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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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她跟她那些富太太朋友们喝茶逛街的时候,嘴里谈的无非就是谁家儿子娶了有钱的媳妇,谁家女儿嫁了有钱的老公,明着暗着地较着劲,生怕被人给比下去了。

说起来她家凌晋文,娶的老婆也算不错了,说出去相当有面子。但这也只是平均水平而已,说出来大家无非就是跟着捧场几句,夸她有福气罢了。

但如果有一天,她能向众人宣布,她家女儿嫁给了段家的大少爷,那她可以肯定,在场所有的太太们,眼珠子都会从眼眶里直接掉出来。别说捧场夸奖几句,估计没一个人能说出半个字来,那嘴巴大得,能塞得下完整的一个鸡蛋。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在财富和权势面前,人们不得不赤/裸裸地低头。

那种扬眉吐气羡煞旁人的感觉,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么一次了。错过了段轻锋,凌妈妈相信,她是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金龟婿了。

所以在凌妈妈的心里,段轻锋其实已经算是她家的女婿了。这个人,她志在必得,无论花费多少精力,都必须让他属于自己的女儿。从情感和理智双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太诱人的饵,由不得凌妈妈不上钩。

但想像是一回事儿,现实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这个她幻想了无数遍,梦想了千万次的金龟婿,当他真的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种巨大的冲击还是让人无法招架。

凌妈妈坐在那里,一时间几乎忘了怎么呼吸。平时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嘴,就跟吃了哑药似的,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她怔怔地望着刚才段轻锋站立的地方,仿佛那一团空气可以凝结成人形,仿佛段轻锋还没有离开,依旧那么带着点淡笑地站在那里,向大家轻声说着“晚上好”。

幸福来得实在太快,又太过猛烈,凌妈妈那久经沙场考验的强劲心脏,一时间也有些承受不住。她愣了足足有几分钟,这才想起来要做点什么。但却没有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而是拿起手边的清水喝了大半杯,又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待到心跳略微恢复正常之后,才尽力拿出平时优雅的姿态起身去迎接尊贵的客人。

尽管这种事她平时已经是做惯了的,但一想到对方是什么人,凌妈妈还是不由有些紧张,连走路的时候姿势都有些僵硬,要不是家里根本没人注意到的话,说不定还会笑话她几句。

凌妈妈一离开,餐厅里就只剩下了凌珠颜。她是这件事的直接关系人,也是最大的受益者。按理说,段轻锋上门来提亲,她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但她毕竟只是个年轻小姑娘,还体会不到在这个世界上,权势和财富到底有多重要。对她来说,段轻锋是一个不错的对象,但还不是一个能让她下定决心托付终身的男人。

更何况,就这么趁着别人吃晚饭的当口,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上门来谈结婚的事情,未必也太荒唐了。那一刻凌珠颜甚至在想,是不是几个月前他脑袋里卡住的那块碎弹片没有取出来,或者在他脑子里停留得太久,以至于引起发炎,让他的脑子全成了一团浆糊。

要不然,一个正常的男人,哪会干这样的事情?这跟土匪上门抢亲也没啥太大的差别了,他要是腰里再别把枪那就更像了。充其量就是他比土匪态度稍微好一点,没那么咋咋呼呼罢了。但那股子自以为是的做作,还是相当神似的。

凌珠颜知道,段轻锋是有枪的。像他这样级别的军官,是被允许配枪的。虽然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耍过枪,但凌珠颜相信,他的枪法一定非常精准。如果今天他真在腰间插一把枪来上门逼亲的话,凌珠颜相信,自己这会儿肯定早就跳起来了。

她会直接把这个男人赶出家门,从此再也不见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好了。这种强势到令人害怕的男人,是她根本不需要的。

可是段轻锋却没有这么做,他很好地把握了这个尺度,虽然积极但并不嚣张。好像有点让人讨厌,可是又不会厌恶到想要永远把他列入黑名单。

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男人!

凌珠颜无力地扶着额头,坐在桌边连连叹气,简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了。说真的,她跟段轻锋绝对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对手。对方太强大,相比之下她就显得太弱了,往往对手一出招,别说招架,她甚至都分析不清对方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凌珠颜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感觉自己在段轻锋面前,蠢得就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甚至还没有小朋友的那股子机灵劲儿。她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段轻锋轻易掌控在手里,他让她做什么,她就会乖乖地配合做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可是每次还没行动,就已经掉进了对方预先挖好的坑里,所有的行动总是在段轻锋的预料之中,并且永远都能做得令他满意。

嫁给一个实力如此悬殊的男人,应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吧。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个,凌珠颜就忍不住身体微微发抖,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别的感觉。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还是迅速席卷了她的身体,尽管屋子里打着暖气,但她还是觉得森森发冷。

凌珠颜在餐厅里坐了很久,久到客厅里面都传来了爸妈和段轻锋寒喧的声音了,她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她看到一个佣人端了茶水的拖盘从客厅里出来,突然就很想抢过去用那东西猛敲段轻锋的脑袋。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最终做的也不过就是站起身来,踩着虚浮地脚步走进客厅,然后摆出一张冷淡的脸孔,冲段轻锋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最佳生育年龄

冬天夜里的冷风,吹在人的脸上格外地刺痛,就像是有砂皮纸在不停地摩挲着脸皮,一下下地来回割着。

凌家的这套别墅前后都带有院子,前头的院子被一条车道分割成了两半,种了一些低矮的草木,将整座房子点缀得富有生气。而后院则要宽阔得多,除了移植了许多高大的观赏性树木之外,还搭建了凉亭桌椅等休闲设施,甚至还别有童真地装了一架秋千。闲来无事的时候,凌珠颜就喜欢上去坐坐,看看眼前的红花绿树,让脑子彻底地放空一会儿。

这儿是她很喜欢的地方,既能亲近大自然,又具有很好的隐蔽性。有时候她一个人在这里待上一下午,都不会被人发现。苦闷的时候,失意的时候,或者是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时,她都会来这里坐一坐。

就像现在,当她搞不定段轻锋的提亲要求时,她也会来这里小坐片刻。不过与以往不同,今天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当她坐在秋千上晃来荡去的时候,段轻锋就陪在她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秋千的吊绳。

从被凌珠颜叫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五分钟了,但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昏黄的路灯拖长了彼此的背影,纵横交错在了一起。

每当这种安静的时刻来临,凌珠颜就会觉得特别惊慌,尤其是和段轻锋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沉默越久,对方的心思就越难把握。而原本还底气十足的她,到最后也会渐渐式微下来。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轻微,但还是让段轻锋耳尖地捕捉到了。于是他终于主动开口道:“怎么了,心里不高兴吗?找我出来要说什么,总不至于就是拉我来这里吹冷风吧?”

段轻锋自然是不怕冷的,再恶劣的环境他也待过,这点冬日里的冷风,对他来说就像是和煦的春风一般温暖。但他有点担心凌珠颜,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肯定挨不了冻,晚饭又没吃多少。当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时候,很明显能看到冻得发红的双平颊。

凌珠颜冲他抱歉地一笑,喃喃道:“你今天先回去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谈?”

“我可以回去。”段轻锋答应地很爽快,但语气瞬间又转折了一下,“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回去。是不希望我见到你父母吗?”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事先也没有通知我。贸贸然就跑来提结婚的事情,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段轻锋把头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凌珠颜,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不相信这么些天来,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和我结婚的事情。这个问题我们也不止一次提到了,我相信你心里早就做好了一些准备,只不过我来得有点突然,让你接受不了罢了。但你要知道,这一天总是要到来的,从我决定和你相亲起,这一天其实就已经写在了我的日程安排中了。”

“非得是今天吗?”凌珠颜突然有些孩子气起来,望着段轻锋的眼神既天真又无辜,看起来还真具有几分迷惑性。

“为什么就不能是今天呢,难道今天有什么特殊的?还是说,其实哪一天对你来说都不重要,无论我哪一天来你家,你都会感到不知所措。既然如此,我今天来和明天来,有区别吗?”

凌珠颜被问得哑口无言。她说不出话来的原因是因为,段轻锋说的全都是事实。确实和今天或是明天没有关系,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一直在逃避结婚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将它摆到台面上来认真思考过。她每天都这么得过且过着,没有计划也没有目标,遇到纠结的事情就暂时先放一边,抱着一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

但这船,终究也是要驶到桥头的,它不可能永远都在河中漫无目的地漂荡。段轻锋就是这个开船的人,他以极快的速度把船开了过来,然后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岸边的自己,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到底要不要上船来?

要不要上这条贼船,是凌珠颜目前最大的困扰。她本以为这事情还能再拖个几个月,没想到段轻锋根本没有给她拖延的时间,单刀直入杀上门来,逼得她必须立马直视这个问题。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凌珠颜不由这么想着,就带着几分挑剔地扫了段轻锋一眼,反问道:“你来我家提亲,就这么空着手来吗?按理说,不应该让你爸妈一同上门来,带点礼物什么的。还有,求婚的话,是不是还应该有戒指和鲜花?”

她明明不是个市侩的人,可现在被逼到了绝境,也只得鸡蛋里挑骨头没事儿找事儿了。

段轻锋却淡然一笑,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么一招,漫不经心地接嘴道:“我要是真带了父母上你们家来,只怕现在你已经吓得晕过去了吗?你觉得这种事情,是我一个人来比较好,还是父母一起来比较不尴尬?”

凌珠颜想了想,两家父母在客厅里正襟危坐,认真而严谨地讨论她和段轻锋的婚事。期间你来我往暗藏玄机,她却得陪坐在一边挤出一脸虚伪的笑容,如坐针毡。这样的情景实在太过考验人心,倒还不如段轻锋一个人前来压力会小一些。

段轻锋一面说一面注意着凌珠颜脸上的神情,虽然刚才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但对方的脸色显然已经回答了一切。于是他便又继续了下去:“至于戒指,我已经派人连夜赶制了。我对首饰这种东西一向没有概念,就去请教了我三弟。他介绍了一个知名的珠宝设计师给我,为我们度身定做了一对结婚戒指。工序有点复杂,你知道,漂亮的东西总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所以戒指还要待一段时间才能拿到。当然,如果你很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就带你去挑戒指。你喜欢哪个品牌的首饰,我们马上就去买。你现场挑我现场付钱,你若不满意我们就一家家挑过去,我相信,总有一款能让你动心。”

段轻锋说到这儿,还特意抬手看了看表:“还没到八点,商场都还开着,不如我们马上就去吧。顺便把鲜花也买了,你想要多少朵,九十九太少了,九百九百九朵怎么样?可以把你整个房间都半点起来了。”

段轻锋一面说,一面就伸手去拉凌珠颜,把对方吓了一跳,死赖在秋千上不起来,拼命摇头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千万别当真。”

“我自然是要当真的,你是要做我老婆的人,你说的话,我怎么能不当真。只要能让你满意,多花点时间我无所谓。”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信口可河逗自己玩,但凌珠颜还是忍不住地紧张。她绷了几下还是没绷住,终于举手投降:“好了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的。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戒指什么我不在意的,鲜花我也不喜欢,你不要费心思了。现在这样挺好,我挺满意的。”

“真的满意吗?”段轻锋又凑了一些过来,双唇几乎都已经抵到了凌珠颜的唇边。这一举动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把头别到了一边,露出了一脸的不情愿。

“为什么要闪开,就这么讨厌我吗,真的很不愿意嫁给我吗?”段轻锋的语气里有微微的受伤,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被伤到了。

凌珠颜就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道:“我没有讨厌你,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只不过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结婚。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再相处几个月不好吗?”

“凌珠颜,我这个人是什么性子,你应该很清楚吧。”

凌珠颜仔细地扫了他几眼,点头道:“嗯,直接又果断。”

“你既然清楚我的性子,就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快就上门来提亲。既然已经认定了你是我要娶的人,我就觉得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更何况,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今年已经快三十六岁了,难道你认为,我不应该抓紧时间赶紧找个老婆?”

“应该,很应该。”在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凌珠颜已经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话头了。

“像我这种年纪的男人,早就应该成家立业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为了国家和人民我付出了长时间的精力和体力,我想到了现在,我很应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了。那些每天无所事事吃喝玩乐的人,尚且有资格娶妻生子。像我这样的人,难道不配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段轻锋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一直有些硌应。他不是这种喜欢歌颂喜欢说空话的人,这种政治意味浓烈的话,一直是被他唾弃的。但他发现这一招用来对付凌珠颜却相当好用,她是个感情用事的女人,很容易感动也很容易被情绪影响。戴高帽、讲感情,很容易就能把她说服。

果然凌珠颜听了之后,脸上就露出了几丝羞愧的神色,好像自己做了多么对不起段轻锋的事情罢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给自己使绊子下套子。

“还有一点…”段轻锋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凌小姐,你今年也快二十八岁了。我年纪不小了,你其实也不年轻了。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龄是23至30岁。二十八岁,已经是站在尾巴尖尖上了,再不抓紧一点,就要错过了。”

☆、逐客令

段轻锋说得那样理直气壮,倒把凌珠颜闹得很是尴尬。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她是很少跟人谈论生孩子的事情的。平时在公司里,遇到些个怀孕的女同事,她最多也就是摸摸人家的肚子,跟着关心几句罢了。至于她自己生孩子当妈这件事情,则完全不在她的议事范围之内

她连恋爱都没怎么好好谈过呢,还在那里幻想着跟自己的白马王子好好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呢,哪里就会想到生孩子那么辛苦而又有些血腥的事情上去呢?

于是她的脸,很自然地就红了起来,低下头去嗫嚅道:“这个,这个以后再说吧,不着急。”

“你不急,我可有点急。我两个弟弟都赶在我前面当爸爸了,我这个大哥反而成了老末,说起来真是有点不爽。再说你爸妈也该急了吧,等你哥的孩子生下来后,他们就该催你了。与其到了那个时候成为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你倒不如趁现在,赶紧把事情都解决了。迟早都要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在最好的年纪里,把它给做了呢?”

凌珠颜听着听着,不由就有些烦燥起来:“你这个人,平时做事情都这么有计划性吗?决定要做什么了,就一定要这么着急地全都订下来吗?”

段轻锋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捏住了凌珠颜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慢慢地抬了上来,强迫她与自己直接对视:“这件事情,不是我太急,而是你太慢了。也不能说是慢,应该说,你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事情,用一种消极的态度来处理。其实恋爱结婚是很简单的事情,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若觉得我不行,大约早就离开了。你既然跟我进行了这么长时间,就代表我们两个是可行的,至少是合得来的。有些事情,越是考虑越容易举棋不定,趁着感情正浓的时候不做决定的话,难道要等到感情都慢慢耗尽了,才开始慎重考虑问题?凌珠颜,你老实告诉我,你之所以不愿意考虑结婚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哥哥?”

凌珠颜被他这么强迫着抬头,难免有些不舒服。她本来想挣脱段轻锋那只讨厌的手,刚想要甩头却听到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已经开始的动作立马就停了下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不,应该说,是你哥哥对你的兄妹之情很深。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不过有些事情,过犹不及,这里面的度还是需要控制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凌珠颜这下才用力一甩头,甩掉了段轻锋的钳制,将头别向了另一边,故意不去看他,“你放心,我对我哥哥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就是纯粹的兄妹之情罢了。这点你不用担心。”

“希望这只是我的担心。”段轻锋的声音从凌珠颜的头顶慢慢飘了下来,听起来似乎云淡风轻。但不知道为什么,钻进耳朵里的时候,却令人觉得异常沉重。

凌珠颜知道,自己这么说,多少有些掩盖的成分。她对哥哥当然是没什么非分之想的,纯粹到不能纯粹的兄妹之情了。至于哥对她嘛,就不太好说了。总觉得那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也无关于爱情,但凌晋文的那种妹控欲却是满北京城都有名的。难怪段轻锋会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又拿来明里暗里的暗示自己了。

虽然自己一时给糊弄过去了,但这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总有引爆的一天。那一天之后过不了多久,凌珠颜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那天段轻锋没有多说什么,跟她谈了一番后就先行告辞了,只是约好了时间过几天再来,郑重地向凌珠颜父母提出和他们女儿结婚的请求。

这么大的事情,在凌家自然是瞒不了人的,从一家之主到底下的佣人,人人都在谈论这个事情。凌晋文作为哥哥,自然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

所以到了段轻锋约好见面提亲的那一天,凌晋文特意一早就回到家里,准备好好会会这个准妹夫。这是第一个明确提出要娶他妹妹的人,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把关的。别说他对妹妹心存愧疚,就算是普通感情的兄妹,未来妹夫上门前,也该出席才是。

段轻锋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到了那天就准备提着大包小包上门了。和上一次的特立独行不同,这一次他倒是很按传统规矩来,各色礼物提了一大堆,甚至手里都拎不下,还要小高帮着他一道儿拎进来。

当然,段家父母依旧没有上门来。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也没有计较和点破。如果段爸爸真的来了,这事情反倒是难办了。那简直就不是商量而是来下命令了,任何了见了段爸爸,还敢不乖乖把女儿送上门吗?

所以虽然凌家大哥有那么点龟毛,存心想来挑准妹夫的错儿,但在这一点上,他却很识相地没有提出,只当这个习俗本来就不存在似的。

段轻锋把东西摆满凌家偌大的客厅后,就把小高打发回了车上,自己单枪匹马应付凌家上上下下四口人的审视。换作一般人,大概早就心慌意乱了,这么多双眼睛在自己身上打转儿,心跳加速冷汗直流是难免的。

但段轻锋明显不是一般人,他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太多,很多时候他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他尚且能做到临危不乱,更何况只是面对一场小小的“审问”,自然是对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毫无冲击力。

倒是凌珠颜,整个人紧张到不行。特别是听说哥哥回来了,心情一下子就当到了谷底。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哥哥回来是干什么,也就能想像一会儿的场面将会是怎样的尴尬。

几个人在客厅里分散坐下,上场茶讲过开场白后,真正的高/潮也就到了。凌晋文在心里已经憋了好几天了,虽然按道理并不应该由他这个未来小舅子先开口,但他已是按捺不住,直接就和段轻锋攀谈了起来。

“段先生,我听说你是在部队工作的?”

“是,我隶属于特种部队,平时都在军队里。最近休了一年的假,才有时间在北京待上一段时间。”段轻锋像是已经知道对方要出什么招了,一面喝着茶一面回答着问题,毫无掩饰的意思。

“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这次休假是因为什么原因?”

段轻锋透过白瓷茶杯的边缘瞥了眼坐在斜对面的凌晋文,突然心中涌起了一股笑意。看起来,传说与现实还是有差距的。再悚动再细致的流言,也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直击人心。凌晋文现在的行为,虽然还说不上心急火燎,但那种关心与紧张的情绪,已经流露彻底。就算是坐在一边的凌家爸妈,也没他这么着急。甚至在听到他这个问题时,凌爸爸还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开口打断了儿子:“你小孩子家的,这种事情你不要管。”

“爸,我什么时候成小孩子了。事关珠颜的幸福,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

“你!”凌爸爸一脸的尴尬,转而向段轻锋赔罪,“不好意思啊小段,我这个儿子全让他妈给惯坏了,一点礼貌也不懂。”

“没关系,其实这个事情,我一早就跟珠颜提过了。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现在住的那个疗养院里。几个月前我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头部和身上多处中枪,被送回北京治疗之后就一直处在疗养阶段。部队给了我一年的假,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段轻锋说到头部中枪的时候,还下意识地举手摸了摸当初受伤的位置。隔着一片浓密的头发,现在还能隐约摸到伤口的位置,如果扒开头皮的话,应该能看到一片黑发中有一块头皮还没长出头发来,粉嫩的颜色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那个伤口,他只给两个弟弟看过,连他爸妈都没有看过。虽然他本人觉得这只是小伤,但难保亲人看到了,承受能力弱一点的会觉得很不适应。至于凌珠颜,自然也是没有看过的,女孩子普遍胆子小,要让她看到这个,指不定就给吓跑了。

现在他一做这个动作,凌家人自然就很好奇,目光全都注视着他放在后脑勺上的手。段轻锋露出一个笑容,收回了手,淡淡道:“早就好了,已经看不出来了。”

除了凌晋文外,其他三人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没有再追问的意思。凌晋文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但也没多说什么,转而又问了一句:“那你一年的假结束之后,还要回部队吗?”

“自然要回去,军队跟在公司上班不一样,既然入了伍,就不能说走就走。”

“那你回去后,还是回特种部队吗?”

“晋文…”这下子,连凌妈妈也有点受不了了。儿子的语气里,盘问的意味太明显了。她虽然很宠儿子,把他当宝一样捧在手心上,但她同样看重段轻锋这个姑爷,不希望得罪他。更何况,段轻锋要真娶了她家女儿,以后还能为儿子谋点好处,何乐而不为。何必现在就把彼此的关系给搞僵了。

凌晋文却根本不理他妈,径直又说了下去:“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妹没必要跟你结婚。我不能让她一嫁给你就守寡。你们俩的事情,还是拉倒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俺生日,今天就V文,可以赚蛋糕钱啦。随着年龄又增长了一岁,俺觉得俺离变态又近了一步…

☆、尴尬

如果说,段轻锋突然上门来提亲是往凌家扔了一颗原子弹的话,那么现在凌家大哥如此不客气地下逐客令,简直不亚于火星撞地球。虽然大家都知道,他那张嘴里今天是不可能说出好听话的,不过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如此直接。段家大少爷这个钟头在他眼里看起来简直一文不值,丝毫不能让他有任何妥协。

凌珠颜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不高兴了。她自己拒绝段轻锋是一回事儿,哥哥这么擅做主张替她回绝了,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自己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却也很讨厌别人替她拿主意。就像是自己的权利被人生生侵犯了似的。

不过心里虽然不快,凌珠颜也只是在面上略微了表现了一点,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凌爸爸,不悦的神色越来越明显,索性直接训斥儿子道:“这个事情你别管。现在是你妹妹嫁人,这得让她来决定,你瞎掺和什么。你要是没事情,就回家去吧。你老婆还在家儿吧,好好的周末你乱跑什么,也不在家陪陪她。她过几个月可就要生了!”

凌晋文一听到老婆和孩子,盛气凌人的脸色才算是和缓了一些。他虽然和太太感情一般,但对于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是很有感情的。那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谁又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孩子呢?

只是妹妹这里的情况,在他看来同样重要。他并不反对妹妹嫁人,但却不能容忍看到妹妹所托非人,婚后过着不幸福的生活。他自己的婚姻已经是一团糟了,自然不希望凌家的第二个孩子也赴他的后尘。

在他看来,爸妈想把妹妹嫁给段轻锋的意图很明显,那已经不能说是嫁了,简直就是卖女儿了。一看见对方有权有势,就恨不得把女儿打包送到段家去,以求取荣华富贵。

凌晋文相当看不上这一点,但那毕竟是他的爸妈,他也不能说什么,所有的怒火就可能冲着段轻锋发了。在他看来,段轻锋就是一头大尾巴狼,正笑眯眯地张开嘴巴,准备把他纯洁又傻气儿的妹妹,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段轻锋看着凌家一家几口人在那里暗暗地博弈,不由觉得好笑。他早料到今天来这里,肯定要费一番唇舌,这些困难对他来说根本都是小意思。凌晋文的顾虑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头就让凌爸爸给抢了过去。父子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句后,气氛就有搞得有点僵。凌妈妈在一旁不停地向儿子和丈夫使眼色,偏偏这两人还真是亲父子,脾气是一模一样的倔,居然就为了这个事情给杠上了,谁也不肯先让步。

这下子,不仅凌妈妈不好意思,连凌珠颜都有些恼了。一家人当着段轻锋的面争锋相对的,让她觉得异常尴尬,顿时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段轻锋眼角一瞥就注意到了她了局促,主动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凌珠颜的右手,主动打破了这个僵局:“其实大哥提出的这个问题,我早就已经想过了。我想大家对于特种兵可能有点误会了,以为我们就一定是枪里来炮里去,整天活在死亡的威胁里。事实上现在是和平年代,特种兵的伤亡率是相当低的。从我进入分队开始,到现在也有快十年了,整个编制里的人员死亡人数只有一个,伤残人数五个。说起来,这个数据可要比交通事故低得多了。”

每次段轻锋一开口,屋子里就会特别安静。大家总是很容易就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地就想要听他讲下去,好像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做演说的魅力,一开口就能抓住人心似的。

段轻锋见没人说话,就继续往下说:“我有个朋友在交通局工作,他说去年一整年,全国道路交通事故死亡人数大概在十一万左右,平均一下,大概每五分钟就要死一个人。所以说,对比一下,做军嫂也不是那么高危的职业。这几年我也打算从一线上退下来了,如果以后搞行政工作的话,应该也不至于太忙。”

段轻锋这话说得相当冠冕堂皇,但实际上他会不会从一线退下来,现在还真不好说。就算他有心要退,上头会不会放人也说准。毕竟培养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才不容易,他一走,就得找差不多的人顶上去。找个人替补不难,关键是找个像他这么出色的,可就太难了。

这一张空头支票,段轻锋算是先开在这里了。不过他确实也有这个打算,年轻的时候喜欢往前冲,喜欢事事亲力亲为。年纪大了之后,却也有些向往安静平淡的生活。尤其是这几个月,他实在过得太舒服,以至于身体里的懒虫,似乎也有抬头的迹象。

没有人天生喜欢累死累活,常年处于那样紧张的环境里,段轻锋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一旦被糖衣炮弹所侵袭,头脑里那根紧绷的弦也会有松动的时候。特别是和凌珠颜接触越久,他就越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只是在演戏,不是吗?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他却已经有了种入戏太深,无法自拔的感觉了?

难道他真的想安定下来,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娶个老婆生个孩子,从此像个好丈夫好父亲一样地活在这个世上?

段轻锋对于这个假设是持保留态度的,但他开的这张空头支票却是相当有用。他刚刚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凌爸爸和凌妈妈脸上就同时现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毕竟他们也不希望段轻锋整天活在刀尖上,随时随地有送命的可能。他们希望女儿安定下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军嫂本来就不好当,一个随时会当寡妇的军嫂,自然是更不好当了。

现在段轻锋表达了希望退下来的意愿,对凌家来说自然是好事一件。段轻锋这样的家世背景,其实早就不需要他用命去搏什么了,就算整天坐着什么都不干,金钱、名誉、权势这样的东西,也都会围绕在他的身边。

都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儿,很显然,段轻锋的投胎技术,绝对是一流的。

相对于凌家爸妈的反应,凌珠颜倒是有些将信将疑:“你真的准备退下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干下去呢?”

“一把老骨头了,你还想让我端着枪整天去杀人吗?”段轻锋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凌珠颜的眉眼间明显显出了几分暧昧的神情。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陷入热恋的男人该有的样子。看到他如此的表现,凌家爸妈自然非常满意。

凌妈妈甚至忍不住想,虽然这个女儿不得她的欢心,却总算是招人喜欢的。能让这么优秀的男人为她倾心,着实有些本事儿。

凌珠颜也捕捉到了他目光里的意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默默地把头低下,喃喃自语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随便你好了。”

说完这话后,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只被段轻锋握着。当着父母的面,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亲密,她想也没想就挣扎着,想要把手给挣脱出来。

可段轻锋是什么人,这个一向什么事情都讲究主导的男人,哪里是会轻易放手的人。他既然做了这场戏,就一定要做足才行,半途而废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不是存在的。于是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甚至在不经意间把凌珠颜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两人离得更近了些。

凌妈妈一看这情景,就忍不住偷偷地乐,还不住地用眼睛去瞟儿子,示意他看明白了。他妹妹和这个男人,是真的有感情的,而不是他们父母做主,硬把他们凑在一块儿的。

凌晋文对段轻锋,却始终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对于他会不会退下来这个事情,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起,他就觉得这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哪怕他不是有意的,但潜手投足的那股子气质,总令人觉得不得不臣服于他。

同样身为男人,凌晋文自然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一种同为雄性而被迫屈服的感觉。他看着家里人一个两个地为段轻锋这个男人倾倒,心里就止不住地烦燥。想要再说几句反对的话,也觉得没啥意思。索性就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家陪老婆,起身告辞走人。

他一走,凌家的气氛反倒立马变得融洽了起来。凌妈妈一面招呼人给段轻锋续茶,一面又让人端了各种点心出来请他吃。大家似乎都对凌晋文的离去保持了一致的意见,谁都没有提起他。

到了下午时分,凌妈妈又嘱咐人去做饭,晚上留段轻锋一起吃饭。那一天剩下的时光,似乎谁也没再提起结婚这个事儿,大家都把它当作是一件默认的事情,好像一切都已经谈妥了似的。

只有凌珠颜,晚上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纸花纹时,心里才会冒出一点小小的疑问:她这样,就算是答应和段轻锋结婚了吗?

☆、离家出走

凌晋文从凌家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家陪老婆,而是去了酒吧喝酒。这是男人的通病,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喜欢往酒吧里跑,借着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以获得暂时的平静与快/感。

凌晋文不是个嗜酒的人,平时除了应酬也不怎么喝酒,所以酒量也就一般般。去了一家常光顾的酒吧坐下来点了几杯威士忌灌了下去,没过多久人就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这时候时间尚早,酒吧还没到正式营业时间。吧台边上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熟客,有在聊天的,有在打牌的,还有的在商量晚上去哪里happy吊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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