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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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明棠依然犹豫:“真的?”

谢玄辰没有回答,直接抬高了声音,叫道:“相南春。”

相南春候在门外,此刻立刻空拜跪下:“奴婢在。”

“下午叫曹门大街的成衣铺进来,为王妃订做衣裳。”

相南春应下:“是。”

慕明棠欲言又止,最后承了谢玄辰的好意:“谢王爷。”

“夫妻一体,本来就该是你的,谢什么。”谢玄辰从镜子里瞟了她一眼,“再有下次,我就当你故意和我对着干了。”

慕明棠低头轻轻笑了,她将谢玄辰的头发梳通顺,挽在手中,熟练地固定在头顶,然后束冠。慕明棠整理好后,和谢玄辰一同去饭厅吃饭。

以前因为谢玄辰随机醒来,早饭向来都是慕明棠自己用的。今日难得两人一同出席,两人一起走,谢玄辰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我从蜀国老皇帝的后宫里带回来好几顶凤冠,路上嫌沉,把上面的翡翠、宝石撬下来了,大概还有些散的珍珠。一会让下人从库房里翻出来,你拿去做首饰吧。”

慕明棠听到觉得自己头皮都发紧:“凤冠上的宝石?”

谢玄辰听到以为慕明棠不喜欢,转念一想,说道:“也是,不吉利。那换一个,我记得我临走时从老皇帝龙椅上还劈下来一颗龙头,熔那个吧…”

“不用不用。”慕明棠连忙阻拦,她是俗人,不讲究吉利不吉利,但无论是后蜀皇后的凤冠,还是后蜀皇帝的龙椅,她都消受不起啊。

慕明棠这些年一直活得循规蹈矩,遵纪守法,哪听过这种刺激的事。她委婉拒绝道:“我看不必了。我嫁妆够用,用不着添新的。”

“那怎么能一样。嫁妆是你的私产,我没醒来那段时间,你不知道贴了多少嫁妆进去,我怎么能让你亏空?”

他说的是没醒来时,可是慕明棠一下就明白他在说昨夜。昨天,慕明棠为了收买张太医,给了许多金首饰出去。后来他们离开,那些东西自然不能带走了。

慕明棠说:“你不都说了,夫妻一体么。再说,我用自己的嫁妆养你心甘情愿,怎么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那更要替你补回去了。”谢玄辰口吻淡淡,说,“你嫁妆若是少了,养不起我了怎么办?”

慕明棠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们俩往饭厅走,一路上免不了伺候着侍女。侍女们听到王爷毫不避讳地说“养不起我了怎么办”,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赶紧低下头。

虽然如今王府里没人敢说,可是人人皆知王爷乃是声名可退千里兵的杀神,至今边境上的人提起谢玄辰,都难掩惊惧。结果,他们的杀神王爷在自己府邸里,就这样理直气壮地吃软饭?

☆、甲方

谢玄辰说让成衣铺的人进来, 果真晌午一过, 丫鬟就来禀报成衣铺的媳妇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慕明棠已经眯了一小会,她点点头,并没有多想。因为在自己家里,慕明棠懒得换见客的衣裳,直接往清心堂走。

谢玄辰的王府占地极大, 分为左中右三路, 虽不似格子一般划分的整整齐齐,等级森严, 可是王府的规制也十分严整。中路沿着一条直线, 是王府权力核心。中路以礼堂为界限,分为前朝后寝, 前面府门、仪门、钟楼、以及礼堂,全是大礼仪所在, 平时并不住人。礼堂后面的清心堂、玉麟堂以及静德堂,才是主子们日常起居的地方。

无疑, 中轴线上的建筑只有正妻能住。玉麟堂是谢玄辰和慕明棠的起居的正殿, 长七间纵三层, 十分广阔。除了中路之外,其他地方的建筑倒不严格按着直线分布,中轴线之西修建着许多斋院、厅楼, 还有演武场、兵器场、马厩,而东路就是纯粹的游玩之所,花园、水池、游湖应有尽有, 各式精巧的阁楼依势而建,宛如江南园林。

自从谢玄辰生病后,西路的演武场、书斋等地已经荒废了许久,连东边的园林也因为缺少打理,荒芜了不少。但是王府里正经主子只有慕明棠和谢玄辰两人,他们俩委实用不到这么大的地方,所以一时半会,慕明棠实在腾不出手去修葺东西两路。

今天外面的媳妇来给她展示布料,因为不是正经客人,慕明棠没有动用待客的厅堂,又不想让她们吵到谢玄辰,所以让她们等在清心堂的侧厅。

慕明棠原本预料这次看衣服就和上次蒋太太叫人来家里订做衣服一样,慕明棠在襄阳和蒋家见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女主子不愿意出门,便叫熟悉的掌柜媳妇进来,给富家太太小姐量身定做。慕明棠以为这次也差不多,她坐好后,对丫鬟说:“好了,请掌柜们进来吧。”

丫鬟应声,随后拍拍手,说:“王妃到了,让第一组的人出来吧。”

慕明棠稍稍一怔,第一组?这时候丫鬟已经领着几个人从侧门而入,每个人手里抱着册子,瞧见慕明棠,堆笑着施礼:“奴拜见安王妃。”

她们都是民间做买卖的,规矩行礼比不上宫里侍女,一句问好说的参差不齐。慕明棠有些愕然,她粗粗一览,觉得这一排大概有七八个妇人,而她们每个人身上挂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刻着壹。

土包子慕明棠震惊了,她以为请人来做衣服,是请一两个裁缝进来量身定制,谢玄辰竟然叫来了一条街吗?

怪不得他上午说的时候,只说曹门大街,却没说街上的哪一家店铺。慕明棠当时听到还觉得疑惑,谢玄辰说的不明不白,丫鬟哪里知道去请哪一家呢?

原来,根本不需要辨别。

慕明棠转头去问丫鬟:“一共有几组?”

“相姑姑为了吉利,编了八组。”丫鬟察言观色,说道,“若是王妃嫌麻烦,打发他们回去就是了,左右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慕明棠明显感觉到下面的妇人们表情紧张了,似乎是遗憾,又似乎是庆幸自己在第一组。慕明棠摇摇头,充满了一种乡下人刚刚见世面的恍惚感:“先不必。让她们把东西拿出来吧。”

得了慕明棠的话,妇人们都不必丫鬟吩咐,立刻笑着将自家的册子打开,递给丫鬟,眼巴巴地盯着慕明棠。丫鬟们收了东西,放在端盘中,围了个半圆呈递在慕明棠眼前。慕明棠略有迟疑,最后拈了一本起来。

册子上画着图样、花纹,旁边还粘着布料样品,介绍十分详细。下面被选中的那个妇人看见大喜,立刻打了鸡血一般介绍自己家的新品。慕明棠一边听一边翻开册子,觉得好几件都很不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见慕明棠似有为难之色,丫鬟适时地问:“王妃,您怎么看?”

慕明棠皱眉:“这三件各有所长,我还没想好。”

丫鬟接道:“若是王妃没想好,不妨都留下吧。”

慕明棠悚然一惊,她觉得这些话有点耳熟,当初她坑蒋太太嫁妆时,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花蒋太太的钱和自己的钱岂能一样,慕明棠合上册子,道:“这怎么行,缺什么买什么,我哪用得了这么多衣服?”

“王爷交待了,王妃喜欢的全部买下。但凡是王妃看上的东西,不可流露到外。”

慕明棠一时没接上话,谢玄辰败家也败的太过了吧?可是下面的妇人们听到这话,一个个乐得红不拢嘴,巧舌如簧地赞叹慕明棠美丽又大方,王爷对王妃真好之流。

慕明棠被夸的晕乎乎的。她终于感受到有钱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无论一件衣服本来是怎样设计的,只要慕明棠有一点不喜欢,提出来后,掌柜立即点头哈腰,按着慕明棠的想法改。后来慕明棠懒得费心思,一本册子拿起来只粗粗一扫,如果没有特别醒目的,她立刻就扔下不看了。

饶是如此,被慕明棠选中的妇人都乐不可支,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得了王妃青睐的妇人抱着册子从另一侧门出去,这些成衣都是量身定做的,慕明棠选了样式,之后裁缝自然会按慕明棠的尺寸单独制衣。

慕明棠在家里逛了一整条街后,为所欲为,心满意足。而这时,蒋明薇也和三两好友约好了,一起去京城最负盛名的曹门大街散心。

曹门大街熙熙攘攘,成衣店、裁缝铺、布料铺比比皆是,因为这里多有达官女眷,有钱的商家赁了显眼的位置开首饰铺、茶楼,财力跟不上的平头百姓也不服输,挑着担子在街上叫卖绢花、闹蛾儿、花囊、香球,还有人买糖水、点心、吃食,应有尽有,十分繁华。

但是今日蒋明薇来了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往常街道两边的商铺叫卖声不断,若是看到有车马到,专门伺候女眷的媳妇早就跑出来揽客了,但是今日她们都下了轿子,还是不见熟悉的那几张面孔。

蒋明薇没多想,随便挑了一家店进去。掌柜的见了她们十分意外,态度虽然恭敬,但蒋明薇总觉得他很窘迫。

随行的一个好友不痛快了。她们几个都是从小的玩伴,其中就属蒋明薇嫁的最好,不过其余几人的父亲有谢瑞提携,夫家也都不差。这几个可是习惯了被人捧着的,见掌柜竟然打发男子来招呼他们,顿时恼了:“你们怠慢我们不要紧,怠慢了贵人可没处担待。没见着晋王妃也在吗,冲撞了晋王妃,你们谁担当的起?”

小二不断点头赔笑,根本不敢说话。掌柜一开始就觉得要遭,没多久果然这边吵起来了,掌柜连忙跑过来,赔笑道:“几位娘子告饶。娘子们各个金尊玉贵,小人万万不敢怠慢,只不过…今日实在不巧,我们店里招待贵人的媳妇出门去了,恐怕不能招待娘子们。娘子们见谅。”

“出门?”其中一个好友皱眉,问道,“她去哪儿了?”

掌柜笑道:“安王妃今儿有兴致,她上门去伺候安王妃了。”

原来是被安王府叫走了,刚才说话的女子一下子哑了声,偷偷错眼去看蒋明薇。平日里以蒋明薇的王妃身份,无论走到哪里都只有众人让她的份,蒋明薇占二没让敢占一。唯独遇上这一位,是个例外。

她们方才以王妃身份压人,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另一位也是个王妃,偏偏还是最惹不得的那一个。

蒋明薇听到安王府的时候表情就不太好,后来听到女招侍去伺候慕明棠了,蒋明薇的笑容彻底冷淡下来。她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她,蒋明薇掌住仪态,淡淡道:“无巧不成书,既然是嫂嫂叫走了,我不好和嫂嫂抢,换一家就是了。”

其他几人见蒋明薇发话,纷纷应承。掌柜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可是最后还是闭了嘴。

算了,关他什么事,还是赶紧将这几位尊佛送出去吧。

蒋明薇和几个密友换了一家店铺,没想到一进门,迎来的掌柜也面带苦色。

蒋明薇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王妃见谅,今日不巧,我家婆娘和儿媳都去安王府了。王妃先随便看看?”

又是慕明棠,蒋明薇带了气,问:“怎么会这么巧,方才那就铺子便说被安王府叫走了,这都隔了半条街,为何你们的人也被叫走了?”

掌柜也觉得心里苦。他们小本生意,请不起太多人,再加上女子愿意抛头露面的毕竟少,店里准备一两位女招待就已经很不错了。上午时安王府的人来传信,掌柜一听进王府里做买卖,自然把最伶俐最聪明的几个都塞进去了,要不是不允许外男进府,他自己也想跟了去。

专门招待女眷的人不在,掌柜和跑堂就暂时接应一下。寻常客人没这么多讲究,就算问起来,听到女招待是去王府做生意了,客人也能理解。谁能知道就是这样巧,寻常碰到一次都要烧高香的达官贵人,今日一天来了俩。

掌柜笑容讪讪的,小心说道:“小人不敢欺瞒王妃,婆娘和儿媳确实被安王府叫走了。不光是我们店,今儿整个一条街的人,都被叫进安王府陪王妃选衣去了。”

“一条街?”跟在蒋明薇身边的女子吃惊,险些叫出声来,“一条街的人,都被叫走了?”

掌柜哈笑着点头:“回太太,是这样的。不光是小店,您再往前走,店里大概也是没人的。小店招待不周,请晋王妃和诸位太太见谅。”

一个夫人用团扇遮住唇,不可置信道:“竟然叫空了一条街,也太财大气粗了吧。她一个刚刚成婚,连孩子都没生下的新妇,哪来这么大的底气?”

掌柜为了撇清自己,赶紧说道:“回太太,过来传话的姑姑,拿的是安王的信物。”

做买卖的人最重要的便是消息灵通。平民老百姓听不到朝廷的动静,安王是谁少有人知,但是岐阳王名声可大。掌柜的一看岐阳王的令牌,哪里还敢有二话,自然女官说什么就是什么。

竟然是谢玄辰下的令,几个女子面面相觑,最后一齐看向蒋明薇。谢玄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京中少有人不怕他。这些女子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若是旁人敢抢她们的先,便是王孙国戚她们也要争一争,但是谢玄辰…

还是算了吧。

蒋明薇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僵硬地笑了笑:“罢了,长幼有序,我哪敢和嫂嫂争。”

蒋明薇的脸色明显不好看,其他几人也慌了神,纷纷说道:“好容易出来一趟,空手而归多扫兴。王妃走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不妨大家一道去前面的茶楼坐一坐,正好近日新上了一个戏,极有趣呢。”

众人一唱一和,簇拥着蒋明薇出去了。她们到了茶楼,掌柜早早就迎出来,一路毕恭毕敬地将几位贵太太引到楼上雅间。

晋王妃和几位官太太身份不凡,当然不能被民间俗人污染了空气。一上楼,气氛立即和楼下区分开来,她们叫了女伎班子上来,表演了几场东京最时兴的戏,有文有武,有唱有念,蒋明薇看了会戏,又在众人的奉承下,心情可算好了很多。

这时候街对面的李记锦绣庄传来一阵吆喝声,跑堂进进出出,似乎在搬东西,可见女招待回来了。正好这时候女伎的杂剧唱完了,蒋明薇作势站起来,装作刚刚看完戏的样子,便要下楼。

作陪的密友们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没人提她们被晾了半下午一事,而都装作刚看完戏的样子,说说笑笑地往楼下走。其中一个夫人嫁得好,最有脸面,此刻和蒋明薇笑道:“王妃之前不是早就说过喜欢宋锦吗,正好昨天来了一个新的提花样子,王妃今日可得好好看看。”

蒋明薇微微点头,说道:“好。”

蒋明薇素来喜欢宋锦,这在圈子中并不是秘密。宋锦靠提花显花色,如果京中来了新的提花宋锦,必然是蒋明薇第一个尝鲜,其他人都不敢和蒋明薇抢。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李记锦绣庄,这是东京数一数二大的布庄,他们家的锦绣素来是上层太太小姐们的首选。

跑堂早早就得到了消息,蒋明薇还没走近,专门招待女眷的招侍就迎出来了。蒋明薇暗暗松了口气,装作自己刚刚来的样子,提出要看新来的宋锦。

蒋明薇说出这句话后,女招侍的脸色略微僵硬,她匆匆道了句不是,去外面和什么人耳语了片刻,再掀帘子进来时,表情十分尴尬:“晋王妃,十分对不住,新到的宋锦都卖完了。”

“卖完了?”同行几人都十分吃惊,其中一个夫人眼尖,指着帘子外的一个跑堂说道,“什么卖完了,他手里抱着的不就是宋锦吗?’

女招侍的表情更尴尬了:“这…这是安王妃要的。安王妃觉得这个花色好看,让奴等把店里所有库存都送过去。”

“什么?”这几个女子全都炸了锅,她们往常没少享受过特权,但是自己被人截胡还是头一次。周围人越嚷嚷,蒋明薇的脸色就越难看。

有人注意到蒋明薇的脸色不好,悄悄捅了捅周围人,试探说道:“安王妃便是喜欢,也没有买断的道理。安王妃诚然尊贵,可是晋王妃同为王妃,身份也不差。反正安王妃一个人又用不了这么许多,不如,留下几匹给晋王妃?”

蒋明薇几次捏紧帕子,最后勉强笑了笑:“嫂嫂喜欢的东西,我怎敢夺爱。既然二嫂都要了,那就让给嫂嫂吧。”

蒋明薇说完,连话都不想说,倏地站起身就往外走。这回便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蒋明薇心情非常糟糕,众人都不敢说话,急匆匆追上去。

蒋明薇连表面功夫都没法维持,冷冷道:“备车,回府。”完全不顾身后不停呼唤她的密友们。

蒋明薇登车走了,连告别的话都没说。剩下几人被甩了个没脸,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表情都不算好。

☆、阴险

此刻坐在王府里喝茶的慕明棠并不知道, 她又在无意中给了外面某些人多么大的难堪。她仔细看着手里的蓝织金云霞锦, 称奇道:“这个锦缎好看,花纹平整,色泽内蕴,又柔软服帖,正好用来做衣袍。其他几个颜色都送来了吗?”

“回王妃, 李记锦绣已经送到了。”

慕明棠点头, 这个衣料她一眼就看中了,她本来正想着该给谢玄辰做些新衣服, 赶巧碰到了这个。这个蓝色纯正贵气, 谢玄辰穿一定好看。

而且这个颜色宜男宜女,她也能用, 所以慕明棠也浪费了一把,包下所有布料。慕明棠花了一下午的钱, 此刻颇为心满意足,说道:“好, 共花了多少钱, 一起结了。”

“是。”

慕明棠“逛街”结束后, 欢欢喜喜地回玉麟堂收拾战利品去了。她此刻并不知道,因为她买断织金云霞锦一事,这种锦缎在京城一战成名, 人人都想看看被两位王妃争抢的锦缎有什么特异之处,商家到处打听哪里还有织金云霞锦,宋锦在几天内价格递增, 最后,云霞锦价格竟然攀升至原来的十倍。

等慕明棠听到这件事时,外面的市场已经炒翻了天。慕明棠听到报价十分惊诧:“你刚才说这匹锦多少钱?”

“每两一千钱。”

慕明棠听到这个价格许久没说话,她忍不住问:“最近非时非节,为什么涨了这么多?”

丫鬟低着头,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王妃,因为晋王妃当日,也在买这种锦缎。”

慕明棠这才知道,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截了蒋明薇的胡。

接下来一晚上,慕明棠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入夜后,谢玄辰看到,问:“你怎么了?”

慕明棠抿了抿唇,忽然凑近了,用一种分享小秘密般的语气,对谢玄辰说道:“你知道前几天,我买了几匹布料的事吧?”

谢玄辰点头:“我知道。怎么了?”

慕明棠说完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那恐怕不是几匹。但是她还是十分镇定地,继续说下去:“其中有一匹织金锦,那时候我问价钱,明明是八十钱一两,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千钱!这才几天,竟然翻了十倍之多!”

谢玄辰听完点点头,说道:“夫人果然持家有道,买东西不光省钱,如今看竟然还倒赚了。果然钱财就该你来管,以后我就靠你了。”

谢玄辰说这些话时极其理直气壮,慕明棠听完无奈,她并不觉得自己真是什么天纵奇才,钱财这种事只要有心,都能打理。谢玄辰真的是不会管吗?他就是懒得费心思而已。

慕明棠发现自己思路又被谢玄辰带偏了,她连忙将话题扯回来:“我要和你说的并不是这个。你知道为什么翻了十番吗?”

谢玄辰语气淡淡,几乎想也不想说:“奇货可居,有人竞价吧。”

慕明棠期待地等了许久,发现谢玄辰一点都不意外。她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好猜。”谢玄辰道,“有资格和你竞价的人,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

慕明棠丧了气,觉得和谢玄辰分享秘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她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撑着头,依然愣愣地发呆。

谢玄辰发现自己说完后,慕明棠就不接话了。他有点意外,意外之余还觉得摸不着头脑。他默默等了一会,见慕明棠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主动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把那几匹织金锦倒卖出去。”

谢玄辰难得地噎住了,他看了一会,发现慕明棠的样子并不似作伪:“你说真的?”

“嗯。”慕明棠点头,显然在认真地想这件事,“十倍啊,这么好的价差,不赚钱是傻子吗。”

谢玄辰无话可说,慕明棠实在不走寻常路,他已经许久没感受过这种完全预料不到对方下招的惊诧感了。谢玄辰也沉默了一会,好奇地问:“你不是很喜欢这种料子吗?”

“我是喜欢。”慕明棠回头,极认真地说,“但是,我也喜欢钱啊。反正我又用不完,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谢玄辰一时无话,慕明棠一副认真模样,问:“你有什么妥善的路子,能将囤货倒卖出去吗?”

这个问题真的问住谢玄辰了。他想了一会,如实回复:“不好找。”

难的并不是卖东西,也不是找人手,而是收尾。

毕竟,他身边全是皇帝的眼线,如何不被皇帝怀疑,如何解释这种行为,才是最难的。

慕明棠很快就想到他们的处境,长长叹了口气:“也对,我忘了现在并非我家,这里也不是襄阳。算了,反正又不赔钱,就留在库房里吧。”

慕明棠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难免有些沮丧。谢玄辰看到,忽然悠悠说:“只是不好找,未必找不到。”

慕明棠回过头:“什么?”

谢玄辰伸出食指,慢悠悠朝隔壁指了一下。

慕明棠愣怔,慢慢反应过来谢玄辰是什么意思。她想明白后,看着谢玄辰坦荡荡的神情,忍不住笑:“你这个人啊…”

蒋明薇自从做了王妃后,一心想要为日后自己的皇后之位造势,所以积极结交各府家眷,活跃参加京城中各式各样的宴会。蒋明薇为了显示自己未来国母的风范,卯足力气在晋王府里准备了一场大宴,广邀众多公侯勋戚、官家太太出席。

这场宴会从半个月之前就开始操办,蒋明薇对此事极其看重。她上辈子并非正妻,而蒋家的养女慕明棠却成了皇后,这已经成了蒋明薇的一块心病。所以这辈子重生,她对于主持宴会、出门交际等正妻的象征,极为执着。

然而准备了再多,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强求,比如场地。谢玄济当初立府专程选在谢玄辰隔壁,这样做一举多得,能讨好皇帝,能监视谢玄辰,也能展示自己的德行。但是相应的,就要牺牲些什么。

京城寸土寸金,适宜修建府邸的土地就那么些。谢玄辰建府时正在权力巅峰,他的府邸当然没有任何限制,这一带最好最平整的地皮,都被归入他的王府。可想而知,谢玄济多年后再在这里修建王府时,选择的空间并不大。

两座王府虽然相邻,可是晋王府完全没有邻府中轴贯穿、左右开阔的格局,甚至连条中轴线都凑不出来,府中唯有婚丧嫁娶、接圣旨的礼堂是高大敞亮的,其余建筑都是将就着仅剩的空间,不得不缩小或者歪曲的。

王爷和正妃起居的正殿都是如此,花园就更不必奢望。晋王府的花园说是园林,其实,不过是一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园子。

蒋明薇一抬头,就能看到隔壁草木葳蕤,甚至还有流水声的花园,内心真是恨得咬牙。她这次大宴宾客,极力布置,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花费再多金钱,摆设再多精巧之物,都透着一股局促劲。

众人来了之后,纷纷感叹蒋明薇品味高尚,用心良苦。人少时还不显,等到后来,夫人太太带着各自的丫鬟到场后,花园里人飞快增多,以致于连走路都需要腾挪。这时,场中那些繁复的摆设便不是精巧,而是混乱了。

然而晋王妃的面子没人敢不给,众人只能硬着头皮赞好。正喧嚣时,忽然从外面走来一队侍女,看走路仪态,多半是宫里出来的。

满满当当的花园顿时消声,侍女们交握着手,一直走到蒋明薇身边,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奴婢参见晋王妃。”

蒋明薇认出来这是慕明棠那边的人,大热闹的日子慕明棠派人来,蒋明薇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她心里不欢迎,脸上也不免带出来些许:“原来是二嫂身边的人。她派你们前来,有何要事?”

为首的侍女微让了一步,示意身后的随从将木盒呈上来:“回禀晋王妃,王妃最近听闻晋王妃想要织金锦,不惜重金购买,十分惊讶。王妃说,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疏远,晋王妃既然喜欢,直接找王妃来要便是了,何必在外面宣扬?故而,王妃命奴等给晋王妃送来四匹云霞织金锦。”

侍女说着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匹绿的深沉的锦缎,另外三个盒子也是类似。侍女说这些话时并没有避开旁人,而且四个木盒足够醒目,即便侍女不说,众人也没法忽视。

宴会上气氛滞了滞,最后,和蒋明薇同桌一桌的夫人笑着圆场:“安王妃和晋王妃长者悌,幼者恭,令人动容,实乃妯娌典范。我等受益良多。”

蒋明薇听到赞美只能勉强地笑一笑,但是脸上没有一点高兴之色:“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是嫂嫂的心爱之物,我怎敢夺爱?二嫂的心意我领了,然我无福消受,还是请拿回去,让嫂嫂自己用吧。”

“晋王妃多虑了,王妃说了,这是她这个长嫂的心意,晋王妃不必推辞,收下便是。若是晋王妃执意推辞,便是看不上王妃的东西了。”

这种话柄蒋明薇怎么敢应。可是慕明棠实在是得寸进尺,之前在童年玩伴面前给了她个没脸不说,现在还故意挑在她宴客这日,当众来砸场子。蒋明薇要东西向来只要第一份,慕明棠故意买断,然后又假惺惺送给她,什么意思?

施舍吗?

何况,慕明棠送来的都是绿色的锦缎!蒋明薇即便喜欢穿淡青、浅碧这等衣服,此刻看到绿的如此宗正的锦缎,也忍不住怀疑,慕明棠是不是故意内涵她?

然而众目睽睽,慕明棠就差明着说“长者赐不敢辞”,慕明棠不要脸,蒋明薇却不能不要。蒋明薇只能忍下这口窝囊气,笑道:“多谢嫂嫂。可是一匹织金锦造价不菲,无功不受禄,我怎么敢收这么重的礼物?”

丫鬟仍然一板一眼地,转述慕明棠的话:“王妃说晋王妃收下便是,不必回礼。晋王妃喜欢的都是书画孤本、琴谱棋谱之类,王妃不钻研这些,要了没用,所以晋王妃不必回礼了。”

蒋明薇险些一口血呕出来,慕明棠要不要脸,连回礼是什么都给她勾选出来了?

她怎么能如此没皮没脸?

然而好面子的终究比不过不要脸的,蒋明薇到底不能在众人面前丢脸,只能咬着牙,说道:“这怎么能行。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昨日新打了一套白玉头面,还不曾戴过,若嫂嫂不嫌,便拿去吧。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望嫂嫂海涵。”

为首的侍女给蒋明薇行了礼,这次倒什么也没说,等蒋明薇让丫鬟取来东西后,她拿着东西就走了。蒋明薇心里怄的不行,那套白玉头面是她为了除夕宫宴,特意打造的,光白玉原料就造价不菲,更不必说工钱了。而这样珍贵,简直称得上价值连城的首饰,便换回了四匹绿油油的锦缎?

蒋明薇在众人面前一副云淡风轻、大方阔绰的模样,实则心里疼得直滴血。这几天商人大肆贩卖宋锦,云霞锦虽然依然昂贵,可是价格正在一天天回落,但蒋明薇送出去的白玉首饰却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这一来一回,她实在亏大了。

玉麟堂内,慕明棠打开丫鬟捧回来的盒子,眉尖意外地挑了挑。八百换一万,这笔生意太值了。

至于送出去的那几匹绿锦,谢玄辰无论如何都不肯穿绿色的衣服,慕明棠也觉得兆头不太好,便废物利用,强卖给蒋明薇。事实证明,蒋明薇可真是个合格的冤大头。

慕明棠忍着笑,把丫鬟打发退下。谢玄辰看慕明棠表情很奇怪,心里已经猜到结果了,但还是问:“怎么样了?”

慕明棠献宝一样把盒子抱到谢玄辰跟前,打开道:“你看!”

谢玄辰垂眸扫了一眼,微微笑道:“水色不错。”

谢玄辰都这样说,可见是真的值钱了。慕明棠喜滋滋地把东西收好:“蒋明薇实在太好骗了,多来几次,我都能靠此发家了。”

谢玄辰觉得慕明棠的快乐来得真是简单,被她感染,谢玄辰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变好:“是夫人持家有方。”

慕明棠听到这话挑眉,意有所指地说道:“是王爷指点的好。”

毕竟,这个主意可是谢玄辰出的。既能满足慕明棠想要低买高卖的心情,还能光明正大地堵住皇帝的嘴,这一招实在走得好。

或许,还能顺手恶心看不顺眼的人。慕明棠对谢玄辰非常佩服,这世界上啊,有些人看起来病弱无害,实际上阴险主意都是他出的。

谢玄辰听到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也不甚在意:“你玩开心了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多吃多睡少熬夜,平安最重要~

☆、亲生

安王为了王妃一掷千金的消息不胫而走, 很快就传遍朝野, 连禁宫中也听到了。

皇帝换了家常便衣,倚在垂拱殿中,略略有些出神。

身边伺候的大太监看到了,小心提议道:“官家,您若是无趣, 奴婢叫仙韶院都头来给您唱个曲?”

皇帝摆了摆手, 换了个坐姿,道:“不必了。”

他说完后, 慨然长叹:“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朕记得刚来东京时,晋王不过十四五大, 谢玄辰也横冲直撞,不过是个半大小子。没想到一眨眼, 他们都娶妻了。当年谢玄辰被众人捧着,心气极高, 眼睛里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更别说儿女情长。没想到如今, 竟也会为一个女人争长短。”

大太监这才知道皇帝刚刚竟然一直在想岐阳王的事,当然,现在众人只称安王。大太监腹中排练良久, 才说道:“安王妃和晋王妃年龄相仿,以前又是一个府的姐妹,姐妹间小打小闹, 偶尔置气,也是常有的。正是因为亲密,才会如此呢。”

大太监避重就轻,不说谢玄辰,而说安王妃和晋王妃。女眷间再如何斗气,那都是内宅中的事情,随便带一句就能掩过去。如果牵扯了两位王爷,那就不好圆场了。

皇帝满口说着兄友弟恭,还几次说谢玄辰如同他亲子。下面人见皇帝如此,也不敢明显区分两位王爷,只一昧称赞着手足情深。

皇帝双手扶着膝盖,慢慢说道:“对啊,这不过是小打小闹。朕记得,安王妃似乎是蒋鸿浩的小女儿吧?她比晋王妃年纪小,却又比晋王妃懂事。不过一匹布料,既然安王妃喜欢,那就全拿去好了,多大点事,值得晋王妃也高高出价,故意和嫂嫂抢?最后,竟还是当嫂嫂的给弟妹赔礼,亲自送了布料去平定事息。”

听皇帝这话,似乎对晋王妃的行事十分不满。要大太监说,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事,宫里那些公主王妃,哪一个不是说一不二,相互攀比?有时候一句话不对,为了一件东西故意斗起富来,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何况蒋明薇是皇后嫡亲的儿媳,收一匹锦缎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然而凡事就怕赶巧,晋王妃的行为放在平日里没事,但是正好撞在皇帝的避讳上,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皇帝在意的,肯定不是蒋明薇和人置气斗富这种事,他在意的,是蒋明薇别在了安王府的苗头上。皇帝全天说着兄友弟恭、兄终弟及,侄儿、儿子一家亲这种话,结果蒋明薇和谢玄辰的王妃过不去,还反过来被对方秀了波大度,皇帝颜面上怎么过得去?

皇帝语气中对晋王妃颇有不满,大太监不敢搭腔。晋王是宫中呼声最高的皇子,便是御前太监也不敢得罪,大太监顿了顿,委婉道:“官家,这正能说明您教导有方,小辈们孝悌恭让。安王妃作为长嫂为弟妹割爱,晋王妃听到也回了厚礼,这不正有孔融让梨,王泰让枣,古圣贤之风吗?”

皇帝听完没说话,过了一会,点头道:“你说的对,有教无类,对家族里的晚辈最要紧的便是引导,使其明礼。安王妃便做得好,该赏。”

·

慕明棠狠狠宰了蒋明薇一刀,心情舒畅。她第二日待在王府,坐在窗前看账册。

这几天越来越冷了,慕明棠已经穿上夹层襦裙,身上是浅蓝宝相花蜀锦,下面系着黄色的长裙,外面罩着明蓝褙子,在膝盖处分叉,露出一截重瓣花似的裙裾。

她坐在桌子前,正在核对本月账册。

花钱一时爽,记账的时候就懂得痛了。等慕明棠核算出自己到底花了多少后,她看着那个数字,几乎疑心自己不识数。

慕明棠正在心痛,相南春匆匆忙忙跑进来:“王妃。”

慕明棠听到声音就放了笔,问:“怎么了?”

相南春是宫里出来的,平日里最讲究稳重,能让她露出急切之色的,不会是小事。

慕明棠本来以为隔壁那对夫妻又过来恶心人了,没想到相南春却匆匆行了个礼,说道:“禀王妃,宫里来人了。”

“宫里人?”

“没错,御前的公公送来了赏赐,已经进门了。”

慕明棠二话不说,赶紧换了王妃礼服去接旨。慕明棠赶到前堂时,御前公公已经喝了一杯茶。他看到慕明棠,站起来笑着拱手:“奴婢参加安王妃,王妃万安。”

慕明棠敛容行礼:“多谢公公。妾身给圣上请安。”

“圣躬安。”公公笑着,忽然正了神色,说道,“圣上口谕。”

慕明棠提裙跪下,垂眸恭候。公公尖着嗓子,说道:“朕听闻安王妃与晋王妃恭让一事,心中甚慰。尔等身为王妃,当相互谦让,以作宗室和天下女子表率。安王妃行为当赏,嘉之,望你二人再接再厉,不负朕之期待。”

圣旨无论说了什么都只能谢恩,更别说是夸她的了。慕明棠双手落地,然后在额头上贴了一下,以手代首,空拜道:“妾身谢主隆恩。”

慕明棠说完后,丫鬟过来扶着慕明棠起身。公公笑眯眯地和慕明棠说了许多勉励的话,大抵是夸赞慕明棠团结宗室,德行高尚之类。慕明棠第一次挨夸挨得这样心虚,她让人给公公递跑腿费,公公也不肯收,只留下一大堆赏赐走了。

等皇帝的人走后,慕明棠笑容收敛起来,看着这一地金银赏赐,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是蒋明薇给她补贴了一笔,现在皇帝又补贴一笔,慕明棠回去再一核账,发现她使劲花了那么多钱,最后总账目竟然还多了。

慕明棠合上账本,对皇家人之间独特的联络亲情的方式十分钦佩:“天哪。”

晋王府里,蒋明薇今日起来就不太舒服。霉运似乎总是连着的,一件事不顺,之后事事都不顺。

蒋明薇发现自己从那次逛街开始,似乎就总是遇到烦心事。逛街被慕明棠抢先,害她在众多童年玩伴面前丢了大脸,之后宴客意外频发,磕磕绊绊,还被慕明棠敲诈去了一套名贵头面。这几天,她又感染了风寒,病情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

蒋明薇生了病,当然不能和谢玄济同睡,要不然过了病气就是她的错了。蒋明薇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偏偏还要强装贤惠,给谢玄济收拾睡觉的地方。蒋明薇病歪歪倚在床上,看着天外灰蒙蒙的光,心想,这几天又要敲打那些不老实的丫鬟了。

蒋明薇觉得好的人,别的女人自然也觉得好。蒋明薇深知谢玄济潜龙在渊,未来贵不可言,为此急不可耐地嫁给他,其他抱有同样打算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兼之谢玄济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十分得女子倾心,府里想要爬床的丫鬟,也就更多了。

谢玄济是未来的真龙,只要跟着他便能一起飞升,一时的名分算得了什么?只要笼络住了谢玄济的心,等他日后登帝,从妾变成贵妃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吗?

说不定,还不止是贵妃呢。若是有能耐,皇后未必不能搏一搏。

因此,晋王府中众人虽然明面上敬蒋明薇为正妃,其实内心里都各有盘算,并不十分把蒋明薇放在心上。爬床、勾引、自荐枕席之事,也屡禁不止。

蒋明薇正想着晚上安排哪个丫鬟去守夜,她眼睛失焦,看着有些空洞。妖妖娆娆、腰细屁股大的自然早就被排除了,可是人心隔肚皮,看人也不能仅看表面,那些看起来老实木讷、对她一派忠心的女子,也未必信得过。

最稳妥的办法是放身材干瘪、面目粗鄙的去给谢玄济值夜,然而蒋明薇要顾忌名声,做的太明显了会让别人觉得她善妒、不贤惠,这可万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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