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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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放丑的,又不能放太漂亮的,这其中的分寸,实在让人头疼。

蒋明薇又叹了口气。今天一天都又阴又冷,养病时看到这样的天气本来就压抑,她还要亲手在丈夫身边安放潜在的情敌,蒋明薇心情怎么能好。她郁郁寡欢,这时候却听到隔壁传来喧闹声。

谢玄辰的王府占地广阔,再加上和晋王府之间隔着一个大花园,蒋明薇这边其实很难听到隔壁的动静。但是正因为安王府□□静了,所以稍微有些声音,就极为明显。

蒋明薇问伺候的丫鬟:“外面怎么吵吵嚷嚷的,怎么了?”

丫鬟快步出去,过了一会,回来禀报道:“王妃,是圣上给安王府送来赏赐了。抬东西的人多,所以声音才飘到了我们这边。”

“哦,赏赐?”蒋明薇心情更差了,这还不如不问,可是蒋明薇没忍住好奇,多问了一嘴,“非时非节的,为何又赐赏?”

“圣上听闻了安王妃主动给王妃让锦缎的事,圣心大慰,特意遣使者来嘉奖。”

竟然是这件事,蒋明薇的脸色倏地阴沉。被慕明棠诓了一套首饰去,蒋明薇本来就怄得不轻,结果皇帝还派人去嘉奖慕明棠?

蒋明薇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终于控制住脸上的神色。说这句话的人是皇帝,她可不敢对皇帝有任何不满。不过有来有往,毕竟他们才是亲生的,皇帝的人去了安王府,想来很快就要到他们王府了。

蒋明薇让丫鬟扶着她起身,就要换衣服。丫鬟听到奇怪,问:“王妃,您要出去不曾?”

“我还病着,哪有这个精力。”蒋明薇说道,“但是一会送赏赐的人就要来了,我气色不好,恐怕会在使者面前失礼。”

丫鬟表情更尴尬了,她低低地,小心翼翼说:“王妃,宫里的使者,已经走了。”

蒋明薇愣住,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走了?”

“对,从安王府出来,就直接回宫了。”

蒋明薇一下午都为这件事气得不行,丫鬟们没一个敢往蒋明薇身前凑,唯有奶娘腆着笑脸,来找蒋明薇说话。

“王妃,您还病着呢,您身体金贵,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个儿身体可不值。”

“我哪能不知府内那些人虎视眈眈,巴不得我不要好。我倒也想赶快养好身体。”蒋明薇说起这个就气,“可是我就是气不过,我才是宫里嫡亲的儿媳,宗室里数我头一份,结果呢,我却处处受委屈。若是我做的不好便也罢了,可我整日忙个不停,外面交际女眷,里面管着偌大的王府,还隔三差五进宫对皇后尽孝。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这话奶娘可不敢接,蒋明薇对皇帝皇后有怨,奶娘便是再长出两个脑袋也不敢应这种话。奶娘干笑着,说道:“老奴知道王妃要强,也知道王妃辛苦了。但是凡事要看长远,日久见人心,王妃做了什么,上面都是门儿清的。”

然而怨念如洪水,平日里拦着就算了,一旦开了个口子,那之后怎么止都止不住。蒋明薇就是如此,她说了一句后再也忍不住,絮絮抱怨道:“我倒是希望他们心里清楚,就怕他们不知道呢。我才是亲媳妇,结果宫里让我节俭,却对慕明棠毫无底线。我花钱做条新裙子都被呵斥,而慕明棠呢,随随便便叫走一条街,兴师动众,挥霍无度,官家什么都不说,反而还给她赐下一大笔钱,补齐了亏空。说出去,谁相信我们才是亲儿子亲儿媳?”

“哎呦,大小姐啊!”奶娘被这些话吓得心惊胆战,她匆忙往旁边看了看,见内外并没有人,才后怕地擦了擦汗,“王妃,您是老奴奶大的,这些话您和老奴说说便罢了,老奴只当王妃生病了说胡话。可是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上面的名字啊!”

含糊抱怨还可以装傻充愣,奶娘只消说蒋明薇在骂底下人就是了,但是若带上了皇后、皇帝的名字,这可就是犯上的大罪了。奶娘说完之后,蒋明薇醒过神,也深深后悔起自己失言来。但是她拉不下面子认错,依然梗着脖子说道:“怎么,莫非我说的不对吗?”

奶娘见这位还是大小姐脾气,只能苦口劝道:“王妃的苦老奴懂,但是您和她争什么高下?都说责之深爱之切,上面管您,那是对王妃给予厚望啊!反倒是那边那位,上面对她予取予求,要什么给什么,这才是捧杀呢。大家都知道安王活不过今年冬天,眼见天气冷起来,恐怕就在这附近了。她也就嚣张这十天半个月,王妃您忍忍她,又如何?”

蒋明薇在奶娘的劝说下,好歹忍住了气。蒋明薇不由在心里盘算日期,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太医说了谢玄辰活不过今年冬天,想必,最迟下个月,就能收到谢玄辰的死讯了吧。

蒋明薇这样计算完后,发觉自己竟然在盼望着曾经动心过的人的死期,不由悲从中来。她明明是悲伤谢玄辰英年早逝的,但是重生回谢玄辰存活之迹,她又恨不得早日让一切走上正轨。

这实在是一种矛盾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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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午饭后, 谢玄辰睡了没一会, 就醒来了。

他最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一天大概能有四个时辰保持清醒了。谢玄辰醒来后,慕明棠给他系上了披风,就和他一起去花园里散步。

说是散步,其实如今草木萧瑟, 万象凋敝, 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慕明棠之所以还要每天拉着谢玄辰散步,其实是锻炼的意义大于赏景, 单独说话的意义大于散心。

毕竟谢玄辰和慕明棠身边全天都有人盯着, 唯有晚上关上门睡觉,以及出门散步时, 能稍有些私人空间。晚上说话并不十足安全,反倒是到外面散步, 场地开阔,视线内藏不了人, 更适合说悄悄话。

慕明棠偷偷注意到后面的尾巴落得远了, 才压低声音, 尽量装作说家常话的样子,问:“今天上午,皇帝又送来赏赐了, 为的是我们坑蒋明薇一事。你说该收吗?”

“收下吧。”谢玄辰早有预料,道,“他最爱宣扬名声, 尤其喜欢用我的声名狼藉衬托他品行高尚。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只管安心收下就是了。”

“可是,他这样做岂不是故意败坏你的名声?”

谢玄辰有些意外慕明棠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他看了慕明棠一样,见慕明棠一副气不过的样子,失笑:“无妨。”

说完后,他似乎怕慕明棠不信,又补道:“事人者名,驭人者权。仁义礼信,本来就是当权者用来控制那些书呆子的。我一不读书二不进仕,恐怕只有在娶妻的时候用得着名声。但是现在也有了妻,名声就更无所谓了。”

慕明棠听得似懂非懂,她消化了一会,悄声问:“那我们就这样收下了?”

“嗯。”谢玄辰点头,“放心吧,一切有我。”

这句话实在让人心安,慕明棠不知不觉就放下心来。她心情放松后,也有了心思说笑:“这样想我们好过分啊。明明是我们欺负了人,最后对方家长还送厚礼过来,也太过分了吧。”

“还可以更过分一点。”谢玄辰说,“凡事一旦开头就不得不做下去,他既然为自己立了这个宽容大度的形象,之后为了言行合一,少不得要继续补窟窿。你尽管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无论花出去多少,最后他一定会补回来。”

“真的?”慕明棠惊讶了,还有这种好事?

谢玄辰轻轻一笑:“你不妨试试。”

慕明棠瞪圆了眼睛,将信将疑地看向谢玄辰:“你可不要诳我,我会当真的。”

谢玄辰听到这些话不太高兴:“你不信我?就算没有外人,我也不至于养不起你。”

“怎么会。”慕明棠赶紧把谢玄辰哄回来,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盖世英雄,对我的意义说是再生父母也不差。我就是不信我自己,也会信你的。”

谢玄辰听前面还十分受用,等听到“再生父母”,眼刀立刻飞出来了:“瞎比方什么,什么再生父母?”

慕明棠噎住,反驳道:“可是,戏文里就是这样子说的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下辈子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我这还是好的呢,再生父母,好歹这辈子就能报。”

“你看的戏太老了,现在流行的不都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之类吗?”

“你看的戏才太老了,这是我爹娘都嫌土的戏。”

他们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争论起谁落伍了,彼此攻击,到最后纷纷搬出自己年幼时流行的游戏,来佐证是对方太落后。

慕明棠籍贯在襄阳,论时兴肯定比不上京城,但是却胜在比谢玄辰小。谢玄辰比慕明棠大了四岁实在是致命伤,最后,终究还是年轻的小朋友慕明棠略胜一筹。

慕明棠获胜后十分得意,她志满意得,但是看谢玄辰不说话的样子,她不好意思把得意表现得太明显,只好转移话题,指着路边仅剩的色彩问道:“你看,那是什么花?”

谢玄辰扫了一眼,脱口而出:“大红花。”

慕明棠准备好的一腔浪漫情怀就这样被堵在喉咙里,她怔了一下,扭头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谢玄辰只好又仔细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没说错呀,又大又红,不是大红花吗。”

这个回答太强了,慕明棠许久都没接上话来。过了一会,她往远指了一株茶梅,问:“那这个呢?”

谢玄辰抬头看,见也是红的,有理有据地说道:“小红花。”

慕明棠气结,简直无话可说。她气得都快笑了,问:“那我的名字是海棠,若是让你叫,岂不是慕小粉花?”

慕明棠说完就发现谢玄辰笑了,并且越来越有收敛不住之势。她本着脸等了一会,见这个人越笑越欢,毫无停止的意思,终于恼了:“你还笑?”

谢玄辰将将忍住,但是他转即想到慕小粉花,又噗地一声笑出来。

慕小粉花,亏她想得出来。

谢玄辰笑出了声,虽然后来他忍住了笑,但是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灿若星辰。

慕明棠看惯了他高傲冷淡,仿佛连笑也浸着冷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谢玄辰笑的如此真实。

慕明棠忽然就有些心疼,连他笑“慕小粉花”也大度地不去计较了。

慕明棠感慨,道:“我原先还觉得我爹起名水平太差,现在想想,幸好我爹不是你。”

“闺女,你不会打比方就不要打。”

“闭嘴!”慕明棠瞪了他一眼,拿出曾经夫子的架势,很严肃地给谢玄辰扫盲,“我刚刚给你指的是茶梅,前一个是霜菊,并不是什么小红花大红花。”

谢玄辰耐着性子听了半晌,甚至还顺着慕明棠的指点去辨别花的根茎叶,然而实在找不出区别:“是吗?我怎么觉得,看起来都差不多呢。”

“哪里差不多了,你看,这个的花蕊又细又多,花瓣单薄,枝上没有刺,而且花萼出梗,所以是梅花。海棠也有红色的,可是就和梅花不一样。”

谢玄辰听得头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然而慕明棠说起海棠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哒哒哒说道:“以前我们家院子里栽了一棵垂丝海棠,我出生时开的正好。我爹见花开得繁密又旺盛,便给我起名明棠,希望我像海棠一样,不必受梅花的严寒,也无须有荷、兰之类的高洁,只需做一树海棠,易生长易成活,每年只需要一阵春风,就能热热闹闹地开一个春天。”

垂丝海棠,谢玄辰更头疼了,这些花有名字就算了,原来里面还有分类?其实,他连海棠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慕明棠说的认真,慢慢回忆起更多事情:“以前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爹娘都会搜集花瓣酿成酒,埋在海棠树下。我爹还说,他至少要埋十七坛酒,迎亲的时候让男方喝完,若是喝不完,他就不让迎亲队伍进门。”

慕明棠原本笑着回忆,后面慢慢低落起来。她的生日酒没有埋到十七坛,她爹娘也没有看到她出嫁。

慕明棠垂下眼睛,情绪十分低沉。谢玄辰忽然问:“花瓣怎么酿酒?”

慕明棠惊讶地抬头看他,谢玄辰脸上没有表情,说:“虽然我没注意过,但是花匠应该在园子里栽了海棠。等明年找一找,然后将新的旧的一起埋进去。这么大的花园,总不至于埋不了你的十七坛酒。”

慕明棠眼睛里本来酸酸的,听到他的话,鼻子也开始发酸,险些掉下泪来:“好。”

她说完后,又问:“那你陪我一起来吗?”

慕明棠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目光诚挚期待,仿佛在等待一个终生的承诺。谢玄辰停了停,他本来想说他可能活不到明年四月,可是对着那样的眼神,到底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

慕明棠的眼睛骤然发亮,仿佛星辰在她的眼睛里爆炸。慕明棠越想越期待,不住地和他说要如何酿酒,落下来的海棠花瓣如何利用,埋酒又要埋在什么地方。谢玄辰从小就没什么浪漫情怀,从来没有在意过中秋的月亮是什么样子的,早春的花又是如何。可是此刻听着慕明棠的话,谢玄辰突然好奇起来,海棠是什么模样。

当年慕明棠的父亲看到了什么,才给她起这样的名字。

张太医自从被强行拉上贼船后,不得不当心起谢玄辰的身体。因为白天眼线太多,谢玄辰干脆夜里悄悄翻窗,来找张太医诊脉。

今日张太医诊脉结束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问:“殿下,您最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这是为何?”

张太医恐怕比谢玄辰自己都更了解他的身体状况。因为谢玄辰每次趁张太医值夜时来,差不多五天一次,诊脉是十分规律的。张太医行医多年,经验十分老道,谢玄辰之前的脉象虽然逐渐强盛,可是不温不火,十分跳跃,仿佛下一瞬间可能立即变好,也可能全盘崩溃。但是从近几天开始,谢玄辰的脉搏稳定地,飞快地好转起来。

这种变化让张太医啧啧称奇,这些日子他一直亲眼看着谢玄辰,知道药物、饮食并没有改变,那究竟是什么,能产生这种近乎不可能的奇效?

谢玄辰收回手,随意抻了抻袖子:“没什么,只是最近觉得有点遗憾。”

张太医非常想问,遗憾什么?可是谢玄辰已经站起身,看表情并没有详谈的意思,张太医便也压住好奇,什么都没问。

谢玄辰和张太医点了点头,就趁着夜色回玉麟堂了。显然,他夜里出门这件事,慕明棠并不知道。

如果他没猜错,慕明棠现在正头颅微微歪着,陷在被褥里沉沉睡觉。

晚风萧萧,谢玄辰一眼就看到玉麟堂的灯火。那里是他的寝殿,是他被囚禁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为什么遗憾呢?他的夫人名棠,他若是一生都不知道海棠是何模样,也太遗憾了。

他至少要活到明年四月,陪慕明棠圆了她的生辰愿望,看看她出生时,人间是何景致。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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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虚

慕明棠并不知道晚上有人出去这件事, 她现在依然睡在床里侧, 一沾枕头就能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睁开眼时,谢玄辰躺在外面,侧脸笔挺,眉目如画, 美好又纯良。

慕明棠哪能想到在她睡着之后, 还有隐藏环节。

其实最开始两人同寝是个误会,第二天慕明棠本来想搬出去, 可是朝廷送来的太医太过敷衍, 慕明棠看不过去,只能暂留在寝殿, 让谢玄辰给她打掩护。毕竟如果她自己独睡,一定会有丫鬟守在她床前, 慕明棠无论如何都没法单独行动。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这样一留, 就留了半个月。就算后面终于搞定了张太医, 慕明棠也找不到机会提出搬家。

住的时间太长了, 所有丫鬟都已经习以为常,她若是突然搬出去,外人恐怕才要多想发生了什么吧。如果因此暴露了太医, 那才叫糟糕。

慕明棠纠结了好几天,实在找不到无懈可击的借口,想说又没法说。而谢玄辰呢, 仿佛忘了这件事一般,再也没提过。

慕明棠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先暂时稳住,日后慢慢找机会。

她和谢玄辰从花园里散步回来后,心里一直惦记着谢玄辰的话。谢玄辰说,皇帝想要做面子,所以这段时间会对他们予取予求。无论慕明棠做出什么,皇帝都不会追究,反而会好声好气地把窟窿补回来。

皇帝的羊毛不薅白不薅,慕明棠试探地,在金饰店一掷千金,近乎买空了半个楼。

果然没过几天,宫里又来了赏赐,这次是皇后的。事后慕明棠按市价折算,发现刚好比她花销的多一些。

皇帝出手,当然不会正好补个齐全,总是要价钱差不多,或者略略多一些。慕明棠放了心,接下来无论造出什么动静,宫里都一定有所表示。

最开始皇帝想着谢玄辰时日不多了,趁最后这段时间好好展示一下他的宽厚仁德,这样等先帝唯一的儿子死了,就没人能说到皇帝头上了。

包容侄子一家的铺张行为,显然也是其中之一。慕明棠越奢侈无度,越能反衬出皇室的简朴和皇帝的宽容。

最开始的时候皇帝还很悠闲,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一个民间来的女子,能花多少钱。用微不足道的钱帛换不世英名,实在太划算了。

可是后来,皇帝有些坐不住了,慕明棠也太过分了吧?她近乎是洗劫了东京的黄金市场,最后商贩一有新到的金器,就立刻来找安王妃。

可是之前已经做了许多,若是停手,显得皇帝前后不一、假仁假义。为了自己的声名,也为了之前的付出不打水漂,皇帝只能继续砸钱下去。

毕竟对皇帝来说,钱真的只是个数字。只要能解决谢玄辰这个眼中钉,烧再多钱都值得。

宫里颇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丢不开手了。慕明棠十分看得开,没关系,反正她不要面子。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不会再有第二次,能薅皇帝的羊毛,当然要一次薅个够本。

要在短时间内大量花钱,又要最大程度的利用这些钱,该如何?自然是买金子。交子必须背靠朝廷,而布帛、米粮等物容易腐坏,唯有黄金最保值。

反正慕明棠曾经是商户女,酷爱黄白之物很符合她的人设。她也不在乎别人说她俗气,爱说去说就是了,反正钱在她手中,被暗讽几句庸俗又不痛不痒。

皇帝改封号后,谢玄辰在京城中宛如消失。毕竟平民百姓不关注朝事,谁知道安王是谁,而在战争中响当当的岐阳王之名,京城中也不再有人提起。

改名字的威力是相当巨大的,这样一来一回,百姓根本听不到谢玄辰的消息。谢玄辰还没死,外人就已经开始遗忘他。

皇帝在给谢玄辰的离世做铺垫,本来一切都按部就班,十分顺利,结果到了后期,慕明棠突然横空出世,大肆砸钱,买空了好几家金店。东京商业极其繁茂,只要有市场,就没有不流通的东西,外地金贩不断往京城跑,而安王府的名声,也前所未有地流传起来。

如今京城谁人不知,安王妃酷爱黄金,出手十分阔绰。只要她喜欢,可以挥挥手就买断一条街。

慕明棠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出名了。王妃这么能花钱,当然有不少人关心安王是谁,渐渐地,就有人把安王和岐阳王联系起来了。

皇帝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最后,却败在了慕明棠的能花钱上。

另一边,蒋明薇反反复复,好容易病好了。她病好后,好友们为了给蒋明薇冲冲病气,特意组了局,拉她出来散心。

今日这一局主角自然是蒋明薇,除了蒋明薇和几个圈内好友,还有其他几个京城本地的太太。都是社交惯了的人,女眷们见了面相互寒暄,众人都一递一和地说着蒋明薇的好话。然而她们奉承了许久,蒋明薇脸色都淡淡的,看起来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好友面子上过不去,问道:“明薇,你怎么了?是不是还病着呢?”

蒋明薇摇头,说:“无妨。”

身体上的病是其次,主要,是心里提不起劲。

一个好友想要讨趣,故意说道:“明薇和晋王成婚都快两个月了吧,过了这么久,晋王还让你这样累?”

在座的太太都是已经成婚的,一听这话就暧昧地笑。这话虽然是打趣,但还是讨好的成分居多。夫婿夜夜留在自己房中,还痴缠不断,应付不能,对女子来说岂不是很有面子?

好友当然是故意说这句话的,蒋明薇最骄傲的就是被晋王百般求娶,情深不悔。以前蒋明薇总是抱怨这件事,可是她们的眼睛也不是瞎的,当然能认出来蒋明薇哪里是抱怨,她那分明是炫耀。

这次好友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就是想投蒋明薇之好。好友说完后便期待地等着蒋明薇的反应,结果蒋明薇不说不笑,只是没精打采地扯了扯嘴唇。

“我前些日子在生病,哪会留王爷在身边?我又不是那些骄狂的,离了男人便睡不了觉。”

好友的笑一下子僵住,其他人也听出不对了。蒋明薇这话说的很毒,似乎在讽刺什么人。

在座的太太悄悄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蒋明薇前段时间生病了,皇后娘娘还专门派人去探病。说来也巧,正好是蒋明薇发落了两个丫鬟后,皇后派了心腹去王府关心儿媳妇,之后,蒋明薇就称说病重,闭门不出,连府里的事也不太理。直到最近病好了,才重新出现在外人面前。

呦,看来即便是青梅竹马,金童玉女,也还是免不了一地鸡毛啊。

好友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当即十分尴尬,赶紧换其他话题糊过去了。蒋明薇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她想到昨夜的事,还是气得心难受。

这几天因为她生病,晋王府里乌烟瘴气,爬床的、自荐枕席的层出不穷,蒋明薇把谢玄济身边防得宛如铁桶,那架势简直恨不得自己搬过去盯着。她为了以儆效尤,不惜拖着病体处置了两个,可是转眼,宫里就有嬷嬷来给蒋明薇送药。

那个嬷嬷明着是皇后派来关心她病情的,可是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在警告蒋明薇不要嫉妒,早日让谢玄济有子嗣。

蒋明薇听到那些话,心都凉了。她刚喝了药,但是身上冷,心里更冷。

谢二太太虽然成了皇后,其实并无宠爱,谢瑞这些年早就不留在她房里过夜了。宫里有的是年轻漂亮的秀女妃嫔,谢二太太能成为皇后,全是因为生了谢玄济,谢瑞最在意声名,不想背负抛弃糟糠妻的把柄罢了。

所以皇后对于谢玄济极为关注。谢玄济诚然是朝中呼声最高的皇子,但并不是唯一人选。他的几个弟弟,眼看也要长大了。

儿媳和婆婆的立场大抵总是不相同的,皇后想要让谢玄济尽快生一个孙子出来,至于是不是正妻所出,并不重要。

蒋明薇可以奢侈挥霍,可以无才无德,但是独独不能善妒。

皇后虽在宫中,但是放了很多耳目在晋王府,这不,蒋明薇刚刚借故打了侍寝的丫鬟,那边皇后就派人过来了。

蒋明薇被皇后明提醒实警告后,颇有些心灰意冷。这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谢姨,这就是她的婆母。当初在临安时,谢二太太想娶她当儿媳妇,说的何其肉麻,甚至谢二太太和蒋太太保证,说娶了蒋明薇后,一定把蒋明薇当亲生姑娘疼。然而这才几年,皇后就插手儿子儿媳的私事,甚至明目张胆地偏袒谢玄济的通房们。

蒋明薇说不心寒是假的,还在临安时,谢家住在蒋家隔壁,蒋明薇和谢二太太说不上亲如母女,但是也非常融洽。对蒋明薇来说,谢姨比她亲生婶婶、姨母都亲。后来天天听大人们打趣她和谢玄济,蒋明薇明面上羞红了脸,实际上内心里多少知道她日后要进谢家的门,对谢二太太更添了一层亲近。

但是从两家地位飞升,搬到东京后,事情就一日日不同了。蒋明薇看谢家人越走越远,谢二太太也变得陌生。等谢二太太成了皇后后,记忆中那个温柔和善的谢姨已经彻底死了,坐在上面的,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陌生女人。

第一世的蒋明薇没有办法调整这样的落差,再加上少年人别着劲,青春叛逆,心想他们家对她不冷不热,她也不屑于嫁到谢家去。那些年她多少还留意着谢玄辰的消息,可是蒋明薇知道自己和谢玄辰是不可能的,无论是谢玄辰出事前还是出事后。她只能嫁给处处都差一筹,仿佛是一个将就品的谢玄济。

蒋明薇调整不过来自己的心气,后来遇到了热情爽朗、和中原男子迥然不同的耶律焱,她春心萌动,就不管不顾地追随爱和自由去了。

后来,蒋明薇听到了邺朝的消息,恨不得打当初私奔的自己一巴掌。等到这一辈子重生,蒋明薇立刻转身回国。

她上辈子怕不是瞎了眼,明明,这里才是她的归宿。

蒋明薇回来后提心吊胆,等终于嫁给了谢玄济后才松了口气。她总算修正了前一辈子的错误,接下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蒋明薇爱谢玄济吗?没有,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体面的丈夫人选罢了,后来得知了谢玄济日后的成就,蒋明薇更不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在这方面谢玄济甚至比不上耶律焱,至少最开始的时候,蒋明薇是真的热烈地陷入过爱河。

至于谢玄辰,爱说不上,喜欢似乎也说不上。蒋明薇其实和谢玄辰接触寥寥,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这种情况下谈喜欢,太空泛了。

但是,谁让谢玄辰出现在她面前时候,意气风发,光芒万丈呢。有些人看一辈子心里也生不出波澜,可是有些人,仅仅一面,就足够惊艳。

然而惊艳不能当饭吃,那些似有还无的心动和憧憬,还不足以让蒋明薇放弃注定称帝的谢玄济,而被活不了几天的谢玄辰耽误终身。蒋明薇再见到谢玄辰的时候,心里依然有波澜,但也只是如此罢了。婚姻是婚姻,心动是心动,不可混为一谈。

蒋明薇发自真心地把晋王妃当做自己的事业,不止如此,她还要成皇后、太后。蒋明薇雄心勃勃,她自认为自己做出了很多成绩,但是皇后的所作所为却仿佛泼头凉水,让蒋明薇十分心寒。

蒋明薇闭门不出,故意赌气了一段时间,她等了许久,却发现无论是宫里还是谢玄济,都没有人关注她。

蒋明薇痛上加痛,反而慢慢清醒了。她在做什么,她重生一次,莫非是为了和几个丫鬟争风吃醋吗?

以谢玄济的身份,他身边少不了女人,防得住现在,也防不了以后。不如大大方方地敞开,让谢玄济看到她的贤惠,更加念着她的好。她是要母仪天下的人,像市井毒妇悍妇一样为了妾室闹腾,成何体统?

蒋明薇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小家子气,之后就不再强行拦着爬床的丫鬟了。如此一来宛如放闸泄洪,妖魔鬼怪层出不穷。最开始几天谢玄济还顾忌着蒋明薇,不曾理会,但是昨夜,他叫水了。

蒋明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如刀绞,她才意识到,无论她说得多好听,看得多开,等真正发生这种事时,她根本没法不在乎。

蒋明薇昨夜基本一夜没睡,眼前不断重复谢玄济和另一个女人在屋里做什么。尤其讽刺的是,谢玄济房里要了水,还不止一次。

这简直是在当众打她这个正妻的脸。因为谢玄济和她即便是新婚洞房时,也不曾做过第二次。

蒋明薇今天本来就心烦意乱,偏偏还有不长眼的,故意提这一茬。蒋明薇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忍不住冷声嘲讽。那个没了男人就睡不着觉的,自然是昨夜勾引谢玄济的贱蹄子了。

蒋明薇表情明显不好,其他人即便看出来蒋明薇状态不对,也不敢再问了。她们笑着转移话题,故意咋咋呼呼地说笑,想让气氛热起来。其中一个太太说起京城这几天的新鲜事,笑道:“京城最近稀奇的事不少,锦绣一日日跌,金价却一天比一天高。我看再涨下去,我们竟然连支金簪子都用不起了。”

这个太太本意是说笑,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蒋明薇也在。慕明棠一掷千金的事已经传遍京城,金价攀高便全是她一人的功劳。以前私下和密友笑笑便罢了,今日当着晋王妃的面,怎么提起那位来了?

果然这句话说完后场面一下子冷了,说话的太太极为尴尬,其他人察言观色,赶紧岔开话题。没想到打岔没几句,蒋明薇自己把话题接回来了:“嫂嫂最喜欢金银之物,金子做首饰又新又亮,也挺好的。”

此时京师名流追求的乃是雅和淡,要的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瘦弱美,黄白之物实在太俗。蒋明薇这句话听起来在替慕明棠说话,其实在暗暗讽刺慕明棠品位庸俗。

提起了话头,众夫人你一句我一句,免不了讨论起慕明棠来。一个太太笑道:“安王妃实在是神秘,空闻其名,不见其人,我还没见过安王妃呢。”

另一个人接道:“我参加晋王妃婚礼时,侥幸见过一面。但也只是远远望了一面,没说上话,不知道安王妃是什么样的性情。不过看那时的情景,安王妃浑身上下无一不精,确实是不差钱的样子。”

众人听到不由齐齐地叹了一声。再嘲笑人家庸俗,也不能改变真金白银都进了人家的口袋啊。相比之下,高雅能卖几个钱。

如今全京城贵妇的话题都绕不开慕明棠,那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女人,买东西从来不论个,论街。有人嫌弃慕明棠品位俗,可是更多的人,是羡慕。

前有夫君为了她把一条街搬空,后有皇帝大肆赏赐,如此豪奢,谁不羡慕?

有人说道:“安王本来就身家不菲,宫里还时不时赏赐。如今安王府后院里就王妃一个女子,所有钱财都花在她身上,她可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行事无所顾忌么。”

蒋明薇素来以自己高嫁为傲,听到众人说慕明棠,她本来是十分鄙视的。可是没想到,这句话说完后,在座半数人竟然露出赞同的神色。

蒋明薇意外地挑了挑眉,当即说道:“嫂嫂嫁过去后清净,既不需要管理府邸,也不需要伺候公婆,自然是非常轻松的。安王府后院中只有她一个人,日后想必也不会多,实在最适合嫂嫂的性格不过了。我就是个劳碌命,比不得嫂嫂。”

这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蒋明薇说完后举起茶杯,掩饰住唇边的冷笑。

虽然蒋明薇用的是羡慕的语气,实际上心里感到却一阵阵恶意的痛快。她前不久还在为丈夫有了别的女人而心痛,转瞬就嘲讽起慕明棠守活寡。就慕明棠那种婚姻,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只能靠花钱来掩盖内心的空虚。她花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实在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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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

蒋明薇说完后, 陪坐的人许久不敢接话。最后, 蒋明薇的好友们笑了笑,一接一替地说道:“没错,安王对安王妃虽然纵容,但是他俩素昧平生,婚前连面都没见过, 比不上晋王和明薇知根知底, 感情深厚。”

“对呢,要我说, 嫁人还是像明薇这样的好。夫妇两人有感情, 也有共同的高雅爱好,吟诗作对不亦乐哉。毕竟娶妻娶齐, 若是丈夫不管不顾,只扔下一堆钱财让花, 这像什么样子?”

“我也这样觉得。明薇和丈夫感情好,把家宅也治理的井井有条, 连亲朋长辈也处处夸张明薇。明薇, 你有什么秘诀, 不妨传授我们些许?”

剩下几个不是建安巷的太太们对视一眼,都挑眉笑笑,不再插话了。

这是被踩到了什么痛脚, 居然跳得这样高?若真是如蒋明薇所说,她一点都不在意,为什么长篇累牍地说了那么多?

想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呢。

那边唱了会双簧, 蒋明薇的脸色慢慢好看了,众人便得知差不多了。有人耐不住好奇,问道:“晋王妃,听说你时常往安王府走?”

“没错。”蒋明薇应道,其实也没多经常,远没有他们宣称的那样频繁。尤其最近蒋明薇病了,更是理直气壮地不再去“请安”。然而慕明棠不出门交际,外人不知道实际情况,还不是由着蒋明薇说?

蒋明薇道:“官家不放心二哥的病,让我们时常去照应着。王爷也是纯孝之人,对兄长极为敬重,每日无论多么忙,总要亲自去问疾。”

“晋王和晋王妃实在纯良孝敬。”众人听着连声称赞,蒋明薇面不改色,嘴里还要故意谦虚。有一个夫人话音一转,说道:“晋王妃时常和安王妃见面,不知,安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明薇语气一滞,没想到话题怎么转到这个方向去了。蒋明薇用帕子掩了下嘴,语焉不详道:“这…这话我不好说,我毕竟是晚辈,不敢妄议嫂夫人。”

“哦,是吗。”说话的那个夫人低声喃喃了一句,又道,“说来惭愧,我还没有见过安王妃呢。过几日我想在家里设宴,不知,有没有荣幸请安王妃到场?我和安王妃无亲无故,不好贸然拜访,还请晋王妃代为牵线。有劳晋王妃,臣妇感激不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蒋明薇不好拒绝,只能应下。这个夫人向慕明棠抛去邀约后,没过多久,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请帖如雪片般飞向安王府。

慕明棠实在太出名了,京城众人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她几次三番一掷千金,动不动买空一栋楼,早就有人对她十分好奇。只是慕明棠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她越是这样神秘,其他人的好奇心越重。

一旦有人开头,请帖立刻蜂拥而至,有赏花的,有游园的,有上山进香的…名目繁多,应有尽有。

慕明棠端着果盘进屋,发现殿里静静的。她一直走到西梢间,看见谢玄辰站在窗前看外面的树。听见声音,他回头,看到慕明棠怔了一下:“你怎么还在?”

这话慕明棠没听懂,她把果盘放在乌木桌上,一边摆一边问:“我不在这里,那该在哪儿啊?”

“你今日不是要去大相国寺进香吗?”

“不去了,大相国寺人太多了,一来一回,一天就折腾没了。这样你醒来的时候我肯定回不来,我想了想,还是回绝了。”

大相国寺不只是佛寺,同时那一带极其繁华,寺外一整条街都是商贩,周围还有许多戏台、勾栏,十分热闹。

外面的女眷约慕明棠去相国寺,就是一个可攻可守、分寸拿捏极好的位置。去上香不必担心名声有碍,而且去相国寺,总不能当真上一炷香就走,少不了要在寺内观赏一会。若是交谈投缘,之后就能顺理成章去外面的酒楼茶肆,大相国寺周围那样热闹,根本不愁打发不了时间。

谢玄辰转过头,又看向外面萧条光秃的枝桠:“我的病不碍事,不至于离了人就死。你想出去就出去吧,这几个月你一直待在府里,时间长了,恐怕要憋出病来。”

“我又不嫌闷。”慕明棠挑了个新橙,慢慢剥开,“我不认识这些女子,这些女子请我也未必是好意,我才不想当猴子一样被人围观。与其陪她们消遣,不如在家里陪你。”

慕明棠一边剥橙子,一边走到窗前,说:“外面风大,你仔细被风吹着。先关上窗户吧。”

谢玄辰依然看着远方,一动不动。过了片刻,他似是自嘲,说道:“连风都吹不得。他们用锁链困住我,现在,我又反过来困住你。其实,我本来就是枷锁的一部分吧。”

“不要这样说。”慕明棠把剥了一半的橙子放到窗边的小高几上,对谢玄辰说,“里面的人不愿意被关住那才叫禁锢,如果愿意,那就是她自己的生活。我并不觉得闷,也不想出门,看着你我才能安心。”

“你才十五,在你这个年纪,应该去赏花游园,穿着华衣锦服出入一场场诗会宴会,或者去看同龄少年郎打马球。而不是陪着一个病人,被禁锢在死气沉沉的府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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