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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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怕,徐大人是神断青天,案子到这儿,破获也就在眼前了。其实叫我说,那些反贼也不能完全就说没有嫌疑,而且推到他们头上,正好也可以让老百姓认识认识他们有多么狠毒可恶,如此一来,还怕他们不变成过街老鼠?就是这太平盛世再出点什么幺蛾子,百姓们也不可能跟着反贼干了。可惜,这话我不敢在徐大人面前说。”

“是啊,我也不敢。”程刚苦笑一声:“你是地方上的人,还只是知道大人的名声,我可知道他的性子,你以为他为什么叫神断青天?不查明真相,他是不会罢休的。”

于修咋舌道:“什么?连程将军也不敢?我看徐大人还是很亲切随和好说话的啊,怎么……他竟是这样严厉么?”

“不工作的时候,还算好说话。”程刚耸耸肩,想了想又无奈道:“你是不在京城,不知道大人的名声,如今算是好的了,初一说若是从前,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他笑一笑呢。”

等待无聊,两人天南海北的闲谈着,于修说起苏州当地一些过年的风俗,只让程刚心向往之,一颗心也有些蠢蠢欲动,暗道若是这一次宣仵作检验不出什么很明显的线索,或许我就该劝劝大人,将这三场火安排在反贼头上,反正他们自己也招供了。反贼越没有人性,百姓就越恨他们,这是皇上和朝廷都乐见其成的事啊。

越想就越觉着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吱呀”一声,两人一起跳了起来,就见徐沧和宣素秋从里面走出,面色都有些沉重。

“大人,怎么样了?这具尸体可检查出什么没有?”程刚心中有事,所以急忙问了一句,话音落,只见徐沧摇摇头,叹息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人就是被烧死的,只是胸口那个伤口十分奇怪,也许是被烧的太痛苦,所以忍不住自己了断。”

于修恍然道:“确实,被烧死的确是最痛苦的死法儿,若我处在那种境地,说不定也会给自己一刀,求个痛快。”

徐沧点点头道:“可不是?行了,今儿大家也累了,都回去吧,于捕头,下午你把那长梯子运去元家,我要过去探一探那个冰窖。”

“是,大人。”于修连忙答应一声:“我这就去让兄弟们搬梯子。”

宣素秋连忙道:“于,打扰了你好几次,怪过意不去的,今天就留在行辕吃午饭吧,这事儿不急,下午办也赶得及。”

于修笑道:“算了,我这人心里搁不下事儿,吃饭什么时候不行,等这个案子破了,大人办个庆功宴,让我不醉不归就行了。”

徐沧点头道:“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于修双眼放光,看来惦记着这顿庆功宴不是一天两天,当下干劲十足的离开,这里徐沧便对宣素秋道:“你回去沐浴更衣,出来正好吃午饭。”

“好。”

宣素秋点点头,回了自己房间,这里徐沧见程刚看着宣素秋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由心中一紧,淡淡道:“程将军可是有什么事要和小宣说?”

“哦……没什么,没什么,下官只是佩服宣仵作,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子,对着那样一具尸体,不但不害怕,竟然还可以下手检验,这真是女中豪杰啊,哈哈哈……”

徐沧微笑道:“这你没有说错,别说这样一具尸体,先前两个人头,她就几乎贴上去,那么眼睛不眨的看着,到底看出了破绽,这份儿本事,连我都是佩服的。”

其实程刚是刚刚想到一个主意,他知道徐沧非常重视宣素秋,所以就想着可不可以通过宣素秋,鼓捣一下回京的事,只要这位宣仵作表达出想要回家过年的愿望,徐大人大概也不愿拂逆美人心意吧?

程刚也是个行动派,吃完午饭,趁着宣素秋满院子溜达消食的时候,他就把自己打算说了,却不料竟遭到宣素秋严词拒绝,只说她紧跟着徐大人脚步,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纵一个坏人,身为大理寺官员,她不会去考虑各方有什么需要或者变通,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用自己的验尸技术帮助徐大人追寻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冰窖

程刚满怀兴奋,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心中也有点不悦,只是不敢表现出来,只等宣素秋回了房间,这才小声咕哝道:“才多大?就冒充青天大老爷在这里大义凛然。哼!不冤枉一个好人,那反贼算是好人吗?明明都是坏的不能再坏的家伙了好不好?本来他们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再加个纵火罪名能怎的?和你家大人一样呆。”

一面自语着,就愤愤去了,却不知这番表现都落在初二眼里,他提着一壶热水来到徐沧房间,见徐沧正在对着纸张沉思,宣素秋则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看他,便悄悄泡了两杯茶,放到桌上一杯,又递了一杯给宣素秋,一面就小声道:“你怎么惹了程将军?他怎么气冲冲地去了?”

“没有啊。”宣素秋也觉得奇怪,忽听上首徐沧问道:“什么事?”

初二连忙笑道:“没什么,就是奴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程将军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出门去了,先前他和小宣在一起说话,我还以为是小宣说错话得罪了他。”

宣素秋连忙道:“冤杀我也!真没说什么,就是程大人心急回京过年,说这具烧死尸体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求我在大人面前帮忙说说,反正反贼们也认罪了,这三场大火八成是他们放的,倒不如不要纠缠这些细枝末节,赶紧结案回京的好,如此苏州百姓也放了心,且从此后必定和反贼势不两立;皇上和朝廷那边也肯定乐意看到这个结果。被我反驳了一通,当时他还说我想得明白,是他自己考虑不周全,怎么转过头去就生气了呢?”

徐沧诧异道:“程将军怎么忽然说起这些话?他可是急着回京办事?”

宣素秋老实摇头道:“不知道。”

初二在一旁插口道:“爷和小宣怎么忘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若是不能赶紧结案,咱们过年便赶不回去,程将军心里能不长草吗?”

“是这样啊。”徐沧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因想了想,就对初二道:“你去请程将军过来,我和他说。”

初二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程刚进门,先悄悄瞪了宣素秋一眼,只听徐沧道:“程将军,若是你着急回京过年……”

只说了一句,就见程刚两只大手摇的跟蒲扇似得,连声道:“没有没有,就是先前和于捕头说话时说起了这事儿,我不过和小宣随口一提罢了,怎知道这小宣如此实诚,还和大人说了。咱们领着朝廷俸禄,当然是要为朝廷工作,怎么能因为私情耽误公事呢?我就是想着……朝廷和皇上应该对反贼纵火这种事情乐见其成,一时间倒没考虑到别的,大人不要误会我。”

徐沧平静道:“我当然不会误会程将军。小宣也不是故意告状,她可不是那样人,先前你们说话,让初二看见了,刚才在屋里问她,她才说出来。我叫程将军来,也不是要责怪你。过年乃是团圆日,京中有条件的官员,也都会在过年前回乡,只求和父母过这一个团圆节,程将军归心似箭,可以理解。不如我修书一封,快马传回京城,恳请皇上裁撤一半侍卫……”

不等说完,就听程刚笑道:“大人体恤之心,下官感激,只不过就算皇上答应,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多半月,那个时候,我想大人案子差不多也该破获了,到时咱们一起回京,也是一样的。”

徐沧笑道:“可不能这样说,这案子历时长久,又十分诡异,我也不敢说大半个月就能破案,若是再耽搁一个月,那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京过年了。”

“不能就不能。”程刚心里叹息,说出口的话却是斩钉截铁不容反驳,一边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您在江南多久,下官就陪着您住多久。要是真赶不回去了,那就留在这边过年也挺好,顺便体会一下江南的过年气氛,听于捕头说的怪热闹的。”

徐沧见他表现的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多说,忽听外面有人报说于修来了,他便笑道:“大概是梯子已经运过去了,咱们这就准备出发吧。”说完命人请于修进来,果然,这位大捕头就是为了梯子的事,当下众人出了行辕,于修便道:“大人的伤势如何了?这样劳累奔波没关系吧?宣仵作,这时候你怎么不看着大人了?”

徐沧笑道:“我年轻,又是练武之人,那些伤早已痊愈,并没有留下什么病症。你看当病的时候小宣看着我十分严格,其实她是最懂分寸的人,如今看我行动如常,可不就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于修哈哈笑道:“是懂分寸吗?卑职倒觉着,宣仵作先前只是关心则乱了吧?”

“于捕头,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让你亲自去搬运那句烧焦了的腐烂尸体?”宣素秋虽然天真,却也知道这话里的暗示意思,当下不由脸色一红,“恶狠狠”瞪了于修一眼。

“啊呀,那个……我就是这德性,说话不经大脑,宣仵作千万别生气。”于修吓了一大跳,连忙讨饶,引得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很快便到了那片不毛之地,徐沧将随行的几个衙役以及程刚和侍卫们留在上面警戒,他则和徐沧初一一起下去。

宣素秋原本也要跟着,却被徐沧劝住,理由是:“这是多年的冰窖,里面寒气逼人,你没有武功,又是女流,最容易被寒气侵袭,再说你主职是验尸,这种观察环境寻找线索的事是我的职责。”严令宣素秋不准下去。

宣仵作没办法,只能委委屈屈地听令留在上面,不过这货哪里能受得了这份儿好奇,过了不到两刻钟,她就凑到冰窖边,向里面大叫道:“大人,于捕头,你们下到底了吗?”

“到了。”

这冰窖深达几百尺,此时徐沧等人举着火把在下面,竟只能看到几个小光点。

程刚也凑过来,看着下面咋舌道:“我的天,怎么这么深啊?不过是存个冰罢了,用得着这样奢侈吗?这元家可真够财雄势大的,就这么一个冰窖,没有千八百银子,只怕下不来。”

第一百三十章:人才

宣素秋连连点头,也深为元家的大手笔而震惊,却听旁边一个衙役笑道:“再怎么财雄势大又如何?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多少富贵都成烟云不说,连自己和家人性命全都搭进去了。”

宣素秋扭头惊讶道:“咦?果然是民间藏龙卧虎,想不到一个小小衙役,竟也有这份儿看破世情的透彻。”

话音未落,另一个衙役便哈哈笑道:“宣大人你听他在这里装大瓣蒜呢,富贵如云烟?你问问他,哪一次发工钱他不是跑在最头里?”

那刚刚被宣素秋夸奖过的衙役被人戳穿面皮,不由恼羞成怒,“呸”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我这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程刚在旁边听得好笑,连忙道:“人家说你领薪水跑在头里,你怎么和酒肉佛祖串联起来了?这和酒肉和尚有什么关系?”

那衙役得意洋洋道:“怎么没有关系?我虽然着急领薪水,但薪水只是我生活的必须工具,在我心中,实则是看破世情的洒脱,富贵贫穷浑不在意;这和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是一个道理么?”

程刚纳闷道:“咦?别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宣仵作,这衙差是个人才啊。”

那个先前戳破对方牛皮的衙役也疑惑道:“你还有这份儿才华?我怎么不知道?看破世情?富贵贫穷浑不在意?那上个月因为老婆嘴馋买了一只鸡炖来吃,就追打了半个院子的家伙是谁?还有……”

“行了行了,你就看不得我有一点儿好是吧?”装蒜衙役终于扛不住了,意识到自己再装下去,对面这个可恨家伙可能会把自己这面皮整个揭下来,没办法,谁让两人从小就是邻居呢。

因便吭哧着道:“这话也不是我说的了,是于捕头。这还是当年我在苏州县衙时,他一本正经和我说的呢。”

“苏州县衙?”宣素秋心中一动,想起那个疑似被杀人灭口的裁缝,徐沧一直在查那个花名册,可是却查不出什么问题,因连忙道:“差,你当日也在苏州县衙吗?叫什么名字?”

衙役道:“我叫张二虎,当年在县衙的时候,因为当差勤快,所以郑大人升了知府后,就把我也提拔到府衙了,不但我,如今咱们府衙里许多差役当年都在县衙做过衙差,当然,若说受大人赏识,那倒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不等说完,就听对面那个对头哈哈笑道:“你是和于捕头比吗?”

“你滚。”张二虎气得大吼一声,一张脸都涨红了,宣素秋一看,这里面好像有故事,于是连忙笑着问道:“又和于捕头有什么关系?”

那张二虎的对头就笑道:“宣大人有所不知,要说起来,郑大人的确用着二虎十分顺手,但若说郑大人最欣赏的,那还得数于捕头。当年于捕头才十几岁,还不是衙门正式的差役呢,如今就已经是府衙的捕头了,您说,这张二虎能和人家比吗?”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张二虎羞得面红耳赤,却只能呼哧呼哧喘粗气,宣素秋见他这副模样,善良的病发作,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于捕头武艺高强,做捕头也是当仁不让。”

众衙役都道:“没错没错,于捕头我们都是服气的。”

张二虎也嘿嘿笑道:“这话没错,他要不是武艺高强,十几岁的孩子,轮得到他去县衙打杂?也难怪大人提拔他。为人好,武功高,又孝顺,不是为了他老娘,也不至于现在都没说媳妇,这样的人才不提拔,还要提拔谁呢?”

他说完,就听自家对头呵呵笑道:“你还替于捕头操心呢,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个儿吧。这一次人家抓了那么些反贼,功劳大了去,到时候娇妻美妾不在话下,馋死你。”

张二虎正色道:“又不是你娇妻美妾不在话下,我眼馋什么?再说,刚刚我说的话你忘了?任凭富贵滔天又如何?就如这清风山,依山傍水,又有玉矿,可买下它的人得了什么好?还不是都被烧死了。”

这话宣素秋从未听过,正要细问端的,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你说这清风山有玉矿?买下它的人都被烧死了?这是怎么个说法?”

张二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徐沧等人已经出来了,不由叫道:“这冰窖竟然到现在还如此寒冷,大人头发上都结了霜呢。”

徐沧伸手抹了一把头发,淡淡道:“的确阴寒入骨,幸亏小宣没下去。是了,你刚才说,这清风山有玉矿,可是主人都被烧死,这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给我听。”

清风山便是不远处那座高山,山后一条清凉河,蜿蜒流出去后就组成了苏州城的护城河。

张二虎有些不自在,但钦差大人发问,他又不敢不说,只好苦着脸小声道:“回大人,这事儿小的也是前几天才偶然知道的。当年我一个本家叔叔就是在府衙做文书,这清风山本是元家的产业,可起火后过不多久,就被狮子峰下的吴家给买去,当时我叔叔还奇怪,想着这里都烧了天火,怎么还有人敢买清风山?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做了五年便回家养老了,谁知后来吴家也遭了火灾。等到这第三场火起来后,那天我们爷儿俩喝酒,老头儿喝醉了,就说胡话,说这清风山上有玉矿,吴家和今年着火的张家都是想闷声发财,结果最后落得这样下场,还说这是老天爷的灵山,任何想染指它的凡人都必死无疑。当时听得我心里怪瘆得慌,所以就记住了。”

于修皱眉道:“有这情况你怎么不早说?还有,你叔叔都回家养老了,怎么还知道这清风山被张家买下的事?”

张二虎陪笑道:“前年张家买清风山的时候,我偶然间听胡师爷说过一句,就告诉了我叔叔,谁知惹出他老人家这样话来,其实现在想想,八成是老人家说胡话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迷雾重重

“未必是胡话。”

徐沧忽然沉声说了一句,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清风山顶,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对宣素秋道:“走吧,这里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回行辕。”

于修和程刚连忙凑了过去,齐声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张二虎也紧走几步凑上前来,暗道莫非大人是因为我的话才茅塞顿开?要是这样那可好了,咱日后吹牛也有资本了。

正想着,就听徐沧淡淡道:“如今看来,三起纵火案是反贼所为的可能性很小,但如果不是反贼纵火,这三场火又是为什么烧起来的呢?尤其是这第一场火,在纵火前甚至还有一个道士上门示警,这看似莫名其妙的举动,背后一定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直到刚刚听了这位衙差的话,我才有了一个大致合理的推测。“

“果然是我的话给了大人提醒吗?”张二虎这个兴奋,简直要手舞足蹈了,被于修狠狠瞪了一眼,这才醒悟自己失态,连忙讪讪地躲到后面,却不舍得走太远,他还要听听徐大人因为自己的话有了什么样的推测呢。

只是张二虎自觉微如蝼蚁,是万万不敢主动问的,好在他不敢问,有敢问的,徐大人的头号粉丝宣仵作此时就毫不在意地开口了:“什么推测啊大人?可以说来听听吗?”

“清风山上有玉矿,那么知道这件事的人会怎么做呢?”徐沧对宣素秋那绝对是耐心无限,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循循善诱,想引导喜欢的女孩儿自己得出答案。

“唔!肯定是买下来开采啊,这么说,元家人当初就是知道这件事,才买了清风山?”

徐沧微笑点头,小宣果然不负他望,瞧这一点就透的聪明劲儿,说不定将来除了验尸之外,在推测案情方面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想到此处不由精神大振,继续引导道:“我也是如此想,元家买下了清风山……”

不等说完,就听宣素秋大叫道:“啊,我明白了,纵火的凶手就是为了吞下清风山,所以才一把火把元家的房子和人都烧死了,如此清风山就成了无主之地,等风声过去,那吴家就去买了清风山……”

徐沧:……“等等,小宣,你这个想法虽然正常,但太简单了。如果吴家是要谋夺清风山,心狠手辣到要杀害元家人,那他纵火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提前通风报信让元家人躲避?这样重大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泄露出去,一定要交给心腹办,如果吴家家主如此狠心,被他托付了这样重责大任的心腹,会是一个好人吗?”

“唔,也对啊,也许……吴家人觉得这太狠毒了,所以不想伤害太多人命,只想烧房子呢?”

宣素秋食指撮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的道。

徐沧:……助手什么的,还是看看再说吧。

“小宣,如果元家人不死,清风山就始终是元家的,吴家又凭什么谋夺呢?”

“啊,是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宣素秋羞得俏脸通红,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没关系,你又不是专门破案的,顾此失彼也是正常。”徐沧拍拍宣素秋肩膀,沉声道:“吴家和元家认识,这清风山就是他们暗地里一起看中的产业,但是因为一件事,清风山即将不被他们所拥有,为了阻止这件事,所以吴家,或者还包括今年被烧而死的张家,他们想出了放火的主意,但他们一开始并不想要元家人的性命,所以派了道士上门预警,却不料元家人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于是吴家,或者吴家和张家一狠心,到底还是放了这一把火,至于元家人,他们或许想的是,那家人能逃多少算多少,却不料元家有黑油,以至于这场大火足足燃烧了十几天,成了一场令人心悸的天火。”

“听上去很有道理啊。”

宣素秋和初一初二程刚于修等人都慢慢点头,忽听程刚道:“什么事不能慢慢来?竟然需要放火阻止?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徐沧苦笑道:“这件事,恐怕还真是怎么慢慢来都没有用。”

“大人什么意思?”程刚疑惑,只见徐沧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御驾南巡。”

“啊!”

程刚失声大叫,然后喃喃道:“御驾南巡?没错,二十年前,恰好皇上想要南巡,说是连行宫选址都找好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就可以动手建造。”他说到这里,便忍不住看向徐沧,喃喃道:“我记得,当日好像是说,行宫的选址,就是这清风山脚下,对吧?”

徐沧沉默,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没错。”

“难怪了。”程刚摇头苦涩道:“御驾南巡,这岂是几个唯利是图的富商能够阻止?难怪……难怪他们要放这样一场大火,大火一起,此地焦土一片,哪里还能做行宫?”

徐沧沉声道:“恐怕不仅如此,他们处心积虑,一早就谋划好了,那道士上元家的门,不但为了示警,还是为了这场大火造势,有了道士的预言,大火后天火下人间的谣言就有了根据,流传更广,如此一来,行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建在这片天罚之地了。为了一座清风山,上百人命灰飞烟灭,可恨!”

“大人息怒。”

宣素秋见徐沧说到此处,青筋都蹦了出来,唯恐他盛怒之下伤身,连忙劝了一句,接着又道:“这只是大人推测,也许……也许不是这样呢?”

“我觉得大人的推测就是事实,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先前大人也说过,御驾南巡,于反贼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搞出这些事破坏南巡?如今看来,就如同大人推测的这般,那吴家,或许还要加上张家就是凶手。”

“程将军莫要如此肯定,小宣说的没错,这只是我的推测,这里面还有一些东西都没有证实,元吴张三家表面上从无往来,私底下是否真的认识?清风山是不是他们共同的产业?那个道士去了哪里,当日示警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这些咱们都没弄明白,不能轻易下结论。”

程刚无话可答,只得抱拳道:“下官受教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陈大人驾到

一路上再没有人说话,徐沧陷入沉思中,没人敢打扰,等到回了行辕,已是黄昏时分,一进行辕,绿玉就上前禀报道:“少爷,陈大人来访,如今正在厅中用茶,已经等您许久了。”

“哦?”

徐沧不敢怠慢,忙紧走几步来了正厅,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太师椅中悠闲品茶,他身后站着个标枪般的中年人,眼神淡漠如水。徐沧心中一凛,目光在中年人身上打量了几眼,就听陈大人笑道:“子经不必猜疑,陈齐早年的确是个江洋大盗,手上也有十几条人命,不过那也都是该死之人,他入狱后被发配北疆,因为作战勇敢,斩首鞑子二百三十七人,已经被赦免无罪,老夫也是偶然遇见他,这才收在手下,此次江南巡视,没有他,老夫就有九条命只怕也要交代了。”

这陈大人便是掀翻江南官场半边天的那位钦差了。徐沧字子经,陈大人虽和他同朝为官,却一直将其视作晚辈,所以才会如此称呼。

听见陈大人的话,徐沧不由怒道:“这些竟丧心病狂到派人暗杀大人?简直狗胆包天,那些杀手可曾伏诛?”

陈大人笑道:“有些伏诛,有些跑了,无妨,不过是些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的。等金主被我拿下,他们自然也不会来做我这老头子的无本买卖。你如今还要为纵火案操心,就不必管我的事了。”

徐沧坐下道:“虽如此说,大人还是要当心,您是国家柱石,不能有一点闪失。”

陈大人笑道:“行了行了,不用你为我担心,咱们说正事儿。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问问你,你在苏州许久,可曾听说过虎头寨这个名号?”

“虎头寨?”徐沧一愣,摇头道:“并没有听说过。论理,既然是叫寨子,那这个团伙要么是水贼,要么是山贼,苏州城内也不过是些地痞聚集的帮会,并没听说有叫虎头寨的。”

陈大人皱眉道:“现在没有,二十年前也没有吗?”

“二十年前?”

徐沧心中一动:“陈大人,究竟发生了何事?您此次巡察江南处置,难道还涉及二十年前的旧案?”

陈大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徐沧道:“你自己看,这是杭州水师统领庄大海被老夫拿下后,从他书房搜出来的,因为事关重大,即便是二十年前的往事,老夫也不敢等闲视之,所以才会匆匆赶来,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线索。”

徐沧接过信,打开细细,这原来却是一封感谢信,信中人说蒙庄大海照顾,一百桶黑金已经全部运抵,如今尾款如数奉上,希望庄大海日后仍为他大开方便之门。末尾落款是虎头寨三兄弟敬上。

“老夫已经问过了,这黑金是黑话,指的就是黑油。如今这黑油在大夏朝是严禁流入民间的物品,只有军中才会存储,一百桶黑油,那不是小数目,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只怕便是滔天大祸。”

陈大人沉声说道。徐沧点点头,心中已经想到了元家地窖里那股黑油味儿,他更想到在狮子峰下吴家找到的三个虎头,莫非这信上落款的虎头寨三兄弟,便是指元家,吴家和张家?

一面想着,忽觉那信笺背面似是也有字迹,连忙转过来一看,就见诺大一个纸面上,并没有字,而是画着三个虎头,和他在火场中得到的三个虎头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

徐沧心中松了口气,对陈大人道:“老大人爱民之心,下官佩服。不过大人放心,若是下官所料不错,这一百桶黑油已经用完了。”

“啊?”

陈大惊失色,接着面上现出怒意,不明白黑油都用完了怎么徐沧还没事人似得?这么多黑油,那会制造多少火海?葬送多少人命?”

等等……火海?人命?陈大人忽然有些明白了,苏州三场离奇大火的事情他自然也听说过。果然,就听徐沧道:“据我判断,这一百桶火油在二十年前就是储存在元家,然后元家失火,却不知为何黑油也在那时运出地窖,遍布宅院,所以才会造成水泼不灭,持续燃烧十几天的大火,也因此被人称为天火。”

“此事非同小可,子经你可有把握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陈大人松了口气,虽然处于认真负责的态度还要问上一句,但心中对徐沧却是十分放心。

“原先下官还不敢说这话,不过看见这信后的虎头,如今倒可以肯定,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方便说说吗?”陈大人面色凝重,然后他就看到徐沧从怀里拿出三个虎头递给他,微笑道:“大人请看,这三个虎头是不是和信后的虎头一样?”

陈大人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听身后陈七惊叫道:“虎头寨,果然是虎头寨,这就是虎头寨的信物。”

“果然就是那个寨子。奇怪,不是说它们忽然销声匿迹了吗?怎么又会在杭州出现?”

陈大人听了陈七的话,不由满面沉思,接着将三个虎头递给他:“你仔细看看,的确是这三个虎头吗?”

陈七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点头道:“没错。”说完见徐沧也看过来,他不等对方询问便沉声道:“二十多年前,虎头寨的名声无人不知,不是因为他们武功高强,而是他们占据的虎头山险峻无比,易守难攻,而此山是通往临清的必经之路,所以不知多少商旅甚至官府中人都被虎头寨抢劫杀害,可官兵几次围剿都损失惨重,所以虎头寨真是名声赫赫。然而突然有一天,这个寨子就消失了,那时我刚刚行走江湖不久,这事儿也算是当时的大事,因此记得十分清楚。从那以后,再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寨子和寨子的人。当时陈大人看到这封信,我曾经也和他说起过,不过我们都没有在意,实在是因为虎头寨消失太久,而且当年他们是在北方活动,又怎会跑到苏州来?而且我们找苏州当地人问过,也没听说这个虎头寨的帮派,我以为只是有人不知在哪里知道了虎头寨的标志,所以假借虎头寨的威名行事,对那水师统领也是个震慑,谁知此时看见大人拿出来的这个标志,才知道我们竟想错了,难道当日那虎头寨忽然消失,是因为跑来苏州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推理(上)

“虎头寨的情形你知道吗?”徐沧沉吟着问,就听陈七沉声道:“我出道不久他们就消失了,所以具体的我不知道,只记得他们的首领姓元,山上有三位当家,其它的一概不知。”

“这就对上了。”

徐沧点点头,对绿玉道:“去请宣仵作过来。”

绿玉答应一声出去,这里陈大人便奇怪道:“宣仵作?难道一个小小仵作,竟然知道此中内情?”

徐沧笑道:“不是。宣仵作是我的助手,验尸技艺炉火纯青,跟随我破了几起案子,常有独到见解,所以我如今分析案情都习惯带着她,是了,她是个女孩儿,虽如此,却是爽朗大方,堪称女中豪杰。”

陈大人倒没有歧视女人的心思,只是听徐沧如此推崇这个宣仵作,心中不由有一丝担忧,暗道这徐沧出了名的冷僻清高,却对一个女儿家如此热心,该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一个仵作,若是真进了门,还不把王爷公主给气死?嗯,只怕不等气死就先吓死了吧?

一面想着,就见门外走进一个女孩儿,如墨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一身干净利落的月白色短打衣裤,秀眉英挺双眸如星,好一个俊俏飒爽的女孩子。

“下官见过徐大人,陈大人。”

宣素秋行了礼,干净利落的动作顿时就赢得了陈大人好感,老头的立场一下子就歪到徐沧这边,暗道如此巾帼,倒也配得起王爷之子,更难得他们志同道合,不错不错,金童玉女啊这是。

一面想着,便捻须点头微笑,徐沧见老爷子对宣素秋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也不由欢喜,就对宣素秋温言道:“叫你来不为别的,这案子的缘由已经弄清楚了,正好要讲给陈大人听,你也顺便来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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