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莫言殇作品与魔共寝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同归于尽,原来并非疯狂计划的一种手段。冲出重围,重温旧梦,只是他奔向死亡前最后的慰籍!

他没有退路,从失去黎苏那天开始,他踏上的便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

苏漓立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眼角不知何时滑下了眼泪,心头闷痛压迫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拉进怀里,害怕她消失般地紧紧拥住。

苏漓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抗拒地软倒在他怀中。尽管她已经不止一次面对死亡,但东方濯决别前那一吻,却已经着魔一般印进了她的内心。

她需要这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来驱走死亡带来的惧意!

东方泽沉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叹息道:“你累了,我送你回府吧。”

苏漓轻轻点头,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话来。

他眸光轻闪,藏着隐约的惊惧,“苏苏,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何种境况,都别让自己以身犯险!否则…”

他打住了话头,没有说完。她却愣住了,抬眼看他,那双眸子里清晰的害怕令她的心,不自觉地轻颤!被皇后算计入了暗牢的时候,他都那般从容镇定,何曾有过这样的神情?

眼眶微微发热,她抬手回抱住他腰。将冰冷的脸,贴在他温暖的胸膛,这样靠着他,心里终于有了一分暖意和踏实。

“走吧,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我送你回去。”他温柔地说着,阴鸷的眼光扫向那冲天的大火,挡住了她的视线,拥了她快步往大道的马车走去。

这个除夕,充满了悲凉的色彩,曾经最得帝宠风光无限的静安王,带着他的遗憾和愤恨,与他的梦一起湮灭在一场滔天的大火之中。此后,那个冲动易怒骄傲自负的东方濯,再也不复存在!

皇帝身体本就虚弱,再经历了一这场亲子背叛的巨变,终于一病不起。整个晟国的春节,笼罩着寒冷与死亡的气息。

东方泽以皇子身份,总揽朝中大小事务。因为皇帝病倒,所有宴席问安一律全免,大小官员人心惶惶,也有人暗自欣喜,大晟皇朝,极可能会掀开全新一页。

那一场大火烧光了东方濯与黎苏的一切,原本一直盼着所有旧物灰飞烟灭,自此重新开始的苏漓,却一直心情郁郁,提不起神。年初一本应回相府与家人团聚,她心情恹恹,称病未去。苏相如派人来问候,她几句话便打发了。一个人在屋里呆了一天,连话都不想说。

屋里炭火生得极旺,苏漓看着红红的火苗,眼前浮现伊园的冲天大火,东方濯低低的惨笑似乎总在耳旁,挥之不去。

不由自主捏紧了双手,掌心忽然一痛,她遽然回神,内心愈加沉郁几分。

“伤好些了吗?”沉厚悦耳的声音响起,她猛地一抬头,恰好看到东方泽幽深的眸子,在她的手掌上打转。

高大的身影走进门来,在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从怀里掏出药瓶来,细细地为她上药,表情温柔而专注。

“弄疼你了?”见她瑟缩了一下,他抬头问道,深邃的眼底满是疼惜。

她的心瞬时柔了一分,轻轻摇了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

东方泽目光轻闪,低头继续帮她处理伤口,叹息道:“二皇兄的事,你已经尽力,不必再多想。”

他的声音一如平常,听不出情绪。

苏漓却心头微跳,她就知道她的心思逃不过他的双眼,东方濯已经一无所有,她以为只要她在他手上,东方泽不出手,东方濯就还有一条生路,但没想到,他拼命逃出皇宫,却在伊园里用那么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苏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抑制不住内心的沉重,淡淡道:“我知道。”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一扇,冷风登时扑面而来,她微有些瑟缩,却没有避开。庭院中,湖水已凝结成冰,铅灰色的天空中雪花飞扬,零落的点缀着岸边几株光秃的梨树,洁白的颜色,组成梨花的形状。

“你喜欢梨花?”一件厚实的大氅披上她瘦弱的肩膀,东方泽见她盯着一株梨树出神,不由轻声的问道。随后想起东方濯烧掉的那个园子里,他们并肩站在一株梨花树下,远远望去,竟然有种被隔绝在他们世界之外的感觉。仿佛她的心里,总有一片他无法触及的领域。

心里莫名有了几分失落,虽然东方濯死了,可是她,似乎仍然不是完整地属于他。

苏漓这时收回目光,回眸看他,眼光坚定道:“不,我现在更喜欢梅花。”不畏严寒,不惧逆境,雪中怒放,傲骨铮铮。比淡雅温柔的梨花,更适合她。

东方泽缓缓笑了,他喜欢她这样坚定的表情,没有挣扎,没有纠结和犹豫,她是那种在任何情况下,都懂得什么才是对她最重要的女子!

“好,梅花很美。我也很喜欢。”他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细瘦的身子微微一转,窗还开着,但冷风却已经被他高大的身躯挡去了大半。

他执起她未曾受伤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那个人偶,放到她手中,他深深地看着她,语气低沉道:“我从来没有真心感谢过任何人,但是这一次,谢谢你,相信我。”

诚挚的目光,饱含着化不开的浓浓情意,苏漓心底一颤。

东方泽郑重又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何事,这个木偶,你都不许再还给我,也别再轻易说那种一笔勾销的话!”虽然这一次是假的,但那一刻心痛成灰的感觉,却是真实的体验过,他不想也不愿意再承受第二次!

握着她手的力道很重,透出他内心些许不为人知的彷徨,苏漓想起他那一瞬的心碎眼神,心间不由自主涩涩发疼,她情不自禁便抬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第一次主动亲近,她内心,渴望他怀抱的温暖。感觉到男子的身躯微微一震,似是意外,又似惊喜,她心头一软,将双手蓦然收紧几分,头靠近他的胸口,用心感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如今,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能安定她的心了!

东方泽微微怔住,相识至今,他们之间的相处和亲近,从来都是他主动她抗拒,偶尔迷乱在他的热情下被动承受,却未有一次,这样主动向他靠近。

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忽然全部散尽,就连窗外吹来的寒风,都仿佛感染上醉人的情意,变得不再寒冷。他飞快地紧紧拥住她。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自心底满溢而出,漾在俊朗的眉目之间,动人心弦。那梨花树下的阴影,终于消散。她的心,终还是向着他的。

屋外大雪纷飞,寒气凛凛,屋内却温暖如春,情意醉人,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住彼此,谁也不想开口打破静好的时光。

她发间幽幽的香气令他心旌荡漾,体内腾然升起一股急切的渴望,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还要强烈,他忽然低下头,不顾一切吻住了她娇嫩的唇。

突如其来的热情,苏漓愣了,却没有挣扎,由着他的吻不断加深,激烈到令她喘不过来气。

浓浓的情意流淌在心间,娇躯不可自制的瘫软在他的怀里。东方泽立刻抱起她往床边走去,气息波荡剧烈,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双眼染满**之色,体内的**仿佛要将他撕扯开,额头汗珠不断渗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完全的将她占有!

第四十五章 东方泽的命令?

苏漓刚被放到床上,他高大的身躯便倾压过来,似乎连宽解衣带都等不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

苏漓心底猛地一颤,猛然意识到他的异样,慌忙推着他叫道:“东方泽!你怎么了?快停手!”

他怎么了?不知道,就是想要她,一刻也停不下。稍有停顿身体便好似要裂开。他手上动作愈发加快,好似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苏漓骇然,猛地想起最近一段时日,他对她的亲近,似乎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失控,完全不似从前那样止乎于礼。不,这情况不太对劲。

她用力去推,却推不动他,急得不行,一只手忽然无意中摸到他腰间的药袋,想起上次他也是这样激烈到难以自持,后来服了药才稍有好转,于是不再多想,她飞快从他腰间摸出药来,拼命塞进他的嘴里。

药丸滑入喉咙,体内疼痛蓦然减轻,东方泽神智顿时清醒了两分,他急促喘息,定神望着自己身下的人儿,脸色变得沉重,却仍未放手。

苏漓慌忙推开他坐起,拢紧衣衫,不安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可要找太医瞧瞧?”

东方泽躺倒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光忽明忽暗,定在她脸上,半响没有说话。自从情花之毒解了之后,他只要与她稍做亲近便觉得情意奔涌,无法自控,可稍微亲密一点又想要更多,得不到她,身体就会疼痛难忍,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起先他并未在意,以为自己是情之所至,只是这两次,竟然已经到了他无法自控的地步!

“我这状况,只怕找太医无用。”他眸光愈加暗沉。

“为何?”苏漓疑惑,凝眉细细思索他这几次的反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靠近她,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会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好像是…解毒之后?!

“莫非…情花之毒没解干净?”苏漓不觉一惊,江元说过,若解毒失败,将武功尽废,终生不得动情!可他这状况截然相反,不但武功不再受限制,且极易动情,难舒难解。

一抹阴沉之色,自他眼底一闪而逝,东方泽道:“也许,应该去问问江元。”

苏漓皱眉,“情花之毒非同一般,或许有江元也不太清楚的地方。不如…我们即刻就去!”说罢,她立即下床想去唤人。

他神色一瞬柔和,拉住她的手,微微笑道:“看苏苏如此紧张,本王很高兴,可是今天是年初一…”

“你怕江元不在?”苏漓回眸笑道,“那江元据说无牵无挂,单身一人,能去哪儿?走吧。”她唤来挽心备车,拉着他就往外走。这次他没再推辞,身体上的问题,的确需要诊明。

大年初一的街道很清静,大雪纷飞的上午,安静得仿佛不象是在过年。

苏漓突然想起一事,忧心问道:“大殿之上,你为我而冲撞陛下,令陛下龙威有损,陛下他…会不会降罪于你?”

俊颜闪过一抹郁色,转眼消失。他揽住她入怀,安抚笑道:“放心,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如今只剩下我,他即便再怎么不满,也不会对我如何!”

话虽如此,但经历了东方濯的逼宫谋反,只怕皇帝日后猜忌心会更重!

苏漓沉默不语,如今东方泽虽然已经总揽朝政,但失了皇帝的信任,怕以后要愈加小心。

马车拐过一道弯,前方突然传来嘈杂的喝斥声,夹杂着嘤嘤的哭泣声,打破了这雪中的宁静。苏漓微微皱眉,掀开车窗的帘子朝外看,只见几个官兵,押着不少人往城外的方向走。一群人中有老有少,皆是女子,另有男仆列在另一队,全是衣衫褴褛,污头垢面。

突然,走在最前方一名高高瘦瘦的女子,猛然回头对那些人大声呵斥道:“哭什么哭,一群怕死的胆小鬼!丢尽王爷的脸面!”

没有人理她,哭声反而越来越大。那女子恨得咬牙,烦躁不已,眼光微转,恰好看到车窗内苏漓的脸,恼恨的目光立刻化作一抹怨毒的神色,似是恨不能将苏漓剥皮蚀骨。

东方泽随手放下了车帘,低声道:“别看了。”

苏漓叹息一声,“皇上对静安王府的人,如何处置?”

“流放。”他面无表情。

苏漓欲言又止,逼宫造反,此等大罪足以诛灭九族。王府上下,除了亲兵之外,怕也有二三百号人,只是流放而没有全部杀掉,的确已经算轻判。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苏漓正欲发问,却听挽心道:“小姐,是大少爷。”

苏漓一怔,连忙掀起车帘,果然看到苏淳的马车迎面而来,车后竟然拉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不由疑惑叫道:“大哥,你要出远门吗?”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苏淳探出头来,似有一分惊喜,叫道:“苏苏?!你不是不舒服,怎么出门了?”

自然的关怀,随心而发,苏淳依旧锦衣玉面,温和如初,只眉间较从前多了几分忧愁,似是在为什么事而烦恼。

苏漓下了车来,轻声道:“在家闷得慌,我出来走走。”

苏淳笑道:“哦,父亲一直惦记,怕你身上不好。正和母亲商量,明日去郡主府看你。”

苏漓笑了笑,“父亲想得周到,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前两日发现《晟风雅颂》有几处大的遗漏和不妥,今早禀明了陛下,获得恩准,打算带着以前的手稿,再去拜访几位老先生。”苏淳笑道:“你想去何处?我送你吧。”

“不必了。”苏漓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车帘,那车内之人,似乎没有露面的想法,不禁叹了口气,道:“苏漓愿大哥一路顺风,不知何时归来?”

苏淳道:“我想借机游历天下,多长些见识。已经向陛下辞去翰林院学士一职,归期不定。”温和的面容泛上一丝苦涩,眉眼间倦色深浓。

苏漓心中微微一动,记起他和东方濯是知交好友,东方濯一死,他心里必定也十分伤感,想借重编《晟风雅颂》的名义远离朝堂也未可知,当下叹一口气,却不知说什么。

苏淳微笑,温柔地目光,注视在她脸上,忽地有几分伤感,又道:“苏苏,大哥此去,我们兄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可愿送大哥一程?”

苏漓微愣,要她相送本是理所当然,只是车上还有一个人…见到苏淳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似乎充满了期待,还有一分…不自然的紧张。自从以苏漓的身份活下来,身边真心待她的人,少之又少,苏淳就是其中的一个。苏漓心下一软,不由道:“好。”

苏淳面上一喜,看了一眼自己车后的箱子,沉吟道:“书稿太多,苏苏的车,可否替我暂运两箱?你过来坐我的车,这样我们可以走快些。”

苏漓还未说话,却听挽心道:“小姐,车后正好可以放两箱。”

苏漓见帘后仍然一片平静,只得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坐大哥的车,你们随后。”

苏淳大喜,立刻让青童与挽心搬了两箱较大的箱子放到苏漓车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向城门口,看守城门的守卫已经换过一批,不知是奉了谁的命令,对出城之人盘查极严。见有车来,立刻围上来三、四名守卫,叫道:“这么多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苏淳淡淡道:“一些纸稿。”

其中一人似是副将,认得苏淳,立刻道:“请苏公子打开瞧瞧,我等要例行检查。”

苏淳微微皱眉,命贴身书童开启箱锁,道了声:“请。”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大步上前,动作粗鲁掀开箱盖,哪知今日风大,箱盖一打开,凛冽寒风立刻卷了零散的纸张,扬空飞起,不到片刻即刮得到处都是。

苏淳微微变了脸色,慌忙伸手去抢,却敌不过寒风阵阵。眼见着有一些纸稿被风刮到地上,路人经过不小心踩上一脚,印上大大的黑脚印,看得苏淳皱起了眉头,一向温和的面容,此刻沉了几分。

苏漓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心血,而那名副将还在准备开其它箱子验看,分毫不理会被风刮走的珍贵纸稿。

她顿时有些不快,掀帘下车,对那些愣着不动的守卫们,沉声斥道:“你们还不过来帮忙?这可是陛下亲下圣旨让修撰的《晟风雅颂》的纸稿资料,若有损失,影响修撰,你们可担待得起?”

周围众人俱是一惊,下意识看向领头副将。那副将显然不认识苏漓,皱了眉头将她上下打量,“你是谁?”语气颇为不屑,显然对这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竟敢朝他的人发号施令,感到十分不悦。

苏漓冷笑一声,挽心此刻已经走了过来,冷冷道:“明曦郡主在此,尔等竟如此无礼!

那副将脸色顿时一变,明曦郡主,未来的镇宁王妃,大名如今在京都城如雷贯耳,极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他连忙朝苏漓拱手行礼:”原来是郡主驾临,末将失礼了。“神态恭敬有加,与之前完全两样。

苏漓心间微沉,此人明知苏淳是相府的大公子,却毫不放在眼里,但一听说她的身份,态度却立刻发生了改变,这是何原因?

苏漓皱眉,”将军不必多礼,近来有何大事?为何城门盘查如此严密?“

那人迟疑了一下,恭声回道:”这是镇宁王的命令。凡是有人出城,无论行人、马车,都必须仔细检查,不得有例外。“

东方泽!他在查什么?苏漓眉心微蹙,下意识地朝后面的马车看去。车帘紧闭,半点声音都没有。她淡淡道:”本郡主的兄长身负皇命,这些箱子里的纸稿都是要紧之物,半点马虎不得,将军若还要一一验查,就请小心一点,别再让风给刮走了!“

那人连连称是,转身去挨个打开箱盖,动作变得小心翼翼,只掀开一条缝隙,看一眼里头确是纸稿,便迅速合上箱盖。那副将抬眼看了后面的马车一眼,又道:”后面的马车也要检查!“

苏淳皱眉道:”那是郡主的马车!“

副将略一迟疑,似有些犹豫,半晌方道:”明曦郡主请见谅,王爷的命令,末将不敢有违。“

苏漓温和笑道:”将军客气了。那箱子里也是书稿,你小心些吧。“

副将拱了拱手,带着一个人往后车走去。两个硕大的箱子立在马车后,以绳索绑紧,他面色一沉,似不经意地笑道:”郡主的车这么小,竟然也要绑两个这么大的箱子,为何不放在车内?“

挽心冷冷道:”郡主坐的地方,岂能弄脏了?绑外面也一样。“

副将伸手在箱子上轻轻一拍,箱子发了沉闷的声响,似乎里面塞得很满。他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放下来打开仔细瞧瞧,别瞧走了眼。“

那人应了一声,又唤了一人来放下箱子,打开一看,果然是满满的书稿,似乎并没他物。官兵轻轻摇头,副将微微眯了眯了眼,抬眼朝那紧闭的车帘望了一眼。

”把这些书稿取出来,仔细看。“

苏淳的脸色微微一变,断然拒绝:”不行,这两箱稿子最为重要,取出来丢了怎么办?“

副将笑道:”苏公子不必担心,书稿取出,就放入郡主车内,保证不会弄丢一张。车内没人吧?“说着,他一抬手就想掀起车帘。那只手刚刚碰到帘子,已经被挽心抓住。

”郡主的车,不许乱动。“她冰冷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警告。

副将想抽回手,却没能成功,忽然心头一惊,这女人好高的武功!一时脸色难看起来,”末将奉命行事,还望郡主不要为难。“

苏漓冷笑道:”我不为难你。你要取出书稿可以,但不许动我的车。书稿若是有半点损失,我定会奏明皇上,将军奉命行事而已,不会为难你。“

副将一惊,大冷的天,额头突然渗出冷汗来,转眼看着底下一干人都望着他,不由得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嘴硬道:”王爷有令,但凡出城者,不管任何人都必须彻查!郡主,末将只有…得罪了!“

说完,他大力扣住箱盖,叫道:”来人!将这些书稿取出放到车上去!“

第四十六章 不想再逃避

忽然车帘一动,一道劲风扫过,那刚打开两个箱盖,“砰”地一声又关上了。众人都大吃一惊,副将立刻拔出刀来,冲着车内厉声叫道:“什么人?!”

“哼。”车内传来一声冷哼。

副将心头一凛,立刻叫道:“车上之人听着,王爷有令,但凡出城者必须接受检查!”他一挥手,当下十来个人朝那马车围了过去。

“好。”车内的人忽然笑了,“果然忠心。你叫什么?”

那副将怔住,一时竟没答话。苏淳惊疑的目光朝苏漓看去,她当即跳下马车,将车帘一掀。

黑袍金冠的男子懒懒地坐在车内,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冰冷的目光扫过,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副将一见,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语声有些惊惶:“末将不知王爷驾到,惊扰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此话一出,守城的卫兵立刻跪倒一片。

“你何罪之有?”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转眼望向苏漓时,眸中柔情已生,“苏苏上来。”

他伸手将她拉上马车,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笑道:“起来吧,你尽忠职守,本王不会怪罪。今日苏大人奉皇命出城,本王与郡主想送他一程,赶紧收拾好,免得误了时辰。”

副将连忙挥手叫道:“快!”

众人手忙脚乱地帮挽心绑好箱子,两辆车立刻飞速奔弛而出。出了城门一会,苏淳便令马车停下,上前来叹道:“多谢镇宁王相送。时候不早了,在下要告辞上路了。”

车帘掀起,东方泽冷淡的目光隐有厉色,却只是淡淡道:“苏大人一路好走,万不要辜负父皇所托。”

苏淳脸色一凝,坦诚的目光,掠过一丝复杂,转眼看向苏漓道:“苏苏,为兄有一话相赠。

苏漓连忙跳下马车,轻声道:”大哥请讲。“

他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虽说你如今荣宠一身,众人争相巴结,但朝局变化波云诡谲,未来之事难以预料。镇宁王对你确有几分真情实意,但此人毕竟心深难测,多疑善忌,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苏漓心下一暖,感激笑道:”我会记住大哥的话。也请大哥一路珍重。“

苏淳温和点头,两人就此告别,望着苏淳一路远去,苏漓心中惆怅渐生。

”苏淳是可造之才,只可惜…“东方泽有意截住话头,幽黑的双眸朝苏漓看去。

”大哥与静安王幼年时便交好,此番一去,怕是已无意朝堂。王爷,就当大哥是个闲人,随他心意可好?“苏漓怔怔看他,这男人雄才伟略,有主天下之意,苏淳不能为他所用,也不会成为他的心患。

他展眉轻笑:”他是你大哥,本王当然要随他心意。上来。“

苏漓上了车,一时心事重重,没再多话,马车直奔花渔沟。

水面结冰,草木萧索,一栋简陋的木屋伫立在此,看起来格外孤独。房门紧闭,似乎没有人。苏漓奇怪道:”难道江元不在?“

挽心目光一沉,”江元无处可去,应该在。奴婢去叫门。“

一行人下了车,门,突然打开了。鬼医圣手江元立在门后,淡淡的眼光瞥来,旁若无人道:”年初一就上医庐,两位真会挑时候。“

东方泽负手嘲弄笑道:”江元人称‘鬼医圣手’,医术毒术天下一绝,但可惜,不过徒有虚名!“

江元眼光一沉,冷冷抬头看他,恶毒问道:”你武功尽失了?“

东方泽冷笑道:”武功未失,毒却未必干净!“

”怎么可能?“江元的目光惊疑一分,下意识地朝苏漓看去。

”确有意外,所以我们才来向江神医讨教。“苏漓淡声道,平静的脸庞浮上一丝忧色。

江元沉默了一会,”请进。“

三人进了屋内,闭上房门。寒意立刻被摒弃在门外。江元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挽心,收回目光道:”有何意外,还请公子明示。“

东方泽回头看了眼苏漓,微微思索道:”解毒之后,我的内力收发自如,的确没了障碍。但是…我只要看到她,就想靠近,靠近便会失控。体内疼痛难舒,不由自己。“

江元皱眉,瞥向苏漓,苏漓神色凝重,微微点头道:”不错,这种情况出现在解毒之后,因此我们怀疑,跟情花之毒有关。会不会是上回毒素未能清除干净?“

江元面色微凝,目光微微诧异,似是也没料到会出这种状况。他找来医书,细细查看,思索良久,突然,他眼光一亮,”情由心生,心随情动,而后生欲…毒经记载只有这三句,难道还有一句,欲释方解?!“

欲释方解?苏漓怔住,虽然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多,但大概也明白这其中之意。不由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朝东方泽望了过去。正巧他灼热逼人的眼光也朝她看过来,她顿时有如触电,飞快撇开头去,白皙的脸颊泛起轻红。

东方泽唇角不自禁浮出一丝笑意,转瞬又悄无声息地敛去。

苏漓问道:”江神医,你可确定?“

江元未答,只思忖问道:”是否每一次的状况都比前一次更加剧烈,更难以控制?“

东方泽点头道:”不错。“

”那应该是了。“江元凝眸,思索又道:”前次解毒,以心爱之人的血为药引,情之所动,欲之衍生,解除功力禁制之毒,却也因此中了爱人情毒,非欲释而不得解。这种毒既然被称为情毒,必定与欲相关连。“

”欲?“苏漓心一跳,”难道…定要女子…“

”不错。“江元肯定的回答,令两人神色都是一怔。

”纾解了**,就再无后患?“东方泽神色不定。

”以毒经的记载,当是如此。但不是任何女子都行。需是以血为引为公子解毒的心爱之人,方能有效。“江元的眼光又朝苏漓看去,隐约已有忧虑。

东方泽面色一动,看了苏漓一眼,问道:”若不解,后果会怎样?“

江元也朝苏漓望了一眼,答道:”那得看阁下的毒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若尚能自控,情形算佳,若不能自控,只强意苦撑,一旦伤及身体,终生不能动欲也未可知!“

竟如此严重?!苏漓心中一惊,这个情花之毒当真古怪!一时百转千回,心绪竟乱了几分。方泽灼热逼人的眼光紧紧地盯着她,苏漓心头怦怦直跳,无从躲闪,心里渐渐生出不安。猛地站起身来,差点弄翻了椅子。

”多谢江神医,我…告辞了。“她匆忙地往外奔,直觉地想躲开他灼热的逼视。

挽心连忙跟了上去,东方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非她不可?“

江元皱眉道:”公子若想找其他女子代替,固然能解一时之痛,只怕无法真正解除这情毒之困。只有两情相悦,情到深处,**舒解,方是上策。“

东方泽面色一沉,未发一语,大步踏出门去。

马车开始慢慢行走在积雪的路上,诺大的空间,突然之间变得局促起来。苏漓靠在一旁,掀起窗帘,眼光定定地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握紧的手,泄露了她极度不安的情绪。

似是看出她的挣扎,东方泽轻轻去握她的手,苏漓却不由主地惊了一下。

他低声叹道:”苏苏不必如此紧张,我不会勉强于你。“

苏漓低下眼光,这句话,本在她意料之中,可是为何,她心里却如此难受?此刻既然知晓了情毒的危害,她怎么忍心眼看着他受情毒折磨,却不管不顾?!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万一真如江元所说,他苦撑之下伤及身体,终生不得动欲,那对他来说,该是何等的残酷!可是…可是要她与他此刻…她却有些害怕。

远远地看到马车就要入城,她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不要进城!掉头!“

挽心一怔,”郡主?“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似乎不确定前方应该怎么走。苏漓低垂着头,红唇轻咬,没有答话。纤细的手指,在袖中紧紧握住,掌心渗出细汗。她内心激烈的交战,似乎在不断坚定自己的信念,控制不住突然变得剧烈的心跳。鼓起勇气,她抬起头来看他。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车内光线昏暗,唯有他一双黑眸明亮复杂,既有惊喜,又有心疼,还有几分按捺不住的隐约期待。

他没有说话,只是专注温柔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一个决定。

”去…竹篱谷…“说出这两个字,苏漓的心,瞬间乱了。但她不想再容自己后悔,立刻叫道:”挽心,去避暑山庄,快。“

东方泽似是不敢确定她此刻的心意,他迟疑一分,握住了她的手,叫道:”苏苏?“

苏漓神色不安地低下头,竟不敢看他。

马车一路疾奔,往竹篱谷方向去了。大雪渐渐停了,到达山庄时,庄内已经掌灯。跳动的灯光令苏漓的心思有一刻的恍惚。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到这里来,只是直觉地不想回到京都,回到郡主府或者王府,仿佛那里华丽的一切,会令她心生不安。

马车停了,挽心跳下车头,”我去通传。郡主和王爷请稍候。“

挽心走到门前去叫门,昏暗中东方泽定定地看着她,”你想清楚了?“

苏漓深吸了一口气:”嗯。“

他忽然抱住了她,深邃的眼眸,在得到她确定的答案时,骤然透射出惊喜灿烂的光芒,如烟花绽放,眩人眼瞳。他低声轻笑,忽地纵身一跃,身形如轻烟一般,掠下马车,朝另一处奔去。

挽心回头,惊声叫道:”郡主!王爷!“

苏漓下意识地抱紧了东方泽,看着挽心惊异的目光,莫名地笑了笑。挽心终于没有跟上去,只在心里低叹一声。希望她的决定,不会错。

他揽紧了她的腰,在山间路上轻掠疾奔。树间落雪簌簌,皎洁明月当空,天地间笼罩着耀眼的银白,四下静谧,唯有他和她的身影,穿梭在这银光之下,密不可分,妙不可言。苏漓头靠在他的胸前,内心不安的情绪,竟慢慢平复下来。

终于他停了下来,低眼看她,柔声道:”到了。“

苏漓抬眼一瞧,温泉池!原来他是要带她来这儿!

温泉池是山腰的天然热流,纵然天气寒冷,这里却依然热浪滚滚,池边温和如春。远远可见山峰上白雪皑皑,月光下恍如仙境。

”好美!“苏漓失神地惊叹一声。

”喜欢吗?“他在她耳边低问,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她瞬间回过了神。

”嗯。“她低下了头,脸颊莫名染上红晕。

他轻笑出声,面如满月,眸光晶亮,魅惑逼人。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低喃道:”苏苏,你如此待我,我必不负你!“

苏漓心底一震,却抬眼望着他道:”不要轻易对我许诺,若有朝一日未能实现,我会失望。“

他是未来的皇帝,志在一统天下,要成就宏图霸业,牺牲必不可免。而谁又能知道,将来,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是否会成为他迈向成功之路的绊脚石?

若无承诺,便无希翼,他朝情淡,各自分开,不成羁绊。

可一旦有了誓约,便需终生遵守,不得违背,否则,她会恨他。而恨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不想尝试第二次。

似是洞察她的心思,东方泽失望道:”苏苏,你对我没信心?“他握住她的手的力道蓦然加重,眼中隐约有了一丝受伤。

苏漓直视他的眼睛,淡淡的清冷的笑容,让人隐约觉出几分薄凉的味道:”我只是不想将来失望,更不想有一天我会恨你。所以我对你,并无要求。“

没有要求,是不是代表随时可以转身离去?原本重情的女子,突然变得薄情起来,让人有些不能接受。东方泽心一沉,皱眉道:”我以为你对我有要求,那证明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

他和她,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她义无反顾选择帮他,即便面临东方濯逼宫造反,她也坚定地选择站在他这边,甚至为解他体内之毒,她也可以主动交付自己的清白之躯…若换做一般女人,必趁机索要承诺,她却害怕承诺,无有要求。那她的心…是不是尚有保留?

临江客栈里的两年之约,她一直放在心里,他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忽然一个古怪的念头浮上来,她是否随时都在为解除婚约离开他而做好了准备?!

心里突然闷痛难言,这些事情,只是想想,也会让他觉得很难接受。东方泽强迫自己松开了她,缓缓道:”我说过不会勉强你。如果只是为了解毒,你…大可不必如此。“

第四十七章 我要你!

苏漓怔住,轻咬下唇,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他竟然拒绝了她!

他后退了两步,只是看着她,没再说话。如果不能交心,得到了她的身子,也是枉然。他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全部的真心!

苏漓轻喘了一口气,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话来。因为一句承诺,他竟然可以强迫自己放手?他对她,已经执着至此了吗?

银色月光下,白雪围覆间,他的脸色竟如雪一般,冰冷,无色。额间,忽然渗出密密一层汗来,他喘息一声,竟又倒退一步,步履轻浮,似有些不稳。

苏漓吃了一惊,立刻上前欲扶住他,“你怎么了?”

他却犹自又倒退一步,似乎害怕她的碰触,哑声道:“没事。”

苏漓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眼看着冷汗自他额间岑岑而下,似乎在极力隐忍着莫大的痛楚。苏漓心微微一痛,上前一把扶住他叫道:“怎么会没事?刚才还好好的。”

东方泽喉间一滑,忽然低下眼,声音愈加嘶哑:“别动我,你下山吧。盛秦就在附近,我会召他来。”

那张俊颜前一刻还神采奕奕,光彩照人,这一刻却已苍白如雪,血色尽失。可见他在隐忍多么大的痛苦!怪只怪,他带她上山来时,她全然没有半分推拒之意,想来早已情动,此刻想要抽身而退,谈何容易?!江元说过,这情毒的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强自忍耐,只会伤及身体!

苏漓心头一痛,不再迟疑地抱住了他!内心暗暗自责,她既然愿意跟他来此,就应该早下定了决心,此刻还想什么呢?

东方泽重重地喘息一声,还想去推她,只是又怕触碰到她更为失控,挣扎半晌,只暗哑地说出一个字:“你…”

苏漓抬起头来看向他,眸中的清冷渐渐退却,取代的是坚定与火热。娇嫩如花的红唇,缓缓在向他靠近,带着女子特有的馨香,东方泽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抱住她,紧紧箍在胸前,灼烫的唇倾压过来,覆住她的。

突如其来的激吻,彷如电流一般,刹那袭遍全身。苏漓止不住浑身一颤,不自觉地闭上眼,腰上坚实的手臂越箍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

他的吻,霸道而决绝,激烈地索取她口中的甜美与芬芳,苏漓几乎喘不过气了,软软倒在他怀中,甜蜜中窒息的滋味,复杂微妙,难以形容。彼此剧烈的心跳,彷如擂鼓,声声撞击着彼此的耳膜,她微张开嘴,尝试着去回应。

他却在这时放开了她的唇。

复杂的目光,紧盯着她晕红的素颜,一团暗火在他眸底灼灼燃烧,他强自忍耐着**的煎熬,疼痛一**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理智,他却没有再下一步动作。

纤细的手指,如清风轻轻拂过他汗湿的额头,他浓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最后停驻优美的薄唇。

柔美的触感,禁不住让东方泽一震,残存的理智只在瞬间被击溃,他手指轻弹,腰带离了身。外袍褪去,苏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抱紧她,激烈地拥吻,迅速将中衣脱下,旋身一倒。

两人哗地一声倒入温泉池中,溅起一片水花。

温暖的池水,还有他强有力的怀抱,顿时让苏漓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住。他揽在她腰间的双手,沿着玲珑的曲线一路往下探去,内心涌上来的恐惧令苏漓战栗不已。记忆里撕裂一般的痛苦,让她下意识地想逃开,可是他却没有就此放手,将她一路抵到了池边。

“等等!”她的声音有丝破碎,带着颤抖。

他果然停了手,幽黑的双眸直直地望向她的眼底,额间的冷汗已经无影无踪,浑身散发着蒸腾的热气。

“我…”她张了张嘴,却哑了声音。

那惊惶不安的表情,令他的热情瞬间退却几分,疼痛开始复苏。仿佛男女之事在她看来,是件多么恐怖的事。

东方泽压抑着奔腾的**,哑声道:“你对我,真的没有要求?”

苏漓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目光沉了一分,又问:“即便我要了你之后,三妻四妾,你也无所谓?”

三妻四妾…苏漓心猛的一痛,秀眉微皱,红唇抿紧,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一闪而逝的眼光变化,清晰表达了她的在意。东方泽眼中的沉郁忽然全部消失殆尽,他贴近她耳畔柔声道:“今日之后,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更不可背弃我。苏苏…你是我的…”他低下头,轻咬她如玉一般的耳垂。

苏漓急喘一声,连忙又去推他,“等一下,你还能控制的是吗?我…”

东方泽身体往前一倾,已密密地贴住了她的,眼光一闪,仿佛着了魔一般笑道:“不,我早已失控。”

话音未落,滚烫的唇,如火一般吻了上去。衣衫被迅速撩开,大片白皙诱人的肌肤呈现眼前,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只想拥住她肆意快活。

苏漓倒吸口气,难以言喻的奇妙快感,带起心头强烈的悸动,她只觉得灵魂似乎一下子抽离了身体,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这种感觉,要命的吸引,却又没来由的让她害怕。

她无力的娇喘一声,柔媚惑人,仿佛不是她的,更像是别样的邀请,越发助长了身上男子的狂肆的动作。

高大的身躯,仿如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沉重到让她无法撼动。

已被欲火淹没的东方泽,俊美的面容褪去了冷漠,眼光炽热,让人不敢直视。苏漓闭上眼睛,偏过头,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似是不满她的反应,他动作益发激烈,吻顺颈流连,热情如火,似乎要挑逗起她的情绪。修长有力的手指,不知何时探入衣内,缓缓游弋,在她肌肤上点燃一簇簇火焰。

娇躯止不住颤栗,喘息渐已急促。她拼命地咬紧牙,唯恐那羞人的声音再度脱口而出。

他抬头,看着平日清冷淡然的女子,在他柔情的抚弄下一点一点软化,眸光宛如一潭春水,红唇又似娇花怒放,心里那一把火燃烧更旺,愈发控制不住对她的强烈渴望。

手上用力一扯,扯掉了彼此身上仅余的屏障,他和她,就这样在温暖的池水里,赤诚相见。

布满红晕的脸颊上,密而长的睫毛轻颤,显示她内心的紧张与害怕。

“苏苏,睁开眼看我。”他语声低柔,带着惑人的魅力。

苏漓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银白的月光,照在健硕而结实的男子的身体,完美得不敢让她直视。他伸手捧住她脸,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灼热似火,又温柔如水,荡漾着深浓的情意。他也在凝视她,没有进一步动作,强自按捺住体内的急切。

他怕伤到她。

若不是深爱至极,他又怎么会一而再的这般隐忍?

这样的意识,令她心头一软,在最动情时依旧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害怕情绪,忽然间淡了几分。摒弃一切杂念,她鼓起勇气,慢慢地伸手抱住他的腰。

这举动!虽是暗示,却是极大的鼓舞!东方泽心底猛地一震,再也控制不住,用力冲进她的体内。

那撕裂般的剧痛,再次击中了她!苏漓浑身僵住,红唇刹那失去血色,微微张开,疼得说不出一个字。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冷汗却从额头上滴滴滚落。

东方泽立时心头一紧,察觉到她的异样,暗暗责怪自己太过急迫,她隐忍的表情,让他的心,微微一颤,双手缓缓抚触她僵直的身子,试图用柔情去缓解她的不适。

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再放手。

“对不起,是我不好,弄疼你了。”溢满浓情的深吻,落在她的额头和眼角,最后来到她失去血色的双唇。她不自觉地想别过头去,却被他捧住了娇颜。

他抬眼看她,被**点亮的黑眸,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他轻柔地吻住她,一边轻声地诱哄:“别怕。”

“我…”她微微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已经决定的事,半途退却,不是她的作风,但此刻身体里剧烈的痛楚,阵阵冲击着她的感官,仿佛要将她撕裂,压埋在记忆深处的阴影,无法控制地又浮上脑海,她有些不能承受。

眼底涌上潮热,她迅速仰起头,用力的吸气,试图稳住情绪,可眼泪却悄悄滑落眼角,当初被东方濯侵犯之时,她都忍住没让自己眼泪落下来,不知为何,此时却控制不住想哭。

身子控制不住地轻颤,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坠下。那些曾经藏在内心深处的巨大的悲痛和委屈,在日积月累的压抑中已经沉重到她无法负荷,想不到竟然会选在这样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无法自控。

东方泽吓了一跳,完全没料到会出这样的状况!感受着身下的人儿,无声地颤抖,他既惊又痛,猛地抽离了她的身体,退到一旁喘息,低声道:“你走吧,快走!”

痛楚消失了,失落却随之而来,苏漓蓦地瞪大了眼,颤声道:“你…”

这个时候让她离开,他是想找死吗?

“走!”他低吼了一声,双眸已经血红,他浑身发抖,疼痛已经到了极致,双手紧紧扶住池边,几乎快要站立不住,身子仿佛绷得死紧的弦,再轻轻一碰便会断开!

苏漓颤抖的心,忽然平静了一分,觉得自己竟如此残忍!他终不舍她,一再地忍耐,却又一再地被她撩拨!尽管如此,他仍不肯伤她一分!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真的就这样走了,才会悔恨终生!

  如果觉得与魔共寝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莫言殇小说全集与魔共寝白发王妃夜妖娆手影倾尽落花妖娆时白发皇妃爱你好不好重生之惊世亡妃,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