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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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救命呀,救命呀。”

“别踩我,别踩我……”

……

人、马、马车……原本是分道进城,被爆炸声一扰,此刻全部混在了一起,马蹄狂踏,马车带翻,人挤人、人挤马、马踩人……

“救命啊,救命呀。”尖叫声,喊叫声不绝于耳,这个时候什么话都听不到,每一个人都只顾着保命。

“快,下马。”十八骑连忙跳下马,为防马匹乱踩,咬了咬牙,将马儿给宰了。

“姑娘,快下车。”十八骑大喊。

凤轻尘和小孩所坐的马车,因为马受了惊,不受控制地撞向人群,马车东倒西歪,马车里的凤轻尘和小孩,随着马车颠来倒去,摔得七仰八翻……

左岸师父反应及快,也只来得及斩断缰绳,而马车内的凤轻尘与小孩,一时半刻却下不来。

没了马,马车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惯性地往前栽……

“杀了马车里的大人和小孩。”混在人群中的杀手,目标明确,将无辜百姓丢到十八骑面前,挡住十八骑的路,直接杀到凤轻尘面前。

“怕吗?”凤轻尘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握住马车边椽,以免自己摔下来,这样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取手枪出来,别说保护小孩,就是自保也做不到。

小孩双眼依旧死气沉沉,面对东倒西晃的马车,小孩面上连一丝害怕都没有,听到凤轻尘问话,轻轻地摇了摇头。

“既然不怕,那就做好准备,我们一起跳车。”

咚……马车被砍了一刀,车门裂了一条缝。只是在路上随便买的车,质量实在称不上好。

“哐当……”不知是被马,还是被人踹了一脚,马车朝一旁侧去,凤轻尘和小孩差点飞了出去。

凤轻尘紧紧地握住车窗上方,死咬牙不敢放松,指甲在木头上滑过,嘎吱作响。

“没时间了。”马车就要倒了,她和小孩要是再不跳出去,就会被摔倒马车压住,而左岸师父此时被杀手缠住,一时半刻也无法抽身管他们。

“我们跳了。”凤轻尘紧紧抱住小孩,将小孩的脑袋护住,纵身一跃。在落地瞬间,因为惯性,凤轻尘往前栽倒,这一摔下去,最惨得必是凤轻尘怀中的孩子。

“不行!”这孩子不能再受伤了!

在倒下的那一刻,凤轻尘硬生生改了方向,抱着小孩朝一边侧倒。

嘭……凤轻尘侧摔在上,脸色瞬间发白,整个左臂痛得快失去知觉,有半秒的时间,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还来不及喘气,就见一道银光从上方划过来,凤轻尘咬咬牙,抱着小孩,连忙朝一旁翻滚。

带着一个孩子逃命,真得很不容易,凤轻尘很久都没有这么狼狈了。

咔……的一声,对方一刀砍空,又一刀砍过来,好在十八骑发现凤轻尘的处境,在对方举刀时,一枚利箭飞了过来,噗的射中对方的胳膊。

当……刀落在地上,离凤轻尘只有半寸,那人还在扑上来时,又是一箭射过来,这一次直接将对方射死。

对方眼一翻,摔倒在地。

“真险。”凤轻尘心有余悸,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对方想要杀她很难,可抱着一个小孩,凤轻尘真得特别吃力,尤其是这个小孩双手皆废,完全要凤轻尘抱着他。

“乖乖别动,等姐姐收拾坏人。”凤轻尘知道这孩子粘她,一离开她就会不安,可此刻她不得不把人放下,不然两个人都得死了。

不顾小孩子眼中的不安,凤轻尘将小孩往身后一塞,拿出手枪……

1819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小孩木着一张脸,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哭闹亦没有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凤轻尘,眼也不眨,那样子就好像没有灵魂的娃娃……

小孩虽不哭闹,可凤轻尘也不敢离小孩太远,开枪将身边几个杀手搞定后,凤轻尘便过来抱小孩,对上小孩死气沉沉,空洞无神的眸子,凤轻尘忍不住开口安慰:“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

小孩眼珠子转了转,依旧没有表情,像是机械娃娃。

凤轻尘叹了口气,单手将小孩抱起,却不想手臂因刚刚摔疼,一时使不出力气,一个踉跄,差点把小孩给摔了。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换手,这才将小孩抱了起来。

“动作快一步,我们先进城。”凤轻尘抱着小孩城门挤,同时出声提醒十八骑。

这是城门口,很快就会有官兵过来,这里的混乱不会太久,显然对方也想到这一点,攻势更猛,不怕死的往前冲,一副不杀了凤轻尘和小孩,就不罢休的架势。

“该死,根本走不动。”城门口依旧是一片混乱,人挤人,一个个哭着、喊着,凤轻尘带着一个孩子,根本无法往前挤,不过走两步,就被人挤到了外围。

而凤轻尘也不敢往里挤,就怕人群里混了一个杀手,对她或者小孩下黑手。

就在凤轻尘抱着小孩,快要被挤到边缘时,左岸师父解决了拦路的杀手,一路杀到凤轻尘身边……

是的,一路杀过来。只要没有躲开的人,都一刀甩过去,至于对方是杀手,还是无辜的路人,左岸师父都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凤轻尘,凡是挡住他保护凤轻尘的人,全部该死!

“大小姐。”一路浴血奋战,左岸师父终于杀到了凤轻尘面前,不过面对凤轻尘时,左岸师父有些不安。

“没事。”凤轻尘看了一眼,左岸师父身后的血路,默默地收回视线。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凤轻尘知道左岸师父这么做不对,可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自身的安全!

左岸师父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护着凤轻尘往前挤,而此时,挤成一团的人群,突然朝两旁退去,就如同摩西分海一样,自动给凤轻尘让出一条路,左岸师父和凤轻尘面前,一个人都没有。

没办法,有左岸师父血腥手段在前,即使众人依旧不安、慌乱,也没有人敢挡左岸师父面前,免得被这个杀神一剑给秒了。

凤轻尘暗暗松了口气,不禁暗想:世人果然都欺善怕恶。

警察总在一切都结束前才出现,西陵的官差也不例外。凤轻尘抱着小孩进了城,恶匪被十八骑杀得差不多了,西陵的官差才缓缓跑来。

“姑娘。”春绘一张俏脸吓得发白,在官差来之前,把凤轻尘扶上一辆马车:“姑娘先上车,这里交给我。”

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出面解决。今天这事,明显是冲着凤轻尘来的,不管是出于对西陵官府的配合,还是自身安全问题,今天的事都要一查到底。

“嗯。”凤轻尘抱着小孩上了车,春绘虽然对凤轻尘手中的孩子好奇,却没有多问,放下车帘,让车夫把马车驶到公主府侧院。

凤谨住在公主府,却是一个**的院子,进出也不由公主府的正门走,这是左岸的要求,长公主虽不满,可实在拗不过左岸,只得咬牙忍了,这也就方便凤轻尘和小孩进去了。

左岸得知凤轻尘进城的消息,早就派人在门口等了,马车一到就有人开门,让马车直接驶进院子。

左岸要保护凤谨,夏挽不能离开凤谨,来接凤轻尘的一人,便是一个陌生的下人:“奴婢宣草,奉左公子之命,前来迎接姑娘,请姑娘随奴婢来……”

宣草走在前面给凤轻尘带路,对凤轻尘怀中的小孩,没有半分好奇,就像没有看到一般。

凤谨住的地方不算大,很快就走到,刚到门口,左岸和雪狼就听到动静,一人一狼同时走了出来。

“嗷……呜。”雪狼冲凤轻尘叫了一句,声音有几分萎靡,狼眼布满血丝,似乎没有休息好。左岸亦是胡子拉茬,看上去落魄至极。

“你终于来了。”左岸的嗓子嘶哑,不知是上火,还是熬的。

“怎么了?凤谨的病严重了?”凤轻尘知道,凤谨的病一直没有好,心里也很担心,那么小的孩子,一病上个月,好不容易养好的底子,又毁了。

日后,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调养回来。

凤轻尘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左岸落后半步,低声说道:“没有更严重,可一直不见好,这几天吐了好几次,整个人瘦得像猫儿一样,蔫蔫的没有精神。”

左岸很是自责,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到自己的头上,要不是他没用,保护不了凤谨,不得不把凤谨送到西陵,凤谨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

活泼可爱的凤谨,一到西陵就病蔫蔫的,一点精神也没有。要说西陵这地不和凤谨犯冲,左岸都不相信。

左岸一心记挂着凤谨,根本没有发现凤轻尘怀中有个孩子,而凤轻尘这几天,已经习惯走哪都带着小孩,一时也忘了介绍,直到小孩因为左岸的靠近,不停地“呜呜呜……”叫,才引起众人的注意。

“这是谁?”左岸一惊,身上的气势本能的张开,小孩吓得全身发抖,嘴唇直哆嗦,死命地咬着唇,大眼布满惊恐与不安,额头瞬间沁出豆大的汗珠,精神完全处在半崩溃的边缘。

“左岸……收起你的杀气,还有,后退两步。”凤轻尘连忙安抚小孩,雪狼亦是一脸不解,不过雪狼一向机敏,看情况不对,连忙退开,只是时不时地介长狼脖子,想看个究境。

“姑娘……”夏挽听到声音,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凤轻尘与左岸一人站一边,一脸地不解。

“别怕,别怕……没事的,这位大哥哥不是坏人。”小孩在凤轻尘的安抚下,已经平静了下来,只要左岸不靠近,小孩便不会有反应。

“怎么回事?”左岸皱眉,一脸地不高兴。

他长得有那么吓人吗?凤谨怕他,这个初见的小孩也怕他。

“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回头再和你细说。”凤轻尘手酸了,抱着小孩换了一下手,夏挽见状连忙上前,准备接过小孩:“姑娘,奴婢来吧。”

“别……”凤轻尘正要说别靠近,却发现小孩对夏挽的靠近,并没有表现出不安与害怕……

这是怎么回事?

1820疼,好疼……

小孩不怕夏挽的靠近?

凤轻尘很是不解,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孩,四目相对……小孩的眼神除了空洞还是空洞,灰暗的没有一丝色彩,更别出看出什么别样的东西了。

“姑娘?”夏挽小声地唤了一句,一脸迷惑。

“没事。”凤轻尘摇了摇头,想到刚刚带路的丫鬟,靠近他们时,小孩也没有吓倒,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估计是因为,行凶的是男子,而惨死的也是男子,小孩对男子便有了阴影,一看到男子靠近,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经历的事,陷入恐惧中……

不过,小孩虽不抗拒女子靠近,却不肯让陌生人抱他,夏挽一碰他,便发出低低的哀鸣声,就像受伤的小兽,小脑袋拼命地往凤轻尘怀里钻,像是害怕被抛弃一样。

凤轻尘没有办法,只能抱他抱到凤谨的房内:“这孩子和别人不一样,他之前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有些自闭。”

这是凤轻尘对左岸的解释,左岸也不是笨蛋,看情况就算猜不到十分,也能猜中八分。

好在,小孩也不是时刻需要凤轻尘抱着,只要不是在户外,凤轻尘又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小孩就会有安全感。

凤轻尘把小孩子抱进内室,放在离凤谨不远的小榻上:“乖乖在这里等姐姐,姐姐要给小弟弟看病。”

小孩一动不动地看着凤轻尘,似乎消化凤轻尘话中的意思,好半天,长长地睫毛才轻轻地颤动,表示理解了。

“姑娘,干净的衣服和水来了。”这个时候,夏挽也端了清水,好方便凤轻尘清理。

经过城门口的混战,凤轻尘这一身,已经没有办法看了,自然不能脏兮兮地靠近凤谨。

“看着一下这个孩子。”凤轻尘交待了一声,便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看不到凤轻尘,小孩的身子绷得紧紧,整张脸严肃到不行,夏挽看着目瞪口呆,差点吓跪下了……

怎么,有点九皇叔的味道!

一定是她眼花了。

夏挽眨了眨眼,这个时候凤轻尘正好从屏风出来,小孩看到凤轻尘,小身板总算放松了。

果然是我眼花了。夏挽长松了口气。

凤轻尘看了一眼小孩,确定小孩没事,便去净手,将手洗净、擦净,才走到凤谨的小床前。

凤谨这伙正醒着,双眼无神地半眯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蔫蔫地没有半点精神。

发现有人靠近,凤谨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正准备和往常一样合上双眼,可合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然后猛得睁开……

“哇……”待到看清身旁的人时,凤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声音又委屈又可怜,哭着大喊:“姐姐,谨儿怕。怕……”

凤谨病太久,身上没多少力气,这伙却放开嗓子拼命哭,小胳膊用力伸出来:“抱,抱……姐姐抱。”

凤轻尘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了,连忙把凤谨抱了起来:“乖,乖。凤谨不哭,姐姐来了,姐姐来了。”

“呜呜呜,姐姐坏,坏。不要谨儿。怕,谨儿怕……”凤谨双手死死地搂着凤轻尘的脖子,小脑袋搁在凤谨的肩膀上,委屈地告状。

凤轻尘心疼死了,将凤谨紧紧地抱住:“不怕不怕,姐姐在。”

不过一个月,气色红润、身体健康、粉嘟嘟的凤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颊两侧的肉都凹了下去,衬得小脑袋更加得大,和瘦小的四肢都不协调了起来。

“姐姐,姐姐。”凤谨哭得快岔气了,声音渐小,似乎没了力气:“疼,姐姐……我好疼。”

凤谨哭了一伙,就没了精神,双眼皮耷拉下来,小脸皱成一团,窝在凤轻尘的怀里,不停地喊着:“疼,姐姐,我疼……”

“哪里疼?”凤轻尘当即收起难过,一脸担忧地问道。凤谨摇头,说不上哪里疼,只是喊着:“姐姐,疼……我疼。谨儿好疼啊。”

“乖,告诉姐姐哪里疼?”凤轻尘急得不行,连忙将凤谨放到小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在凤谨身上轻轻地按着:“这里疼不疼?”

“疼,姐姐,好疼。谨儿好疼。”

“这里呢?”

“疼……”

凤轻尘从胳膊一路按下来,直到小腿,不管凤轻尘按哪里,凤谨都说疼……

凤轻尘忧心忡忡,隐约觉得凤谨的病情不寻常。夏挽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口:“姑娘,凤谨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喊疼,可却又说不上哪里疼,这里的太医说,凤谨少爷没事,身上也没有伤,是凤谨少爷太娇气,才会故意喊疼,好博……”

“放***狗屁。”不等夏挽说完,凤轻尘就气得飙了一句脏话:“我家凤谨才不是这样的人,我将凤谨虽然粘人,可比谁都乖,哪来的庸医,肯说我家凤谨故意喊疼。”

“呜呜呜……姐姐,凤谨疼。”凤谨听懂了凤轻尘的话,心里更委屈。

他这段时间一直喊疼,可是没有人相信。

他才没有撒谎,姐姐说,撒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他的鼻子没有变长。

“凤谨乖,姐姐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全身上下都疼,一时半刻凤轻尘也查不出病因,只能先安抚凤谨。

小孩子的病是最难治的,因为他不知道哪里难受,无法表达自己的不舒服。也有像凤谨这样,能说出自己的不舒服,可却被大人忽视,当成争得大人关注的手段。

凤轻尘没有急着给凤谨检查,而是先用这种方法安抚凤谨,从心里上少减轻疼痛感。

“姐姐……”凤谨小眉头舒展了不少,困意上来了,却不肯合眼,小手却拽着凤轻尘的衣摆,生怕凤轻尘走了。

“凤谨乖乖睡觉,姐姐会在这里陪凤谨,等凤谨醒来就能看到姐姐了。”凤轻尘对凤谨说的话,每次都会兑现,至今还没有哄骗过凤谨,所以凤轻尘一说,凤谨便放心地合上眼。

不多时,凤谨就睡着了,这也是他来西陵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不管是夏挽还是左岸,看到睡得安详的凤谨,眼眶都红了。而趁机用智能医疗包,给凤谨做完检查的凤轻尘,却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是谁?是谁对凤谨下黑手?”

1821黑手,最有可能的人

有人对凤谨下黑手?

左岸惊呆了!

夏挽脸白了!

雪狼跪下了!

“轻尘,你,你说什么,凤谨不是生病?”左岸最先回神,声明带着明显的颤抖与不安,嘴唇被咬出了血。

“你没有听错,有人下黑手害凤谨。”凤轻尘一字一字,双手紧握成拳,压着心中的怒火:“凤谨根本不是什么水土不服,也不是什么弱症,而是被人下了蛊。”

凤轻尘气得想要杀人。

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下蛊,下手的人还有良心吗?

“蛊?你说凤谨中了蛊,他是因为中蛊,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左岸身子一晃,差点就站不住了。

“是的,具体是什么蛊,我现在还查不出来。我跟在郭神医后面,见过东陵小皇帝与太上皇中蛊的症状,我可以肯定下蛊的是同一个人,虽然所用的蛊不同。”凤轻尘再次丢一个重弹。

“到西陵后中的蛊?”左岸不懂蛊,他更关心凤谨什么时候中的招。

凤轻尘知道左岸想到了什么,为西陵长公主说了一句好话:“虎毒不食子,凤谨中了蛊对她没有好处。”这也是变相承认,凤谨是到西陵后才中蛊的。

凤谨在凤府,有凤轻尘这个名声还算响亮的大夫在,根本没有人会对凤谨下蛊,毕竟蛊需要成长期,要是还未成长就被人发现了,下蛊的人反倒会被反噬。

“有没有好处,要查清是什么蛊,才会知晓。”在左岸心里,西陵长公主已是不良的代表,凤谨有事,他第一反应是想到西陵长公主头上。

左岸的话不无道理,凤轻尘没有再反驳,只道:“解蛊我并不擅长,我给郭神医去信,把凤谨的情况告诉他,看是他来西陵,还是我们带凤谨去江南。”

“不用去信,我们直接带凤谨去江南。”左岸行事,一切以凤谨的身体为主,可是……

“不行。我们还不知下蛊的人是谁,对方有什么打算,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人带到江南,暗中下蛊的人,必然明白我们已经知晓,到时候他以凤谨的身体要挟我们,我们是从还是不从?”凤轻尘看着左岸,出声劝说。

“是我太冲动了。”左岸握拳,低下头。

凤轻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凤谨,不过你也别太紧张,凤谨身上的蛊并不会致命,对方只是想要控制凤谨,凤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嗯。”左岸应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放松,夏挽不敢说话,待到左岸出去后,才跪在凤轻尘面前请罪:“奴婢失职,请姑娘责罚。”

“确实该罚。”凤轻尘御下,一向是张驰有度,赏罚分明,发生这样的事,夏挽和春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把凤谨交给你们,结果对方却在你们的眼皮底下,给凤谨下蛊,你们是怎么保护凤谨的?”

春绘和夏挽四大美婢,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她们精通内宅各种暗害与防备的手段,按理说,没有人能在她们的眼皮底下得手。

可偏偏,一到西陵就让人得手了。

“姑娘恕罪,是奴婢学艺不精,日后再也不敢了。”夏挽脸色苍白,凤谨要有个三长两短,她和春绘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一味的责怪并不能解决问题,再说,要处罚也得回东陵再说。凤轻尘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凤谨病前发生了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一一告诉我。”

“是。”夏挽一听,就知道这是将功补过的机会,连忙把路上的事一一禀明。

凤谨病后,夏挽和春绘就把可疑的人和物,都重点列了出来。

“这一路,凤谨少爷都是由奴婢与春绘照看,从不借他人之手。一应用度,全是我们自己准备的,西陵长公主在途中,给小少爷准备了几套衣服,被左岸少爷丢了,偶尔会拿一些吃食过来,也都进了雪狼的口,没敢让凤谨少爷碰。”

夏挽说到这里,偷偷看了凤轻尘一眼,见凤轻尘没有半点不满,才继续道:“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用西陵长公主的东西,唯有进城的前两日,在客栈遇到刺客,刺客没有得手,可客栈却起火了。”

这是唯一下手的机会,夏挽和春绘也想了,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事,夏挽继续说道:“凤谨少爷的衣服,还有我们准备的吃食,被大烧了。我们当时没有办法,便在街上买了一些衣物备用,直到进城后,奴婢和春绘才把凤谨少爷的衣服做出来了,布料全是从我们自己的铺子拿的,绝不会有问题。”

所以,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天在街上买的衣服?

“那些衣服,给凤谨少爷穿之前,都用开水泡过,也在太阳下暴晒过。”夏挽说得很详细,正因为此,她和春绘才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吃食呢?”蛊虫没有寄生宿体,很容易很快死掉,暴晒和开水泡,足够杀死蛊虫了。

夏挽摇了摇头:“吃食都是奴婢和春绘亲手做的,那几天凤谨少爷身体不适,只吃了米汤和鸡蛋羹。还没有吃完,剩下的都给雪狼吃了。”

“如果凤谨出事,雪狼肯定也会会出事,这么说吃食也没有问题?”凤轻尘轻轻敲打着桌面,非常有节奏感,脑子却不停地想着,蛊虫与宿主接近方式。

“之前,凤谨有没有受过伤,摔伤或者划伤?”凤轻尘想了许久,也只想到这个可能。

夏挽先是摇了摇头,随后眼睛倏得一亮,连忙说道:“有。刚到公主府的那天,院子还没有收拾好,长公主过来看凤谨少爷,还抱了凤谨少爷。”

夏挽怕凤轻尘责怪,飞快地解释了一句:“凤谨少爷当时叫了公主一声娘,奴婢和春绘也就没有拒绝,长公主当时抱了许久,还和凤谨少爷说了伙话,凤谨少爷当时很开心。走的时候……走的时候,长公主的指甲,不小心划伤了凤谨少爷的脖子,还流了血,凤谨少爷当时叫了一句疼,左岸少爷知晓后,吩咐奴婢以后别让长公主抱小少爷。”

“划伤?在东陵才和她说,指甲容易划伤凤谨,她怎么还会留着长指甲来抱凤谨,还在走之前弄伤了凤谨?”凤轻尘不想恶意揣度,毕竟那是凤谨的母亲,可现在她最有嫌疑。

“之后,凤谨生病时,不舒服时,长公主有来看过凤谨?之后还抱过凤谨吗?”

凤轻尘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1822对比,断凤轻尘左右手

如果可以,凤轻尘真得不想问出这个问题,这个答案太伤人了!

可,事情却如凤轻尘所猜测的那样,在那次之后,长公主没有抱过凤谨。虽然来看过凤谨几次,却像是例行公事,站在凤谨的床边问两句,便走了……

凤轻尘还是不敢相信,长公主会为了自己的私心,在凤谨身上下蛊,可当她看到凤谨脖子上,那浅褐色的伤痕时,凤轻尘已无法自欺欺人。

“凤谨,对不起。”凤轻尘默默地抬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不远处,小孩似乎知道凤轻尘情绪低落,空洞的眸子隐约有丝疑惑,还有几分不安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凤轻尘……

凤轻尘吸了口气,上前把小孩抱起来:“我们出去吧,让凤谨好好睡一觉。”

凤轻尘出来时,春绘也回来了,见到凤轻尘,春绘差点哭了出来:“姑娘,奴婢无能,让锦衣卫把人带走了。”

“九个人,全部带走了?”凤轻尘眼眸泛着冷光,看样子城门口的刺客,不仅仅是冲着小孩来,也是冲着他们来的。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城门口杀不死她,就把她的人全部扣下,让她手上无人可用。

不得不说,对方这一招用得极妙。在西陵要没有十八骑在,她做什么事都很不方便。

“是的,十八骑被锦衣卫全部带走,奴婢报出身份,对方也不理会,强硬地要把人带走,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根本质不在乎得罪东陵。”春绘不是笨蛋,自然知晓此事不寻常,可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按律法办事,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算要打,那也不是现在的事,现在这个亏,他们吃定了。

凤轻尘思索片刻,沉声说道:“拿银子上下打点一番,别让人在里面受苦。”

西陵的锦衣卫如何,凤轻尘不知晓,但东陵的血衣卫,凤轻尘却是见识过。人进了大牢,她一时半刻捞不出来,可不能让他们在牢里受刑。

十八骑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可不能让他们毁在阴谋算计中。

春绘面露难色:“姑娘,我们在西陵的人,还打点不到锦衣卫头上。”别说他们的人,就是西陵天宇那里,也接触不到锦衣卫。

锦衣卫是皇帝的心腹人马,要让太子染指了,皇上还混什么。

“去打听西陵皇上身边的太监,有什么嗜好。他喜欢什么就给我送什么,不需要他出面保人,只要提一两句,别让人在牢里受苦就好,毕竟这件事我们也是苦主。”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一点凤轻尘很清楚,至于西陵长公主?

事情发生都一天了,她要真上心,早就派人来问了,西陵长公主明显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奴婢明白。”春绘眼前一亮,立刻寻人办法事去了。

他们在西陵,还是有那么一点人脉的,要打探一个太监的嗜好,并不是多难的事。

春绘走后没有多久,左岸就一脸萎靡的走了进来:“你的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暂时不必,只要他们在牢里不受刑就好了。”对方把人弄进去了,轻易不会放出来,凤轻尘也不想废那个心思。

再说了,左岸在西陵也没有什么人脉,公主娘得罪了,唯一能用的,就是那个辞了官的宰相老爹。

可官场上,一向是人走茶凉,左岸亲爹已经退了下来,影响力有限,没有必要为了这事,找对方出面,生生让左岸去求人。

左岸也不勉强,继续问起凤谨的事:“你查出原因没有?”左岸出去查了他的公主娘,顺便找他师父问了一点事,越查心越凉。

凤轻尘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长公主。”

“我就知道是她。”左岸突然抬头,悲凉一笑,眼中的惊讶很快就隐去。

他早就猜到了不是……

“蛊虫不会致命,你别担心。”凤轻尘也不知如何安慰,因为:“长公主会给凤谨下蛊,应该是担心我们把凤谨带走,所以……所以这事我们也有错。”毕竟,是他们先把凤谨,从长公主身边带走。

可左岸却不这么想:“我们有什么错,如果她真的疼爱凤谨,想要把凤谨留下,我还会不同意吗?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凤谨还那小心,她怎么就下得了手?”

左岸突然暴跳起来,大声吼道,双手猛得扒拉了一下头发,恨恨地捶桌……

咚的一声巨响,众人吓得不敢吱声,凤轻尘怀中的小孩受了惊吓,脸一白,发出恐惧的尖叫一声了,凤轻尘连忙安抚小孩,免得他把自己弄伤。

左岸瞬间冷静了下来,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这个孩子,左岸也是有几分同情的,这个孩子和他小时候很像,都有自闭的倾向,当然这个孩子比他严重多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凤谨有事。郭神医对解蛊很有一手,你要不放心,我再写信让谷主一起来。”凤谨出事,凤轻尘亦很自责,可此时却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解了凤谨身上的蛊。

“我相信你。”左岸总算有几分精神,凤轻尘怕左岸陷入自责中,开口请求道:“左岸,这几天你若有空,帮我查查这个孩子是谁家的。这孩子穿得不差,该出身富贵,今天在城门口发生的刺杀,对方有一半的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好,我会留心。”左岸没有拒绝。

凤轻尘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一个孩子,找到这个孩子的家人很重要。

“呜呜呜……”小孩又发出小兽般的叫声,似乎在害怕凤轻尘不要他。

“别担心,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想帮你找家人。”这个孩子异常敏感,凤轻尘根本不敢说重话。

小孩冷漠地摇头,听到家人时,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只坚定地看着凤轻尘,赖在凤轻尘身上。

小孩始终忘不了,他被坏人关起来时,叫爹娘时,爹娘根本没有来救他。他害怕得快要死掉时,救他的不是爹娘,是面前这个姐姐。

他再也不相信爹娘了……

1823斗争,幸亏事先有准备

小孩子发出来的声音,就像小兽受伤,寻找母亲的安慰一样,雪狼好奇的附和了一句:“嗷呜……”

见凤轻尘没有训它,雪狼大着胆子上前,竖起身子与小孩对峙。看了一来,雪狼的脑袋突然一歪,狼眼闪着迷惑的光芒……

为什么不笑呢?

为什么不说话呢?

明明和小凤谨长得一样可爱,怎么就不理它呢?

雪狼万分不解,趁凤轻尘没看它,悄悄地伸出狼爪,在小孩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软软的,和凤谨一样,喜欢!

凤轻尘一直注意着雪狼和小孩子,见小孩不害怕雪狼的靠近与碰触,凤轻尘心中大喜,鼓励雪狼多和小孩互动。

如果能帮小孩走出阴影,那最好了。

雪狼得到鼓励,心中欢喜,见小孩没有反应,雪狼又摸了一把,可小孩依旧不理它,只用一双空洞的眸子,凝视着雪狼……

雪狼靠得近,能清楚地看到,小孩子黑瞳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雪白、干净、威武。

小孩的眼睛,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雪狼越看越喜欢,伸出舌头在小孩手上轻轻舔了一下,这一舔把雪狼吓到了:小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和凤谨生病了一样。

雪狼一脸担忧,小心地伸手爪子,轻轻地扶起小孩的手,看着小孩子无力垂在两侧的小手,雪狼悲伤的叫了一声,似乎在为小孩痛……

雪狼的大脑袋,在小孩身上轻轻地蹭了一下,随即,如同给自己的孩子舔伤口一般,雪狼轻轻地舔着小孩的手,笨拙的安慰小孩。

小孩没有不安,亦没有害怕,只是呆呆地看着雪狼,空洞的眸子闪着泪花。

看到这一幕,凤轻尘和左岸的眼眶同时泛红。

和凤谨相比,这个小孩受得苦太多太多了,凤谨是幸福的!

……

暗中动手脚的人,似乎很清楚凤轻尘的底线在哪里,在凤轻尘派人打点后,十八骑在锦衣卫大牢的待遇,堪比贵宾。

在牢里,他们不仅没有受刑,九人还单独占了两个干净的牢房,吃食亦是有荤有素。

“西陵这么有钱,犯人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待遇。”中午居然有红烧的鸡,十八骑怀疑自己眼花了,要知道西陵战败赔出的银子,足已使西陵二十年,都要在贫困线上挣扎。

“小哥真有意思,你当人人和你们一样,要是犯人都吃得这么好,这牢里还不坐满了。”给十八骑送饭小差爷,看上去脾气很好,大方给十八骑解惑:“几位小哥放心在这里住着,你们家主子上下都打点好了。只要上头没有命令,几位小哥在这里就不会吃苦头。”

小差爷脾气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西陵穷,国库拿不出银子,这些官差的俸禄便经常发不出来,天子脚下还好,至少还有一半可拿,可那一半的俸禄,想在皇城养活一家老小,实在不够。

凤轻尘呢?

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这小差爷五爷的俸禄,而且上上下下全部打点了一遍,这样的情况下,十八骑的待遇想不好都不成。

不管在什么地方,用银子开路都是一个好法子。十八骑听罢,心里即高兴又难过。

“都怪我们没用,害姑娘破费了。”十八骑捧着饭碗,眼里泛着泪水。

这小差爷说得轻松,可十八骑本身就是混体制内的人,他们哪里不明白,就算是拿钱开路,也得找到牵线的人。

在东陵他们是龙,可以横着走,可这里是西陵,一天之内要寻到人,打点上下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姑娘,她是一个好主子。”十八骑早就对凤轻尘死心踏地了,可这次的事,却让他们更加感动与窝心。

一个不会丢弃他们的主子,一个会为他们谋划的主子,一个在危难关头,仍旧不放弃他们的主子,值得他们卖命。

十八骑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姑娘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少帅只是前主子,日后,他们和少帅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

凤轻尘不知,她这一举动,不仅让十八骑感动,就是替她办事的人,心里也是自豪与得意:有这么一个主子,他们根本不怕出了事,会被当成弃子丢出去。

这么一来,众人做事就更卖力了,其中又以春绘和夏挽为最。即使是公主府,春绘和夏挽也将凤谨住的小院,守得滴水不漏,任何消息都不会外泄。

西陵长公主在这里探不到半点消息,三天过去了,西陵长公主还不知,他们已经发现凤谨中蛊的事。不过,对凤轻尘带来的小孩,西陵长公主倒是心知肚明。

“找不到机会?人就在公主府,你居然找不到机会,本宫养你们有什么用?”端亲王府的小世子,就在自己府上,可偏偏寻不到下手的机会,西陵长公主怄都快怄死了。

“殿下息怒,请殿下恕罪,这事……不是奴才无能,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小世子一直粘着凤轻尘,凤轻尘到哪里都抱着小世子,就算凤轻尘不在,也有那匹狼守着,奴才实在寻不到下手的机会。”一中午男子跪在长公主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解释。

“寻不到机会?本宫把凤轻尘的护卫全部掉走了,她现在身边没一个人保护,你居然说寻不到机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何用。”长公主的话,已流露出杀意了。

那人吓得连忙磕头,脑袋都快埋到裤裆下了:“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凤轻尘身边虽然没有人,可左岸少爷一直守在院子里,奴才实在不敢冒险。”

“没用的东西,滚。”想到左岸,长公主头更痛。

她这辈子生的这两个儿子,绝对是来讨债的。想到凤轻尘已经来了三天,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探出,长公主心中更烦躁:“来人,去请鬼医来了。”

鬼医,出自百鬼宫,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不比玄医谷谷主差,甚至在某此方面,还比谷主强那么三分。

南陵锦凡的病,就是鬼医医好的,要不是遇到鬼医,南陵锦凡还得瘫着……

1824嫌疑,救了一个大人物

鬼医左脸上带着半块铁面具,那面具是直接嵌在肉里,一端的边缘,正好卡在鼻子中间,生生将鼻子分成两瓣。右脸的肌肉完全萎缩,除了一只眼睛外,共他的部位都像晒干了桔子,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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