性能和运动款的本质,1.8升涡轮增压发动机,压榨出180匹马力和235Nm的扭矩,百公里加速仅需要8.6秒,应该说,性能不俗,马力强劲,基本上可以秒杀路上百分之八十的汽车。

只不过早就停产多年的宝来R,现在已经到了暮年,美人白头英雄迟暮,而且面临的对手又是奔驰ML350,3.5升的排量,比1.8升的排量大出几乎整整一倍,尽管没有涡轮增压,但依靠大排量的六缸优势,以及高达300马力的强劲动力,其提速和瞬间爆发力,远非宝来R所能相比。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转眼工夫,奔驰ML350如脱弦之箭,接连超过十几辆汽车,将宝来R远远地抛到了后面。

倪流目瞪口呆:“小舞,你,你,你的开车水平也不错嘛。”

吴小舞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一笑:“海水不可斗量,早告诉你,不要小瞧人了……”

此时夜色完全降临了,汽车都开亮了大灯,从后视镜中也看不清后面的汽车是什么颜色和型号,宝来R就如一道阴影一样,完全消失在了倪流和吴小舞的视线之中。

“会是谁派来的人?”吴小舞恢复了正常驾驶,如果说刚才就是一头凶狠的野兽,现在的她又变回了温柔的淑女,还不经意地一拢秀发,姿态优雅而动人,完全不似刚才的凶猛。

“多半是王树斌的人,不过,也不能排除是郭容天的手下……”倪流话未说完,一辆黑车开着远光从右侧超车,几乎擦着奔驰ML350后视镜呼啸而过。

宝来R又来了!

宝来R超车后,迅速回轮,然后刹车灯亮起,显然是想别停倪流的车。

如果是倪流,他会先补上一脚刹车,然后观察左右后视镜,从有空位的一侧超车,只是现在他坐在副驾驶,汽车不由他指挥,方向盘掌握在吴小舞手中。

吴小舞几乎没有点刹车,车速维持原来速度不快——尽管在市内车速并不快,充其量五十公里左右,但奔驰ML350车身宽大,重心高,不点刹车的紧急转向,几乎让倪流的身子腾空跃起,他双手紧紧抓住门上的把手,惊恐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奔驰的车头在距离宝来R的车尾只有十公分的一闪而过。

好险!

倪流几乎惊吓出一身冷汗,吴小舞太疯狂了,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这是那个柔弱无助在宋国文死后发愣了三天的吴小舞吗?前后反差太大了,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由于吴小舞的动作过于干脆利索,如惊鸿一瞥,后面的车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一头就撞在了宝来R的屁股上,轰的一声巨响,宝来R车后耀武扬威的尾翼被当场撞飞,后备箱当即被撞得凹陷了一个大坑。

按说宝来R也算比较硬朗的汽车了,奈何时运不济,后面撞他的车是号称小坦克的沃尔沃XC60,这辆在各项最严格测试中保持不败之身的SUV,车身高大,车身强度几乎无出其右,宝来R与之相比,只能老老实实的甘拜下风。

屁股被撞得稀烂的宝来R,不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丧心病狂了,开着远光,如毒蛇一样又朝奔驰ML350迅速逼近,看样子是不给倪流一个教训誓不罢休。

倪流火了:“你大爷……小舞,别他。”

吴小舞却没有如倪流所言别宝来R,而是一加油门,想要甩掉对方,奈何市区之中,车水马龙,才一提速就被前面缓慢的车流挡住了去路。

还好,正好前面是一个路口,吴小舞车速不减,紧跟在一辆奥迪后面,在黄灯闪烁时,大有闯红灯也要通过之势。

宝来R提速不如奔驰ML350快,等它冲上来时,已经来不及变道别停奔驰ML350了,它情急之下,猛一变道,从奔驰ML350右侧切入车道,在红灯亮起时,箭一般冲过了斑马线。

可惜的是,它又上当了,就在它闯红灯的一刻,吴小舞一脚急刹车刹停了奔驰,奔驰稳稳地停地了斑马线以内。

宝来R再次被耍,闯了东西方向的红灯,此时南北方向的车流已经旅行,它不可能停在路口中间等候奔驰,迟疑了片刻,突然加速离去。

眼见就要驶过路口驶入主道时,一名自行车行者突然出现在宝来R前面五米之外,此时如果宝来R及时采取制动措施,也可以避免行人被撞,宝来R却没有丝毫犹豫,一头就撞在了自行车行者身上。

自行车和骑车人同时被撞到了半空之中,在空中空翻三周半,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眼见是活不成了。

宝来R依然没有停上一停,咆哮着逃逸而去,却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机动车道和行人道中间的台阶上,砰的一声巨响,车头冒起冲天的白汽,再也动弹不了半分了。

倪流暴怒了,他最见不得肇事逃逸,何况被撞的骑车人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家,他紧握拳头紧锁眉头,沉闷地一声怒吼:“小舞,别车。”

吴小舞此时也变成了一头凶猛的美人豹,目光死死地盯着几十米外的宝来R,信号灯一变,她脚下地板油,奔驰猛然电闪一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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