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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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阑侧眸,映入眼瞳的绝色清容天然去雕饰,眉墨脂粉、花钿唇膏一应俱无,单只两颊雪肤被妃色华裳映如酡颜,份外美丽动人,原本恒静的心湖泛过微微涟漪。

  他忍不住含笑打趣:

  “又想到什么词这般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廿四章

    昭纯面上乍然一红,忆起那日被他看穿心事,两人曾相执手,竟是不好意思抬首。

  “没想到什么词,只是觉得你我不过再次见面,却像相识良久,待在一起即便不说话也自在得很,照这般下去,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会有幸成为王爷的红颜知己。”

  玄阑垂眸继续落子,温声笑道:

  “以你的才智,只作红颜知己还是暴殄天物了。”

  “承蒙王爷夸奖,能得王爷这句话,已是昭纯三生荣幸。”

  她春颜绽笑,从容回应,仍旧低着头抄写不停。

  指间棋子在纵横的格子上一顿,玄阑挑睫望向对面,她面色娴静平和,不像在试探他对她是怀着真心实意,还是仅只将她摆在红颜知己的位置,那么她才刚的言辞姿态,以及话底深意,其实是自行界定身份,是委婉地暗示他,在她心中,只将他视作知己么?

  “昭纯。”他弯唇柔唤。

  太过曼妙的语调让她微微警惕。

  “……嗯?”

  “你的父兄可还在为你挑选夫婿?”

  不知他意欲为何,她斟酌了下,谨慎道:

  “他们如今操心的是我四姐,嫁杏之期理应以姐姐为先。”

  “没再为你选,对么?”

  “……嗯。”

  “总算阮公是个明白人。”

  “王爷何出此言?”

  “你的未来夫婿,阮公满意没有用,得我满意才行。”他笑得赏心悦目,说得云淡风轻,“难得遇见你这位红颜知己,我义不容辞要为你把好选婿这一关。”

  她指端笔尖又是一颤,乱了笔画的同时也微微乱了心,他的心事隐晦难明,既不允她外嫁,那应对她有着倾慕之情才是,但他的言辞当中,又毫无聘她为妃之意,她默然将错字一笔勾掉,继续往下写,过了半响,眼见琴谱快要抄好,离别又将在即,才慢慢开口:

  “恕我多嘴,王爷比我年岁略长,为何至今仍不娶妻?”

  偏要留给那些未出阁的女子许多念想,她的四姐阮明珰,便是个中翘楚。

  玄阑没有即刻答复,而是冥思小会,在棋枰上连下数手。

  斯时斯地,此情此景,梅香飘逸,元日静好,从他踏入亡母故居,见到她坐在房中伊始,与生俱来的防范已是撤了大半,加之她对他无欲无求,如她所言,两人相处自在得很,他严丝合缝深藏不露的心底,难得地在此刻微敞一线,不介意稍微对她坦诚相告。

  “我若不能入主东宫,将来不管哪位皇兄当上太子,日后都不会容我安存于世,若继位的是大皇兄,许还能留我一命,倘是二皇兄或三皇兄,恐怕是要将我除而后快,但让我坐以待毙,我又心有不甘,到时说不得要隐姓埋名,从此潜行四海,浪迹天涯。”

  昭纯略有所悟,原来如此,他连退路都已思虑周全。

  “王爷之意,今日娶妻生子,他日万一当不成太子,徒添许多阻累么?”

  “届时我自身难保,哪还有余力保得了妻儿,我要逃命,定无法拖家带口,但将一家大小弃之不顾,只管独自偷生,这种薄情寡义的事我又做不出,就算我心一黑做到了,那也给皇兄留下一个头疼不已的难题,他登基后杀还是不杀我的子嗣呢?不斩草除根,他会寝食难安,但屠戮我满门,他又会在青史上留下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骂名。”

  昭纯听了,默然良久,抄罢最后几行,搁笔轻哂。

  “惟有无妻无儿,才是既不为难新君,亦不为难王爷自己。”

  皇家子弟原不是那么好当,纵然年轻时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待到新帝继立,却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不成功便成仁,失败者终须以一命或禁锢一生去偿还享过的尊荣。

  “如今你明白了?”玄阑平静地看向她。

  昭纯无言,他将话说到这份上,她怎会还不明白。

  他一日未当上太子,一日不会给任何女子承诺。

  她更明白的是,他当不上太子还好,她与他之间还有一线微乎其微的希望,即便那线希望可能需要她牺牲整个家族利益,乃至与他私奔及流亡一生才得以成全,总还算是希望,而一旦他被立为储君,大权在握,两人之间便连这线无望之中的希望都会荡然无存。

  他的登天前程,与她的暗自期许,注定是背道而驰。

  她轻然起身,略略舒展四肢,转身踱到一览山下风景的南窗前。

  玄阑的眸光一直停留在她的面容上,此刻见她存心避开,他亦不多言语,望着她立在窗前的背影,眼底滑过一抹微光,继而垂睫敛去,自顾低首下棋。

  昭纯居高往下俯瞰,青空无云,树静无风,下方不远的溪涧边座落着一间檐上积雪的坐禅室,许是被屋外的参天大树遮了光,即使在白日,窗扇敞开的禅房内也份外幽暗,榻上燃了盏如豆的灯火,星点火光微微跳跃,一名年轻僧人手握念珠,在灯下默诵经书。

  心中受到细微触动,蓦然醒悟,为何那位皇后生前会常来此间。

  她转身回到榻前,执笔写下一首五律。

  天寒泉涧定,雪侵寺庐东。

  林暗浮身外,灯明入意中。

  相思知何用,情义转头空。

  岁月争如寄,浮槎可梦同?

  她边信手作诗,边轻声朝对面的玄阑道:

  “一个女子一生最大的心愿,莫过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倘是得不到那心中之人,又或是得到了,他却不能对她一心一意,与她齐眉合老,对她而言便是欢喜的时候少,痛苦的时候多,一颗心随他动荡不安,为他悲喜不定,受尽他的折磨……与其痴情至此,执迷不悟,受一世苦楚而终求不得,还不如青灯代日,乐空得闲,清清静静了此余生。”

  那位爱上皇帝的皇后,最终可是在后宫中心灰意懒?

  玄阑思忖了下,对棋执子,按落一角,破了棋枰上的残局。

  他一颗一颗拣起棋子归钵。

  “人之一生,乃天赐的年华,怎可轻易辜负?况且真爱是苦,那绝情清修,无爱无欲,何尝不是苦中之苦?对女子来说,在俗世中爱她的心上人一场,领略一番红尘滋味,虽不似男子成大事般轰轰烈烈,总算是不枉此生,怎也胜过皈依寂寞菩提,平白虚度芳华。”

  说罢他抬首望她,眸光中有着莫名意绪。

  “不过那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却是非常赞同。”

  她迎上他的视线,轻扬眉端。

  “何以由我说来王爷便会赞同?”

  “你家中富贵,生无忧长无虑,至今心净如泉,对男子、情爱乃至世间一切皆无所求,似你这般玉质冰清的人儿,若不能被一名足以与你匹配,一心一意只钟情你的男人好好珍藏于室,确实不如独善其身,寄居古殿鱼梵,那样总好过在俗世中随波逐流,嫁一个徒有其表却不懂亦不珍惜你的夫君,被他及一群妾侍浊染得面目全非,使你痛苦一生。”

  这由衷的一番说话,听得昭纯心头无端震动,意想不到两人仅是再度重逢,他对她的了解竟已如此透彻,彷似一眼洞穿她的内心,让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她不想嫁,不愿嫁,便是因为,嫁人会让她的身体和心灵双双失去自由。

  昭纯心中有些发慌,不愿再深谈下去,勉强笑笑放下笔管,将信手涂鸦的诗搁在一旁,低首收拾已然晾干墨迹的誊本纸张,最后将珍贵的原册琴谱放进朱盒,递过去给他。

  “王爷请收好。”

  玄阑没有接她递来的盒子,反而是取过她整理好的抄本。

  “这琴谱我既送了给你,焉有收回之理,你若觉得过意不去,将你抄的这册誊本予我作个留念便是。”他说完,掂起那页诗来细读,端得是字美词净,只其上并无署名,他看完一笑,又回眸看她,忽似临时起意想到什么,笑容变得极为柔浅,“你可有字?”

  “及笄那年父亲曾为我取过,只是我不像二哥常与名士往来,也不像四姐频有诗作问世,倒是一直懒得用。”

  玄阑下榻,行近她身边,挨着她的手臂执起笔管。

  “当日你赠我以花,今日我便赠你以字。”

  气息萦绕在她已泛红的鬓侧,饱蘸墨汁的笔毫在诗旁空白处写下两个字,他悠然含笑,在她耳畔轻吟,太低太柔的语调透过耳涡渗入她的骨骸与百腑:

  “柬寄。”

  作者有话要说:  

  1、文中的五律诗是我写的。

  2、写文只是我的余暇兴趣,不是专职工作,好比看文也只是大家的业余爱好,并非正经事项,大家得空了来瞄一眼而已。假使我进了VIP,赚了衣食父母的钱,而没有按大家的期望更新,那是一说。可我发表在自己的专栏,不是靠这个讨生活,没赚取任何人一分钱。将心比心,看文时万年潜水没给我留过言打过分,我曾经说过半个字么?稍有不满就冒出来留言骂我,大可不必这样。

  3、这文就在这里暂停了,一方面是没心情写下去了,另一方面是太多读者在追问《放爱入局》,我仔细想了很久,虽然我非常喜欢写这篇文,但还是集中时间精力先把放爱写完吧,实在拖得太久了,等写完放爱就回来写这篇。

  4、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廿五章

    出了年之后,日子渐归清宁,一切又按部就班运转起来。

  繁华的盛京城内,九街六市,万户千家,个个门前国泰民安,屋后四海升平,朝堂上新年伊始,初春气象,也是朝夕无大事,除了百官之间渐渐传出一些关于玄阑的微词,尽管如此,并不影响当他踏入明政殿上早朝时,大臣们对他的笑脸相迎。

  在各方有心人的暗地授意及安排下,攸关玄阑的私议,在适当时机上达天听,然而皇帝听闻后只是付之一笑,依旧在下朝后勤于政事,对流言似乎充耳不闻。

  勤政殿内,卫慕提德一边批着奏折,一边询问侍立在下方的邢子越。

  “你说五郎与阮昭纯又在净舍里独处了大半个时辰?”

  “是。”邢子越躬身恭应,“净舍乃皇后故居,宿卫恐有不敬,未敢私入,加上从前为了皇后安全之故,舍外不石不木,无处藏身,五皇子是次又带了武功高强的神武卫,宿卫担心会暴露身份,只远远盯着,不敢靠得太近,故而不清楚他二人在禅室里的谈话内容。”

  皇帝听完没说什么,过了会儿,将批好的奏折合上搁到案头,才道:

  “将阮昭纯的画像呈上来。”

  邢子越从袖中抽出一幅叠着的绢画,展开摆到皇帝面前。

  画中人倩影轻盈,天姿兰若,清绝的面容上,一双美眸净不染尘,云鬟松松绾着欲坠未坠,鬟上闲挑一枚素雅珠钗,犹如出水芙蓉,胜过雨后春花,又似瑶池仙子临风顾盼。

  皇帝的神色微见讶异,这等容颜气度,不但远胜其姐阮明珰,更似曾相识。

  他略为思索,面上诧色渐转明悟,抬首问邢子越。

  “这阮昭纯长得可像一人?”

  邢子越仔细回想,低声附和:

  “确有五六分像。”

  “难怪阮卿会不欲人知,将这小女儿藏养在外苑。”皇帝感悟地轻语,伴随着指尖轻叩案面的动作,他的心思在其间转了百转,不无深意地笑笑,“阮卿这点竟不逊于五郎,果然深明朕意,清楚朕担心何事……如此一来,朕之皇儿更不能娶这阮昭纯为妃了。”

  皇帝说完,见邢子越神色似明非明,又忌讳着不敢开口,便略略解释:

  “对于有远见卓识的臣子,朕会予其高位隆恩,换其一身才能,只是这臣子若时刻谨守本分,既不迷一时浮眼之权,也不谋短浅贻祸之利,从不行差踏错半步,如此慎思密虑,隐忍过人,其心却是难测,不易掌握,朕可不希望他伴在哪位皇儿的东床之侧。”

  以免将来为其所惑,受其所害,令卫慕一族分崩离析。

  邢子越有如醍醐灌顶,钦佩不已道:

  “皇上所言极是。”

  皇帝又看了眼佳人画像,摺起放到一旁,稍微思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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