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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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先是帮他擦手擦脸,他倒是很配合,单从这一点来说,他的酒品还是很不错的。后来帮他脱衣服,又帮他简单的擦了一遍身体,他虽任由她摆弄,却在某一个瞬间里精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抓住了,就不放。

萧潇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擦完身体才能好好睡觉。”否则一身酒气,她真的不知道这一夜该如何度过。

他应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却是纹丝不动,甚至半睁着眼睛看她,毕竟是喝醉了,所以眸光有些迷离和轻飘。

“会累。”他在这时候竟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萧潇听到自己的心浅浅地跳动了两下,是下意识,还是无意识?

“睡吧!”声音很轻软。

任由他握着她的手,今天怀孕检查结果出来,萧潇并没有很意外,后来谢雯问她是否要这个孩子,她不答,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她要这个孩子。

每个孩子都是一个小天使,这个孩子不嫌弃她,不挑剔她,义无反顾的选择她来做她/他的母亲,这是上天对她的馈赠咕。

走出医院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女孩。她在想,如果是个女孩子也不错,她不会让她的女儿重走她之前的路,她会尽最大的努力做一个好母亲,不管到了何时何地,不管是在任何险峻的情况下,她都不会抛弃她。

她,不会让她的女儿成为第二个唐妫。

再然后看到了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男孩,她又在想,如果是个男孩子也不错,她的儿子应该会长得像爸爸,他会拥有像傅寒声一样的眉眼和轮廓…

那晚的月光很好,透过未拉窗帘的窗户投进室内,光影摇曳,萧潇看着很快就又闭眼睡着的傅寒声,小心翼翼的抽出了手,帮他盖好被子,再直起身时,只觉得胸口发闷,她知道自己是累着了。

这次醉酒,傅寒声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半夜开始胃疼,后劲上来,曲起手臂放在额头和枕头间,萧潇知道他是胃病犯了,原本要查看他,他却先她一步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不让她看他苍白的脸。

“我没事,就是有些口渴。”他连声音都是颤的。

听声音,酒已经醒了一半。

萧潇下楼给他倒水,等她端着水回到卧室,就听到盥洗室里传来了他的干呕声,萧潇什么也不说,把水杯端到卧室放好,就开始拨打康弘的电话,让他尽快来一趟。

凌晨,傅寒声吃了药,眼见他睡着了,康弘这才离开,临走时还在对萧潇说:“太太,傅先生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喝了。”

萧潇道谢,让曾瑜送康弘离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回到卧室,看着皱眉熟睡的他,既是无奈,又是心疼。

伸手抚平他的眉,道了声:“活该。”但她又是一个心思太过灵慧的人,聪明的心思如洁,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他在熟睡,她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傅寒声并不知道这些,他唯一知道的是第二天清晨醒来,身上有些冰凉,有柔软的手正拿着毛巾擦拭着他的身体。

他闭着眼,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热毛巾在他身上游走的轨迹,当她开始擦拭他的腹部时,他忍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也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清冽的像是两池最清透的泉水,他直直地盯着萧潇:“不能再往下擦了。”

“再擦会出事。”声音哑得厉害。

萧潇心里笑了,面上却很镇定:“你在生病。”

“只是胃不舒服,其他地方很正常。”他是认真的,尤其是他以那样清透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意味深浓。

萧潇勾了唇,却乖乖地收回手,她这一夜都没好好睡过觉,清晨醒来摸了摸他的身体,见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这才起床拿了热毛巾帮他擦身体,动作很轻,可还是扰醒了他。

“昨晚一夜都在照顾我?”卧室寂静,他躺在床上微微侧脸看她,脸部轮廓冷峻清晰,较之凌晨,好在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但萧潇的脸色却是差极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声音非常温和,带着诱哄:“我的潇潇会照顾人了。”

萧潇忍不住笑了,不是会照顾

tang人,她好像照顾了他好几次,几乎每次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萧潇侧身放毛巾:“明知自己胃不好,怎么还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吗?”

像是唠叨,萧潇放好毛巾回头,就对上了傅寒声的目光。晨曦阳光透窗入室,较之昨晚的月亮更加明亮清光,四目相对,那是一双男人和一双女人的眼睛,对视片刻,像是被某种丝线一缕一缕地缠绕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傅寒声猝然笑了,萧潇嘴角也有笑容开始一寸一寸的蔓延。

他握住了她的手,萧潇就那么低头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再开口声音轻地不能再轻了:“跟你说正经话,你笑什么?”

傅寒声不答,但嘴角笑容却是柔情万千,就连一贯冷漠的眸子,在这一刻也是软软地,软的像云,像水:“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好好在家里睡一觉。”

“最近比较忙。”公司哪能离得开人啊!

似是知道她会这么回答,傅寒声叹息了,松开她的手,指了指一旁的睡袍,萧潇帮他拿过来,他坐起身穿好,在腰间很随意的系着带子,正色道:“潇潇,我有话要对你说。”

萧潇低头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床上,他和她面对面而坐,他伸出双手分别握着她的左右手,看着她时,温情的眼神里透着鼓励:“好,你先说。”

萧潇沉默数秒,方才慢慢开口:“我近期犯困,每天都很倦,从周六开始干呕,看到食物就没胃口,周一我去了一趟医院。”

她这么一开口,傅寒声的心也开始化成了一滩水,软软地流动着,是心疼,也是自责,他往前坐了坐,面对面的把萧潇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反胃呕吐,看到餐食没有食欲,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潇愣了一下,这不是她要阐明的重点,她要说得是——

“昨天下午,我去了医院。”这才是重点。

傅寒声怎会不知道她去了医院,他每天都派人跟着她,她在清晨上班路上,去了一趟医药超市,高彦当时并没有把此事报给他听,直到下午她去了一趟医院,高彦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担心她身体不舒服,就把清晨萧潇去医药超市的事情也跟他做了汇报。

她去医药公司买了什么,他不是无从查起,而是医药超市人~流量很大,查起来难免会有些草木皆兵,唯一的着入点只能是医院了。

余锋嘴硬,起初高彦询问,余锋什么也不肯说,后来他亲自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语气还算温和:“余院长,我是萧董的丈夫,身为丈夫,我想知道我太太的身体是否安泰,不为过吧?”

是怀孕。

傅寒声庆幸当时他是在他的办公室,他插着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少说也有几分钟,边走边失声呢喃:“怀孕了,怀孕了…”

是紧张,是激动,他在办公室里哈哈大笑,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笑弯了腰,笑了一会儿,清醒了一些,他开始忙起来了,他有很多事要做——

去看萧潇?不,萧潇回唐氏了,不能去。

打个电话?不,他现在都结巴了,不好,如果被她知道他派人暗中跟着她,不高兴跟他闹情绪怎么办?孕妇可不能生气。

他这么想着,却是忍不住又开始笑了。哦,孕妇,这词汇多美,多动听啊!

对于傅寒声来说,他在等妻子坦白,但妻子却不需要他坦白。这个丫头太聪明了,她早在适才相对一笑中窥探到了他的心潮起伏,也许在更早之前,她就意识到,她怀孕的事情瞒不了他,他早说过,她心思灵秀,什么事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表露。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吗?”他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但言语间还是透着激动和欢喜,他抚摸着妻子的脸:“人逢喜事精神爽,无酒不欢,喝个一醉方休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确实是太高兴了,从眉眼间的笑意就能看出端倪,但萧潇毕竟是紧张的:“第一次怀孕,我没什么经验,怕因为我的身体原因,愧对这个孩子。”

“别自己吓自己。”他在宽慰萧潇,但手掌落在她平坦的腹部,却是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他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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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二,萧潇勉强吃了几口早餐就没有了食欲,好在没有呕吐,她本该乘车去唐氏,却拗不过傅寒声,硬是在卧室里睡了一上午。

窗外,庭院里漂浮着白白软软的杨絮,似是一朵朵白色的雪花,安静的游走在暖意融融的南方大城鹕。

卧室大床,傅寒声抱住萧潇,萧潇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发上触觉温暖,他的手指,他的怀抱,他的气息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那是很平淡的日常相处,念及只有安全。

这天上午,傅寒声留在家里陪萧潇,萧潇入睡后,他离开卧室,特意把厨师和曾瑜叫进了书房,叮嘱曾瑜要注意山水居安全和环境问题,查看菜谱时,更是把厨师叫到了面前,询问厨师孕期呕吐,一日三餐该怎么搭配才合适。

此话一出,厨师愣了,曾瑜也愣了。

“先生,太太怀孕了吗?”曾瑜惊喜不已。

傅寒声不作答,嘴角笑容虽然轻淡,却说明了一切。

这里是家宅,傅寒声没有隐瞒萧潇怀孕的事实,这件事有必要第一时间告知曾瑜和厨师,万一他们平时不察,出了什么意外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避之不谈,会酿成大祸。

曾瑜喜色尽露,笑意吟吟的看着傅寒声:“先生,这是大喜事,我们山水居要添新成员了,想想就喜欢。咕”

厨师也微笑着附和,说着“恭喜”之类的话,傅寒声笑意不变,他虽被萧潇怀孕的事实冲击得心潮澎湃,但理智犹在。

傅寒声略一沉吟,“太太怀孕这事不宜声张,近段时间,消息不能从山水居走漏出去。”

曾瑜心下明了,点了点头。

傅先生和傅太太的私生活近几个月被媒体挖了个底朝天,平时就算没事也能在他们的笔下写出点事,更何况还是怀孕这么大的事,一旦媒体获知消息围追堵截,或是偷~拍,各种言论大肆宣扬,势必会为傅太太造成心理负担,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明星或是豪门世家公众人物,怀孕初期不愿意公开的原因。

傅先生不愿意公开,也是情有可原。

“老太太也不能说吗?”曾瑜问。

“…暂时不说。”傅寒声目前还没有告诉母亲萧潇怀孕的打算,萧潇刚怀孕两个月,前三个月胚胎着床不稳,还是等满了三个月再说吧!到时候如果时机允许,再公布喜讯也不迟。

其实傅寒声不肯公布喜讯的原因还有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唐氏。在山水居,他还可以守着她,可如果是唐氏,他就鞭长莫及了。

事关萧潇和孩子,他不能不顾虑到那个万一…

为此,傅寒声还特地给张婧等人通过话,希望她们在公司里帮忙看着萧潇,别让她太过劳累。再说萧潇,自从曾瑜知道萧潇怀孕之后,就开始拿现实例子来说教——

有女人外出,无非是提了一包东西,却险些流产,后来一直卧床保胎。

有女人踮脚拉拿东西,很不幸,孩子没了。

曾瑜说得多,萧潇担心的就越多,她虽没有乱吃药,但喝了几次茶,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她的电脑,她把这事说给傅寒声听,傅寒声抱着她哄了半天,可一旦离开萧潇,就把曾瑜骂了个狗血淋头,“我是让你教她该注意哪些日常细节,不是让你吓她。”

曾瑜很委屈,她教给傅太太的可不正是日常需要注意的小细节吗?

五月,伴随着萧潇怀孕,傅寒声不再放阿慈出来活动,至少不再让它进入前院,每天限制它在后院活动。

萧潇的晨吐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早孕反应把她折磨得精疲力尽。不管吃什么都吐,对气味更是异常敏感,就连她喜欢吃的绣球银鳕鱼也能让她狂吐不止。

她的脸开始变得黯淡无光,坐在梳妆镜前,像是一朵苍白凄艳的花,她开始尝试往脸上补妆,这副面容出入公司,难保不会被人议论纷纷。

傅寒声不让,他把她的化妆品全都给没收了,睁着眼睛说瞎话,骗她不化妆也好看。

“脸色这么难看,我没办法去公司。”萧潇很无奈。

他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印着吻:“哪里难看?比以前还要美。”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即便她吐得如此狼狈,面容如此憔悴,他依然会在下一秒把她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亲着,亲得她脑子短路,觉得呕吐其实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傅寒声并非没有怨言,尤其是萧潇吐得天昏地暗,却依然坚持要去公司时,脾气难免会上来,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皱着眉:“不去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公司。”

萧潇听不出他的强势,她吐得头脑发晕,伸手推他出去:“我以后吐东西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跟进来,太脏了。”

她自己都不想看那些未经怎么消化,就原封不动吐出来的呕吐物,更何况是他呢?但他真的是不嫌脏,他看了那些呕吐物,回头开始跟厨师急:“不是说这些食物可以暂时止吐吗?来,跟我解释解释,怎么就又吐了呢?

厨师也可怜,每天窝在厨房里,就是为了调弄可以减少萧潇呕吐的营养三餐,好不容易辛苦做出来,眼见女主人吃下去,一颗心七上八下,比谁都紧张,生怕女主人下一秒就会撂下筷子冲进洗手间大吐特吐。

其实,别说是厨师了,就连傅寒声本人也未能幸免于难。

某天半夜见萧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知道她是饿了,傅寒声二话不说,起床熬了一碗粥和炒了几盘开胃小菜。当时是凌晨,傅寒声担心妻子饿坏了,做完饭就端着餐盘走进了卧室,谁知他一靠近她,她就又吐了。

傅寒声意识到了什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他闻不出他身上有油烟味,但萧潇能。

嫌弃他?

他把餐盘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气得不行,什么鼻子?这么灵。

气归气,可再气还不是心疼吗?匆匆地换了身衣服,才敢去洗手间靠近萧潇,又是递毛巾,又是主动认错:“怪我,我该换身衣服再来面圣。”

这边萧潇吐得正难受,听了他的话却是忍不住笑了,再出口,声音格外虚弱:“我可不是皇帝,皇帝可不会孕吐。”

“这话不对。”傅寒声把漱口水送到萧潇嘴边,一口一口的喂着:“女皇帝武则天,怀孕的时候不照样吐得天昏地暗?”

“你知道?”是萧潇脑子短路了,当时只想到了男皇帝,却唯独忘了武则天。

“知道。”傅寒声没好气的看着萧潇,“你不就是我的女皇帝武则天吗?”

“…”萧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孕期反应特别严重,一天要吐好几次,不是娇气的人,但在孕吐这件事情上,却格外敏感。

他戏说她是女皇帝,倒也并非空穴来风,傅寒声每天早晨起来,先去看早餐食谱,早餐即将上桌时,开始上楼唤她起床,盯着她刷牙洗脸,唯恐一时不察,她就磕着碰着。忙碌完,终于坐在了餐厅里,萧潇吃饭还可以,一旦她没胃口不想吃,他可不惯她,一勺勺地喂到萧潇嘴边,萧潇也知道孩子需要营养,哪怕是再恶心,也强忍着往下咽,否则他也不安生。

再说傅寒声,喂完了萧潇,他这才急匆匆的扒了几口冷饭,见萧潇拿了文件要离开,饭也不吃了:“等等,我送你去公司。”

萧潇哪能让他送她去公司啊!她可不想上头版头条,自从她入主唐氏之后,她和他都有意避开彼此,还不曾在商业公开场合碰过面,无非是为了避免高调张扬。有关于私生活登报被人消遣,他和她都没有兴趣。

萧潇拒绝傅寒声送她,但又不能说得太直白,要不然这人会生气,长久相处,她自有一套牵制他的小心思。

“你吃饭,不用送我。我骨瘦如柴就算了,如果你也跟着我一起瘦,不知情的人该以为地主家没余粮了。”说这话时,她挽住了他的手臂,而傅寒声听到那句“地主家没余粮”,自是笑意浓浓,搂着萧潇,亲完了脸颊,又去亲她的唇:“听话,别累着自己了。”

萧潇微笑:“好。”

乘车去唐氏,萧潇手掌贴放在腹部,轻轻地拍着,她看着沿途街景,嘴角笑意轻微:孩子,假以时日,你会明白,最平淡的日常往往能够牵绊住一个人漂泊无依的灵魂,我现在有你,有你父亲,有你外婆,我很知足。

T市,有一个男子叫陆子初

5月11日,夏日C市,伴随着一场大雨不期而至,凉意穿过半开的窗迎面扑来。

对于山水居来说,那是一个平静的下午,萧潇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傅寒声坐在隔壁茶水室对着电脑屏幕回复邮件讯息。

傅寒声在隔壁扬声喊:“潇潇,别忘了喝水。”

“哦。”萧潇应了一声,他把时间掌握的很好,那水是他之前端过来的,起初很热,但现在已经放温了,喝在嘴里刚刚好鹕。

喝水时,汽车声响起,萧潇朝窗外望去,庭院里周毅正撑伞匆匆走来,到了门口,收伞交给佣人,萧潇已端着水杯,站起了身。

周毅拨拉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发,跟萧潇打了声招呼:“太太,我找先生有急事。”

“他在茶水室。”萧潇料想是工作出了什么事情。

确实是工作出了问题,不过问题不算大咕。

四月下旬,博达逐层下达命令,周毅交给广告运营部一个客户的资料和相关案子,责令运营团队全力完成合作案,如果成功,它将会成为博达广告部未来三年最大的广告客户。

那位客户的名字叫陆子初,陆氏集团总裁,陆氏旗下的房地产投资,数目极其惊人,正在向全国征召广告运营商。

博达是奸商当道,有钱送上门,哪有拒收的道理?而博达广告运营部之所以看中陆氏,无非是利益使然,有意借助陆氏巨额广告费,钱生钱,为博达目前正在运行的项目创造出更大的利益价值。

按理说,傅寒声任人唯用,他在公司项目走向上,向来是只看结果,反倒是很少过问过程,这次项目周毅曾跟他提过,T市陆氏集团倒是有一个撒钱门道。

在那间沉稳大气的办公室里,位高权重的傅寒声在久经商场的阅历下,早就历练出高贵的气质,但工作节奏那么明快,他又是一个拥有浪漫情怀的人,办公室里除了办公区域和群书万本,他还单独开设了饮酒区,闲暇时坐在吧台上可以小酌几杯,这时候若是再点燃一支香烟——

哦,他已经戒烟很久了,所以那日周毅找他谈事时,他不品酒,也不吸烟,而是靠坐在休闲区沙发上闭目小憩。

那时,不仅萧潇还不知道她怀孕这件事,就连他也不知道,他之所以犯困,是因为夜间在山水居等萧潇回家,实在是睡眠不足,困倦是难免的。

周毅得知陆氏旗下公开招募广告运营商,有意试一试,把想法说给傅寒声听,如果当时有人看到这两人的话,一定会想到“正邪不分”和“老奸巨猾”八个字,傅寒声从头到尾都没睁眼,但听到周毅精密的坏心思,却是勾唇笑了笑。

他并未开口回应周毅,仅是在周毅心思忐忑时,抬手挥了挥,那是示意周毅离开的手势,但也是一种累积经年的默契。

傅寒声默许了周毅的想法,同意他参与陆氏比稿竞标。

比稿成功,但陆氏却迟迟不肯签约,集团与集团合作,哪有负责人不出面的道理?

华臻回话:“我们傅先生最近比较忙,从某一程度上来说,周特助代表了傅先生——”

和华臻相比,陆氏秘书向露,亦是口齿伶俐非凡:“不好意思,我刚查了一下行程安排,我们陆总近期也很忙,除了周一可以安排两小时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可以单独会客。”

向露说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陆氏有意合作,但博达也不能自视甚高,陆氏已经给出了妥协和让步,如果博达真的有意合作的话,还请能够在周一拿出诚意来。

什么是诚意?博达董事长傅寒声亲自去T市面见陆氏总裁陆子初,这就是诚意。

从商人合作角度来看这件事,陆氏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恰当。这么大的合作案,秉着谨慎的态度,陆氏负责人想要见一见博达负责人,实在是合情合理,但傅寒声却皱了眉。

傅寒声皱眉,是因为萧潇。

她每天都要吐上一两次,同在一座城,虽然唐氏和博达相距甚远,但毕竟安心许多,可T市——

唉,T市也不远,他明天一早的飞机,签完约,最迟当天黄昏就能回来,跟每天去博达上班没什么区别。

这么想着,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无视周毅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把手中的合同文件“啪”的一下拍在了周毅的胸口:“添乱。”

心里石头落了地,周毅也有心情开玩笑了:“傅董,我这也是为了博达,这哪叫添乱啊!”

周毅这次可是为博达再创利益新高,偏偏老板不喜也不热情,反倒是颇为迟疑,这时候的周毅又哪里知道傅寒声的心思,他现在离开C市,心里就没着落,心全都落在了一个叫萧潇的女人身上。

不放心啊,怎么可能放心?

周一清晨,萧潇送傅寒声出门,他昨夜跟她提过他今天要去T市,为此他叮嘱了一个多小时,不让她干这个,不让她干那个,听到最后,萧潇倒了一杯水给他:“喝点水,润润喉。”

他气笑不得的抱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如果能把你缝在身上,走哪儿都带着就好了。”

她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如同这天清晨——

山水居清晨寂静,但雨过天晴,天气却很好,萧潇站在阳光下微笑,脸上没有化妆,黑发光泽耀目,她跟傅寒声挥手再见。

汽车明明驶离很远,萧潇也正准备转身回屋,耳边却传来一道紧急的刹车声,萧潇转眸望去,就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下了车,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是恼恨,是无奈,也是情深:“究竟是中了你什么毒?不在一座城,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不放心。”

萧潇伏在傅寒声的肩膀上,那么近,她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她主动吻了吻他的脸,在他耳边说:“我会好好照顾我和孩子,你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回家。”

傅寒声眼睛猝然潮了,他被生活给予的温情给触动了,被妻子的柔情给触动了,他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抱住的,不仅仅是他的妻子,而是他奢求已久,盼之经年,倾城的暖。

中国T市,好天气似乎从C市一直蔓延到了T市,那是傅寒声第一次正式面见陆氏集团总裁。

傅寒声之前倒是和陆昌平打过几次招呼,但陆子初却是第一次见。当他走进陆子初的办公室,没想到他会那么年轻,更没想到他会那么英俊。

二十几岁的年纪,但却年轻有为,见傅寒声入内,陆子初伸出手寒暄,交握的手指力道不轻也不重,傅寒声眼眸深了,这个年轻人不盛气凌人,很难得。

陆子初,不管是家教,还是为人品性,都是一个近似完美的男人,他的父亲是房地产巨富,而他自小就被人誉为天才,年少出国读书,攻读法律,回国后成立了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曾在T大教过一年书,2007年开始放弃律师行业,加入家族企业,2008年正式执掌大权,而博达是他最为看重的合作对象,这也是周毅代表博达,为什么会在那么多的竞争公司里脱颖而出的原因。

钻石王老五,又有潘安之貌,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孩子。

傅寒声想到这里,倒是忍不住笑了笑,第一次见,竟是相谈甚欢,不能否认的是,这位叫陆子初的男人,很对他的味,初见却是相谈甚欢,两人谈起金融,甚至摒走了各自的下属,同坐沙发上谈起了金融正事。

办公室淡香袅袅,那是一个熏香小炉,桌案旁边放着一本书,傅寒声扫了一眼,微笑道:“陆总喜欢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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