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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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时签的合约还在吗?能给我们看看吗?”付守疆拜托道。

郑老板有点嫌麻烦,但看在汪丹儒的面子上,他还是进屋去找了一番。

像这种买卖房屋的合约和房产证,基本都会收的比较妥当,过了几分钟,郑老板就拿着合约出来了。

付守疆接过老旧泛黄的打印纸一页页翻看,当时的合约内容很简单,全部加起来也就只有两张纸,最后签署了双方姓名,加了指纹和日期,联络地址和电话双方也都留了。

那时手机还没有大面积普及,两方留的都是BB机传呼号,这个在现在当然已经没用。

甲方的署名人是夏田荣,房子当时在他名下。

夏语冰看署名人的签名带着点草体,明显识字,顿时松了口气。她爷爷和奶奶都不识字,更不会写字,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郑老板瞄了眼合约,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那个房主不认字,他带着儿子一起来的,这名字还是他儿子代签,后来中介就让我们彼此双方按了手指印。”

夏语冰:“……”她不记得父亲的字体,主要是她父亲很少写字,家里也没有他留下的手写信件一类。

付守疆把合约内容全部拍下来,感谢了郑老板。

郑老板咂咂嘴,“其实你们问我原房主的事,还不如问隔壁老夏家,夏老头和原房主是堂兄弟,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些联系。我记得我刚带家人搬过来时,跟老夏唠嗑,问他原房主去哪里发财了,夏老头说原房主跟着他儿子享福去了,不过我问他在哪儿,他没说。”

“谢谢您提供的消息。”付守疆起身,带着夏语冰告辞。他们原本就要去夏水荣家。

郑老板跟在后面好奇地小声询问汪丹儒,汪丹儒只说办案需要,其他一个字没说。

郑老板把人送出门,就看到三人又进了隔壁的老夏家。

夏水荣是典型的老农民,哪怕他们家已经不种田,但他还是把自家后院大半开垦成了农田,种了不少蔬菜。他们家的屋子有两排,一家人都住在后面一排的二层小楼内,前面的二层小楼则做成了门面房。

“这一排房子都是这样的格局,门面房都是后面盖起来的,原本是前院,后来政府要拓宽道路,村里一起协商,就同意把留下来的部分转成宅基地,改成一排二层小楼当门面房,不过盖楼的钱要自家出,政府给的补偿也没了。当时很多人都不愿意,宁可接受赔偿,把房子卖给村里再搬到其他地方,现在搬走的人都后悔死了,还有好些人跟村里闹,想要把房子买回来,怎么可能?”

夏水荣年纪大了,特别喜欢唠叨,听说三人是来打听他堂弟夏田荣的下落,他就开始回忆,并开始絮絮叨叨。

“田荣啊,也是傻,其实他搬迁的时候,村里就有流言说这条路可能会拓宽,说政府会有补偿,我都跟田荣说了,不要卖房子,老家老根,他要是卖了房子卖了宅基地,那就是断了根,将来想回来都无法回来,但田荣那时也不知哪根筋拧了,非得要离开,还走得那么匆忙,都没有通知亲戚来送一送,唉!”

付守疆笑着问:“大爷,那您知道夏田荣老先生一家都搬去哪儿了吗?”

夏水荣摸摸嘴唇,“好像是镇江一带,具体地址我也不知道,田荣没跟我说,就生怕我知道一样。这么多年也没跟我们联系,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发了大财,怕大家去沾他们家的光,还是过得不如意,没脸联系亲戚。”

夏语冰忍不住问:“那您知道夏田荣一家为什么要搬迁吗?”

夏水荣抬起头,老人刚才就很好奇坐在轮椅上的夏语冰,听她开口问话,就仔细看了看她,看了一会儿,老人昏花的老眼亮了亮,似有所思:“你是?”

“我叫……夏语冰。”夏语冰试探地回答。

老人抬起手指,点了点夏语冰:“你也姓夏?难道你是夏家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

汪丹儒一惊,不动声色地扫向夏语冰。

付守疆脸上表情不变。

夏语冰再次试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哦!我明白了!”夏水荣老人一拍巴掌,“你是回来找亲人的对不对?我在电视上看过,丫头你小时候是不是被送人了?长大了就想找回亲生父母?哎呀……”

老人一连哎呀了好几声,看着夏语冰,欲言又止。

付守疆对汪丹儒施了个眼色。

汪丹儒会意,就对老人和声道:“老夏,你当年见过那个女婴?看着和这闺女像不?”

老人笑起来,“那么点大,我怎么能看得出来?不过这丫头长得有点像他爸,下巴和鼻子都很像。我刚才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眼熟,果然。”

夏语冰一点都不想和那个强-奸犯人渣搭上关系,更不希望他是自己的父亲,但是现在不是否认的时候,她需要更多信息。

“大爷,您还没说那一家为什么突然搬走呢。”

老人不住摇头。

夏语冰几个都以为他不想说。

结果老人很快就开口道:“你找那一家子如果是想认亲,那真没必要。你现在也不小了吧?有二十多了吧?我不知道你被送给什么样的家庭,但总比那一家子好。既然都断开了,何必又再联系上?”

“大爷?”

老人满是怜惜和同情地看向夏语冰:“当年,田荣还有他屋里的,两个人都被他们那个儿子给祸害了。夏元喜那小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家生了三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也许我们夏家就没生儿子的命,其他家也都是女多男少,但女娃也是命,养好了一样携带家里,各家生了女儿也都好好养着。

就田荣家,他们家一开始也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儿,我记得好像有四个吧,田荣屋里的也狠心,亲生的女儿全都送人了,其实大家都知道都给她卖了,一个都没留,直到她第五胎才生出一个儿子,就是夏元喜。得了这个儿子,田荣和他屋里的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把那小子惯得没天没地!”

老人提起夏元喜,满脸都是厌恶之色。

“那小子从小就会欺负堂姐妹、欺负比他小的,一年夏天,他和一群孩子去水库里游泳,死了两个,说是一个小的腿抽筋,一个大的去救,两个都没能上来。剩下的回来的那些孩子一开始都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来才有孩子偷偷说那个腿抽筋的孩子就是被夏元喜给拉到了水底,那个大的看情况不对就潜下去救那个小的,夏元喜就浮在水面上嘻嘻笑着看。后来那个大的几次把那个小的托出水面,那时只要旁边的夏元喜肯伸一下手,那两个孩子说不定都能活。

可你知道吗,这事被传开后,死了孩子的两家去找夏元喜算账,夏元喜却理直气壮地跟大人们说,其他孩子也都在附近,可没一个敢救人,他也被吓蒙了,才不是不想救人。大人们拿他没办法,当时派出所都来人了,就怕打起来。田荣屋里的就闹,说如果夏元喜有错,那当时在场的所有活下来的孩子都有错。最后,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

老人呼气,手指在小方桌上神经质地弹了弹,神情难受地慢慢说道:“当年我孙女也去了那个水库,小丫头被吓坏了,回来一直发高烧,后来就一直没敢再游泳。过了两年,她才悄悄跟我说,当年大家都被吓坏了,都怕下水救人会被夏元喜也给拖到水底,后来夏元喜还威胁他们说,谁敢乱说就放火烧死他们全家。当时那群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四,最小的八岁,全都被吓住。”

汪丹儒皱眉,他不知道这件事,那时他还没有到这边上班。

夏语冰深呼吸,她绝对绝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希望一切都只是别人特地安排的巧合。

付守疆握住妻子的手,他们现在都坐在夏水荣家的院子里。

夏水荣老人又说了很多夏元喜年少至年青时的缺德恶事,同时对堂弟夫妻也表达了深深的不满。

“夏元喜那小子上中学开始就交女朋友,成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小小年纪就和那些社会上的人混,几次把同学打伤,还骚扰女同学。初中毕业,他就不上学了,成天瞎混,越大越坏!”老人说到这里,再次看向夏语冰,似乎不忍心往下说。

夏语冰的心不断下沉,她只能用夏元喜绝不是她父亲这点来安慰自己,“大爷,您知道什么就直说吧,我要真是当年那个女婴,知道那家的事情多一点,至少我将来如果真的遇到那家人也不会被他们骗。”

老人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事当时知道全部的人也不多,现在就更少了,你问别人,别人可能还真的说不出什么,知道的也不会告诉你实情。”

付守疆感觉出妻子的紧张,他只能摩挲她的手背,向她传达“一切有他”的意思。

汪丹儒也没想到今天陪跑一趟,竟能见到当年那个女婴并了解到当年夏家的一些辛密。

老人的一个外孙女在前面看店,他们家经营了一个小超市,看老人和客人有长聊的架势,就送了茶水过来。

夏语冰三人忙表示感谢。

老人喝了口茶水,舒坦得眯起眼睛,看得出来老人很享后代的福。

“夏元喜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老人再一次强调,“那年他看上了五十里外青阳村的一个闺女,他就让他爸妈去跟那边提亲,要娶那个闺女。可那个闺女根本看不上他,人家有喜欢的人,而且那闺女还是大专毕业生,文化人,在邮局工作,端公家的铁饭碗,又漂亮,好多人家都看中了,是个顶顶好的闺女。

夏元喜的名声早就臭了,哪怕是五十里外的青阳村也知道他的混账,人家怎么可能把那个好的闺女嫁给一只畜生?当场就拒绝了,但人家还给留了面子,只说是闺女已经和人定下了。”

老人抹抹嘴唇上的茶水,不忍心地看夏语冰,“可夏元喜那小畜生从小就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根本受不了人家拒绝他,当时就在人家家里闹了一通,还扬言说这家闺女他看中了,谁敢和她好就是和他作对。”

“畜生!”汪丹儒气,一双眼睛满是厉色。

老人不停地敲打桌面,“就是!就是一只畜生!不是人啊!没多久,那闺女的对象就在路上被人敲了闷棍,昏死后,腿被人打断、脸也被划破,谁都知道就是夏元喜干的,可没有证据啊。那小畜生找了几个混子,一起证明他当时在小河市内喝酒,说就没去过青阳村。”

付守疆和汪丹儒的表情都非常难看。

老人停顿了好一会儿,看着夏语冰慢慢说道:“这些事情,当年两村的人很多人都知道。但我下面要说的事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如今过去这么多年,那闺女也不在青阳村了,可要不是你过来,我也不会说出这事,说出来就是害人。”

夏语冰已经有所猜测,“您放心,您今天说的所有事情,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不是我。”老人摇摇头,“是那闺女和那闺女一家。夏元喜害了那闺女的对象,也没放过那闺女,他把那闺女糟蹋了。”

三个人都已经料到会是这种发展,但听来还是怒到心脏颤抖。

“而且应该还不止一次,那小畜生威胁那家,说那闺女已经是他的人,让那家人把闺女送到他家,还要添上五万块的嫁妆钱,否则就把那闺女不穿衣服的照片贴到他们单位和村子里。那家人当时气疯了,想要跟夏元喜拼命,但他们也怕女儿的照片被发出去,当时就想忍气吞声把女儿嫁给那小畜生。”

“可恶!”汪丹儒也是有女儿还是一个独生女的父亲,根本无法忍受这种事情,“那畜生当年怎么没落到我手里!”

老人叹息:“家里闺女被糟蹋了,有几个敢报警?被人知道了,一家一辈子都得活在别人闲言碎语中,何况夏元喜还说要贴照片。”

“那闺女嫁给夏元喜了?”付守疆疑惑,他并没有在夏家的档案上看到这一点,难道是只把人送来没办结婚证?

老人摆摆手,又是钦佩又是可惜地道:“没有,那闺女的家人想把闺女就这么嫁了,但那闺女是个勇敢的,她报警了,而且手上还有夏元喜欺负她的铁证。”

夏语冰三人一起想到夏元喜档案上的第一次坐牢,就是因为强-奸罪被判三年。

“判得太少了!”汪丹儒恨声道。

“是太少了。”老人也附和,“当年田荣屋里的跑去那闺女家里又哭又闹,又是磕头又是道歉,说只要那闺女肯放过夏元喜,就赔五万块钱给她家。那闺女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也不知道两家怎么商谈的,最后夏元喜就判了三年,再后来……”

老人又开始不住摇头叹息,“那闺女报警的事多少还是被传出去了,二十多年前,我们这个地方哪能受得了这种事,有些人就说些不好听的话,偏偏那闺女还怀孕了。”

汪丹儒和付守疆,包括老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夏语冰。

夏语冰面无表情。谁要是有可能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身世,还能笑得出来,她倒要亲眼看看。

老人叹息:“一个未婚先孕的姑娘,还是被强迫后怀上的,这在我们这种小地方就是最大的丑事。那姑娘一开始可能都没发现自己怀孕,等发现了已经不好打胎,后来就把孩子生下来了,那闺女和她家人养了一段时间,但……”

老人怜惜地看着夏语冰:“那家人半夜跑到田荣家,敲开门,把一只篮子丢在了田荣家的院子里,人转身就跑。篮子里装的就是那小丫头,还带着一封信。而我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田荣和他屋里的都不识字,我还认识几个,他们就来找我了,也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那两人原本不想养那小丫头,想把小丫头送回去,是我说人都送来了,将来还不确定有没有人愿意嫁给元喜,不如先把闺女养着,省得将来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

夏语冰冷静问:“信上写了什么?”

老人回忆:“是那丫头的出生日期,还有扔过来的原因,说是小丫头是夏元喜的种,就该夏元喜养,如果夏家不要,那就把人扔掉,总之畜生的种,他们不养。”

付守疆担心妻子。

夏语冰却十分冷静。

汪丹儒不禁也有点佩服起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子,太淡定了。

老人看夏语冰总是满脸怜悯,可能是睹人思人,“那小丫头被扔到夏家时已经一岁多了,但是人还裹在一块破布里,小小的一团,瘦骨嶙峋,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都还不会走路,更不会叫人。”

夏语冰:“……”

老人彻底陷入回忆:“田荣和他屋里的可能也是心中有愧,加上儿子还在牢里,老两口也寂寞,就没把那孩子送走,好好地养了起来,养了大半年,那孩子看起来就雪白干净漂亮得很,但他们没敢让村人知道,一直把那孩子藏在家里,正好那时我家也有外孙女出生,别人家听到小孩哭声都以为是我们家的。

几个月后,夏元喜从牢里回来,为了孩子的事还跟田荣两个闹了一通,夏元喜好像带着孩子去青阳村跑了一趟,但那时那闺女和那闺女一家已经离开了青阳村,找不到人了。夏元喜就又把孩子带回来,路上就给人看到了。因为夏元喜坐过牢,派出所的人盯他盯得紧,一听说他带回来一个女婴,立刻就找上门,问孩子是哪里来的。”

汪丹儒的记忆也被激活,他记得他当时也跟着去了夏田荣家,那时他还很年轻,从时间上算,他应该是夏元喜被判坐牢的第二年来到了白龙镇。

老人接过付守疆给他倒的茶,说道:“然后没多久,田荣家的人就都离开了。走之前,田荣屋里的跟我家里的炫耀,说是夏元喜认识了一个老板,给他介绍了一份好工作,不过工作地点在外地,他儿子也想重新开始,就劝他们一家干脆搬走。可后面田荣和我喝酒时,悄悄跟我说,说他有了孙女,将来也不敢指望儿子,就指望这个孙女给他们养老送终,所以他不想孙女在指指戳戳的情况下长大,更不想让孙女知道她是怎么出生的,怕孙女恨他们一家。”

最终老人看向夏语冰说道:“我想田荣一家会搬走,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夏元喜真的在外地找了一份好工作,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田荣一家不想让你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也怕一家子被人指指戳戳一辈子,索性就离开了。”

夏语冰拉了拉唇角,对老人衷心道:“谢谢,不管我是不是那个女孩,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老人叹气,“不要怪你生母,那闺女也是个可怜人,我们这里就是个小地方,一个村子就那么点大,一家发生点事,其他家里都会知道,你妈没结婚就有了你,又是那样的情况,她活得肯定比你还要苦。她家人我见过一次,夏元喜那畜生被抓的时候,田荣和他屋里的拉我一起去了那闺女家求情,那闺女的家人……”

老人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只道:“都是苦命的。不管你是不是那丫头,也别找那两家人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是。”

夏语冰舔了下嘴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女孩,叫什么?夏家人给她取名字了吗?”

老人这次回忆的时间比较长,“我想想,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向楠,不对,那是我姨家里的孩子,啊!对了,”

老人猛地一拍桌子:“想起来了,叫小虫!因为那丫头送来的时候又瘦又小,田荣屋里的嫌弃,说像只虫子一样。后来又说贱名好养活,就叫那丫头小虫子、虫虫,大名应该还没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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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虫的故事

她原名夏丛,奶奶告诉她是希望她像杂草一样顽强,像丛林一样旺盛生长。

她的小名就叫小虫、虫虫。她以为这是一种很可爱很宠溺的叫法。

夏小虫,夏虫不可语冰,当她更换身份并办理身份证时,她给新身份取名叫夏语冰。而那个新身份的原女孩据说家里一直没给她上户口,她顶替她的身份就是趁着一次全国大普查时报上。

这么多证据放在眼前,似乎她的真实身世已经呼之欲出。

如果她想确定,只要跟夏水荣老人验个DNA,看他们有没有亲属关系就知道。

付守疆殷切叮嘱老人不要和任何人说明他们的来意,更不要说出夏语冰的事,包括亲人在内。

老人理解地笑,摆摆手:“你看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把刚才告诉你们的事说出去,就知道我的嘴有多紧。如果不是如此,田荣一家也不会有什么事就找我。放心吧,你们今天来就是想打听一下夏元喜的下落,那小子欠了你们的钱。”

老人说罢,还小孩一样地对夏语冰挤了挤眼睛。

夏语冰笑,跟老人道谢告辞,走时跟老人要了几根他的头发,又在老人家里的超市买了一堆日常用品和价格高的礼包一类,把车子的后备箱都装满了。

老人和他外孙女都很开心。

付守疆跟民警汪丹儒走到另一边说了好一会儿话,汪丹儒眼光微微瞟向她,点头。

夏语冰猜测可能付守疆在叮嘱汪丹儒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付守疆过来把妻子抱到助手席,帮她调整好位置,尽量让她坐得舒服又安全,随后把轮椅收起来放进后排。

夏语冰感受着付守疆坚实温暖的怀抱,有一瞬间的恍惚。

“哪里不舒服吗?伤口疼不疼?”坐到驾驶席的付守疆感觉到妻子目光,转头担心地问她。

夏语冰默默地摇摇头,对男人弯了弯唇角。

付守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发动车辆。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咳!”付守疆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趟没白来,我们还是掌握了不少线索。首先,夏元喜一家九成是搬去了镇江,我们可以到那里查一下。其次,夏元喜在离开白龙镇后又被捕一次,这在他的档案中都有记录,直到他第二次出狱,后面的记录才没有了。我们可以根据他的第二条犯罪记录查找一下他那段时间的住址。第三,青阳村也是一条线索。另外,”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是不是那个小虫?”夏语冰陡然打断他。

付守疆沉默片刻,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看向前方:“我问了,你就会回答我吗?你知道,我不想逼迫你。”

夏语冰幽幽道:“那你逼我一下吧,有时候人就像算盘珠子,不拨不动。”

付守疆忍不住笑,“好,你快说,把你的秘密和为难都告诉我,不要怕,任何事都有你老公帮你搞定。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关小黑屋,永远不放你出来。”

夏语冰无声地笑,慢慢的,她收起笑容,“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

“你说,我很想听。”付守疆心想:我懂,这时候的故事的主角通常都是说话人自身。

夏语冰眼望前方,带着一点回忆的神情,慢慢说道:“我小时候那个朋友,她的小名就叫虫虫,她跟我一样也姓夏,我们两个因为姓氏相同就成了好朋友。”

“小虫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画画,她家里人口简单,只有爷爷奶奶和爸爸,爸爸工作很忙,经常看不到他人,但只要他回来,都会给小虫带一些好吃好玩的,小虫非常喜欢她爸爸,也非常盼望她爸爸回家,她最经常问爷爷奶奶的就是‘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虫记得她小时候家里很穷,他们住在一条河边的屋子里,那个屋子很陈旧,墙根长满了霉斑,小河每到夏日都散发出难闻的臭味,一到夏天他们家都不能开窗户,一个是臭,一个是蚊虫特别多。

小虫家的房间也不多,只有两间,平时小虫就住在她爸爸的房间里,她爸爸回来,她就和爷爷奶奶睡。虽然那个家很小很脏也很臭,但小虫却很喜欢那个家,那条小河给她印象也很深,每到放假和放学后,她就喜欢在小河边玩耍,抓蝌蚪、摸小鱼,都是她最喜欢的游戏。

小虫的爷爷是个勤快人,在小河边开垦了很多小块的田地,种植着青椒、西红柿、韭菜等各种蔬菜,那边有很多小孩子,经常会过来偷菜。小虫奶奶发现了,就会站在河边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但小虫却觉得特别有趣。

小河边还住着一户人家,那家有七口人,一大家子挤在一起,那家的老爷爷会画画,画得像真的一样,小虫喜欢他的画,每次看到老爷爷画画,她就会凑过去看。

那个老爷爷也很喜欢小虫,就开始教小虫画画,也不要她钱,还送了她画纸和画笔。小虫从三岁开始就跟老爷爷学画画,一直学到六岁。小虫六岁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夏语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付守疆明知道夏语冰在说她自己的事,他就装不知道,很自然地问:“后来呢?”

“小虫六岁那年,那位老爷爷家搬走了,老爷爷告诉小虫他们家是拆迁临时租借了这里的房子,他们现在是搬到已经盖好的新房子里,老爷爷还给小虫留了新的住址。

小虫舍不得老爷爷走,但老爷爷的家人不喜欢小虫,他们觉得小虫奶奶爱占便宜,明知道小虫跟着他们家老人学绘画,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连把韭菜都没送过。而小虫小,根本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有时候看到老爷爷的孙子吃好吃的,还会盯着流口水,老爷爷看到就会让他孙子分给小虫吃,所以老爷爷的孙子也不喜欢小虫。

在老爷爷一家搬走没多久,小虫的爸爸回来了,说要带小虫出门去玩,小虫特别高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坐火车坐了很久。”

夏语冰回忆爷爷奶奶当时的表情,可惜她那时太小,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她爸要带她出远门,她爷爷似乎很不愿意。

那时她觉得一切正常,现在知道她父亲夏聚友很有可能就是人渣夏元喜,再回想过去的某些事,她忽然感到浑身发冷,都不敢深想。

付守疆侧头,注意到妻子的脸色有点异样。

夏语冰已经跟付家人说过这段,她很简单地把这段带了过去:“到了那里后,小虫被一个坏人带走,一个小哥哥救了她,小虫被警察叔叔送回了家。

爷爷奶奶看到只有小虫回来,且是警察叔叔送回来的,都又害怕又激动,小虫就把经过大概告诉了爷爷奶奶。爷爷听了以后很难过,晚上小虫起来上厕所,听到爷爷奶奶的房间传来争吵声,她听到爷爷在骂爸爸,但她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奶奶听到她的动静就出来了。”

付守疆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一下。他和夏语冰在想同样的事情,如果夏的父亲就是夏元喜,那么当年他带着才六岁的女儿跑到云省,被人把幼小的女儿带走也不找她,是否他的本意就是想要让人带走小虫?夏元喜卖了自己女儿?

夏语冰的故事还在继续:“之后,大概有快两年时间,小虫爸爸都没有回来过。小虫爷爷奶奶在一所小学门口摆了个早点摊糊口,小虫也跟着帮忙,家里勉强过得也还凑合。小虫九岁的时候,那所小学的校长在买早点时忍不住问小虫爷爷奶奶,问小虫有没有上学。小虫奶奶说没有,说女孩子用不着上学,会做家务就行。

从小,小虫奶奶就对小虫说,女孩子要勤快才有人喜欢,所以小虫也跟爷爷一样特别勤快,她很小就会自己扫地、洗衣服、做饭、缝补衣服等等,五六岁就会帮爷爷种田,七八岁就能帮奶奶杀鸡烫鸡毛。小虫也不觉得辛苦,因为爷爷奶奶每次杀鸡都会把鸡腿留给她吃,小虫爷爷偶尔还会偷偷带小虫去吃好贵好贵的小笼包子,而爷爷从来不吃,就在一边看着。奶奶虽然嘴巴碎一点,但每次做新衣服都是给小虫先做。故此,小虫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付守疆抓紧方向盘,心里疼得直抽抽。

夏语冰脸上浮起笑容,不管她的身世如何,她长这么大也碰到了很多好人,比如那位教她画画的、连姓名都不知道的老爷爷,还有就是这位小学校长。这两位都是在幼年期间对她帮助最大、影响也最大的两位。

“那位校长听了小虫奶奶说的话,非常生气,对小虫奶奶说华夏实行九年义务制教育,不管是什么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必须上学。校长又吓唬小虫奶奶说如果她不让小虫上学就是犯法,要被警察抓去教育。

小虫奶奶也许是害怕被警察抓,也许是不想得罪那位小学校长,她终于同意让小虫去上学。哦,小虫家里是她奶奶管家,爷爷很少管事。

大概是因为在自己劝说下,小虫才能上学,那位小学校长对小虫非常关心,那时候小学中学对户口所在地看得不重,只要你还是孩子就能上学。那位校长也帮了不少忙,让小虫不但学杂费全免,就连校服等费用也给她减免了,还送了小虫好多新练习册和笔。

后来那位校长偶尔发现小虫在班上画板报画得非常好,就动了爱才之心,说动美术老师在课后辅导她。为了让小虫爷爷奶奶同意给小虫买绘画材料、培养小虫以后在绘画方面发展,那位校长还连同美术老师一起,把小虫的绘画拿去参加各种儿童绘画比赛,而小虫的绘画天赋也确实还行,为学校争到了几次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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